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狗不挡路,没事站我门口干什么!”

揉揉撞得酸疼的鼻尖,野火一边低骂出声,一边没好气地抬起脸来,仰脸看向了对方的脸。

看清令狐景天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她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半点好转。

“你来干什么?”

昨天为了帮他,她不仅澡白洗了,衣服弄得又脏又湿,人还差点感冒。

这家伙不但一个谢字没有,一大早还来寻她晦气,野火怎么可能给他好脸色。

短短七个字,让令狐景天瞬间变了脸色。

目光冷冷地掠过野火的脸,心中对于昨日她送他回来的那丝感激之情,在瞬间也消失殆尽。

“刀还我!”

他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一边说着,便将手中提着的野火的那把刀送过来,做出交换的手势。

“还就还,有什么了不起,这把刀挖起萝卜来还不如菜刀好用!”

接过自己的刀,将他的刀随便丢过去,野火还不忘鄙夷一句。

“你用我的九天龙吟挖萝卜!”

令狐景天猛地握紧了刀身。

懒洋洋地看一眼他气得铁青的脸色,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野火随手锁上了自己的房门。

一边就用手中的刀推开挡在她面前的令狐景天,大步向厨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的九天龙吟可是用非常稀有的精制玄铜所制,她竟然用它挖萝卜。

看着她的背景,令狐景天只把牙关紧咬。

要不是念着昨天她扶他回来,他只恨不得要将她切成碎片来补偿他的宝刀所受的侮辱。

不用回头,野火也能感觉到令狐景天那杀人的目光。

揉揉依旧在酸涩的鼻子,她的唇边扬起一丝得意的微笑。

将令狐景天气到脸色铁青,和把皇甫贤的脸羞到桃花粉红一样,总能让她从心底感觉到快乐。

“爽!”

畅快漓淋地吐出一个字,她迅速走向了厨房。

她倒要看看,宋强是否就是那引她入阴阳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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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比,谁更腹黑!

小院内,宋强依旧是那个经典的佝偻姿态,

但是此时,目光再落在他的驼背上,野火的目光少了几分平日的怜悯,却多了几丝玩味。

“小师弟,你来了!”

听到她的脚步声,宋强侧过脸来,向她露出他的招牌式微笑。

心中冷笑,野火脸上却是波澜不惊,一边就笑着向他点了点头。

“走吧!”

一边将竹筐背到肩上,宋强就转身走向了院门。

“阿嚏!”

野火半真半假地打个喷嚏,一边就皱眉揉了揉酸涩的鼻子,故做无力道。

“宋师兄,今日你自己去吧,我好像有些着凉,全身酸疼,不想多动!”

宋强看她一眼,在她泛着病态红晕的脸上淡淡扫了一眼,迅速便将眸子垂了下去。

“也好,那你留下休息,我帮你采些野姜来,熬些汤水!”

道了谢,目送他走出院门,野火迅速摸到门边,一直盯着宋强佝偻着身子走出后门,远远地爬上山坡去。

她这才冷笑得转回来,一头钻进了厨房隔壁宋强的卧室。

这还是野火第一次走进他的房间,宋强的房间和她的卧室一样只有简单的桌椅床。

整间房间极为干净整洁,不见半点灰尘。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这里跟本就没有居住一样,没有烟火气。

野火仔细地查看了一圈,目光掠过床、桌…最后,在柜角的那两本线装书上停了下来。

如果说那天向她送字条的人真是宋强,那么,这些书中极有可能会有他剪下所需字迹时留下的痕迹。

目光掠过封面上的《刀法之秘》四个字,野火小心地捏住书脊,仔细地翻阅起来。

仔细将那本书从头翻到尾,野火也没有发现半个字洞,正探手捏起第二本书的时候,厨房小院门上挂着的铜铃突然一阵脆响。

野火着急地整理着书本,没想越急越乱,手中的书竟然落到地上。

她忙着弯身去捡,直起身来的时候,却注意到了挂在桌下隐蔽处的一只锦囊。

王爷,您是配角!(1)

金色的绸布,绣着象征着金沙国的沙漠蔷薇,两边穗子上的流苏有一处已经脱落。

好眼熟!

犹豫了一下,野火终于探手将那只锦囊抓过来,塞到怀里,这才轻手轻脚地摸到门外,小心地掩上了房门。

“火师弟!”

院中,传来风雷的呼唤声。

“风师兄!”

野火听到风雷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大步走了出去。

“宋强呢?!”

看到野火从厨房附近走出来,风雷也没有太过在意,一边随口询问,一边就向野火说道。

“师傅让我唤你到练武场去!”

丁刃找她?!

野火一阵意外。

“师傅找我做什么?”

“去了自然知道!”

风雷不是喜欢多话的角色,淡淡地吐出一句,便转身走向了院门。

野火也就压下好奇,随他一路走向前面。

二人一前一后前到刀字部中部的校场,风雷就顿住了脚步,抬头指向了挂着“刀影堂”的练武场大门。

“你进去吧!”

风雷说罢,转身大步而去。

野火就抬阶而上,进了刀影堂。

偌大的练武场大厅内,丁刃正捧着酒葫芦,斜倚在墙角一口接一口地灌着洒,令狐景天腰身挺直地立在厅中,虽然听到脚步声,他却并没有移过目光来。

野火自然也懒得理会他,直接就走丁刃面前来。

“师傅,您找我!”

有了之前对丁刃身手的惊鸿一瞥之后,对于这位高深莫测的师傅,她心中只有折服。

“本来,你还没有到进练武厅的时候,考虑到十日之后便是书院的八部之战,所以,我决定,让你和景天一起练刀。”

垂下手中的酒葫芦,丁刃挺腰站直了身子,一边就指向了兵器架上倚着的那把巨刀。

“景天有九天龙吟,你就用这把烈焰吧!”

“多谢师傅!”

野火一脸欣喜地走向兵器架边的巨刀烈焰,一直对她漠视的令狐景天却是露出惊愕的表情。

王爷,您是配角!(2)

丁刃的目光迅速地掠过令狐景天的脸,扬起酒葫芦来向着扬起的唇内灌了口酒,这才接着说道。

“野火用烈焰,主力攻击,景天刀轻,便负责防御吧!”

不等令狐景天开口反驳,他已经闪身掠到了厅外。

“我的酒又要见底了,你们两个先练着,我去把酒葫芦灌满!”

声音尚未消失,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持着那巨刀烈焰走厅中,看着令狐景天一脸不甘的表情,野火夸张地扬起了唇角。

脸上要多得意有多得意,语气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令狐景天,记住,要好好配合我哟!”

看她捧着一把足有百斤的巨刀烈焰,却是谈笑风生,毫无吃力感,令狐景天心中自然也有惊愕。

不过,惊愕归惊愕,他可不会因此就简单折服。

想要他龙空帝国的八皇子令狐景天给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丫头当副手配合,那怎么可能。

“那又如何,想要我做你的副手,除非,你能赢我!”

挑衅地上前一步,令狐景天语气跋扈张扬,满是挑衅。

“怎么,不敢?!”

野火自然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二个人的实力,早在那天饭厅里就已经有了分晓,她才不会蠢到真的中了他的激将法入他的套。

“我娘说过,要听师傅的话,我是乖学生!”

她笑得痞气而无赖。

令狐景天眉尖猛挑,片刻之刻,突然就促狭地扬起了唇角。

“不知道,如果师傅丁刃知道你是女扮男装的话,会怎么样呢?!”

“你…”

野火的气焰一下子就被压制不过,不过,很快,她就露出了比令狐景天更加跋扈的姿态。

“我更好奇的是,如果大家知道某人曾经变成一只白乌鸦是什么样的反映!”

令狐景天面色一僵,表情一下子就阴沉了下去。

那对寒如渺星,邃若深潭的眸子里一下子就变得彻骨冰寒。

王爷,您心软了?(1)

野火只觉眼前黑影一闪,她想要躲闪的时候已经晚了。

颈间一紧,她的脖子已经再次被令狐景天的手掌扼住。

“如果你敢说出半个字,我就杀了你!”

令狐景天的声音冰冷的没有半点温度。

以为她是被吓大的吗?

野火在心中冷哼了一声。

十岁时,敢一对五的打群架,十三岁就敢和社会青年飙摩托,她从来都不是怕死的主儿!

她深吸了口气,挑眉对上令狐景天的目光。

与上次不同,他的目光虽冷,却没有像上次那般满是杀机。

习武者,对于杀气有着本能地敏感,野火也一样。

她甚至捕捉到了他眼底的犹豫之色。

野火很快就断定,令狐景天其实并不想杀她。

确定这一点,她甚至连反击的想法都放弃了,直接就挑起眉毛,吐出两个张扬的字眼。

“随便!”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遇到一处。

令狐景天的长眉皱得越发紧了。

他知道,只要手指捏紧,他可以轻易地捏碎手中这只光滑的细颈。

可是为什么,他的手指反而却在松开呢?

而且,不是迅速松开,而是一点点地慢慢松开,仿佛是怕空气将她的喉咙呛疼一样呢!

感觉着颈上那手掌的松动,野火抓住机会,迅速退开。

令狐景天有些茫然地看向了自己的手掌,他自己也搞不懂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令狐景天,我提醒你,不要总是用死威胁本姑娘,本姑娘不怕!”

揉揉被他捏疼的脖子,野火嘴上却没闲着。

“还有,你可记住了,师傅让你负责防御,要是到时候我受了伤,就唯你试问!”

满意地看着令狐景天再一次被气得变了脸色,她得意地轻笑一声。

转身提起巨刀走到了大厅正中,之前玄羽教过她的刀法,她用那把破刀总是找不到感觉。

今天这只巨刀烈焰到手,她可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在和令狐景天斗嘴上。

王爷,您心软了?(2)

劈、砍、削、格、架!

简单的招式,经由野火用着那把长度足以与她身高相媲美的巨刀用出来,却透出惊人的威压。

注视着那个纤细的身影挥舞着那把巨刃,令狐景天脸上的愤概之色一点点地退了下去,目光中的惊愕和深沉之色也越来越多。

野火使用的无疑是刀法中最基本的招式。

可是,就是这简单的技式,偏偏就让她用出了不简单的味道。

人与刀,赫然就像是多年的老朋友,配合得无比默契。

那刀柄上垂的火红色布条,伴着她的动作舞动着。

红衣红发与黑色刀身形成强烈的对比,却并不觉得突兀,反正有一种诡异的和谐感。

红与黑。

柔与刚。

力与美。

每一次挥刀,每一次移步,仿佛一支奇舞,妩媚中隐约透着杀戮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