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吧,姑娘等着呢。”眉娘有点失望了,这么个普通的妇人,一下子让眉娘都失去了斗志。

李氏有点想逃跑了。但都站在了门口,此时好像再跑也来不及了。

进了屋,屋里的摆设也变了些,但变化却不太大,倒是跟九年前差不多。只不过之前,这屋里没这么暖和。却也看不到火盆之类的。

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这里用的是火龙。是在地下铺了管子,热气是从地下传上来的。

“不用行礼了,看座。”上头传来一个柔柔的声音。李氏怔了一下,这才醒悟,她该行礼的,就算他们关系是好的。就算那个是她亲生的,她也得行礼。因为她是上了皇家玉牒的人,就得叫一声娘娘了。

“臣妇刘李氏,恭请娘娘安。”李氏倒也不傻,低头还是恭敬的行了全套的请安礼。

刘榕也在默默的看着下面那个妇人。算起来,她也几十年没见过她了。她死的比刘芳早,两个儿子不争气。而她切断了对他们的纵容,一下子。所有事,都把她打击得瞬间失去了所有斗志。

不过想想,上一世的她,顺风顺水,她记忆之中最后一次见她,她其实也是一付富贵的样子,现在再看看,她此时应该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但在上头,刘榕却隐隐的看到了白光。

“刘太太今儿来,可有什么指教?”刘榕示意人扶起她,自己端了一盅茶,轻轻的啜饮着。

“不敢不敢,只是听说姑娘回来了,就送点东西过来。不管怎么说,这些年,也亏得姑娘的照顾,姑娘出阁,不管怎么样,该有的,总要有。”李氏不敢看上头,低头说道。

刘榕怔了一下,回头看了一下眉娘。眉娘也不明白,对下头打了一个眼色,很快外头送了一个单子进来,这单子不是礼单,这是门房那儿录的一个签子。

里头没什么,就是一些绣品。刘榕还是有些费解,想想笑了一下。

“刘太太客气了,府里有针线上人,这些东西都备下了。刘太太过回还是带回去。姑姑,刘府的年礼送过去了吗?”

“是,年前按着姑娘的吩咐,已经送了过去。樊家那三百两的年金,也送到了刘太太的手上。”眉娘忙说道。

“是,都送到了。樊总…不,樊大爷想得很周到,年礼很是周全。还有樊家分的岁银,也是准时得很。”刘太太轻笑了一下,虽说没看刘榕,但是刘榕却看到了她脸上竟然有些舒心的笑容。

刘榕郁闷了,这是啥意思。明明是自己不想让他们好过了,为什么这人现在却露出这样的笑容?

中间又有什么事?

眉娘也不知道,一时间,竟然都冷了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姑娘,刚刚镇西、镇南、镇远三王之使者,派人给您送礼来了。”打破僵局的是庆嫂子,她就在门外,也不敢进,只是送了单子进来,说话的是刘榕贴身的大丫头。

“说是谢谢姑娘昨儿的招待。”大丫头柔声说道。

刘榕没看,“东西封起来,单子派人送到皇上那儿去。”

“是!”大丫头退了出去,外头很快没声了。

刘榕清清嗓子,又喝了一口茶,无可奈何的说道,此时她深深的觉得自己其实挺没用的,对着这样的李氏,竟然半点火也发不出来,“刘太太这回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哦,没事,就是送那些绣品来,知道姑娘不会用臣妇的手艺,那些都是臣妇请绣娘到家,亲选的样子绣的,到时姑娘自己加几针,也就算是姑娘自己绣的了。这几年,家里过得还可以,姑娘的兄弟也争气,不然,还真想不到有什么可以帮姑娘做的了。”李氏又低头笑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刘榕再望天,她有点后悔了,自己好像被人虐了,这位看着有点残,可是明显的,她脸上竟然没了当初那种刻薄的样子。当初那个扭曲的脸,现在哪去了。现在刘榕其实挺想看那张脸的。

深吸了一口气,假笑了一下,“您客气了,其实这些年,大家装不认识挺好的,您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您。用不着勉强自己。”

“是,姑娘说得的是。之前臣妇不懂姑娘之苦心,一味的想要不是自己的东西,倒是差点铸成大错。后都没了,一切重头开始,孩子交由娘家的兄长管教,虽说日子比不得从前,心倒是踏实了。如今老大考上秀才,正在官学苦读。先生说他很有天赋。老二玩性大,不过骑射不错,臣妇的兄长说,给他找个门子,去了营子。”李氏说着眼睛都有了神采,腰也挺了起来,之前的惟惟懦懦都像是消失不见了,代替得是个无比骄傲的母亲。

刘榕更郁闷了,之前那两个倒霉弟弟竟然上进了,这是哪出啊?对了,这两倒霉弟弟的舅舅哪位啊,她决定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了,太讨人厌了。

第一九五章 谁在作死

凤大人特别可爱,有一次,她跟吱吱大人说,她会刮沙,然后吱吱大人就让她刮,结果刮了半天,啥也没有,她就看着自己的刮沙板喃喃自语,怎么刮不出来呢?

然后吱吱大大一个电话把林家诚大大呼到房间。然后中医大夫的林大大给吱大号了一下脉,拍了她一下,你都没病,刮个屁啊。

再然后,凤大大把刮板送给了吱大,把跟吱大同住的老庄墨韩大人羡慕坏了。

我写时,凤大大听完我的故事忙对我说,你一定没在乡下生活过,乡下带着孩子的寡妇可没你想的好过。那些地痞流氓连地方都管不了,非常烦人的。所以,故事初期的调整,都得到了她重要的帮助。所以凤大是个非常有生活的人。新书请大家捧场。

第二更

“您来就是跟我报喜吗?”刘榕再不开心,也得说点什么不是。总不能让她送点什么吧?这个她真没那么好心,想到当年,那两臭小子可没少欺侮自己。

“不是,就是送绣品啊!”李氏怔了一下,忙急急的摆手,表明自己真的没一点要求,就是来送绣品的,她是连嫁妆都不敢说的,但实际上,她其实这回送来的,就是新嫁娘需要用的东西。

“哦,那行,东西收了。给刘太太带点吃的回去。”刘榕觉得自己得找个地方必泄出去。

刘太太终于走了。刘榕自己在屋里转着圈啊。

“来个人,气死我了。”刘榕觉得自己好像很悲剧,为什么明明是见不得他们好的,到现在,他们竟然过好了。这是啥意思?

“姑娘!”眉娘真无语了,明明是要锦衣给李氏看的,怎么反倒是让人家显摆了。这口气啊。是不能让她顺下去。

“别劝我。我生气,去派人去查,那倒霉的舅舅是谁。”

“没人劝你。你坐下。”景佑的声音终于出现了,合着刚刚眉娘不是要劝她,是想告诉他,景佑来了。

“你来得正好。为什么,为什么就成这样了?那两个臭小子竟然成才了。他们凭什么就成才了?”刘榕尖叫着摇着景佑。

“唉!”景佑无语了,回头看着眉娘,“谁让刘太太进来的,真是没眼力劲。”

眉娘抿起嘴。低头笑了。

景佑知道了,这就是命啊。抱着刘榕大笑起来。

刘榕愤愤的想哭了,果然是自己找虐吗?一早就知道。这家人跟自己犯冲,自己就该离他们有多远。就走多远啊。

“好了,别气了,要我把李氏的哥哥调西南吗?”

“不要,真这样,我算什么人了。人家舅舅想教好外甥,那是本份,我非带坏人家,自己想都觉得不是东西。”刘榕给了景佑一个白眼。

但马上又郁闷了,上一世,那舅舅怎么没想起,要把自己外甥教好呢,尽给她添麻烦了。

“他舅舅是谁啊?”

“说了你也不认识,就是翰林院七品的小翰林。一家人供他一个人念书,跟你爹情况差不多,不过人家是一家子进京供他。他成功之后也觉得对不起为他这么努力,却误了花期的妹妹。

正好你娘死了,于是马上把她嫁你爹做续弦。那位性子挺刚直的,跟你爹之前还可以,不过好像后来不成了。不过你爹倒霉之后,他一手扶起了你后娘还有两个弟弟。”景佑是一直关注他们的,正如刚刚刘榕说的,总不能人好好的派人去把孩子带坏吧。只能说是关注,却不插手。

“什么叫正好我娘了死了?”刘榕叉起了手。

“姑娘!”眉娘知道刘榕是气疯了,但是,她对面的是皇上。

“哦,知道了,都出去,我疯了。”刘榕又打起转来。

景佑不禁又笑了,他好久没有看到刘榕这么真实的样子。第一次她给他看她手上的疤时,她那种愤怒。

他理解了所以也不介意,对大家摆了一下手,大家都出去了,他就坐在炕上,指指刘榕。

“沏茶。”

“不沏,心乱了,茶不会好喝。”刘榕摇头,但还是坐下了,开始烧水,想想,“其实,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包子。明明他们小时候那么对我,我可以报复一下下的,对不对。”

“对!”景佑点头,这话对,她若说什么以德抱怨,他才不会喜欢呢。

“所以我现在生气是对的对不对,不是我小器。”刘榕似乎在找一个同盟者。

“那跟你说个你开心的话题好了,你要想,为什么那位舅舅会出手教外甥?”景佑笑了起来。

刘榕马上点头,对啊,这就是她暴走的原因,就是太惊讶了。她是经过上一世的,上一世那位舅舅哪去了?

“还是因为你,你把他们赶出你外公家。然后每年只给他们三分之一的生活费,还不让你爹去户部借款。对了,樊英不是让你把你爹调到又忙,又没钱的部门吗?这个他跟乐亲王就直接办了。然后又忙,又没钱,更重要的是升职无望。然后…”

“崩溃了。”刘榕比景佑了解自己的老爹,就是那种吃嘛嘛香,干嘛嘛不成的主。

“对的!”景佑点头笑了。

“所以我这些年,矛头一直对我爹。把我爹压着,但我一直没把李氏和那两小子怎么着。于是那位舅舅看不下去,于是接手了?”

“所以,我造就了他们?”刘榕觉得这个不是好消息,简直就是又打她一巴掌了。

“好消息是,你没看错,你爹是干啥也不成,踩着他,提前让他崩溃,那对你就是少了一个拖累。而这些年,其实你一直养着你后娘和弟弟,现在你后娘过来送嫁妆…”

“就是求我,以后继续别搭理他们,忘记他们,别跟压着我爹一样,压着那两小子。对不对?”

“对!”景佑笑了。

“我能去厨房找个豆腐撞死吗?”

“那要洗头。”景佑想想,认真的回答。

“对了,你怎么又来了?对了,西南三王送我什么了?”刘榕终于想起,这位怎么就来了?

“什么西南三王送你什么?”景佑一头雾水。

“心情不好,你还是自己问人去。”刘榕趴下了。

“我特意来看你的,昨天你累了吧,跟我说着话就睡着了。我抱你进屋都不知道。”景佑当然不会叫人,忙凑上来,笑眯眯的说道。

“对了,我有话跟你说的。”刘榕忙坐直了,但是马上,脑子又打起结了,“佑哥,我本来是想着让姑姑留下,别跟我回宫了,可是现在我有点不敢了。”

“为什么?”

“你想,我明明烦死我爹那家人了,结果,因为我,他们竟然摆脱倒霉的命运。现在你说,我乱做决定,我怎么样,无所谓,可是影响了姑姑,怎么办?”刘榕特别认真的看着景佑。

“为什么?”景佑没听懂。

“如果我不管他们,他们一辈子顺风顺水,那两小子就会变坏,然后呢,我其实啥也不做,他们就能把他们作死。现在做了,他们反而活下去了,还活好了。”刘榕愤愤的拍着桌子。

第一九六章 正事是啥

其实景佑的脑子也在打结,他好像抓住了什么,但一下子溜走了,歪歪头想想看,刘榕十分期待的看着景佑,她真的相信他的,这一世,很多事,都是景佑在帮她,所以,现在她还是希望他来帮她做这个决定。

景佑也看着她的大眼,凑过来亲了她一下,刘榕真是被景佑气死,说正事呢!

“好了,姑姑你想留下就留下,想带回去就带回去,这还用担心,谁敢把姑姑怎么样?”景佑倒是不很在意,在他看来,眉姑姑在太皇太后那儿都是有脸面的人,留在这儿,樊英还敢欺负她不成?

“你还是不懂!这不是欺负的问题,而是…”刘榕其实心里明白,但她却表达不出来,不禁又拍打了景佑一下。

景佑也无奈,这笨妞,她自己都说不明白,让他明白什么。

眉娘在外叫了一声,景佑叫进了,眉娘拿了刚刚的礼盒进来,“这是西南三王使者给姑娘送的礼单,东西已经封在门房,原本不想收,不过人家扔下就走了,正主也没露面,于是姑娘就让把单子送宫里,请皇上御览。”

“好好的送什么礼?”景佑倒是觉得有点讶异的,他当然知道西南三王每回进京,都会广洒金银的,只不过洒到这儿,倒是有点奇怪。

“不过是皇上在姑娘这儿请客,自然知道皇上在意着姑娘。不给姑娘送礼,又给谁送礼呢?”眉娘倒不以为然。

“所以这就是反应,你在我这儿请客是随便想的,他们也没准备,但是请完了。人家就会知道,朝中还有端妃这号人。纵是我还没进宫,得宠是必然的,人家自然要给我送点礼。不求替他们说好话,至少不会说他们坏话啊。”刘榕随口说道,这个还真没什么好奇怪的,景佑问这话。才是奇怪吧。

景佑不是奇怪这个。而是他刚刚被溜走的那点想法终于回来了。

一早西南之策,在上书房里其实也是在讨论,欧阳等等三大臣的意思其实是跟太皇太后差不多。就一个‘等’字。

西南三王之首的镇南王也是他们之中最年轻的,也已经六十多多岁了。还能活几年。用不着把他们逼急了,然后反而落个逼虎上山的刻薄主子名头。

但景佑面上不显,心里却是郁闷了。他让樊英上户部,说白了。他现在忍是没钱,等有钱了,他弄死三个老家伙。

可是刚刚刘榕的话,让他有了一种新的领悟。不是等待。而是反应。刘榕以为自己在逼迫父亲,以为她在为小时吃的苦在报复。可是却没曾想,因为那点点的逼迫。只是逼垮了他父亲而已。但却不经意之中,挽救了整个家庭。

那么等那两个弟弟真的成才了。刘芳还是能重新抖起来,到时刘榕就真的成了不孝女,然后反而说,他儿子如何、如何。这才是刘榕最生气的地方。

所以之前花点钱,把那一家子养废了,最后狠狠甩他们一巴掌,掐掉生命线,才是最好的报复之法。只不过,现在来不及了。

那么西南三王是不是也是这样,之前两代帝王都在养着他们,不过是为了把他们的子孙养废了,事实在,现在看来,他们的子孙是没有什么成器的,只要三王去世,那么几乎可以不废一兵一卒就把这事情解决掉。

但是现在三王不仅活着,而且身体还不错,对军队有着绝对的控制权的情况下,他动手,不是送上门给他们打吗?

“东西收着留给棉棉当嫁妆,我回去了。”景佑在刘榕唇上一吻,自己跳下炕跑了,连刘榕叫他穿斗篷都只应了一声,然后小钱子是抱着斗篷往外追。

“他怎么啦?”刘榕问着眉娘。

眉娘哪知道景佑怎么啦,她只知道,刚刚皇上旁若无人的亲吻着刘榕,而刘榕竟然也没有什么反应。

刘榕看看眉娘,叹息了一声,景佑没回答她,而她也真不敢再把眉娘给留下了。闷闷的拿起了盒子,看看里面的单子,刚刚景佑竟然也没看单子,就随手给自己说当棉棉的嫁妆,那看看吧。

刘榕看看单子,嘴巴就张得合不上了。这个是使者送的,那三王来了,得送什么?

眉娘拍合了刘榕那合不上的小嘴,自己凑上来看了一眼,挺直了腰,定定神。

“跟门房说,东西皇上赏给姑娘了,让他们送进来。”门外应了一声,出去了。眉娘默默的从刘榕手里收回了单子,放回匣子子,自己出去了。

刘榕地库的钥匙说是只有刘榕有,但钥匙却是在眉娘的身边的,刘榕哪能随时出宫开库存银。自然是到了时候,眉娘出来,帮着刘榕存。现在这些东西既然皇上已经说了,要给未来的棉棉公主当嫁妆,她自然要放到地库里去的。

当然,人家也只放到主屋的西屋里。西屋是地库的入口,当然也是刘榕的寝室。入口在哪里,也只有刘榕、樊英、还有眉娘知道。

眉娘把人叫出去,拉着还在发呆的刘榕一块,关上门,打开了大箱子。一个个拉开装礼物的小匣子,两人刚刚当看单子都吓了一跳,现在,真的看到实物了,更加合不上嘴。

他们可是从太皇太后宫里出来的,而刘榕上一世也是一世荣华,儿子当了亲王之后,好东西也是送过不少进来给她的,但现在,她才知道,什么叫真的富贵了。

“难怪老祖宗说,这三家不能打。”刘榕不禁喃喃的说道。

眉娘昨天也是听到太皇太后的话了,现在看看东西,也明白了刘榕这是啥意思了。这是使者就能送出的礼物,那么西南三王让这三位带到京城的的东西,又价值几何呢?那么西南三王的身家又价值几何?

这么用银子养出来的强兵猛将,真的打起来,谁输谁赢还真的不一定。

“姑娘,你得劝皇上,不能打。”眉娘也忧虑起来,真的打输了怎么办。

“我才不劝呢,这事得他自己拿主意。真的劝了,他只怕还以为是太皇太皇让我劝的。”刘榕拿出一个首饰盒子,盯着那满是珠翠的镶嵌,“现在我知道为什么要买椟还珠了,这样的盒子得装什么样的珠宝啊?”

第一九七章 都不是好人 (1472+)

景佑是直奔太皇太后宫里的,他觉得很兴奋,主要是,他真心的觉得刘榕就是他的福星了。他发现,她永远先他一步的犯错,然后这个错误,犯得恰到好处。

太皇太后听景佑说完刘榕对他发脾气的事,不禁也大笑起来了,她可不是刘榕,她现在百分之一百的相信,刘榕真不是故意的,只是又赶巧了。

不过太皇太后是谁啊,她聪明的不再提了,只是笑了一下,“皇帝,那个刘李氏真不是来炫耀的?”

“您真是,刘李氏得多蠢才会跑到榕儿那儿去炫耀,明明知道,她马上就要进宫为妃了。刘芳这些年,被逼成什么样,她也不是不知道,她就算再恨榕儿,也得为她儿子想想,若榕儿真的拿她儿子出气,她不是哭都来不及。”

“所以虎毒不食子,你看看,那么狠毒的妇人,对自己的仔子,还是有一份慈爱之心的。”太皇太后点点头,想了一下,“皇帝,你去召见一下李氏之兄。”

景佑点头,就是这个意思,既然李氏肯听她哥哥的话,那么,先给他们吃一颗定心丸,总不能真的等两个仔子长大了,最终还得说刘榕不孝。

景佑志得意满的出去了,太皇太后轻叹了一声。

“太皇太后真是洪福齐天,没想到,刘家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倒是让陛下自己想明白了。”舒嬷嬷也是多少年来看着文帝跟太皇太后吵过来的,对西南之策,这不是一代人之功,这是项长期的政策。文帝执行了,但文帝却没有自己想通。于是很多时候贯彻归贯彻,但心气却是不顺的。

对太皇太后来说,这事就跟一个随时会引爆的炮仗,只要西南有一点事儿,都会引来她心惊胆战,现在景佑自己想通了,于是他就不是执行了。而是更积极的面对。

不然。她为何问也不问,态度决定一切,她从景佑眼睛里看到了斗志。那么她当然不会问景佑会怎么做,她只要安心的看结果就好了。

“你出宫赏榕儿一个如意,大张旗鼓的去。”太皇太后对于能帮得上忙的孩子,她从来就不会小气。

舒嬷嬷点点头。笑着去领了东西,还去内务府报备。这是明赏,要有官方记录的,太皇太后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她有多么的宠爱着还没有进宫的端妃。

景佑想通的了。于是又招回了几大臣,都不是蠢材,景佑提个头子。人家都知道要怎么干。连欧阳义都笑得很阴险了。

当然景佑不会告诉他们,他是从来哪来的灵感。但人家也不傻,立马就想到,皇上早上还不开心的,结果从端妃那儿回来,就马上改变的立场,他们森森的觉得,端妃娘娘只怕是深不可测了。

连一向不怎么开口表态的鄂龙都觉得有点纠结了,不管怎么说,宫里贵妃是自己女儿,就算现在还没有子嗣,但他们还是多少抱几分期望的。但是现在呢,他真的觉得也许一分希望了也没有了。

想到之前家里的小妾说,如果大姑娘不能得宠,要不要试试把二姑娘送进去的话,本来老头子有点动心的,现在彻底放弃了,再怎么说,也是亲生的。

况且,就算不谈亲情,把女儿送到朝臣家里,好歹还能多个亲家。送进宫,除了好听,好像真的一点用也没有。还是拉个有用的亲家好了,鄂龙开始努力的想着,朝中哪家可以选择了。

来说话的,都是狡猾大大的老狐狸,从景佑提出要从第二代入手上,他们已经引伸出无数的可能性了。

比如说,可以跟使者说一下,让三王报一下世子。

这个是很有用意的。

三王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都把自己的嫡长子送进京城,成为质子。现在这些坏人竟然让三王立世子,这让他们怎么做?

如果不立京中的嫡长子,那么质子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而立了质子为世子,那么,他们万一有个什么事,世子在京,可能就直接被景佑扣下了。

景佑听完易钢的主意,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直想说,老头,你真够坏的。

而乐亲王则在搓下巴,眯着眼,好一会,“皇上,易大人这招实在太好了,不过到时,臣请皇上放世子归家。”

鄂龙本来在喝茶的,一口茶一下子喷了出来。

欧阳义是武将,脑子没有这些人活泛,一听之下,以为鄂龙跟他想的一样,“乐亲王,你难不成收了三王之厚礼,想帮他们送回质子?”

“王叔,你比易大人还坏。”景佑看出来了,这些人,真没一个好人啊。不过,突然觉得自己老爹挑臣子的眼光都不错,看看这些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损,也就欧阳义强点,这样的,得保护。

“还好、还好!”乐亲王乐滋滋的扯着小须,十分的扬眉得意。

欧阳义虽说不知道他们在说啥,但是也明白,乐亲王这主意比易钢还个还狠毒,只是他没想明白。

“唉,欧阳兄,你我家中就一妻一子,哪里有那种烦恼。一个儿子自然宝贝得生怕有一丁点闪失。可是若是家里有个十几个二十个儿子。老头子的东西就那么点,位置更只有一个,那么,你觉得这十几个儿子会消停吗?”易钢呵呵的笑着。

“切,本王儿子是多,不过本王早早就立了世子。”乐亲王不干了,跳了起来。

“就是这话,立个嫡长子,任谁也说不出什么来。但是你还年轻,你还娶了年轻漂亮的继妃,人家生的也是嫡子,脑子好,又是看着长大的,那感情跟之前那个还没弄清什么回事,就长大的儿子能一样吗?”易钢笑了,轻笑道。

“更何况还是从小送出去的。十几年,连面都见不上。家里的嫡妻早死,儿子远离。身边本来有一堆可爱的小儿子承欢膝下,你说,突然这个快要被忘记的儿子,突然跑回来了,还是世子了,是不是舀了一瓢水进了油锅?”鄂龙轻笑的摇摇头,继续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