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九点整的时候,观看焰火的人们已经都涌到了停机坪附近。而我那一点点懊恼也随着焰火在深蓝色的天幕中璀璨地绽开,渐渐消散了。银装素裹的天地间,寒冷的空气中,焰火的光与色尽情释放,极热与极冷,极热闹和极凄清,两种极端混合在一起,奇异动人。

这,像我和林泽丰之间的情况吗?冰雪和焰火能结合得如此美丽,我和林泽丰在一起会幸福吗?

我一边想,一边跳着脚。从市区过来的时候,没料到会下大雪,这两天购物时也没买太厚的衣服和靴子。看焰火久了,我开始感到了寒冷,而且是那种由里到外的冷,好像连血也冰住了一般,身体发肤和骨头全是脆的,如果摔一跤,很可能碎得四分五裂。

“小心。”好的不灵坏的灵,我才想到可能会摔倒,脚下就一滑。不过我还没有惊叫出口,身后就伸过来一条臂膀,把我揽住了。本能地回头看,只看到大衣的领子,视线向上,向上,正对上林泽丰的眼睛。

“谢谢。”我机械地说,感觉他抱着我的地方比较温热,真不想从他怀抱里离开。

“以身相许好了。”他又说出让我想不到的话,意外之下,感觉他今晚特别古怪。

“还要抱多久?那边要开始雪地跑步比赛了,小新来一起玩吧。”四目正纠缠之时,林泽秀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上前拉住我,同时好像很随便、很无意地对林泽丰说:“你怎么来了?不是没跟着吗?”

“多管闲事。”林泽丰生硬地吐出四个字,看来好像是意有所指。

林泽秀采取回避态度,只一笑,拉着我就跑开了。

其实林老爷子只是赞助了焰火,让这一区的人一起哈皮一下。不过中国的老年人是不过圣诞节的,年轻人也只是过着好玩。既然玩了,自然就玩个痛快。焰火过后,几个年轻人开始组织在雪地上赛跑、用竹篾和木条滑雪、打雪仗,一时之间,静谧的夜纷乱了起来。

生命在于运动。我很冷,为了生出热量,我很积极地参与,很快就抛开了拘谨,玩了个不亦乐乎。期间偶尔回眸一望,总能对上林泽丰的眼神。他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不过我真佩服他的抗寒能力,那天只穿泳裤摔在雪窝里也没感冒,这会儿只在衬衣外套了一件大衣,还敞着怀,却没有一点冷的样子。

不愧是在日本长大的,真禁冻!

“小新,后面!”愣神的我听到林泽秀在我身后喊。

我连头也没回,立即矮下身去,险险避过一个从我头顶呼啸而过的大雪球。当我直起身,才想吹嘘自己可以听风辨器,就听到林泽秀“啊”了一声,抬头一看,差点笑死我。

现场这么多人,那个雪球却不偏不倚砸在了林泽丰的肩膀上,黑色大衣上沾上一片雪白。而虽然他离我不算很近,雪球的一掷之力已经衰弱,但也足以激怒他了。奇怪的是,他不生那个扔雪球的人的气,偏偏怒目向我,然后,突然大踏步向我走过来。

冤枉死了,关我什么事?我不过是躲开袭击,而且没心机地笑话了他一下,明明是无意加误伤!

我向他摊开手,表示我的无辜,可他伸手指了我一下,脚下不停,气势汹汹的,似乎要把所有的账全算在我头上,要找我报仇。我本能的反应只有撒腿就跑,慌乱中不辨路径,和一群笑闹的少男少女搅在了一起。一群人不分东西南北混成一个人团,最后,全体摔雪堆上。

疼疼疼!怎么把我砸在最下面了?

我被包裹在羽绒服下的各色身体闷着,连气也喘不过来,推也推不开,感觉自己被埋葬了。过了几秒,耳边惊叫连连,然后感觉身上越来越轻,那些孩子像彩色碎石一样被拎起来,丢到一边去,而最后居高临下注视着我的,是林泽丰恼火得烧着了的眼睛。

他非常非常生气,似乎忍耐一件事到了极限,可我哪儿招惹他了呀!

月光下,他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我,一丝危险的感觉从心头迅速流窜到我的四肢百骸,所以我没出息地进入了木僵状态,直到他俯下身子,把我扛在肩头。

“你干吗呀?放开我!”我叫着,声音非常微弱。

“跟我回去,你不是冷吗?”他说着,但脚步未停。

“我已经不冷了,我现在又热了,快放我下来。”我再度叫,但语气里已经有了恳求的意味。

“那也不许你在这儿待着了!”他使劲打了一下我的屁屁,害我惊叫出声,“谁允许你和陌生人有说有笑了?还一起打雪仗、滑雪,随便搂搂抱抱。”

“我没有,只是要摔倒了,无意中互相扶持一下!”我有点火了,用力挣扎。

我又不是生活在古代,正常的社交活动用得着他管吗?再说了,他也管不着我!哼!可是——形势比人强,我无法从他肩头下来。

“救命,有人强抢民女。”我叫了第三声,绝望地发现大家在短暂的惊讶后又玩了起来,根本没人注意这种强盗行为。唯一一个看到这情形的人还是强盗的弟弟,他只跟我做了个再见的手势,暧昧地笑了笑,之后干脆把头转过去了。

好,我保存实力,等他放开我再和他讲道理,恢复自由再进行公平比武!真可恶,大雪天的,地这么滑,他却走得又快又稳,胸口剧烈起伏,似乎是神龙要喷火的前兆。

有了这想法,我干脆也不挣扎了,由着他带我回到林氏大宅,径直穿过客厅和走廊,进入了一个房间,看样子像他的卧室。

等等——卧室?!

“放开我呀。”我第四次喊叫。

这一次他听从了我,但却把我扔到了床上。

我像触电一样从床上弹起来,才要跳开,但被他一把抓住。他的脸因为恼火和一种不知名的情绪而微微扭曲,伴随着一丝不正常的红晕,看起来有点怕人,可我又不太怕,只是心跳得要冲出胸膛了。他现在的状态,像极了那天——酒窖那一夜的样子。

“你要干吗?”我紧张地问。

“你说呢?”他脱掉大衣,优质衬衣下的胸膛似乎都鼓胀着,“我试图和你讲理,可你不讲理,还跟别的男人玩得这么开心。现在,我们上床好好‘谈谈’!”

我不要谈!就算要谈,干吗非得上床谈?!于湖新,你快逃。这可是在林家,如果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林老爷子和林泽秀不会不知道,那你以后就不用做人了。

“你现在是冷是热?告诉我!”他扣住我肩膀,让我动弹不得。

我倔犟地闭着嘴不说话,明明是他不讲理,还要赖在我身上,现在这问题叫我怎么回答?

“好,你不说,我自己摸。”他点点头,同时伸出禄山之爪,强行脱掉我的大衣,手从那件粉红色裙装的下摆伸了进去。我本来打雪仗打得微微出汗,此时他干燥温暖的手触到我湿凉的皮肤上,那感觉像触了电一样,差点站不住。

他这是怎么了?疯了?还是改变策略了?因为跟我细水长流地谈情谈不成,所以干脆又变身为我的野蛮男友了?他那么骄傲沉着的人,现在怎么突然一脸强盗相?而且看起来不顾一切。是我逼的他,还是他受了什么刺激?

一连串的问题,每个都很严重,但我不能思考,因为下一刻他已经吻了上来,比前两天的吻还要突然直接,一挨缠住,就全部占有,直逼我到角落,无法回头。

大概怕我跑掉或者挣扎,他的双臂紧紧扼住我的腰肢。我奋力以双手推他,而他根本不理会我半真半假的挣扎,炽热的吻压得我更紧,饥渴的舌尖强迫我张开嘴唇,才两天不见,却似相思刻骨的感觉。我想咬他以换取自由,可终究没舍得下牙,只吮了两下,刺激得他更加肆虐我的唇。

“你要干什么?我会喊人的。”好不容易,他放开我一丝丝,我用尽力气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依言放开我,正当我以为他恢复了理智的时候,他却突然转身走到门边,把门死死地锁上。回到我身边时,我漂亮的白色腰带被他扯为两段。

“我本想等结婚再碰你,可是你激得我忍无可忍,那只好无须再忍了。”他的眼神因欲望而变得闪亮兴奋,还有一种决然的神色,似乎今天一定要征服我,“这次没有药物的影响,看清楚,我清醒着,非要你不可。”他咬牙切齿地宣誓,然后也不等我做出反应,一秒钟不停,直接压我到了床上。

此刻,我已经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不管怎么努力也压抑不了喉咙中的低吟。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兔妈说得对,身体永远比头脑和心灵忠实,在他渴望我的同时,我何尝不是在渴望他?两情相悦、两性相吸根本就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但这种情况——这种情况——

啊——

我轻叫出声,在这阵令人心跳差点停止的狂吻过后,听到衣服布料发出的刺声,而他的眼神更加深黑和迷乱,表明要完全吞噬和彻底占有的欲望。

我无意义地做着最后的挣扎,但发现自己简直是在欲拒还迎,整个人都陷入他的怀中,唇急切地在他唇下寻觅,直到在最后一声屈服的轻吟中,完全被他攻陷。

在翻天巨浪般淹没了我的高潮中,我忍不住尖叫出我的欢愉和销魂,身体一再抽搐,无法自已地颤抖再颤抖。而当我还沉浸在余波中时,突然听到他低沉得发闷,简直听不清的话,“我爱你,小新。”

房间内的灯熄了,可雪光映照,我能清楚地看到他,他眼睛里的怜爱和激情。而他虽然感情热烈,但动作却极尽轻柔,生怕弄疼了我。这使得他的温柔格外醉人,也使我渐渐开始回应他,纠缠他,不管有谁回到房子里,不管时间已经多久,不管明天还能不能见人,只顾着眼前的他,之后在精疲力竭中迎来黎明。

我累个半死,尤其是应付林泽丰这样的男人,感觉艾克斯艾克斯欧欧真是最好的有氧运动,过程中上气不接下气,极度需要大量氧气来参加代谢,而体力还没恢复,沉睡中就生生给饿醒了。

才一睁开眼就吓了一跳,因为发现自己正枕在林泽丰的臂弯中,而他睁着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那是什么表情?胜利者在炫耀,还是占有者在宣布主权?

不过,他昨天晚上说爱我了,不是做梦吧?他好像说了很多次。

我想自己现在一定像煮熟的虾一样,身体弓着,在他的目光下全身发红。其实我还不如一只虾,至少它们还有虾皮包着,而我一丝不挂。我甚至不敢动,怕碰到某些敏感的部分。

昨夜的疯狂譬如昨日死,今天的为难一件一件生,待会儿怎么出门?要不,还是趁没人,逃吧。

“现在几点了?”好半天,我才轻声说出一句话。唉,好挫,连眼皮也不能抬。如果换作平时,我一定是占上风,唯独上了床后,我的地位极其低下,都不敢看他。

“十点多。”

什么?十点了?!这要怎么办?老林和小林一定全起床了,我要怎么逃走?早知道学点日本的忍者看遁术,两指放于额心,口发“依”声,然后瞬间消失。

“凌晨四点多才睡,你多睡会儿没关系。”他补上一句。

我无地自容,这证明我整夜宣淫,实在不是一个大好青年应该做的。沮丧中,不小心和他赤裸的胸部相碰,感觉他身体发生了某些变化。我是听说过男人早上起来有些正常的生理现象,不过他这么敏感,还有这样浓郁的眼神,放在我腰上的手轻轻抚动——

当当当——

还好,有人敲门。呼。可是什么?有人敲门!

我低呼了一声,整个人都缩在被子中,任他怎么拉我也不出来,就在被窝中团成球状,下了打死也不出来的决心。

他不满地咕哝了一句就下床了。我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概他在找什么东西围住身体。我听到脚步声和开门声,有人问:“等你拆礼物呢,怎么还不起床?”是林泽秀的声音。

“滚远点,自己去拆礼物吧。”林泽丰不耐烦地说,“叫人拿点吃的来,要热且软的。”

林泽秀笑了一声,我蒙在被窝中都听出他语气中的暧昧,“好吧,原来你昨天晚上就拆了你的‘礼物’了?这甜点的味道不错吧?”

回答他的,是一声嘭的关门声。

“出来吧,这样你会闷死的。”他拍了拍被子里的我。

我保持姿势,不动。

“情人在一起不是正常的事吗?没见过你这么怕羞的。”他说,又扯了扯被角,但声音很温柔,“况且你还会嫁给我。”

敢情他是在日本长大的,天底下的人都知道日本人在两性关系上有多么开放,他自然也沾染了那些风气。但我可是天朝上国的人,礼仪之邦,做了这种无媒苟合的事,还是在自己未来公公和小叔的面前,真的太不淑女了,怎么抬得起头?

他看我不理,干脆掀开被子。

我一抬眼,本以为他穿着睡衣,哪想到他只是围着一块浴巾,而且现在撤掉了,于是他漂亮健美的裸体就那么呈现在我面前。而基于我趴在床上的高度,我看到了——昨晚那横行的——那个——大闸蟹。

所以我长针眼了。

“发什么呆?”他问。

我惊叫一声,再度缩回被子,把自己团团包裹,“林泽丰,你穿上衣服!”

他似乎啼笑皆非,“我们都这样亲密了,别怕羞了。”

“你当然没事,你脸皮厚。”我闷在被窝里咕哝一句。

他没回话,好像是站在床边想什么,之后突然扯过被子,重又躺回到床上。他这样做本来也没什么不妥,但是被子的面积是有限的,而我好像在练蛤蟆神功似的姿势需要占据大部分面积。他一拉之下,我的身体就暴露在空气中了,吓得我又惊叫一声,连忙钻进了被子中,而他的手臂也搂了过来。

他的皮肤微凉,肌肉光滑有弹性,贴在上面很舒服,但我还是奋力保持距离,“现在要怎么办?”我急急地低声问,感觉自己是暴露在敌人监视下的间谍,不,是贱蝶。

“什么怎么办?”我躲过去一点,他就贴过来一点,到最后我退无可退,半挂在床边蜷缩在他怀里。大半张床空着,我们两个人挤在一处。

“我们——这样——这像什么话?”我结结巴巴地说。

他轻笑一下,吻着我的头发。大概是我的害羞让他感到非常有趣,“如果你是我的老婆,咱们这样就很像话了。”他很少笑,更很少调笑,所以此时的语气显得格外快乐。

“我不是你老婆。”我怒。

“现在是也来得及。”他抱着我翻滚了一下,居高临下地啄我的唇,虽然还是调笑的模样,但眼神却在我脸上缓缓游移,爱怜横溢,温柔缠绵,让我的心跳得不规则起来,兼之火热。

他爱我!他爱我!我感觉到了。虽然不知道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他爱,虽然也不知道他的爱为什么突然爆发了出来,可是他爱我。啦啦啦啦,真想唱歌。

“给你看一样东西。”彼此危险地对视几秒后,他低哑着嗓子说,恋恋不舍地放开我,再度光着身子跳下床去,从丢在地上的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

好吧,既然已经长了针眼,就不怕多长点了,干脆仔细打量打量他,有什么了不起的。唔,他身材真是不错,我于湖新何德何能,居然能泡到如此质感超群的美男,而且他还那么有钱。所以,Comeon姑娘们,不相信奇迹的人是不会拥有奇迹的。

“这是什么?”当他回到床上,我疑惑地看着他手中的桃心状丝绒盒子,心里一紧,继而心头发热。

在一般情况下,这种盒子中放的应该是戒指。当然,如果某猪农愿意,也可以放心爱的猪舍钥匙。那么他现在是要——

他没回话,只打开盒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出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认为他可能会说点浪漫求婚话语的时候,抓着我的左手,强行套牢。

“现在,你就是我老婆了。”他很正经地说,“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上床、做爱最像话不过。”

哪有这样的?!我们曾经势同水火,因为误中药物,一夜风流,他就要娶我。我本着对婚姻质量认真负责的态度拒绝吧,他就想办法强了我去,然后硬套上戒指,我就成为他的了。

虽然吧,那个那个的时候我很爽很快乐,虽然吧,想到能做他的妻子,我很幸福,可是他不能浪漫一点吗?唉,这个人呀。

“我不要做你老婆,戒指拜托你拿回去。”我抚着戒指,哇呀,好大颗,至少有两克拉,粉钻,一看就是名家设计的,价格不菲呀。哦,好闪光,我眼都花了。

“你非做不可。”他说。

“我没看到有我非做你老婆不可的情况。”我继续欣赏戒指,会不会蓝钻更好一点?我喜欢蓝色。

“你不嫁给我,伯母会打死你。”他好整以暇地慢慢道,“她向我保证过,说知道你死穴在哪儿,还说你一定会和我结婚,不然就打断你的腿。”

伯母?哪个伯母?不是那个年约五十、徐娘半老、咋咋呼呼、开饺子馆、暴力堪比孙悟空、唠叨堪比唐僧、母爱具有杀伤力、据说还是狐狸精第九十九代传人的伯母吧!

我强迫我的眼睛从戒指上挪开,瞪着他的脸。不能怪我,我从小到大没有过这么奢侈的首饰,光石头就要几万块吧,加上国际名家设计,很值钱哪。而现在,我虽然不再对这戒指流口水,但却握紧拳头,发誓绝不让任何人抢走它。

“你找我妈了?”我紧张地问,生怕他点头。可是,他很干脆地点了。

“卑鄙小人!可耻,我鄙视你!”我抓着他的胳膊,又惊又怒,“咱们两个之间的事,你怎么可以告诉她?你都说什么了?什么时候找的她?”

“你怎么骂都好,结果证明一切手段都是正确的。”他有条不紊地回答我的问题,一点没有歉意,“咱们两个的事,本来不需要别人插手,可是你别别扭扭一直不肯答应,我也只好借助外力。我说了,我一定要娶到你。至于我们的情况——我差不多全告诉伯母了,包括你的第一次给了我。她开始很生气,后来听说我是提亲来的,就立即开心了。我是两天前找的她,正好大雪困住了你,我和伯母才能好好谈谈。她不接你任何电话是吗?因为她在等我搞定你,如果我不成,她会亲自出马。”

我的天哪!我全身发冷,口不能言。我于湖新平时自我感觉良好,还觉得自己傻不错的,说不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也没到人见人晒、车见爆胎的地步,怎么着就这么给自己的亲娘和有不正当男女关系的男人联手卖了?!敢情我娘听说我被男人吃干抹净,不但没棒打这个色狼,还好酒好茶招待了?敢情人家已经坐实我一定会嫁,胸有成竹地来强我了?哪有这样的呀!

这到底是求婚还是变相抢亲?

“你让她来,我一点不怕她。她都准备先打死了,我也不怕再被打断腿。”我羞恼,带着脑袋掉了碗大的疤,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英雄好汉的气势,一边说还一边捋戒指。

其实,我表面用力,实际上却把戒指推得更深些。这么贵重的东西,戴在我手上就休想再拿走了。但反抗的样子也得做一做,不然他就看轻我了。

得让他千哄万哄,还要借机提一些条件,让他在意乱情迷之下答应,然后才下嫁,这才是王道啊。

60令人感动的礼物

看我捋戒指,林泽丰并没有阻拦,而是伸手去拉被子。

我怕身体暴露在他的有色目光下,连忙去抢,这样一来,想拿下戒指的动作就停止了。如此反复了三次,我终于挫败地嚷嚷道:“林泽丰,你偷袭我,居然给我玩釜底抽薪!”

谁说林泽丰像一个单细胞忠犬男人,他明明也是狡猾的狐狸,而且段位很高。让人轻易看出狐狸本性的不是高手,他这种迷惑了世人的才可怕。或者他也不是狐狸,而是狼,因为狼的智商更高。

以前听人家说过,有着狗属性的男人已经不是最珍贵的了,因为忠诚换了主人可能会改变,但能找到这种男人就已经很幸运了,至少他们会回家。而找到狼一样的男人就需要极佳的运气了,狼够凶猛,有男性魅力,会争地盘,野性粗犷,而且对伴侣绝对忠诚,一生只有一个伴侣。

他,是狼吗?如果是,那我可得死死抓住。敢和我抢的人,伸左手斩左手,伸右手斩右手,伸两只斩一双,誓死捍卫。当然,现在先把他迷得五迷三道再说。

“这只是想办法不让你太激动。”他看着我,“这才叫偷袭。”说着,突然把我扼在怀里,吻过来。

我笑着躲开,他的吻落在了我的背上,引来一阵酥麻,而他又用那老招数对付我,明知道我不好意思在他面前裸露身体,偏偏吃定了我。我一试脱离他的控制,他就拉被子,害我不断与他争夺,半天也下不了床,最后不知怎么就纠缠到一起去了。

“小新,不要再怀疑了,我是真心的。”他抚着我的脸,低喃着。

我知道他是真心的,这一刻无比确定,他的眼神骗不了人,而这个时候的女人绝对敏感,心中那番悸动和酸酸甜甜的感觉真是幸福。如果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也行,世界在这一刻毁灭也没关系,就让我们成为尘土,成为化石。

呃——石——

想到“石”这个字,我抽了一口气,掉下眼泪。和往常一样,我一哭,他就慌了,一个劲儿地说可以不逼我,我再考虑一阵子也行,但前提是不许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包括他老爸和老弟在内。

我眼泪汪汪地看着他,绝口不解释。因为他不知道,我哭,不是因为感情的事,而是因为他抱着我在床上亲来亲去,还外带翻滚,我的左手被压在了身子下,刚才不觉得,现在发现那颗两克拉的大钻戒指可能把我腰后的皮肤都硌破了,好疼。但一想到有这样一颗大钻石,被硌死也开心,所以悲喜交加之下,落下泪水。

“你也太大男子主义了。”我享受着他温柔地抱着我,千哄万哄,然后撒娇道,“我也没挑过,你干吗自做主张地买这个款式的戒指给我?”

“不喜欢吗?”他问,看样子有点紧张,“不过这个只是订婚戒指,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只好买个大的。但太大的又怕你戴着碍事,选了半天才选的这一只。你不喜欢的话,过几天我带你一起去挑。”

“那我要买个更大的,就先蚕豆大小吧,有人从我身边一过,就感受到我的珠光宝气,被我的绝世风华威慑得浑身发抖,对我无比崇拜。”我伸出手,昧着良心说,“看,这个也不太明显嘛。对了,那个蚕豆是指发过的。”其实我手指不粗,带一克拉的就很显眼了。

我说话的语气和神情逗笑了他,他亲了一下我的额头道:“还以为你是个视钱财如粪土的,没想到也是个小守财奴。”

“不是呀。”我一本正经地道,“我这人是感情至上,但在这基础上,能钓到金龟婿更好。但你成色足不足啊,让于医生给你检查一下身体。”说着,在他胸前摸了一把。

他一僵,神色古怪地看着我。

我一瞪眼,“摸一下也不行呀?那小娘子,给爷笑一个吧?”我又奸笑着摸他的下巴,还有他漂亮的鼻子。他显然不习惯被人这么调戏,愣了一下后才捉住我手,闲着的那只碌山之爪也向我伸了过来,同时胡乱地亲向我的肩膀和颈窝。

我一边躲,一边笑,一边推挡,一边求饶,“算了算了——爷服了你了——唉,你摸哪——现在的小娘子太厉害了——啊——哈哈——爷再也不敢了,你饶了爷吧,爷真的服了,我怕痒——啊!爷给你笑一个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