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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向真是个精致的晕船,哦不,船过敏男孩呢。”

“……”

好生气。

第49章

等船的空档, 导游说起, 这庙子湖上有灯塔以及《后会无期》电影的取景地, 叶喜儿听见电影有了兴趣,说要去看看。

闻如一肯定要跟上,可向言叙不舒服, 一时之间, 她有点左右为难。

向言叙拿过闻如一的包:“你跟他们去,我在这里等你。”

任滨知道叶喜儿不想看见他, 也主动提出不去。

这下有了两个人看行李, 倒方便许多。闻如一把相机挂在脖子上, 只带了一个三脚架就出发了。

有了昨天暴走几小时环岛的经历, 眼下的距离跟闹着玩似的。

闻如一记挂着向言叙,对周围的风景没什么兴趣, 一路都在拍叶喜儿。

可能是今天, 天公作美,天气晴朗,观光的游客不少,特别是灯塔那边,拍照的人比其他景点都多。

闻如一为了抓拍一个好镜头, 找了无数个角度, 甚至不惜趴在了地上, 最后可算拍到一张满意的。

闻如一从地上站起来,迫不及待地回头去翻刚才的照片。

这时,不知道是哪个游客, 不注意撞了她一下的,闻如一手上的相机没拿稳,眼看就要摔在地上。她大惊失色,几乎是下意识,就跪了下去,以一个滑稽的姿势,在相机砸向地面的前一秒,抓住了它。

闻如一顾不上先站起来,就着这个姿势,拿着相机左看看,右看看,又试了几个功能,确定无恙后才松了一口气。

真是虚惊一场。

闻如一站起来,抬眼看见大部队已经走远,她身上又没带手机,怕走丢了,赶紧追上去。

这回去这一路,她别的没干,光看相机里的照片了。

平时闻如一没个正行,一摸到相机,就跟着了魔似的,若不是导游出声提醒她,码头到了,她怕是要捧着这相机一头栽进海里去。

闻如一回过神来,看见向言叙,捧着自己的相机跑过去,把几张最满意的照片调出来,翻给他看,像个讨糖吃的小孩子:“向向你看,灯塔那边可漂亮了,就是人多,要是日出日落肯定更好看,等以后……”

“你的腿怎么了?”

闻如一今天穿了条浅色的阔腿裤,面料轻薄,穿在她身上特别宽松,远看跟长裙一样飘逸。可现在,左腿膝盖那部分的布料基本上是贴在皮肤上的,并且呈淡淡的红色,颜色还有越来越深的趋势。

“什么腿?”

闻如一浑然不觉,随着向言叙的目光低头去看,发现自己的膝盖处一小块红色,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疼。

向言叙蹲下来,打量着她的膝盖,不知道伤得怎么样,不敢贸然去碰。他眉头紧蹙,问:“你刚刚摔跤了?”

闻如一忍耐着疼,没挂在脸上,甚至不在意地笑笑,说得轻描淡写:“刚刚灯塔那边人太多啦,我相机都要被挤掉了,幸好我动作快。”

岛上路不像城市里,基本上都是不平坦的,何况灯塔靠海边,石子多,这一摔下,力道不小,被路上的碎石划破膝盖,也是极容易的一件事。

见向言叙不说话,闻如一有点心虚:“没事的,它自己就会好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船差不多到了,向言叙拿上行李,扶着闻如一上去坐好,人都落座后,他跟导游说了退机票的事情。

闻如一听了,抬起头来,问:“退机票做什么?”

“回澜市前,先去趟医院。”

“我没事的。”

向言叙丝毫不让,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不处理好,会留疤的。”

闻如一怔住,隔了几秒,成功会错意,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你嫌弃我啊?”

向言叙打开软件,订了两张傍晚飞澜市的头等舱机票,才抬眼看她:“你会嫌弃你自己。”

“……”

闻如一膝盖又中了一箭。

好吧,她确实是一个很臭美的人。

船到沈家门之后,向言叙打车带着闻如一,直奔医院。

医生检查过,只是擦伤,不需要缝针,给闻如一消毒包扎后,向言叙这才松了一口气。

闻如一的膝盖被纱布包成了一个小山丘,向言叙说背她,在人多的地方,闻如一倒脸皮薄起来了,死活不肯,只让他搀着自己慢慢走。

回澜市的飞机还算准时,到家已过了十点,许朝暮已经出院,向言叙把闻如一送到了门口,交代了几句,便走了。

许朝暮扶着闻如一回卧室,看她膝盖被包得严严实实,以为伤得很重,免不了念叨:“你说说你,这么大个人了,出趟门也能磕着碰着,要不要再去医院看看?我陪你。”

闻如一忙摆手:“不用了,姐,这就是看着严重,其实一点事都没有。”

许朝暮看她脸色红润,确实不像是有事的,两姐妹闲聊几句,不知道是谁先沉默下来,竟有点找不到话说。

许家的事这么一闹,表面看上去都解决了,可闻如一和许朝暮心里都清楚,她们也再也回不到以前那种关系了。

始终有心结,而这个解铃人,却早就不在了。

许朝暮去厨房给闻如一热了一杯牛奶,让她睡前记得喝,出房门前,她停下脚步,开口说:“如一,下周我要去临市了。”

闻如一从未听她提起,愣愣地问:“你不留在这里吗?”

许朝暮摇摇头,淡笑:“那边有公司高薪聘请我过去,做运营总监。就当换个新环境了,也挺不错的。”

“这是妈妈留下的房子。”闻如一握着牛奶杯子,垂眸低言,“我们都可以留在这里,姐。”

“周末我可以过来的。”

许朝暮回头一笑,心意已决:“别多想,你永远都是我的亲生妹妹。”

“姐……”

“跟向言叙好好的,有事还是跟以前一样,随时找我。”

闻如一心里听着不是味,再抬头时,许朝暮已经走了,门被安静地合上。

她们确实还是亲生姐妹,这辈子都是。

但或许,也仅此而已了。

——

这个周末,向母听说闻如一回澜市了,提前两天就给她打电话,让她过来吃饭。

向言叙周六上午有课,闻如一的膝盖好得差不多,本打算自己开车,这还没出门,向母的电话就来了。

“如一呀,我叫了司机过去接你,你腿没好别开车啊,安全最重要。”

闻如一心里一暖:“阿姨,没那么夸张的,我都是皮肉伤。”

“皮肉伤也是伤,你看看你,一个小姑娘,多水灵,白白嫩嫩的,可不能留疤啊。阿姨心疼,你坐司机的车过来,中午我们吃鱼。”

“好。”

司机来的比预定的时间早,闻如一没什么礼物带,把自己去东极岛前,在家里倒腾的牛肉酱包装好,带了两罐过去。

到向家的时候,向父去了公司,也还没回来。

时间还早,向母拉着闻如一去阳台闲聊,闻如一把在东极岛拍的照片拿给她看,向母比她还喜欢,嚷嚷着今年有空也要去一次。

“对了,我给你看向言叙小时候的照片。”

向母起身,去书房搬过来好几本相册,上面标明了年龄,从零到十,闻如一不解,问:“阿姨,这些数字是什么意思?”

“年纪,这小子十岁后就不爱拍照了。你说说,多可惜。”

向母从向言叙出生的那本翻起来,闻如一还是第一次看他这样的照片,也觉新鲜,向母又是一个健谈的人,看见儿子小时候照片,勾起不少回忆。

“你看这个,是不是比之前的瘦?他小时候发过一次高烧,瘦了不少呢,总算不是个大胖小子了。”

“还有这个,难得有笑容,被我抓拍到的。向言叙就是随了他爸,从小就跟个小老头一样,一点都不爱笑。”

“这是幼儿园活动,他们男女主一起跳舞的。当时跟他搭档那个女同学,还被他吓哭了,就因为向言叙太凶,你看看,性格真是太恶劣了,肯定也是随了他爸。”

……

闻如一听着向母絮叨,一页一页的翻过,突然在一张照片上停下,笑起来:“这照片怎么搞的?”

照片上的向言叙被一头大象用鼻子卷起来,吊在空中甩来甩去,抓拍这一张正好能看他的正脸,双眼通红,满脸的怒意和恐惧,看来是被吓得不轻。

向母对这张也印象深刻:“这个啊,他爸第一次带他去国外玩,在动物园的时候,饲养员没管住这头象,可能向言叙当时离得比较近,就中枪了。不过也没受伤,大象都是被驯服了的,伤不了人。”

闻如一觉得有趣,忍不住多看几眼:“原来他也有慌张的时刻。”

“对了,就因为这事儿,回国后,向言叙这小子天天嚷着自己要改姓氏,他不能跟一个愚蠢的动物扯上关系,可乐死我们了。”

“后来他爸听烦了,说他小小年纪就忘本,差点没动手抽他,这小子才老实了,再也没提过。”

闻如一笑到不行,这些照片向母当时洗了好几张,她厚着脸皮,唯独要了一张向言叙被大象耍着玩的,说是做收藏用。

一聊聊到饭点,向母下楼去厨房做鱼,闻如一主动提出收拾相册。

刚把所有相册整理好,准备抱回书房,向言叙就进来了。

“你们聊什么,这么开心。”

向言叙注意到她手上的相册,神色有变:“这些你都看了?”

经过晕船那事儿,闻如一算是体会到向言叙是多要面子的一个人,眼下起了坏心思,故意逗他:“没有呀,阿姨说下次来再继续看,你小时候长得真像女生啊,向向。”

向言叙似乎送了一口气,接过她手上的相册,往书房走,没有搭话。

闻如一等他把相册放好,下楼之前,拉住他的手,饶有趣味地说:“向向,我们明天去动物园吧。”

动物园三个字,几乎是向言叙的童年阴影。

向言叙掩住不自在,还故作平静:“动物园有什么好玩的。”

闻如一忍住笑意:“动物园有大象呀。”

向言叙眉头轻颤了下,还没开口,就听见她说。

“向向别怕,我保护你,这次谁敢卷你上天,我就帮你骂它!”

“……”

“你想改姓氏的话,不如随妻姓。”

闻如一思索片刻,拍拍向言叙的肩膀,笑得很慈祥:“以后你就是,闻向氏了。”

“……”

第50章

吃过午饭, 向母提出去逛街, 闻如一乐意作陪, 向言叙本来也想一起去,却被向母无情拒绝。

“女人之间的购物时间,直男不要来打扰, 请你自觉一点好吗?小向先生。”

闻如一就爱看向言叙吃瘪的样子, 忍住笑意,站在一边看好戏。

向言叙直感头疼, 最后还在争取:“我给你们开车。”

“那也不让你去。”向母拿过车钥匙, 亲昵地挽住闻如一的手, 颇有炫耀的意思, “如一不能开,我还能开, 你就在家待着吧, 跟你的直男爹干瞪眼。”

向言叙:“……”

旁边看新闻,莫名中枪的直男爹也:“……”

家里两个女人走后,屋子都清净不少,向言叙和向父都是寡言少语的人。

阿姨洗完碗,开始打扫屋子, 客厅说话不太方便, 向言叙陪着向父看了会儿电视, 出声道:“爸,我有事跟你说。”

向父会意,拿过遥控器, 关上电视,起身上楼往书房走:“跟我来。”

向言叙抬步跟上,他后进屋,顺便带上了书房的门。

书房的小阳台按照向父的喜好,布置得古香古色,榻榻米上专门放了张胡桃木小桌,方便平时下棋对弈用。

向父从柜子里拿出棋子,招呼向言叙:“过来坐,咱们爷俩儿玩一局。”

向言叙的围棋是小时候向父一把一把教出来的,父子俩水平相当,经常对弈好几小时,最后落个平局。

向言叙盘腿坐好,把棋子放进两个盅里,问:“你要黑还是白?”

“老规矩。”

向言叙选了白棋,向父持黑棋,先走第一步。

两个人都是杀伐果断的,各不相让。

可半小时过去,向言叙这边有所改变,他犹豫了一下落子的位置,三分钟后,白棋输黑棋胜。

向言叙不吝夸奖:“还是你厉害。”

向父看着棋盘,倏地,轻笑了声:“我老了,下不过你。”

“是你赢了。”

向父伸手,拿过刚才向言叙犹豫过的那颗白棋,重新选了一个位置放下:“你本该走这,不出五下,黑子满盘皆输。”

向言叙不否认,轻声感慨:“什么都瞒不过你。”

向父打量向言叙一眼,悠悠开口:“说吧,有什么事求我。”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是有事要求?说不定,今天我就是单纯地想输给你一回。”

“不可能。”自己的亲生儿子,向父再了解不过,“你跟我一样,从不甘愿认输,如果认了,一定是有所求。”

向言叙缄默不语。

“你上次主动输给我,还是高三。”

向父一句简单的话,直接戳到了向言叙的命门上。

高三那年发生了很多事,最大的有两件。

第一件是闻如一出国,第二件,是他放弃出国。

向言叙最开始想去的大学,根本不是澜大。

向家重视对孩子的教育,早在初中毕业,一家人商量过后,已经把向言叙未来十年的路都计划好。

向言叙想学金融,不反感出国,斯坦福从那一年开始,就是被定下来的目标。

不是父母所愿,而是向言叙自己所选。

直到高中认识了闻如一。

向言叙不止一次听闻如一说起,想考澜大。

她喜欢这里,这个一年四季都能吃到不同海鲜的海滨城市,想要一辈子在这里扎根生活,以后老了也变成这片土地上的,一抔黄土。

听的次数多了,斯坦福三个字,每次到嘴边也变得难以启齿,说出来的,也是那句:真巧,我也喜欢。

不止闻如一,就连吴成州都以为,他一直想考澜大,那时候还被周围发小嘲笑过,好男儿志在四方,年轻就该出去看看。

向言叙那时候没有志在四方,只想守好一个人。

后来闻如一提出出国,向言叙本想就此,跟着她一起去斯坦福。

可听到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