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念急转,转瞬已是将毛笔慢慢的放在笔架上,从容的起身笑道:“难得教主这大晚上的还特地来这看苍苍,苍苍真是不甚荣幸。”

独孤如眉沉默的看着她。昏黄烛光下的凌苍苍褪去白日的那股精灵活泼之气,看上去竟然很是温婉。就连现今这般的笑着,也能让人想起笑意盈盈这几个字来。

她这副温婉的样子,实在是很像她。只是,她从来不会这般笑,最起码,从没有在自己的面前这般笑过。

独孤如眉重又细细的打量着凌苍苍身上的那身绛红色衣衫,微微的皱眉,她从来不会穿这些花里胡哨颜色的衣服。记忆中的她,常年都是一袭白衣。白衣冷面,如玉容颜,只会让人觉得神圣不可侵犯。

凌苍苍被独孤如眉的那目光盯的心中有些发毛,但还是强自笑道:“教主在看什么看的这么入神?”

独孤如眉收回目光,转而望着那跳跃的烛光,沉默不语。

他这副样子,凌苍苍一时之间倒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她暗自皱眉,这独孤如眉大晚上的跑来这,难不成就是为了来给自己添堵的?

一时两人都无话,偌大的房中竟是静的吓人。就连那蜡烛忽然嗤啦的一声响,都吓了凌苍苍一跳。

就在凌苍苍以为这独孤如眉会这么一直沉默着站下去时,却忽然听得他沉声的道:“这十八年来,你娘她,过的快乐吗?”

凌苍苍一愣,抬头看他,见他侧着身负手而立,眼光只是瞧着窗外的那树白梅。烛光昏暗跳跃,映的他的青木面具上晦暗不明。

凌苍苍看不到他现今面上是怎样的表情,只能仅仅从他刚刚的那句问话上听出他的些许心情。

有些留恋,也有些怅然,还夹杂了些许忐忑。

但更多的是,却似是柔情。

凌苍苍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了一大跳,她忙回过神来,琢磨着缓缓的回道:“嗯,我娘她,这些年,过的还好。”

独孤如眉听完她的这句话,久久的又没有言语。

凌苍苍屏息静气,整个人精神高度集中,准备好应付他下一句话的问话。

但他,竟然就这么的直接走了。

凌苍苍望着他的背影,目瞪口呆。他,他竟然就这么走了?竟然都没有问过她一句荀芒神功现今写的如何了。

这个独孤如眉,他究竟是何许人?为什么这么关心娘她这些年来过的快乐不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激动,今晚竟然码了一章出来,忙不迭的发了上来。哈哈,求表扬。

第45章 过屋一叙

荀芒神功本就以内功心法为主,不过一些练气要诀之类,武功招式却是很少。所以即便凌苍苍想写的再慢些,再拖些时日,十日后,她也不得不将写好了荀芒神功的那卷白纸交给了鸣珂。

鸣珂左手提着弯刀,右手轻轻的握着那卷白纸,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凌苍苍抿着唇,不想看他,目光径直越过他,直接看着他身后的那树白梅。

不过区区几日时间,但日日风吹雨淋,原本开的绚丽之极的满树白梅现今却已是零落成泥碾做尘,半随尘土半随风。那树绚烂,早已成为了往昔。

凌苍苍见状,不由的心中黯然想道,这段时日,不论如何的拖延,现今荀芒神功都已写完交了出去。原本想着只要多拖延些时间,她总会想到办法逃出去的。再不济,心中也隐隐的期盼着,也许他伤势不是很严重,会尽快来这救自己的呢。

但没想到,在陵阴教中转瞬已是待了半月有余,中间她想过种种办法想逃了出去,但无奈看守太严,只要她一出房门,身后或明或暗的总有人在监视着。而这陵阴教中的道路也恍如迷宫,她根本无法走的出去。她也曾用计想甩开这寸步不离她的鸣珂,但这人实在是太过冷血太过理智,无论自己用了何种办法,都甩不脱他。

时间一长,凌苍苍也就只有死心。但她最担心的却是楚长歌的伤势。她知道,只要楚长歌但凡伤势稍微好一些,他就一定不会放任自己在这不管。可现今,这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她却依然没有丝毫他的消息,凌苍苍心内不由的忐忑不安。

是夜,凌苍苍坐在屋内,无力的趴在桌子上,皱着眉,眼光一直盯着正坐在她对面的凌傲霜,只看得凌傲霜心内直发毛。她左右上下的看了看自己的身边,没有什么异常,再低头自己全身看了一下,也无任何不对的地方。她不由的问道:“你看我看了这半天了,到底在看什么?”

凌苍苍撇嘴:“我只是在想问题而已,谁盯着你一直看了?只是你正好站在这个方向而已,我不看你,还能看谁?”

凌傲霜心中又有气:“跟你说人话,你又非要这样跟我说话。怎么,几天不跟你吵架你就不舒服了?算了,不想跟你说了。我睡觉去了。”

说完就从椅内站了起来,转身欲走。

凌苍苍连忙出声,坐直了身体:“哎,你等等。”

凌傲霜转身不解的望着她:“你又要干吗?想吵架?本小姐我可不奉陪。”

凌苍苍一边示意她小声,一边又从袖中摸了个白瓷瓶递给她:“这是醉红颜,****,很难炼制的。这是最后一瓶了,你省着点用。”

凌傲霜望着被她硬塞进手中的那瓶醉红颜,抬头道:“你给我这个做什么?我们是名门正派,才不像你这些邪魔歪教。我是不会用这些旁门左道去害人的,你还是留着你自己用吧。”

说完就要还给她。

凌苍苍看着她严肃的道:“这是给你防身用的,你拿着就是。你说你不屑于用这些旁门左道,可人家用旁门左道对付你的时候你怎么办?你以为就名门正派几个字就能打败人家了?这几个字要是这么管用,那你现在又怎么在这了?”

凌傲霜闻言,伸出的那只手僵在半路上,又怔怔的缩了回来,只是将手中的那白瓷瓶握的紧紧的,没有说话。

她没法反驳她,纵然心内不情愿,但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很对。

凌苍苍见她低头沉默着,只当她是心内不乐意,又接着道:“就当我暂时将这瓶醉红颜寄放在你身上好了,你先拿着吧。还有,这往后在这里的日子,警醒些。”

凌傲霜狐疑的望着她。虽然她刚刚被陵阴教抓来的那几日,心中很是害怕,但这半个月来,陵阴教的人只是限制了她的行动,只要她好端端的待在这屋内,他们还是对她礼遇有加的。时间长了,她心中不由的有些放松了警惕,总以为这陵阴教不会真的将她如何。可这会却听凌苍苍蓦然说往后要警醒些,她心中不由的打了个颤。

她当然知道,凌苍苍不会无缘无故的跟她说这句话的。要是早有危险,她自然早就会提醒她了,也不用等到现在。

那她现今既然说了这句话,是不是就意味着,陵阴教,将会对她们有所行动了?

她不由的有些变了脸色。

凌苍苍看着凌傲霜面上神情的变化,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她心内挣扎了下,又慢慢的从怀中摸出了个瓷瓶,却是黑色的。

她先是犹豫着,转而又坚定的将那黑瓷瓶交给了凌傲霜。

“这个,这个里面装的是毒药。”凌苍苍说到这里,却是稍稍沉默了下,这才接着又说了下去:“现今荀芒神功已经给他们了,对他们而言,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接下来,他们应该没什么可顾忌的。如果,如果,接下来他们真的,真的要折磨咱们,那你,那你就吃了这毒药吧。”

顿了顿,又加了句:“这毒药药性猛烈,是不会有痛苦的。你放心吧。”

凌傲霜听完她的话,脸色煞白。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瓷瓶,一白一黑,对比如此鲜明,代表着的却是一个生,一个死。

她霎时只觉得手中的这两个瓷瓶如有千斤重。不由的抖着手,颤抖着声音问道:“难道,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逃出去了吗?”

凌苍苍沉默着,过了好一会才道:“我也不知道。但我不想骗你,这次,我真的没有十足的把握。”

凌傲霜依旧抖着手,看着手中的瓷瓶。半晌,她抬头,虽是脸色煞白,但依旧坚定的道:“也好。真若到了那时,不妨就真的吃了这毒药,也好过被他们侮辱。我凌家的人,终归是要有点骨气的。”

又看着凌苍苍,轻轻一笑:“原本一开始,我最是看不上你。觉得你一个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野丫头,而我却是凌剑山庄的大小姐,与你云泥之别。但没想到,其实你我,骨子里留的却同样都是凌家的血。纵使我再不想承认,但无论如何,我们始终都是血亲。”

凌苍苍心内大是震动,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她。

烛光中的凌傲霜,虽面无血色,紧紧的抿着唇,但那眼中坚定倔强的目光,却让凌苍苍莫名的觉得有些熟悉。

凌氏一族,百年来,为了维护正义,多少先辈即便以身赴死,但身影依旧坚定。

爹爹他以前,眼中也会有这样坚定的光芒吧?

而自己这倔强的性子,与傲霜她,又何尝不是如出一撤?

她所言不错,不论如何,她们始终都是血亲。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抹去的事实。

她的身体里,始终都有凌氏一族的血液。

凌苍苍蓦然从椅中探身,抓住了凌苍苍握着瓷瓶的那只手,抬起头看她,严肃的道:“傲霜,答应我,不到最后的时刻,都不要放弃。相信我,事情还没有真正的走到绝境,我们也许有办法出去也说不定。或许,对,还有大哥,还有你爷爷他们,他们一定不会放任你不管的。”

她猛然将那黑瓷瓶从她手中拿出:“这个,还是给我收着吧。”

但凌傲霜凄然一笑的看着她道:“如果真的逃不出去的时候,这陵阴教中的人侮辱于我,用我来威胁凌剑山庄,难道你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忍受那些?还不如到时给我一个痛快呢。”

凌苍苍低头,想了想,狠狠心,慢慢的又将那个黑瓷瓶给了她。

凌傲霜轻轻一笑,慢慢的将那两个瓷瓶笼入了袖中。

凌苍苍又忽然抬头,看着她:“傲霜,答应我。”

凌傲霜缓缓点头:“放心,我答应你。不到最后,我绝不会放弃。”

凌苍苍这才轻轻的吁了一口气,缓缓的瘫入了椅中,轻轻的道:“傲霜,你放心,我定会护你周全。我已经亲眼看着爹娘都走了,我再也不能,再也不能看着我的任何一个亲人在我面前离去。”

凌傲霜心中五味杂陈,终是缓缓的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抬头望着她,轻轻的叫了一声:“姐姐。”

凌苍苍心中如有一道雷滚过,直震的双耳发鸣,脑中混沌不分。

她慢慢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刚刚,你叫我姐姐?”

凌傲霜扶着她的膝盖,依旧抬头看着她,慢慢的点头:“嗯。你本来就是我姐姐,不是么?”

凌苍苍心中有惊喜,有感动。她想起她刚见到凌傲霜和凌昭时的情景,那时她一转头,看到与爹爹长的有几分相似的凌昭,还有她身后的凌傲霜,心中满是喜悦。那时她就在心中道,我凌

苍苍也终于有了兄长和妹妹了,这辈子我再也不会孤单了。

所以她一路上小心翼翼,即便那时的凌傲霜如何的在言语上打击她,她也丝毫没有退缩。

她害怕孤单,她渴望亲情,她一直以来都想得到自己亲人的认同。

可后来,她被他们排斥,心中万念俱灰。但没想到,到了现今,居然是那个一直跟她处处作对的凌傲霜率先认同了她。

凌苍苍紧紧的握着凌傲霜的手,望着她面上诚挚的笑容,竟然有些想哭。

顾秋蝶的声音忽然响起:“你们二人这是在做什么?表演姐妹情深?”

凌苍苍抬头看着她,面上竟也有了笑容:“是啊。顾姐姐,要不你也来,我们三个人一起表演幕姐妹情深,如何?”

顾秋蝶有些不屑的转过头去:“表演姐妹情深也要挑时候。外面有人走近了,你们没听出来?”

凌苍苍心中一凛,方才心中过于激动,竟然没有听到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现下她忙凝神仔细听去,外面那越来越近的脚步踏的很轻,每一步都走的那么缓慢从容,仿佛花开瞬间的细微声音。她甚至可以从这脚步声中想象出,发出这声音的主人会是如何一副从容的样子,优雅的行走于花间月下。

凌苍苍心中暗道,这人定不会是鸣珂。鸣珂其人,以他的性子,即便走路,那也应该是干干脆脆的,沉稳为主。

果然,在那两扇木门从门外被缓缓的推开时,凌苍苍看到了站在门外,一袭浅蓝色长衫的人,他的嘴角正自勾着一抹微笑,目光流转的看向自己,

来人正是陵阴教四大护法中排名第二的方卿。

方卿看着凌苍苍等三人正站在屋中,齐齐看向门口盯着自己,不由的轻笑道:“少宫主、圣女、凌小姐,这么晚了你们竟然还没安歇么?”转而他嘴角的笑意勾勒的更清晰起来,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莫不成三位都是在特地等我不成?这让方某可真是羞愧啊。”

凌苍苍闻言,冷冷的看着他,微抬着下巴道:“方护法好快的速度。荀芒神功交上去还不到一个时辰。怎么?这就发现我们没有利用价值了,要来与我们摊牌了么?”

方卿挑眉:“圣女好大的火气。这样可不好。”

凌苍苍轻哼:“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觉得我该如何?”

方卿一笑,转而低头慢慢的捋了捋袖子,再抬头时依旧是一副笑容:“圣女当知,你的母亲,前任长离宫圣女楚楚,无论处于何种境地,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凌苍苍闻言心中一窒。确实,眼下的这种情形,无论是发生在爹爹还是娘的身上,他们都定会是处事不惊,而不若自己这般毛毛躁躁,让对方占据了绝对的主动优势。

双方列阵,兵马未行,而自己已是输了。

输在了心理上,输在了气势上。

凌苍苍懊恼的垂下了头,她终究是涉世未深,经验不足。

站在她身旁的顾秋蝶望了她一眼,缓缓的笑着对方卿道:“我们几个自然是不如方护法了。方护法见多识广,而我等几个女流之辈却是甚少在江湖中走动,遇到这种情况,自然就会先慌了手脚。”

方卿望着她微笑,半眯着眼道:“顾少宫主这样说,真是折煞方某了。论胆色,我自然是不如顾少宫主。少宫主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能笑的出来,而且能够侃侃而谈。像顾少宫主这样,无论在何时,都能将利害得失分析的清清楚楚,方某自愧不如。”

顾秋蝶面上一寒,但须臾又转过了头去,不再说话。

方卿转而又对凌苍苍笑道:“方某此番深夜前来,乃是奉了教主之命,前来请圣女过屋一叙。”

凌苍苍脚下一个踉跄,她身后的顾秋蝶忙扶住了她。

方卿却又轻轻的拍了拍手,门外有一人低着头,双手捧了一套衣服进来。

凌苍苍紧紧的抿着唇,目光只盯着那人手上的那套衣服。

素白如雪的衣袍,下摆有银色丝线绣出的暗纹牡丹。昏黄的烛光下,凌苍苍只觉得这套衣服白的有些刺眼。

方卿视线在凌苍苍头上微微一扫,忽然轻轻的笑道:“以往都没有注意。这会细看之下,却发现圣女头上的这根白玉簪,顶端雕刻着的却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倒正好与教主令我交给圣女的这套衣服相配。”

凌苍苍心念微动,抬头看他。

方卿却依旧是背负着双手,唇角含笑,就那般浅笑的看着她。

凌苍苍心中叹息,上前几步自那人手中接过那套衣服,对方卿道:“方护法稍等,容苍苍去里间换下衣服。”

方卿微微颔首:“圣女请自便。”

凌傲霜这时却是急道:“姐姐,你......”

凌苍苍轻轻的握了握她的手,对她一笑,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又转头对顾秋蝶道:“顾姐姐,请看在我大哥的面上,我不在的时候,好生照看着傲霜。”

顾秋蝶望着她诚挚的眼神,慢慢的点头。

凌苍苍这才捧起那套衣服,转身自行去了里面。

不过须臾,凌苍苍便从里间拂开那重重轻纱慢慢的走了出来。

一片绛红色的轻纱中,凌苍苍一袭白衣渐行渐近。脸上少了平日的精灵活泼之气,却是有些凝重起来。跳跃的烛光下,她近几日有些消瘦的脸上一派淡然之色,秀眉轻扬,眸中隐隐有莹莹光影流转。

她慢慢的走至方卿面前,深吸一口气,抬头望着他,缓缓的道:“请方护法先行带路。”

方卿依旧是浅笑着颔首:“圣女这边请。”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着写着为什么会觉得悲壮啊汗,特别是最后,肿么感觉苍苍有临行托孤的感觉啊。

下面一章主要写美大叔和苍苍,咳咳,乃们懂的。然后,苍苍陵阴教一游到此结束。擦汗,陵阴教总算是写完了。然后周末在家码表哥出场的戏码。

第46章 变态教主(一)

望着近在眼前的那扇门,凌苍苍咬唇,紧紧的握了握手,停步不前。

手心不知何时已是一片潮湿,额上也是有细细的冷汗冒了出来。在这春寒料峭的春日晚间,她只觉得全身冰冷。

而一旁的方卿则是笑着道:“圣女,请进吧。教主正在里面等着你呢。”

凌苍苍看了他一眼,见他眼角微挑,目中一派清明,看不清是何心思。

她暗自咬牙,一狠心,举步迈过了门槛,进入了屋中。

刚进入了屋内,身后的两扇木门就砰的一声关了起来。凌苍苍心中又是一跳,下意识的回过头去望,却只能看到屋外隐隐约约不停随风摇曳起伏的树枝。

那墨色的阴影倒映在窗户纸上,起起伏伏,左右摇摆,偏偏四下还极是安静,只有夜风吹过树枝发出的呜呜之声。

凌苍苍霎时只觉得就像是从高处急速俯冲了下来,胸腔中的那颗心都要飘出来了,竟是从头顶一直冷到脚心。而身上刚出的那身冷汗,也是冰凉的贴在身上,每个毛孔都似乎在丝丝的往外冒着冷气。

她慢慢的将紫凤鞭提在手中,轻轻的抖开,谨慎的朝四周打量着。

房间很大,四处依旧是悬着重重轻纱帐,但那颜色却是素白色。不知哪扇窗子是开着的,还是没有关牢,偶尔有一丝风逸了进来,重重白色轻纱轻轻的鼓了起来,又慢慢的落了回去。

凌苍苍紧紧的握着紫凤鞭,抿着唇,慢慢的一步一步朝里走去。

但房间内依旧过于安静,安静的似乎只有那轻纱帐鼓起又落下的轻微沙沙声。凌苍苍穿行在那重重白色轻纱中,凝神一一扫过房中各处,但依旧未能在轻纱后见到半个人影。

凌苍苍不由的怀疑这房中是否真的没人。她索性停了下来,不再往前走,厉声的喝道:“有没有人?出来。”

一声轻微的叹息响起,似乎近在耳边,又似乎远在天涯:“楚楚,你终于来了么?”

凌苍苍再也忍不得,多日来一直压抑着的恐惧终于在此刻爆发。她将手中的紫凤鞭重重的甩了出去,鞭梢过去,卷下几片薄薄的轻纱,无力的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