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才带白潇过来的小警察大声答应。

同一时间,博天大酒店的顶层豪华套房之中,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响起,高脚酒杯与水晶调酒台碰撞,酒杯里深红色的液体顺着调酒台瞬间滑下,染红一片雪白地毯。

“枪杀沈错?”女子的惊叫声高高扬起,她随即大骂,“你个白痴!谁让你做的?谁让你自作主张的?沈错现在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她顾不得溅到身上的酒液,一边拿着手机走出调酒台,一边抓起沙发上的手提包包就急忙往外面走。

“什么?你是找他们动的手!”她已经走到了门边,正准备将门打开,忽然又顿住,原本愤怒焦急的神色开始僵住,“你疯了,你居然找他们!你杀沈错做什么?你白痴!沈错已经被我们堵得无路可走,再加把劲就可以收购他的公司了,你这个白痴,你这个时候找人杀他,你真的是发神经了!”

“什么时家,你管他们做什么,我早就说了,我已经做好打算的!”她将手提包包狠狠摔到地上,大叫一声,忽然快步冲进卧室,一边找到笔记本电脑打开,“什么?年表泄露,郑丰卷款私逃?怎么可能?找!快点给我找!”

电脑已经打开,她将手机仍到一边,根本不再管那头的声音,开始调阅资料。。.。

四回:向着哪里挣扎

白潇坐在救护车上,紧张地盯着钢铁隔门。那里面有一个简易手术台,沈错正躺在上面,他已经进入了暂时性的失血休克当中。

虽然同在一辆车上,可是内门隔着,白潇看不到手术台上的场景,只听到一些模糊的对话声从隔音效果并不好的门内传来。

“心率已经低于40次每秒…”

“动脉血压在9.5kpa…”

“将空调温度再调高,增加动脉血含氧量…小王,你泛什么糊涂,是调高不是调低,快点!”

“无法输血,注入血浆增容剂,不行,1.0L不够,加大剂量,到2.0L,不行…2.5…”

“快点!小吴,25%白蛋白!静脉推注,我来…”

“糟糕…又渗血了,心率严重失常,回不上来!”

“不行了,血管扩张剂…”

白潇双腿紧紧并拢,大腿肌肉几乎向内收缩到极限,双拳握着,额头上汗珠细细密密地直往外冒。小兔子白璃正蹲在她脚边,它是在白潇上车时忽然跳过来跟上的。可是此刻的白潇已经没有心情来欣喜这小家伙有多灵性聪明,她的注意力大半被医生和护士们的对话吸引,小半又不得不用来回应警察张纬的盘问。

“你说他是你们学校的助教,那他应该是高级知识分子,怎么会被人用狙击枪暗杀?杀手非常专业…”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神!”白潇很不耐烦地回他,心被医护人员们的对话高高提起。她一边又随口加了几句,“他是在读研究生,兼任助教,本职是个商人,据说是远通集团的董事长兼CEO,他关系复杂着,问我有什么用,我怎么知道?”

医生忽然大叫一声:“保护心脏!西地兰0.4mg!快!溶5%葡萄糖!”

“呵呵。”张纬干笑了两声,视线落在白潇身上,忽然又有些傻愣愣的了。

白潇根本就没注意到,原来她的衣服下摆在给沈错包扎伤口时被撕了一大圈,现在短得露出了一整截纤细柔韧的腰肢,肌肤与曲线美得叫人目眩神迷。

小警察傻笑后不再出声了,白潇的注意力就完全被医生和护士们的对话吸引住。

“小王,给他的四肢做按摩,小心一点。”

“周主任,血型测出来了,是A型RH阴性血,已经通知了医院,市血站里暂时没有这种血,正在向附近城市紧急借取。院里的意思是…看能不能拖过去。”

“不行!必须要有血!他失血过多,如果不能赶快输血的话,这些抢救都没用,失血休克是致命的!”

白潇豁地站起身来,并不高的车顶差点就撞到她的脑袋。

“警察,听到没有,必须安排输血!”她捏紧拳头,低而重地向着张纬说。

小张警察呆呆地“啊”了一声,然后慌张地按动对讲机。

“钟队,受害者可能有生命危险——”

“全力抢救!无论如何都要救活!”那边忽然大吼一声,传出的却不是钟绍亭的声音。

张纬吓一大跳,然后听到钟绍亭低沉有力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他说:“薛兄,已经知道是沈先生了,我们也通知了医院,医院一定会不惜代价抢救的。”

白潇一把抢过张纬的对讲机,急忙道:“钟队长,现在不是抢救不抢救的问题,是沈错失血过多,而医院库存没有符合他A型RH阴性的血!”

“张纬!”钟绍亭低喝一声,“你被记警告一次。白小姐,请毋妨碍警察工作。”

白潇讪讪将对讲机还给张纬,然后头垂下。

脚下小兔子正用小嘴扯着她的裤脚,小脑袋拱啊拱的,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寻求她的安慰。

“呀,小璃!”白潇蹲下身轻轻将小家伙抱起,心里涨涨的,既放松又后怕,还带着丝愧疚,“我居然把你给忘记了,真糟糕,对不起。”她抚了抚小兔子的脑袋。小兔子长耳朵抖动,小脑袋顶着白潇的手摇晃着。

“吱”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响起,救护车两侧的门轰地滑开,急诊室门口的几个医生和护士推着手术推车快步迎来。

“快点,伤者严重失血,陷入深度休克!”医护人员小心抬着沈错移上手术推车。

“RH阴性血太稀有了。”一个医生低声叹道:“一时半刻根本调不到适用血型,可能要做好…的准备了。”他将“死亡通知单”这几个字含糊过去,毕竟不敢在没定论之前乱说话。

白潇紧紧跟着手术推车走动,到了手术室门口,一个护士伸手将她拦下。

“小姐,你不能进去,请到休息室等候。”

白潇的手从怀中小兔子微拱起一个可爱弧形的背上滑过,心里下了决定。

“我是A型RH阴性血,我来给他输血!”她心揪得紧紧的,这个决定用了她太多的勇气。

当然不是舍不得几百毫升的血,就是抽取千毫升以上那也没问题,她担心的是,自己的血液…会不会与正常人不同?虽然不知道检验输血血液的时候需要检测哪些项目,虽然在和雅医院的时候医生就说过她已经是完全正常的女性了,但在这个问题上她还是控制不住的疑虑担忧。平常杂事多,还不怎么想这个问题,可一旦到了医院,面对血液检测,她就忍不住开始担心。

这纯粹是潜意识里的多疑,终归,经历太特殊,哪怕平常掩盖得再好,心底还是缺乏着安全感。

可是不管怎样,什么也都及不上一条活生生的人命重要!

就是面对一个陌生人,白潇碰到这种情况,都会不忍心地要救,何况手术里的那个人还是沈错?

济危难于侠义中,这也是白氏家训。

“这个…”护士却为难了,“亲友互助输血要先填写登记表,还要到血站先进行初、复检…”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白潇大喝一声,好不容易集起了勇气,护士却这么说,她眼睛控制不住地猛然涨得通红,“就是时间不等人我才来献血的,哪来这么多麻烦程序,快点,现在就对一下血型!”

护士的脸倏地就沉了下来。

“马上给他们做溶血测验!”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在急诊室的走廊上远远响起,带着强势的命令,“先关门,进行手术,带白小姐去做溶血测验,随时准备接受输血!”

一行人走来,为首的是一个看不出具体年龄的男子,瘦长,沧桑,面容虽然平凡,却透着怎么也掩不住的成熟男性魅力。

钟绍亭和一个披着白大褂的中年女子走在他身后,更后面是几个警察和医生。

为首的男子在打电话:“马上封锁,汪局,话不用我说第二遍吧?”

“哼,管不住?您会管不住?您要是管不住,那咱们C市的媒体就都不用运作了。”

“好了,莫忘香墅,您忘了吗?”

“汪先生,虽然沈先生现在情况危急,但是我薛希蓝还在呢!”

“沈先生很快就会苏醒,他可没有薛某这样的好脾气啊…”

“呵呵,好的,汪先生向来是个明白人,大家都知道。那么,改天一起吃个饭吧…好的,回见。”。.。

五回:网撒开了

白潇几乎是全身瘫软在病床上。

一次性抽去800毫升的血,这完全是正常成年人所能承受的极限,再抽的话,白潇也要休克了。

虽然没有休克,但白潇也是元气大伤。这感觉不好得很,虚弱得似乎连空气里的微光都抓不住,无能无力,弱势极了。

至于沈错会怎么样…相信他会好起来吧。

白潇手臂上挂着点滴,昏昏沉沉地渐渐陷入睡眠当中,小兔子白璃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趴到了枕头边,陪着白潇睡着。当然,让宠物待在病床上,这很不合医院的规矩,但这大半夜的,只要护士偷个小懒,没注意管到,那也就一切好说。

手术室里,医生紧张地忙碌着。薛希蓝手臂上挂着沈错的外套,与钟绍亭还有市医院的季英院长一起坐在休息室等待。沈错的外套里有证件和手机,钟绍亭正是用他的手机拨出号码找到薛希蓝的。因为薛希蓝的电话就排在沈错通讯录的第一位,沈错给他设置的名字是:“A第一经理”。

钟绍亭拨出电话的时候,是怎么也没想到接电话的会是薛希蓝。他是一个月以前刚从下面城市调到省会C城来的,来的时候,老上级特别叮嘱要他注意的人中就有薛希蓝。需要特别注意的原因不是此人有多黑,而是此人不可惹。是的,此人不可惹,至少不是一个小小的警察队长可以惹的。

虽然,他钟绍亭也不是普通的警察队长,而是C市的公安特警中队队长。

最近一段时间,C市的非法持枪者特别猖獗,枪杀案件已经有好几起没有破获了,钟绍亭晚上加班对资料,听闻有人中枪报警,想都没想,就揽下了110警察的活计,强行把手下那帮已经下班的小子们紧急集合起来,拉到了枪案现场。

杀手用的是阻击,这在中国内陆城市非常少见,而阻击之后,还能在短时间内安全撤离,就更加显得案件非同一般。

更不一般的是,中枪者的身份。薛希蓝不可以惹,沈错就可以惹了吗?沈错更不好惹。

当然,不能惹的意思,不是说害怕,而是说不能得罪。还好到目前为止,钟绍亭所作所为,都还算比较到位。至于没抓到杀手什么的,警察也是人,不是神,可以理解不是?

当前最重要的还是,沈错不能死。甚至沈错受伤的消息,都不能流露出去。

沈错的远通,领军C市房地产行业,还掌控着H省最大的家电连锁销售商场,作为一个新生的上市公司,在H省却有着举足轻重的经济地位——更复杂的是,远通近日在股市上受到了强力阻击,如果沈错这个时候死了,远通垮不垮不知道,事件背后牵连出的一大堆矛盾因果却足够他这个小警察头痛死了。

谁知道与远通利益相关的那些大佬们拿不拿撞枪口上这的一队小警察出气?

薛希蓝的样子还算镇定,他眼角的鱼尾纹牵牵扯扯,眯起眼睛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深沉忧郁的感觉,而他的鼻梁高挺,又使这忧郁显得很有力量。他眯着眼睛坐了一会,与钟绍亭和市医院院长季英聊过几句,然后站起身说:“抱歉,我去打个电话。”

需要回避旁人的电话一定很重要,钟绍亭和季英都很识趣地点头。

薛希蓝走出了急诊大楼,来到楼外边一棵没人的树下,拨出电话。

接电话的人声音有些苍老,语调也平缓,却显得很有气势,那种久居上位,岁月沉淀的气势。

“希蓝,阿错如何?”

薛希蓝的眼睛眯得更细,鱼尾纹更深了,他回答:“已经有人为他输血了,应该不会有问题。”声音严肃。

“好。”老人“呵呵”笑出声,然后很随意的问:“你知道是谁下的手吗?”

“不确定,抢手好找,请抢手的那个人却不确定是谁。”

“是啊。”老人轻轻一叹,“最有动机出手的人最近却一直表现得清清白白的,希蓝你说,是怎么回事呢?是不是有人借刀杀人呀?”

薛希蓝沉默了一会,才道:“对不起,先生,我不知道。”

“你这个小鬼,总是最谨慎的。”老人并不在意薛希蓝的回避,反而又问他:“希蓝,你说我是不是逼阿错太紧了?”

“先生…”薛希蓝深皱的鱼尾纹又放松了些,“希蓝不知,但沈先生从小就是在逆境当中长大的,他的承受极限在哪里,希蓝不敢论断。”

“薛希蓝,”老人拖长了尾音,语调开始转沉,“你看好他了,尽力辅佐。要知道,现在的远通还是没有沈错不行,没有你却一样运转。而我给你的任务是,让远通没有沈错一样运转,没有你却绝对不行!”

“是!”薛希蓝沉声答应,刚放松的眼睛又眯紧了些。

结束与老人的通话后,他又拨通另一个电话。这次,他的声音里却处处带着阴森和胁迫。

“郑先生,您现在在哪里逍遥呢?”

“哈哈,是薛总啊!”那边的声音透着油滑和得意,“还是要感谢薛总的帮助,兄弟我现在倚红偎翠,快活得很哪。”

“哼,”薛希蓝的声音愈发阴冷了,“我让你滚出国去,你去哪里了?你老家那个破地方,早告诉你不要留恋…如果,你实在不舍得那一亩三分地,那么,我不介意让勾魂们送你一程!”

“你…”那边大惊,“你怎么知道?”

“我会不知道吗?给你两个小时,快点给我滚出国去!”

他神色不变,掐断电话,又拨出另外一个。

这次他的声音是平和亲切的。

“杰轩啊,睡了没有?”

“呵呵,薛大哥,没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有现在就睡的。”

“凌晨1点了,不早得很啊,不过你这个工作狂肯定又在加班!要不得啊,工作固然重要,身体却更重要。”

“我说薛大哥,”这个年轻男子的声音里开始透出些不耐烦,“你就别说教了,你一说,到时候我的灵感又得断了。有什么事,快点说吧!”

薛希蓝眼睛眯得很深,声音又是笑的。

“呵呵,好,好。杰轩,明天的会议,你主持吧,我跟沈先生都有点事,可能赶不到——”

“不是吧?薛大哥,这关键时刻,你想让我被策划部的人撕了啊!你别开玩笑了!”

“不是玩笑。”薛希蓝轻叹一声,“确实赶不到。明天…哦,不,是今天了,今天开市的时候,你给我领着操盘组,把咱们远通的股票全抛了,我们不抢了,全抛,谁爱收让谁收去!”

那边的杰轩想必是张大了嘴的,好一会才磕磕绊绊地道:“薛大哥,你…您没发烧吧?”

薛希蓝收拢声音,很严肃地道:“好了,抛就是了,不过分散抛,抛三分买一分,别让人看出痕迹来,总之引人全买了就是,其他的,你就不用多管了!”

“可是,”杰轩的声音开始为难和犹疑,“沈总昨天的吩咐不是这样的,这么大的决定,我…我…”

“怎么?你怀疑我吗?”薛希蓝声音一怒,“当然是沈先生吩咐我这样通知的!”。.。

六回:我们赏花去吧

2009年6月9号,星期二的下午,股市收盘之后,H省商界一片沸腾。

媒体是这样报导的:今日远通A股流动跌宕起伏,顾氏大笔收入远通所有公开发行股,据悉,远通公开发行股占总股份的40%,那么,远通名花,是否有易主危机?

这些沈错都不知道,他手术之后除了偶尔清醒几分钟,大部分时间都陷在昏睡当中,全没了平日胸有丘壑的从容姿态。当然,一个受伤昏睡的人,也不可能指望他还能工作是么?

白潇已经离开了医院,既然医生说沈错已经脱离危险,只需休养就能痊愈,那她也就没有再傻陪着的必要。而事实上,更重要的是,顾青颜来了。当顾青颜出现在沈错病床边的时候,白潇就想:“沈兄,你自求多福吧,别怪我这回不讲义气。你自己的桃花事,还是只能你自己解决。”

白潇是怕了顾小姐的气焰,更怕的是,她若真的一再跟顾青颜争执起来,结果会不会把自己也弄得智商连带下降,变成一个为了男人而争风吃醋丑态百出的疯狂肥皂女角…

所以,惹不起,还是躲吧。识时务者为俊杰,躲一个被嫉妒冲昏头脑的女人,不丢人。

几乎是顾青颜一句话还没说完,白潇就快速离去,连个背影都没给她看清。

一路怀抱着小兔子白璃,白潇回到学校,到了寝室楼下,她却看到了几个怎么也想不到会在此时此地同时出现,并摆明了就是在等她的人。

刘艺,江淮,陈紫东,王动,陈近鸿,一溜排开,手捧鲜花,老远一见白潇,陈近鸿就扬起手中的花,大声道:“白潇,今天天气真好啊,我们赏花去吧!”

旁边的王动侧着踢他一脚,小声道:“你小子脑袋又抽筋了吧,怎么这么说话?”

“啊。”白潇傻呆呆地应一声,当场就懵了。

进进出出的女生们指指点点,小声议论,也看得稀奇得很。

杨小书从楼里走出来,步履轻盈。

“白潇,别理会这些犯傻的家伙,他们喜欢扮小丑,就让他们扮去!”她走到了白潇身边,脸上带着比前一天更友善,甚至是有些亲切的笑容,“今天他们有活动,想叫上我们寝室的一块去,金晶她们都在地方等着了,现在就差你。”

白潇表情还是有点呆,她没说话,只是轻轻抚mo着怀中小兔子白璃的小脑袋,满心满心里,却像忽然被酸梅水给挤得快涨开了。

又酸,又甜,想接受,又觉得太莫名其妙,兼之心有畏怯,最后竟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呢?

陈近鸿跟杨小书就算和好了,也不用把一大堆人都拉得兴奋成这样吧?

白潇虽然对这些人的行为完全摸不着北,却分明是从刘艺他们眼底看到了暗藏着的悲伤的。实在是太熟悉了,这帮小子们笑脸底下的阴郁和不自然,她哪能看不出?

“白潇,你怎么不说话呢?”杨小书伸出手,想推推白潇,手到中途,又轻轻一叹,划个弧放下了,然后笑,“白潇,不要说不去哦,很难得有机会免费出去玩的。我们先去K歌,然后爬到麓山顶上去做烧烤!”

白潇将头垂下,望着怀中抖着耳朵的小兔子,微笑了,然后点头道:“好啊,怎么不好,那可要谢谢今天破费的那位兄弟了。”

陈近鸿当先,后面跟着他们一寝室的其他四个男生,走到白潇面前。

“白潇,今天咱们不谈其他,就开心的玩,怎么样?”陈近鸿一手拍到白潇肩膀上,一手勾住身边王动的脖子,笑容又恢复了惯常的邪气,“这几个色狼还没给美女你介绍呢,白潇,咱们一边走,让这几个臭小子自我介绍一下?”

“好啊,哪个KTV?”白潇笑了笑,拉开陈近鸿的手,当先往堕落街方向的东门走去。虽然不知道是哪个KTV,但想必是在堕落街的KTV错不了。

“呵呵,在王者之翼。”陈近鸿揽住杨小书的腰,和几个兄弟一起跟上,一边还不忘冲着旁边王动小腿上踹一脚,“这个是我们老四,让他给你当小弟好不好啊,白潇?”

王动摸摸鼻子,走到白潇身边,笑得很腼腆,说话,声音又有些呆。

“白潇,我,我叫王动。天王的王,动力的动,你好。”他又摸摸脑袋,伸出手来似乎要和白潇握手。他是白夜原来寝室最矮的一个,所以这个时候,走在白潇身边也明显矮了几个厘米。

“恩,你好,我是白潇。”白潇一边走路,看他一眼,又将视线落到脚下。心中满是怪异,太熟悉又太陌生,此刻却反而不激动了。毕竟已经是过去,不是么?可为什么,心里还是会隐隐流动着几乎凝固住的惆怅?这惆怅,仿佛快要结成死水。那么,就这样吧,左右是早决定了的。

王动悄悄将手收回来,塞进裤子口袋里,然后退一步,向后面的兄弟们晃了晃头,意思是,你们上吧。

江淮微微一笑,上前来和白潇并排走着。

“白潇,白芷香兰,潇湘夜雨,是这样的么?”江淮高高瘦瘦的,个头也有180公分以上,他总是戴着金丝细框的眼镜,笑得特别文学青年,“我叫江淮,长江秦淮,自古以来,金粉风liu之地的那个江淮。”

“青天白日的白,潇潇雨歇的潇!”白潇微一皱眉头,又哈哈笑了,“滔滔江水的江,淮海磅礴的淮,江淮,你忒也小气。”

她心中释然了,就当是新认识的朋友,也自可以坦然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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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非常抱歉,近期更新都没什么规律。小墨实在是太忙了,上网的时间也少,弄得都快成神秘人物了,呵呵~~恩,先抱头汗一个,还是尽量保持日更一,有时间了一定爆发,最近,就先这样吧…只有说抱歉了(垂头ing~~)然后说,谢谢所有的支持者^^。.。

七回:小书,是否无愧

江淮其实不是个健谈的人,或者说在不熟悉的女孩子面前很不健谈。他怀抱着心事,与白潇谈话,说了个很文学的开头,再接话时,忽然又怔住了,于是摇着头,把陈紫东叫了上来。

白潇这个时候心中坦然了,思维渐渐清晰,却又开始疑惑起来。

昨天晚上她忽然跑开,行为很莫名其妙吧,为什么陈近鸿和刘艺看到她可以不追问解释?她上午醒来的时候,已经跟母亲说过要向从前的朋友们宣布白夜已死的消息,他们应该已经接到母亲的电话了吧——他们此刻的行为为何如此…白潇又将头垂下了,不知该怎么想。是不希望他们悲伤,但他们这看起来没心没肺的表现还是不免让她心中酸酸的。

可嬉笑着呼朋唤友说要去玩乐就是真的没心没肺吗?白潇知道他们的笑分明很不自然,他们说着嬉闹的话又总让人觉得这闹腾与欢乐是惨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