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曰心灵上受到的震撼绝对非语言可以形容,导致她身子一抖,两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床上,整个人呈现出脑淤血的前兆。

胡狸向前迈进一步,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了孔子曰的身上,将她缓缓地压向了床面。

孔子曰打了个激灵,一把推开胡狸,慌乱道:“停!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虽然情投意合,但我尚未禀明父母,我们之间还是以礼相待吧。”

胡狸也不死缠烂打,爽快干脆道:“那好,你就写一封信给二老吧,待会儿我就找人给送去。”

孔子曰的拖延战术失败,她只能陪笑道:“好啊,好啊,让我想想怎么写。”转而表情一变,一拍大腿道:“完了,我忘记家里的地址了!”

胡狸干脆坐到孔子曰的身边,抚摸着她的小手说:“没有关系。家门你总会记得吧?丑女婿总是要见岳父岳母大人的。不如……我们直接回家去吧?”

孔子曰这回算是词穷了,干脆往床上一躺,用被子将自己一蒙,闷声道:“我曾经发过誓,不作出一番成绩,是不会带自己的男人回家地!所以,你别想着用语言迷惑我,用眼神勾搭我,用嘴唇诱惑我,用身子勾引我!我是很有贞操观的人!在明媒正娶之前,我是不会和你滚床单地!”

孔子曰瞪了半天,也不见胡狸继续缠上来,她心有疑惑,悄悄地拉下被子的一角,去偷窥胡狸的新动向。只此一眼,便吓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说,此刻胡狸已经衣衫半退,想要爬上她的床,来个霸王硬上弓,那她不会如此胆战心惊;如果说,此刻胡狸说他自己其实是个女人,那么她也完全可以捂住心脏表示接受。

但是,谁能告诉她,眼下这是个什么情况啊?为毛那个本来应该十分虚弱的蒙面男子,此刻会站在她的房间里?而且还不知道从哪里摸来一把水果刀,直接逼在了胡狸的脖子上!

孔子曰先是慌乱,后又慢慢变得镇定。她从被子里爬出来,很随意的问蒙面男子:“大侠,你饿了?”

第二十三章 蒙面男子缘是你(二)

蒙面男子毫无反应,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望着她。

孔子曰试探的又问了一句:“大侠想如厕?”

蒙面男子的眉头微皱,仍旧不言不语。

孔子曰寻思了一会儿,再次问道:“难道说,大侠对我昨天的救治不是很满意?觉得我缝在你身上的针线活不利索?有损你光辉灿烂的形象?还是说,我们客栈的床铺不舒服,影响了你高质量的睡眠?”

“本店的服务宗旨一项是百姓至上,大侠至至上!”

“说我崇拜大侠,你还别不信。想当初,也就是昨晚,我初见大侠那性感的身体时,竟然产生了华丽丽的膜拜之情。就在大侠睁开双眼看向我的那一刻,我死灰般的心中竟然产生了一种……一种……”

蒙面男子声音沙哑的问:“一种什么?”

孔子曰微愣,望向蒙面男子那似笑非笑的黝黑眸子,一时间竟然忘记自己都调侃到了哪里。

说到此处,楼下传出了百里凤的声音,“子曰、子曰,你在哪里?”

孔子曰偷偷地松了一口气。她絮絮叨叨的长篇大论,无非就是想等着百里凤追上来。

蒙面男子仿佛洞悉了孔子曰的打算,别有深意的看了孔子曰一眼后,干脆点了胡狸的穴道,将其扔到床上,然后自己亦动作利索的躺在了床上。他的动作扯痛了伤口,由喉咙里发出一声性感的闷哼。

孔子曰咧嘴偷笑,风凉道:“哟,扯痛了吧?我可跟你说,昨晚缝合你伤口时所用的线不太结实,如果挣开了,你就能看见自己的肠子了。”

蒙面男子压低声音说:“你打发走那个人,我不伤他性命。”

孔子曰明白,蒙面男子口中的“他”,指的就是那个一个劲儿朝自己使眼色的胡狸。胡狸的眼神好理解,大概意思就是:娘子,你可不能扔下你的亲亲相公不管啊!

孔子曰摇头一笑,再次肯定,以后坚决不会收留破门而入的人和破棚而入的人!祸害,都是他妈的祸害!

孔子曰抬起手,有些气不顺的扯下了罗帐。

百里凤踢门而入,拎着酱猪头,抱住孔子曰,开心的大喊道:“子曰,终于抓到你了!”

孔子曰抚额,敢情这位还以为自己是在和他玩追人的游戏呢。

百里凤拉着孔子曰坐到椅子上,然后将三颗用油纸包好的酱猪头放到了桌子上,献宝似的推倒孔子曰的面前,“你尝尝,还热乎着呢。”

孔子曰心头一热,随口道:“你也吃。”

百里凤从来不会客气,一屁股坐到了孔子曰的身边,抱过一颗酱猪头,扒开油纸,一口咬掉了猪鼻子,含糊道:“我吃了这个,你还够吃吗?”

孔子曰瞪他,“不够!不够就啃了你这颗猪头!”

百里凤飞快的瞥了孔子曰一眼,红着脸,喃喃道:“哦,你要是愿意啃,我给你啃。”

孔子曰偷瞄着罗帐里的两个人,压根儿就没听清百里凤都说了些什么。

百里凤却误以为孔子曰默认了彼此的关系,当即笑的如沐春风,越瞧孔子曰越稀罕,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抱入怀中,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此刻,百里凤是情生智隔,眼里、脑里、心里,统统都是孔子曰,根本就不曾察觉到,罗帐之内还躺着两个大男人!

孔子曰感觉到百里凤那炙热的眼神,不由得一阵慌乱,忙抱过一颗酱猪头,撕开油纸,本想一口咬下猪耳朵,却发现这颗酱猪头上少了一只耳朵,不禁疑惑道:“咦,怎么少了只耳朵?”

百里凤坦言道:“那家酒楼里就剩下两颗酱猪头了,我怕你不够吃,就从别人桌上拿了一颗过来。”

孔子曰抬眼看向百里凤,百里凤笑露一口白牙,爽朗道:“天下大同嘛。”

孔子曰颤抖着肩膀点了点头,“对对,天下大同。”转而说,“我们到楼下吃吧。”

百里凤扫眼孔子曰的屋子,虽然这间屋子与客栈中的其他房间一模一样,但他就是不想走,就是想坐在她的屋子里,和她一起吃肉。于是百里凤摇头道:“来回搬,多费事儿,咱就在这里吃吧。”

孔子曰不好说太多,怕引起他的怀疑。再者,她起了坏心眼儿,想馋馋那个一起没吃过东西的蒙面男子,想看看他在美食的诱惑和饥饿的摧残下,是否还能精神抖擞的用刀子威胁人?!

也许,她可以就这么坐着,和那个蒙面男子耗着时间,直到将他饿昏过去为止!

打定主意的孔子曰对百里凤越发热情起来,不但给他讲笑话,还让小侠打来好酒,亲自为百里凤倒满一大碗!

在两个人的推杯换盏间,月亮已经悄然升起,挂在树梢头,偷偷地看着这对儿活宝。

孔子曰看了看时间,暗自猜测,罗帐内的蒙面男子大概已经昏死了过去,所以开始催促着百里凤离开。

百里凤根本就不想走,如同毛毛虫般趴在桌上,无赖道:“子曰,你为什么要让我走?我不走,不走!”

孔子曰有些喝高了,一拍桌子吼道:“你整天在我这里耗着算什么事儿?难道说,你就没有自己想做的事儿?”

百里凤想了想说:“有啊,我想带着自己喜欢的人,一同去闯荡江湖!”

孔子曰鼓掌,大声道:“好想法!努力吧!我支持你!”

百里凤的眸子一亮,眼波烁烁的望着孔子曰。此刻,他真的有种冲动,想抱着孔子曰,骑着白虎,带着她畅游天地间!

哎……如果孔子曰知道百里凤此刻的想法,怕是会一巴掌将他拍昏过去的!这又是抱又是骑的,实在是太折腾人了!

还好,尽管百里凤心中有这种想法,但他并不笨,能看得出孔子曰未必愿意跟着他走。所以,他将目光投向了对面极其热闹的“绯纹阁”,幽幽道:“我喜欢一个女子……”

孔子曰随着他的目光看去,误以为他喜欢上了对面“绯纹阁”里的欢场女子,所以直接干脆的给出了这样一个建议,“花前月下,不如花钱日下。”

“扑哧……”罗帐内突然发出一声极其短促的笑声。那笑声就仿佛是刚冲出喉咙,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百里凤愣了,扫了眼罗帐,又看了眼孔子曰,半晌,才傻乎乎的问:“子曰,你说什么?”

孔子曰红了脸,闪躲道:“没什么没什么,顺口溜出一句话而已。”

百里凤却摇头道:“不对,不对,我记得你说的是‘花前月下,不如花钱日下。’哈哈哈……哈哈哈……子曰,你是不是以为我看中了对面的姑娘?哈哈哈……哈哈……子曰,你真是个有意思的女子!”

孔子曰拍着自己的脑门,懊恼道:“喝多了,喝多了。”

百里凤收了笑,再次将眼睛扫向罗帐,问道:“子曰,你觉不觉得这间屋子里还有其他人?”

孔子曰一把捧住百里凤的脸,迫使他看向自己,娇嗔道:“喂,和我喝酒时,不许你东张西望!”

百里凤的脸被孔子曰捧在手心,一颗心都跟着荡漾起了甜美的幸福感,干脆用大手将孔子曰的小手一包,眯着眼傻笑。

第二十三章:蒙面男子缘是你(三)

孔子曰努力抽回了手,再次赶人道:“别傻笑了,回府去吧。”

百里凤不满道:“这长夜漫漫,没有你陪着说话,我怎么能睡得着?”

孔子曰撇他一眼,不冷不热地说:“感情儿我的声音还有催眠效果。”

百里凤眨动着新月眼,如同可爱的小白兔般望着孔子曰,真挚道:“子曰,陪我说说话吧。我总觉得,认识你很久了。我没别的想法,就是想和你多说说话。”

孔子曰心中一软,本想点头应了,可一想到罗帐中的那两位,最终还是得一狠心,说:“今天实在是太晚了,改天我再陪你聊天吧。如果你晚上失眠,睡不着,不如找份活计干吧。这样既有事儿做,也不会太过无聊。”

百里凤身子前倾,凑近孔子曰,问:“子曰,你有什么好主意?要不然,我来帮你看着客栈吧。白天我可以帮你打发地痞流氓,晚上我可以帮你清扫老鼠蟑螂!”

孔子曰干笑两声,说:“既然你这么精神,我看有种行业还真挺适合你。”

百里凤忙问:“什么?”

孔子曰不怀好意地一笑,惊爆道:“采花贼。”

百里凤囧了,苦哈哈地说:“子曰,你怀疑我的人品。”

孔子曰一边摇摆着手指,一边说:“非也,非也。我这可是为你量身设计的好行业啊!你想啊,你热爱江湖,你热血沸腾,你白天神采飞扬,晚上精神抖擞。你平时兜里没银两,还喜好做健身运动。所以,综上所述,你简直就是采花贼中的极品啊!”

“做采花贼吧。”

“你既不用花钱,还能锻炼身体。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年头做道貌岸然的大侠真没啥噱头,不如做个窃玉偷香的采花贼。你放心,就凭你这个形象,保证能混个风生水起。”

“没准儿,这全天下的漂亮姑娘们,都习惯半夜睡觉前留一扇窗户给你咧。嘿嘿……”

百里凤瞧着眉飞色舞的孔子曰,心思一动,问:“你说得可是真的?”

孔子曰只想快速打发掉百里凤,生怕罗帐内的蒙面男子将胡狸给捂死了,所以她狠狠地点着头,认真道:“绝对是真的!不信?不信你看我认真的小眼神儿!”

百里凤若有所思地望着孔子曰,忽然咧嘴一笑,笑露一口亮晶晶的白牙,爽快道:“那好,我先走了。”

孔子曰忙站起身,客套道:“有时间来啊。”

百里凤笑眯了眼睛,意味深长地回了两个字,“会的。”

忽然之间,孔子曰觉得有点儿冷。为毛百里凤笑得怪怪地?

……

好不容易送走了百里凤,孔子曰忙小跑回二楼,拉开了灰色的罗帐。

这一眼望去,差点儿让她喷出了两升鼻血!

但见身形健美的蒙面男子正怀抱着香肩半露的胡狸。

胡狸的红唇微张,双颊红润,柔媚地攥着蒙面男子的衣襟,真是欲拒还迎,欲语还休。

蒙面男子身上的黑衣早已被孔子曰剪成了破布,根本就遮挡不住他性感的倒三角身材。古铜色的肌肤,残破的黑衣,渗着血痕的白带,蒙面的容颜,黑曜石般的眼眸,一切的一切,都充满了不可抗拒的力量与无法抵挡的神秘诱惑!

两个人的气息交流,似乎在传递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潮热。两个人的身体扭曲出暧昧的弧度,就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此刻正慵懒地腻歪在了一起。

孔子曰非常不纯洁的视线沿着两个人的身体开始下滑,最后定格在某个重要的位置上。真是……越看越觉得,腐女的产生,那绝对是被美型的男人诱导地呀!想当初,她是何其纯洁的……一只雌性白虎啊。如今,竟然会盯着男人产生这么多的龌龊想法。放心,她是骨气的人,一定会在心里严重地鄙视自己一把,然后……继续龌龊下去!

蒙面男子瞧着眼神越来越放肆的孔子曰,轻嚎一声,问:“你看什么?”

孔子曰简明扼要地回道:“人。”

蒙面男子愣了,胡狸笑了。

听到胡狸的笑声,孔子曰立刻回神儿,对蒙面男子说:“你今天抱了胡狸,就得对他负责!”

蒙面男子囧了,略显迟疑地问:“我……抱了……他?”

孔子曰手一指,“喏,这不还抱着呢吗?”

蒙面男子微怔,“就因为这个,所以我要负责?”

孔子曰点头,神秘兮兮地说:“实不相瞒。这胡狸原本可是对面‘绯纹阁’里的红牌。平时摸个小手都得拿两千两银子。你瞧你,这都抱着快一个晚上了,你说你得出多少钱?看你也是条汉字,应该不会赖账吧?”

蒙面男子纠结了一会儿,终于将错乱的神经撸顺。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孔子曰,让她打脚底生出一股子凉意。然而,不晓得为什么,她竟然觉得眼前的这个蒙面男子有些熟悉。而那种熟悉里面,还夹杂了某种莫名的情愫。

孔子曰不由自主地靠近,探着身子,想要闻闻蒙面男子身上的味道。

不想,胡狸突然爆发,一把推开孔子曰,呜呜呀呀地哼唧着什么。

孔子曰收敛心神,对蒙面男子说:“麻烦你将他的穴道解开吧。”

蒙面男子竟和她开了句玩笑,“想请我做事,黄金一万两。”

孔子曰的眸子一弯,望向胡狸,“胡狸,不好意思了,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值钱的不是肉体,而是手断来着。哎……你就委屈一下吧,我有些无能为力了。”

胡狸狠狠地瞪了孔子曰一眼后,冲着蒙面男子呜呜了两声。当蒙面男子动手解开了胡狸的穴道,他立马从床上弹坐了起来,一把扯过孔子曰的衣领,张开嘴巴就要吼上两嗓子。然而,他忽然想到自己的形象问题,只能偃旗息鼓,万分不甘地推了孔子曰一把,嗔道:“你个冤家!不许再胡说!”

孔子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冲着胡狸叫声,“是,姐姐。”

胡狸的眸子瞪了又瞪,嘴巴动了又动,肩膀颤了又颤,最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着平息自己的愤怒情绪,试着原谅孔子曰的人身攻击。然后,事实证明,他性子不允许啊!所以,我们的胡狸美人怒了!但见他一个高蹦到地上,直接扑到孔子曰的身上,扯着她的衣领前后摇晃着大吼道:“孔子曰,你再叫我姐姐试试?!看小爷不掐死你个黑嘴的臭婆娘!”

孔子曰忍着笑,立刻改口道:“大哥,大哥,注意形象啊。你这一吼,可就露出了那片贴在你牙床上的韭菜叶了。”

胡狸一惊,立刻松了手,转过身,对着墙角,从后腰摸出一柄小镜子,龇牙咧嘴地照了照,在终于确定孔子曰是在戏耍他的时候,胡狸再次愤怒了!

然而,他只是胸口起伏了两下,便转身走到了桌子面前。欠剌剌地坐到了椅子上,将孔子曰扔到桌子上的骨头往地上一扫,转手抓起一块肉皮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咬得那叫一个香!

蒙面男子的肚子咕噜一声叫,抬眼看向孔子曰。

虽然孔子曰觉得蒙面男子不会伤害自己,但仍然小心谨慎,严阵以待。她不想看见蒙面男子的脸,所以在将猪耳朵递给他后,便打算动手放下罗帐,隔绝彼此的视线。

然而,蒙面男子却是有意逗弄孔子曰。他先是抬手阻止了孔子曰的举动,然后作势去扯自己脸上的黑布。

第二十三章:蒙面男子缘是你(四)

孔子曰忙伸出手,慌乱道:“别别别,你还是继续保持神秘的好。”

蒙面男子却是勾唇一笑,一把扯下了脸上的黑布,干脆就不给孔子曰一丁点儿闪躲的机会。至始至终,他的那双眸子都紧紧地盯着孔子曰,不想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当黑布下的真容显现,孔子曰只觉得呼吸一窒!

那是一张只属于男人的脸——不媚,不娇,不俗,不柔,阳刚,坚毅,棱角分明,五官深刻!

如果你单看他的右脸,会发出这样的感叹——啊!天神!

如果你单看他的左脸,会发出这样的感叹——啊!霉神!

他的右脸真的很有味道,就如同艺术家笔下的宠儿,那样俊朗不凡。

他的左脸上却有着明显的烧伤痕迹,看起来十分狰狞,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恐怖的。

孔子曰没有愣神,只是看似随意地瞥了一眼,然后随口扔出了三个字,“慢慢吃。”

蒙面男子用那双黑漆漆的眸子注视着看起来波澜不惊的孔子曰,越发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想然,任谁看见了他这张如同厉鬼般狰狞的面孔时,都会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想要避而远之。可,孔子曰却是个例外。

其实,蒙面男子不知道的是,在他取下蒙面黑布的那一刻,孔子曰便已经认出他!

他——就是囚奴!

虽然他那原本烙在左脸上的“奴”字被这些狰狞的疤痕所覆盖,虽然他那原本暗淡无光的肌肤被漂亮的古铜色所取代,虽然他那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睛变成了深邃而黝黑的眸子,虽然他那难听的破锣嗓子变成了性感的沙哑,虽然他那毫不起眼的五官变得立体而深刻,虽然他所有的面部特征和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孔子曰还是认出了他!

孔子曰相信,此刻,就算他站在了卫东篱的面前,卫东篱也会那么轻易地认出他!

孔子曰有些得意,因为她认出了他,知道他就是囚奴!

孔子曰不是普通人呐,她可是百兽之王啊!尽管她的鼻子不如狗鼻子好使,但好歹她还算是个兽类,有着自己独特的认人方式。

每个人身上的味道都是特别的。这就好比,披萨有披萨的味道,面包有面包的味道一样。在孔子曰的鼻子下,每个人都相当于一块肉。如果留心,仔细闻一闻,就可以辨别出个大概。当然,如果你不用心,啥也分辨不出来。

虽然囚奴的样子、气质和声音都改变了很多,简直可以说是判若两人。但是,囚奴给她的感觉不会变。那种肉香,更不会变!

好吧,她承认,对于闻香识男人这件事儿,她是个半吊子。要不然,她早就应该发现蒙面男子就是囚奴了。

说实话,她的心思一直都很懒散,压根儿就没用在分辨谁是谁这件事儿上。

现在,她知道,蒙面男子就是囚奴,那么囚奴又是谁?

黑曜石般的眼睛,坚定不移的性格,脸上有着“奴”字烙印的男人,以及一条被他系在腰间的蛇皮,这一切,都让孔子曰倍感熟悉,就仿佛一脚跨进了渐渐清晰的记忆里。

微微垂下眼睑,让记忆回溯到很久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