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迹部,你和我母亲说的话一样呢,”浅迦睁大眼,“我母亲说,我和你们呆在一起,总有一天会被懒死。”

迹部动作顿饿了顿,“啊嗯,你的母亲知道你和我们在一起?”语气带上不自觉的紧张。

“当然知道啊,”浅迦没有察觉迹部与忍足的紧张之意,“我母亲还说我捡到了,不过我捡到什么了?”

忍足走到床边,揉揉他的脑袋道,“没有,是我们捡到了,”原来没有仙凡不能相恋的说法吗?

“那你们捡到什么了,”浅迦扭头看向忍足,“你们捡到东西都不告诉我。”

“呵呵,我们捡到浅迦了啊,”忍足理了浅迦的领结,温和笑道,“浅迦是我们捡到的宝贝呢。”

浅迦突然想起自己母亲的话,如果有一天有人把你当成宝贝,那么那个人一定把你看得很重要,也许看你比他自己还要重要。

浅迦疑惑的看着忍足,“忍足把我看得比自己还重要吗?”他想要确定母亲的说法。

“是的,比我自己还要重要,”忍足愣了愣,笑着回答,眼中是化不开的温和。

迹部扫了忍足一眼,不说话。

“迹部也是吗?”浅迦看向迹部。

迹部不自然的移开目光,干咳两声点了点头,浅迦思考半晌,“你们对我来说也很重要。”少年认真的样子逗乐忍足,他弯下腰单膝跪下被浅迦传上鞋子,抬头着看着少年,“如果可以,我愿意一直做你的骑士。”

“骑士?”浅迦想起童话故事里的内容,“骑士不是保护公主的吗?”

“也有很多骑士愿意保护王子殿下,”忍足笑道,“浅迦,你就是我的王子殿下。”

浅迦看着忍足的眼睛,在那里面,他看到的是父王看母亲时的那种化不开的东西,暖暖的,很舒服,让他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迹部一把拉起浅迦,淡淡的看了忍足一眼,“我们该去学校了。”握住浅迦的手却不放开。

忍足笑眯眯的跟上,眼中是满满的坚定。

走在樱花满园的小道上,浅迦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笑成了弯月,说明他的心情很好。

不时有女生的尖叫声,还有快门声,迹部的脸上依旧是不变的高傲,忍足维持着王子般的微笑,而浅迦毫无所觉的继续走在两人之间。

“浅迦,”樱花树下,金发少年看着黑发少年,脸上满满绽开笑容。

浅迦诧异的看着金发少年,“蓝堂?”

迹部与忍足脸色同时沉了两分,有些不高兴的看着这位不请自来的家伙。

蓝堂走到浅迦的身边,就在浅迦来不及反应的瞬间,抱住了少年,“对不起,我没有保护你。”

对不起,因为敬畏枢大人,违背了自己想要保护你的心意。

对不起,让你那么死去。

所以,所以再也不会了,再也不允许谁来伤害你,即使是枢大人,枢大人也不可以。

浅迦感觉到少年身上浓浓的悲伤,乖乖的任少年抱着,但是他不知道少年为什么看到自己就这么激动的抱着自己,难道他很冷?

伸手拍拍少年的后背,“没事没事,”好像安慰人就是这个样子吧?

少年拍在自己身上的动作很轻,却让他觉得温暖,单纯不带利用的关心,让蓝堂笑开,他松开少年,“浅迦,能再见到你真好。”

浅迦傻傻一笑,挠挠头,“见到你也很高兴。”

“浅迦,以后我能来找你吧?”蓝堂有些担忧的问。

“我们是朋友,当然可以,”浅迦毫不犹豫的点头,没有发现身后的两人脸色有多难看。

“那就好,”蓝堂要继续说什么,手机响起,一看来电显示,就是知道架院正在找自己,他对浅迦挥了挥手,“那我先回去了,浅迦,再见。”

“嗯,再见,英。”浅迦眼睛笑成弯弯的月牙。

蓝堂因为浅迦对他的称呼笑得更加的灿烂,迹部与忍足因为这个称呼,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架院晓合上手机盖,脸色有些不自然的看着大厅坐着的几人。

玖兰枢看了眼架院晓为难的脸色,心下的猜测得到证实,“他去了冰帝?”

听到冰帝这个名称,优姬本来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她咬着下唇低下了头,蓝堂是去见了那个叫浅迦的少年吧,那个曾经在零身体里的人。

“是的,枢大人,”架院晓见玖兰枢脸上没有表情,也看不出对方的想法,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为蓝堂说话。

“枢大人,蓝堂是为了见朋友,而且只是用的休息时间,我想,这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早园琉佳突然开口道,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在场的几人却惊讶到极点,所以的人都知道琉佳有多么的崇拜枢大人,与蓝堂总是小吵小闹,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却为了蓝堂这样对枢大人说话。

“琉佳!”莉磨想阻止对方继续说话,忙叫对方的名字,可惜效果似乎并不明显。

“蓝堂虽然白痴了一点,但是我想他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琉佳继续微笑道,“至少蓝堂值得我这样相信。”非凡TXT电子书下载论坛 “御华夜”整理收藏

气氛变得冷凝,其他几人低下头,他们明白琉佳的意思,因为他们如同浅迦一样,不过是保护优姬的一颗棋子而已,只是相比浅迦,他们显得幸运一些,至少没有付出生命,至少,他们有一颗比浅迦黑暗的心灵。

即使是那样喜欢着枢大人的琉佳也会为浅迦感到不值,所以,他们的心底才会那样的不喜欢黑主优姬,因为每每看到优姬,他们就会想到,那个被枢大人当做诱饵牺牲掉的少年,即使现在少年重生了,他们依然忘不了那一幕。

那些人类少年的难过,他们看在眼底,人类少年的恨,他们也看在眼底,少年们的眼神让他们无颜以对,不知道枢大人得到这份爱情的时候,有没有不安?

玖兰枢沉默的看着几人低垂的头,他一次次想起少年曾经信任自己的话语,心中仿佛压了千斤重的石头,怎么也推不开,原来自己也不快乐。

“枢哥哥,”似乎是察觉到身边的人有些不对劲,优姬握住对方的手,“你怎么了?”

自己现在已经拥有优姬了,为什么还是觉得不快乐?

玖兰枢看着眼前的少女,这个曾经自己年幼时光的救赎,为什么会成为自己心口的痛,只要看到她的笑,他就会想起那个闭上眼睛的少年,还有那些仇恨的目光。

这究竟是自己的救赎,还是自己的地狱?

看着那个黑发黑眼的少年,即使用那种方式复活,那些人类少年依旧宝贝般的守护着他不离不弃,仿佛少年一直就是那样,也不怀疑少年,只是坚定的守护着。

即使知道自己不是人类,也不还是人类的力量可以战胜的,那些少年依旧为了浅迦开始复仇,这样的感情,他明白是什么,是爱情,化入骨髓的爱。

“没事,”移开自己的目光,玖兰枢收回自己被少女握住的手,靠着沙发,闭上了眼睛。

屋内继续变得安静下来。

从楼上走下来的一条察觉到大厅里面的不对劲,脚步微微一顿,但还是坚定的向这边走来。

“刚刚接到消息,迹部家族,忍足家族,幸村家族,凤家族,已经停止对我们的经济打压,”他拿出一叠资料道,“这是近来的报告,你们看看。”

谁都明白这些家族停止打压的原因是什么,也没有谁对那份报告感兴趣,气氛依旧沉默着。

一条见状,收回资料,在一边坐下,“过一段时间就是全国青少年网球比赛,玄椤浅迦将作为冰帝正选参赛。”

玖兰枢睁开眼睛,显然这个消息他听进去了。

优姬见到他这个举动,眼神更加的暗淡,枢哥哥对那个叫浅迦的愧疚是自己无论如何都化不开的吧。

那个叫做浅迦的少年,自己应该是感激他,还是讨厌他,因为是他才让月之寮的学长学姐与枢哥哥之间变成这样,可是也是因为他,自己才会被枢哥哥好好的保护着。

也许无论怎样,自己对那个单纯的少年,怎样也讨厌不起来吧。

枢番外:那些失去的

玖兰枢从来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那一步。

当那个叫迹部的少年抱着已经失去生命的人离开时,他握着优姬的心发凉,心,狠狠的揪了起来。

他再也不能听到少年叫他的名字,枢,枢。

他再也不能让人那样单纯的与自己并肩站在一起,并说,我们是朋友啊。

我和枢是朋友啊,那个叫浅迦的少年如此说。他记得少年眼中满满的笑意与信任。

每每想到少年淡紫的眼眸中温暖的笑意与坚定的信任,他的心总是会疼得不像自己。

他以为曾经看着优姬与零快乐生活的时候,自己的心是最疼的,可是现在才明白,真正的心疼是什么感觉。

是他把少年一步步推向死亡的深渊,睡梦中,少年的笑就像是一张魔网,让他怎么也挣不开,越挣扎,越心疼,到最后,他渐渐的习惯了这种痛,痛入骨髓,那就是自己生活中不能少的感觉。

自己是不想伤害少年的,谁都不会明白,他以为自己会好好保护少年,他以为少年不会那么弱,他以为即使是玖兰李士,也不可能夺去少年的生命。

可是他忘记了少年的心中也会有想要保护的人,那些人类少年就是少年想要保护的人,也许少年一个人不会被玖兰李士所伤,可是当他还要保护两个人类时,少年便没有一丝胜算。

少年是如此的看重那些人类,他怎么忘记这一点。

少年死去的那个夜里,他在教室里突然觉得心疼,当星炼通报少年被送往医院急救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少年会死。

可是,当真的看着那个少年就那样的被迹部抱在怀里时,他的世界在那瞬间崩塌,名为后悔的情绪铺天盖地的掩埋了他。

那些人类少年仇恨的目光他也看不到,他看到的只有少年苍白没有一丝生气的脸颊,心中快喘息不过来,有什么东西从手中溜走,快得让他来不及反映。

“这就是您想要的吗?”蓝堂眼中的崇拜已经慢慢变成怨恨,“我们,都是你保护优姬的棋子,所以,即使是浅迦???死去,可是只要保护了优姬,你也不后悔吧?”

他垂着眼睑,不让人看到他眼中的悲伤,后悔,他早已经后悔了。

一向崇拜他的蓝堂笑得讽刺,“枢大人,你看到那些少年的心了吗?他们的心在流血。”

“为了保护自己的幸福,牺牲别人的一切,这样的幸福,您即使拥有了,你心安吗?”蓝堂靠着墙,捂着脸,

眼泪从指缝溢出,“枢大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崇拜你,我有多么的恨你?”

他手指微微发抖,蓝堂,你又可知,我有多么的恨现在的自己。

“您渴望优姬的温暖,可是,我也记得浅迦曾给我的温暖,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了那个女人,伤害这么多人?”蓝堂沿着墙根坐下,“这样的爱情,真???恶心!”

看着蓝堂痛苦的身影,他闭上眼睛,不想去看那一双双或指责,或不理解的目光,因为此刻的他,是如此的厌恶自己,他甚至没有力气看身边的优姬一眼,因为这样会让人想起少年的笑容还有信任的目光,是他辜负了少年的信任。

“回你们的黑暗中去,这里不欢迎你们,”蓝发少年眼神就像冬日化不开的积雪,嘲讽而又充满恨意。

黑暗,是啊,他只是生活在黑暗中的种族,因为自己的自私,伤害了那个少年,他想再看少年一眼,想告诉少年自己真的不想伤害他,可是一切都晚了,少年,已经不在了,再也不会笑着叫他枢,再也不会坚定的说相信他了。

为什么会是这样?

如果这就是自己用尽一切得到的温暖,那么她宁可不要,只要少年能活过来。

走在孤寂无人的小道上,他想起了曾经为少年在雪地里撑伞,那时候的少年笑得犹如春天的阳光,如果那时候自己不坚持把少年留在黑主学院,那么就不会发生那件事。

如果少年现在还在身边,一定会耸拉着脑袋,一脸倦意的挂在自己身上,打着瞌睡吧,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