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伸出手指,捅了捅左边小儿的脸,“你看,这个怎么弄都不哭!”

接着,他又捅了捅右边小儿的脸,手指刚一碰上,小儿哇的一声嚎哭起来,“这个一碰就哭!”

叶倾立刻觉得心好塞,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的儿子,不是给他们亲爹玩的!

她板着脸,命令道:“把皇儿抱过来给我看看!”

一旁的张姑姑几人满是期待的看着,皇后娘娘这是要修理皇上了吧!皇上真心欠揍啊,玩了一早上了,二个殿下嫩嫩的小脸都被戳红了!

高昊抱了一个,张姑姑识趣的抱了另外一个,往叶倾身前一送,叶倾撑起半个身子,看向了两个儿子,左边那个懒洋洋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又合上了眼,右边这个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含着一泡泪,可怜兮兮的看着亲娘。

叶倾眨了眨眼,伸出食指,先戳了戳左边那个,没哭,接着戳了戳右边的这个,小嘴巴一瘪,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她顿时兴奋的叫道:“真的真的,一个不会哭,一个一碰就哭!”

张姑姑脸都黑了,这一对臭不要脸的爹娘!

高昊则是一脸的兴高采烈:“是吧是吧,好玩吧!”

叶倾伸手抱过张姑姑怀里啼哭不止的小儿,抱在怀里拍了拍,小儿止了哭,巴掌大的小脸上泪痕犹在,看着可怜又可爱,叶倾心都要软成了一滩水,低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问道:“这个是大的还是小的?”

高昊的手指还在一下一下的捅着怀里的儿子,头也不抬的应道:“我怀里这个是老大,你怀里那个是老二。”

叶倾瞪了他一眼:“你还没把名字取出来么,难道就老大老二的叫着么!”

高昊手指一顿,和张开小嘴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的长子黑漆漆的双眼恰好对上,他心中欢喜,开口道:“不如一个叫高琳,一个叫高琅。”

叶倾一怔,琳琅俱是美玉,且高昊这名字明显取自琳琅满目之意,满眼美玉,寓意也不错,她点点头,亲了亲怀里的小儿子,“好,一个叫高琳,一个叫高琅。”

名字定下了,夫妻二人又开始研究起怀里的儿子来,很快发现,大儿子格外懒散,小儿子却是娇气活泼异常。

之后,叶倾不动声色的借着奶娘给两个儿子喂奶的时机,把高琳和高琅调换了一下。

“娘子,你看琅儿怎么又哭了!”高昊一脸无措,怀里的小儿子哭的撕心裂肺,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叶倾抱着怀里安安静静的高琳,瞥了一眼,皱眉道:“莫不是尿了吧!”

高昊吓了一跳:“他还会尿尿?!”

叶倾被他逗乐:“怎么不会尿,喝了那么多奶水,不但会尿,还会拉呢!”

张姑姑忙从高昊手里把高琅接了过去,拆开小儿的包裹,果然,里面放置的棉帕已经湿个彻底,冬暖夏凉也凑了过来,几人一起,给高琅换起了尿布。

正换着,叶倾身体一僵,叫了起来:“等等!琳儿好像也尿了!”

张姑姑忙把高琳也接了过去,一打开锦包,果然也尿了一大摊。

一天下来,众人也算摸到两个皇子的规律了——高琳虽然不哭不闹,各种反应却几乎和高琅同步,高琅若是饿的哭了,那高琳定然也该喂奶了,高琅若是拉了尿了,高琳一定也该换尿布了。

叶倾便松了口气,好歹根据老二的情况能把老大的状态也判断出来,不然老大那么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谁也不知道他是饿了还是渴了,又或者一泡尿把小屁股都要泡烂了。

高昊围着两个儿子转个不停,等两个儿子都睡着了,更是凑到了叶倾身边来,眼巴巴看着她道:“娘子,不如咱们再生一对双胞胎吧,看看是不是也这么好玩!”

叶倾直接伸出右手,糊了他一脸,呸,生了这么一对已经够辛苦了,现在还在做月子,就这么臭不要脸的叫她再生一对!

还双胞胎,以为双胞胎是想生就生的么!

别以为她不知道高昊心里想什么,无非是看着两个儿子的状态几乎同步觉得好玩罢了,想要进一步验证下是不是旁的双胞胎也这样!

她神色不善的瞪着高昊:“皇上今天好像没去上朝吧?”

第264章 昏君啊昏君

高昊身体一僵,随即一屁股坐到了她身旁,伸出手臂环住了她,深情款款的道:“娘子刚刚为朕生了两个这么可爱的皇儿,朕怎么能不陪陪你呢!”

叶倾又是一爪子糊到了高昊脸上:“滚边去!本宫有儿子就够了,你自己不上朝,到时候那些御史可参的是我!”

高昊的俊脸别向了一旁,顾太医不是说一孕傻三年么,他媳妇的智商怎么一点都没降呢!这不科学!

叶倾口中对高昊千般嫌弃,高昊当晚留宿在她身边,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高门大户里的夫妻,有几个做丈夫的能在妻子做月子的时候还陪在她身边的?

叶倾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早上——

“皇上,该起床了~”

“皇上,早朝时间到了!”

“高昊,快起来!你现在是皇帝了!不能睡懒觉了!”

“姓高的!你起不起来,不起来我这壶凉水就浇你头上了!”

高昊一个激灵爬了起来,叶倾到底没把那一壶凉水都倒他身上,却还是用帕子浸了冷水丢到了他脖子里。

叶倾美目一扫,呵斥道:“还愣着干嘛,还不给皇上更衣,不用摆膳了,来不及了,陈公公,用帕子包上两块糕点,给皇上带着,行了,赶紧上朝去吧!”

终于把高昊打发走了,叶倾出了一身汗,叫张姑姑打了盆温水,擦拭了遍身子,换了身软绸里衣,重新缩回了温暖的被窝,打了个呵欠,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醒了,叫张姑姑把两个儿子抱过来,又逗弄了一番,高昊打着呵欠回来了,一回来,就往床上爬去,怏怏的道:“朕再睡会,困死了。”

在龙椅上就不断的打瞌睡,一帮臣工简直跟苍蝇似的,在耳朵边上嗡嗡嗡嗡没完没了,他提议把早朝时间改到辰时,立刻就哭天抹泪的说什么祖宗法制,烦死了。

都怪他那不着调的爹,明明只要再当十几二十年的皇帝,等他儿子长大了,他就可以顺利的从太子变成太上皇!

多么完美的人生,结果被生生打破了!

做个皇帝连懒觉都不能睡了,人生还能更悲剧么!

一想到今后数十年都不能睡懒觉,高昊整个人都不好了。

幸好儿子们安抚了他受伤的心灵,老大闷了点,可不还有老二么。

他惊奇的发现,他家老二竟然在进步!现在碰一下,高琅居然不哭了,必须得凶残的捅上一下,又或者掐上一把,才会哇哇的哭出声来!

不过高昊很快发现做一个凶残的爹很难,因为他儿子有一个更凶残的娘——

他不过小小的掐了一下高琅肉呼呼的小腿,叶倾随手抓起一个花瓶就向他砸过来了,哎呦喂,那可是青铜的!

高昊表示,他不介意当太上皇,但是很介意叶倾当皇太后!

陪着儿子们玩,时间总是过的飞快,转眼又到了就寝时间,这次高昊刚摸到床边,就被皇后娘娘一脚踹下来了,他委委屈屈的看着凶残的孩他娘:“娘子,你就会欺负我!”

叶倾笑了:“欺负你?你老老实实悄悄的起床去上早朝也就算了,我这还做月子呢,还得陪着你折腾,皇上还是去旁的殿里歇着吧!”

高昊面色正经起来,立起右手朝天发誓:“我保证明天早早起床,悄悄的出去,绝不惊动娘子半分!”

他顿了下,看着仍然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的叶倾,试探着问道:“要不,朕给你写道圣旨?”

见高昊都这么说了,叶倾倒是不好坚持下去,身体往后挪了挪,让了个床边出来,高昊嗷的一声扑了上来,抱住叶倾,把脸埋在她胸口,狠狠的吸了一口气,他家娘子越来越好闻了!和儿子身上味道一样一样的!

叶倾很快发现,高昊的保证就是个屁啊。

“姓高的,你起不起床?”

“不起床我弄死你啊!我垂帘听政得了!省的被你连累背上什么媚惑君上的骂名!”

叶倾真是气急败坏了,这厮今天早上越发精乖,一双铁臂紧紧的环住她腰身,俊脸更是赖皮的埋在她胸口,两个人缠的死紧,害得她投鼠忌器,各种手段统统不好施展。

高昊却一个哆嗦,慢慢的抬起头来,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看了她一眼,身体往前一探,在她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娘子真是聪明!”

话罢,高昊兴奋的下了床,主动叫人伺候他穿衣用膳,叶倾摸了摸上被他亲过的地方,一时间有些拿不准高昊这是又玩的哪一出。

很快,叶倾就知道了。

张姑姑瞥了眼她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道:“皇上直接就叫人拉了道珠帘,又弄了张软榻放在珠帘后面,早朝的时候,大人们都听到皇上打鼾的声音了——”

叶倾单手捂住脸,艾玛,有这么个相公真丢死人了!

细细的想一想,梁平帝还算雄才大略,有开疆拓土之心,到了显庆帝,就是一战战兢兢的守成之君了,高昊干脆就是不务正业!

这么一看,老高家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叶倾的视线刷的一下看向了不远处的两个幼子,不行,教育就得从娃娃抓起,要是她两个儿子生成高昊这般模样,还不如现在就一巴掌拍死算了。

高昊一下朝,就被叶倾安排了新任务——对着两个儿子读三字经干字文。

也难为高昊,这么枯燥乏味的事儿也能玩出乐子,他抓着本书,绕着儿子们兜着圈子,声音忽大忽小,忽远忽近,高琳一如既往的淡定,看也不看亲爹一眼,倒是高琅,随着他的声音,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不断的转着,怎么看怎么好玩!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高昊左摆一下头,右摆一下头,突然又回到了中间,声音戛然而止,满是遗憾的道:“他怎么变不成斗鸡眼呢!”

叶倾随手一抓,抓了半天只抓到个靠枕,高昊这厮狡猾至极,上次差点被青铜花瓶砸到后,就把寝宫里带着棱棱角角,容易碎裂的物件全收起来了。

叶倾也不管那么多,随手就把抱枕丢了出去,恶狠狠的骂道:“你才斗鸡眼,你们全家都是斗鸡眼!”

叶倾觉得心好累,她这哪里是生了两儿子,分明是仨!老大还是特不听话就会欺负弟弟的!

高琳高琅虽然现在连抬头都不能,顶多会转转眼珠子,却也很快爆发出超强的战斗力,把高昊虐了个半死。

小儿到底和成年人不一样,尤其是这刚出生不久的,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醒过来也是为了吃奶。

高昊玩一会,两个小儿就不给面子的睡过去了,旁边叶倾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把儿子们折腾醒,只能单手撑着腮,不错眼的盯着睡的脸蛋红扑扑的儿子们,口里念经一样絮絮叨叨:“怎么这么能睡,快起来陪爹爹玩!你们是小猪么,一天到晚就是睡睡睡!”

叶倾哭笑不得,板着脸教训高昊:“皇上若是没事干,不妨看看奏折,不是都压了几天了么!”

高昊一脸控诉的看向了叶倾,叶倾被他悲愤的表情逗乐,毫不客气的道:“看什么看,不干活我们娘三喝西北风去么,赶紧的,不看完奏折今天就别想陪儿子玩了!”

她默默的在心里补充道,是别想玩儿子了!

高昊灰溜溜的站了起来,老老实实的坐到了御桌前,看起了奏折。

无非是前有旱灾后有兵祸,各地钱粮告急,请求朝廷支援的折子,高昊看的头疼,国库空虚,到哪里弄这么一大笔银子填上,他老爹倒是有点私房,只是他爹能抄他的私库,他却不好去搜刮亲爹的银钱。

索性统统留中不发,做皇帝就是这么任性!

用过晚膳,两个皇子终于睡够了,活泼泼的醒了过来,便是长子高琳,一双黑漆漆的眼珠也比白日时灵动几分。

高昊欢喜,便逗弄着儿子玩了起来,父子俱都精力充沛,这一玩,就到了天色微明。

叶倾醒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侧,入手一片寒凉,再一扫地上,见高昊站在儿子们的小床前,高大的身子半弯,生生的挤到了儿子们中间,父子三人头并着头,睡的正香,三张相似的脸看着格外温馨。

叶倾一时间哭笑不得,也难为高昊,那般姿势还能睡着。

看看时辰,却是又到了早朝时分,也顾不得其他,忙叫人把高昊唤了起来,服侍妥当后,又叫人连拉带拽送到了前面。

转眼一个月过去,叶倾终于出了月子,两个儿子也满月了,朝臣们的怨气也终于到了最大值——昏君天天早朝跑来睡觉也就罢了,这睡觉时间越来越长怎么回事!

文武群臣,从正四品到一品大员,数十人轮流轰炸,愣是没把昏君炸醒,从早朝开始一路睡到早朝结束,昏君的呼噜是一刻不停啊,还挺有韵律的,一声长,一声短!

折子一个接一个的送上去,全都留中不发。

陈大学士表示,这活没法干了。

第265章 家徒四壁的穷皇帝

皇上白天这么能睡,不上朝的时候还不干活,明显是晚上疲劳过度啊。

叶倾没想到,她天天早上和高昊斗智斗勇,费劲千辛万苦把他送去早朝,最后还是落个被御史群弹的下场。

这可不是某一个热血上头的御史,挺着脖子来一发,而是所有的御史,一人三四本折子,摞起来比她还高。

总结起来就是皇后失职,没有安排好后宫大小老婆陪睡的活动,导致皇上精力消耗过大,疏忽朝政。

叶倾囧囧有神的看着奏折,心道,这哪里是大小老婆陪睡的问题,分明是儿子们陪玩的问题。

可小孩子就是昼夜颠倒,她有什么办法。

不过她收拾不了儿子们,倒是还能收拾高昊。

当天,叶倾和高昊,帝后之间,来了一次恳切的促膝长谈。

中心思想是高昊可以陪孩子们玩,但是不能这样不务正业啊,高昊表示,孩子们嫩嫩的小脸比朝堂上那一群满脸褶子的老男人顺眼多了。

高昊长臂伸出,把叶倾抱到了怀里,皇后娘娘生完孩子,倒是丰腴了些,抱着软趴趴的很是舒服,一边玩着皇后娘娘最近长出了小坑的右手,一边义正言辞的道:“你在家陪儿子们玩,却叫我去前面看那些老男人的脸,不公平!”

叶倾真想糊他一脸,她咬牙切齿的道:“那皇上想怎么公平?要不臣妾陪您一起上朝?!”

高昊马上抓起她右手,自己的左手凑过去狠狠一击,痛痛快快的应道:“一言为定!朕准了!”

叶倾:“…”

怎么好像不小心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进去。

第二天,群臣惊疑的发现,珠帘后的软榻上,似乎多了一个身影?

皇上细微的鼾声依然传遍整个大殿,另外一个金黄色的身影却始终端坐。

陈大学士忍耐半晌,到底还是暗叹一声,修炼功夫不到家,上前一步,恭声道:“皇上,这次军中不少将士为国捐躯,有些年纪尚轻,家中妻子尚幼,生活艰辛,臣请皇上早日拨款抚恤,迟则生变。”

变的自然不是这些孤儿寡母,而是军中尚在服役的将士,若是他日自己为国捐躯,死后妻儿却颠沛流离不得温饱,自然寒心。

旁的事情都可延后再议,抚恤烈士孤儿寡母之事却已经拖延不得了。

群臣俱都满脸肃穆,一片静默,安静中,珠帘后的动静便格外打眼——

声音开始的时候很小,极细微:“皇上,别睡了!陈大学士等着你回复呢!”

接着渐渐增大,“高昊,快醒醒!”

最后无法克制的狂暴:“姓高的,你够了!快给我起来!”

接着一声惨呼传遍了清晰的传到了每一位大人耳中:“啊啊啊!疼死了,快放手!”

“耳朵都要掉了,你还真狠!”

群臣俱都目瞪口呆,段侍郎暗叹一声,表妹果然不是自愿嫁入天家的,那般温婉的人,竟被磋磨成了这般泼妇模样。

陈大学士重重的咳了两声,打断了上首那一对大梁最尊贵的夫妻间的打情骂俏,叶倾蓦然一惊,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珠帘之后,可足足有数十位大梁重臣呢。

她单手捂面,自己一世英明都叫高昊这败类给毁了。

都怪他!

若不是这一个月以来,每日里叫他起床都习惯了,何至于忘了身在何处。

清晰的感受着自家娘子源源不断的传来的怨念,高昊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咳了两声道:“陈阁老,你有何事启奏?”

陈大学士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最后强调道:“此事事关国体,还望皇上速速决断。”

高昊脸一沉,不痛快的道:“决断?朕拿什么决断?段侍郎,你来给众位大人说说,大梁还有什么家底了!”

他亲爹丢下个烂摊子,他再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段修文从文臣之中踏出一步,半垂下头,语调平稳的道:“国库内尚有些陈粮,折价不过十万两银,除此之外,尚有白银七十万两,却是要给付各地官兵军饷。”

再怎么抚恤孤儿寡母的,也不能拿现役军士的军饷去发,人人都懂得这个道理,朝堂之上,一时间,安静的听得见针掉地上的声音。

叶倾伸手拉了拉高昊的袖子,弱弱的道:“皇上,臣妾——”

高昊一把将她的手拨拉开,厉声道:“噤口!朝堂之上,不是你一个妇人说话的地方!”

段修文斯文俊秀的脸上半点笑意也没了,我家表妹当初也是娇生惯养的贵女,怎么嫁到你们老高家,就是一个被呵斥的命?

这姓高的,真不是良配。

只是,如何能让表妹和昏君和离呢——

似乎有点难度。

他又忖到,幸好他现在尚未娶妻,不然表妹若是和离,怕也没什么人敢娶前皇后。

末了,段修文轻叹一声,他和表妹真是缘分天定啊,不枉表妹对他一往情深了。

段修文心中百转千折之际,坐在上首的高昊沉着脸道:“陈大学士,你也听到了,现在国库中实在是没钱,朕再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顿了下,他不耐烦的又道:“行了行了,没什么大事就退朝吧,别什么事都找朕,每年拿朝廷那么多俸禄,你们都是白吃饭的么。”

群臣的脸瞬间都憋成了猪肝色,要不是为了千万黎民百姓,谁耐烦在这里看昏君的脸色!

他们要是白吃饭,那昏君就是国之蛀虫!

叶倾无语,高昊这话的杀伤力真是太大了,隔了道珠帘,她都能感受到下面臣工们想要杀人的眼光,能把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转眼之间变成红了眼的凶徒,高昊也算能耐了。

待众臣黑着脸退了朝,高昊转头对着叶倾就是一顿埋怨:“娘子你怎么这么傻,国库就是个无底洞,每年单是赈灾修理河堤,就不知道多少银子填进去了,有银子还不如去打水泡,好歹能听个响!”

想到了叶倾出言背后的意义,他的脸色又和缓下来:“朕知道你是担心朕,不过这事你就别管了。”

说完,高昊一把将叶倾搂在了怀里,宠溺的亲了亲她的脸:“娘子真是个傻瓜,还想拿私房钱去填那窟窿,幸好朕机灵,咱们的银子以后可是都要给儿子留着的。”

叶倾咬了咬下唇,弱弱的道:“可是,臣妾不是要拿自己的银子出来啊。”

高昊一怔,“什么意思?”

叶倾眨了眨眼,瞄了眼左右,陈福机灵的把小黄门和宫女都带了出去,空空荡荡的大殿里,只剩下这一对大梁最尊贵的夫妻坐在了软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