呻吟一声,野火突然就抱住头,皱眉倒在了锦榻上,痛苦地缩起了身子。

PS:今天到这里,明天再继续哈,大家安啦,一起抱抱睡睡,哈~~

将你,压在身下!

起初,炫夜只是冷眼以对。

不过,看着野火那样痛苦地蜷起身子,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弯下身去,他探手扶住了她的肩头。

“你怎么样?!”

将脸埋在锦榻阴影里的野火唇角闪过得意地冷笑,探手抓住炫夜搭在她肩上的手掌,她猛地一个侧摔,便将炫夜摔在锦榻上,并且顺势压住他的身子。

贴近炫夜的脸,野火笑的得意而阴险。

“臭小子,现在你还要说不是我的仆人吗?承认吧,你喜欢我对不对?!”

被鸩毒之灵控制了心智的野火,性格与之前几乎是天壤之别。

之前,她身上那些被压抑着的所有恶劣的那部分,顽皮、专横、暴戾…所有这些,都被鸩毒之灵放到了无限大。

所有这一切,正是导致野火此时的性格与之前有了很大变化,并且反复无常的原因。

被野火压在身下,炫夜才明白,自己是中了她的计。

心中对她的那几分关怀之情,瞬间便被愤怒代替,目光一寒,他猛地一个翻身,将野火压住,右手便捏着一只小小银镖抵住她的咽喉。

“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你的,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你!”

“是吗?!”

野火脸上全无半点胆怯之色,直接放松身子将头枕到榻上,她懒洋洋地挑起了眉毛。

“那你现在杀好了!”

一边说着,她就微微地向上扬了扬下巴,把自己的咽喉要害完全暴露在他的面前。

炫夜的手指颤抖了。

只要他稍稍用力,那无比锋利的银镖便会顺滑地切开她的喉管。

那样的时候,不管是火凤凰好也,神仙也罢,都没有半点生还的机会。

“愣着干什么,快呀!”

野火再一次地催促道,语气和表情中满是挑衅的味道。

炫夜的血红色眸子里闪过暴戾之色,随着他的手指猛地用力,血立刻就溢了出来。

遭遇,熟悉往昔!

鲜红的血液,无声地落在野火雪白的颈上,诡异如红莲。

镖尖割破的却不是野火的皮肉,手指上的刺痛,让炫夜立刻就恢复了理智。

迅速从野火身上爬起来,炫夜迅速收起了指间的银镖。

“记住,下一次,我不会再留情的!”

目光掠过炫夜的脸,野火的眼底闪过迷茫之色。

这句话,她好象听过!

站起身,她疑惑地看向炫夜的脸。

“臭小子,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她竟然还记得?!

炫夜的心中控制不住地泛起涟漪。

侧脸迎上她的目光,注意到她正在一点点褪掉血色的眸子,炫夜不由地想起师傅的提醒,忙着就摇头道。

“好了,吃饭吧!”

刚巧,此时野火的肚子很配合地咕噜起来。

没有再深究,她重新坐到锦榻上便抓起了筷子。

看到她眸子里原本在消褪的血色,很快恢复了原样,炫夜这才松了口气,矮下身去,他很自然地坐到她身侧,也捏起了筷子。

面对美食,无论是之前的野火还是现在的野火,都有着浓厚的兴趣。

在这一点上,她的表现倒与之前没有二致。

夹了一口菜在口中轻轻咀嚼着,炫夜的目光却是悄悄地移向了野火的脸。

心中,闪过的却是在九天学院那段难忘的时光。

和她一起到山上挖萝卜,为她切萝卜做好准备,和她一起做饭,站在屋角看她吃饭时的侧脸。

现在,依旧是同桌吃饭,却再也没有了当时的心情。

桌上的菜色依旧,吃到嘴里却是涩而无味,难以下咽。

相对于炫夜的食之无味,野火却是刚好相反。

一边吃着,一边就不停地感叹。

“好香呀,很熟悉的味道!臭小子,没想到你的厨艺还真的不赖…”

好熟悉的赞叹,炫夜哪里还吃得下去,猛地起身,将筷子拍在桌子上,他迅速走出了大厅。

难道,这是天意?!

石洞外,已近天明。

遥远东方已经有了日光,刺穿瘴雾,将文血川诡异危险的夜晚一点点驱散。

炫夜漠无目地走着,靴子淌过遍布着晨雾的草地,惊起一片颜色各异的飞虫。

他没想到,单独与野火相处的日子,会让他这般痛苦不堪。

“不要忘了,她是你的仇人!”

炫夜生气地对着面前的旷野怒吼道。

他的声音远远地传开去,在山谷和密林之间悠扬回荡。

可是,这样的做法并不能让他的心理舒服一些,反而只会让他心中越发纠结。

炫夜我警告你,如果野火出事的话,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那是九儿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嗡鸣。

接着,又另外一个声音,酒后微熏,口舌略显模糊。

炫夜师弟,我告诉你,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天下江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在我看来,全是扯淡。我只要和朋友在一起,把酒言欢,长醉不醒,这才是人生最大的幸事

“啊!”

大喝一声,炫夜猛地冲了出去,身子腾跃而起,双掌急吐如风。

随着他的掌风,他掠过的灌木和树木俱是剧烈摇摆,无数落叶潇潇而下。

努力发泻着,直到感觉身体内再也没有一丝力量,炫夜这才直接放松自己,跌落在草地上,仰脸望天。

好久,他才缓缓起身,趔趟着走向那片开满红花的山谷。

不为别的,他只是想要自己清静清静,不去面对那个让他不知如何是好的野火。

右脚被什么东西绊到,他差点摔倒。

稳住身形,炫夜忿忿地看向绊到他的东西,看清那只平躺在杂草间的黑色巨刃,他不由地皱起了眉尖。

烈焰刀?!

没错,绊到他的,正是之前野火不慎遗落的烈焰刀。

蹲正身子,看着面前的巨刃,炫夜真有些哭笑不得。

难道说,这是天意吗?!

别的,都无所谓!

九天书院,刀字部侧脸。

包括主院秦怡和刀字部导师丁刃在内,每个人都是面色沉重。

“秦主院!”

玄羽轻吸了口气。

“对鸩毒之灵,你知道多少?!”

和九儿一起带了令狐景天和墨非离开文血川,玄羽没有犹豫,直奔九天书院。

为了从文血的掌中救回野火,他选择直面秦怡和丁刃。

对于野火的火凤凰身份,以及玄羽对她的关切之情,秦怡和丁刃自然也是暗中惊奇。

但是,二个人都是深沉的人物,自然也明白什么才是轻重缓急。

潜力无限的野火落到文血手中,那无疑是整个天下苍生的灾难。

这个时候,玄羽能够站在他们这边,对于九天书院,乃至整个天下或者来说都是一件幸运的事。

“我知道地和你们差不多!”

老神仙秦怡的目光里有掩饰不住地无奈之色。

“我记得我的导师曾经说过,一旦被鸩毒之灵侵入,除非布灵之人主动散去灵气,否则,被植入这人将永远活在鸩毒之灵的阴影中,受其控制,而本身的劣性也会发挥到极限。”

“您的意思是说,就算我们除掉文血,小火儿也不会恢复本性,而且还有可能会变成比文血还要恐惧地人?!”

九儿有甘心地追问道。

秦怡轻叹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脸看向了九儿。

“九儿,我看,你还是回一趟百草湖,向百草仙人询问,可有其他解决之法!”

“哼!”

玄羽冷哼出声。

“如果没有解决之法呢,你们是不是也要向当年封印我一样,把野火永远地封印起来,或者干脆杀了她?!”

秦怡站直身子,深沉看向玄羽,语重心常。

“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一步,那我们也别无选择,难道,你愿意野火变成一个凶残暴戾,嗜杀成性的恶人吗?!”

玄羽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膀。

“只要她开心,别的我都无所谓!”

至少,她还活着!

“哪怕她已经不记得你,甚至对你痛下杀手也无所谓吗?!”

一直沉默的丁刃突然沉声问道。

转脸看向他,玄羽目光深沉。

“至少,她还活着,还有自由!”

顿了顿,他这才接着说道。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我不会让你们那样做的,不管野火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现在我站在这里,是因为野火,如果你们选择与她为敌,那么我也会把你们当成敌人!”

“玄羽,你不要着急!”

九儿忙着劝道。

“现在,大家不是也要想办法吗,我相信,小火儿即为火凤一族,绝不是这般就轻易被控制的。我已经为墨非行针顺气,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醒过来,也许他会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

“景天他怎么样?!”

丁刃转过脸,关切地看向了被放在榻上的令狐景天。

“他只是皮外伤,现在昏迷不过是失血太多,伤口我已经处理过了,又内服了活血生气之药,没有大碍!”

九儿一边拧动着墨非身上的金针一边回道。

他话音刚落,榻上的令狐景天突然就睁开眼睛,双臂撑床坐直了身子。

目光掠过丁刃和秦怡等人,他的视线在玄羽身上定格。

“野火呢?!”

“她还在文血川,文血的手里!”

玄羽轻倚着门框答道。

令狐景天顿时脸色黯然。

“那,主院和师傅可知道鸩灵的解法?!”

“哼!”

不等秦怡和丁刃开口,玄羽已经冷哼出声。

“他们正在商量着是把野火封印还是杀掉呢!令狐景天,你怎么选?!”

听他如此一问,令狐景天不由地呆怔在原地。

好一会儿,才转向丁刃。

“师傅,是真的?!”

丁刃抿了抿唇。

“如果没有办法救她,我们只能出此下策!景天,你要明白,如果野火迷失了心性,那么很有可能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不是,还有你吗?

令狐景天垂下脸,没有出声。

秦怡向丁刃做个眼色,转身走了出去。

丁刃就走到令狐景天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没有受伤的肩膀。

“你们几个俱是有伤在身,就先留在这里好好休息吧!相信我,师傅对野火的关心绝不在你们之下,那样的对策,师傅也不会轻易施行!”

沉声说罢,丁刃这才走向房门,跑过玄羽身边的时候,他的目光在玄羽缠满了绷带的身上淡淡地看了一眼,他随手扯下腰上垂着的酒葫芦丢到玄羽怀中。

“喝吧,虽然比不上季家酒馆的女儿红,却也有几分滋味!”

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玄羽轻轻用拇指顶掉木塞,直接就将酒葫芦送到唇边。

仰起脸,只一口便将酒葫芦内的烈酒饮尽。

想起在季家酒馆看到野火时的情景,他的目色不由地越发深沉。

这时,令狐景天却是站起身子,迅速将搭上椅子上他的外袍披到了身上,便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