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声音高了几分,“公主长得好吃嘛!”她的声音在营帐里爆开,营帐内顿时寂静的鸦雀无声,众人怔怔望着她。

当然,营帐里除了弯月和乌央没有人听得懂素素的中原话。其它人只是惊讶于“虞柏舟”吼起来,声音怎么跟个女人似得?

素素很快反应过来,端着酒杯一脸正经对弯月道:“柏舟也敬公主一杯。”

大宛女子性子直爽,从不会拐弯抹角。弯月挑了挑眉,望着素素,“虞公子方才说我看起来很好吃,何解啊?”

素素打了个哈哈,尴尬的抓了抓后脑勺,“这是我们大齐夸女孩的话。”

“原来,你们大齐喜欢这样夸姑娘。”乌央说话的时候目光一锁定在往素素碗里挑菜的虞柏舟身上。

虞柏舟被乌央看得实在不耐烦,抬起眸子狠狠瞪了对方一眼。这一瞪,乌央的占有欲被激发而出,他现在就恨不得扛着女版虞柏舟往营帐走。

乌央喝了几杯酒,说道:“虞少将军来此必然是来看看我们公主殿下的。我们公主殿下如花貌美,就是不知虞少将军对我们公主感觉如何?”

“漂亮!可口!”素素将对弯月的评价脱口而出。

吱吱那么英俊的男人喜欢的女孩子就是不一样,长得可真好看,就跟沙漠里一颗清凉可口的水果,清透的气质浑然天成。

弯月不经意间蹙眉,从上位走下来,拔下腰间一把锋利的弯刀,走到烤全羊跟前。弯刀在她手中打了个旋儿,被她轻轻一掷飞了出去。锋利的刀刃挨在全羊上,洒满孜然的羊肉便被割了下来,在弯月精湛的切割刀工下,几片羊肉齐齐整整落入素素盘中。

羊肉酥脆的肉皮上还冒着油花,勾人味蕾的孜然在油花里爆开,顿时间香味扑鼻,素素觉得自己的鼻子要炸开了,迫不及待捡起一片放进嘴里。

酥脆爽口,肥而不腻的羊肉夹杂着孜然将素素的味蕾一层一层撞开,让她欲罢不能。

几片羊肉怎么够?不够,不够,根本不可能够!

素素抹了一把嘴,笑嘻嘻望着弯月,“能不能再给我一只羊腿?”

弯月挥动手中的刀,只见她精致的弯刀在四条羊腿上各划了一刀,四条腿便齐整的落了下来,被一旁的士兵手快接下。

所谓客人,素素和柏舟各得了一只羊腿。其余两只,自然是身份尊贵的弯月,以及位高权重的大将军乌央的。

虞柏舟看了眼自己盘中的羊腿,又看了眼抓着羊腿就猛啃,丝毫不顾及形象的素素,他咳了一声。

反正形象也被素素折腾干净了,也不差再丢一次。他将自己的羊腿也递给了素素。

素素扭过头一脸感激的看着虞柏舟,满嘴的油腻,就连鼻子上也沾着油星。虞柏舟现在真的很想伸手去擦素素的嘴,用手巾好好给她擦干净。

瞧瞧,吃一只羊腿而已,成什么样子了。

虞柏舟从头至尾都没什么心情吃东西,是以他的“没心情”就成了乌央眼中的“矜持”。

大宛为迎接贵客,每当酒足饭饱之后会进行篝火晚宴。也就是一群人围着篝火吃瓜果跳舞、唱歌。

素素看着营帐外摆着漫漫几车的瓜果,口水三千丈。她激动地扯着虞柏舟的饿袖子蹦了蹦,“柏舟你看!葡萄!哈密瓜!这些都是梓郸千金难求的水果!”

“哦。”虞柏舟神色淡淡,垂着眼帘,满腔无奈。

于是乌央撇过头看女版柏舟的时候,恰好看见男版素素扯着柏舟的袖子,跟个女孩似得单腿一跳的蹦跶。一个大老爷们跟个娘们似得,臊不臊?

这个传闻中的虞柏舟也不过尔尔嘛。

大宛的将士围着篝火唱歌跳舞,他们则坐在营帐前观赏。

弯月见素素很喜欢吃葡萄,特意给拿了一大捧塞进她怀里,素素看着弯月感动不已。

她望着美丽的弯月姑娘感动不已,泪眼婆娑。这个世界上除了柏舟和她爹娘、肥肥,弯月是第一个往她怀里塞大把美食的人。

素素都快感动死了,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月月你人真好,娶你的人真有福气!”她没说假话,弯月这么好看的姑娘,谁娶了她,谁就福气滚滚来。

弯月惊讶于素素会叫她的小名,她看了一眼旁侧的乌央,不紧不慢道:“虞少将军说笑,如果你瞧得上弯月,咱们择日成婚。”

“咳咳…”素素被葡萄皮儿给呛的面红耳赤,虞柏舟无奈的抬手顺了顺她的脊背。

素素瞪大眼睛看着弯月,“不是说要等吾皇下旨赐婚么?择日成婚,这个…这个是不是有些太仓促了?”

弯月给她切了一块西瓜,“虞少将军若对弯月有意,何须再等你们大齐皇帝下令?你若娶了弯月,便是弯月的驸马,日后也是大宛皇位的继承者。”

素素的胸口被葡萄呛得火辣辣地疼,她大喘一口气,“既然如此,那今夜公主便同我睡一帐,如何?”素素很喜欢弯月,她很想跟弯月钻被窝里聊天,就跟她曾经和肥肥一样。

就连注视着弯月一举一动的乌央都没想到,素素会说出这样的话。谁能想到虞大将军之子虞柏舟,会对着大宛公主提出这般不正经的要求?

弯月手上明显顿了一下,然后在放下酒碗时,委婉一笑,“可以,反正弯月早晚都是虞少将军的人。”弯月看着打量了一眼素素的骨架,心里已经有了底。

这一切发展的太快,乌央根本没来得及多做反应。若虞柏舟真娶了弯月,弯月身边便多了一大助力。

乌央十分不快的仰头喝了一口酒,坐在一旁闷头喝。

素素抱着一串葡萄从柏舟旁边离开,蹭道弯月身侧,指着弯月面前的水果说:“月月我要吃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知道这个叫葡萄,这个叫西瓜,可是这个叫什么啊?”

“这是哈密瓜。”弯月给她切了一块,递至素素嘴边,声音温柔,“你尝尝。”

素素张嘴咬了一口,味道甜滋滋的。素素发誓,她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虞柏舟被素素“抛弃”,他忧郁的坐在原地喝闷酒,一脸不快的看着素素跟弯月亲密。

他竟然开始吃女人的醋了;虞柏舟觉得自己是丧心病狂到了极致,他竟然开始吃女人的醋了。

他正郁郁不快,一只大粗粝的大手端着一直大酒碗出现在他眼前。虞柏舟眉头紧蹙,扭过头瞪着乌央那张脸。

还不等他做出嫌恶的表情,乌央便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身,在他臀部掐了一把。虞柏舟攥紧拳头,还没等他出手揍人,素素便牌桌而起一脚飞了过来。

素素吃饱攒足了劲儿,那脚正中乌央胸口,将乌央一脚给踹飞出去。

“…”虞柏舟抬头望着素素,相对无言。

他再看乌央那张铁青的脸,真不知道是应该夸她呢,还是教育她。从进营开始,素素就特别不待见这个乌央。

素素一想起是这个乌央用阴谋诡计害了吱吱,且砍断吱吱双手,她心里便窝火的紧。这种人渣渣,早该下地狱。

素素的举动让围着篝火跳舞唱歌的大宛将士们停下来,现场气氛尴尬至极,甚至有人将手放在了腰间佩刀上,就等着乌央一声令下,宰了这两人。

弯月在军中虽无实权,但她说的话将士们还是会听。她打了个哈哈,“虞少将军听闻乌央大将军战无不胜,是想跟乌央大将军切磋罢了。”随后她转过脸看着乌央,笑容清浅,“乌将军,你今夜喝多了,改日再跟虞少将军切磋吧。”

乌央看着素素,手一撑,从地上一跃而起。他的手掌拍在地上时发出“轰”的一声响,颇有力举千斤鼎的恢宏气概。

素素看了眼身后那群准备拔刀的大宛将士,又看了眼神色凝重的虞柏舟,再看了眼怒发冲冠的乌央…

她这才感受到自己是做了一件多么大的蠢事,她貌似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素素干咳一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哎呀”一声:“公主,我好像有点喝多了,头晕,头晕,真晕…”说完后素素直愣愣朝后倒去,后脑勺重重磕在地上。

真是疼死她了。嗷…

素素想不出什么缓解尴尬的方法,就装醉装晕倒吧,她还就不信了,大宛人会跟一个醉酒晕倒的人置气。

素素这一倒地后脑勺很不幸运的撞在了石头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她的头是真的开始犯晕了。

弯月命人将她从今营帐,差丫鬟送来一盆热水入帐,弯月亲自动手给素素擦身子。

“姑娘,这里没外人了,你起来吧。”弯月转身将帕子浸入盆中,对素素说。

素素从床榻上坐起来,揉着自己的后脑勺“哎呦”一声:“疼死了疼死了,疼死我了。”

“原来你也知道疼么?方才你什么地方不倒,非往石头上磕,不疼才怪。”弯月转过身看着她,“你到底是谁。”

素素惊讶于弯月的眼力,然后伸手拽住她的胳膊,自我介绍道:“我是素素,常素素。我是吱吱的朋友,吱吱让我告诉你,他还活着!他我们帮你。”

弯月疑惑:“吱吱?”

“哦,就是破罗丹阳。”素素说。

“师傅?”弯月将信将疑看着她,“你说…师傅还活着?”

“师傅?吱吱是你师傅?你刚才那个切羊肉的功夫是跟吱吱学的啊?”这么厉害的功夫,改明儿她一定要跟吱吱讨教。

弯月激动地抓住素素得双肩,一阵摇晃,“师傅在哪儿?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他或者为什么不来找我?”

“月月,月月你别晃啦,我都快被你给晃晕了!”

弯月停下来,黑眸里氤氲着水雾。

“吱吱被乌央砍了一双手,他不好意思见你。而且他以前没有办法跟乌央匹敌,所以才一直躲在大齐。”素素顿了顿又说:“但是现在不一样啦,吱吱养了一群威风凛凛的大白狼,足以威慑乌央的灰狼!”

“灰狼?”弯月挑眉。

“对,吱吱说,乌央其实就是狼寨的真正主人,而他让狼寨匪首打伤你们的皇子,目的就是为了挑起两国战争。不过还好,还好我们家柏舟抓住了匪首,这才没让乌央奸计得逞。”素素愤愤然道。

弯月蹙眉:“我早便怀疑此事是他搞的鬼,乌央想恳请父王让我嫁给他,我自是不肯,这才想了跟你们大齐和亲的法子。大齐几位王爷不可能入赘我国,虞柏舟虞仲虞大将军之子,他如今将名在外,颇受百姓拥戴,故此我才挑中了他。不过我没想到,虞柏舟本人并没有来。”

“柏舟是我的,怎么可以嫁给你。你是吱吱的,怎么可以嫁柏舟?”素素睁大眼睛望着弯月,“你能看出我是女孩,难道你就看不出那个丫鬟是男人么?”

弯月惊讶的“啊”了一声:“你是说…那个丫鬟就是虞柏舟?”

素素点头:“不然呢?”

弯月愣了一下,随后笑开,“你们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素素胸脯一挺,骄傲道:“那可不。”素素拍了拍床榻,脱了衣服掀开被窝,“来,月月,你快挤进来,咱俩挤一个被窝说话。”

弯月一怔,她从未跟人挤过一个被窝。素素以为她是害羞,帮她扒了衣服将她往被窝里拽。她跟弯月公用一个枕头,弯月躺着一动不动,呼吸也急促的紧。

素素说:“我跟柏舟很小很小就认识了。”

对着素素这样自来熟的女孩子,弯月也跟着放松下来,“我很小的时候,师傅便上了战场。师傅十三岁上战场,十四岁封将,十六岁成为大宛国最厉害的将军。每次凯旋,师傅会教我用刀,教我用最迅捷的刀法切羊肉。”

弯月扭过头,望着素素的侧脸,“他现在过得还好吗?”

“我刚遇到他的时候,他过的很不好,他浑身上下黑黢黢地,一点儿也不像好人,我一度以为他是杀人凶手。”素素眨了眨眼睛,“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吱吱是个好人,是我误会他了。其实吱吱是个性格很好的人,如果他的手还在,一定是个完美无缺的大将军。”

弯月的心口被扯了一道,“没手吗?”破罗丹阳那样高傲的人,怎可容忍没有双手?无手便不能打仗,他再也不能冲上自己热爱的战场。

弯月的阖上眼,低声问素素:“那他有没有说,要回来找我?”

“没有。”

弯月的心如被冰冻三尺,很冷至极。他或者不愿意见她,可为什么要托人告诉她,他还活着?

三年,她在痛苦里沉沦了整整三年。

从白天到黑夜,再到深不见底的黑暗梦渊,于她来说几乎每一处都是冰冻三尺的极寒之地。绝望以致心冷,绝望在她心口掏开了一个大洞。

三年前那场战役他出征时,她正好十五岁。他也答应,凯旋之后娶她为妻。可他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月月,你嫌弃没有手的吱吱嘛?”素素没有睡意,她拽着被子望着帐篷顶发呆。

“无论他变成什么样,我都不嫌,不弃。”弯月不暇思索道。

“如果柏舟没了双手,我也不会嫌弃他的。月月,我跟你说哦,我在凉城的时候,差点四肢瘫痪,即便如此,柏舟依旧对我不离不弃。”素素感概说:“营中的男人呢都管我我叫素爷,他们都觉得我在战场上很厉害。但是我其实很胆小,也很怕死。打雷的时候,我会害怕的往柏舟怀里躲,想着自己要死了,我会舍不得柏舟。”

“真羡慕你们,至少,你们能在一起。”弯月说。

“如果我当初选择留在梓郸等柏舟凯旋,而不是选择女扮男装从军入营,我觉得我现在也会跟你一样去羡慕别人。”素素喘了一大口气,说:“其实不用羡慕别人的,我娘常说,人不能贪心,好好珍惜自己拥有的就够了。”

弯月看着素素,“你一个女孩子在军营里生活,不觉辛苦吗?”

“不辛苦啊。”素素眉眼弯弯,笑眯眯道:“只要能跟柏舟在一起,怎样都不辛苦。于我来说最辛苦的莫过于不能天天跟他在一起。”

“素素姑娘,我乏了,早些歇息吧。”弯月阖上眼,营帐内的膏油烛也渐渐变暗。

素素“哦”了一声,也跟着阖上了眼。

另一边。

虞柏舟睡到半夜翻身,伸手一摸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他以为是素素,便伸手将其揽入怀中,在自己的塞了馒头的胸口揉了一下。

只揉了一下虞柏舟便清醒过来,素素的脸…哪里有这么糙的?他的手从那人的脖颈一直到胳膊。

此人满面胡渣,胳膊粗壮,身材健硕,绝非是素素。虞柏舟反应过来,胸口一跳,条件反射将来人给一脚踹了下去。

虞柏舟脚上劲儿大,这一踹将乌央给重重踹飞出去,乌央在地上擦出一段距离后,后背将身后的楠木屏风撞倒。

这会乌央的酒意是彻底醒了。乌央并没有生气,而是将虞柏舟那一脚当成了情绪。乌央搓了搓手,望着榻上青丝微垂,睡眼惺忪的姑娘垂涎欲滴。

62

乌央手一拍地,腾身而起。他摸了一把鼻子,饶有兴致地打量虞柏舟,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柔软”的胸。

虞柏舟被乌央看得发憷,将素素塞在他胸口的馒头往上提了提,蹙眉打量着乌央,恨不能用眼神将乌央杀死。

他当男人的时候没女人惦记,怎么一扮成女人,就这么招男人惦记?真是讽刺。

乌央邪魅一笑,朝柏舟扑腾过来,柏舟愣了一会没躲开,被他死死压在身下,双手被制住。

“姑娘,跟了我乌央,你不吃亏。”乌央压着柏舟,虞柏舟觉得胸口的馒头都被他给压扁了。

呃…有口臭的。虞柏舟正了正神色,不惊不慌捏着嗓门道:“将军,您能不能,将您的头撇开一点?”

乌央见柏舟不再反抗,以为他是从了。“这是为何?”

“将军您先起来,这般猴急太没情趣,不如我们喝点酒助兴?”说完这句话柏舟都快吐了,因为他不经眼间瞥见了乌央漆黑的脖子,这货到底是多久没洗澡了啊!

乌央嘴角噙着笑,看着虞柏舟,“大齐的姑娘就是不一样,还讲究情趣。”他从虞柏舟身上挪开,他倒是很想看看姑娘醉倒在他身下的模样。

因为是在异国营帐,虞柏舟就寝后不敢褪衣。他身上还背着素素的布兜兜,而素素的布兜兜里有常备的“香香粉”。

虞柏舟自知不是乌央对手,这“香香粉”便派上了用场。他的手伸进布兜兜里抓了一把,迅捷转身撒了一把在乌央身上。

乌央本就喝多了酒,加上柏舟的撩拨这会完全没反应过来。他始终是习武之人,下意识用袖子一遮,只吸入少量。

虞柏舟的举动彻底激怒了乌央。他一拳头砸在床榻上,将床榻砸出了个大窟窿,砸完便浑身乏力,轰然倒地不起。

虞柏舟松了口气。走过去用脚踹了踹,铁汉乌央并没有什么反应。为了防止乌央醒来剁了他,虞柏舟掏出绳索将他给绑了个结实。

并且脱掉乌央的袜子,塞进了乌央自己嘴里。

做完这一切,虞柏舟扶着桌子干吐了一会。

晚上吃的瓜果羊肉,全给吐出来了。这也太恶心了,这乌央口臭脖子黑他忍,可这位将军脚上的黑垢厚厚一层,这叫他怎么忍!

丧心病狂的恶心啊!

虞柏舟见过恶心的,没见过这么恶心的男人。

好歹也是一国大将军,就不能洗个洗个澡泡点花瓣浴么?虞柏舟坐在床榻上一直等到半夜,营帐的布幔才被一道黑影掀开。

一身玄衣的吱吱撩开遮帐的布幔走进来,一眼便瞧见被虞柏舟五花大绑扔在角落的乌央,他怔了怔,随后又将目光落在虞柏舟身上。

虞柏舟虽然穿着姑娘的衣服,但他的坐姿依然爷们。他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来了吱吱,他跟瞧见救星似得,眼睛里闪烁着希望之光。

“破罗丹阳,你可总算是来了。”虞柏舟撑着下巴,懒洋洋望着他。

吱吱朝乌央走过去,探了探乌央的鼻息,还活着。

“他没死,只是被迷晕了,估摸着等会就能醒来。”虞柏舟问他,“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乌央手下有几位将军甚为矫勇,他们率领叛兵带着灰狼已将军营包围,看来他是打算发起兵变。”吱吱扭过头问他,“柏舟兄果然名不虚传,竟能生擒乌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