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这样站着,似乎无形的雨丝把我们捆绑在了一处。我们互相凝望,忘记时间、空间和现实,我甚至忘记抽回我的手,真是千言万语,不做一言却彼此深知。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才恍然回神。

第一更。(未完待续)

☆、第一二七章 可有心上人?

我转头,就见顾荒城和曹远芳一起走过来。

曹远芳现在采用的是死缠烂打的方式,顾荒城去哪儿,她就去哪儿。她也不表示出爱慕之意,就是一个缠字决。人都说好女怕缠郎,好男大约也怕。不是还有句话叫做: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吗?又有句话叫: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纷纷,你怎么跑出来啦。快回去,遇到坏人怎么办?”曹远芳走过来,自然而然就拉过我的手,还挽住我的小臂。

而后故意惊了一下,“咦,王世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她那模样,连我都看出假来,何况公羊潇洒这样的人精,还有顾荒城那种老练的?

“路过,只是路过。”公羊潇洒没什么诚意的说,连编个像样点的谎言都不愿意。

顾荒城皱紧眉头,看着远方影影绰绰,似乎有暗卫潜伏,却仍然不满,“重灾之地,鱼龙混杂。再说,之前太子殿下遇刺过,这时候单独出门,似是不妥。”

“我不会让纷纷处于危险之中的。”公羊潇洒道。

好奇怪啊,他们之间似乎有微微的敌意。不是表示出什么来,就是有这种感觉。地球人都知道,女性的第六感很神奇的。可是他们之前不是挺好,因为是两大帅哥,我还曾经很不纯洁的以为,他们互相喜欢。咳咳

“王世子殿下虽然本事,却不能保证万无一失。”顾荒城严肃的时候格外英俊,说着又转向我,“臣请殿下赶紧回去。天已经太晚了。”

我点点头,无比顺从,可不想他们在这儿打起来。因为不在国子监内,一向讲究礼数的顾荒城也以臣自称。

曹远芳赶紧拉着我走,执行顾荒城的任务那叫一个积极。我边走边回身。公羊潇洒对我做了个“你安心”的神情,我才心无挂碍的回到住处。顾荒城晚上也住在县衙,不过在外院。

“你跟公羊潇洒是怎么回事?他就快成亲了,你也不能表明身份,怎么像小情人一样,还在半夜时散步?打着伞。下着雨。”曹远芳一进屋就急着问我。

这回也有女学子来,但不多。而我是来赈灾的,自然不能带着宫女。于是曹远芳以我未婚妻的身份,就住在我隔壁,能彼此有个照应。

“我只是吃多了。外面溜溜好消食。”我敷衍道。

“不对,我看你们互相望着,还拉着手。”

“你看错了,只是正好面对面说话。也没拉手,可能是天黑,有阴影,你看错了。我告诉你啊,别乱讲。熟归熟,照样跟你翻脸的。”我呲了呲牙,表示威胁。

“切。没有就没有,吓唬人干吗?我是提醒你,没结果的,别藕断丝连,到头来伤心的是你自己。”

“行了,我有分寸。你累一天,赶紧洗洗睡吧。”我挥挥手。心想你也得不到顾荒城,但是不照样不放手吗?若说放下就放下。那根本不是真的感情。因为真感情,理智是战胜不了的。

顾荒城是非常认真负责的人,曹远芳跟着他,体力消耗不是一般的,所以确实很累。见我没有异常,也就回屋去了。

我呆坐了会儿,想到公羊潇洒要成亲的事就心烦意乱,偏偏白天又睡多了,此时没有丁点儿睡意,干脆到院子里转转。

县衙的后宅有个小小的开井,中间有石桌石凳。我坐在上面,虽然没有星星可看,却抬头望天,过了会儿,心境开阔不少。可就在此时,顾荒城走了过来。他已经换了衣裳,家常的袍服。不过因为身材好,照样穿得很好看。

“司业大人。”

“太子殿下。”我们打招呼。

我见他站在一旁不动,似乎有话要说,就指指对面的石登,请他坐下。

“有事?”我问。

顾荒城沉吟了一下,“我师妹不,曹小姐,能不能请殿下约束?”

“怎么了?”我心一紧,“她没有给司业大人惹麻烦吧?”

顾荒城摇头,“没有。只是,她是殿下未来的良娣,总跟在我身边,只怕不太好。依臣看来,曹小姐和殿下相处得很不错。”

我没直接回话,而是注意着顾荒城的神色。他并没有醋意,只是有点尴尬。细想一下,确实是我和曹远芳成为闺蜜以来,行为上有些不注意。若她跟我横眉冷对便罢了,偏偏外人都知道我们很亲近,她都直接叫我的小名了,在外人面前还拉手搭肩的。对于未婚夫妇来说,这行为不得不说豪爽二字。但另一方面,她又去缠顾荒城那样年轻而英俊的男子,看起来确实很怪异啊。更怪的是,顾荒城不是傻子,曹远芳对他是什么心思,他能不明白?一个基本上算是有夫之妇的姑娘总是对他抱以热情,他是会困扰的吧。

“司业大人不要担心。”我只能安慰,因为我知道劝不住那个一根筋、冲动型的姑娘,“小芳把司业大人当成师兄一样尊重,她喜欢跟你一起做事,旁人不会说什么的。”潜台词是:泡吧泡吧,快来泡本宫的老婆。没事的,我双手奉送。必要的话,还可以赔大把嫁妆。

真贱啊,这说法。

顾荒城抬眼看我,似乎并没有惊讶,而是无奈,还有些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半天又说,“不是为臣多管闲事,可是王世子殿下要成亲了咳,我是说那个,他终究和殿下政见上有所不同,最好不要单独相处。我意思是我意思不要太亲近”

我诧异。什么时候顾荒城这样关心我了,而且他为人极为正直坦荡,这样吞吞吐吐的说话到底是为什么?

顾荒城说完这些话,就有些逃避我的目光。渐渐的,他有些局促,黑灯瞎火的,可我为什么感觉他在脸红?真是,不能理解!完全不能!

“殿下好好想想,为臣告退。”顾荒城好像被我盯得不自在,站起来就走。

“司业大人可有心上人?”鬼使神差的,我问。

第二更奉上,哦也!(未完待续)

☆、第一二八章 莫谈“婚”事

顾荒城停住脚步,没回身,但我见他宽阔的肩膀僵住了。

“啊,是我太唐突了。”我意识到此举不妥,连忙道歉,“对不起,我就是随口一问。司业大人是我大燕的良才,若有心爱的姑娘,我可以求父皇为你赐婚的。听说顾老太师也十分的着急,但我问得实在无礼,司业大人别见怪。”

“无妨。”顾荒城轻轻吐了口气。

正当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忽然开口,“臣我有喜欢的姑娘。”

我的心沉下去,因为我知道他说得不是曹远芳。那怎么办,小芳这辈子非他莫嫁,怎么办?

“不过,喜欢也没用。”顾荒城苦笑,“我跟她不成的,因为她看不见我,我们之间的情形也于礼不合。我因为有些秘密,更不能对她表白。其实,我只希望她能放松下来,做真正的自己。然后,能幸福。”说完,他猝然快步离开。

我愣在当地,实在不理解顾荒城后面的话。但我明白一件事,他很秘密的暗恋着一位不太可能与之相爱的姑娘。他和曹远芳不愧是师兄妹,连恋爱也是同样的方式。只是,我要告诉小芳吗?告诉吧,她会伤心。不告诉吧,将来怎么办?

愁!愁死了。

第十七章 一大波男扮女装的学子来袭

阿邦和小武回来晚了,都累得七死八活的样子。只有真正参与救灾,才能体会生活带来的压力和艰辛,远比喊喊口号或者闲坐家中想象,要困难得多。

不过看到公羊潇洒给他们留下的吃食,小武的眼睛都绿了。阿邦的眼睛本来就有点绿,也看不出来什么,但到最后,一向优雅的他连盘子都舔了,比猫舔得还干净,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在家的时候,总嫌弃饭食不好,现在才知道那是天堂啊。”小武意犹未尽地说。

“就算是膳食阁比如酱肉包,常常找不到肉,好歹还有肉味。”阿邦也感叹。

我忍着笑。

这都是朝廷大员的正根后代,居然给饿成这德行,传到外头去,太损害形象了。要知道我们三个大燕少女梦中情人排名二到四的人物。第一那个不提了。

幸好,他们没看到我吃饭的模样,不然以后有机会恢复女性身份,在他们面前也抬不起头。

“这是公羊潇洒带来的。”他们吃完,我才说。

哪想到小武却撇撇嘴:“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惊讶。

“刚才我们在外头遇见他了。”小武说,“他突然跑来,害得人家县官现腾房子给他住,人家的妻子小妾住到一屋去了。你们说,两个女人不会打起来吧?”

“你还能更八卦一点吗?”阿邦敲小武的头,“吃饱了,赶紧洗洗睡吧。你不是说,明天要巡逻得远一点。”又回头向我,“还是纷纷疼我们,怕我们犯拧脾气不吃,这时候才揭底。”

“你们不是讨厌他吗?”我摊开手,“小武还常说,大丈夫不受嗟来之食。”

“他后面还跟着一句哪。”阿邦笑。

小武也乐了,呲着牙接口,“不吃白不吃!”

“你不怕毒死你啊。”我开玩笑。

“他不会。”小武还没回答,阿邦就说。

我惊异的挑眉,“阿邦,你最近不对头哦,为什么突然和公羊潇洒好起来。”

“我哪有?”阿邦不承认。

“怎么没有?有好几次,我看见你们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这次出来赈灾前,我还看到过一次,就在国子馆假山后面。”

“对对,我也看到了。”小武作证。

“交流几句对朝政的看法不行啊?”阿邦哼了声,唰的打开扇子,习惯性的遮住下巴,“你们两个,每天不知愁滋味。我倒是想跟你们聊,可你们肯吗?天天研究到哪儿吃,去哪儿玩。”

本能的,我觉得阿邦在说谎。不过小武不介意,我当然也不。

“我好奇的是,这家伙干什么来了?”小武一头雾水的样子,“他九月就要成亲,现在难道不是最忙的时候?我知道亲王府有钱,也不缺人手,但他这这时候往外跑,缺乏诚意啊。”

阿邦极快的瞄了我一眼,对小武说,“你管人家那么多。”

“我才不管,我就是想知道那个魏国公主是什么样的。”小武八卦兮兮,“你们不觉得太诡异了吗?皇上赐婚,但大家只知道那位是魏国长公主。可是,年纪多大,性情如何,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封号,没人知道。甚至,没人过问,奇不奇怪。”

我一听,连连点头,附和道,“嗯嗯,奇怪!真的很奇怪哦。”

阿邦又看我一眼,没说话。

我的奇怪又加了一层,因为,看我干什么呢?若想看我有什么反应,就算是阿邦也会失望的。这么多日子,我x夜被公羊潇洒要成亲的事煎熬,再大的伤口,从外表也看不出来了。

“莫谈‘婚’事。”阿邦拉起小武,“走走,回屋睡觉去。闲的你,还嫌每天不累啊。”

谈话戛然而止。

又过了两天忙碌的日子,这天晚上还没吃饭,公羊潇洒就来找我,手里提着个包裹。

要说明的是,他来的这两天,连门也不出,天天帮我做账目。之前积压的工作是他带来的账房帮忙,后面的就是他帮我做。我不知道他还会打算盘,但话说回来,他有不会做的吗?不过我的计算草稿纸让他更惊奇,因为用的是现代数学方法。他问我,哼哼,我就不告诉他!

“好奇死你得了。”我凶巴巴地说。

他笑,捏我的脸,“最爱你这装恶的小模样了。”

我甩开他的手,想骂人,话到嘴边又不好意思了。没办法,吃人的嘴短。这两天因为他在的缘故,我们一日三餐的水准直线上升,虽然没回到自家的程度,但比膳食阁好多了,更不用说灾区简餐。就连小武和曹远芳两个最混的,两天来都没找茬。倒是顾荒城,仍然吃县衙供应的普通饭菜。唉,看人家这素质,不像我们这群酒囊饭袋。

实话说哦,这本写得我蛮感动的。倒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你们。

因为出版的缘故,青春浪漫类别这么阀门,我每天更新这么少,可大家还是打赏加粉票的支持,而且我从没想过这本也会有盟主。又而且,不仅新读者,那么多老读者过来,义无反顾的支持。我这心啊

其实66从来不是订阅至上的作者,我属于全版权操作的,电子订阅成绩吊在一线作者的车尾,出版和影视成绩比较好,目前为止,可能应该大概是女频最好的吧?但没有大家的支持,我肯定是写不下去的。

所以,我说过爱你们了吧?说过吧?说过吧!

谢谢。

☆、第一二九章 你小声点

“找我有事吗?”看到他手里的包裹,我有点好奇。

“今天是什么日子?”他问。

“什么日子?进入灾区第二十三天。”我扳着指头想了想。

公羊潇洒无奈的叹息,“真是过日子都糊涂,没人在你身边可怎么办?”

“怎么了?我又做什么了?”习惯性的,我从自身找原因。从前太淘气,好多事做了而不自知,现在都形成条件反射了。

“十八年前的今天,你出生了。”公羊潇洒捏了捏我的鼻子,“那天,是我的幸运日。”

后头半句我自动屏蔽,前头半句

我想了想,身体垮下来。可不,今天是我十八岁生日。在古代,十八岁不是特别重要。女孩子十五岁及笄,男人二十岁及冠,这才是人生中的两个坎。可在那个遥远时空的现代,十八岁,不管男女,意味着成人。

往年,我生日的时候,总是和父皇母后一起过。今年因为在灾区,我自己都忘记了,没想到他倒记得。想想从小到大,我的生辰礼,他年年送到,可我全丢在某个箱子中,基本没看过。

从前是因为年纪小,自己拆不了礼物。后来大了,知道和他是敌人,就不想再看。但,到底也没有直接烧了。或者,回宫后我找出来看看。我记得,全是一个个的红漆描金盒子,一年比一年体积大。

“这是什么?”我指着包裹。想来,是我的生日礼物,看来和往常不同啊。

不得不说,我心中有些感动。因为他记得我的出生。他说我的出生对他很重要。只是我不想表达出来,明面儿上还是很欠抽的傲慢样子。

“你打开看看不就得了?”公羊潇洒不明说,把包裹放在桌上,“我走了你再看哦。”

“你不是弄了吓人的东西吧?”我突然怀疑他恶作剧。我很怕虫蛇一类的,为了保持我身为太子的“男性”尊严。我又不敢尖叫。可有时候遇到,真的很怕啊。

他笑而不语,走了。

出门时,正巧遇到曹远芳来找我,两人差点撞上。

“他又来干吗?”曹远芳问。

我指指包裹,想板脸。却忍不住,因为心里有些幸福的感觉,“他送我生辰礼物。”

曹远芳先是下意识的哦了声,随即就明白过来,瞪大眼睛叫。“今天你生辰?怎么不早说!”

“你小声点。”我把食指放在唇上,比划了个嘘的姿势,“嚷嚷的都知道了,当地官员到底要不要给我庆生?这是灾区,可不能劳民伤财的。”

“对不起。”曹远芳做贼似的压低声音,“你的生辰,我这个好朋友不知道,倒让别人抢了先。你说公羊潇洒这个人是什么意思啊。自己要成亲了。也不知道你是女的,还往跟前凑合什么啊。他不是真喜欢男人吧?”

“啊,别提这个。我头大。”我双手举高,做投降状,“搞不明白就算了,时间会了结一切。”

“也是。”曹远芳赞同的点头,然后又说,“但我对师兄的爱。是海枯石烂,永不变心的。”

我一窒。又纠结起来。

要不要告诉曹远芳呢?那天顾荒城说了,他有心上人。算了。还是先不说。

我甩甩头,把这些烦恼事都扔到脖子后头。我才多大,今天整整十八岁,花样年华,为什么成天被各种猜测和忧愁占据,我要好好享受我的青春呢。虽然,这青春是变异的。

“你不打开看看?”曹远芳问。

“你来打开。”我往后退了一步,“我怕有怪物或者暗器。”

“我就不怕啊?我打你个坏丫头,有危险让朋友上啊!”曹远芳伸手欲拍。

我连忙又嘘她:“你说话小心!这不比在外头,隔墙有耳啊。”

曹远芳也举双手,却是道歉的意思。随后瞪我一眼,打开包裹,发出惊叹之声。

“是什么是什么?”既然没有危险,我立即凑过去看。一见之下也惊了,但不是惊叹,是惊呆和惊讶,以及惊慌。

包裹中,放着一套女装!非常漂亮的女装。从衣裳,到鞋子,到发饰,甚至肚兜,还有个小妆奁,简直一应俱全。看衣料,在油灯下闪闪发光,应该是非常名贵的。看做工,绝对一流绣坊出品。看颜色,分外鲜艳,正适合妙龄少女。

可是,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我和曹远芳面面相觑。

“会不会他知道你是女生?”曹远芳试探着说。

“不可能啊!”我下意识的就否认,但想想,也确实没什么机会让他知道,“我连他的身都很少近,没意识到自己喜欢他之前,一直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还憋着劲儿跟他吵,他从哪里知道。”好吧,就算我哪里露出破绽,让他怀疑了,他至少得证实啊。

他似乎从来没有证实过什么,就算拥抱等这些亲密动作,也不能证明什么吧?万一我是鸡胸脯呢?男人不锻炼,胸上的肉也是松软的啊。他那个人,是相当谨慎的,从来不做不确定的事。但我敢肯定,别说证实了,他甚至都没试探过我哪怕一次。

“是想羞辱我吗?”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之后又委屈,“有些人,总嘲笑我娘娘腔。”可我娘娘腔就对了啊。如果我像个真汉子,那才是天下间最倒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