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戒指的人都被抢走了,他还留下这枚戒指有什么用?

彩衣女子一双眼睛望着他,眸底划过一抹讥嘲:“瞧你也是个男子汉,你就甘心这么放弃?”

这个激将法并不高明,却正踩在箫墨风的痛脚上.

他的脸色更臭了,冷冷地瞥了那个女子一眼:“我的事与你无关!”

她讨厌他

那个女子悠然一笑:“自然与我无关。我只是有点看不过眼而已。你难道不想把这枚戒指重新套在你师妹手上?你难道就这么放弃了?”

月光下她一掠云鬓,笑得风轻云淡:“本来本宫还想帮你一把的。”

“你?”箫墨风又看了她一眼。

这个女子正是在首饰店和他们争抢红翡手镯的女子,没想到她竟然会凭空出现在这里。

而且看周身的气度——已明显和在首饰店时不同。

周身多了一圈淡淡的金光。

普通人自然是看不到她身周那圈金光的。

但箫墨风却和普通人不同,他拥有阴阳眼,拥有驱魔术,能看到普通人无法看到的东西。

这女子竟然也是位仙子!

“你是哪路毛神?能帮我?”

箫墨风是见识过她的功夫的,论搏击术,她甚至不如自己。

她就算是神仙,又能帮得了自己什么?

这句话明显含有侮辱性,那女子脸色微微一变,双眸一立,隐隐有火光闪耀。

但随即又冷冷一笑,指尖一弹,一道青光弹了出去,正落在高台下一个看灯人身上。

那看灯人正满脸兴奋地抬头看烟花,浑不知已经被人当成了显露本事的试验品。

身上冒出淡淡的蓝光,蓦然一声大叫,一跳三尺高,轰地一声自己燃烧起来!

他周围的人吓了一跳,躲闪不迭。

但今晚看灯的人实在太多,几乎是人挤人,人挨人。

他们就算是躲,又能躲到哪里去?

有和那人离得近的人被殃及了池鱼,也轰地一声燃烧起来……

人群霎时混乱起来,你推我搡如大海潮涌。

好多人奔跑不迭,被潮涌的人群踩在脚下,惨叫声,哭爹叫娘,呼儿唤女声,脚步声混成一团。

原本快乐祥和的观灯人潮此刻混乱不堪……

人群霎时混乱起来,你推我搡如大海潮涌,好多人奔跑不迭,被潮涌的人群踩在脚下。

惨叫声,哭爹叫娘,呼儿唤女声,脚步声混成一团。

原本快乐祥和的观灯人潮此刻混乱不堪……

箫墨风大吃一惊,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女子会出这么阴损一招。

虽然是位仙子,却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仙子!

“混账,你怎么可以随便杀人?!快灭火!”

箫墨风抽出了长剑,剑尖对着她。

他虽然心肠冷硬,但到底是位大夫。

大夫的天职就是救死扶伤的,自然见不得这种无缘无故乱杀人的。

“哎哟,你好凶!”

那女子眼睛眨了一眨,唇角却扬起一抹讥讽:“是你不相信人家的本事的,所以人家就想给你瞧瞧喽。再说这些人不过是些蝼蚁,死几个又有什么关系?”

“你!”箫墨风脸色大变。

心头的悲哀一波波涌上,原来在这些神仙眼里,凡人如同蝼蚁一样廉价!

可凡人也是有血有肉,有情有恨的好不好?!

神仙又能怎么样?

就可以仗着本事大随意侮辱人么?

眼前这位女子严重颠覆了他心目中神仙这个概念。

长剑如一泓秋水,直逼过去:“我警告你,赶紧灭火,不然我杀了你为他们偿命!”

“就凭你?”

那女子眼眸中嘲讽之色更重:“你一个小小凡人想和神仙斗?”

箫墨风吸了一口气,冷笑:“神仙有什么了不起!惹急了我,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长剑一闪,直刺了过去。

“有志气!”

那女子咯咯笑了起来:“本宫倒要伸量一下你真正的本事。”

腰肢一扭,凭空消失。

再出现时已在箫墨风身后,轻飘飘一掌拍下来。

二人就在这高台之上,乒乒乓乓,打斗起来。

这女子论搏击本事确实不如箫墨风。

而箫墨风长剑之上又加持了符咒,让她也不敢小瞧。

二人你来我往,打斗了一会,叮叮当当之上宛如繁弦密奏,分外热闹。

人都有喜欢看热闹的天性,二人这一打斗,又吸引了一批看热闹的民众。

那女子眼眸一转,指尖连连弹出。

无数青光飞出,周围惨呼声不绝,又有几人被她的青光变成了团团火球。

“不许伤及无辜!”箫墨风怒气勃发。

“人家也是不小心嘛,要不,我们换个地方打?”

那女子促狭地一笑,笑意却未到眼睛里。

“换地方就换地方!”箫墨风也很干脆。

“好,像条汉子!你跟我来。”那女子飞身而起,身子如一缕轻烟般踩着下面涌动的人头向南方逸去。

箫墨风也不甘示弱,在后面奋起直追,二人一会的功夫,便不见了影子。

大团大团棉絮样的白云飘浮在身侧。

俯首下看,原本的亭台楼阁像是一个个小小的水晶道具,一簇簇的灯像是闪烁着的星星。

大朵大朵的烟花在下面的天空中炸开,明丽无双……

叶璇玑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可以踩在云彩上看烟花。

那感觉像是坐在飞机里,偏偏这飞机还是可以静止不动的。

她捞了一把身下的云团,软软的,濡濡的,明明轻如烟,却能承担两个人的体重——

她抬眼看了看身前的人,一身淡青色的衣衫,袍角上淋漓画着几杆修竹。

夜风一扬,说不出的风流雅致。

明澈的月光流泻在他的身上,映得他双眸波光潋滟的黑。

“你真的是神仙?”叶璇玑狐疑地看着他,他们现在这样算是腾云驾雾了吧?

墨倾城微微一笑,笑如春花乍开,满目缤纷:“如你所见。”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叶璇玑再问。

墨倾城唇角笑意不变,墨黑的眼眸中流转着淡淡的笑意。

长眉挑了挑,划过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你不是喜欢看烟花吗?这个地方看更漂亮,更方便些。”

叶璇玑握了握拳:“我和你很熟吗?为什么要这么缠着我?”

墨倾城微垂了眸子,他和她之间又岂是一个熟可以概括的?

他们曾经是最亲密最亲密的夫妻啊……

“很熟。”墨倾城轻轻吐出了这两个字。

“熟到什么地步?”叶璇玑一颗心忽然激跳起来。

“亲密无间。”对面,墨倾城长眉微挑,眸和发都黑的波光潋滟,薄薄的红唇微勾,又吐出了四个字。

叶璇玑身子一僵,亲密无间?好暧昧的话!

想起之前他说过的话,一句话脱口而出:“我们曾经是夫妻?”

“是啊,是夫妻。”墨倾城眸子闪过一抹温柔。

“那——为什么我不记得你?还这么讨厌你?!”

叶璇玑心中藏了太多的疑问,忍不住全问出来。

如果曾经是最亲密的夫妻,自己就算是失忆了,也应该对他有种熟悉感才对。

为什么自己见了他,会有这么一种奇异的厌恶呢?

她是真的讨厌他,此时此刻她也不想掩饰自己的情绪。

墨倾城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心底弥漫过一阵苦涩。

她曾经那么的相信自己,依赖自己,想要和他同甘共苦,而自己那时眼里心里也全是她……

墨倾城这个人虽然是假的,但这份感情却是真的…… 

这一切都是自己自找的

而现在,她对他的讨厌就这么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这样的表情让他心脏猛地一抽,痛不可当。

他知道他当初伤她太狠,才让她在潜意识里把自己视同为洪水猛兽。

这一切都是自己自找的,可是却不想解释。

他不想再向她提起那段过往,去揭开那块血淋淋的伤疤……

那对她来说太残忍,而他也没有这种勇气。

吸了一口气,他看着她,简单地回答了一句:“你失忆了。是我对不起你……”

果然!她一直感觉自己丢失了一段回忆,没想到是真的!

如果墨倾城在昨夜对她说这番话,她压根不会相信,会以为他是个变态的疯子。

而刚刚大师兄那几句话却证实了这件事情。

大师兄刚才说‘你已经不配再拥有她’。

那意思自然是这位神仙皇帝曾经拥有过她!

大师兄到底对她撒谎了……

她又看了看墨倾城,他站在那里,衣带当风,看上去随意而悠然。

温雅中透着高贵霸气,一双眸子凝注在她身上,眼中竟然是难以言喻的痛楚。

“璇玑,往事就让它过去,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放不开她,真的放不开她。

他昨日去了南海见了观音菩萨,想让观音菩萨指点迷津。

观音菩萨送他一句话:心之所向,必是乐土。”

短短八个字,却像是劈开了迷津。

听到这八个字后,他脑海中第一个跳出来的是叶璇玑的身影。

而莎婳反而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他终于明了,自己是真的变心了!

他现在心心念念的是那个曾经和他同床共枕,把他比喻成棒槌,要把他扛着走的女子……

虽然认识到这一点让他极为痛苦,却是无可奈何的。

不可能和别人共侍一夫

爱一个人,恨一个人都不是能靠理智来左右的。

爱了就是爱了,变心了就是变心了,他都不想再逃避。

他原本就是一位极有杀伐决断的男子,一旦认清了自己的心意,想要再见叶璇玑的想法像烈火般燃烧起来。

在观尘镜里很轻易就找到了二人的身影。

他隐在高空,看他们携手看烟花……

如果说他先前还有点犹豫,当他看到箫墨风向叶璇玑求亲时,那瞬间涌起的妒火几乎没点燃了他。

所以——他不惜现身打扰了他们的好事。

将那代表订婚的戒指摘下来,掷还给箫墨风,在叶璇玑尚没完全反应过来时带着她离开。

升到这高空之上,其他闲杂人等再也打扰不到的地方。

她忘了他也没关系,他要再重新追回她。

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放手!

“重新开始?”叶璇玑眯了眯猫似的眼睛,打量了他两眼。

他站在那里,如烟如墨,飘逸俊秀,这是一个天上难找,地下难寻的美男子。

按道理说自己不会对如此美男免疫,为何自己竟然对他无端生厌呢?

他是皇帝,如果自己和他曾经是夫妻的话,那自己岂不是就是皇后?

她知道自己一向对皇帝这个职业没什么好感。

如果真的曾经嫁给他,那么自己定然爱他爱的极深,才会违背自己的原则,嫁给一个皇帝……

忽然又想起了那日在酒宴上,那位名叫剎婳的女子,美丽不可方物,比自己要漂亮的多。

莫非自己是因为他要纳其他妃嫔和他决裂的?!

当日在酒宴上墨倾城和那名女子亲近镜头迅速在她脑海中过了一遍,越想这个可能性越大。

她知道自己的性子,再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也不可能和别人共侍一夫!

以前不可能,以后也不可能!

你对于我来讲,就是陌生人

如果是那样,那自己这失忆还真是太好了!

将过去全部斩断,重获新生有什么不好的?

墨倾城见她一张俏脸复杂变幻。

疑惑,惊讶,不解,了悟……交替出现,最后转化为决绝。

那样复杂而无法言宣的目光,重锤一样敲击在他的心底。

一时之间,他竟然紧张的无法呼吸,宛如一个正在等待宣判的囚犯——

她竟然微微笑了起来,笑容懒散,目光却犀利。

淡淡开口:“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已经不再计较,也不想计较。我也不想和你重温旧梦,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对现在的我来说,都是浮云。你对于我来讲,就是陌生人。”

她眯了眯眼睛:“更重要的是,我现在很讨厌你,对你一点好感也没有。怎么可能和你重新开始?”

她声音不大,清亮如同山泉。

但这一番话说出来,却像是一柄利刃,犀利地插入墨倾城心脏最深处,刺的他体无完肤!

他踉跄后退一步,脸色微微发白。

原来——他在她眼里,甚至不如陌生人……

“墨倾城,相信我,你会后悔的。”当日箫墨风的话彷佛又响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