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孔子曰十分熟悉这处温泉,她往日也经常来这里沐浴。如今再次走到这里,她除了想泡泡自己的爪子外,还真不像那些侍卫们那般雀跃。

吃过饭后,众人围在温泉边休息。

月挂西梢时,孔子曰溜进林子里,也不知道从哪里挖出来了两颗蛋,叼在嘴里后,蹑手蹑脚地返回到温泉旁边,小心翼翼地将那两颗蛋放进温泉,然后抬起虎爪,试探性地放入到温泉之中,等她习惯了温泉的温度后,这才缓步走下去,将虎身全部浸泡在其中。

她舒服得闭上了眼睛,安静得没发出一点儿声音。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竟然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不多时,她隐约听见水的划动声,忙迅速地睁开眼睛,正好与卫东篱看了个对脸!

月光下,卫东篱毫无瑕疵的修长身体犹如一朵静静开放的雪莲,在温泉水雾的爱抚下更显得妖娆靡丽,既像是偷偷下凡沐浴的冷艳仙子,又像是勾魂夺魄的人间妖孽!

四目相对,孔子曰呆滞了两秒后,下意识地往温泉水里缩了缩身子,不想让自己暴露得太多。毕竟,她的灵魂还算是一个女人。所以……这个时候……她应该护住自己肚皮上的那几个小奶头?为毛这么一想,她就想哭咧?!

卫东篱看着孔子曰搞怪的动作,只觉得有趣,却并未洞悉她此刻好不容易冒出来的小女人心态。他伸出手,揉了揉孔子曰的大脑袋,笑道:“你个畜生到是会享受。”

孔子曰不满地用鼻子哼哼了两声,然后转过头,将脑袋趴在了一块较为平整的石头上,遮挡住那两颗蛋。

卫东篱瞧着闭目养神的孔子曰,见她一身白毛散发着银白色的光芒,眉间一撮红毛在月光下犹如女子红妆,真是煞是好看。鬼使神差的,他伸出手,用食指挠了挠孔子曰眉心处的那撮红毛。

孔子曰被挠得舒服,忍不住哼哼了两声。

卫东篱再接再厉,用手指揉搓起孔子曰的身体。

也不知道卫东篱触碰到了孔子曰的哪里,但见她虎躯一抖,转身就要逃跑。

卫东篱玩心大起,一把扯住了孔子曰的尾巴,迫使她回到自己的身边。

孔子曰不爽,翻身就扑。

卫东篱闪身躲开,却压着孔子曰的后背滚入温泉。

一虎一人在温泉中折腾,早就将周围的侍卫惊醒。每个人都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美景,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反应,忘记了卫东篱最厌恶别人看见他的身体,每个人都只为这充满力量的绝美画面而在心里发出深深地赞叹。

其实,侍卫们也就看了一眼,便被卫东篱拍起的温泉水打进眼睛里,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看。

那边,侍卫们闭眼回味着美景;这边,孔子曰已经利用庞大的身体将卫东篱困在了石头与自己的胸腔之间。

月色正浓,水雾萦绕间,孔子曰赫然发现,被她困在怀里的人,竟然……竟然是一位……绝色裸男!

倘若她的上辈子有此等艳福,她还真宁愿两眼一闭,先享受了再说。可惜,这辈子,孔子曰却由“她”变成了“它”,享受这个词在这里就会发生歧义。例如:享受美男滋味。再例如:享受美食,撕裂后活吞下腹!

卫东篱的脖子是如此修长细致,卫东篱的肌肤是如此的细腻温润,只要她轻轻一咬,一定会尝到他鲜血的美妙滋味。

孔子曰舔了一下嘴唇,爪子在温泉中一拍,仿佛入魔般贴上卫东篱的身体。

月夜下,卫东篱发出一声暧昧地呻吟。但见他动了动泛着粉红色的手臂,由后腰处摸出一把碎裂的东西,凑到面前看了看后,轻叹一声说:“小白菜,你的蛋碎了。”

孔子曰微怔过后,转身跳上岸,一边使劲儿甩着皮毛上的水珠,一边暗自咒骂道:让你挤碎老娘的蛋,老娘早晚踩碎你的蛋!一颗还一颗,两颗凑一对!

夜宵没了,孔子曰心情不爽,凑近篝火,轻轻趴下,先是用爪子挠了挠囚奴的手,然后将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枕在了囚奴的肚子上,这才连打了两个哈气,闭上了眼睛。

在最近几天的相处中,囚奴对于孔子曰的这种行为已经司空见惯,于是他毫不迟疑的将手抬起,放到孔子曰的老虎头上,力道适中地按摩着。

孔子曰舒服得直往他身上趴,恨不得将脊椎骨全部送到他的手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孔子曰对这个从来不多话的丑男人产生了好感。也许其中较为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囚奴够丑!

每当孔子曰看见他,都会想起前世的自己——那么丑陋,却十分有内秀!

正所谓丑人相惜,所以孔子曰下意识地想要靠近他,一人一兽在不知不觉间便亲昵了起来。

不可否认地说,孔子曰喜欢囚奴的那双大手!囚奴的手不但大,而且布满了老茧,充满了力量。按摩起来,就别提多舒服了。

孔子曰喜欢凑到囚奴的身边,享受着舒筋活血的按摩待遇。尤其是在泡完温泉后,被囚奴按上那么两下,当真是无比舒坦惬意。

卫东篱冷眼瞧着孔子曰与囚奴的亲近,早已心生不快。他冷笑一声,站起身,穿好衣服,缓步走到孔子曰的身边,抬起脚,出其不意地踹上孔子曰的老虎屁股!

孔子曰闷哼一声,回头轻扫了卫东篱一眼,然后继续赖在囚奴身边不走。

卫东篱眯起了眼睛,走回到自己的兽皮软垫旁,动作优雅地坐下后,如同老佛爷般喊了声,“小白菜。”

孔子曰打了个冷颤,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身,先是慢慢踱步到萧尹的身边,动作迅速地咬起自己的私房钱包裹,然后才走回到卫东篱的身边,乖乖地趴下当暖脚垫子。

孔子曰不贪财,但是对自己的东西极具占有欲。这些私房钱是她的,就必须是她的!虽然这些私房钱让萧尹背了一路,但眼看着就要走出深山老林了,这些私房钱她必须拿回来,挂在自己的脖子上,这样她才能比较放心。如果卫东篱这厮连老虎的私房钱都想要霸占,那绝对是连禽兽都不如啊!

卫东篱扫眼孔子曰,既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暗道:这个畜生的心眼还真是不少。

孔子曰看着卫东篱将他那双白玉似的脚丫子塞到她的肚皮下,她冷哼一声,转开头,一边用爪子拨弄着篝火,一边想着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她真得做够了兽!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自己能够开口说人话,用语言抨击一下卫东篱,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虎啸”!

哎……沟通,很重要。

第十章:不入鸿国非好虎(一)(VIP)

在行走中,孔子曰忘记了是日时间。

也不知道走了几日,风餐露宿的众人终于成功地走出了这片深山老林。

简单的洗漱过后,侍卫们纷纷乔装成普通的家丁模样,这才向着鸿国的关口前进。

鸿国左临睿国,右近渠国,形成了三国鼎立的局面。在三国的周边,还分布着一些易守难攻的小国,用以烘托和点缀着三国的强大。

鸿国四季气候宜人,除了夏日特别炎热之外,冬季倒也不是很冷。

鸿国不似睿国的地大物博,也不似渠国的兵强马壮,但这里却是一个经济最为发达的国家。

可以说,鸿国就相当于一个中转站,汇集了各国做生意的财神,成为了人们谈生意做买卖的必经之地。这一切,既注定了鸿国的繁荣,也定型了鸿国的国情,以及其“燕过留毛”的特性。

正因为鸿国人爱财,所以他们不喜欢战争,也不善于舞文弄墨。

打个比方说,在渠国,如果有人围在一块儿看热闹,基本上都是因为谁和谁因为一言不合而血拼到了一起。渠国人既瞧不起文绉绉的人,觉得那是假斯文,也看不上商人的嘴脸,觉得那是下九流的行业。唯有武力,才是强国之道!谁的拳头硬,谁就是大爷!

而睿国如果有人相聚,必然是因为观花赏月,舞文弄墨。睿国自持地大物博,文化源远流长,所以,以文会友之事成为了一种时尚。睿国,几乎每年都会出一批文豪和画家。也正是因为如此,睿国人自命清高者居多,不屑好勇斗狠之徒更多,闻不得一身铜臭的人那是多不胜数!

在鸿国,如果有人三五成群地扎堆到一起,那一定是与买卖有关,绝对不会是毫无意义的闲谈。鸿国人一切的行为,都只是围绕着“赚钱”两个字而进行。倘若有人打架,他们只会绕着走,免得耽误了自己的发财时间。基本上,鸿国人秉性比较薄凉,惟利是图者居多。

尽管各国都窥视着鸿国这一块香喷喷的肥肉,但是鸿国的经济力量实在是不容小觑。鸿国人十分珍惜这片可供自己大肆敛财的土地,并在鸿国国师的号召下,他们拿出了大量的金银珠宝,为鸿国堆砌起了异常坚固的外城墙!让所有窥视者都只能垂涎欲滴,望而兴叹。

鸿、睿、渠三国与数个小国之间都有着微妙的联系与平衡,从表面上看起来,此时的天下正处于盛世祥和之中。然而,每位君主都有着一统天下的梦想,那是深深埋藏在心里的荆棘,囚困住了每一位君主的心,让他们即使贵为一国之主,却仍然无法满足。

眼下,地大物博的睿国遭遇了百年不遇的自然灾害~~春夏时节大雨不断,人们陷入到水患和霍乱之中;秋收时又遭蝗虫过境,吞噬庄家无数;冬曰大雪纷飞,流民居无定所,冻死无数。这一切,令原本载歌载舞的睿国陷入到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一直蠢蠢欲动的渠国本想借机侵占睿国的土地,掠夺睿国的财富,却没想到,渠国竟然在一年之中遭遇了两次较大幅度的地震,导致渠国举国上下部陷入到一片悲痛之中。

不得己,渠帝只能打着和睿帝一样的主意,派人到富得流油的鸿国借粮过冬。当然,若能借到银两,那就更好了。

渠帝和睿帝心里都有数,鸿国虽有金银无数,但绝对不可能同时给予渠睿两国足够的帮助,否则,势必要挪用大量的国库,动摇国之根本。

如果鸿帝想做老好人,一方面给予渠睿两国小小的帮助,一方面却要索取大量的回报,那么对于两个受灾很严重的国家而言,无异于杯水车薪,负债累累。

为了得到鸿帝的大力资助渠栾帝和睿帝双双派出使臣,势必要从鸿帝身上叼一块大肥内回去!

为了争取时间,卫东篱才会冒着风雪在深山老林中辛苦前行,希望可以早曰到达鸿国都城,充分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也正是因为卫东篱对自己够狠,不惜冒险横黄穿深山老林,他才会遇见孔子曰,捡到这么一个免费坐骑,引发了一段令人无法想象的孽缘。

至于这段缘分到底背负了多少情债,我们还得继续住下瞧。

太阳高挂时,卫东篱等人已经抵达鸿国的边城。

边城周围并非想象中那么空旷,而是聚集了大量的流民。这些流民被边城的士兵堵截在城门处,不许他们进入鸿国境内。

原因则是,自从渠国和睿国相继闹起了灾荒后,不少流离失所的人们开始往鸿国迁移,期望能讨口饭吃。

卫东篱站在流民之中,看着睿国人讨饭至此,他眉头微皱,随即马上放开。没有人知道他心中所想,更没有人能洞悉他此刻的心情。

乔装成家丁的侍卫们护着卫东篱前行,试图挤到鸿国的边城门口。

然而,流民实在太多了,让卫东篱等人寸步难行。流民们就如同疯了般,争着抢着地住边城门口涌去,似乎只娶进入鸿国境内就会不用挨饿。虽然卫东篱身穿华服,但是谁又能想到,睿国的无双王爷也会挤在流民之中呢?

推推搡搡间,孔子曰被拥挤的人群踩到了爪子,痛得她拉开喉咙喊了声,“别踩我脚!”结果,出口的却是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

这一声虎哮在瞬间达到了惊雷的作用,让原本吵嚷的人群瞬间变得寂静无声,却又在下一秒迸发出一声声尖锐地嚎叫。

例如:“额地娘咧,那是大虫吧?!”

例如:“救命啊,大虫下山吃人啦!”

例如:“快看!那大虫是白色的!脖子上还挂着包裹咧!”

再例如:“干他娘地!那包裹里竟然有银子!”

再例如:“相公,相公,你不要推我!大虫的银子抢不得啊!它会吃了奴家的!”

再例如:“没银子就进不去城!你给老子去抢!”

人推人,人撞人,人挤人,人踩人……

一时间,饱含了惊恐的惨叫声与嘈杂刺耳的哭喊声混合在了一起,搅合在人娄的贪欲中变成了一团臭气,熏得孔子曰直恶心!

孔子曰早己在人群中听明白了这些流民出现在这里的事情原委,也知道了没有银两不得进入鸿国境内的狗屁规定!但是,她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人性有时候会如此丑陋!

她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包裹,那里面有她扫荡来的私房钱。推搡中,她的包裹被划开,由里面掉落出数个铜板和一块碎银。

那些饥寒交迫的流民见钱眼红,竟然不惜动手来抢!

如果那然流民有赤手空拳搏老虎的勇气,她倒也佩服上两分,哪怕就算死在这些流民的拳下,她也只当自己遇见的武松太多,活该她倒霉。

然而,让孔子曰既愤怒又心寒的是,有些人竟然为了抢到她的私房钱,而故意将他人推倒在她的面前,想要在喂饱她的同时掠夺走她的银两。

如果说这些事情孔子曰都可以理解,将其归纳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么,当她眼看着父母亲手抛出幼子,用以堵住她锋利的牙齿,满足她嗜血的胃口时,她再也无法做到理解万岁,她愤怒了!

孔子曰心中怒火中烧,却不晓得要如何发泄。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生谁的气,到底是鸿国,还是流民,或者只是她自己?!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生存法则,但是……虎毒不食子啊!人类为什么就能轻轻松松地将幼子抛出她的虎口之下?!

她知道自己救不了任何人的性命,也挽救不了谁的思想。也许……也许有一天,她真得饿红眼了,会张开血盆大口,将这世人撕咬成碎片,变成她肚中的食物。但是,她仍当自已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注重亲情的人!

第十章:不入鸿国非好虎(二)(VIP)

眼见着这些多流民挨饿,边城的士兵却愣是要收取入城费才肯放人通行,当真是罔顾百姓生死,不在乎他人死活。

别以为这些士兵有多可恨,倘若没有上级领导的示意,他们也不敢这么做。

在国与国之间,确实存在了很多狗屁条例与复杂关系。

鸿国有鸿国的考量,睿国有睿国的难处,渠国有渠国的道理,就是没有人想想老百姓不过就是要一个有温饱的日子!

在饥寒交迫下,人们只是卑微地希望自己能活下去。他们不惜啃噬别人的血肉,不顾所谓的血浓于水!

孔子曰系在脖子上的包裹早就被扯开,私房钱滚落了一地。她愤怒的身体在人群中瑟瑟发抖,她压抑的情绪在堆积中瞬间爆发,她对着四处乱窜的人群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她叼起被父母扔到自己面前的小家伙,瞪着黑金色的虎眼,一步步走向边城的大门口。

边城的士兵们微怔,眼见着一只通体雪白的老虎叼着一个已经不知是死是活的小家伙,径直向着城门口走来,当即吓得腿一软,喊了声“妈呀”撒腿便跑,急忙去通知边城将领眼下的情况。

边城将领得到消息后,迅速整合了大批人马,跑下城墙,打开城门,大喝道:“哪里来的大虫,竟敢伤人性命,且看本将砍掉你的脑袋!”说完,便示意众士兵先上。

孔子曰冷笑,感情儿这位也是个光说不练的主儿。还说什么伤人性命,她可是受之有愧,愧不敢当。

她将口中叼着的小家伙轻轻放到了一边,然后竖起了全身的白毛,摆出了进攻的姿势。倘若今天注定要死在这里,她也必须拉上十七八个垫背的人!丫地,不知道白老虎十分珍贵吗?!

剑拔驽张中,卫东篱将修长白暂的手指从黑色水貉披风下伸出,轻轻按在了孔子曰拱起的背脊上。

孔子曰做了五年多的老虎,巳然淡忘了为人处事的方法,忘记了有些事情是可以用沟通的方式解决地。此刻,她只觉得怒火中少,必须找到发泄的途径!所以,当卫东篱伸手阻止她的时候,她瞬间产生了暴躁情绪,回过头就想咬卫东篱一口!

然而,当她触及卫东篱那双泛着孔雀蓝色的眼眸时,就仿佛被迎头浇下一大盆的冰水,瞬间将她那些愤怒的情绪扑灭,让理智渐渐回到了脑袋里。

是啊,她不能死磕硬来。她还得活着找出青翼大帝,最后还得单挑王母娘娘呢!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孔子曰先是冲着那个边城将领呲了呲牙,然后退到了卫东篱的身后侧,让他去解决问题。

萧尹见情况不妙,忙上前一步,对那位边城将领抱拳道:“将军息怒,这是我家主子养得白虎,并不伤人性命。”

围观的一干人等悉数傻眼了,完全不敢相信竟然有人会养大虫当宠物!可是,刚才他们确实看见那只大虫被一只白玉般的手指轻轻一按,便收起了锋利的爪子,那乖巧听话的样子,绝对不可能是假象。

萧尹见将领等人仍然严阵以待,便接着说道:“我家主子有产业在鸿国境内,且有几笔大生意急需处理,还望将军通融。”

边城将领见孔子曰再也没有做出攻击的动作,这才偷偷地嘘了一口气,一边防备着孔子曰偷袭,一边扬起下巴,用盛气凌人的语气对萧尹说:“既然你们有产业在鸿国,本将必然会放行。不过,为了与流民区分,不让身无分文的流民混入城中,扰了秩序,这入城费是必不可少的。每人十两,交上来吧。”

萧尹一直负责掌管银两,所以当边城将领提出要求时,他忙低头摸向自己的里怀,随即面色一僵,不敢置信地皱了皱眉毛,然后转头看向其他侍卫。

其他侍卫身上皆有些私房钱,此刻纷纷拿了出来,汇总到一起,勉强凑足了七十两。

萧尹在心中暗骂: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毛贼,竟敢将手伸到他的怀中,偷走了全部银两!倘若不是他一心护着王爷不受流民撞击,从而忽略了钱财,今天哪里会在王爷面前丢这么大的脸!真是……丢人啊!

尽管萧尹憋了一肚子的气,但仍然将拼凑的银两递了出去。

边城将领扫视了一眼散碎的银两,也不用手接着,而是唇角不屑地撇了一下。他身边的士兵忙伸出手,将银两接过。

就在卫东篱等人准备入城时,那位边城将领却又拿捏着腔调问道:“这只白虎的入城费谁付啊?”

萧尹微愣,忙问:“不知这白虎如何收费?”

边城将领有意为难道:“若是活物,需纹银百两;若按死物肉价估算,一两即可。”

萧尹转头去看带着披风帽子的卫东篱,却看不见他的任何表情。他晓得卫东篱不愿在此刻暴露身份,但是……他现在真得翻找不出纹银百两啊。

僵持间,孔子曰抬头看向卫东篱,用爪子挠了挠他的大腿,其意不言而喻:喂,变态,你这个时候可别小气啊!

卫东篱扫了眼孔子曰,便随手扯下自己随身佩戴的美玉,在空中抛了个弧度,直接落入到边城将领的手中。那手指在一抬一收间,有着贵不可挡的忧雅和气势,完全就是主子随意赏赐奴才的架势。

边城将领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美玉一入手,便知道这绝对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再瞧眼裹着黑色水貉披风的卫东篱,只觉得他贵气逼人,定非凡夫俗子。边城将领不由得睹中责怪自己,刚才光听那萧尹说什么主子主子的,竟没有往意到这么一个人!

其实,不是边城将领不曾看见卫东篱,而是卫东篱隐藏自己气息的功夫实在到家。眼下,卫东篱为了快速进入鸿国境内,不得不抛出美玉。虽然明知道这样并不稳妥,很可能会招来曾经对他下过黑手的人马,但是,倘若真得与边城将领等人发生冲突,他的身份便会立刻暴露。在睿国子民的哭喊声中,他势必要落威。到时候,不但渠国会衬乱作怪,就连鸿国都会踩他一脚!实则,他倒也不怕其他人的排挤,只怕无法成功借粮,让睿国的老百姓继续挨饿受冻。而且,最主要的是,他非常不想带着孔子曰的一张虎皮进城!

边城将领得了美玉,立刻让开身体,将大手一抬,示意士兵们放行。

卫东篱从容而行,乔装侍卫们尽职尽责地保护在他的左右。孔子曰紧随其后,却在迈入城门口的时候脚步微顿,转头去看被她放入城门边上的小家伙。流民们推推搡搡,小家伙随时有可能被其他人踩死在脚下。

孔子曰觉得吧,即使鸿国眼下十分拮据,卫东篱也能养得起这么一个小家伙,索性她就做件好事儿,先收养小家伙吧。这也算是替卫衣篱积些阴德,免得他到了地府后,直接被油炸成了人形麻花。呵呵……像卫东篱这种变态,慢慢受酷刑的折磨,才更适合他嘛!

几乎没做什么心里挣扎,孔子曰立马张开血盆大口,将那仍然昏迷不醒的小家伙叼入口中,提溜着一同进入了鸿国境内。

第十章:不入鸿国非好虎(三)(VIP)

鸿国境内的繁华与边城外的饥寒交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孔子曰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原本热闹的街道瞬间变成了人烟罕至的空街。腿脚好的人已经跑远了,腿脚不好的人悉数抱着头蹲在了地上,身体较为灵活的艺高胆大者则是直接跳到了树上,纷纷偷窥着这百年难得一见的珍贵白虎。

卫东篱扫眼叼着小家伙的孔子曰,示意萧尹去“雇”辆足够宽敞的马车。

马车被萧尹“雇”来后,那马儿一见孔子曰,便吓得瑟瑟发抖,扬着蹄子就要逃跑。

孔子曰放下小家伙,冲着马儿哼哼了两声,警告它们乖乖地拉车,否则咬掉它们的大腿!

马儿被吓得集体大小便失禁,好半天才恢复了知觉,然后颤抖着马腿,吞吐着口中白沫,认命地拉起了马车。

卫东篱上车后,孔子曰也咬着小家伙蹿了上去。直到他们一行人走得不见踪影,原本死一般沉寂的街道再次变得热闹起来,人们从犄角旮旯中钻了出来,纷纷眺望着白虎消失的方向,有的人吹嘘着自己刚才离那只白虎有多近,就差伸手去摸老虎屁股了!有的人则是吹捧着自己的英勇,直说如果不是老婆拦着,自己一定冲上去把白虎口中的小家伙救下。

马车一路前行,远离了人们的视线。

孔子曰将一直昏迷的小家伙放到了卫东篱的脚边,自己则是轻轻舒展着四肢,享受起有马车代步的小生活。

卫东篱原本打算低调行事,却因为带着孔子曰这只白虎而完全暴露了目标。眼下,他只能冷眼去看事态的发展,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前行,争取早曰借粮成功。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待到掌灯十分,马车才停了下来。

萧尹在马车门外说道:“主子,‘福翔客栈’已到。”

闭目养神的卫东篱张开了眼晴,动作极其优雅地抖了抖衣袍,然后踩着侍卫的后背,缓步走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