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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长,两天一夜。

可闲了一个月,总算等到一个像样的活,闻如一激动得如同捡到了宝。

向言叙也今天回澜市,闻如一下班回到家,人已经在客厅里坐着逗猫了。

闻如一把包一扔,连蹦带跳扑到向言叙身上,连蹭了好几下,故意嗲着声音问:“向向你有没有想人家?你说你说。”

向言叙被嗲出一身鸡皮疙瘩来,把人从怀里抓出来,按在沙发上老师坐好:“闻如一,好好说话。”

许是这几天好事连连,闻如一比平时还热情,刚老实几秒钟,又扭着身子贴过去,抱着向言叙的手臂,一双杏眼湿漉漉地看着他:“向向,你说你想我了,你快说。”

向言叙平白无故是说不出这些话的,他任由着闻如一闹,不忘给泼点冷水:“你失业了?”

闻如一这下倒不黏人了,她松开向言叙的手臂,站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手握成一个小拳头,放在嘴边当话筒,还做作的咳嗽两声:“我,一个优秀的摄影工作者。不仅没有失业,而且天降大运,碰见一个有远见的好老板,日后的职业生涯,说不定要蒸蒸日上了。”

“而你,向言叙,作为我这样优秀人才的伴侣,抱富婆大腿,走上人生巅峰的日子已经不远。激动吗?我允许你趴在我肩头哭三秒。“

向言叙对她勾勾手,轻声说:“你过来。”

“你要吻我吗?不行,我中午吃了牛肉面,好多香菜呢,你吻我会变蠢的。”

“……”

闻如一闹够,还是乖乖地凑过去,坐在向言叙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故作神秘:“其实,我有个小秘密,要告诉你。”

向言叙“嗯”了一声,单手环住女人的细腰,上下摩挲,引得她笑闹不断。

闻如一笑得岔了气,从背后握住他的手,一本正经地提醒:“向向,我亲戚来了,所以请你克制一点。”

“……”

向言叙轻舔闻如一的脖颈,觉得有点生气,下嘴咬了一口:“闻如一,你太没情趣。”

“你别刺激我。”

闻如一不甘示弱,咬住向言叙的耳垂,估计吹了一口气,声音软糯带笑:“我怕我太有,你受不住。”

男人在某些时刻,也是容不得一点刺激的。

比如此刻。

饶是在理智自持的向言叙,也有点失控的迹象,他拖着闻如一的臀,将她抱起来,一步一步往楼上的卧室走。

两个人都在失控的边缘,向言叙前脚刚踢开卧室的门,一只手已经从闻如一的上衣下摆探了进去,到处点火,可下一秒,如雷声一般激烈的门铃声,从楼下响起。

闻如一顿时清醒,脸上还带着不自然的潮红,她按住向言叙还想进一步的手,呼吸不稳地说:“向向,有人敲门……”

向言叙连气息都是滚烫的,嗓音喑哑,带着火气:“不管。”

又过了几秒,门铃声不见停。

屋内的火气散尽,谁都没了兴致。

闻如一从向言叙身上跳下来,对着落地镜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拉扯过的衣服,转身下去开门。

易泠泠两眼通红,脾气火爆,看见闻如一就开炮:“你在干嘛啊,我手都按酸了。”

闻如一愣住:“一百你怎么了?”

易泠泠低头看见有男人的鞋子,反应过来:“向言叙在你家?”

闻如一点头。

向言叙也整理好,从楼上下来,看见易泠泠,眼神比以往还要冷。

几乎是在看见向言叙的那一刻,易泠泠突然爆炸,挽住闻如一的手,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说:“你让他走,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

“……”

闻如一完全在状况之外,把易泠泠拉到沙发上坐下:“你火气这么大,吃枪药了?”

易泠泠捂住脸,似乎真有难以启齿的事情:“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

闻如一纵然不解,也了解易泠泠的性格,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今天的反常,一定是发生了大事。

女人之间的闺房话,男人在场的确尴尬,闻如一取舍之下,走到向言叙面前,给他理了理衬衣领,柔声哄:“向向你先回去,我忙完过去找你。”

向言叙脸上写满了不爽二字,盯着闻如一看了许久,最后让步:“有事打电话。”

闻如一乖巧点头:“好。”

向言叙走后,易泠泠沉默许久,才艰难地开口:“如一,我这个月的亲戚推迟一个月了。”

闻如一没往别处想,给她倒了杯水,放在面前:“你是不是工作压力大?我陪去你看看中医,调理一下。”

易泠泠握住闻如一的手,不自觉地发抖:“不是……我怕我是怀孕了……”

“……”

闻如一花了几分钟消化,脸色比易泠泠还难看。

她记得上个月易泠泠回了一趟清城老家,联系到她刚才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心都凉了半截,更多的是愤怒:“你怎么还和那个渣男纠缠不清啊!”

“什么渣男?”

“你前任啊,你怎么能吃回头草呢?”

易泠泠这下手也不抖了,人也精神了,还能骂骂咧咧了。

“闻如一你他妈的是猪脑子吧,我口味没那么重!!!”

第52章

闻如一的视线落在易泠泠的肚子上, 连生气也不敢生气了。

“你才猪脑。那不然你告诉我, 除了渣男, 还有谁有机会让你怀孕?”

这一下戳到易泠泠的心尖尖上了,直滴血。

易泠泠刚才骂闻如一猪脑子的横劲儿,一下子缩回到原点, 她低头不说话。

闻如一挨着她坐下来, 从头开始分析:“你看你,这工作是在整形医院写文案, 你们公司的男性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其中已婚的还占了一大半。”

“筛选下来, 只有两个男人符合标准。不过上次你还吐槽他们长得不好看, 二十多岁已经步入中年油腻男的行列。易泠泠,你的口味重, 不会体现在这方面了吧?”

易泠泠翻了个白眼:“闻如一, 你哔哔就哔哔,请不要侮辱我。”

“ok,all right。”闻如一松了一口气,连英文都冒出来了。

她缓了口气,继续往下捋:“既然不是同事, 你现在身在异乡工作, 老同学都在老家。so, you告诉me,you还有什么机会认识别的男人?男人,real man, come on,tell me,lady.”

易泠泠心虚地拍了拍闻如一的肩头,试图让她消消气:“你淡定一点。please speak chinese,honey.”

“还哈尼,哈你姥姥!”

闻如一甩开易泠泠的手,看着她的肚子,恨不得现在就拿着菜刀去那个狗崽子给砍了:“他妈的到底是谁活腻了!还有你们搞就搞,再激烈也要戴套啊,怎么能自我放飞瞎几把乱搞!”

“……”

易泠泠捂着自己的肚子,压低声音,说:“干妈,请你注意胎教。”

闻如一气得够呛,还不能肆无忌惮地发作,她蹲下,抚摸着易泠泠的肚子:“儿啊,告诉干妈,你爹叫什么?”

“行了,不闹了。”易泠泠推开闻如一,拿过水杯喝了口水,“可能是我想多了,你明天有空吗?我想去医院查一下,不敢一个人去……”

“我可以陪你去。”

闻如一收起不正经,一字一顿地问:“只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易泠泠斟酌几下,最后下了决心:“我明天告诉你。”

“那他知道你可能怀孕了吗?”

易泠泠摇头。

“你不打算告诉他?”

“不打算。”

“如果真怀孕,孩子怎么办。”

易泠泠不说话了。

闻如一抱住易泠泠,无声地给她安慰:“别急,说不定最后什么都没有。”

易泠泠闷声应了声。

闻如一感受到自己肩膀的湿润,心里跟着泛酸。

生命无辜。

这种情况,不管是生存还是毁灭,皆不幸。

次日一早,闻如一开车陪易泠泠去医院。

刚出门就碰见了向言叙,闻如一没想到吴成州也在,看样子两个人是一大早就约着打球去了,带一身汗回来。

向言叙看两人像是要出门,顺口一问:“你们要去哪?”

易泠泠不想让别人知道,闻如一自然帮她隐瞒,面色不改地说瞎话:“一百说她最近失眠,我陪她去看看中医。”

向言叙没反应,倒是吴成州比较激动:“失眠?怎么会失眠了啊。”

易泠泠看见吴成州就眼神闪躲,含糊不清地说:“可能压力大吧……”

吴成州上心得不行:“我同事前阵子也失眠,去市医院找了个大夫看,调养了半个月就好了,我陪你们去吧。”

易泠泠眼神复杂,闻如一和向言叙看吴成州的眼神也好不到哪里去。

闻如一出声提醒:“州弟,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吴成州的关注点压根都没在身上,一个劲儿地看着易泠泠:“像什么?”

闻如一上前一步,把易泠泠护在自己身后:“发情的老母鸡。”

“……”

眼看着闻如一驱车离开,吴成州望着奥迪的背影,一副陷入愁思的样子。

向言叙叫了他两声,也无人应。

“吴成州,你吃错药了?”

吴成州左思右想也觉得哪里不对劲,转身问向言叙:“你说,如一她们是不是在撒谎?她们眼神太奇怪了,你注意到没有?”

向言叙眉眼抽搐,开门进屋,送了他四个字:“你好变态。”

“……”

吴成州追上去,问:“我怎么就变态了?你不觉得她们两个人今天很奇怪吗?”

“不觉得。”向言叙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倒是你,比较奇怪。”

“你跟如一的手机,是不是互相定位的?”吴成州心里越来越慌,顾不上太多,“你帮我查查,她们去哪里了。”

向言叙放下水杯,垂眸看他:“你到底怎么了?”

“事后跟你说,帮我这一次,快。要是到时候如一生气,我帮你跟她解释。”

……

——

昨晚闻如一帮易泠泠挂过专家号,大周末,看专家门诊的人不少,闻如一寻了个空位,让易泠泠坐下:“我去买点水,你在这等我。”

易泠泠心神不定,点点头。

闻如一拿上包,坐电梯来到门诊大厅,火急火燎地往外面走,险些撞上人。

闻如一侧过身,连声跟人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

夏桑子看她面熟,垂头打量了她一眼,笑道:“是你呀,好巧。”

闻如一闻声抬头,认出是上次救了许朝暮的女医生,展颜一笑:“夏医生,又见面了。”

“叫我桑子就好,我只是在这里实习的。”

来医院都不是什么好事情,夏桑子出于职业习惯,顺便一问:“你生病了吗?”

“没有,我陪朋友。”

夏桑子在工作期间,不便多停留,寒暄两句便离开了。

闻如一买完东西回座位,看见下一个号就是易泠泠了,蹲下来握住她的手:“别怕,一百。我陪你进去。”

易泠泠紧张得手都在发抖:“……好。”

问诊时间不到五分钟,医生开了几个检查单就结束了。

闻如一陪着易泠泠去抽血,做完彩超出来,问过护士,说结果要等十分钟。

易泠泠在诊室外面的长椅上坐着,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叫闻如一的名字:“如一,我想好了。”

“想好什么?”

易泠泠摸着自己的肚子,眼神孤勇又不顾一切:“如果真的是怀孕,我要把他生下来。”

闻如一很惊讶:“你觉得那个人会负责?”

易泠泠摇头:“跟他没关系,我一个人也能养活这个孩子。”

“可是你才多大,一个孩子没有父亲,他这一生都不是完整的。一百你不要冲动——”

“你希望我打掉他?”

闻如一词穷,不知道说什么好。

“如一,你与其给我一个选择,不如让我自己选择。”

易泠泠苦笑,看着闻如一:“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孩子父亲是谁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这个人你也认识,我不想让大家的关系变得太尴尬,本来一直都不想说的,可偏偏出了意外……”

话说到这个份上,闻如一已经猜到五成。

还没听见易泠泠的下半句,从不远处的电梯间,冲出一个人来,他左右看看,最终把视线落在易泠泠这边,迈着步子跑过来,直接蹲在了她的面前:“泠泠,不要打掉,我会负责,我娶你,我们今天就去结婚!”

易泠泠看见吴成州,脸色忽白忽青,难看得很:“你怎么来了……”

“你别管这个,孩子呢?孩子还在吗?”

闻如一认识吴成州也许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失控,她出声说:“结果还没出来。”

吴成州听见这话,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他握住易泠泠的手,连眼眶都是红的:“你应该告诉我啊。”

易泠泠抽出自己的手,脸上没什么情绪:“你不知道不是更好吗?”

吴成州一怔。

这时,护士在窗口叫易泠泠的名字,让去取结果。

吴成州几乎是第一个冲出去的,他拿过单子,也看不懂,直接给护士看:“这是怀孕了吗?”

护士看了眼,说:“不是怀孕。”

全场沉默。

易泠泠拿着包站起来,走过去从吴成州手里抽过化验单,咧嘴一笑,嘲讽意味十足:“现在,你还想娶我吗?”

吴成州试图去拉易泠泠的手,却被她一把甩开。

“行了,吴成州,我们到此为止。”

话音落,易泠泠连闻如一都没走,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