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发现我喘不过气来,有东西,不,一个人压在我身上。是公羊潇洒!和他高大的身形比起来,我是如此娇小,所以整个人都被他所笼罩。

“喂,快起来!”我有些羞恼。

可公羊潇洒不动,他四脚大张,还保持着护着我的姿势。

我火了,用力推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使他身子倾斜,歪倒在一边。

“公羊潇洒,你什么意思?”我累得气喘吁吁。

我是女生啊,还是金光闪闪的太子殿下。在大燕,谁不知道我从小就不喜欢别人触碰,他居然敢居然敢

我没居然出来,因为很快就发现他有点不对劲儿。每当我暴怒时,他不是应该吊儿郎当地坐在一边,笑得比狐狸还狐狸,眼神里闪着我不明白的光芒吗?为什么,他还躺在不动?

不是晕过去了吧?

开始我还以为他是装的,他这个人一向让人捉摸不透,而且他捉弄我不是一次两次了。或者用“逗弄”这个词更适合,因为他从来就是看着我尴尬、出丑,自己笑得挺开心。

然而我很快发现,他没装,他是真的失去了意识。

我吓着了,突然很害怕。他不会为救我而死掉吧?我不知道是害怕他留下我一个人,还是害怕他死亡这件事的本身,总之我感觉浑身冰冷,就像掉进了冰河,就快灭顶般。

“公羊潇洒!王世子!你怎么啦?快醒醒!本宫命令你!”我跪坐在他身边,试图让他睁开眼睛,可他仍然一动不动。

幸好我理智尚存,没有胡乱摇晃他,否则他若有危险的骨折处,或者内脏出血什么的,会加大他的危险系数。见他没有反应,我只是俯下身,侧过脸,轻轻贴在他的胸膛上。还好,他的心脏还在跳动,虽然微弱,可他的生命仍在。

到这个时候我很后悔,前世没熬到上大学,没军训过,也没学过急救知识。面对着这样的他,我手足无措

心脏按摩?谁知道他肋骨有没有断,我乱按,有可能让断掉的骨头,戳进他的胸腔。紧急止血?我不知道他的外伤在哪里?人口呼吸?他又不是溺水,但可以试试吧?

我低下头,凑近他的脸。

他的发冠掉了,浓密的发丝散而不乱。我们是滚到一片平缓的溪岸边,天空没有遮挡,一弯月光就照在他的脸上,以他高挺的鼻梁为界,形成了一侧笼在阴影中的暧昧不明,另一侧却被月色衬得有如绝世的美玉,苍白得近乎透明,呈现出令人心生温柔感觉的脆弱美。

这是我第一次离这么近的看他,也是这么长时间凝神观察他,屏住呼吸、认真的望着他的容颜。瞬间,我觉得他压过我,成为大燕少女梦中情人第一名是有道理的。他不那么恶劣的气我时,不得不说,真的真的很好看。一个男人,睫毛这么长他是如此的安静之,并不那么讨厌

我按住胸口,我的胸口,很认真的无声命令心脏:别乱跳!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病了,为什么突然跳得那么快!这不科学。

那,要不要给他做人工呼吸呢?我不是要占他便宜,我恨不得离他远点才好。只是他若死在这儿,我就更不可能出去了。救人,是科学的。而在这个时候,我沮丧的承认,他的本事比我大得多。缺了小武和阿邦两个左膀右臂,我真的很废柴。

这么想着,我又凑得更近些。我想感觉他的呼吸,确定他能否自动醒过来。可当我的鼻尖离他的鼻尖只有零点零一公分时,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我怔住了,刹那间脑海中空白一片,只深深陷落于他的眸色中。我挡住了月亮,他在我的阴影里,可他的眼睛却亮闪闪的,好像盛满了星光,醉人、深邃、令人迷惑。那仿佛一个亘古不变的魔咒,蛊惑了他,也蛊惑了我,让我们一起迷失。我在他的眸子里,又仿佛看到万古的时光,只印上了一个身影。

好奇怪,那身影是我。

我们被看不到的魔力定住了,就这样互相凝视了好一会儿,直到他直直地坐起来。我们离得太近了,我又没提防他突然的动作,结果结果他的嘴唇直撞上我的。

太快了,蜻蜓点水般。我甚至没体会到什么感觉,就直接吓傻了。

他似乎也一样,不说话,眼神里闪着奇异的火星,飞溅着,似乎只要有一点点风吹过,就能漫成通天的大火,席卷整个天地。

我怒了。不如说是羞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算初吻吗?我不知道。应该只是皮肤碰撞而已。反正我活了两世,两个十七岁,整整三十四年,却没和任何人有这样亲密的接触。

第一次,这是第一次!

☆、第三十七章 你敢亲我?!

“三角方块叉的,你敢亲我!”我暴龙附体,大吼,眼里迅速蓄满泪水,气的,根本没想到这话嚷嚷出来有多么不合适。

我是太子,他是影太子。我是“男的”,他也是男的。这话,说出来多么诡异!

而他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嘲笑我,目光里还有有一种让我心跳加速的力量。于是我更气,随手推他。他闷哼一声,砰的又倒下去。

尴尬,登时消散。就像硬伤,当时觉不出疼来,也顾忌不到,过后才是折磨。

我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到他的身体状况上,扑过去,小心翼翼地扶他,急道,“怎么样?你哪里伤到?严重不严重?”

他笑笑,可是却咬着牙,显然在忍耐着剧痛。而额头上,他的冷汗也冒了出来。

我心软,改为嘴硬式的命令,“告诉你,给本宫振作起来!若你带本宫出去,念你护架有功,本宫可以原谅你的无礼!”说到这儿,又觉得恐慌,眼泪汪汪的。

“好。”他还是笑,只应了一个字。可是语意却极其温柔,害得我的心又漏跳了一下。完蛋了,严重心律不齐,不会十七岁就得心脏病吧?

“你到底哪里伤到?”我不放心,看他疼的那样子,应该很严重才对。一边问,一边试图扶他坐起,可当手掌轻扶在他腰上,手心却被温热粘稠的感觉烫到了。

“天哪,你在流血!”我缩回手,血腥味扑鼻。

“无妨。”他轻声说。

我急了,“有妨!有妨!”看到月光下我手心的一片阴影,就知道他的伤口很大,这样流血法,说不定会因失血过多而昏厥,甚至危及生命。

“给我看看!”我语气粗暴,显得很不耐烦,而且执拗,但眼泪却止不住滚落,两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似乎怕他忽然消失在我眼前似的。

他脸色白得吓人,眼神却灼人的闪亮,还有一丝痛楚闪过,看起来比刚才我推倒他时还要痛似的。随后,他又抬起手,却只碰碰我脸侧散落的长发,就又快速缩了回去。那突如其来的缠绵意,转瞬即逝。

他努力直起身体,我连忙用瘦小的肩膀顶着他,弯下腰去。

他左侧肋骨到后腰的衣服全划破了,我小心翼翼的揭开破损处,发现下面血肉模糊,情况严重到我不禁捂住嘴,才能把惊叫声压抑在喉咙里。

虽是外伤,但伤口即长且大,深可见骨。血,还不断的涌出来。

刚才为了阻止赵关,我把身上带的东西全丢掉了。其实,每个生员身上都带着类似于急救包的东西,还有驱蛇虫鼠蚁和香包、药包。我怕蛇,也怕蚊虫。全皇宫的人都知道,所以我所住的玲珑阁外头,种满了驱虫的上等草药,宫里也特别干净来着。

幸好,他带的东西没有丢。也幸好,我一直跟他挨得比较近。不然在这样的深山里,这时候我早就山蚊子咬死了,或者有蛇虫蝎子类的爬了过来。

反应过来后,我毫不客气的拆掉他身上的急救包,让他侧躺,把止血药粉毫不吝啬的全倒在他的伤处。可惜,伤口太大,血流得太凶,无论我倒上多少药粉,也很快被冲掉。

“怎么办?怎么办?”我又急哭了,都没有想过,我一直在他面前逞强,不管多难,也不曾示弱半分,此刻却脆弱得不掩饰。也没想过,以后会不会被他嘲笑讽刺,甚至拿出来大做文章,好说明我这种爱哭的泪包子,根本不适合接掌大燕的皇位。

人在紧急的情况下,做事仅凭本能。或者,这是因为最接近真实想法的反应。又或者,身体永远比心灵忠实。也就是说,我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讨厌他。不然,他若真死了,我父皇和我就少了很多的威胁,压力也不会这么大了。那,不是大好事吗?他父王能胜过我父皇的地方,不正是因为有他这样出色的嫡子吗?如果没了他,我父皇稳赢。

可我现在,满心里却只有一个想法。给他止血,保住他的命。就像之前他保护我那样。

“如果你武学课上认真一些,应该会记得,教官讲过止血的穴位。”公羊潇洒说,声音虚弱但平静,似乎面临危险的人不是他,“在背上有好几处,我自己够不到。”就这份定力,我就远远不如。

“我我找找”书到用时方恨少,现在我就很后悔没有好好学过。我总以为,小武会一直保护我,阿邦会一直给我出计谋,所以我不用自己用功。如今面临这种情况,我真是追悔莫及。

不过紧急的状态刺激了我的肾上腺素,激发了我脑海中模糊的一点印象。当时武学教官在一个小木人的背上标明了很多穴位,其中有几个正是止血的。现在这样的情况,无法进行西医的外伤缝合,只能用这种古老的中医学方法。

我尝试着按了几下,结果完全没有作用。考虑到我的指力很差,天黑,认穴不谁等几大因素,我干脆把他的外衣脱了下来,露出他结实的后背,以及伤得可怕的肋侧和腰部。然后,曲起手臂,用胳膊肘进行按压。这样一来,我们就离得有些近,发丝都纠缠在了一起。直到我又急又累,热汗滴落时,也不知哪里按对了,他伤口处的血流量终于降了下来。这时,再撒上仅剩的药粉,虽然白色的粉末变红,却再也没被冲开。

而既然他的外袍已经除下,我就干脆把还干净的部分撕成巴掌大的宽条,把他的伤口包扎上。其实我的衣服比他的干净多了,他伤口那么大,若感染了,可能造成**烦。可是我的外衣上全是泥,**又贴身,没办法给他用上。

他的伤有左肋和后腰处,我张开手臂,环着他的腰,一圈圈帮他缠上布条,那样子就像拥抱着着他。不过我全神贯注在正经事上,并没有特别在意,后来感觉他尴尬的闪躲,才意识到什么,不禁红了脸。

今天是最后的双更日,也是上架前最后的公众版。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还是那句话,要急着看结局,请去当当网,或者其他书店买实体书,全版已经上市,无论从文的质量还是制作的质量,都是很值得的,很希望大家能买一套来收藏。而且本文的影视版权也已经售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拍电视剧,更证明它值得买呀。

若是您特别不喜欢实体书,就跟着网络慢慢看吧,一样欢迎。只是,千万不要催更哈,因为和出版社的协议,66做不到的。(想起那句:臣妾做不到啊。)哈哈。

最后,希望大家一切安好。读者安好,66这里就是晴天。

万分感谢。

☆、第三十八章 心疼我吗?

幸好天黑,看不太出来。

“心疼我吗?”他突然调笑一句。

我怔住。

“还是被我感动了?”他又说,那种咬着牙还要笑,死到临头也要笑的样子,深深刺痛我的眼睛,还有我的心。

“我舍了自己的性命护驾,太子殿下要怎么谢我?”他的语气中带了几分嘲讽的意味,恢复了平时气我的德行。

“护驾,不是你身为臣子应该做的事吗?我是君,你是臣。现在,我只是只是不想你死掉而已!”我撂了狠话,但心情是剪不断、理还乱,像塞了一百团乱麻,“你不许死!至少在我在本宫面前不许死!”

“好。”他认真的想了想,点头。就像,一个郑重的承诺。

他的情绪变化太快,一会儿吊儿郎当,一会儿认真诚恳,搞得我更加混乱,只恨声道,“你若骗本宫我我”

“纷纷。”他突然叫我的名字。

他的声音低沉而浓厚,像暗夜中黑色的丝绸,看不到,却无比光滑柔软,带着点不经意的诱惑,就像给人催眠似的,轻声轻语,却一直钻到我灵魂最深处,“纷纷。”他又叫了一声,要滴出水样的温柔。又好像,他那样叫着我的名字,身体的疼痛就会好点。

“干吗?”我摆出很蛮横的样子,“流那么多血,还那么多废话!”

今晚的气氛怪异,他也有些不同,虽然我说不出什么,却本能的觉得危险,而凶巴巴的反应,是我的保护色。

“都这样了,闭嘴保存体力吧!”我忘记了,平时他叫我的名字,我都会大发雷霆的。

“纷纷。”他笑着。眼睛里的星光似搅碎了,却仍然晶莹夺目,如一池月光下的春水,“从小到大。你要求我的,我从来都尽力做到,不曾骗过你。所以,将来我就算要死了,也会避开的,不会让你看到。纷纷,我可能让你生气,却永远也不会让你难过。”

“我才不为你难过哩,我们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我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其实想想。我从小就冷待他,把他当成假想敌,因为我们的地位对立,站队也不同,生来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他可以随意出入王宫。可我从来不是友善的,我身边的宫女太监和侍卫也时时提防。他的父王和我的父皇表面上亲亲热热,但桌面底下拳打脚踢。可他,似乎从没有针对过我,除了经常气得我暴跳之外。又似乎,他真的没有骗过我,我要求的。他也没推托过。

只是他怎么能?怎么能把这样一句如此温柔的话,说得这么凄凉!就像把我的心,直接丢到了盐里腌着,那种隐约的疼,似乎是存在的,可摸不到、看不到。却又如何治疗?

蓦然,一阵夜风吹来,像井水般冰凉。

我猛然清醒过来,发觉我今天的心理状况很不正常。认真追溯起来,自从国子监弄什么大比开始。我就开始不对劲儿。我像是喝醉了酒,一直处于不安定而且飘飘忽忽的状态。这是因为什么?是齐国太子的挑衅,还是顾荒城的任教?是学业压力大了,还是公羊潇洒这些日子对我有些不同?他好像更关注我,更喜欢惹恼我,他似乎看透了什么,总是悄悄靠近我令我永远措手不及。

不行!不行!我不能因为救命之恩就跟他和好,更不能对他心软。我们之间的基本矛盾解决不了,彼此之间若有了感情,哪怕是普通朋友之间的,将来面对决战也会失了先机,不能干净利落。

不行!我必须站对位置,不能动摇!不管我愿不愿意,我是大燕的太子,我的决定关乎父皇、母后,甚至关乎国运和国家的安定。

当时,我父皇坚定的认为,早晚会生下儿子,所以一时糊涂,做下这个天仙局。他打算先把我这个假太子当个幌子,之后再死遁,让位我的弟弟为太子。再之后,就再设一个局,微服私访什么的,结果遇到个民间女,长得极像薨逝的太子,皇上皇后见之心喜,又心疼前太子早逝,于是封为公主,百般宠爱。这样,我就可以换个身份承欢膝下。反正只要有皇上喜欢,乞丐也能成为天下最尊贵的人。

父皇觉得亏欠了我,他内疚,所以加倍疼我,其结果就是令我更舍不得他失败。

可天命不由他,我成了他惟一的“儿子”。而当初撒下这弥天大谎容易,后果却是难以承受的。不止是退位那么简单,说不定会被逼死在太庙前。朝堂下各方势力也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再整出阴谋论来,大燕就会动荡,相邻的野心国家更会蠢蠢欲动。

所以,在这个天大的谎言支撑下,我早已经彻底失去自由。但我不怨,因为那是我父皇母后做下的事,他们疼我爱我十七年,这父爱母恩,我不能抛弃。

“你听过狮子和兔子的故事吗?”我心硬下来,冷静地问公羊潇洒。

他拼命保护了我,如今失血又多,精力有些不济,但听到我的话,还是模模糊糊地笑了一声道,“没有。很好听吗?”

“一只狮子和一只兔子在山洪爆发的时候,一起被困在了枯木上。”我不管不顾的讲,仿佛这样会让我的心肠更硬一些。说白了,我是在告诫自己,并不是让他听明白!

“面临着生死关头,狮子没有吃掉兔子,因为它需要兔子帮它保持枯木的平衡。为此,在兔子差点掉到水里时,还拉了一把。兔子又惊又喜,对方是百兽之王诶,居然可以与它同舟共济。兔子觉得,人们都误会了狮子,它根本没有多么凶残嘛,也可以对小动物很友好的。就这样,它们飘啊飘啊,足足三日三夜,可能是太无聊了,它们甚至还交谈了起来。于是,兔子更觉得它们可以做朋友。狮子呢,固然冷傲,可在寂寞之时也觉得有个小伙伴是幸运的。只是洪水终有回落的一日,终于,狮子和兔子又踏上了山林的土地。兔子正要去找点草吃,还想着给狮子也弄一点,可一回头,正对着狮子的血盆大口。”

新鲜*上架,欢迎正版订阅。以后每天上午十点更新。

感谢好书追起来太幸苦打赏的桃花扇

感谢獨樂不如眾樂、妖孽火狐、燃尽狼烟、打赏的平安符

谢谢。

☆、第三十九章 什么意思?!

我说到这儿,苦笑着摇了摇头,“兔子终于被饿了三天三夜的狮子吃掉了,临到死,它也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而狮子吃掉兔子,也很伤心遗憾,还憎恨自己。可它有什么办法呢?食肉,就是它的本性。狮子和兔子,本就不是一类,就算在灾难前互相帮助,心生好感,可一回到原来的生活中,仍然是生死相搏。”

这叫什么?这就叫无奈!

我讲这个故事,是因为我心里明白了。只是明白归明白,也很想得开,心底却没来由的发凉。若是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也不错。被困着,陷入恐惧,但,却没那么纠结,没那么防备。

我等他的反应,可他却没有。转过头看,他居然睡着了,头歪向一侧,一缕汗湿的头发贴在他的额头上,拐了个弯儿,横上鼻梁。黑与白,挺直与弯曲,奇异的违和,却又奇异的和谐。

没听到吗?也好。他还伤着,何必说得如此凉薄。是事实,也所以才更伤人。

就让,这宁静的一刻别被打扰吧?说不定,狮子和兔子的在天之灵,都会怀念枯木上的时光。时间、空间、境遇、机会,人是没有办法选择的,也只能接受吧。

想了想,我轻手轻脚地把驱蚊虫的香包和避蛇药摆在我们脚下,然后脱掉了外衣。我的束胸衣弄得挺结实的,我只穿中衣,又黑灯瞎火的,不会被看出异样。而公羊潇洒正虚弱时,不能受凉。偏偏不知何时山风冷了起来,天上的明月被乌云掩盖,气温骤降。

我把带着我体温的外衣,轻轻盖在他身上。然后,背转过身,蜷缩着躺在他身侧。因为驱虫的东西只有一份,不敢离他太远。甚至。我瘦弱的后背能感觉到他的心跳透过皮肤,传递了过来,与我的心跳连成一片。

“你说”正当我打算睡一会儿,等天亮再想办法出去时。公羊潇洒突然开口,“咱们俩,谁是狮子,谁是兔子呢?”

我愣住半晌才说,“重要吗?”

狮子和兔子代表着力量的强弱,而力量,是随时随地变化的。现在看似我的地位高,也更名正言顺。但我,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若泄露了半分,翻云覆雨。就是一番生死的大乱。

“不重要。”他的声音饱含着一种说不清的情感,我不懂,“但是纷纷,我是不会与你抢太子之位的。假如,你真能当得了的话。”

我浑身的神经都瞬间缩紧。

什么意思?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当得了?我有什么当不了的?他这是摆明要篡位吧?还是知道我身负的秘密?

不!不可能!他若知道了。怎么不揭穿?不!这只狡猾的狐狸,他在诈我呢?而我既然控制不住情绪,就最好不出声,装睡也好,装昏也罢,我就是没出息的不吭声。

手,无意识的抓紧胸前。我有点后悔把衣服给他了。但是,不怕不怕,他一定不会知道我身份的秘密。毕竟父皇的一辈子中,除了做出让我冒充太子这件昏庸事,从来英明,不可能会露出马脚的。所以。他不是话中有话,是我太敏感了。他就是挑衅!伤还没好就挑衅!

正想着,突然感觉脸上传来冰凉的感觉。一下,随后又是一下,再一下

“诶?下雨了?”我坐起来。把心中那点悲凉感赶走,“这天气,刚才月亮还好大的!”我忽略了山风突然加大和气温的急剧变化。今晚,我心太乱了。

“山里的天气,就是这样多变。”公羊潇洒一手撑地,也艰难坐起,又把身上搭的衣服扔给我,“快穿上。如果在我的保护下,太子殿下还出了差子,就显得我太无能了。”他的声音也恢复了原样,性感,听起来能让人起鸡皮疙瘩,但是温和中带着几分自傲和调侃,不会看不起你,因为你永远不在他眼里。

那段求生的枯木,这时候应该被扔掉了吧?我心里想着,居然现在就开始遗憾和怀念。

只是天气不等我,豆大的雨滴越来越快的落下来,很快就连接成线。看起来,继而成片只是时间问题。这场雨,来势凶猛,肯定不小。它就这么闷声闷气地下着,没有雷声,也许达不到暴雨的程度,至少也是瓢泼大雨。

我个乌鸦嘴!刚才讲什么山洪?讲什么狮子和兔子。我和公羊潇洒谁是狮子,谁是兔子不得而知,但两只落汤鸡是跑不了的!

我左右看看,因为雨水反光,可视光线反而好了些。可是,我们一边是陡峭的斜坡,另一边是一条溪流,两侧黑漆漆、影绰绰的,一时找不到避雨的地方。倒是雨水渐大后,似乎从四面八方哗哗的聚集了下来。

“快,快往高处爬。”不知何时,公羊潇洒已经站起来,一手徒劳地举在我头上,要给我挡雨,另一手轻轻推我。

我知道他说得有理,但见雨水汇集在一起,从山坡下滚落,心里害怕,一时踌躇。我前世生活在大都市,穿越后长在皇宫中,真不知道山雨竟有如此之势。但我隐约记得一点,是在前世获得的知识,就是千万不能在雨天露营在溪谷边,尤其还是四面环山的。因为那样水往低入走,一旦形成雨流,下面就成泽国,会游泳也抵挡不了这种小型的山洪。

“逆水而上。”公羊潇洒鼓励我,“只要向上几丈之地,我记得有一个平台,上面还有棵大松树。掉下来时,我曾经试图留在那里,可惜冲力太大,我没拉住。只要能在那边避一下,很快就会没事了。纷纷,别怕。你是太子殿下,你失踪了,就算天上下刀子,也会有无数人上山找你的。何况,还搭上我一个王世子!”

他的这番话起了个作用,我动了动,可是脚下一滑,身子向后便倒。本能中,我抓紧他递过来的手,听到他隐忍的轻抽了一口气。

我低头,发现他手掌也血肉模糊,刚才我居然粗心的没有注意到。显然,他是一路试图抓各种东西割伤的。还有,他的一条腿勉力站着,虽然不像骨折,但也有严重扭伤。

感谢大家打赏,居然还有粉票给我!!传说中的粉票!

谢谢。

ps:

感谢1018打赏的两把桃花扇

感谢小院子打赏的桃花扇

感谢阳狗狗同学打赏的一张平安符另一张粉红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