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女人的脑洞无逻辑打开,男人一般会保持理智,他道:“不可能,女人怀胎十月;糖糖从小到大,可有离家超过一年?又何曾有怀胎的征兆?即使是她上大学,我也经常去看她,没觉得她有什么异常。”

秦可可想了想,觉着也是。

可是她看见一个跟女儿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有那种无逻辑的想法,也不奇怪。他们夫妻两窃窃私语,庄伟凡自然是没听见的,他若听见夫妻两的话,估计会将小胖妞吊起来严刑拷问。

“小姑娘,过来,过来让阿姨看看。”秦可可对糖糖招手,很是亲热。话一出口,唐思淼便提醒她:“你这个辈分,小姑娘当尊称你一声‘奶奶’。”

“…”糖糖听见她爹的话,差点没将嘴里的水果喷出来。她不自然的咧嘴笑了笑,还是甜甜叫了她母亲一声:“阿姨好。”

至于应不应该告诉二老真相,糖糖自己还没想好,因为她现在有了庄伟凡做依靠。再者,碍于庄伟凡在场,她也不敢说。

母女终归是母女,二人终归是血浓于水。秦可可抱着闺女,欣喜极了,笑着问庄伟凡:“小庄,这姑娘我看着喜欢得很,能不能让她赔我睡一晚?”

“不行。”庄伟凡果断拒绝。

他的想法很简单:他得帮唐小姐保护胖糖糖,若是让唐家人知道胖糖糖是他们家的血脉,后果…无法估量。毕竟唐家在内陆地位卓越,家教定也严格至极;唐小姐在外“未婚生女”,恐会连累她被家里惩罚。

为了胖糖糖,他也应该帮唐小姐。

秦可可疑惑:“为什么?小庄,你父亲在世的时候,我们有点交情。我帮你带一晚上孩子,有什么不好的?”

庄伟凡伸手拉过胖糖糖,将她拽至自己身后:“抱歉,小朋友挑床,我怕她晚上睡不好。”

唐思淼算是看出来了,他老婆母爱泛滥,想“蹂躏”别人家闺女;真是个不省心的老婆哦…

他拉了拉老婆,劝慰道:“人家家的孩子,你这是凑个什么热闹?”

唐氏夫妻两保养得都不错,加上两人心态好,打扮年轻,看起来也就三十左右;庄伟凡心下思付,唐小姐父母性格如此活脱,她的性格定然也活脱的很。

他没有深入接触过“唐糖”,只是依着她父母、“女儿”的性格来推断。

庄伟凡想起那日在美食城同“唐糖”相遇,那姑娘抢过他那只坏手机,十分豪气洒脱的帮他破解了密码。

那姑娘,挺热心的;

不经意间,庄伟凡扬起嘴角笑了笑,如沐春风。

天色不早了,夫妻两也不好跟一群年轻人玩太晚,便先行回了酒店。糖糖抱着庄伟凡的大腿,望着自己父母离开,心里情感十分陈杂。

她的糖水爸爸、可乐妈妈,为她真是付出了不少;这个世界上,怕是只有她的可乐妈妈,愿意丢掉自己形象,降低身份,为了她跟人争辩斗嘴吧?

糖糖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孝,好想抱住可乐妈妈的大腿,说“可乐妈妈我爱你”,可目前这情况,她又无力的很。

在a大校庆上,庄伟凡跟以前a大的舍友喝了几杯;之后有人提议去ktv,庄伟凡看了眼身后的糖糖,拒绝了。

庄伟凡的舍友里,其中一个又瘦又高,劲瘦的很;他瞥见糖糖,熟络地推了一把庄伟凡:“庄哥,不厚道!女儿都这么大了,今天这酒,你一定要喝!”

“我们难得回a市,你缺席像什么样子?”瘦子拉着庄伟凡。

庄伟凡却之不恭:“这样,我陪大家喝几杯,只是有小孩子在,不好耽搁太久。”

话说完,他十分抱歉的看了眼糖糖;有人立马调侃道:“你这又当爹又当妈的,庄哥,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有单身爸爸的天赋?等会我让媳妇儿过来,把小朋友带去我家,我们几个兄弟呢,就痛痛快快嗨一场,你觉得如何?”

邀请庄伟凡去唱k的,全是庄伟凡以前的舍友。

这么一对比,男生宿舍跟女生宿舍的差异一下便出来了。以前跟糖糖较好的几个舍友,毕业后便嫁去了外地,碍于太远没有回来参加校庆。

现如今,只剩下了她跟钟思思两个;她跟钟思思三观从来不和,怎么都热闹不到一起。今天还因对方,闹了一个大乌龙。

“老庄,你们去玩儿吧,不用管我。”糖糖拽了拽庄伟凡的衣服,佯装打了个哈欠:“我很困,我去车里睡觉好了。”

庄伟凡摸着她的脑袋俯身:“你一个人在车里睡,不害怕吗?”

糖糖乖巧摇头:“不怕,糖糖睡着了,就什么都不怕了。”她推了他一把:“去吧去吧,你们大人去玩吧,我去睡觉。”

一群大男人不免被糖糖的乖巧懂事逗笑,都说庄伟凡有福气,有个这样乖巧懂事的女儿。

庄伟凡开车去了ktv,将车停在ktv后的一条小巷内;他替糖糖将车内空调温度调好,又从附近超市买了被褥跟枕头拿进来,给糖糖盖在身上,愣是将糖糖裹成了粽子。

等糖糖闭上眼睡着,他才锁上车门离开。

糖糖是真的困了,头一挨上枕头便睡着了。

到凌晨一点,她被车外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吵醒。她捏着被褥,睁开眼睛望着车外那一坨晃动的黑影,心里砰砰直跳。

该不会是偷车贼吧?

车外的人颇为难受的咳了几声,轰隆一声跌倒在地,扶着车门呕吐起来;他吐完后胃里舒服了许多,起身打开车门,哪儿知身子一个不稳,轰隆一声倒了下去,重重压在了糖糖身上;

糖糖吓了一跳,一起身,一股刺鼻的酒精味儿飘满车厢。

糖糖坐起身,定定望着庄伟凡的头顶,用肉手推了推,试着叫了声:“老庄?”

对方没反应,她又推了推:“庄伟凡?”看起来他是喝醉了。

糖糖用力把庄伟凡往车里拖,奈何她力气太小,拖了半晌庄伟凡半截身子还在车外。她手臂力度小,拖不动他,干脆跳下车,绕过车尾,到另一头用自己背脊顶着他的脚,将他往车里推。

车外寒风刺骨,糖糖冷得在外头直搓小肉手,两只耳朵也被冻得发疼。这样的天气,庄伟凡醉酒暴露在冷空气中,极容易生病感冒。

糖糖费力过度,背脊热汗直冒,汗液黏在里衣上很不舒服。她望了望四周,看见不远处有个24小时的小超市,还开着门;她喘了口气,利落爬上车,从庄伟凡兜里拿了钱包,跳下车便迈开一双小肥腿飞快冲过马路。

到了超市门口,她用小肥肉推开超市的玻璃门,肥身子一侧挤了进去,门口风铃发出一阵脆耳的叮铃声。

便利店里有服装区域,款式不多,只有老年款的棉袄,糖糖拿了一套老人穿的棉袄,随后抱着比她人还大得棉袄去前台付款。

值班店员的瞌睡被门口的铃铛吵醒,糖糖进来时身子被货架挡住,店员还纳闷门铃怎么会突然响,还没搞明白个中缘由,他便看见糖糖抱着一坨衣服缓缓朝他靠近。

一堆衣服挡住了糖糖的脑袋,是以店员以为半身无头鬼,吓得往后一退,惊出一身冷汗。等糖糖踮脚将衣服放在柜台上,一颗圆乎乎的小脑袋才露出来:“结账。”

听见糖糖脆生生娃娃音,店员才松了口气,拍拍胸脯嘀咕道:“哪家的孩子,大半夜的…七百八。”

糖糖打开庄伟凡的钱包,数了八百给他:“找我二十。”

店员嘿一声笑道:“小朋友算数不错啊。”

糖糖指了指店员身后的几瓶酸奶:“先别找,再拿几瓶酸奶。”

店员打了个哈欠,将她买的衣服和酸奶一一装好。糖糖伸手拿过大袋子,拖在地上走;好在店员给的袋子比较厚实,经得住她拖。

她拿着衣服回去后,爬进车里,替庄伟凡脱了外套;她的两只小肉手放在庄伟凡胸口,大喘一口气:“老庄!得罪了!”撇过头,又扒了他的衬衣。

糖糖将那件沾满呕吐物的衬衣丢出车外,拿了棉衣想给他盖上;没想到一回头便看见庄伟凡赤裸的胸膛,她的脑子顿时发蒙,滚烫一路烧到她耳根。

她觉得头有些发晕,胸口发闷;她耳边回荡的是骨头伸缩的咯吱声,以及衣服撕裂的破碎声;糖糖难受得晃了晃脑袋,脑中一片混沌又逐渐散开…

等她回过神,只觉身上冷飕飕的,低头一看…

衣服破了,胸大了,手又长了…

变…变回来了…

第29章 开房

怎么…又变回来了?

糖糖吓了一跳,也顾不得给庄伟凡穿衣服了,忙将那件宽大的老年棉袄穿在自己身上;等她将拉链拉直脖颈,才发现自己也没有裤子。

她用庄伟凡那沾满呕吐物的外套包裹着下身,捂着鼻子,趿拉着庄伟凡的大皮鞋重返超市。还好现在才四点多,这个点儿街上没有人,否则一定会拿她当从某个医院跑出来的精神病人。

又是一阵清脆的门铃,店员见门外进来一个打扮怪异的女人,且埋着脑袋直径去了服装区。不一会,那女人拿着棉绒打底裤、棉绒秋衣、女式内衣裤、居家雪地靴、老年棉衣过来结账。

店员一边给商品扫码,一边望着她。只见她一身打扮奇怪,用男人西装裹着下半身,脚踩一双男人的黑皮鞋,加之大半夜的来买内衣裤…店员长吸一口气,心下思付: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会玩儿,野外战斗,见怪不怪了。

等糖糖回到车里,换上打底裤穿上内衣内裤后,才帮庄伟凡穿上她刚买的老年棉衣。

这次变回来,糖糖有预感,这事儿不会就此结束;上一次她变回来,只持续了两个小时,这一次…糖糖不太能保证。

不过她发现,上一次变回来,她是看见了庄伟凡上半身的裸露,这一次…貌似也是看见了他的好身材。她想,难不成自己变回来,跟看庄伟凡的身材有关?

糖糖百思不得其解,又觉得这个想法十分荒谬。

他们的位置是在大学城附近,距离庄伟凡家有近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加上途中有一截路在修建高架桥,须得绕路而行;一绕路糖糖就路痴了,索性开着庄伟凡的车去了附近酒店。

不巧的是今天好点的酒店已经满了,无奈之下,糖糖只好将车停在了一家简陋的旅店门口,那招牌看起来风尘仆仆,摇摇欲坠,总让人觉得里边儿也不甚干净。

她扶着醉醺醺的庄伟凡去前台开房,摸出庄伟凡的身份证和钱给对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两间,最好挨一起。”

前台是个胖女人,她在前台里搭了一个临时睡觉点,整个人裹在被褥里,开着小太阳取暖,看起来很舒适。胖女人从被窝里钻出来,拿过钱跟身份证,看了她一眼,说道:“你的身份证呢?”

“啊?”对哦,开房的话,她的身份证也要在才行。

糖糖很抱歉:“我的…身份证今早丢了,还没来得及补办;我现在困得很,能不能先给我们开房?”

胖女人看了她一眼:“只能开一间,我开一间双人套间给你们,怎么样?”

糖糖:“…不好吧?”

胖女人不耐烦的打了哈欠:“你们不是情侣?”

“…”她能说他们是某种程度上的“父女”吗?糖糖笑了笑:“他这么帅,我们怎么可能是一对。”

胖女人懒懒道:“正好,机会啊。”

糖糖半晌才反应过来胖女人的意思,脸嗖地一下就红了。

最后两人还是只开了一间房,她将庄伟凡扶在床上躺下,用湿毛巾给她擦了擦身子,替他脱了棉衣;重新见到他那麦褐色的胸脯,糖糖赶紧脸红将脸劈开,用被子给他盖了个严实。

可不能怪她“色”,怪只怪庄伟凡没穿秋衣秋裤的习惯,才给了她看他好身材的机会。她实在不知道庄伟凡怎么想的,他喝得这么醉,他的那些同学怎么都没有人送他?

给庄伟凡擦完身子,她坐在床上喘了口气,一瞥眼看见了床头柜上放着的“避孕套”。糖糖一直很好奇“避孕套”的用处,她一直想看看那东西长什么样。

好奇害死人,她伸手拿了一只扯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类似于橡皮材质的东西;那东西拿在手里黏呼呼地,手感不太好;她将手指戳进圆形的洞里,好好把玩了一番,觉得这东西真是越看越奇怪。

怎么用啊?

糖糖以前一直以为这东西是用来吃的,她总是看见超市里那东西的包装上写着各种水果口味。有一次她跟萧煜林去超市买东西,结账时排队等候太无聊,她伸手拿了一盒,见上面写着榴莲味,甚是奇怪的问萧煜林:“阿林,现在炫迈都有榴莲味了啊?啧啧,包装貌似还变丑了。”

“…”萧煜林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将那盒东西放归原位。

把玩完“避孕套”,糖糖困意上头,随手将其扔进了垃圾桶,便躺在庄伟凡隔壁床上,扯过被子盖上自己脑袋,呼呼大睡起来。

然而,她忘记了一件事,忘记了自己现在是成人版“唐糖”。

大概是因为熬夜的缘故,她胸口有点闷,昏昏沉沉睡了没多久,门外便响起厚重的敲门声。糖糖一向睡眠深,富有节奏的敲门声正好成了她的安眠曲,使得她越睡越香。

钟表的指针落在四点半,庄伟凡的生物钟如一把长鞭,同敲门声一起鞭打在他脑门上,促使他一个机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庄伟凡揉着太阳穴直径走到门前,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门外的警察便冲了进来;为首的一个警察,利落蹿进房间,将他摁在了墙上。

墙壁冰冷的紧,他身上又没穿衣服,光着背贴着墙,实在有些冷。他蹙眉望着一干警察,声音很不客气:“你们做什么?”

查房的女警察看见糖糖缩在被窝里打盹,冲着外面的人道:“队长,有个女人。”

“!!??”女人?什么女人?他的房间怎么会有女人?

庄伟凡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打量了眼四周,看周遭布置,像是…酒店?他又扫了眼一干警察,心里一声糟糕,他该不会是醉酒,和哪位美女一夜风流吧?

糖糖睡得正香,有人掀开她的被子,狠狠拉了她一把。让人无语的是,她竟然哼了一声,喃喃道:“可乐妈妈别闹…让我再睡会,就一会,困死了…”

说罢,她蜷蜷身子,用枕头盖住脸又睡了。

庄伟凡看见成人版“唐糖”,一时震惊得说不出话;他又看了眼自己裸着的上身,抬手狠狠的抓了抓自己脑袋;

擦!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们两什么关系?”男警察列行公事,问他。

“…我们?”什么关系,他跟唐糖是什么关系?

擦!神经病啊!

他们会有什么关系!!

女警察看了眼垃圾桶里的用过的避孕套,呵呵一声,一用劲将糖糖拽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脸,嗓音极大:“起来了起来了!查房!查房!”

一听“查房”,糖糖打了个机灵立马就醒了。她望着一屋子的警察,和立在门口没穿上衣的庄伟凡,最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她还是大人体型,这种情况她真想找个石头把自己撞死!

由于糖糖拿不出身份证,证明不了自己身份,连累庄伟凡一起被带去了警局。

警局离旅馆不远,六分钟车程;糖糖跟庄伟凡被带去录口供,庄伟凡全程以一种打量怪物的目光盯着她。来的路上,庄伟凡别的不问,就问小胖妞糖糖去哪儿了。

唐糖回答:“昨天晚上你喝醉,我让同学带糖糖走了,小孩子睡车里总归不好。你昨晚喝得很醉,我又不好丢下你一个人…所以。”

庄伟凡看着“唐糖”,心里头总有种怪异的感觉,那种奇妙的感觉他说不上来,很奇怪。两人在警局了喝几杯水,糖糖全程对警察发誓:“警察同志,我们什么也没干,他昨晚只是喝醉了…”

敏锐的女警官呵呵道:“你们干没干,自己心里有数。垃圾桶里的避孕套,可是用过的哦。”女警官结尾那个“哦”字尾音很长,意味深长。

庄伟凡撇头看了眼糖糖,见她一脸无辜,低下头,绞着手指喃喃道:“那个…是误会,我觉得好玩,想玩一玩…”

“…”擦,有病啊?那种东西能随便玩儿吗?

庄伟凡很快平静下来,生过孩子的女人比较开放吧?

“警察同志你要相信我!我跟我学长真的什么都没做过!更没有过金钱交易!”糖糖激动地拍了拍桌子。

最后还是老汪打电话过来,帮他们解决了这件事;负责这件事的女警官,恰好是老汪在警校的学妹。加上庄伟凡的名人效应,这事儿便草草打发过去了。

从警察局出来天还没亮,站在路灯下,庄伟凡低头看着身上的老年款棉袄,又看了眼糖糖身上的老年棉袄,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丑:“你是从哪里给我找的这些衣服?”

“超市里只有老年人的棉袄…”糖糖埋下头,根本不敢看他。

“你先陪我去商场买几套衣服,我们再一起去你同学家,接糖糖。”

过马路时糖糖没看红绿灯,埋着头一个劲儿的往前冲,一辆车飞驰而过,幸亏庄伟凡手快拉了她一把。庄伟凡用劲儿过猛,导致她差点落进他怀里。

她抬眸望着他,不得不承认,英俊的男人即使是穿廉价土气的衣服,也依旧藏不住他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