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那大棒在小犬的头上砸下的时候,一个石子倏地飞来,有男人发出惨叫。

“我的手!我的手断了!”

只见先前还欺辱人的男人举着血淋淋的手腕,下一秒,他口鼻眼均溢出鲜血来。

他似乎明白什么,只是不敢置信。

“好好痛救救我”

但很快的,他连呼痛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的眼珠从眼眶掉了出来,接着是耳朵,还有鼻子。

“有鬼啊!有鬼啊!”

聚集的人发出一声惨叫,先前还嚣张跋扈的人这时候拎着裤子转身就跑,只恨自己跑得不够快。

等一切都结束后,范冥才缓慢走到陆音面前。

“那些人这么欺辱你,你也不会还手吗?你是蠢的吗?就算是狗,也知道逼急了跳墙,你连狗都比不上!”

陆音勉强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只知道狗急跳墙,却不知道墙后等着狗的是绝杀。

与其是狗急跳墙,不如说是狗仗人势。

但她仗不了人势,在这个无依无靠的世界,她无依无靠,无人怜爱。

小犬软倒在地上,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血肉模糊,更加难看了。

绿荧气得脸发红,“就应该杀了这些贱民的!”

范冥一把抱起那脏污的小犬,披风盖住了她娇小的身体,看着不远处的人影,冷漠开口道:“那就杀了吧。”

绿荧眼中一亮,微微一笑。

“遵命堂主,属下一定处理得干干净净的!”

他们是杀人集团呀,在江湖上也有嗜血的称号,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对恶者心存善意。

绿荧舔了舔唇,眼中闪过漫天杀意,一个旋身消失在墙头。

陆音这次被打得实在有点惨。

醒来之后,她被哑姑好一顿比划。

随后,哑姑把随身调制的一些毒粉全部撞到了小瓶上,一咕噜全部塞给了她。

下次谁再欺负你,你就杀了他们。

其实当时陆音被打得快要死的时候,是准备下毒的。这些人,以貌取人就算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玄火或许不无辜,但她是无辜的。

法不责众,他们仰仗的不过就是这些不是吗?

她想过杀了那些人的,但在手心的时候她看到了范冥。

她想,不管是哪个世界的男人都一样。他们怜爱弱小,哪怕这个弱小长得十分抱歉。

但没关系,她够弱就行了。她知道范冥对她身份还有怀疑,没关系她只要他明白。她孱弱得一逼,和玄火完全是两个人,就够了。

受伤后,鬼医多次来查看她的伤口,对她被打成这样也是恨铁不成钢。

“我说你呀你,好歹也是一个邪教教主,怎么连那些贱民都可以骑到你头上。”

她不是没有内力吗?

“不要说你没武功!你本身就不是靠武功取胜的人!以前有的时候也只能说平平!你的毒粉呢!随便甩给他们几颗,就可以把他们屠村的!”

“”

鬼医一边骂,一边把额头上的伤包好,最后定定看了她数眼之后又开口道:“这可如何是好,本身就不好看了,现在更加丑了。你这丫头,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

这次受伤后,陆音明显觉得有些东西改变了。

比如范冥对她多了一些严格,每日练功的时候还会把她拉上。

可她对武功一窍不通,她的大脑对一清二楚,对武功招式一点印象也没有。

最多躲避的时候比普通人快一点。

绿荧也对她友善了不少,他有时候会从外面带一些新奇的玩意给她。

上次,他不知道哪里带回来一些海鲜。

螃蟹什么的被哑姑拿去蒸煮了,留下了几个个头极大的大龙虾。

他们没吃过,加上这龙虾模样丑陋,拿过来准备吓她一跳。

殊不知陆音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

自从从试验岛出来之后,她就没有见过这么个头大的大龙虾了。

等绿荧走后,她捡起大龙虾就煮了。

正要偷偷啃的时候,忽然看见了门口的范冥。

他正用一种十分震惊的表情看着她。

你要吃吗?

范冥捏着她的手,声音带着一丝急促。

“你到底是谁?”

陆音停下来看着他,微微仰头,犹豫道:如果我真是音音,你会不会觉得我是怪物?

他眯着眼睛,一把捏起了她的脸。

因为鬼医的用药,她脸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疤,现在被她用力一捏,她的伤口又要裂开了。

范冥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似乎不信,但又不想放弃的样子。

半晌之后,他忽然笑了起来,一把牵起了她的手。

“不管你是谁,你以后就是音音了。”

他还是不信。因为他上次也是这么说。

范冥大步走出门,临到门口,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他眸中闪过微光,忽地开口道:“来陪我喝酒。”

大龙虾配上桃花酿,不知道会不会过敏。

月光下,少年靠在桃树下,神色有些温柔。

他对大龙虾并不感兴趣,就像在岛上的时候一样,更多的时候他在喝酒。

范冥不嗜酒,上次喝醉酒了好像还做了春/梦,连带着把她都赶了出去。

他酒量不高,平时也不怎么喝酒,不知道今晚为什么这么有兴致。

其实鬼医说过,他可以适当喝点酒,对他的身体有兴趣。但他一直兴致缺缺。

脚边散落了两三个酒罐子,她回头的时候,他的双颊已经染上了淡淡的红。

少年果然好颜色,仰躺在树下,颇有风流书生的模样。

只是她知道他不是表面看着的这么温柔无害。

“你说你是音音,你会狼叫吗?”

她摇摇头。她现在不要说狼叫,就算是叫都难。

她是哑巴呀。

不过以后,说不定不止会狼叫,还会浪/叫。

忽如其来的春潮让陆音有些惭愧,她红着脸,收回了脑内的发散思维。

“也是,忘了你都是哑巴了。”

范冥从怀中掏出两根狼牙,迎着月光下看了看。

“它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狼,连牙都那么整齐。”

陆音莫名全身抖了抖,她上次死得真是不太齐全,连牙都被他给拔下来了。

不知道想到什么愉快的事情,范冥勾了勾薄唇,然后迎着月光怀着眷恋亲了一口手中狼牙。

那一刻,陆音只觉得全身一软,明明亲吻的不是她,但是她全身忽然变得柔弱无骨,整个人都要软倒一般。

忽然,一杯桃花酿放到了她的面前。

“你喝酒,我舞剑好不好?”

她也不嗜酒的,但月色太美,桃花酿带着桃花的芳香,在那漂亮少年的蛊惑下,她点点头,听话喝了一口。

甜甜的,有种现代果酒的味道,带着桃花的清甜味道。

她意犹未尽,一杯下肚,顿时全身都发热起来。

渐渐的,那少年的身姿越来越模糊,最终成为了一道青色的幻影。

等她软倒在桃花树下,少年才收了清明。

长剑傲然,他醉意朦胧,看着树下的女子,只见她身影渐渐模糊起来。

他甩头,微微一笑,正要过去扶起女子。

下一秒,他眼睛圆睁,那女子无赖之极,像那藤蔓一般节节缠上他。

他心中不耐,正要把她震开,下一秒,他颊上一热,一甜甜的桃花味道已经印在了他的脸上。

孽畜!妖女!

作者有话要说亲了。

撒花吧,少女们。下次可能就是浪叫啦

哈哈哈哈哈哈哈

甜不甜

第24章

范冥这晚上又梦到那个娇憨女子,不知道为何原本模糊的眉眼逐渐变得有些清晰起来。

秀气的柳眉,猫儿一般圆圆的瞳孔,红唇一张一翕地朝他吮来,娇声叫他“小哥哥”。

范冥只感觉全身力气都没有了,好像走火入魔内功全失一般,躺在地上任她为所欲为。

她身体绵软,像只可爱的小犬一般,伏在他的怀中,身后似乎还有一条毛茸茸的狗尾巴在摇啊摇。

养条小犬也不错。

他心里冉冉升起这么一个念头。

下一秒,那小犬已经褪下身上的薄纱,朝他的胸口滚来。

“小哥哥,我好冷呀。”她软着声音撒娇道。

呼——

外面一片漆黑,隐隐能听到南飞的乌鹊。

范冥沉着脸,拉开了被褥。

只消一眼,他脸更加黑了。

他从小在美人香长大,男女早早就了解一番。

也因为了解太多,觉得男女欲/望着实让人恶心。

两人不但要唾沫相交,甚至还要身体相交,那种水乳相融的感觉,让年幼的他觉得分外恶心。

人不如马,人不如狼,人不如狗。

但曾经让他觉得罪孽恶心的事情,却发生在他的身上。

一瞬间,他从床上跳了起来,提着剑准备去隔壁把那个孽畜斩杀殆尽。

孽畜睡得倒是安稳,浑浑噩噩香香甜甜想只小猪一般,嘴里还呼呼打鼾。

她没有内力后,与普通人没有任何的两样。

就算是他长剑在手,只消往前轻轻一送她马上就可以命送黄泉,但仍然是睡得安眠。

片刻之后,他发现他下不了手。

不但下不了手,还借着幽幽月光开始看那女人,她脸上被毁,实在是难看。

如果没有那些伤痕,眼睛会大一点,嘴巴也会小一点,就更加像梦中那个娇憨女子了吧。

蓦地,范冥提剑后退了好几步,面露惊恐。

他居然把这个孽畜当成了那个娇憨女子,那个让他不由自主情动的女子。

他还不如杀了她罢!

呜呜——

床上的孽畜嗷呜了一声,裹着单薄的被褥缩成一团。

他握着剑的手抖了抖,似要出手。

最终,长剑出手却挑起了地上的衣衫,扔到了她的身上。

冷死这个孽畜好了。

冬日都快到了,怎么七色兰还不开花。

何家那边是出了什么变故吗?

范冥一边朝自己房间走去,走到半途看到那偏房敞开的窗户,冷风袭来。他又过去合上了窗户。

陆音美滋滋醒来,没有想到那桃花酿味道那么好。她好像回到了以前和同事去韩国料理店聚餐的时刻,吃着烤肉,喝着清酒,人生能有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陆音甜甜地醒来,冷不防门口绿荧一脸严肃。

“堂主,那徐俊来了。”

陆音脸色一变,她对徐俊有生理性的害怕。作为马,她是被徐俊害死的,作为狼的时候更是差点被他养的狗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