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狸瞪了孔子曰一眼,说: “还不是被你折腾的?!从小到大,我仅有的两次大喜大悲,也都拜你所赐!”轻轻抿了抿嘴唇,抬起红肿的金鱼眼,略显紧张地望向孔子曰,小心试探道, “子曰,你……还记得我吗?”

孔子曰知道胡狸不会无缘无故地问出这样的话,于是很认真地回想了起来。

胡狸见孔子曰满眼疑惑地打量着自己,于是好心地提醒道: “你曾经救过我一命。”见孔子曰仍然不解,忙追加了一句, “我们是在睿国认识的。”见孔子曰仍然一头雾水的样子,胡狸咬牙道, “当初,我还问过你的名字。你却扔下一句‘子曰,不可说’就把我给打发了!若不是你在离开鸿国之前,用曾用同样神秘兮兮的口吻对阿香姐说了同样的话,你让我去哪里找你个死人啊?!要不是你那句不负责任的话,烙在了我的心里,你让我如何分辨你就是那个死人?!”

眼见着胡狸跳脚,孔子曰却仍然徘徊在记忆的门外。

胡狸气极,抬手很拍孔子曰的后脑勺, “记得不?记得不?!我让你忘了我!你个没心肝的东西!小爷我那时候叫绯色,被人送进了卫东篱的王府……”

一提起卫东篱,孔子曰的记忆瞬间清晰了起来。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胡狸,恍然大悟道: “你……你就是卫东篱的那个男宠?!”

胡狸激动地望着孔子曰,先是使劲儿点头,后又拼命摇头,咬牙道: “我是被你救了一命的绯色!不是卫东篱的男宠!”

第四十二章:鬼哭神嚎胡狸泪(三)(VIP)

再遇故人,孔子曰的心中真是百感交集。原本她还纳闷,不明白胡狸为什么总喜欢和卫东篱作对,现在她终于明白了,感情儿那二人早有过结啊。

胡狸见孔子曰并没有因为知道他是谁而变得热泪盈眶,不免心中不快,伸手压住孔子曰的肩膀,皱眉问道: “子曰,你再次遇见我,难道不开心吗?”

孔子曰迅速调整心态,极其配合地扬起唇角,回道: “很开心。尤其是见到活着的你,我十分开心!”

胡狸的眼中缠绵起醉人的轻柔,问道: “子曰,你这些年过得可好?”

孔子曰咧嘴一笑, 回道: “你这话问得不对吧?毕竟,我们曾经在一起生活过很长的一段时间,而且……才分开不久。”

胡狸眯起了妩媚的狐狸眼,立刻改变了攻陷角度,说: “子曰,那你给我讲讲,发生在你身上的故事吧。我知道,你不是茹美人,却不知道,你到底是谁。”

孔子曰叹了一口气,问: “你真想知道我到底是谁吗?”

胡狸立刻瞪起双眼,摆出一副“如果不让我知道,我死也不会暝目”的表情!

孔子曰眨动着黑金色的眼眸,看似单纯地问: “你真的想要知道?”

胡狸坚定地点了点头,攥住孔子曰的小手,情意绵绵道: “放心吧,子曰,无论你告诉我的故事有多么荒诞无稽,我都会相信你的话。而且,你不用怕吓到我。因为我己经知道,你曾经只是一抹香魂。现在,就算你告诉我,你只不过是一个厉鬼,我也不会……啊……啊……啊……老虎啊!!!”

惨叫过后,我们信誓旦旦不会害怕的胡狸,终是在惊吓过度中……昏死了过去。

己经成功摸索出变身方法的孔子曰,于此刻露出了邪恶的微笑。虽然可惜了一身衣服,但能吓昏胡狸,让她小爽一把,还是物有所值的。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孔子曰都不是吃亏的主儿。

既然她已经决定要原谅胡狸,那么自然要解开这个心结。而解开心结的最好办法,无异于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胡狸骗她,伤她;她便吓他,踩他!

孔子曰用爪子踩了踩昏死过去的胡狸,觉得自己的心里终于产生了一种非常微妙的平衡感。

说实话,这种感觉,不赖!

尽管幽幽转醒的胡狸一再重申自己是不怕白虎的,但是,他仍然无法改变一看见孔子曰就会腿抖的事实。

孔子曰已经通过意念再次变身成功,此刻正赤身裸体地裹着床单,大咧咧地拍了拍胡狸的肩膀,非常“好心”地提醒道: “你怕我做什么?把你当初给白虎下毒的勇气拿出来,我都要惧怕你三分呢。”

胡狸颤抖着腿,哭丧着脸,哀求道: “子曰,我们……我们能不能不提那件事儿了?我那时候给白虎下毒,还不是因为记恨它吃掉了茹美人?不不,是记恨它吃掉了你。完了,子曰,如果有一天,我和别人讲起你我之间的经历,别人一定会认为我疯了。”

孔子曰仰头望向窗外初生的朝阳,犹如自语般轻声道: “若不是亲身经历,我也定然认为自己疯了。”

胡狸攥住孔子曰冰凉的小手,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孔子曰淡淡一笑, 给胡狸简单地讲述了一遍自己变化成人的经过。至于她这辈子的宿命,却不曾提及。毕竟,对于那种无法令人感到愉悦的结局,无论什么时候想起,都不会令人感觉到生活的希望。而生活仍在继续,她孔子曰一直尝试着扭转结局!

如果……如果她能收集到“江天一色珠”和“晶梭子”,然后寻到殷邪魔君所丢失的那颗魂魄,也许……她可能让殷邪魔君帮自己改变命运,跳出五行之外。她可以不做仙,不做人,哪怕只做一名懒散小妖,也是好的。

若这个要求太高,那么……她只能请求殷邪魔君,让他“请”王母娘娘给大家跳段脱衣艳舞,让自己在魂飞魄散之前,也能笑得快淋漓!

思及此,孔子曰的唇角再次上扬,露出了一个堪称猥亵的笑容。

胡狸打了个哆嗦,摩擦了两下手臂,试图缓解一下毛骨悚然的感觉, “子曰,你想什么呢,笑得这么恐怖?”

孔子曰转移话题道: “没什么。对了,你怎么跑到睿国来了?”

胡狸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轻点孔子曰的脑门, “我还是先告诉你,我为什么会当鸿国的国师吧。离开卫东篱的王府后,我便直接去了鸿国,用你塞给我的银票,苦心经营一些小买卖,然后赚够了钱,开了第一家青楼。结果,鸿帝那老色胚微服出巡,来到青楼找乐子。我见他是只肥羊,于是给他下了几个连环套,不但糊弄出他的不少宝贝,还让他误以为我是个半仙之体,能掐会算。几番试探下来,我都不曾露馅。于是,鸿帝请我替他管理鸿国的国库,我便当上了鸿国的国师。”

虽然胡狸说得简单,但孔子曰却知道,这其中的几番试探,定然是险象环生。试想,鸿帝贵为一国之君,又岂是好被欺骗的?

再者,鸿帝向来心思缜密,做事情更是只求利润不计后果,若非胡狸能为他带来滚滚财源,他又怎么会将国库交付到胡狸的手上?

看来,这些年,胡狸看似过得风光,突则却是如履薄冰啊。

孔子曰收敛起怜惜的心思,笑嘻嘻地问道: “那么,国师大人,小女子以后是叫你胡狸呢,还是绯色呢?”

胡狸嗤笑一声,说: “绯色也是人名?”微微低垂下眼睑,黯然道, “我的母亲曾是翼洲城里屈指可数的美人,嫁给梧城的张公子不久,张公子便去世了。张家说我的母亲是扫把星,便将她扫地出门了。母亲不敢回老家,变卖了身上的首饰,开了一家豆腐店,勉强维持生计。

“不想,天降横祸。 有人窥视母亲的美色,强行侮辱了母亲。母亲的肚子日渐大了,被人们指着脊梁骨咒骂。张家知道了这件事,非但没有为母亲伸冤做主,反而将她浸入猪笼,沉入海中!

“母亲被一名渔夫救起,为了将我生下、养大,不得不委身于那位五十多岁的渔夫!我五岁生日那天,母亲撒手人间,那名渔夫便将我卖给了人贩子,从处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被人贩子转手倒卖到各个地方。”

说完这些,他刻意地眨了眨眼睛,努力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嬉笑道: “所以,我有很多的名字,今天叫小贱货,明天叫臭蛋,后天又换了另一个称呼。呵呵……子曰,我喜欢你叫我胡狸,喜欢你为我起得这个名字。我……不想再换了。要不,我也跟你姓得了。别人若问起,我就说我叫孔胡狸。”

第四十二章:鬼哭神嚎胡狸泪(四)(VIP)

孔子曰心疼胡狸的遭遇,攥紧他的大手,用力点头道: “好,以后,你就跟我姓!”

胡狸笑得看不见眼球, 一语双关道: “好,以后,我就跟你‘性’。”

孔子曰莫名其妙地打了个激灵,忙转移话题道: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来睿国?”

胡狸身子一软,腻歪在了孔子曰的身上,软语道: “还不是来找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孔子曰觉得,胡狸绝对是倒打一耙的高手!明明是他对不起她,这会儿说起来,她反倒成了一身不是的那个人。

胡狸见孔子曰不语,心中有些慌乱,忙小心翼翼地瞟着孔子曰,偷偷地观察着她的脸色。

孔子曰抬起手,照着胡狸的脑门狠狠拍下,低吼道: “接着说!”

胡狸委屈地揉了揉自己的脑门,这才考量着措词说道: “子曰,我这次出来确实是为了找你。只不过,鸿帝那厮却指派给我了一个任务,让我接你回鸿国,与小宝儿完婚。”这话说到最后,已经由刚开始的轻声细语变成了咬牙切齿。

胡狸见孔子曰只是低垂下眼睑,并不答话,于是用修长的手指缠绕着孔子曰的手指,亲昵地画着圈,说: “子曰,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鸿帝那厮如愿的!小宝儿如此年幼,夭折之事,那可是防不胜防!”

孔子曰的呼吸一窒,攥紧胡狸的手指,神色紧张地问: “你对小宝儿做了什么?”

胡狸忙摇头,解释道: “别紧张、别紧张,我还没做什么呢。”

孔子曰嘘了一口气,警告道: “你别打小宝儿的主意!否则我咬死你!”

胡狸低垂下眼睑,眼珠子在眼眶里提溜乱转,语气却是十分哀怨地说: “子曰,我难道还不如一个小宝儿重要吗?”

孔子曰觉得自己刚才所说得话似乎有些过重,于是努力缓和道: “胡狸,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与小宝儿何干?他那么小,不应该卷入大人的复杂世界。”

胡狸眨动了一下诱人的睫毛,将头枕靠在孔子曰的肩膀上,扬起了窃笑的唇角,乖巧道: “知道了。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就算你真嫁给了小宝儿,我也能明目张胆的住进岚王府,天天爬墙过去跟你睡。”

孔子曰抖了一下,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涌上了她的大脑!她略显磕巴道:“胡……胡狸,你是在开玩笑的吧?”

胡狸眨了眨无辜的狐狸眼,反问: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孔子曰深思了两秒后,忽然露出,一抹狡黠的笑颜。望着胡狸,深情款款道:“好,如果我嫁给了小宝儿,你就来岚王府里,天天爬墙过来和我睡。”

胡狸激动得脸都红了,语无伦次道: “

我……我还以为……呵呵……你同意就好,同意就好……”

孔子曰羞涩地扫了胡狸一眼,说: “同睡时,你要担待一些。我……我喜欢裸睡。”

此刻,胡狸面若桃花,两眼放电,恨不得马上促成孔子曰与小宝儿的婚事,好方便他日后的偷情计划!他激动有些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一遍遍地叫着, “子曰,子曰……”

孔子曰攥紧胡狸的手,巧笑颦兮道: “胡狸,你不知道,最好的睡眠就是要裸睡。每天晚上,我都会变成白虎,在床上滚来滚去,别提多舒坦了。你也知道,夜里很无聊的,没个人陪我说话,日子过得多孤单。这回好了,夜里有你相伴,不但有人可以陪我说说话儿,就算我饿了,也可以随时啃两口新鲜的大腿肉。喂喂,胡狸,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惨白?你抖什么呀?这屋子也不冷啊。要不,我现在就变成白虎,陪你裸睡?”

胡狸好不容易镇定下来,越发觉得刚才那个爬墙私会的主意实乃下策,于是他再次提议道: “子曰,我想过了,我们不能在岚王府里做出此等欠缺考量的事情。不如,我们私奔吧!找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好好儿过日子。白天,你耕田,我织布。晚上,你睡觉,我……我给你牵两头羊陪着你。”

孔子曰大大哈笑,前仰后合道: “胡狸,你还挺有想法的。我问你,这次的‘骰以美色’也是你想出的点子吧?”

胡狸点头应道: “是。我刚一进入睿国都城,就听说卫东篱的王府着火了。眼见着告示贴出,说是要悬赏捉拿左腿上有箭伤的纵火犯。我想了一想,便猜测这纵火犯可能就是百里凤那个二百五。若是一般高手进入卫东篱的王府,没有不被弄死的道理,也就他还能全身而退。

“按照我的推断,卫东篱之所以劳师动众地捉拿百里凤,一定是因为他把你救走了。所以,我才举办了‘骰以美色’这个活动,想要将你吸引过来,好生地保护着。

“以前,你易容后骗过了我的眼睛,让我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你,和你说清楚那些藏在心里的秘密。如今,不管你易容成什么样子,我只要看见你的眼睛,就会知道你是你!看你以后还怎么糊弄我!”

孔子曰抱拳,高声赞美道: “果然是火眼晶晶啊。”眼见着胡狸扬起了下巴,面露得意之色,孔子曰又笑嘻嘻地补充了一句, “只不过,我有些纳闷,为什么你就没能通过我的眼睛,看出来我就是那只大白虎呢?”

胡狸嘴角抽搐,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移动了两分,不太自然地嘟囔道: “当初,若不是看见白虎活活儿地生吞了茹美人,我……我也不会那么害怕老虎。你……你等等,等我习惯习惯,也就不会那么怕了。”

孔子曰一伸手,扯住了快要滑到地上去的胡狸, “成,你慢慢习惯吧。姐姐我不和你闹了。百里凤呢?你把他送哪间屋子里去了?”

胡狸眨了下妩媚的狐狸眼,说: “他啊,睡觉呢,一会儿就能醒。”

孔子曰心生疑惑,站起身,说: “走吧,我们去看看他。他腿上有伤,应该换药了。 ”

胡狸不情愿地站起身,陪着孔子曰来到百里凤的房间。

第四十三章:宫中奸情进行时(一)(VIP)

百里凤躺在床上,呈现深度昏睡状态。

孔子曰挑眉看向胡狸, 胡狸讪笑着,从衣服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扒开塞子,放到百里凤的鼻子下熏了熏,说: “这二愣子有些闹人,我怕他影响你的休息,所以才给他用了些有助于睡眠的香。你看,他睡得多好……啊……”

百里凤瞬间睁开眼睛,一把掐住了胡狸的脖子,怒不可遏地吼道: “子曰,你怎么披着床单?!”

孔子曰答道: “我变了一次身。”想了想,恶劣地补充了一句, “将胡狸吓昏了。 ”

百里凤露齿一笑, 霸道地说: “以后,咱不稀罕吓昏他!你的变身,只能我能看!”

胡狸呲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屑。

百里凤收紧手指,勒住了胡狸的呼吸。

胡狸挣脱不开,将求救的目光投到了孔子曰的身上。

孔子曰拍了拍百里凤的手臂,说: “你的腿伤应该换药了。”

百里凤立刻甩开胡狸,一边将自己受伤的小腿送到孔子曰的手边,一边冲着胡狸咆哮道: “你个骚狐狸!要是再敢给我下药,看我把你烧成……嗯?胡狸?国师?”

胡狸腰间挂着的银色面具,终于让后知后觉的百里凤发现了一个比较严肃的问题,那就是——胡狸等于国师。

胡狸立刻挺直背脊,摆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嘴脸,义正言辞地说道: “六王爷,你此番来睿国,实在太过胡闹!不但到卫东篱的府邸里纵火,还男扮女装!你瞧瞧你,哪里有一点儿女性的妩媚?此等姿色,还敢穿绿色罗裙,真是折磨人的眼球!

六王爷,你……”胡狸本想继续教育、讽刺百里凤几句,却看见百里凤拔出了一柄飞刀,在手中把玩着,于是忙上改变了语调和语气,赞美道, “你这次放火救出子曰的举动,还是非常侠义的,值得……值得褒奖。”

说话间,老鸨一溜烟跑到二楼,敲了敲房门,禀告道: “主子,睿国的何统领带着兵马闯进了‘澜颜阁’,说是要缉拿纵火犯。”

胡狸那长长的睫毛轻轻一眨,一个好计谋就此形成。他先是趴在孔子曰的耳边,如此这般地耳语了一番,然后塞给了她一片叶子,似笑非笑地看了百里凤一眼后,这才戴上银色面具,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百里凤谨慎地问: “子曰,那骚狐狸和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他看着我,露出了那种狡诈的笑容?”

孔子曰贼笑着扑向百里凤, “小凤乖乖,你就从了师太我吧!”

百里凤反抗无效,终是硬着头皮,陪着孔子曰几番折腾,涂涂抹抹,换好衣物,哀叹一声,算是大功告成了。

孔子曰先是将那片可以改变声线的叶子放进口中,含了一会儿,吐掉。然后打开折扇,揽镜自照,用酷似男子的声音夸奖着百里凤的手艺高超,胡狸的计谋甚妙。

百里凤低垂着眉眼,扯了扯身上的婢女装,咬了咬粉嫩嫩的唇瓣,颇为哀怨地瞪了孔子曰一眼。

孔子曰起了逗弄的心思,揽住百里凤的小腰,摸着他的大手,色迷迷地笑道:“小妞,给爷儿香一个!”

百里凤二话不说,照着孔子曰脸蛋就亲了一口。那叫个响亮!

孔子曰捂着被亲脸的脸颊,咯咯直笑。

百里凤郁闷道: “我怎么感觉,我在亲自己咧?”

孔子曰指了指铜镜,笑道: “喏,平时只觉得你长得不错,没想到,将你的那张脸换到了我的脸上之后,还真有些惊为天人咧!百里凤,你说说,这是不是因为我的气质比你好啊?哈哈哈……”

铜镜中,那位风滚倜傥的绿袍男子,看似百里凤,实则却是孔子曰;至于那个含羞带怯的高挑女子,则是如假包换的百里凤!

不得不说,胡狸的计谋确实厉害!明面上说,睿国要找得是左腿有伤的男子;实际上却是,睿国要找得是左腿上有伤的百里凤!如今,孔子曰摇身一变成了百里凤,不但能还给百里凤一个“清白”,还能堵住悠悠众口。呵呵……任那何统领想破头颅,也想不到,真正的六王爷百里凤会易容成女子,就站在这间屋子里!

虽说孔子曰比百里凤矮了不少,但在睿国,真正见过百里凤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如果谁有质疑,她大可以说: “本王的身高岂是尔等可以议论的话题?闭嘴,否则……掴死!”吼吼吼……她终于可以过过当王爷的瘾头了!

孔子曰越想越兴奋,干脆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一边把玩着纸拿,一边盼着那位何统领上来盘查。

几乎是前后脚,孔子曰刚坐到椅子上,胡狸便引领着何统领走进了屋子,来给孔子曰所扮演的六王爷百里凤见礼。

一番客套后,何统领开始套话道: “六王爷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好,莫不是水土不服吧?正巧,末将带了一名大夫,可以帮王爷看看,调理一二。”

孔子曰一掀袍子,将左腿搭放在了椅子的扶手上,轻佻地晃悠着,似笑非笑地戏谑道: “既然何统领有心,本王又怎么会拂了何统领的面子呢?未来,赶快找个大夫给本王看看,好让本王也知道知道,自个儿是个什么毛病。”

何统领红着大脸,硬着头皮,示意大夫上前。

孔子曰怕大夫通过脉象诊断出她是女子,于是将腿一抬,对那大夫说: “来,给本王捏捏这两条腿,看看它们为什么一到睿国就开始疼?”

大夫战战兢兢的上前,跪着为孔子曰捏了捏腿,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然后偷偷地冲着何统领摇了摇头,告诉他,六王爷的腿上并没有伤。

何统领又客套了一番, 然后退出了屋子。

孔子曰刚想嘘一口气,却看见一个清冷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处,致使她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死一般的寂静中,卫东篱身穿淡青色的衣袍,脚蹬一双银白色的靴子,如同一座北极冰川般悄然无声地飘进了屋子,然后不发一言地坐在了椅子上,轻轻闭上略显疲惫的双眼,似乎是想要小歇一会儿。

这……这……谁能告诉她,卫东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孔子曰僵硬在椅子上,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她不敢去看卫东篱,怕他发现她是个冒牌货。毕竟,易容这种东西,只能弄出一个大概相似,若想做到一模一样,那绝对是一项高难度的技术活。再者,卫东篱本身就是一位易容高手,孔子曰实在没有勇气挑战卫东篱的那双厉眼。

虽然……虽然……他闭着双眼,但孔子曰却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是……赤裸裸地!

诡异的沉默中,不知道过了多久,胡狸动了一下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卫东篱突然张开眼睛,对胡狸说: “圣上有请国师大人进宫赴宴。”说完这句话,卫东篱站起身,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

就在他即将走出门口的时候,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望向易容成百里凤的孔子曰,说, “六王爷也务必要到场。”

此话说得并不强硬,却给人一种无法抗拒的感觉。

孔子曰眨了一下眼睛,并没有回卫东篱的话。她以为卫东篱说完这话便会离开,却不想,卫东篱就站在门口处,静静地看着她,做了一个邀请同行的手势。

孔子曰心里明白,今天这次赴宴,她是如何也躲不过去了。她转头去看真正的百里凤,用眼神暗示他留下养伤。百里凤却冲着孔子曰咧嘴一笑,看样子是非去不可。

孔子曰只能一边在心里哀号,一边硬着头皮走向卫东篱,装出趾高气扬的样子,仰起下巴,大步向楼下走去。

第四十三章:宫中奸情进行时(二)(VIP)

孔子曰心中打鼓,面上却绷得死紧,只盼着早点儿坐进马车,和卫东篱暂时分开。

却不想,因为她过于紧张,忽视了衣袍过长、鞋子过大等一系列原因,直接引发出一场滑稽的风火轮事件!

但见,孔子曰在下楼梯时,一脚踩在了衣袍前襻的下摆,身子在瞬间失去了平衡,沿着楼梯滚到了一楼,直到撞在了桌腿上,这才算停了下来。

此意外若是发生在平时,无论是易容成婢女的百里凤,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胡狸,都会抢先拉她一把,断然不会让她出现今天这样的滚楼梯事件。但是,不巧的是,当时那二人都在心中算计着如何对付卫东篱。所以……直到意外发生,他们才恍然回神,想要去拉孔子曰一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滚下楼梯,然后晃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扬起傻乎乎的小脸,装出武功高强的样子,冲着一干人等挥了挥拳头,粗声大笑道: “哈哈哈……本王今天才发现,这楼梯确实是实木做得,果然够结实!”

百里凤抖了一下, 在心里寻思着:我平时,没这么傻吧?

戴着银色面具的胡狸也抖了一下,然后抬起手,叫住大步流星的孔子曰,关心道: “六王爷,你流鼻血了。”

孔子曰咧嘴一笑,用袖子抹了一下鼻血,大咧咧地粗声道: “女子每月都要换大量的鲜血,本王只是小小地流几滴鼻血,又算得了什么?!”

听了孔子曰的话,百里凤瞬间纠结了,风干了,石化了,被风一吹,散了……

他这个恨啊,恨自己为什么会同意孔子曰易容成他!说真的,此刻他的心情啊,真是瓦凉瓦凉地!他宁愿暴露自己就是纵火犯的事实,也好过看着孔子曰扮演自己。

实在是……实在是太丢脸了!

其实,在孔子曰看来,百里凤就是那么一个直来直去、一根筋的人。她自认为自己的表演可圈可点,简直媲美真正的百里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