卓正扬切了声,“如果羡慕,你可以考虑续弦啊,我期待喝您老的喜酒呢。”

老医生转过头,对童颜抱怨:“颜颜,正扬还需要继续□□啊,这厮性子还是太野了。”

童颜笑笑:“好的,宋伯伯。”

这位老医生是宋何建的弟弟,宋何亮,以前大院里的军医,现在是这第一医院的院长。

那时在大院子里,宋何亮和孩子们最玩得来,孩子们也与他最亲,如果哪家的孩子惹了错,就会在他家躲一躲,就会免去一顿打。

童颜想起小时候院子里的小孩一起打预防针的时候,宋何亮都会准备许多糖果零食,这种诱哄政策对有些小朋友是有效的,不过对于卓正扬这种顽劣儿童却影响不大。

“要不,我给你糖果,你的手臂也让我扎一针试试看。”说着话的时候,卓正扬正换牙,前面两颗大门牙空缺,说话漏风得厉害。

那时她喜欢憋住了劲得嘲笑他:“卓正扬,缺门牙,不打针,不吃糖。”

“叔叔…”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卓正扬转过头去,嘴角夹着一丝笑意:“原来是子衿啊…”

“真巧,你们都在啊。”宋子衿扬起笑容,走了过来,“叔叔,爸爸晚上叫你过去吃饭呢?”

宋何亮沉下脸:“你回去转告他,你们家那道门,我宋何亮不想进去。”

宋子衿脸上的笑容未减:“叔叔,你这是何必呢,大家都是一家人,为什么弄得如此生分。”

宋何亮沉默,然后说:“子衿啊,你回去吧。”

宋子衿正要走,离去的时候,突然转过身子问道:“妈妈现在情况怎么样?”

宋何亮看了眼桌上的报告:“情况挺严重的,明天美国那边会来几位专家,会做详细探讨。”

宋子衿点头,然后对她和卓正扬笑了笑,便退去门外。

童颜在一旁听宋子衿和宋何亮的对话,心里七上八下的,难道宋母不仅仅是尾骨受伤?还伤到了其它害处,需要请美国医生过来?

这时,格拉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低着脑袋。

宋何亮见她脸色不对,说:“秦老夫人是昨晚送来的,心肌梗塞。”

童颜“哦”了声,下意识明白过来,宋子衿是秦家快过门的儿媳妇,叫秦母“妈妈”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另外秦母是昨晚送来的?昨晚是小年,难道吃饺子吃到心肌梗塞了?

卓正扬看了眼她的脸色,沉默地站起身,一手拉过格拉,一手拉着她出了门。

她和卓正扬来到医院大厅,她捏捏他的手心:“怎么别扭成这个样子,不要想多了,闷骚是不好的习惯…”

听她怎么一说,卓正扬发出一丝轻晒,他俯身过来,轻声道:“闷骚不对,那又该怎样呢?”他气息灼热,徐徐得喷洒在她的脖颈处,她脸腾得红了起来,忙不迭地推开他。

正当她和卓正扬嬉闹的时候,视线一转,看见从大门走进来的秦然。

他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脚步却没有停留,越过他们继续向里面走去。他的面容有些憔悴,不过她想了下:他尊敬的母亲病了,总要憔悴几分来显示他的孝心的。

“走吧。”卓正扬长手一伸,圈住她的腰,脸上笑容灿烂。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H,俺吼两声,为了发扬祖国的河蟹政策,不能多写,貌似俺上面那些内容也超标了(不管了),如果大家实在想看,等河蟹撤走,俺再补上。

ps:俺心里有个疑团,多少人想3p呢,不过结局一定不会3p.....(*^__^*) 嘻嘻…飘走

第四十五章

他决定出国那晚,他打着要为他践行的理由,要她请她吃饭,她眉头也没有皱一下,爽快答应了。

“行,学校后门有个叫‘王大嫂’大排档,今天晚上8点,不准爽约,过期作废。”

他说:“不要叫上那个姓秦的!”

“你放心吧,即使叫上他,他也不见得会来,他哪像咱们俩那么闲。”

他哼哼唧唧,她说得是些什么话啊。

夏日的大排档就像一处闹市,他扯着她的手臂问:“你要在这个地方请我吃饭?”

她笑嘻嘻道:“我是带你来长见识的,你吃惯了大厨做的大餐,感受一下这些路边摊的大排档也是好的。”

他看了她一眼,然后找了一处空的位子坐了下来:“不要老是吃这些路边摊,毕竟不卫生。”

她坐在他对面,托着下巴道:“你跟秦然在这点上倒是挺像的,都很讨厌吃路边摊。”

他下意识厌恶她这句话,冷哼:“谁跟他像啊?”

她赔上笑容:“行,看在你过几天就要走了,我就不跟你拌嘴了,你卓少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果有人说个不字,我就跟他们急。”

他轻笑一声,顿了顿说道:“颜颜,要不考虑一下跟我一起出国吧。”

她一怔:“我在这里挺好的,不想考虑出国。”

他冷讥:“你留在这,是为了他?”

她笑嘻嘻:“正解!”

他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童颜,你脑袋被驴踢了!”

她挑挑眉:“不是被驴踢了,而是被丘比特的箭射中了。”

“你神经病!”

“恋爱中的女人本来就是神经质。”

那晚,她和他差不多解决了两打的啤酒。

麻辣龙虾的麻味和啤酒的苦味在他舌尖停留,他只觉得舌尖打转。辣味充斥他的鼻腔,他活生生被呛出眼泪,脑神经被呛得疼痛,他一阵阵激灵,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卓正扬爱上童颜了呢。

可惜她身边已经有人了。

可恨她只把他当哥们。

她喝得有些醉晕晕,嘲笑他不会吃辣,然后从袋里拿出一盒胃药:“我怕你胃娇贵,吃不了大排档,所以特别给你准备了胃药…怎样,我考虑周到不?”

他接过她手中的胃药:“起来吧,我送你回去。”

她摇摇头,拿出手机:“我让他过来接我吧,男朋友不能放着不用。”

他一把夺过她的手机:“童颜,你相不相信,我等下就把你丢进黄浦江去。”

她晃着脑袋:“没事,明天秦然会过来捞我上来的…”

他登机那天,她过来送他。临走前,她勾上上他的肩膀:“卓正扬,以后出国了,就收收心吧,老是换女朋友是件麻烦事。而且外国女人不比内地的,估计个个都是剽悍的主,不要回国的时候,你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他嗤笑:“童颜,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话。”

她笑笑:“忠言逆耳利于行啊。”

他扯了个笑,然后伸出双手。

她上前抱住他,然后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轻道:“卓正扬,一路顺风。”

他有点笑不出来,顺便扯了扯嘴角:“不要太早结婚,现在流行晚婚,知道不?”

她冲他笑笑,没有回答,然后催他快点登机。

他无奈,然后俯下身子,用唇在她的右脸颊上轻轻一碰,她惊讶得撇过头,正巧,她的唇滑过他的唇。

柔软的触觉,连同她唇上的温度,轻轻一带。

对着她惊讶的眼神,他冲她一笑:“如果回来的时候,你没有结婚,我告诉你为什么。”

可惜她和老天爷都没有眷顾他,他出国的第二年,她就给他发来了婚礼的邀请卡。

那天,他对着这张邀请卡,摔碎了房间里所有能摔的东西。

其实她明明知道的,却不给他留一丝机会。

他对她说:“婚礼我去不了了,我会给你们寄贺礼的。”

她给他发了个失落的表情,然后说:“送到贺礼那天,我给你寄喜糖吧。”

他对着视频,觉得异常讽刺:“不用了,我不喜欢吃糖。”然后,他便匆匆下线。

他把他之前在拍卖会上拍下来的一幅油画寄给了她。他记得她曾经拿着一本杂志跟他提起过这幅画。他想了想,那个女人很少对什么东西上心,他就送这幅画给她吧,另外,他实在没有心思为她挑上一份新婚礼物。

她结婚那天,他心里产生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想法,不过天知道,他还是去做了——他开车到一家珠宝店,精心挑选了一对钻戒。

有时候明明知道做一些事情可笑之极,还是会任由自己做这些事情。

他看着手中这枚女士钻戒,心里想到:他卓正扬何时变得如此搞笑了?

虽然跟她说自己不去参加她的婚礼,他还是买了双程机票。

就去看她一眼吧,看到她过得好,他也就放心了。

他连夜赶到婚礼场所,他到的时候,酒席已经快结束了。他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看着她依偎在那个男人身边向客人敬酒,他胸口闷得像是被酒精浸泡过一样。

他还是没有进去,一句“祝福你”,他果然还是说不出口。

其实不说也好啊,他应该对自己更老实一点。而且这是她的婚礼,他在这里虚情假意地说“祝福你”也挺没有意思的。

他出来的时候,碰到从外面进来的程梅梅。

她看见他,明显很吃惊,看了他好几眼后,问道:“你来了,颜颜知道么?”

“我没有进去。”

程梅梅明白过来:“卓少,你就想开点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你红颜知己遍布天下,也不差颜颜这一个。”

他没有说话。

程梅梅:“你不会是玩真的吧?”

他扯笑:“你说呢?”

程梅梅支支吾吾起来,然后说了句:“只要锄头握的好,不怕墙头挖不倒。”顿了顿,她又说道,“刚刚那句话纯属玩笑,你别当真,啥都可以搞破坏,但是别人的婚姻就不要去破坏了,颜颜那人挺死心眼的,你为了她好,也得要远远地站着,看看就行了,千万别碰啊…”

他想起以前他曾问过她这个问题:“你喜欢他什么?”

她想了想:“我不清楚我喜欢他什么,估计关于他的,我都喜欢,不过我最喜欢他什么,我知道。”她朝他嘿嘿地笑了两声,“我喜欢看他认真的样子。”

他对她这个答案不屑,不过他同样也知道那时他心里有多嫉妒。

后来,他还是学着认真。

嫉妒这东西太可怕,它就像是成千上万的蚂蚁,它们爬满你的心头,然后一起噬咬上面的血肉,血肉模糊,痛彻心骨。

这种感觉是会让人发疯的。

其实只要她过得好,只要她过得好,他可以变得不在乎,他可以不在乎他这辈子就做她童颜的朋友;不在乎她的幸福是别人给她的;他也可以不在乎他自己因为这点,他自己如何的嫉妒。

她结婚几个月后,他的一位发小来美国找他。嘈杂酒吧里,他跟他说:“正扬,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

“童家没了。”

他狠狠地握着手中的酒杯:“你再说一遍。”

“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的,事情发生的太快,就像一场预谋一样。童建国因为涉及贪污逮捕,他在牢里畏罪自杀了。”

“那她呢?”

“不知道,事情过后,她就失踪了,我也找过她,毕竟大家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也不赖,能帮就帮一点吧。”

“她怎么…..失踪了…那个人不在身边吗?”

“哎,事情就纠结在这里啊,我家老爷子告诉我,何建国这次是被他女婿给整垮的,真黑啊,童颜怎么接受得了。”顿了顿,他凑到他耳边:“你还不知道秦然的父亲是秦天凌吧,当年童何建为了掩盖自己的泄露秦氏重大商业机密的失误,陷害了秦天凌,导致他自杀…所以估计秦然娶童家闺女,是有备而来的…”

第二天,他飞回A市。

“童颜已经失踪了,你不用找他,回去好好念你的书,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着什么心思。”张梦奕对他突然回国这事十分生气。

“你告诉我,她去了哪里?”

“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我真的不知道…”

他找了很多人,结果是他们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甚至他还找了那个男人,他狠狠打了他几拳,他并不还手。

“告诉我,她去了哪里?”

秦然没有回答他的话,良久,他说:“我不知道…”

他又给了一拳:“如果我找到了她,她将会是我的女人。”

秦然擦了擦嘴角流出来的血:“呵呵…只要你有这个本事,在找她的人不是你一个。”

后来,他找到了程梅梅:“她去哪里了?”

程梅梅老实地摇摇头:“她也没有告诉我,我想这次她存心不想让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你也别找了,她想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如果她想躲起来,那也随她吧,她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个坎,找回来也没有用啊。”

“她一个人在外面怎么过活?”

“不是,是两个人。”程梅梅告诉他,“她怀孕了。”

“放心吧,她只是不想我们找到她而已,她带了挺多钱的,不会过得太差。”

他回到美国,突然想起她有个姑妈也在美国,他花了些时间知道他姑妈的地址,他找到那个地方。

不管他如何快马加鞭赶来,他还是来晚了。

那幢房子的邻居告诉他:“是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大肚子女孩搬到这里。”

“不过她们已经搬走了。”

“对不起,我们并不知道她们搬去了哪里。”

“那个老女人喜欢赌博,现在已经破产了,还欠了债,听说欠的债都是那个过来的大肚子女孩给她还的。”

“…”

只要她也在美国,他一定能找到她的。

他找了她四年,他从毕业到回国创业成功,整整四年,而她杳无音讯。

也许是老天不行让他找到她,也许是她都不想让他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