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会是谁?!

怪不得,怪不得她刚刚觉得上面的声音有些耳熟,原来——

有杀气一丝丝向这边弥漫。

将她紧紧包裹住,几乎呼吸不得。

有人轻咳了一声:“云聪兄,这戏也演完了,剩下的,就是你的家事,你自己处理吧。本王也困了,这就告辞。”

这声音清朗如风,正是那位墨倾城墨王爷。

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顺手从脸上也扯下了一块薄薄的面皮。

露出了本来面目。唇红齿白,墨发青衣,依旧倾国倾城。

“六弟,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人皮面具,可憋死我了!味道好大。”

另外一位阎君也扯下了脸上的东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位,自然是墨千翎太子爷了。

人皮面具?!

叶璇玑抖了一下,低头看了看手中那薄薄的一张皮。

有些恶心,随手抛在地上。

这东西蒙在脸上,又憋气又有种怪怪的味道,十分的难过。

表情看上去还僵硬的不得了。

幸好他们扮的是阎君和判官。

面瘫一些不要紧。

原来都是骗人的!

周围又云雾缭绕,黑暗无比。

要不然非露馅不可!

她在现代的武侠小说中看到的那些超人大侠。

常常蒙着个人皮面具四处逍遥。

还能随意化妆成别人,让她眼热的不得了……

这个才是真正的人皮面具,这才是它的真正效果!

叶璇玑瞬间幻灭了——

亏这位墨倾城侯爷还像宝贝似的珍而重之地拿出来——

这古人的易容术原来真的很低劣。

叶璇玑暗中不屑地撇了撇嘴。

“何夫人,你还真是暴殄天物,这样的好东西你也敢丢……”

墨倾城逍遥走了过来。

脱去了冒充阎君的那一身黑衣,他一身淡青的衣袍依旧如一杆修竹。

玉树临风的让人想海扁。

他俯首捡起那张人皮面具。

吹去上面不存在的灰尘,仔细地折叠好,放进了怀里。

“天物?”

叶璇玑唇角抽了一下:“这叫什么天物?”

就是一层被磨的很薄的皮子而已!

“何夫人,没有它的乔装,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沉冤得雪?好了,你们的误会也解开了,以后可以恩恩爱爱的双宿双飞了。”

墨倾城似笑非笑,轻弹了一下袍角。

看也不看瘫软成一团烂泥的如画。

走到一直坐在那里,几乎僵硬成雕像的人那里。

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云聪兄,这是你的家事,你自己处置吧。好在——你虽然误会了何姨娘,尚没铸成大错,她依旧在你身边。记得以后对她好些,这样的好女人值得你放在手心里呵护。”

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顺手替他扯掉脸上的人皮面具:“好了,你的家事你自己处理,三哥,我们走了。”

尚没铸成大错么?

拉着墨千翎走了出去。

墨云聪恢复了本来面目。

只是他此刻的脸色比戴着人皮面具好不了多少,苍白的可怕。

脑海中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原来,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一个卑劣的女子所设的一个局。

而他——不但娶了这个卑劣的女子。

还将对自己全心全意的好女子逼进了死路!

尚没铸成大错么?

“云聪,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他现在才知道,自己错的究竟有多离谱。

究竟有多不可原谅!

原来——她始终没有辜负他。

她带着满心的欢喜嫁给自己。

自己又是怎么对待她的?

娶了她的丫鬟,将她贬成小妾。

她是一个那样骄傲那样骄傲的人儿啊。

可在自己这里却受尽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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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妻子只有一个。至于她,不过是个侍妾,一个玩物而已。随时可以送人……”

她的心里又该有多痛?!

贱人,没想到你如此毒辣,你是故意的是不是?!这孩子有什么意外本候让你为他偿命!”

一切的一切如在耳边回旋。

声声如重锤,将他的心击得粉碎!

墨云聪整个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

痉挛地用左手握住了右手。

就是这只手,打了她一巴掌,打掉了她全部的骄傲……

自己说那些无情的话时,她的心里又该有多痛?!

大错已经铸成,他是再也回不去了!

曾经被他捧在手心里疼宠又转手摔进地狱的女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再也没有人叫他云聪哥哥,躺在他怀里和他同看日升日落了……

心疼的几乎要揪出来。

他嘴里发苦,几乎要吐出来。

叶璇玑原本以为墨云聪知道真相后,第一个反应会是过来掐死如画。

却没想到他会呆呆地坐在案后扮木头人。

抬头仔细地瞧了瞧他,见他的脸色和死人色差不多。

不由得摇了摇头。

这孩子刺激太深,不会是整个傻了吧?

原本这件事和她并没有多少关系。

但看在在墨府吃了几天白食的份上,她就再安慰安慰他。

毕竟——

她的路引户籍什么的,还要着落在他的身上。

走到他的跟前,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一晃:“墨侯爷,魔侯爷,回魂啦……”

墨云聪动了一动,抬起了他那毫无光彩的眸子。

看到叶璇玑,眸底深处滑过一抹亮光。

手一抬,蓦然抓住了叶璇玑的手,颤声道:“云烟,云烟,原谅我……”

墨侯爷,你又癔症了……

叶璇玑黑线,他又把她当成那个命苦的何小姐了!

手腕一转一侧,已经滑出了他的掌握:“墨侯爷,你又癔症了……”

墨云聪蓦然惊醒。

终于明白眼前这人并不是自己那魂牵梦萦的人儿。

眼前一黑,像是一脚从万丈悬崖上跌落。

喃喃地道:“是啊,你不是她……你不是她……”

原本是深秋的天气,夜里气温又冰冷。

他却出了一头的汗。

眼神茫然,一片死寂,绝望。

眼珠慢慢转动,终于落在伏在地上抖成一团的如画身上:“都是她……都是这个女人——”

他声线冰冷,凝结着寒冬腊月天的冰碴子。

整个大殿的温度似乎都骤然降了下来。

恨意,悔意如排山倒海般将他淹没……

如画明显感觉到这气温的差异,抖的更加厉害。

不知道下一刻等待着她的将会是什么?

她蓦然抬头,孤注一掷:“侯爷,侯爷,奴婢知道错了,求你放过奴婢一条贱命。奴婢以后愿意做牛做马来侍候您和小姐……”

这个时候,她自动自发地恢复了她小丫鬟的身份,拼命磕头。

很快,她的额角便磕青了一块,涔涔流出血来。

墨云聪也不说话,甚至连瞧也不曾瞧她。

眼神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画心里更加慌乱。转而又向着叶璇玑磕头求饶:“小姐,小姐,如画一时猪油蒙了心,做了错事,小姐,您是最善良的,你一向疼爱如画,您就饶了如画这一次,小姐,小姐,求您了,如画愿意做牛做马,宁愿依旧为奴为婢侍候您们。”

她膝行向前,想要抱叶璇玑的腿。

你自求多福吧

叶璇玑轻巧一退,摇头。

冷冷地道:“你也知道你们小姐是最善良的,最疼爱你的,为什么还做出这么猪狗不如的事来?唉,这是你和墨侯爷之间的事,我无权置喙,你自求多福吧!”

这里的气压太低,她的任务也已经完成。

至于墨云聪要怎么处置如画,那是他的事。

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自己就没必要再在这里趟这个浑水了。

转身逍遥离开。

这一天她实在太累,回去香甜睡了一觉。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太阳升的老高,暖洋洋地嗮在身上,十分舒服。

“夫人,您醒了?”

她刚刚睁开眼睛,便看到三个侍女的身影躬身站在自己床边,殷勤而恭敬。

叶璇玑吓了一跳。

这三个侍女虽然是自己的侍女。

但一直不阴不阳,不冷不热的,何时这么恭敬过?

“你们?”

叶璇玑微微皱了皱眉。

难道是因为昨晚上自己揭破了如画的阴谋,她们以为自己会被扶正?

提前巴结?

毕竟人都是喜欢登高踩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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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来的太迟

三个侍女忽然全部跪倒在地:“夫人,多谢您为秋云洗刷了冤屈,我们姐妹三个替她谢谢您了,她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激夫人您的。”

夏雪开口。

原来是谢这个。

叶璇玑笑了一笑,挥了挥手:“好了,你们都起来吧。再怎么说,秋云也是我的丫鬟不是?有人欺负了我的丫鬟,我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又看了夏雪一眼,笑眯眯地道:“夏雪,昨晚上你扮秋云扮的很像嘛。把如画真唬住了。”

夏雪脸微微一红:“这都是夫人的功劳。”

她的身材原本就和秋云很像.

叶璇玑又给她画了一下妆,再披头散发的遮住了半边脸.

灯光又昏暗,再加上如画自己心虚.

自然吓住了她……

“夫人,原先我姐妹四个有对不住的地方,还望多多海涵,以后我们姐妹三个保证对夫人忠心不二,夫人如有差遣,万死不辞。”

三个人话说的诚心诚意。就差举手发誓了。

叶璇玑懒懒一笑,拍了拍她们的肩膀:“好了,我知道你们是真心的。唔,你们侯爷现在可在府上?”

说话的功夫,叶璇玑已经洗漱完毕.

夏雪回道:“侯爷一大早就带人出府了。”

出府了?

没想到这墨云聪恢复倒是挺快的.

经历了这么大一个打击还能有条不紊地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知道他怎么处置的如画?

以他的性格,知道了真相,如画应该凶多吉少吧?

叹了口气,她原本预备今天要了路引就准备跑路的.

现在看来还得再等等。

“侯爷出府做什么去了?”

她随口问了一句。

“这——奴婢们也不知道,今早他带着如画夫人一起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