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此人也只是在计算机领域别有奇才,其余方面均是中人之姿,情商更是堪忧。与之相比,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谷雨几乎是完美无缺,就算拼脸拼身材也远胜王帅博,那么王帅博有什么资格劝退谷雨?而以谷雨的水平,又怎么会被这个跳梁小丑劝退?

这个时候文茵也缓过神来,看着王野在父亲面前游刃有余的表演,心中既是震惊也是好笑,同时更加好奇,这家伙究竟是怎么把谷雨给糊弄过去的?就算他性格再好,毕竟是谷家子弟,豪门的傲气只是不显露于外,却深藏于心,他可以对任何人都恭敬自如,却不可能在这种大是大非上,对一个陌生人让步。

所以,王帅博到底凭什么?

下一刻,只见白衣的年轻人傲气十足地挺了挺腰:“男人,当然是凭尺寸说话!”

“……”

“……”

屋内死一样的寂静,就连文方博这等豪门之主,也被这句话惊得一时间无话可说。

王野却兴致勃勃,开始为两人讲解细节:“说来那谷雨也算是个人才,家境优渥、外表帅气、能力不俗,若没有我在,配文总倒也勉强可行。可惜啊可惜,尺寸不如人,那就只有一票否决了。临走的时候我给他推荐了一个专业整形医院,可以从基因层面修补缺陷,并且对客户信息绝对保密,安全可靠。然后谷雨就欢天喜地的去了。”

待王野滔滔不绝地说完,文方博没有再理会他,而是直接给谷雨拨了个电话。

“到底怎么回事?”

文方博当然不会相信王野那什么尺寸取胜的鬼扯言论,若非性子里有着谨慎的一面,他直接就要保镖冲进来把此人拿下了。然而正因为事情太过离奇,文方博做事反而慎重起来。

首先是向谷雨求证事情的缘由,他是长辈,一个电话打过去,很快就得到了谷雨的回复。

一个令他大为吃惊的回复。

“嗯,王兄天赋异禀,在下自愧不如。既然他也中意文茵,我岂能与之争抢,这桩婚事我自愿退出。”

文方博实在料想不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眉头紧紧皱成一团:“谷雨,你最好考虑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

另一边,谷雨沉默了一会儿,叹气道:“文伯,有些话我就在这私人频道里说。这桩婚事,我的确是应不下来,之后我会让我家向您赔礼,但也请您千万不要再勉强我了。”

“理由呢?”

“……尺寸不如,甘拜下风。”

说完这句,谷雨便主动切断了通讯。

文方博铁青着脸色关掉个人终端,而后再一次将目光转向了王野。

以文方博的身份而言,谷雨方才那番话已经算是非常失礼,更何况家族联姻的大事,说退就退,这是把文家置于何处?

但是从对话之中却不难看出,谷雨确是有难言之隐,所以不惜造成家族之间的纠纷,退婚之意也坚定不移。而造成这一切的,自然就是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

文方博看着王野,王野也反过来看着文方博,一张笑脸看起来格外欠打。

“岳父大人……”

“不要叫我岳父。”

“爸!”

“不要得寸进尺!”

文方博怒目圆瞪,剑眉倒竖,以他威势之盛,寻常人恐怕一眼就要被看得胆战心寒。

然而王野却毫无压力地直面着文方博的愤怒,然后后撤半步来到文茵身旁,在女子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一把搂过她的纤腰:“爸,其实吧,无论你同不同意,文总,哦不对茵儿都已经是我的人了。”

“你的人?”

“我俩已经私定终身了,毕竟尺寸摆在这儿,不用白不用。”

文方博瞳孔猛一收缩,而文茵则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早就知道王帅博这家伙口无遮拦,但怎么也想不到他根本就是丧心病狂!

然而更精彩的表演还在后面。

似乎是看出文方博对私定终身一说根本不信,王野从容不迫地从白西服口袋里取出了一支……验孕棒。

“爸,请看这璀璨夺目的双红线!这便是我与茵儿的爱情之明证!足以跨越一切门第隔阂!乃是爱情的最高象征!”

文方博一把拍掉了验孕棒,冰冷地说道:“你是不想活了?”

王野作苦口婆心状:“爸,您就算不为茵儿考虑,也要为茵儿肚子里的孩子考虑吧?生下来就没有爹,该是何等的凄惨啊……”

文方博冷声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把戏?”

王野猛一拍手:“对啊,一开始我也不敢相信,毕竟才做了不到100次就不幸中标,也太巧了吧,所以我检验的时候也多验了几次。”

一边说,王野一边取出第二根验孕棒,同样是璀璨夺目的双红线。

“爸,您想要的话我这儿还有好多,而且除了这个之外,我还有其他的准备。”

王野说着,忽然转头进了文茵的卧室,然后出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件粉嫩可爱的婴儿装……

“爸,您看茵儿已经连孩子的衣服都提前买好了,此事千真万确,您是完全不用怀疑的!”

文方博再怎么不信,可是看到从文茵卧室里拿出来的婴儿装,也是有些头脑发懵。

文茵更是眼前发黑,这贱人是魔术师专业的么?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的房间里绝对没有什么婴儿童装,他是从哪儿变出来的!而且款式还那么难看!

不,不对,现在需要关心的不是这个的时候……

思绪混乱间,只听王野和文方博又开始了争执。

“就算孩子是真的又如何?你以为这种卑鄙下流的伎俩能有什么用?”

“哈哈,一个孩子不顶用,但我和茵儿正值年轻力壮的时候,一年一个,十年就能凑个足球队,到时候我到想看看您能找到哪个豪门子弟来当我的球队教练!”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虎毒不食子,爸您这又是何苦……”

“不要叫我爸爸!”

40.第40章 :大爱无疆

公寓里,王野仍在苦口婆心地劝解文方博,后者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爸,如今事情已成定局,就算您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终归还是要承认现实的。咱们都是成年人,早就过了中二逆天的时候了,所以,与其无谓地抗拒这个必然的结果,不如试着享受过程,比如你看这个。”

一边说,王野一边摸出一张b超图,一脸慈父般的笑容:“医生说了,是个可爱的女孩儿,恭喜,您有孙女儿了。”

文方博怒极,一巴掌抢过b超图,然后伸手撕了个粉碎。

文茵在旁边看得是心惊肉跳,趁着那两人对峙之际,捡起碎片拼凑起来,却见那b超图上,自己的姓名、年龄、身份证号乃至医疗编号一应俱全,就连医院的签章都似是真的一般。

她简直要疯了,王帅博这个贱人到底是从哪儿搞来这些东西的?而且这仓促之间,又是验孕棒又是童装又是b超图,他是蓄谋多久了?想要干什么!

而另一边,无论王野翻出多少花招,文方博只是固执地不予理会,这位豪门之主心理素质奇佳,旁边文茵都快崩溃了,他的心理防线仍是坚如磐石。

“别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要挟我!”

王野有些无奈地收起了刚刚拿出来的胎教手册,然后咳嗽一声,说道:“其实吧,我很能理解你的想法。当爹的人,时常不自觉地想把儿女的命运掌握在手中,非要亲手摆弄他们的一举一动才能心安。但其实呢,完全没有必要。儿孙自有儿孙福,茵儿被你管了二十多年,是时候放手了。”

一边说,王野一边主动伸过手,无比熟稔地搭向文方博的肩膀:“我现在也是当爸爸的人,分外理解你的心情……”

结果文方博毫不客气地拧过王野的手腕,一记干净利索的擒拿手,便要将他的手腕关节卸下来。

文方博可从来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式贵族,年轻的时候他曾去自由联盟留学,担任校橄榄球队四分卫的角色,身体素质奇佳。而后常年维持健身习惯,并聘请专业教练传授格斗技巧,属于寻常三五条大汉近不得身的水平,擒下一个技术宅简直易如反掌。

然而就在文方博准备发力的时候,却听房内传来一声凄厉的瓷器碎裂声响,以及文茵盛怒之下,不断颤抖的声音。

“都住手!”

文方博的动作一滞,转过头,看到的是一地碎裂的瓷片,以及目光冰冷的女儿。

这个表情让文方博感到分外的陌生,因为一个人只有在极度的愤怒,并且完全不打算压制愤怒的时候,才会露出这种冰冷的目光,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过去二十多年的父女相处中,文茵有过愤怒,有过心痛,有过绝望,却从来没有过这种即将爆发的征兆。

这让文方博感到非常有趣,一个被他掌控压制了二十多年的女儿,打算做些什么?

与此同时,王野轻描淡写地挣脱了文方博的掌握,然后一脸关切地走到文茵身旁:“茵儿你不要激动,千万不要动了胎气……”

话没说完,一只青瓷香炉当面飞来,王野连忙侧身避过:“茵儿你……”

“你闭嘴!”文茵左手持着一只青铜器,右手指着王野,“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再多说一个字!”

王野于是用口型无声地说:“不,要,动,了……”

“也不许默念!”

王野又立刻变戏法般的找来纸笔,刷刷刷写道:“不要动了胎气。”

“你给我出去,现在,立刻!”

一边说,文茵一边干脆地将十斤重的青铜器脱手掷出,砸烂了王野身后的玻璃橱窗。眼看文茵已经俨然化身吃人的恶兽,王野心知自己好像玩脱了,只好灰溜溜地逃窜出去。

王野走后,房间里就只有父女二人,没有了王野的吵闹,屋内顿时冷清下来,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与父亲的单独对峙,并没有让文茵的气势衰弱下去。

她直视着文方博的眼睛,认真地说道:“王帅博刚才的话,没有一个字是真的。”

文方博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不会解释第二次。”文茵摇了摇头,然后换过了话题,“此外,联姻的事情,我不同意,你是挑谷雨也好,稻雨也好,都与我无关,我不会嫁给自己不中意的男人。”

文方博说道:“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最终都会嫁给我选定的人。”

文茵冷笑:“那你就试试看吧。”

“你认为我做不到吗?”文方博皱起眉头,“还是说,你以为凭着王帅博的闹剧,能保你一辈子?”

“我当然知道你可以做到!别说王帅博保不住我,就算风吟恐怕也难挡你的威风,你是文家之主,天京豪强,你无所不能,家族成员生杀予夺!你可以轻而易举让我的公司破产,让我一无所有,穷困潦倒!对了,你甚至可以给我下药,让我神志迷离地被人占有!甚至可以让我一辈子住在精神病院里,就像你当年对待大伯一样!但是我告诉你,就算你能杀了我,到死的那一刻,我文茵还是不同意!好了,我的话已经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说完,文茵赤红着双目,伸手指向了房门。

文方博沉默了一会儿,有些好笑地问:“你确定了?这就是你对家族的决定?”

“如果说所谓家族就是这种让人恶心的东西,我宁愿不要这个家族。”文茵声音虽然有些颤抖,语调却显得冷静而平稳。

“好,那咱们就走着瞧吧。”

出乎意料的,文方博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淡然地转身出门立场,临走前的表情似乎是在笑。

而关上门,文茵看着家中的一片狼藉,心中却有一番快意涌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之中,满是欢畅。

——

与此同时,公寓楼下。

文方博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

“你居然还敢在这里逗留?”

王野不答话,只是笑。

文方博很讨厌对方的笑容,笑容中那嘲讽般的恶意简直有如实质,扑面而来。想着方才在屋中那令人作呕的闹剧,文方博不愿再与这人废话,皱起眉头,伸手按动了个人终端的按钮,通知保镖赶过来。

“哦,别按了,那俩保镖有事先走了。”王野顿了顿,“或者说,被我劝退了。”

“哦?”文方博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和老爷子你说几句话。”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是啊,有话都跟女儿说了,哪有工夫搭理我这个可怜的女婿……嘿,别瞪我,我只问你一件事:如果你真的想让文茵从命,为什么不提文馨?你应该很清楚,文馨是她的心头肉,她宁肯自己受伤,也不愿让妹妹受到半点伤害。你只要拿文馨威胁她,别说区区联姻,做点敏感词都可以商量。”

王野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文方博的反应,“也别告诉我说,你觉得这一招太过卑鄙无耻,有违你的做人底线。你这个人从来都是没底线的,当年你大哥跟你争家主之位,本来手段都用在台面下,结果你直接就把他丢进精神病院里,被著名的杨家将轮番调教,生不如死。其余的反对者有的暴毙,有的发疯。而对文茵这个女儿,你精神折磨了她二十多年,堪称鬼·父典范,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所以,我很奇怪,你这种没底线的人,为什么要手下留情呢?”

文方博沉默了很久,到底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无聊。”

最后,他也只留下了这两个字。

——

送走文方博,王野悄悄溜回了文茵家门口,透过楼道的玻璃窗,看着文方博逐渐远去的坚毅背影,耸了耸肩,笑着感慨:“文家果然都是一群精神病。”

然后看了看身后紧闭的公寓房门,取出个人终端,给久违的老朋友发了通讯。

等了很久,通讯才勉强接通,对面是个疲惫、气喘吁吁的声音。

“找我干什么?”

王野问:“怎么,耽误你做好事了?”

“少废话,你知道我现在在干什么……”

“我还知道你现在应该干什么,文茵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文茵怎么了?”

“妈的,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文茵最需要你的时候,你特么连通讯都接不通!”

风吟没好气地骂道:“你特么这是废话!我在封闭区域,除了你这贱人还有谁能打得通我的通讯?!”

王野大声说道:“不要找借口!知不知道刚刚文茵有多需要你?而你呢,却在这里理直气壮地说什么封闭区域,你有良心没有!?”

风吟开始觉得莫名其妙:“到底怎么回事?文茵出什么事了?而且你这一副为文茵打抱不平的语气,和你的情敌定位完全不符啊。”

王野声音更大,语气也显得更加义愤填膺:“就算是情敌,但我更不愿意看到文茵伤心失望!我为她打抱不平是因为我对她的爱超越了狭隘的嫉妒!”

说完,王野立刻挂断了通讯,然后转过身来,面对半开房门的文茵,摆出一副错愕不及的嘴脸。

“文,文总,您怎么在这儿?”

文茵一声叹息:“这是我家,你说我为什么在这儿?”

“那刚才的电话……”

文茵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王野,然后重新关上了房门。

“我什么都没听到。”

41.第41章 :我这是阳谋

关上家门,文茵才发现自己的腿抖得好厉害,方才因愤怒而生的力气,正如潮水一般退去。

文茵一边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边抚着墙壁缓步挪到沙发上,缓缓卧倒,放松着紧绷的身躯。只是身体虽然放松,头脑却松弛不下来,兴奋感仍持续不断地冲击着她的神经。

文茵用了一段时间才彻底冷静下来,而唯有冷静之后,才能清楚地意识到方才自己究竟做了什么,选择了什么。

在父亲的威压之下苟延残喘了二十余年,一朝爆发,实在是酣畅淋漓,但痛快过后,问题并没有得到本质的解决。

文方博依然是文方博,依然是那个冷酷无情的文家家主,依然可以轻而易举地粉碎她所拥有的一切,她今日的反抗,简直就像是小孩子生气时的离家出走。

然而若没有这一时冲动,继续隐忍又如何呢?那么十年二十年以后,情况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文茵永远要在文方博的阴影下备受折磨。

只要身在这个家族之中,就断然不可能超越一家之主,如同一个臣子立下天大的功劳也不可能在规则内坐上龙椅。单以茵讯公司为例,很多人看来她是个专断独行的女总裁,一手打造了这家市值百亿的小巨头,但实际上她在公司占据的股份不到一成,最大的股东文氏集团完全在文方博的掌控中,换句话说,文茵每赚一块钱,都等于为文方博赚了两块三块,她越是努力,两人的差距就只会越大。以文方博的性子,又怎么可能允许家族之中有人能够挑战他的权威?

曾经她以为自己终归会适应那样的生活,在父亲的摆布下如傀儡一般度过一生,甚至,刚刚父亲叫谷雨上楼的时候,她已经一度放弃了希望,决定随波逐流……

然而之后发生的事……虽然荒唐,却忽然点燃了她心中的不平气,王帅博那张笑脸,让她回忆起了愤怒的滋味,怒火中烧,恨不得将眼前的一切不平、委屈都焚烧殆尽,而后,就是在冲动之下不惜舍弃一切与父亲决裂。

冷静下来看,这个选择真的很莽撞,很不理智,但文茵并不后悔。无论她日后会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单凭此刻心中的欢畅,都已足够。人生几十年,究竟是为了什么?人之将死时,再多的钱财和权势也如过眼云烟,回首往事,能够问心无愧地说一句此生无憾的又能有几人?

所以,虽然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父亲乃至家族的压力,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就安心接受好了。

其实这个道理也蛮简单的,怎么以前就想不到?

“这么说,我应该要感谢一下助我勘破迷雾的王帅博咯?”自言自语着,文茵扑哧一笑,“还是算了吧,实在是个让人怎么也提不起谢意的家伙。那个混账,还故意站在我门口打挑拨电话,把我当白痴了啊……”

笑了一会儿,文茵又轻叹了口气,握着手里小巧玲珑的个人终端,看着上面不断浮现的风吟的名字,苦涩地叹道:“为什么……不是你呢?如果是你的话该有多好,我就可以毫无保留地感谢你,爱慕你了。风吟,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但是……”

但是之后的话,文茵没有再说出口,因为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从两人相恋的那一天,她就知道自己看上的男人,注定不可能完全属于自己。他是超级战士,华夏共和国的守护者,是光荣的人民子弟兵,每当国家有需要的时候,他都要义无反顾。

文茵交游广泛,朋友中也不乏军嫂,听过她们的抱怨,然后呢,自己却选了一个更加恶劣的对象。超级战士,那可比寻常的军人要更不自由百倍,风吟运气不错,被安排到了特管局工作,多少有些个人自由,但也只是忙里偷闲。

按照正常的节奏,两人纵然在同一城市,恐怕一年中都见不到十次面,比异地恋还要辛苦得多。若非这次有银河会的事情吊着,风吟恐怕都没办法在她身边待上一个月。

所以,既然银河会的事情已经了结,那么自己见不到风吟,甚至联系都联系不上,不也是很正常的吗?早该有觉悟,又何苦在这个时候抱怨?

文茵这么对自己解释了一番,稍稍平复了心情,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便开始起身收拾屋子。

方才与父亲发飙的时候,很是砸烂了一些东西,如今看着破碎的玻璃橱窗,缺了一角的青铜器,满地碎片的花瓶,文茵不得不感慨自作自受。

其实收拾东西倒也简单,杂物间的家政机器人一经启动,三分钟内就能让客厅恢复原状。不过文茵更喜欢自己动手,一点一点扫出碎片,清理残骸,然后搬出古董一般的扫帚墩布清洗地板,香汗淋漓。

虽然狼狈,倒也开心,因为继续窝在沙发上胡思乱想,一定会想到很多让她不愉快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