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景佑点头,有点小得意,自己的师傅就是帝师,当然厉害。

太皇太后无语了,不过算了,反正这是朝庭中事,反正也没说不让借,今天借了,明天还,后来再借就了。反正这些人,总是上在政策,下有对策。有章程总比没有章程来得强。

“你的骑装做好没?我听人说,你天天去挑毛病?”太皇太后决定不跟东西一般计较,找她关心的。

“嗯,是的。之前姑姑想给我们做身艳色,但想想,国丧未过,这个不太好,所以榕儿就去看看,嘱咐了一下。比如花色啊,还有镶边什么的,总要有个忌讳。”刘榕忙说道。

太皇太后,景佑是可以不用守孝,他们一个当妈的,一个当皇帝的,人家有特权,但她们没有,他们总要把这一年的国丧守完。其实,尚衣监的姑姑们又不是吃白饭的,这点事,还用人提醒。刘榕带着小七过去,就是为了拖时间,总之,人家做得无比的慢。

“其实也不用着急,反正马场还在整治,舅舅还在找适合的小马,那衣裳总能赶在前头做出来的。”景佑笑了,觉得刘榕花小花招也这么笨啊。现在太皇太后不急是因为马场还在修,小马因为没地方,也没送进来,真的这些到位了,衣裳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这话刘榕本来正着听的,但看景佑那揶揄的笑容,也就明白,景佑又在笑她笨了。决定不搭理他了,自己去做点心。

太皇太后看她小身子冲去的样子,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她怎么这么不喜欢骑马?”笑完了太皇太后问着景佑。

“懒,而且会出汗。她很怕自己身上会有味道。有点味道的菜,她都是不吃的。”

“所以你要说,她有没味,你都不介意。”太皇太后笑了。

“之前不知道是我时,她就这样,所以,她不是为了我才不吃,她就是不喜欢自己不漂亮,还有味。”景佑倒是希望她是因为自己才这样,可惜不是。自己已经跟她说了,她会不会骑马,自己都喜欢她。结果她跟没听见一样,反正,自己喜欢不喜欢,在她的心里,好像从来就不是重点。

想到这儿,景佑都觉得有点郁闷了,这家伙真是太笨了。

第一O六章 时光与幸福(612+)

岁月总是在不经意之中流走,八年时光对刘榕来说,好像就是一瞬间,这八年,她过得很快乐,当然,中间也有不同的悲伤。

樊福还是去世了,他在老妻去世之后,其实就已经活着没什么意思了。若不是景佑及时找到他,他早就死了。回来跟着刘榕看了几年房子,那还是因为有个念相。因为有刘榕在,于是他才坚持的活着。

看到小小姐越来越好,他也就没什么牵挂。把老妻移到了樊外公他们的边上,并给自己预留了一小块地方后,他也就真的倒下,然后再也没站起来。

刘榕亲自出宫给他送了行,静薇和雪薇也跟她一块,连易蕾、月雨都来了。这是刘榕的家人,她们作为朋友,也陪她一块。刘榕看着穿了一身素服,就静静的站在墓园里,这里是她的家族墓地,他的外公,外婆,母亲,还有疼爱她的老家人都在这儿了,所以这一世,她还是圆满的,她终于回来了,她在站在这儿,让心疼她的人们,看到她现在很好。

那天景佑还是来了,月雨那天也是第一次见到了景佑,不过景佑没注意她,只是默默的站在了刘榕的身边。

刘榕看到了他了,对他笑了一下,轻轻的抓了一把土,自己撒到了老爷子的墓穴中。她代表着家人,第一把土撒下去,表示大家可以开始填坟了。

刘榕心里明白,她最后一个真正的家人也离去了,以后,她就剩下自己了。等到再有家人,就是她的孩子。可是那要等很久,所以那一刻,她真的很疼。

当然也是安慰,静薇、雪薇、易蕾,月雨都来了,她们过来,真就是有心了。毕竟这不是真的亲人。只是一个老家人罢了。但是他们都知道,这是刘榕真正意义上的最后一个家人了,于是大家都来送送。主要是为了安慰她。有这么份心,刘榕就领了这份情。

自从易家、鄂家,向太皇太后投诚之后,易家和鄂家就常送帖子进宫。请她们过府做客。乐亲王府自然也会来而不往非礼也,都会下帖子回请。不自觉中。易家、鄂家、乐亲王府又因为小孩之间的交往,也联成了一线。

各家请客,自然也不会只请他们几个,易家有自己的亲朋好友。鄂家也有,所以常常一请就是一屋子的同龄女孩。这样,刘榕也就认识了一批贵女。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她都有些应接不暇。如此这般,她怎么能不觉得时光如流水一般淌过。

总的来说,刘榕还是觉得,日子过得很开心。真的开心,很多事都往好的方向在改变。樊福如愿的和樊太太一块葬在他们想葬的地方。易家原本在四年前应该因为易钢与欧阳义的翻脸,而全家覆灭的。但因为几家贵女的相互联系,很多事都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事实上,现在四大辅臣原本分成了三派,苏派,鄂派,欧阳与易的联合派。以苏派为主,他一个人顶得上三家。而现在不同了,鄂家和易家结成联盟,老牌的不倒翁世家开始向易家这样的平民进取派敞开了大门。

易家的势力大大的增加,由此,欧阳家的势力就大大的被限制了。特别还有苏九功的这个首辅的虎视眈眈,欧阳义的脾气也就没有上一世那么强势。根本就没有能力跋扈,易家当然就没被吃掉。于是,现在,四家的势力被重新洗了牌。

这是刘榕最高兴的,因为易蕾还是易蕾。其实,当年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刘榕并不知道。那时,她已经是女官了,在太皇太后的身边伺候。她那时已经被训练出来,就算是在太皇太后的身边,明明他们都在谈外头的政事,她都能做到充而不闻。

而和易蕾成了朋友,有些事,她就十分的懊恼起来,她该怎么救他们。可是她一直都没想出办法来,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圆滑的政治人,对前因后果都没搞清楚,谈什么救回。

当然,她想救回易蕾,并不仅仅是因为她是朋友。更重要的是,在易蕾长到十岁时,刘榕终于知道,为何她觉得易蕾面熟了。易蕾在上一世,刘榕也是认识的,只不过,她那时已经不叫易蕾,她改了名字,也进了宫。

刘榕想不通其中的关节,但是她知道,易蕾就是上一世的佳妃。一个享受妃子待遇,却排除在四妃之的人。当然,也是宫中第一美人,出身是所有嫔妃之中最差的。

刘榕上世是女官;而庆妃、恭妃是宫女,到了佳妃,就直接是罪奴了。刘榕上世不管宫中事,只过自己的日子,对于佳妃,她并没有过多的关注,只不过就是认识罢了。

每每看到佳妃,她就想到某种受惊的小动物,美则美亦,只是,看着让人觉得气闷,不是那种我见尤怜,而是气闷感。所以佳妃是幸亏生了好儿子,于是从贵人到嫔,到编外的妃,当然死得也气闷。

若不是那回易蕾和小七玩水,结果两掉进池塘里,刘榕和静薇一个抱一个他们擦水时,易蕾因为受了惊吓,有点委曲的饮泣时,刘榕也想不到,她竟然就是那位可怜巴巴的佳妃。

所以,后来想想,景佑把易蕾带出辛者库,就是知道她是谁,所以他不想让她受苦;但是,他也没想过,要把皇位传给她的儿子。所以,最终,他还是没能给易蕾幸福。当然,景佑从来就没给过谁幸福。

当然易蕾在易家出事时,已经十岁了。躲过一劫,被带到宫中,所以她一直活得战战兢兢的,生怕人知道。刘榕觉得,只怕连她的儿子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外公是谁。其实,她想知道的是,易蕾知道景佑知道她是谁吗?应该不知道,不然,她也不会活得那么窝囊了。

不过现在,一切都改变了,哪改变的,刘榕虽然不知道。但是,她不介意,结果好就好了。现在易家没事了,四家势力平均了,觉得自己重生对了,幸福感超好。

第一O七章 装病不易

“姐姐,皇兄今天不是说一块去骑马吗?怎么你还没换衣服?”小七一身骑装,拿着马鞭子过来,结果看到刘榕正在认真的打着络子,觉得好生奇怪。

“啊,哦,等我一下。”刘榕拍拍脑袋,忙放下东西,去后头换衣裳,就好像她真的忘记了。

“姑姑怎么也提醒着点?”小七坐下,看向了收拾东西的眉姑姑。

“东西都备好了,她就是不想往上想,提醒又有什么用?”眉姑姑也有点无奈。能在太皇太后身边伺候,现在让太皇太后都离不开的人,你说,记性若真的不好,能成吗?所以,有些事情,她若不想去记着,旁人纵是追着、喊都是没有用的。

眉娘都理解不了,这么多年了,刘榕也学会了,还骑得不错,但就是喜欢不起来。每次到点骑马,就跟要她的命一样。

现在是景佑每隔几天,就跟她们姐妹一块去骑马。刘榕总算不敢拒绝景佑,于是这一段时间,总算是正常了。不过,眉姑姑也有了些隐忧,景佑要十六岁了。

“好了,四姐姐呢?她不去吗?”刘榕换好衣裳出来,才想起,没看到静薇。

“她清早去的,说下午热。”小七笑道,“我清早陪她跑了半个时辰,现在我又来陪你跑,我是不是很乖。”

“还是四姐姐聪明,早上跑不晒啊。”刘榕郁闷啊。

“可是早上皇兄要上朝,姐姐要去伺候老祖宗啊。”小七对她做了一个鬼脸。

小七也都十五了,有些事儿,她自然知晓,这是皇兄与刘榕的约会时间。按理她不该在,可是原则上,她又必须在。毕竟他们现在都大了,皇兄与刘榕单独去骑马,也与礼不合。所以只能要么是她,要么是和静薇一块。现在静薇要出嫁了,开始护肤了。于是陪他们的就只能是小七了。每每这时。小七就调笑一下,顺便表功,自己多么为姐姐着想。

刘榕每每听这个。就想死。上一世,她就喜欢在自己院子里待着。当然,那时,整个紫禁城都是一样的。到了太阳点,大家全不见了。全怕把自己的好肤色给晒没了。比如现在静薇已经开始准备待嫁,所有人都不会让她出来晒。

刘榕倒也想,不过,上一世。她没晒过。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肤质特别,人家一晒就红,然后很容易变黑。她也是。她一晒也红,有一次。为了逃避骑马,她也认了。

结果是,她真的晒伤了,然后她的脸红得跟蒸熟的大螃蟹一样。等太医来了,给她用冰块一敷,然后抹上跟黑泥一样的药膏,好了!等把黑泥洗了,她没变黑,而是变成那种惨白惨白的。她以为是因为药膏的原因,于是她小心的晒,结果是,她是越流汗,越白,根本就晒不黑。

让小七和易蕾天天拉着她乱羡慕,然后她真心的想死了,她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重生过得太好了,于是,老天拿这个罚她?就算这样,她每次被叫出去骑马,还是觉得很痛苦。

当然,她也不是真这么认命,她真的想过法子的。也有,比如经期,但那个,太医三天一次平安脉,快来没来,汤药就备上了,保证让她通畅;然后,那几天,别说景佑,就连太皇太后都不找她。来找了,就表示,她没事了,她能用这理由不去吗?显然不可以!

再就是把自己摔伤,就可以不去了。但刘榕上辈子能活那么长,除了心宽,还有一点是,她真爱惜自己。又怕疼、又怕苦,然后让她从马上摔下来,想想,她都觉得,还是老实的骑马吧。所以看到小七这样,又气愤了。

“你天天这么疯跑,乐亲王也不管管?”刘榕气愤的对小七说道。

“嗯,我爹说了,我可惜不是儿子。不然就能跟他上战场了。”小七昂然的一抬头。

刘榕垂下了头,她在想自己是不是错了?可是问题是,自己真的没做什么吧?她哪里知道小七会被她后娘扔宫里啊。她只是与人为善,真的没有惯坏她。为什么,上一世那个漂亮又聪慧的可怜女子,现在成女霸王了?

将来她能嫁给谁?现在上一世的那渣夫,已经配她不上了,乐亲王现在是绝世好爹,所以联想到,他那回给静薇挑丈夫的事,轮到小七,刘榕绝对相信,乐亲王一定能把京城给翻过来。找个万里挑一的人选出来,可是问题是,换一个优秀的,她一鞭子把人抽地下怎么办?

人生好像处处都是惊喜啊,她是不是应该等着看小七训悍记?

再不想面对,她们还是慢慢的走到了马场,那会景佑已经开练了。

十六岁的景佑已经长得很高了,面容什么的,刘榕已经习惯了,没怎么关注。不过这些年,刘榕一直在纠正他的坏习惯,现在他的身体不错,身高也比上一世,高了约么两寸的样子。

对这个,高兴的不是景佑,而是刘榕。景佑根本不知道自己上一世是矮子,所以根本没感觉。而刘榕不同,她是知道的,上一世的景佑其实对他的身高不很满意,而刘榕的臭宝,一不小心长得比景佑高一点,景佑不止一次的骂他,‘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现在刘榕想想还气,什么叫光长个子不长脑子,有比她儿子还读书聪明的皇子吗?现在景佑长高了,估计他不会再拿自己儿子的身高说事了吧?

景佑正在跳跨栏,刘榕和小七就站住,在边上看着,只见已经晒红脸的景佑已经满脸都是汗了,但还是低头注意着一个个个的小跨栏,操纵着他的那匹枣红马,在那儿一个个的过着杆。

“算了,我还是去跑圈吧!”小七立马走人,去牵她的白马跑圈去了。

小七都能感受到景佑的不开心,刘榕怎么可能不知道。大太阳的底下,景佑却在玩跨杆,这简直就是自虐。他自虐,刘榕又不自虐。于是她就默默的坐在树荫下,然后让人送开水和茶叶上来,她安心的沏起茶来。

第一O八章 你真的不吃醋吗?

景佑终于跨了一圈,抬头,不远处,小七在跑圈,她就是疯丫头的性子,就喜欢策马狂奔,乐亲王有休沐时,还会带她回家,去乡下的庄子里骑马,那里地方大,她就能跑个痛快。

再回头一瞟,一身浅紫骑装的刘榕却在树下很专心的在沏茶,景佑过来跳下马,刘榕看也不看,直接就扔给他一条温的帕子,“擦完了再过来。”

景佑就原地站好,擦了脸和手,随便把身的灰拍去了,才过去坐下。伸手拿了茶碗,入口微烫,茶香满口,时间刚刚好。

“让你来骑马的,你跑来沏茶。”喝完了,景佑心情好多了,但还是斥道。

“好吧,我去跑两圈。”刘榕看看烈日有点纠结,但想想还是起身了,当完成任务好了。

“行了,日头正毒,过会再去。”景佑给她一个白眼,但还是阻止了。

刘榕点头对他甜甜的一笑,给他了换了茶。沏一碗刚刚好的茶,并不容易。时间、温度都是要洽到好处。此时刘榕面前的盖碗都有四个,她其实在不停的沏,过了时间,就倒到边上的大茶水罐里。重新再来,所以景佑不管啥时来,他都有一碗温度和香味都堪称完美的茶。

“小钱子,把茶桶拿去给大家喝。”刘榕看茶水缸快满了,忙倒些热水进去,茶叶是好茶叶,也没人喝过,就是不是最佳状态的,于是她也不会浪费,让小钱子拿下去分给马场的人喝。

小钱子忙谢了一下,提着茶缸子下去了。树荫下,就他们两人了。

景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刘榕就是那种会把自己,还有别人生活弄得很舒服的女人。比如马场边上原本没有树的,她非要人移来了这棵大树。

在树下摆上四把小靠椅,一个小茶几。玩累了,过来就能喝茶。舒服的靠一下。树荫下凉风习习的。树上还有蝉鸣,好像就算有再多的心事,在这儿。也能完全的忘记。

刘榕也不问,朝上的事,她上辈子都没习惯问,若是景佑想说。她也就听着罢了。不过也不往心里进,除非跟她有关的。但是有几件事能跟她有关?所以她自然而然的。对外头的事完全没有一点兴趣。

“苏九功病了。”景佑突然说道。

刘榕正在沏茶,听到这个,想想,这个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不过马上抬头。眼睛亮晶晶的,“上折了吗?”

景佑十六了,照理说。其实在大兴朝里,十四岁也算成年。所以十四时。苏九功有暗示过,景佑成亲的话,倒是算是成年了。

上一世,景佑和太后其实也纠结过,但还是没有接受。那时形势其实是有些严峻的。欧阳义那时已经灭掉了易钢,而鄂龙缩了。苏九功等于是和欧阳义两两对绝,苏九功是绝对有实力让皇室点头的。而皇室明显的想再等等,她们不想被胁迫。但他们做错了决定,两年后,年轻力壮的欧阳义占了上锋,差点出事。

而这一世,明显的,现在是三对一,苏九功一个人其实也不能做到独立成事,太皇太后更不可能接受这个条件。现在苏九功病危,于是想想看,他想做什么。会上个临终遗本,让景佑接收权利吗?

“你希望吗?”景佑看向了刘榕。

“当然,老祖宗这两年可一直担心这个。”刘榕觉得景佑问得有点奇怪,收回皇权,这是老太后最担心的事,就怕现在这种平衡被打破,然后出现什么变数。

所以老太后有时也会跟刘榕说,她也许做错了决定,她当时就该答应苏九功。她时时都在纠结着,在成与不成之间徘徊。现在苏九功终于要死了,那么,为他家族的利益,他也会向皇室投诚。

“那我还是得娶苏画。”景佑第一次对上了刘榕的眼睛。

刘榕怔了一下,这个还用问吗?他当然得娶苏画。从苏九功成为首辅的那天起,这就是注定的,景佑根本就没法拒绝。

就像现在,不管是接不接受苏老头的“好意”,他就不能让天下人说,他忘恩负义。因为老头都临终遗折了,他好意思说,他不娶吗?

对的,所以太皇太后当初没有错,她算得很准。若是两年前答应苏九功,那么对不起,她们就成了接受苏家的条件,迎娶苏画,那么苏画就是胜利者的姿态进宫了。那时苏九功还有力,所以还能压迫一下景佑,现在景佑不说有其它三家的支持,但是处境跟上一世完全不同了。

而此时,苏九功是主动交出权得,皇家就算心里明白,但还是得迎娶,那就算是感恩。有点像戏里说的恩师之女,临终交托,不得不娶。

但娶回来,可能就是像牌位一般,供在高处,再多也没就没有了。所以苏画进宫的时机不同,姿态就完全不同。

“所以你不介意?”景佑步步紧逼,他根本不在意苏画的时机,他在意的是刘榕的想法。

刘榕笑了,重生这么多年,其实她一直在看景佑的脸。从第一次再见他,虽然她以为她上一世,就没看清过他的脸,可是她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他。他们纠缠了一生,就算她从来就没像现在这样,坦然的直视着他的脸庞,但是,他们还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此时的景佑年轻,富有弹性的脸上,还有些小小的婴儿肥,小脸鼓鼓的,刘榕才发现,臭宝其实长得是很像景佑的,特别是生气时。她伸手轻轻的捏了他鼓鼓的小脸一下。

“还是不说?”景佑又泄气了。

八年了,他知道刘榕对自己是真的好,可是他越来越觉得,这种好,跟她对其它姐妹没什么两样。自己从来不许她与异性亲近,就算是小钱子,还有樊福,他都不喜欢。但是刘榕好像就没有这种感受,她甚至能有鄂月雨做朋友,这人脑子得多坏,才能这样。

可是,他却一直不敢问,觉得太没面子了。现在好了,兵临城下,他不得不问,你真的一点一点都不吃醋吗?我要娶别人了。但是最后一刻,他还是问不出口。

第一O九章 我要当第一(632+)

“老祖宗有没说,什么时候给你安排四司?”刘榕又捏了他一下,问了一个八杆子也打不着的话题。

“什么四司?”景佑还心烦着,结果这位说什么四司?四司是什么!

“既然要定亲了,这也是规矩了,找四位漂亮的女官姐姐,那个…”刘榕脸红了一下,她虽然内心也不是少女,但直言,还是不成。

景佑听明白了,他十四岁时,太皇太后就已经关注这个了,偷偷的问过身边的人,他长成没。要不要先安排人,当然这些都是瞒着刘榕在进行。那时他就拒绝了,总觉得,真的安排了,刘榕就知道了。然后他还怎么见刘榕。而现在,刘榕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不许碰!”刘榕左右看看,相信没人了,凑过来,低声威胁道。

景佑拍拍脑袋,这孩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自己要娶正妻了,她没反应,但是却来告诉自己,‘你不可以碰那些女官。’这个,他觉得自己真的完全摸不清她的想法了。但是,他又很高兴,这是不是代表着,她心里其实很在乎自己。

“我要娶正妻了,你让我别碰宫女?你脑子怎么长的?”景佑真是恨铁不成钢,用手指戳着她的额头。

“我能让你,不娶她娶我吗?”刘榕笑了,看着他的眼睛。这个她从来就想过,不过看景佑这个纠结的样子,她只能勉为其难的问一下。

景佑沉默了,是啊,自己要听什么?其实真的听到了,他却又无法给出承诺。一句豪言壮语很简单,但是做起来却很难,或者说,这是一道无解的题。

如果可解,他刚刚也就不会去跨杆了,因为那些杆就代表了他内心的重重阻碍。杆他跨得过,可是真的到了人生之上。他知道。他们跨不过。

“那你把我嫁出去吧,找个麻子脸,癞痢头。让我后悔一辈子去。”刘榕又提了一个假设。

这回得到了景佑一个白眼,虽说没说话,但是,这个白眼也说说明了一切。开玩笑。景佑都不乐意听。他是连刘榕跟小钱子多说两句话,都不开心的。让她嫁别人。景佑简直不能想那个画面。他又不恨她,还找那么恶心的人。

“我从来就没离开过慈宁宫,没离开过你。真的出去了,我也害怕。所以也没想过离开这儿,离开你。”刘榕笑着轻轻又捏了他一下。

像静薇那样嫁个一等人家,是不错。只是想到。她以后进宫,还得跟苏画三跪九磕。任凭她的揉搓?那不是比上一世还惨。上一世,好歹她还能最终把她气死。这一世,她绝不能成为,那争都没法争的臣妇。

“对不起!”景佑有点伤感了,八年前,他强硬的说,‘总要知道的’。而过了八年,原来,心里过不去的是自己。明明知道,他不能给她这些,为什么一直把她禁固在自己的身边。所以此时,景佑觉得自己真的快被自己的内疚所打倒。

“你娶正妻,我是管不了!但现在我能坚持的,就是我既然这辈子,注定要跟你绑一块了。那你能不能,第一次跟我在一起。”刘榕趁机拉住了他的手,注视着他的眼睛。、

她不要什么正妻的位置,但是她要他同她一样,干净的身体与灵魂。所以,说时,她没有脸红、没有羞涩,只是非常认真的在提出自己的要求。

现在景佑明白了刘榕的意思,她早就告诉过他,当无法改变一件事的结局时,她就不反对。因为反对来反对去,其实最痛的还是她自己。那么,她就换一种方式。她既然已经成不了他的正妻,那么要求成为他真正的第一个女人。

“我反正也成不了你的惟一,那么我就要当你的第一个。”刘榕握紧他的手,很坚定的说道。

“当然!”景佑答应得很凝重,这是郑重的承诺!

“谢谢你,佑哥哥!”刘榕笑了,心里有点小内疚,利用他的内疚。因为,她在逼着景佑在迎娶苏画他们之前,先娶自己。

事实上,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因为刘榕已经不是上一世的刘榕了。刘榕现在的身份,不是上一世的宫女、女官。她享受的待遇是静薇,雪薇一样的郡主规格。不然,她刚刚也不会问景佑,‘你找个癞痢头,麻子脸,把我嫁了。’

那就是因为,此时就算父亲没用,没有娘家的支持,但她还是京城之中数一数二的贵女。她的婚姻,已经备受关注,如果不能嫁给景佑,那么也只能给一个大大的封号,然后找人把她风光的嫁出。

所以,她根本就不可能无名无份的跟景佑。如果此时,她自降身份,成为宫中的女官,然后跟上一世一样跟景佑。那就是把太皇太后的面子踩到了脚下,传出去,就是太皇太后身边的丫头勾搭皇上,然后爬上龙床,那真的是有多难听,就能多难听。皇室的尊严荡然无存。

所以,她就只能等着苏画、月雨都进了宫。然后,太皇太后会以自己孝敬、恭顺为由,赐于皇帝为妃,然后让自己出宫待嫁。一步步的按着规矩走。

等到那时,皇后、贵妃的儿子,只怕都生完了,于是她这么一个宠妃再出现,合情合理也合法。

现在她却要求景佑,自己要当第一个。那么一切都得打乱了。景佑总不能现在就办了她,这个不用传,太皇太后都不能答应。回头,景佑心里,其实自己也就真不值钱了。

于是,景佑现在承诺她,就表示,他知道,他第一个迎娶的人,必须是自己。

当然了,对月雨也有点内疚。因为本来,景佑在迎娶苏画之前,按程序,是要先娶贵妃,然后再娶皇后。现在景佑得在迎娶贵妃之前,先娶她。那么娶贵妃这事,就有了阻碍,鄂家能答应吗?

鄂家能投诚,其实也是打着这个算盘,苏家的女儿是皇后,我们不争,反正我们的女儿没这个能力。但我们一定要在她前头进宫,表示他们是先行的婚礼。

现在第一个婚礼要让给刘榕,而皇后的位置他们也没有,那他们不是两头空?

所以刘榕才会一直等待,等待着景佑内疚爆棚时,她提出这个要求,让他无从拒绝!

刘榕有点期待了,当景佑向太皇太后提出这个要求时,太皇太后会如何反应。

第一一O章 苏画最痛恨的(652+)

宫外的苏家,此时也陷入了无比的纠结之中。

八年过去了,苏家表面上还同过去一般兴盛,但是三位当家的男人都明白,苏家式微了。

苏家最鼎盛时期,就是老爷子成为当朝首辅。那时,苏家烈火烹油,连苏家的下人出去,都是昂首挺胸,不可一世。

但是时光慢慢的过去,鄂家没有当初想的那么惟惟懦懦,万事不沾。凭借着同易家的关系,慢慢的稳扎稳打起来;而易钢慢慢的在世族中间站稳了脚根,凭着世族与清流的支持,他成功的扼止住了,欧阳没能跋扈专权。

四大臣维持住了,当初文帝设立之初的预想。四人各站一边,相互挟制,也相互配合着。但是这样,苏九功就完全失去了控制权。

所以此时若是刘榕聪明的话,就会知道,上一世的欧阳义的专横、跋扈,就是苏九功老爷子特意纵出来的。

身为首辅,又几世贵族的他,怎么可能扼制不住,一个刚刚崛起的武将?说白了,欧阳义其实是老爷子特意养大的肥羊,留待儿孙来宰杀的。不然,他的次子怎么可能,在支持景佑维护帝制的战役之中,脱颖而出。一下子,就又把苏家的荣光,多维持了三十多年。

只不过,这一世,他没能打响算盘,谁也不是傻子,力量平衡时,大家凭什么放着好日子不过,镇天找事给自己添堵?人只的接近权利,才会想到夺取。欧阳义这回没人惯着他了,人家倒是安安稳稳的做自己,根本就没想过当第一权臣。

于是两年前。老爷子在太皇太那儿,暗示失败之后,他其实也陷入了痛苦之中。他该怎么维持自己家族的荣光?于是,只有最后一计了,那么就是以死为进,让小皇帝不得不接下他的那份情。只是,这样。效果比起背后有权臣的阴影来得好。苏九红此时虽说只剩下一口气了。但内心却是无比的煎熬着。

苏江也是如此,他从小身体就不好,全靠父母一片慈爱之心。把他养到现在。他能回报父母的,也就是跟他们一样,为了家族的荣耀,贡献自己的一切。但是现在。贡献的是自己惟一的女儿,而且明知道。结果不会太好时,他又纠结了。他知道自己的事,他此生就这么一滴骨血,他真的舍不得让她为了家族而牺牲掉自己一辈子。

老爷子的卧室之中。临终遗折已经写好了,苏江的亲笔,他这么多年的书不是白念的。他实际上是苏九功的首席幕僚,苏九功一个眼神。他都知道代表着什么意思。只是现在,父子三人,加上苏老太太,还有苏老太太边上站着此事的关键人,苏画。

老爷子指了苏画一下,知子莫若父,苏江最近的情绪,他也很清楚,如果此时不上折,然后一年之后,给苏画选个人家,那么,苏家就全面退出权利的中枢;上折,那么就是从龙之功,抢在前头逼着其它三家出来,支持小皇帝亲政,然后呢。小皇帝就得感念自己临终,还不忘记忠君,而不得不选苏画为后。

“爷爷让你说,这折子,我们上是不上。”苏江看向了女儿,原本话到这儿,就可以结束了,但是苏江忍不住又说道,“让你说,就是觉得,上与不上,其实对苏家没差,你只用考虑自己即可。”

苏河和苏老太太一齐看向了苏江,他们当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要反对了。他要女儿站出来反对,但老太太和苏河都没插嘴,他们一齐看着老爷子,这是老爷子的意思吗?

苏九功真的到了油尽灯枯之时,他没力气再争什么了,他闭着眼睛,想等着孙女的作答,他快死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虽说说不出话来,但是心里明白,如果孙女不乐意,为什么要逼她?将来要恨家族一辈子?所以对长子的话,他淡然的接受,算是同意了。

“上吧!”苏画磨了一下牙,抬起头,直视着父亲。

此时的苏画已经十七岁了,自那年入宫之后,宫里再未招她入过宫了。但她也是京城之中数一数二的贵女,耳目是众多的。慢慢的,她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危及。那个刘榕竟然慢慢的进入了贵族的圈子,然后慢慢的,她也成了真正的贵女,无人不知,她深受太皇太后、皇太后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