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林泽丰的朋友,因为他看向那人的目光柔和,没有往日的凌厉感。

“我是要宣布小新对我的重要性。”他说着,右手揽住我的腰,把我带到他身前,“我其实恨不得今天就娶她,但是我最近太忙,我不能给她一个仓促而不隆重的婚礼。因为她对我来讲,是天底下最重要的珍宝,是我的全部,我活这么大唯一真正爱的女人,而且我会爱她一生一世,会忽视一切女性发出的感情信号。所以,无论男女,看到她的时候请你们绕行,出现在她范围的十米之内并有不友好的异常行为的,我会视为挑衅,会尽一切力量给予最严厉的打击和报复。”

这种话本来很肉麻的,而且不着调,不过他说得极其认真,像宣誓一样,目光还有意无意地掠过袁爱。所以我明白,刚才袁爱一定跟他摊牌了,他现在是在表明态度,是在宣战。

第一次,他对我说这么多甜言蜜语,竟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这种暗流涌动的情况下。我看到袁爱脸色苍白,目光绝望,隐约中有些疯狂感。这让我感到有些害怕,但我是应该感谢她的,因为如果不是她的逼迫,林泽丰也许会对我充满感情,但绝不会这么直白说出来。

说到底,他是个拘谨而内敛的人,这种人总是不太会表达感情的。

而此言一出,台下有那么几秒的静寂,因为没料到林泽丰这样骄傲冷酷的人竟会当众说出自己的感情,而且还咬牙切齿的。

不过马上就有人反应过来,笑道:“他这话只怕是说给未来新娘听的,利用了我们做活动布景板,加强语言的效果。”

“是呀,谁会接近他的新娘,就算接近也是善意,还能伤害这可爱的姑娘吗?他就是假装弄成要和人决斗似的。这家伙,还会这招。”

“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劝你们还是听他的,看样子他是宝贝死他未来老婆了。”堕落笑着接过话来,“真惹毛了他,这家伙什么都做得出来,坦克一样横冲直撞,见光者死。”

他语气风趣,大家都笑了起来,软化了林泽丰宣言的强硬气氛,但该明白此话之意的人已经完全明白了。我还以为袁爱会发飙,但她居然忍得住,还是举止优雅娴静,一直耗到订婚宴会结束才离开,并未提前退场,亲眼看着林泽丰对我体贴入微的一幕幕,一点也没有错过。

我真是服了她,她是没有自尊还是心机深沉?她这样做是要提醒自己敌人的可恶,还是要谋划什么诡计?看到她眼中闪烁着不定的光,我甚至开始觉得我应该给她的智商重新定位,毕竟能忍得了常人所不能忍的事也算是一种本事。

订婚宴会结束的时候,自然是林泽丰送我。兔妈他们在离开黑屋前,都对我表示了衷心的祝福,因为经过这一晚,他们认定林泽丰对我是真心的,虽然他那番宣言令人有点莫名其妙。

“回头我教你几招房中术,包你家丰丰再也离不开你。”兔妈小声地对我说,还暧昧地眨眨眼睛。

我轻拍了她一下,倒是有点好奇我娘口中的那本房中术,就是我们狐狸精祖传的那本。可是,我真的有狐狸精血统吗?

我带着这个疑问回到了家,一看表,快一点了。林泽丰和我缠绵很久,亲了又亲,抱了又抱,差点在车里那啥的,幸好我定力足够,只是开门进屋后感觉双腿发软,气息不稳。

天呀,快嫁给他吧,总这么分离,说实话我也快受不了。

脱了大衣,我跑到窗口去和林泽丰挥手再见,看他恋恋不舍地驾车离开,才回卧室拿睡衣,打算洗个热水澡再睡。

可是才一进卧室,我就感觉有异,汗毛倒竖,倒不是直接看到什么,而是发现房间里有一种极强烈的陌生感,也就是说,有人藏在我的卧室里!

这念头令我的身体立即做出反应,所以当我左侧有一条黑影闪过的时候,我立即施展武功,把那个不管是劫财的还是劫色的贼摔倒在地,然后一个恶虎扑羊,一顿拳打脚踢,把我学过的所有具有较强杀伤力的招式,不管是中国功夫,还是柔道、泰拳、蒙古式摔跤、跆拳道、南美搏击术,全来了一遍。

哀哀的惨号声中,夹杂着无数我听不懂,却有点熟悉感的音节。看来闯入我家的是个外国贼。不过我没心情研究这个,万一这是个丧心病狂的变态可怎么办。以前看过无数的恐怖片都告诉我,见了坏人就打,打完立即躲远点报警,不然坏人会突然跳起来,对好人进行身体伤害。

只是,当我打完跳到门边,准备打电话报警时,身后却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唤,可怜巴巴的,好像是弥留之际的病患要留遗言似的,令我下意识地回头。

“小——小新姐姐——救命!”

咦,谁呀?居然知道我的名字?是不是事先踩过点?是有预谋的犯罪?不过我也没什么让人惦记的呀,干吗这么费心?而且他是怎么进我家门的?

带着诸多疑问一回眸,立即看到一颗肿胀的猪头,面目已完全不清了,倒把我吓了一跳。难道是西林?他就爱干这种潜伏在别人家里的事。不过这人身材比西林要矮,不是他。

那么,或者是我的朋友又给我订了什么惊喜?天哪,我打这人可比打西林狠多了,他的裤带虽然没断,但整个人已经变成了异形。

“小新姐姐——呜呜呜——”他居然还哭了起来,发音有点僵硬。一只手绝望地伸向我,似乎我不给他点力量,他就当面挂了给我看。

“你是那什么什么朴——思密达?”看到他哭泣的样子,听着他说话的语调,我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久未谋面的身影,但因为太震惊了,所以一时想不起到嘴边的名字,只好来点韩语发音。

“是我,小新姐姐,我是朴英俊。”他向我爬了两下,然后团成一团,哎哟哎哟地乱叫。

我这个意外啊,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会突然闯进我家里来,而且被我打成这样。不,不对,我刚才没打这么狠。就算我想,我也没有那个手劲,而且我也没打他的头啊。肿成猪头这样,不是一般力度和手法可以达到的。

“你怎么啦,这是?”在确定地上匍匐爬行的人不是变态之后,我被国际人道主义精神占据了大脑和心灵,跪到朴英俊身边,扶起他,“出什么事了,别哭,快说。听到没?再哭我可又揍你了!”

他抽了一口气,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哭泣得哽咽了,不过他还没开口,门铃就响了起来。

“不要去开门,小新姐姐,他们追来啦!他们要杀死我!救命啊。”他拼命往床下钻,但我的床架很矮,他只钻进了头,两腿虽然急蹬,但屁股还是露在外面,姿势极其怪异。

看他这样惊恐,我也有点害怕。不过我还保有理智,感觉如果真是匪徒的话,不会这么礼貌地敲门,似乎还有点急切似的。再说我们小区的治安一向不错呀,不可能窜入职业悍匪吧。

想到这儿,我站起身来,跑到厨房,抄起一把牛耳尖刀,然后来到门边,从门镜往外看。

呼,是邻居大叔和大婶。

我舒了一口气,把刀收起来,开门,露出咧开八颗牙齿的笑容,“这么晚了,还没睡呀,有事?”

“小新,我听到你家有惨叫声,没事吧?”大叔大婶试图把我从房间里拉出来,神色间有些紧张。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道歉,坚守在门边,“我在看恐怖片,可是遥控器突然坏了,电视的声音变得好大。您也知道,经常用遥控器,就把电视按钮的位置给忘记了,找了半天才把声音调小,吵到你们了,对不起,对不起!”

大叔、大婶半信半疑地看着我,见我一脸轻松,不像是装出来的,也就相信了,喃喃地道:“没事就好,不过小新哪,大半夜看恐怖片,会招来脏东西的。你一个女孩子家独自住,要小心。刚才我们隐隐约约听到有惨叫声,也不太真切,这才过来看看,吵到你了哈,快睡吧,女孩子睡得太晚,皮肤会差的。”

唉,有好邻居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我做乖小孩状,又和大叔大婶寒暄了两句,然后急忙锁好门,去看重伤的外国友人。见他已经从床底下爬出来,倚在墙角饮泣,看来他被折磨得够戗。

“放心,不是歹徒。”我看他怪可怜的,安慰了一句,“我帮你看看伤口,然后你慢慢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带他到浴室去,因为那边离水源比较近,药箱也在,进行疗伤活动比较方便。等他脱了上衣,我一看,不由得暗骂一声“踏马蹄”,到底是谁这么狠,居然下这样的黑手。虽没有骨断筋折,但身上软组织挫伤多且严重,貌似还有鞭子抽的、刀子割的、烟头烫的,看来他之前不是被打,而是被虐待来着。

“啊!”我清洗朴英俊手臂上的一处刀伤,再给他消毒时,他又疼得惨叫一声。在夜深人静的半夜,显得格外刺耳和响亮。

我想扑过去捂他的嘴,可看他的两片嘴唇肿得像两条肥香肠一样,没忍心下手,打昏他吧,又怕他那脑袋禁不得敲了,只好找了个东西让他咬着。我没其他东西好找,手边只有以前给垃圾丰买的狗咬胶,随便冲洗了一下,塞在朴英俊嘴里。

“不许出声,不然会吵到邻居,说不定也会招来追杀你的人。”我吓唬他。

他点点头,紧紧咬着狗咬胶,一声不敢吭。虽然还是眼泪汪汪的,但神色间有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坚定。我暗叹一声自己命苦,忙忙碌碌地把他身上所有的伤口依次处理好,清理干净他头上身上的血迹,然后让他自己给那些我不方便看到的地方敷药,最后还找出几件我穿起来格外肥大的衣服给他穿,折腾了两个小时才弄完。

我,于湖新,一个二十九岁的超龄女郎,白天才成功地把自己强行推销给一名多金且帅的男人,夜里,现在凌晨三点,却面对着一个身着女装的韩版活鬼,在反差如此强烈的情况下,听他凄楚地叙述悲惨的故事。

“好吧,现在跟我讲讲,你究竟惹到谁了?”我问。

“时代的总裁。”朴英俊口齿不清地吐出几个字。这不怪他,他牙齿被打掉几颗,说活漏风,嘴角也给打裂了,嘴巴不能自由张合。

“小野伸二?他干吗打你?”我吃了一惊,没想到是这个答案,还以为他又借相亲之机蹭吃蹭喝,所以被某彪悍恐龙找人暴打呢。出来混,早晚要还的嘛。

他没回答我,只低下了罪恶的紫红色猪头。我心中灵光一闪,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和袁爱的事让他知道了?”我费力地寻找了一番,才在那肿胀变形的脸庞上,找到朴同学肿得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那天在黑屋相遇之后,你还和袁爱有联系?”

他吓了一跳,连忙抬起头来猛摇,“没有没有,就那一次,还是她主动勾引我的。我想这样的美女要死要活地要和我上床,不要白不要。如果我知道她有老公,还那么凶的,打死我也不碰她呀。”

“别激动,别激动,慢慢说。”我摆摆手,因为他每个字都连音,我听了三遍后才听清楚。

想必袁爱这样招摇,手中又掌握着那么重要的东西,小野伸二不可能不盯紧她,所以也自然会了解黑屋里那次意外,倒霉的只是朴英俊。不过这倒提醒了我,袁爱的身边布满了眼线,以后我们也要小心。

“为什么不报警,不去医院?跑我这里来干什么?实在不行,你可以回国呀!还有,你怎么有我房间钥匙的?”我问出一串问题。

“我不敢报警,因为警察不能保护我一辈子,那日本人势力很大,会找到我的,我只想躲一阵子。”朴英俊可怜巴巴地道,“我没有钱去医院,也没有钱买机票回国,学费还欠着家乡的财务公司,回国也是给人打死,前后都是死,只有小新姐姐能救我!”

“你怎么有我房间钥匙的?”我重复最后一个问题。

“我——”他抬头瞄了我一眼,在我正义目光的逼迫下没敢撒谎,“他们把我关起来,我借机逃跑,第一个就想到你可以帮助我,所以就来了。正看到股神贝的车停在街上,没锁车门,他有你家的钥匙——”

不用说了,我全明白了,又是这该跳金茂大厦的害我!

“我保护不了你,我陪你找警察去。”我站起来,“还反了他了,中国可是法制社会,轮不到他一个日本人耀武扬威。走,立即跟我走。”

我不说还好,我一说,朴英俊立即扑通一声,跪在我脚下,“不,我不去!一报警,我就暴露了。小新姐姐我求求你,就让我在你家躲几天,过了这阵风头,我筹到钱就回国,不,我找那女人要钱,是她害我这样的,她得负责!”

“不行,你不能躲在我这儿。”我断然拒绝,想转身离开,可脚给朴英俊抱住了,“你放开,不然我踹死你。我清清白白一女子,家里藏着个外国男人算怎么回事,这不毁我名声吗?”

重要的是,如果我娘来查勤怎么办?她还好糊弄,要是林泽丰知道了,就他那醋劲儿,不把房顶掀了?!

不行,我不能冒险。

65差点被泼硫酸

“小新姐姐,你不会见死不救吧?求你救我一命,就让我躲几天,我保证规规矩矩、老老实实,你不理我,甚至感觉不到我的存在。朴英俊苦苦哀求。

我怕他再吵大点声又会惊动邻居,而且看他也确实挺倒霉的,不禁动了点恻隐之心,踢了他一脚道,“你给我安静点,或者我能帮你想个办法。”

他立即噤声,像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

我坐在沙发上,摸摸他的顶毛,呃,头发,轻声道,“你住在我这儿,是绝对不行的,但你别急,我给你找个好去处--那就是去股神贝家。一来,你们早就认识,也算是朋友;二来他老婆就是上回一起到黑屋玩的兔妈,你也熟悉;三来他们是夫妻二人,你和他们生活几天也没什么不方便的,总比在我这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强。”

“可以吗?”听了我这番话,朴英俊平静了些。

“当然可以。他们那边还是高级住宅区,保安情况比我们这一区还好,你躲避些日子,然后再做打算。说不定他们还会帮你出主意,兔妈可是个很仗义的人哪。”我暗笑一声,心道兔妈你可别怪我,都是股神贝惹出来的,再说送个被伤害的人去你那儿,你还可以做点心理学测验什么的,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今天晚上,我就厚道的没半夜三更打电话打扰那对小夫妻了,虽然他们经常来这么来骚扰我。我让朴英俊睡客厅的沙发,但对他猥琐的人品没有信心,怕他凶星未尽。色心又起,洗澡和睡觉都把房门锁死了,第二天起床一看,他睡得像死猪一样,大概是被折磨了几天,终于可以安稳的睡觉了。

我这人就是心软,虽然厌烦他打扰我,但看他地样子又觉得他怪可怜的,所以打算给他做点早餐。5cCC.Net等他醒来不至于饿到啃我的沙发。没想到我打开冰箱一看,愤怒的发现,我的两袋银丝卷、一盒羊肉串、鸡蛋若干、饮料一大瓶、还有小圆面包几个、半根火腿肠、花生酱、西红柿、中筒冰激凌、外加三包方便面全部消失了,残骸在垃圾筒内找到。

朴英俊太过分了!就算小野伸二饿了他两天,他也不能把我的存货全吃了呀!这么多东西,他没撑死啊!他属什么的?骆驼?!

越想越气,梳洗一番就出门,电话也没打。直接杀到股神贝家里去。可这时候,为人厚道的弊端出现了,昨晚我很道德的没打电话,结果今天就扑了个空,平时不到十二点不起床地两口子一大早就开车走了。

没关系。打电话追踪,但他们告诉我。昨天半夜就开车去了海边,现在看完了日出在等吃早饭,最早也要中午才回来。天哪,我还要收留朴英俊一上午,简直受不了了。

对着电话吼了一通,限兔妈两口子中午前必到,否则断交。然后又回到家吼朴英俊,叫他不许乱动我家的东西,不许擅自出门,不然就亲手把他交给小野伸二,等安排好一切,我连早餐也没来得及吃就去了诊所。\\\\\\

今天周末,我可以不用去。不像要加班的可怜某丰那样。而早上也不知怎么。患宠特别多,就算我能和动物心灵对话。也忙得连喝口水的功夫也没有。不过忙碌有忙碌的好处,我忘记了朴英俊带给我的麻烦和不快,看到小动物们得到妥善的治疗,慢慢开始缓解病痛症状,我很开心。

看来我就是适合兽医的工作,我喜欢和动物们沟通,帮助说不出话地它们,那让我感到很快乐,就算赚不到什么钱,就算非常疲惫也觉得值得。

不过这快乐只持续到中午,当钟敲十二点时,我瘫在椅子上考虑着午饭要吃几份牛魔王炒面才能够稍微缓解我的饥饿感。要知道昨天晚上为了穿那件贴身羊绒小礼服能漂亮些,我基本没怎么吃东西,家里的存粮又给媲美老鼠的朴英俊吃了个精光,再加上我忙活了一早上,我已经饿得头昏眼花,眼前金星和银星交替出现,连林泽丰也没心情想了。

要知道饱暖思淫欲,我连基本的民生问题都没解决,哪有心情思念美男。

正抄起电话要牛魔王来送餐救命,诊所内突然闯进一群男人来,大约七、八个,一看就知道不是给宠物看病地,因为他们的样子就和得了狂犬病一样,挑衅、乖戾、杀气腾腾。不过疯狗是亮牙齿,他们是亮出了手中地木棒,摆明是来砸场踢馆的。

“你们要干什么?”小珊勇敢的怒喝一声,但身体却向后挪,试图接近电话。

我长叹一声,站了起来,抄起了身边的七种武器之首--折凳。电影中说的没错,这种武器携带方便,平时还可以坐在上面隐藏杀气,实在是居家旅行之必备佳品。

小珊看我上前,胆气立即壮了几分,大声道,“劫财的话,本诊所没有,劫色的话,虽然有却不给。再说你们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入室行抢,还有没有王法了?现在念你们还没动手,我们姐妹不计较了,快给我滚,不然我姐姐怒起来,让你们几个竖着进来,横着出去,这是何苦来哉?”

什么跟什么呀?真是服了。这几个人找茬感明显,要地就是动手,如果以为几句话就能把他们唬走也太天真了!

果然,当先一个脸上长痣,痣上长毛的瘦子自以为很狂妄,实际上很猥琐的笑道,“你们诊所还懂不懂行规,收费那么低,还让别家宠物医院活吗?出来做生意,都是要发财,敢情两位小姐是要陪本赚吆喝吗?”

“你物价局的?不是的话就给我滚蛋,不然我可正当防卫了!”我走上前去,把小珊挡在身后。

之前因为我收费低的问题,已经被同行找过不少次麻烦,但我是规规矩矩的按药品地进价和设备地损耗加上人力资源的雇佣,很合理地确定的诊费,并不想靠着小动物们发财,也为了防止宠物主人因为诊金过贵而放弃治疗。

那些人找我麻烦并没有道理,久而久之也就不闹了。可从这个人的表情和行为来看,根本不是我的同行,只是借着这个名义再来找事罢了,明显有其他意图。而他们又为什么要隐藏真实的目的,冒充同行来闹事呢?再看他们的长相,和一般的犯罪分子差不多,没什么特色,只是其中几个人看起来像有日本血统,眉额部分目发紧,躲在后面一声不吭。

难道是小野伸二知道朴英俊跑到我这里来了,所以找我报复?可是为什么感觉他像要对我似的。如果只打个睡了他老婆的男人,找当地流氓就行了,犯不着弄几个他们本国的混子来掺和。我的家现在不会正在被洗劫吧?“你们几个也是开宠物诊所的?”我一指那几个疑似日本人。

他们似乎没料到我会问话,一愣,没回答,只有其中一个发出了个古怪的单章节。

“他们是哑巴,你问什么问?”小痣同学拿木棒一指我,“你这是欺侮残疾人,现在我们和你不仅有同行的恩怨,还有个人仇恨,没说的,打吧,弟兄们!”

他一挥木棒,那七、八个流氓立即如狼似虎的扑了上来。登时,金属的碰撞声、玻璃的碎裂声、留在诊所输液的小动物们的狂叫声同时响了起来。

我疼,心疼,我诊所里的设备桌椅,那些吓坏了的狗狗,猫猫,还有一只绿鹦鹉,小珊被吓得失色的花容,都在我心疼的范围之内。于是我以折凳开道,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冲出了诊所的前门。

我想,如果这群人是小野伸二派来的,针对的目标一定是我,只要我闪开,他们就会追过来,这样我的诊所、小珊和动物们就安全了。而前门之外是大街,人来人往的,肯定有人会报警,而且地方宽敞,易于我武功的发挥。

事实证明,我确实有当玉面小诸葛的潜力,那群人的目标果然是我,我一跑出门,他们就忽啦啦追过来,暴露了他们真实的目的。是因为我是丰的未婚妻吗?对他的仇恨全转嫁到我身上了?朴英俊之事只是个借口?他们想把我打到什么程度?重伤?毁容?直接打死?这到底是袁爱还是小野伸二动的手?

只可怜我,本来就饿得浑身无力,脚下还穿着毛拖鞋,却要做这种对体力和技术都要求很高的体育活动。而且,以我的武力值而言,打三五个小流氓绰绰有余,现在面对人数多一倍的有组织犯罪,其中还有外国黑社会分子参与,立即吃力起来,小腿肚子上还被扫了一下,疼得我站立不稳。

再看周围,我绝望的发现我对街坊们的娱乐性和八卦性严重估计不足,自打我一冲出门,围观的群众倒是有不少,但他们全是不明真相的,不但没发现我的狼狈。还津津有味、指指点点的看神经侠女殴打流氓团伙的戏码,有的人甚至还鼓了掌,只因为我目前还处于表面上地上风。但我实际上马上就要撑不住了。

难道非得我被打得头破血流,他们才意识到这是一场正义与邪恶,弱势对强势的战斗,那时再帮我不就晚了吗?我想大声喊叫帮忙,可哪均得出这口气。只但愿小珊会立即报警,但那样我也至少得坚持几分钟,只怕我达不到这个要求。

一折凳打了一个流氓满脸桃花开,眼角的余光真地看到有一个小受样苍白男手中拿了个玻璃瓶子,里面装了些可疑的液体,不是直的要泼我硫酸吧?

我吓坏了,比被人打死还害怕。有哪个女人不怕被毁容,而且是在就要结婚的前提下?我想大声呼救,或者冲出人群逃跑,却发现根本不可能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玻璃瓶在我面前逐渐放大,而我的双手双脚还要继续自卫。

那一瞬间地恐惧我无法形容。心里一片空白,只本能的缩回手、护住脸,全身无力但又绷紧着,一秒钟的时间无限延长似的。不过预期中被棍棒打到、骨折的疼痛和手臂被强行拉开、然后泼上硫酸、火烧火燎的痛苦没有出现,只听到一声李小龙的标志尖叫,呃,应该说是怒喝:我打!

放下拼命抱着头地手。眼前只见一个矮胖但又灵活的身影左手刀、右手剑,正把那几个流氓打得东倒西歪,心中顿时大喜,口中叫道,“多谢大侠相救。”手中重又抄起折凳,杀入战团。而因为有了这个强有力的帮凶,呃。帮手。我顿感轻松,本着调查幕后主使人的念头。旁的人也不管了,只瞄着一个貌似有日本血统的精悍矮个子大下杀手,手中折凳拍、砸、横抡、竖扫、持续不断地猛敲。

我认为,人类在危险和疼痛面前是会不自觉的暴露母语的。装哑巴不是吗?怕显示出身份不是吗?今天我就要让哑巴说话!果不其然,在我毫不留情的集中重点打击下,那个人先是咬牙不开口,后来在无意识中开始冒出一串串的日语,比如救命,疼疼疼疼之类的,证实了我的猜测是对地,幕后主使者一定是小野伸二或者袁爱这两者之一。而对方不想让我认出来,故意以同行踢馆的名义来捣乱,这说明他们不愿意正面开战。这是为什么呢?

分析完毕,打完收工。而此时,周围看热闹的群众终于看出情形不对了,纷纷冲过来帮忙,所以这次袭击事件的结局是:小珊报了警,但在警察到来之前的几分钟,英勇的群众仗着数十倍于歹徒的人数,合力把歹徒全部按倒在地,一个也没有漏网。后来这件事还上了本市地社会新闻,以表彰人民群众见义勇为地精神,当然这是后话了。

当时的情形是:这群中日混编地流氓全部被伏,我面向那名冬瓜样的中年男子露出笑容,但还没有说话,身后就听到一声低吼:“小新,出了什么事?”

啊,是我家丰。他怎么来了?但是不管,娇弱、要娇弱,不能给他看到我那么凶悍的模样,争取做到我见犹怜。

想到这儿,我腿一松,感觉一条手臂缠上我的腰,熟悉的气味和温暖感从背后汹涌的包裹住我,立即软倒,跌在他怀中,不用假装也累得气喘吁吁,饿得热泪盈眶。

“丰。”我嘴一撇,抓住他胸前的衣服。

他果然大为心疼,一连声的安慰我,并把我打横抱在怀里。我抱着他的脖子,心里暗爽得不得了。还有什么比战斗后窝在心上人的怀中更幸福的事?况且我累脱了力,正好不愿意自己站着。

丰的内心独白

我从来都讨厌带着保镖,其实我们林家的男人都是这样,我父亲,我弟弟,还有我,都没有带随身保镖的习惯(父亲身边的高管家,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算)。虽然我们的财富容易使我们成为歹徒的目标,但那实在太不自由,也太没有**了。

重要的是,时时被人保护的话,让我觉得不像个男人。我,有能力保护自己。很小的时候,我父亲就训练我和秀如何面对绑架,长大后又持续学习了很多格斗和枪械技术。我自信我可以自保,而虽然秀在武力方面差一点,但财富本来就是这么一回事:你稍微有钱的时候,会有不良分子盯着你,如果你有钱到一定程度,财已通天,黑白两道通通摆平,反而平常的贼人不会动你,而有点基础的也会给你面子了。

我觉得,我身边并没有想像中的风险,多年来的情况也证明了我的感觉。可是,事有例外,我忽视了竞争对手,本来我以为袁定那个窝囊废不敢动作,而小野伸二那只卑劣的狐狸不会用这么幼稚的手段,而事实上--我错了。

为此,我付出了代价。

我走出黑屋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因为停车场的保安不见了,灯也全部熄灭,而那帮混蛋来得太快,我才反应过来,已经被围住了我措手不及,幸好之前受过训练,还算冷静,但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他们那么多人,很快我就只有挨打的份儿。==我护住要害,争取时间,希望可以有人路过,但我失望了。我觉得我今天会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心中极其不甘。

我,的副总。论武力,把袁定和小野伸二绑在一起,我一只手就可以打服他们;论智力,我和父亲合力,把一间孱弱欲倒的公司带到亚洲三大奢侈品公司之首;论谋划。我^看书^斋我把时代和城园玩弄于掌股之间,可今天,我却死在一群下贱的流氓之手!

眼前,一片暗红,是我的血蒙住了眼睛,我亲眼看到那个带头的混蛋拿着一根木棒狞笑着走过来,木棒一端的钉子闪着寒光。只要他挥一下,我必死无疑。

那一刻,我确信不是幻觉,我感觉有一道黑暗地门向我打开了,我的生命似乎要终止在此。然而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冲到我面前。在我就要踏入死亡之门地一刹那,挡在了我的面前。

是天使来救我吗?那感觉太新奇、太激动也太温暖,我从未尝试过。可是从小到大,我似乎也没做过什么好事,对人冷漠而傲慢,为什么会有天使来救我?

我用力睁着越来越沉重的眼皮,想看清她的样子。只觉得她那暴力的姿态真是美丽,还觉得她有点眼熟,难道她出现在过我地梦中吗?可我的脑袋疼得似乎像要裂开一样,根本没办法思考,心中只想:如果我能活下来,我愿意为这个天使做一切事情。必要的时候--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或者--我可以以身相许。

在生死关头,我不知为什么会想起这个。或者是因为被保护的感觉太好了。从我懂事那天起。我就告诉自己永远不能表现软弱,要帮助父亲。要保护弟弟,可有时候,我也很累,希望有一个人跳出来,为我遮风挡雨,把我当珍宝一样守护。

这感觉真好。真好。

她或者真是我的天使,可她是谁?

当我的脑子越来越混乱,越来越意识不清的时候,我突然看到有个人要杀掉我地天使。此时,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本来我已经就快昏迷,可却突然暴发出潜能,扑上去为我的天使挡住那致命的一击。

身后传来剧痛,一刹那间,我竟然有点喜悦,很奇怪的感觉,本来不甘心死的,此时却觉得为这个暴力天使去死是一件美好地事。不过--不过--为什么那痛感来自--来自屁股???

天哪!为什么会这样?小时候我倒也有过英雄救美的美好幻想,不过后来对女人越来越冷酷,活了三十三年来,第一次救女人,却是以这种部位受伤而结束--太丢人了呀!

更可怕的是:在昏倒前的一瞬间,我认出了我的天使,我一个人的天使是谁--是我的冤家对头于湖新。是她救了我!我说怎么那么熟悉呢,她果然是经常出现在我梦中,不过是噩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