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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想说什么,跌跌撞撞地出了自己曾经的新房,我只听到齐焱喊道:“雪樱,去把这些床单枕头都烧掉,把小莫的原来的那套换回来。”

我是不是又中“摄魂月梦”的毒了?

这是我醒后的第一个错觉。全身酸软无力,那个地方更是痛上了天,而且这个破破烂烂的小茅屋是…我到底在哪里?

“醒了?”一个跛脚老汉拄着拐杖走到我面前,手里还端着一碗清水。

“这是哪里?”接过水喝下,我确实渴了。

“这啊?”老汉自嘲地看看,“原本是座废庙,现在是老叫花子我的住处。”

我环视四周,又看看老汉破烂狼狈的打扮,象个叫花子没错。

“我晚上回庙子,看你倒在门前就把你捡回来。你…”老叫花子说倒这顿了顿,“孩子你是从花楼逃出来的吧?”

怔了怔,看看自己被扯烂的衣服已经被换了下来,现在身上只裹着一件粗糙的布衣,胸前因为被加以遮掩,满目狼藉的吻痕全映入眼帘,要让老叫花子不想歪才奇怪。

见我沉默,老叫花子也不再多问,只是笑呵呵地又跑到一头去生火给我取暖。

“这日子啊,就是这样。苦总比甜多得多,哎,你也真可怜,我发现你的时候不进发着烧,后庭也是血渍斑斑。”

听着老叫花子毫不掩饰的话,我从脸烧到了心。曾几何时,谁会想到,这个伤我的人会是为我竖起蹭蹭围墙,保护我的齐焱。

“来,把这草药喝了。”老叫花子端着缺口碗来到我面前,继续赤裸裸地说,“你莫怪老叫花子不讲礼数,你后面已经外翻,如果不及时上药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啊?你——”结巴地听着老叫花子露骨的话,不知道怎么回答。

“哈哈,我知道你醒了尴尬,所以已经趁着你昏迷的时候上过药了。现在只是给你先斩后奏地说说。”

老家花子半眯着眼去继续生火,可能是怕我觉得不好意思。

“我…”结巴地开了口,想到感谢老叫化子,可真正说出来的话却是“我喜欢的人不要我了…”

说着眼泪自然地落了下来,“我费了很大劲才回到他身边,但他…他却不要我了。”

“哎,”老叫花子狠狠地叹了口气,扔掉手上生火的树干,“孩子,这感情本来就是个碰不得的东西,你又何必自寻烦恼。”

“可是…”哽咽着蜷缩成一团,紧紧抱住自己曲起的双腿,后边因牵扯又生疼起来,把那些伤心的往事又一缕一缕全扯到我了面前。

“离了他不是一样得活吗?”老叫花子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孩子你就没想过另一种生活方式吗?”

“什么生活方式?”迷茫地抬头问去。

老叫化子正想细说,却听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循声看去,竟是竮儿和玄月。

“小莫!”竮儿见我立马过来掺住我,眼里掩不住的关切,“怎么变成这样?你到哪去了?吓死我了!”

本来想翻白眼戏谑他只顾和情郎欢爱,不顾我死活,可心里却实在难受地紧,一开口就已走了调:“竮儿,呜呜。”

躲进他怀里不争气地掉泪,可身旁的玄月却冷言道:

“是不是…齐焱?”

我不言语,只是抬头默默擦泪。那不是齐焱,是魔鬼!

“齐焱…”此时的玄月呲牙咧嘴,看样子竟比竮儿还生气百倍,“亏他下得了手!”

狠狠地跺脚,玄月脱下外杉为我披上道:“竮儿,你现在就扶着小莫一起和我回去,我倒要看看齐焱你如何给我、给师傅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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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园大厅,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熟悉的是不变的摆设,陌生的,是你们的眼神。

就连爹爹也坚持要见见我,在伯父和瑞儿的搀扶下颤巍巍地坐了下来。几日不见,原本漂亮动人的爹爹却好像一下老了十岁般憔悴。他看我的眼神,就好像穿越身体去想念另外一个小莫。

现在脑海里只能想到四个字,物是人非!

“齐焱,这是怎么回事?”玄月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质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齐焱不在乎地拍拍手,“你大半夜非闹醒两位长辈才是怎么回事?”

“这是小莫,你为何不认?”竮儿生气地把我往齐焱面前推,换来的却是一声冷笑,“他根本就不是小莫,有何可认?”

“凭什么说他不是?”

“就凭他毫无瑕疵的身体!”

齐焱的怒吼怔住我们三人,真是有苦说不出不知该怎么回答,“如此简单的问题何必大费周章?”

“我真的是莫伊,焱哥哥!”想表明身份可又苦于没有证据,只能呐呐地又喊了句,“爹爹,我是小莫啊。”

爹爹听我这么一唤,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小莫…”

可当看向我胸口时,却又忍住撇过头道:“你这孩子…休要再来戏弄我们…我家小莫,已经入土为安了。”

“爹爹,呜呜…”急得跳脚,可一哭才发现自己嗓子燥得厉害。我是入土为安了,但这不是又爬上来了吗?

“你说你是小莫,那解释呢?”齐焱犀利地看向我,眼眸中闪出点点精光。

“解释…”叫我如何解释,说了,诅咒就会灵验,爹爹、伯父、齐焱,可能包括瑞儿雪樱等等你们都要遭受灭顶之灾,那那时我还魂还有什么意思?

“齐焱,这个解释以后我们定慢慢告诉你,但现在…”

“什么都不要说了,”齐焱烦躁地打断竮儿的话,指着我说,“这小倌哪找来的送哪去,就告诉老鸨,我已经享用过了,很满意。”

说完,“吧嗒”扔了一块闪烁闪烁的翡翠镯子在地上,意思是…我刚才的酬劳?

看着我僵住的表情,齐焱可能猜想我是嫌弃不够,又“啪嗒”扔一块元宝砸在我脚下,继而冷道:

“别再贪心了,你也就只值这个价。”

不等玄月竮儿发作,我已经发疯地冲上前去咬齐焱。他居然…居然把我当小倌…还说我只值这个价…

羞辱感冲上脑门,让我忘记了现在几乎虚脱的身体,也几乎忘记了情况。我只顾一个劲地撕咬,末了还不忘把怀里先前特别准备好想讨齐焱欢心的菊花拿出来砸在他脸上。

“你才滚!卑鄙无耻下流!你说你喜欢菊花,拿去!统统都拿去!!做菊花羹咽死你!大变态!!大男人喜欢什么菊花!!我鬼迷了心窍当初才答应陪你种菊花!!!!!”

歇斯底里过后,我看见齐焱诡异表情的模样,再也没了任何力气,软软一摊,终于体力不支地倒在了地上。

梦里,又重回去普山寺斋戒前的那个晚上。

“为什么是我去斋戒三天?”不高兴地扒在齐焱胸前,有些生气地咬了一口,“我才是新郎。”

被咬的人也不生气,只是摸摸我的头道:“谁说你不是新郎了?可是成亲还有许多东西要准备,写喜帖、设宴、还要布置新房…”

齐焱不嫌烦地一件件数着,末了邪魅一笑:“或者干脆我去斋戒,你来做这些事情?”

愣了愣,设宴、请人、布置新房…光想想就头晕了。

“我直接三天后回来拜堂成亲,多好!”齐焱舒服地用手撑着脑袋看我。想让我受苦,你去普山寺偷懒?我才没那么笨呢!

狠狠地又咬了口齐焱,我表明态度:“我去普山寺,你留下!”

齐焱嘴角勾出好看的幅度,把我往怀里又带了带,自语道:“三天…还真是让人难受啊…”

“难受什么?”我三天不能吃荤,我都不喊难受,你难受什么?

“莫儿,这三天你要好好想我,听到没?”齐焱说完便截住我的唇,害我满脸绯红。

“焱哥哥,成亲你有什么愿望吗?”

“愿望?”齐焱噙着笑喃道,“最大的愿望已经达成了…”

“讨厌,”使劲地锤锤他的胸,脸更烧起来,“就没有其他的吗?比如象爹爹一样,想种种什么花之类的?”

“花?”齐焱傻眼地瞧瞧我,继而又诡异地笑着说,“如果真要种花的话…”

凑到我耳旁,齐焱贼兮兮地说:“我要种菊花!”

说罢又舔了舔我的耳垂,被他弄得欲罢不能,我生气地啐道:“大变态!!大男人喜欢什么菊花!!”

齐焱不语,又将手轻轻移到下面:“嗯…不要…放开你听到没有…你个大变态!做菊花羹咽死你!呛死你!我…我…齐焱我杀了你!”

“齐焱我杀了你!”

梦里的话再次响起,可这话却不再出自我口。

迷茫睁眼,看见温柔如水的爹爹正发飙地抓着齐焱的领口呲牙。

“爹爹-------”习惯性地开口,刚反应过来换回的只可能是陌生的言语,却没想到爹爹却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喊了起来:

“小莫,小莫!你醒啦?”望望爹爹水汪汪的红眼睛,有些奇怪,怎么…这回又肯认我了?

再环视四周一看,也…奇怪了,居然是在我自己的房间?齐焱也想通了?肯让一个“外人”睡他小莫的床?!

齐焱听见爹爹的喊声也走到我床前来,有些紧张地问:“你昏之前说的什么?”

抓抓脑袋,昏之前?我怎么记得?

见我翻白眼,一旁的竮儿说:“你不是说什么菊花来着吗?”

“哦,是啊!”点点头,愤恨地指着齐焱说,“这个大坏蛋以前给我说喜欢菊花,还说要和我一起种菊花,结果一回头就把我给忘了,呜呜呜。”

见我呜咽,齐焱呐呐地退了两步,“难道…真的是莫儿?”

“小焱你确定?”这时候恐怕唯一还比较镇定的,就是大伯父了。

“嗯,这些话都是我和莫儿的床头话,就是竮儿他们也不可能知道的。”

齐焱话不出口,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我。诡异的沉默中,瑞儿突然尖叫起来:“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齐焱蹙眉问道。

瑞儿没答齐焱的话,只径直地走到床边,戳戳我道:“小笨蛋,你说你是莫伊,那你可知道他有什么秘密?”

转转眼圈,没怎么懂她的意思。

“比如…你有没有藏什么东西?”瑞儿补充完又扭头对爹爹齐焱他们说,“小笨蛋以前最爱藏一些甜食或者玩物在旮旮角角的。”

大家一副了然的模样看向我,我撑脑袋望望天想了下:

“衣柜第三格最里面,有张红色手绢。”

话音刚落,雪樱已经开始翻衣柜了。

“那个手绢里面包着一块翡翠玉佩,是爹爹送大伯父的生日礼物。可是我生气大伯父前段时间不准我和爹爹一起睡觉,就偷来了。”

雪樱听我说完,打开手绢,果然有块上好的翡翠玉佩。一见东西,大伯父就吼了起来:“好你格小兔崽子,我找了好久,还以为真丢到了外边,伤心得要死!”

瑞儿比比手,示意大伯父少安毋躁。又幽幽地望向我.

顿时,我出了一身冷汗。

“干…干什么?”

“还有!”瑞儿肯定地说。

“没…没有了。”

“少爷…”瑞儿阴森森地看向我,“你想想是身份重要还是吃的重要?”

瘪瘪嘴,这个丫头最讨厌,什么都瞒不住。

耷拉着脑袋,我伤心地说:“那边书房靠门的墙壁上有块砖是松的,取下砖,那个小格里面有一瓶上好的蜂蜜。”

“小元子!”

齐焱一喊,狗腿小元子就已经冲出门外去了。

难过地抽了抽气,我的蜂蜜啊——————————

小会儿,小元子就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爷——真的有——蜂蜜!”

这下我可不干了,立马拉着瑞儿哀求起来,“瑞儿,我求你,不要没收我蜂蜜好不好?呜呜呜-----我保证以后绝对只听你的话。”

“可以。”瑞儿扬扬眉,“那你告诉我,我的玉簪子在哪?”

“啊?”我咂咂嘴,大气都不敢出了。

“说!在哪?”瑞儿这个母夜叉,叉着腰凶巴巴地问。

“在…在床底下…”

瑞儿呼口气,蹲下身就一阵胡搅,终于…在我的鞋里找到了她最最心爱的玉簪子。

“好哇!!!!你居然把我的簪子放到你的臭鞋里!”

瑞儿说罢就要过来揪我耳朵,可被爹爹狠狠一撞,到一边上去了。

爹爹激动地摇着我问:“如果你真是小莫…告诉我为什么那个蓝媚人下雨的时候会掉色?”

扁扁嘴,我道:“那个是颜料染上去的,下雨不掉色那就奇怪了。”

“我的蓝媚人啊-----”爹爹伤心地倒到了一边,更多的人冲了上来。

“少爷!!我的九节鞭前段时间被剪成了一段段的是不是你干的?”

“我最喜欢的衣服有格好大的洞,一定是少爷你!”

“说!我的宝剑哪去了?”

救…救命啊————————————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小喵:大家鼓掌!小莫终于和亲人们相认了…不过比较倒霉的是,还魂先被强奸,后就被家奴们打成猪头了…

喝完药,乖乖地躺下,闭眼养神。

“好像烧已经退了。”齐焱摸上我的额头自语。

一阵衣料的窸窣声,齐焱上了床。没有理会他抱过来的温暖身体,我继续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