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榕大笑起来,靠紧了景佑。景佑调整了一下姿式,两人闭上眼,一块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早上,景佑是自然醒的,行军不比上朝,要天不亮就起。当然比起一般人,还是早。因为还要拨营。

不过部队很大,前方走了,后头还没动呢,这就是古时的行军,前锋是快速反应,早就迎出去了,他们这样的大部队是到指定的地点,好与对方做殊死的搏斗,所以,一般之前会有一些地方由着敌军占领,朝中会设定一个主战场,然后全国的军力会在向这一地点集结。

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悠然自得的慢慢的走了。刘榕伺候景佑吃早餐时,又想起昨天的问题,给景佑夹了一个小包子,然后殷切的看着他,“佑哥,如果我只是小宫女,你长大之后才见了我,会喜欢我吗?”

“你怎么了?”景佑睡得不错,现在脑子挺好,想到她昨晚临睡前的那句话了,当然又想到了她最后说的,她只是喜欢自己的话了,想想又笑了起来。

“问正经的。”刘榕说得特别认真。

“不喜欢,哪有追着皇上问喜欢不喜欢他的宫女,皇上会嫌烦。”景佑一口包下自己的包子,起身走了。

刘榕差点没冲上去打他一顿。不过算了,现在自己穿着女官服,他穿着龙袍。

眉娘看看他们,又长叹了一声,笑了起来,“姑娘!”

此时他们在外头,刘榕还穿着女官服,自然不能叫娘娘。

“好了、好了,不问了。”刘榕也觉得自己有点傻。自己赶紧收拾了桌子,让人来拨营了。

扎营、拨营是专门的一队人马。他们的速度是很快的,比如这边拨完营,就会立马快速移动,到下一个预备地点,他们马上扎营,再准备必要的东西,总不能让景佑下车,还要等着营帐扎好,再入住。

还有行军的队伍,他们是全凭一双腿在走,总不能走一天,还得自己扎营,煮饭。就算得自己扎营,但是周边的公共设施,也是由这些专业的部队来做的。

只是这些刘榕统统不知道,她只是觉得跟景佑出巡,行猎差不多,却不知道,其实操作方式是差不多。

如此这般的在刘榕觉得的游乐之中,他们到了长江边上,过了江,到了长沙,就是他们预设的决战之地。而听前方战报,明显的,那位并没有多顺利,到不到得了长沙都是问题。

“看来真成南巡了。”刘榕听景佑抱怨的,然后十分欢欣鼓舞的说道。

“我的御驾亲征。”景佑看看左右,压低声音说道。

“那传令让人放水,让你上。”刘榕抿着小嘴说道。

“你好意思说?”景佑撑着头,一脸沮丧。

“我好意思,我下回跟你打猎,你一定要记得,把兔子打残了,让我补箭。”刘榕点头,顺便说道。基本上,女眷跟去秋狝,也就是出门透气,没有说,能真的去打猎的。反正上一世,她没听过哪个嫔妃跟着去真的打过猎。

“要不要把老虎打残让你补刀?”景佑给她一个白眼。

“那算了,真这样,别人也不会相信是我猎的。还是找那比较容易让人信的东西猎,这样小优优就会很佩服我了。”刘榕认真的想想,摇头。

景佑笑了,但马上一歪脑袋,显然,他有点想明白了,还是在原地等着为好,他守着一个结果,就是他的胜利。

“去…”景佑正想让刘榕给他去沏点茶,既然没事了,就好好享受过程,至少到时,众臣工们也会说,自己决胜于千里之外,让叛党闻风丧胆。

“皇上,大喜,皇后娘娘刚诞下嫡皇长子。”外头传来了一阵的欢呼声。

明明刚刚十分温馨的车箱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刘榕对他笑了一下,轻轻的敲了一下车辕,车停了,她下车。

小钱子正在接喜报,可是脸上并无喜色,看到刘榕出来,对她干笑了下,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由着刘榕下车,自己拿着喜报进了车箱。

第二五五章 做啥都是错

事实上,苏画的儿子并不是顺顺利利生下的。随着喜报而来的,还有苏画的亲笔信。

按苏画的信来看,她暗示了宫中的厮杀。当然那是真正的暗示,通稿下来,若不是之前对苏画有一定的了解,只怕景佑要被感动到痛哭流泣了。会觉得,这真是一位贤后了。但此时景佑真的没这种感受。他已经看到了六宫的残酷,于是想也不想,就会想到,这里面有没有水份。苏画想做什么?

而刘榕也边准备茶点,边和眉娘说话。她也收到了太皇太后的来信。不过太皇太后给她的信里只提了一句。

刘榕把太皇太后的信来回看,因为只有一句话,中间的想像空间太大了。而她又不能去问景佑,于是只能自己猜了。

刘榕看着太皇太后的信,自己搬着手指算着。说是早产,其实也没早几天,然后说孩子有虚症,皇后心急如焚。

“算日子,其实也不算太早。还有就是,其它人好像也差不多要生了吧?”刘榕当然不会跟景佑说这些,她在偷偷的跟眉娘讨论着。那些孩子都是差不多的时间,皇后说自己早产,中间水份有多少呢?

“所以这事,有意思。”眉娘也轻笑了起来,觉得自己的小心肝果然没白历练。

“是啊,若是皇后娘娘自己想早点生下皇长子,顺便把其它人套进去,倒也不失为好法子。不过现在皇长子体弱,倒是得不偿失了。”

刘榕也不信这事是别人做的,毕竟真的生下嫡长子,这个对所有人来说。并不是好事。又嫡又长,让他占全了,现在景佑哪怕死在外头,人家也是铁铁的皇太后。任谁也不肯为他人做这嫁衣的。

她想的是,苏画有没有这么蠢啊?真的当别人都是傻子吗?但是现在把儿子弄得体弱了,不知道苏画有没有后悔呢?若是自己,谁也不能让她牺牲掉自己的儿子。

“若是早就知道这孩子体弱呢?”景佑进来。铁青着脸。

“好了、好了。我就跟眉娘随便说说,我可没有背后说人坏话的习惯。”刘榕吓得跳了起来,现在知道。帐篷的坏处了,自己边泡茶,边跟眉娘说说私房话,结果被景佑听了墙角。

“茶。”景佑给了她一个白眼。他过来也是跟刘榕聊聊的,结果正好听到她和眉娘说这个。没有幸灾乐祸,但是却也摆明了,她对皇后的不信任。

事实上,从报喜之后。刘榕就没跟他谈过任何关于皇后与嫡子的话题,好象又回到之前她与皇后各行其道的时候。合着,她是不跟自己说。其实她还是会跟眉娘说的。

刘榕看景佑那么瞅自己,“你要茶怎么自己来了。”

“我想自己转转不成啊?”景佑一屁股坐下了。

“好了。你先回去,这儿说点私房话都不成,你还是找安全的地方待吧。”刘榕把景佑铲起,推了出去。

自己回来收拾了茶具,让人拿了炭炉和水,进了皇帐之中。

景佑已经坐下了,拿个奏折在那扇着风。其实刚刚才四月,哪就这么热了。

刘榕看看两边无人,抽下了他的奏折,给了她一个白眼,“着凉怎么办?”

“正好传给你。”景佑跟小时候一样,赌气说道。他们小时就这样,相互这么呛声,但却也知道,他们只有和对方呛声时,才会感受到之间的亲密无间。

“传给我,人家不就知道了。”刘榕给了他一个白眼,让人知道皇上跟女官怎么样,多没面子。

景佑终于笑了,其实有时他在帐中跟乐亲王说军事时,刘榕会进来奉茶,乐亲王只能当看不见,说认识,皇上不开心,说不认识,这是贵妃,真是难死他了。

刘榕也笑了,从苏画生完孩子,景佑就好像没开心过。之前,刘榕觉得也许他心里是开心的,但是,当着自己,不好意思开心。于是从来就不提!

现在看他这样,又觉得,他是不是真的不很开心。

“总算母子平安,不管谁之错,现在打仗,皇上有了嫡长子,好歹对全军士气也是个大大的提升。”刘榕那天奉茶时,有听外面的臣工这么说,她也明白这个道理,于是这时便说了出来。

“到时,这也是皇后与嫡子之功。唐时太平公主出世时,正好打了胜仗,于是被封为太平公主,史有实据,那位实在不是什么太平的公主。”景佑黑着脸。

“那记得提醒我,咱们的孩子不能七月生。”刘榕马上一凛,急急的说道。

“为什么?”景佑侧头看着她,现在景佑的心情也为之松散下来,果然心情不好时,还是跟着刘榕坐一下,心情就好了很多。

“七月是鬼月,万一臣工说他们不吉利怎么办?”刘榕忙说道。

景佑无语了,斥道,“跟你说点正经的。”

“其实正经的是,现在的一切,其实都是我们的假设。这些都没有证据来证明的!就像我中毒,我心里还猜了一堆嫌疑人,可是又没有证据,真的就凭怀疑,能怎么着。只能把我宫里的人换了,回头加强防备罢了。”

刘榕知道景佑其实心里有点气愤了,但越是这时,她越不能顺着他说。

回头,她失了宠,景佑想到曾经皇后嫡子所受的委曲,她就成了罪首。以后就成了,她妖言惑众,让贤后嫡子受累。反正皇帝永远没有错的,错都在旁人。

景佑也知道没有办法,皇后生了嫡子,又正是大战伊始,不用说,也振奋了天下民心、军心。

可是,明明知道这中间有手段,他却还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不得不说,这让他再一次有了受辱的感觉。

刘榕与景佑两世的相处,她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此时倒是很开心的,上一世,苏画讨景佑的喜欢,于是她做什么,景佑都觉得是对的。

这若是上一世的景佑,正是大战之时,嫡子诞生,他一定大喜过望,然后会亲上高台,大声的疾呼。还会发坻报,告知天下之臣民。

而现在,正好相反。不管现在苏画是不是真的被人陷害,这黑锅她背定了。这个刘榕觉得很开心!

第二五六章 无题

宫中,苏画靠着大枕,看着瘦弱的儿子,一脸晦暗。

她已经非常小心了,结果还是着了人家的道。就算她想生下嫡长子,却不是在被人暗算之下,生出。

她很清楚,自己背定黑锅了,不管谁做的,景佑只会认定是她做的。

她思虑再三,她还是给景佑写了一封信,不管景佑怎么想,她该做的还是得做,总不能等着别人做。

当然,她很清楚,只要别人知道,她写了信,那么,别人一定不会写信了。只是问题是,就算明知道这是坑,她还真得只能往下跳,这就是宫庭。

“娘娘!”秦嬷嬷已经招了相熟的太医进宫,太皇太后对她是淡淡的,但是人家对嫡出的嫡重孙还是看重的,也派她信任的太医来了。

孩子已经半个月了,在苏画看来,这孩子跟刚生时没什么两样,她都怀疑,这个孩子能不能养大了。

“太医走了?”苏画抬起眼,才十几天,她觉得自己好像老了十岁。她甚至不介意太皇太后派太医看她的孩子,现在她只想救自己的孩子。

“大皇子除了虚弱一些,并无大碍,太皇太后已经派人把景仁宫又梳理了一遍。”秦嬷嬷也不乐意被太皇太后抓到了把柄,趁机换了人手,只是事以致此,也只能认了。她此时最多的是愧对苏画了。

苏画没说话,只是让人在自己的房里放了一张小床,这些日子里,她就是这样,长久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眼里再无其它。

景佑还是在坻报上表达了对嫡子到来的“欣喜”之情,并且对着这场大战的必胜之决心。

然后指示内务府按着嫡子的规格,加一成打赏,并且允苏家老太太进宫探望皇后。

总的来说,这一切,都显出了景佑的喜悦,虽说别来得那么晚就好了。

景佑专心的打仗。就算他已经看到了。也许用不着,他与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对决,但是。他还是想做到最好。

他想积累经验,这也是刘榕无意提醒的,刘榕说他还年轻,想打仗还不容易。他要打一辈子的,趁着现在有机会。不如预演好了。

所以现在他就算在帐篷里,他也长时间的站在沙盘前,关注的战局,而刘榕就在边上念着战报。让景佑对着沙盘进行演练。

刘榕也不懂,不过她就是当景佑在玩,而玩的这面他不想让人看见。于是只能让她来念了。

不过念着她念着还挺开心的。

“好好念!”景佑再一次回头看了她一眼,因为她又卡了。有个字不认识,于是伸过来给景佑看。然后景佑相当于自己看了内容,然后自己摆了道具。

“是不是感觉跟自己打仗一样?”刘榕喜欢看到景佑这样专注的神色,她把每天这时当成夫妻之间的玩乐。

“应该还是不如我自己去。”景佑盯着那沙盘,想了一下,摇摇头,“不对啊?”

“什么?”刘榕看向了那个沙盘。

“战报上说,军中主力在这里拦截。但是你翻一下,上一张,主力还在河的这边。”景佑拿着一个细棍,指着两个地方。

刘榕纵是傻,也知道,看着很近的两个地方,其实相距非常之远。于是翻翻那个倒霉的前一个单子,然后对比看看,同一个人的笔迹,看看两张单子,再看时间的对比,念了出来。

“两天时间能急行到这儿吗?”伸着小脑袋有点困惑,反正他们一天是走了几里地的,看看这儿,难不成他们跑得比马还快?

“显然不行。”景佑看着那个,抽回了单子,“回去睡,我叫臣工了。”

“给你做点心吃?”刘榕知道他有正事,而且不是一会的事。

“多做一点。”景佑点头。

刘榕没反驳,马上出去,跟出来的女性不多,而景佑不喜欢厨子做的饭,于是这些日子景佑的三餐都是她在准备。

现在明显的景佑要熬夜了,她自然要准备宵夜的,而此时显是事态严重了,于是景佑都顾不得其它,让她给众臣工一块吃的宵夜了。

刘榕去充当茶水间的地方,让人拿食材的单子,这里比大多数平民家的厨房东西丰富得多,但这里却不是普通人家。外面等着消夜的,是这个国家的主人,还有帮助他管理这个国家的一品大员们。

对于景佑,她自然知道给他吃什么,但对那些大员们,她不知道该给他们吃什么。

“姑娘,你只要知道,皇上想吃什么就成了。”眉娘可不想让刘榕把时间想过去了。眉娘一辈子在宫中,她皇权至上,就算大臣们,她是谦恭,但是,也就是嘴上的谦恭。

刘榕抿了一下嘴,也是,她管景佑就成了,管其它人做什么。眉娘笑着和她一起出来,去了临时的厨房。

今天早上景佑就说想吃葱油拌面,只是午饭就算是停了车,却也不好做。而晚饭时,葱油拌面就显得有点单薄了,于是做了几样景佑喜欢的小菜,配着米饭吃了。并答应,晚上给他做。

只不过,因为景佑之前就想吃面,她就已经擀好了,现在要给别人也做,便只能拜托厨子现在现擀面了。

“姑姑,你煮点甜酒酿汤团,我去做葱油。”刘榕点点头,对眉娘说道。

过了长江,又香又嫩的小葱就满地都是了。做出来,比大葱香很多。切了两分长的葱段,轻轻的在锅里熬着葱油,一直到葱成酱色。

再煮上面条,配上香香的葱油,加一点调味,就是香喷喷的葱油拌面。派人打听了一下有几位臣工,一人一小碗面,配上一碗甜酒酿汤团。

这其实是南方的做法,还是刘榕进了江南学会的,只给景佑做过一回,口味跟北方的完全不同。

刘榕当初只是到了一地,就想试试当地的口味,回宫好孝敬太皇太后,而试做之后,景佑却出奇的喜欢,于是刘榕这回又更加精致了。

做好了,回去擦了一下身子,派人问问前头的情形,知道不是一会的事,收拾了东西,把景佑明天要穿的衣服拿出来,熨好、熏上香。弄好了,人还没回来。

拿了个话本,自己就靠在床上看。出来了,不管景佑怎么说,她都会等着景佑回来才睡。

第二五七章 过程和结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都迷糊的睡着了,才被包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什么时辰了?”刘榕微睁眼,只是轻轻的问道。

“快睡,面条真好吃。”景佑轻吻了一下刘榕的唇。

刘榕还是起身,自己打了水,给景佑擦擦手脸,最重要的是,给他打了盆温水,让他泡脚。就算现在他也没有什么机会动动,但天天窝在车上,也气血不活。

“就你是我做的鸡蛋面,其它人我没时间做。”刘榕吃吃的笑了,鸡蛋面是她事先擀好的,结果其它人要吃,那么她就没时间了,于是她熬葱油时,让厨子擀面了。不是说厨子的面没她做的好,但只有景佑那碗是她的爱心面,其它人不是。

“做得好。”景佑笑了,看刘榕蹲在地上,给他洗脚,他想到,除了刘榕,别人会做得这么坦然吗?之前带着刘榕出来,不过是有点舍不得离开她。现在看来,带她一个,顶人很多个。刘榕几乎可以包办其它四个大宫女的活。

而最最重要的是,她很坦然,做得很顺手,神态轻松,不是巴结、讨好,就像是她应该做的。

而景佑从来不会在刘榕面前自称为朕,就像他特别不喜欢刘榕叫他皇上一样,现在形成了一种态式,只要刘榕叫他皇上,表示,这位生气了,后果会很严重。

“面条够吃吗?”刘榕边往里面小面条她多做了些,因为还有武将,那点小碗不见得够。葱油她也特意多做了,放在了罐子里,跟厨子说了。万一还不够,再做吧。

“给他们吃就不错了。”景佑还一肚子气呢。

晚上的会议,让他见识了更多的人生不得已,这位少年天子意识到,就算明知道战报里有水份,却也不能深究,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更何况,那在千里之外,纵是八百里加急。好些事,也就只能听之任之,作为帝王,要做的。就是只要结果,至于过程。由他们去吧。

就算明白了,景佑的心其实也是跟油煎一样,不问过程,只要结果。只要他们能打胜仗?

那么。自己还算是什么一国之主?!正在他要愤怒的吼叫时,刘榕派人送宵夜进来了。浓香的面条,略带酒香的甜汤。摆在他的面前,他的心一下子安了。他的女人记得他的每一个要求。并且做到最好。

“谢谢你!”景佑躬身对着刘榕笑道。

刘榕一怔,轻轻的沾了一下景佑的洗脚水,弹在了景佑的脸上。

景佑大笑起来,他知道,这世上,只有这个女人才敢这么对他,而也只有她才能这么做。

“好了,累了就早点睡,明天早上想吃什么?”刘榕知道只怕是受了气,但她不能问,只能轻笑道。

“所以带你出来就是对的,跟你说的,就是为了照顾我?”景佑靠到了大枕上。

“当然,你又没离开过我,我自不会给别人机会。”刘榕哼哼了一下。

景佑又大笑了一声。

“抬脚。”刘榕斥了一声。

景佑老实的抬脚,被擦干了,他自己把脚放回了床上。自己把外袍脱了,靠着刘榕刚刚靠的地方,看看掉在边上的那个话本。翻开看看,还是刘榕喜欢的才子佳人。

“你看了这么多,不腻?”景佑边翻正好刘榕倒了水进来,顺口问道。

“为什么要腻?”刘榕把景佑刚换下的衣裳放到一边,她不用洗衣裳,有小钱子带着的粗使太监来干这些。但她要把东西收好,省得别人来收时会麻烦。

“有没有想过,皇后早产,到时脏水会泼到你身上?”景佑放下了书,侧身看向了刘榕。

刘榕以为皇后这茬早过了,没想到,景佑会在这时,从话本之不,会马上转到这儿了?

其实,这事景佑早在思虑之中。皇后早产,抢先生下皇长子,还特意的写东西来说,她是被人暗算。

皇后被暗算,这不是小事,真的彻查下去,中间会有各种可能性。就算是,这回刘榕跟着自己出来了,但是其实也是洗脱不了的。

谁不知道刘榕从小混迹宫中,她看似无权,但人脉深厚,皇后若想把污水泼到刘榕身上,景佑其实还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有时宫庭的戏码是不用证据的,皇后说的,就是证据,这种证据,连景佑都不好站在刘榕这边。

景佑看刘榕傻傻的看着他的样子,有点无语。

“我在说,万一皇后到时说,她的早产,是你暗中派人做的,而特意跟我出来,造成不在场的样子。你说,我该怎么办?”景佑再一次轻声详细解说道。

“没事,您和太皇太后不会信的。”刘榕终于明白了,这个她还真的没想过。是啊,苏画真的这么说了,自己还真的没法子。

“笨蛋,坏名声。”景佑无语的斥责道。

“唉,我都是奸妃了,哪里还有名声。”刘榕长叹了一声,然后斜睥着景佑,“你说,我若真是奸妃,太皇太后会不会开心一点,好歹我也是她养的。”

“睡觉!”景佑喝了一声,

刘榕笑了,收拾好最后一点东西,又拍了景佑起来,景佑知道刘榕意思,她要给他放下头发。

景佑起来,刘榕轻轻坐到了景佑的后面,放下了他又细又软的长发,轻轻的用指腹揉着他的头皮,因为她的照顾,景佑的头发比起上一世好多了,现在柔顺而且黑亮得多。

景佑舒服的闭上了眼,现在两人都不说话了。

“佑哥,十年后,若是皇后又这么说我,你会相信吗?”刘榕看景佑快睡着了,轻轻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