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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么说,吴成州转念一想,问:“我是你的好哥们,向言叙是吗?”

“对啊,我们不是铁三角吗?”

不用再问下去了,吴成州的直男思维已经在脑海中得出了公式。

如果他喜欢闻如一=闻如一会觉得不自在=产生禁忌感=没戏。

然后向言叙=他。

所以上下等式成立,结果就是:向言叙=没戏。

吴成州在心里默默为好兄弟点上了蜡烛,走出厨房,满脸的遗憾。

向言叙一直注意这厨房的动静,看吴成州出来,等他一坐下马上就问:“她怎么说?”

吴成州拍拍向言叙的肩膀,劝道:“叙啊,换个人喜欢吧。”

向言叙脸色铁青,问:“她承认对我没意思了?”

“比这还惨。”

这时,德芙从电视机前走过,看见闻如一从厨房出来,去扒拉她的腿。

闻如一放下手上的东西,抱起德芙,顺了顺它的毛,浑身散发的母性光辉,快照亮了整间屋子。

吴成州瞧着,都想给向言叙哭一场了,但该说的实话还是得说:“可以这么说,在她那里,你连这只猫都不如。”

向言叙:“……”

第15章

趁着在厨房准备食材的工夫,闻如一又开始回想自己昨天说过的话。

感觉还是……否认得太没有余地了。

万一,要是万一哪天向言叙,善心大发两眼一瞎就看上了她了呢。

她这边完全不给机会,不是完全错过这大好良机了吗?

闻如一觉得自己应该在这种良机来临之前,完全有必要对昨天的愚蠢行为做出一定程度上的挽救。

抱着这样的心思,闻如一在饭桌上,对向言叙格外热情。

比如,向言叙不吃葱不吃香菜,于是每个人的油碟里都没了这两个调料。

吴成州爱惨了吃香菜,看着这油碟觉得食欲都下去了一大半。

他起身打算去厨房自给自足,闻如一半道拦下:“向向不喜欢吃香菜。”

吴成州有点懵,解释:“我喜欢吃。”

闻如一余光注意到向言叙似乎看了自己一眼,心生欢喜,态度更坚决:“不行,向向不喜欢,我们大家都不吃,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

吴成州:“……”

向言叙和闻如一都特别喜欢吃虾滑,可今天情况特殊,闻如一把自己那份让出来,不停地往他碗里夹,最后向言叙忍无可忍,放下筷子:“我吃不了这么多。”

闻如一有些懊恼,小声嘀咕:“你不是喜欢吃吗?”

向言叙:“……”

闻如一不死心,盯着向言叙碗里的虾滑:“所以,吃一个?”

她的眼底像是淬了光,一双澄澈的杏眼弯成两道小月牙,这样毫无防备地看着你,好像你只要愿意吃一口,对她来说就是全世界最值得开心的事情了。

向言叙的心跳骤然加快,他垂眸,夹了一个虾滑放进嘴里,没嚼几下就咽了下去。

明明刚才还是一肚子的气,不知怎的,现在就消失了一大半。

正好周末,几个人难得聚一聚,一直到吃过晚饭,吴成州和向言叙才离开。

回去的车上,吴成州见向言叙心情似乎好了不少,试探着问了一句:“你现在怎么想的?”

“没什么想法。”

吴成州会错意,以为向言叙要放弃:“你真打算换人了?”

“怎么换?”

这话是在回答吴成州,也是在问他自己。

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闻如一的呢。

向言叙说不出一个具体的时间,只记得一些瞬间。

她因为上课说话,跟吴成州在教室外面罚站的样子。

明明已经当着全班人的面被老师批评了,正常女孩子多少都会有点抹不开面,她偏不。

就连罚站的时候,都说个不停,笑得一样开心,完全没有正在接受惩罚的觉悟。

面对走廊上路过的老师和学生,被那些打量的目光看着,吴成州一个男生,都比她要局促些。

向言叙那时候觉得,闻如一真不是一般人。

脸皮厚、盲目乐观、十足的乐天派,还有那么点缺心眼。

可就是这样贪玩爱闹的人,学习成绩还没话说。

而且平时对什么事情都不太在意的闻如一,对这个成绩排名,各项比赛的第一,有种超乎常人的执念。

每错过第一名一次,她就惩罚自己一天不吃饭。

吴成州有一次问过她原因,她当时说,因为自己的不努力,又错过了一次被注意的机会。

时间久了,习惯了这样一个人吵吵闹闹,说说笑笑。闻如一偶尔请假,一天不在教室,喜欢安静的向言叙,竟然觉得生活里缺少了什么。

从觉得她烦,到一点一点发现她身上的闪光点,然后因为这些闪光点,忽视她的不完美、最后形成了在他心里,全世界最好的闻如一。

虽然会经常惹你生气,但又会以最快速度来哄你开心,毫不记仇、容易满足的闻如一。

向言叙觉得自己可能是中了毒,但他并不想被解救,甘愿继续沉沦。

没等吴成州再说什么,向言叙轻轻一笑,自问自答:“换不了了。”

吴成州尝过喜欢一个不可能的人的滋味,他坚持了三年,最终死心。可是看向言叙这个架势,就算再来十个六年,也是初心未改。

“要是她和别人在一起,你怎么办?”

这次向言叙沉默的时间有点长。

良久,吴成州听见他浅淡地笑了声,平静地吐出四个字来。

“她想得美。”

追求者来一个,他就赶跑一个。

闻如一动心一次,他就搅黄一次。

直到这辈子,闻如一爱上他为止。

——

易泠泠在闻如一家里住了两天,找到工作和房子之后,搬了出去。

大概是上次给周灵慧拍定妆照的工作,最后落在了闻如一头上,江粒在工作上,总是有意无意的针对闻如一。

都是些拿不上台面的小打小闹,闻如一心里如明镜,也没让自己吃亏,尽数还了回去。

月底的例外,江粒因为工作频繁出错,被客户投诉次数过多,被方程在例外厉声训斥,扣了一个月奖金。

而闻如一,因为业务能力突出,这一个月给工作室积累了不少回头客,被方程点名表扬,奖金翻了倍。

二者一对比,谁输谁赢,清晰明了。

原本因为闻如一是新人,而对她持怀疑态度的同事,因为这件事,也热情了不少。

反倒是江粒,本来平时就不怎么跟同事来往,这么一折腾,显得更孤僻了。

下了班,闻如一美滋滋地看着自己刚到账的奖金,第一反应就是请向言叙吃饭。

通讯录刚打开,电话还没拨出来,她才想起来,向言叙三天前就去清城出差了,下星期才回来。

不能和最想分享的人分享这个好心情,闻如一的兴奋值,一下子降低了一半。

闻如一开着车往家里走,还在思考今晚要不要约易泠泠一起吃饭,电话响了起来。

闻如一拿过耳机,放慢了些车速,把电话接起来。

“如一,你在做什么?”

听出是许朝暮的声音,闻如一笑着:“刚下班,姐,我跟你说我上班第一个月就拿到了翻倍的奖金,等你下次来澜市我请——”

“奶奶今天心脏病复发,现在在ICU,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你回来一趟,好吗?”

……你吃饭呀。

后面的话淹没在许朝暮的声音里。

闻如一没留神,险些闯了一个红灯,急刹才勉强停下。

由于惯性,闻如一的身体晃了一下。

许朝暮听见电话那头的动静,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如一?你还在吗?”

闻如一顿生出一股无力来:“还在。”

经过上次的不愉快,提起家里的事情,许朝暮又小心翼翼了许多:“……所以,你要回来吗?”

说实话,闻如一对奶奶并没有什么感情。

且不说她常年不在许家,家里的亲戚都没见过几次。就冲着她从小到大口口声声把“夺命鬼”这三个字挂在嘴边,闻如一对她,也是亲近不起来。

闻如一心里是有点抵触的,面对许朝暮也不需要隐藏:“我觉得……她不会想见到我。”

“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闻如一沉默。

“如一。”

闻如一直接挂了电话,许朝暮没有再打过来。

绿灯亮起,闻如一把手机扔到一边,发动车子。

这次很顺畅,直到回到家,也没碰见一个红灯,比平时足足早了四十分钟。

在阳台晒太阳的德芙,听见门口的动静,跑过来迎接闻如一。

闻如一逗了它一会,扔了个玩具让它自己玩,

她坐在沙发上,面对空荡荡的屋子,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旧事一件件浮上心头。

她小时候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人疼的,她是被外婆养大的孩子。

外婆是个有点严格的老太太,大概是一辈子从事教育事业,总是不苟言笑。

但闻如一能感受到,外婆很爱她。

外婆是因为胃癌去世的。

闻如一最后一次去医院看她,长期卧病的外婆,那天的精神格外好,甚至能够坐起来,给她扎小辫子。

外婆跟她说了好多话,大部分都是她听不懂的。

闻如一只记得外婆说。

这是最后一次给一一梳头了。

闻如一那时候还不会梳头发。

最后一次,真是一个太可怕的词语了。

幼儿的理解能力只能到此为止。

……

再睁开眼,闻如一以为过了很久,一看时间,还不到十分钟。

好像这样坐着,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她心里也完全没有解脱的感觉。

半小时后,闻如一上楼拿了点必备物品,把德芙装进笼子里,再次出了门。

闻如一把德芙送到了家附近的宠物医院寄养,转头打车去了机场,买了最近的航班飞清城。

飞机落地的时候,已经过了晚上九点。

闻如一打电话联系许朝暮,得到医院地址之后,打车前往。

这是她的家乡,也是她七年没有回来过的地方。

这个城市带给她的记忆,除了外婆,全是灰色的。

她对这里没有眷恋,只有无止尽的抵触。

许是心理作用,闻如一光是呼吸着清城的空气,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

到医院楼下,闻如一下车后,看见了站在楼下等她的许朝暮。

许朝暮不比闻如一,奶奶很喜欢她,这份祖孙情,闻如一不能感同身受。

两姐妹一路无话,坐电梯来到了十三楼,重症病房区。

家里所有的亲戚都在,看见闻如一来,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精彩。

特别是许父。

他已是年过五十,但保养得极好,就算现在看,也是一个充满魅力的男人。

闻如一跟在许朝暮身后,一声不吭,许多亲戚她不知道如何称呼,知道如何称呼的,她也叫不出口。

许父看闻如一来,淡淡的扫了一眼,连一个字都不愿意跟她说。

倒是许父的大哥,见了闻如一跟见了鬼一样,张嘴就骂:“谁把这个夺命鬼叫来,还想妈病得不够严重吗?”

闻如一身体一僵,虽然是她意料之中的反应。

许朝暮听不过耳,护在闻如一前面,瞪着许大伯:“如一也是许家的孩子,你们凭什么这么对她?她就是来看看奶奶。”

“她姓闻不姓许,我们许家没有这个扫把星!”

一人说起,多人响应。

“对,朝暮你怎么就是不听话,离这个扫把星远一点!”

“看见她就晦气。”

“让她走,别站在这里。”

……

许朝暮只有一张嘴,寡不敌众,一群人在病房前吵得不可开交。

闻如一觉得挺好笑。

她肯定是疯了,才会来这一趟。

这家人是生是死,本就跟她毫无关系。

“行了,都闭嘴。”

许父一句话,全场人都住了嘴。

许家的产业都是他在管,在家里自然有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