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包子和茶茶跑了过来,茶茶兴奋抓住天凉的手道:“姐姐,咱们赢了,欧乌格知道有酒宴后同意了我不必那么早回去,我可不可以跟姐姐一起去参加酒宴再回穹庐?”

“当然能,这次我们用的是茶茶你做的鞠球胜的,你功不可没”,天凉摸了摸她的头,“你跟着来就是。”

茶茶转头便朝包子笑,挑眉道:“小包子,我教你摔跤吧,我可是摔跤好手呢!”

包子听到教这个字,虽然无耐,也只好点头道,“好,好,你教我。”

天凉见包子竟点头了,顿感稀奇啊…

摔跤这种东西,按照包子童鞋的级别,就算不学,那也是能无师自通的,这会儿怎么就点头了?

“我的马头琴拉的可好了,你要是想学,那可要叫我一声师父哦!”茶茶古灵精怪提议。

包子继续点头,继续顺从:“好,我学,跟着茶茶师父学。”

茶茶一听,立即喜笑颜开,无比开心的带着一张明媚的容颜在前方引路,带他们往酒宴上行,心中乐想,这么聪明的小娃娃,原来也有不会的东西,还竟要叫她师父!好开心啊!

天凉回头,向推着自己的小包子低问:“没有毒舌,没有白眼,甚至完全用纵容态度,我说包子,我虽说开明,可五岁早恋会不会太夸张了?你可别告诉我说,你已经看上人茶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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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5宴席上的醋味

【415宴席上的醋味】

包子听了天凉问话,无耐道:“娘,你要知道,阴影这东西,对一个人的童年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我总不能让人一直沮丧吧?”

话下之意,是小包子掩了自己的聪明脑袋和行径,是为了配合茶茶的自尊心,也为了维护茶茶小姐的健康成长。

这回答臭屁又骄傲,细思起来又觉确是有道理。

天凉只好点头:“看不出,你还挺有绅士风度的么。”

“绅士?”

“君子的意思。”

包子立即白了天凉一眼道:“那当然了,我可是君家后裔,自然要随时注意修养。”

名族之后,家族包袱啊!

天凉白眼之——这小子,跟她相处的日子一多,就渐渐暴漏本性,越来越嚣张了。

“姐姐,快一点啊!”

茶茶在前面招手,埋怨,“小包子,你推快一点…”

包子顿时不爽,问,“娘,为什么只比我大两岁的人,却叫你姐姐?”

那他不就要喊姨了么!

天凉呃一声,转回头,默…作为一个早育的妈妈,想被人喊姐姐的心情,六岁的小子,果断是完全不理解的。

到了酒宴场地,便听嬉闹声与歌声在草原上飘飞,人群熙攘,部落里的不少小伙子和姑娘们全都参加这酒宴,载歌载舞的欢跳着,成坛的美酒,烤好的全羊,夜间的篝火熏的每个人面色飞扬,宾客们随意而坐,早已融入一团。

包子被茶茶拉走了,天凉一到场中,就眼睛四处搜寻的去找圻暄,远远的就看见对面一处桌案中,东文锦正与几人同坐,手中酒杯,言语,其中离他最近的,正是易了容的圻大先生没错。

天凉想起答应了他要保密身份,便没有上前去,朝着前方的他笑了笑,以示对比赛胜利的感激。

圻暄抬头,朝他颔首,面容有礼,疏离。

天凉啧,眼皮都没有多余的眨上一下,演技真好。

这时,一群北瑜王子和几个公主们走了过来,直奔东文锦面前围绕坐下,拿起酒杯向东璟殿下敬酒,三个公主中的一位,突然站起身,弯腰一颔首后,蓦的张开双臂,如同展翅的飞鹰,嘹亮的歌声带着空旷穿透云霄,盖过了所有的乐舞声…

她起袖飞扬,舞姿刚烈中不失女儿柔情,腰姿翻转间,红色哈达抛出袖,挂在了东文锦身边人的脖颈上,然后便弯腰至他面前,摆下了漂亮的收尾姿势,眉目有情的望向那人。

这时,场上响起了欢呼声,所有人都起哄似的喊着天凉听不懂的北瑜话。

她皱了皱眉,看向了被献哈达的人——圻暄。

只见他含笑低首,收下了火红色的哈达,向那公主说了句北瑜话。

众人再次起舞欢呼,声音比方才高亢许多。

天凉见圻暄和那公主说话,即使听不懂,也莫名其妙开始不爽起来…

“看来希珍是看上那位东璟使者了”,身后传来帕丽的声音,她指着前方解释,“这是我们古诺习俗,献红色哈达表婚嫁之意,男子如果接受了,那就代表对姑娘也有意思,相当对来日婚娶的一种承诺,虽说也不尽为证,只是一种象征罢了,但我见了好几次这个东璟使者和希珍一起,看来,这两个人早已暗生情愫了…”

天凉怒,转着轮椅就要冲过去——

帕丽连忙拽着她,急道:“又没你什么事,你冲过去做什么!”

“我?”天凉看着与希珍谈笑风生,来回敬酒的模样,气道,“老子也献哈达去!”

不料轮子还没行半步,还是被帕丽挡下了,她叹道:“你又不是北瑜人,用我古诺部落的习俗也没什么用处。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天凉考虑着,仍是死死盯着前方,然后便看到那位希珍公主面带红霞,半个人趴在了圻暄身上,附耳在他耳边亲昵的说着什么。

圻暄没有推开她,听了后,转首向希珍笑,面目柔和泛光,目有温情…

靠!这个死男人!

天凉咬牙切齿!

帕丽见她神情不对,皱眉问;“你怎么这么奇怪?和那位使者,识得?”

天凉握着轮子的手咔擦一响,险些把木轮捏碎,她深呼吸一口,一字一顿道,“不认识。”

半晌,平复了心绪:“走罢,要带我去哪里?”

“赛前我说过,要带你去见一个人”,帕丽面色暗了些,“他好像就快要死了,又好像一直在活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天凉一怔,“植物人?”

那些王子离开后,希珍公主向圻暄又说了几句,拉着圻暄,悄悄绕到帐后,朝自己帐里走去…

东文锦口中虽未言,心中却纳闷,三哥不是心有所属么,怎么会随女人入帐去了?

摇了摇,没有继续深思,斟出一杯酒,继续饮了起来。

毕竟三哥做事,有自己的理由不是么?

顾子语被阮美人灌了一杯酒后,愤懑的瞪他,原来他所说的出帐,便是帮两个人都易容,躲在最角落里不被人察觉的地方,被他所制,陪他喝酒…

阮美人掰直了蜷缩成一团顾子语的双腿,随身躺了下去,眯了眯黑眸,面色满足。

“语儿,你看这草原上的夜空”,阮美人指了指苍穹,沉醉一笑,“多美。”

顾子语不敢想象他竟躺在了自己的腿上,他的发丝甚至就落在自己的手中,触感,像是冰凉的缎子,落在自己手心中时,便是激起了一层心颤…

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感觉…是,恐惧么?

顾子语不敢低头去瞧他,只能抬起头,僵硬的看向他所说的唯美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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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6一辈子对你好(金牌30加更)

【416一辈子对你好(金牌30加更)】

美吗?

顾子语默默看着穹空。

他看不出…不过是一块黑幕挂上几点繁星而已,稀疏平常,,他现在哪里会有心思去附庸风雅的体会欣赏,夜空何其美丽多情?

“美…”顾子语蠕动着薄唇,机械重复,“很美。”

阮美人盯着他,摇了摇头,“知道为什么你会长成一个没用的人,甚是消失了两天也不曾被人注意么?”

顾子语从夜空中收回眸子,目色无光望着枕在自己腿上的他,抿住了薄唇。

“从小,你就是如此习惯去附和他人,没有主见,没有思想,甚是被我强压训练下,仍是这幅不成器的德行,无分毫改变”,阮美人冷哼,“你这种不中用的人,在我看来,都是该死的。”

“让我死吧”,顾子语低喃,“师父为何还要留我,碍着你的眼,师父最讨厌我了,最讨厌语儿了不是么…”

“真傻,师父如果讨厌你,何必要留你至今日?”

阮美人抓住他的衣领,将他倾身拽下,使的他脸面正贴近着自己…

离的太近,顾子语只觉他那一张容颜,美的令人不能呼吸。

“语儿,为什么这么怕我?”阮美人抬指缓缓摩挲他的唇,面目不解,“我对你,不好么?”

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

遇见他时,以为碰到了救星,可以治人,不想却将自己人生的光明全部夺走,只留了黑暗。

顾子语只是闭着眼,抿着唇,拒绝看他,拒绝回答。

阮美人看到他那难得固执的脸面,嘴角微勾,低道:“从现在开始,我会对你好一些。”

顾子语懵的睁开眸,眸中写满的全是不可置信,那不可置信之下,不久便多了一丝自嘲。

怎么可能,对自己好?

不信,他始终不信。

他要逃,总有一天,会逃走的…

阮先生见他直直盯着自己,不由抬手抚上顾子语肿了的脸颊,温柔低问:“疼么,下次,你乖一些,师父一定不打你了。”

顾子语听着,忽然忆起那年盛夏,他将自己毒去了半条命,瘫痪卧床三月才治好后,他也是这样的神情,这样温柔的语气——

语儿,你听话。

师父会对你好的。

一辈子对你好。

天凉被帕丽小心翼翼带到了离北瑜皇宫很远的地方,那是极隐秘的一片废墟,那片废墟是一座废了的喇嘛庙,四处堆着碎木,断壁残垣。

天凉观察一番,没看到那些废墟里有入口处,蹙眉问:“这里,能藏人?”

帕丽帮衬着天凉下了马车后,便推着她,步伐缓慢的朝那片废墟中走,当走到废墟前时,天凉只看到那些废木就要挡住去路,抬手欲去挡一下,不想右手一伸,竟如同画入虚境,一只手探入了那片碎木中——

她回头正要相问,便见帕丽眉心一皱,浑身泛起棕色木武光芒,咬牙喝出声,带天凉潜入了那片废墟中。

天凉讶异,“你竟将自身木武散气于此,覆于碎木之上来掩这废庙原本的模样?”

“没错”,帕丽虚弱点头,“这样我才能足够保证他的安全,如此一来,只要有人入侵,我便能感受到不同于我的气息,第一时间赶过来。”

这种方法极其耗气损身,对修习木武者来说,如此**的几天几日施其法,更容易造成气流缺失,走火入魔间消了本身武气,成为一个废人。

正因为天凉明白这一点,所以现在才知现在这个要见的人,对帕丽来说,如此的重要。

进入那废庙正中,帕丽推她到了原来用来摆放贡品的桌案前,抬手轻轻一挥,那桌上一层木屑散去,恍然正是躺着一个面无血色的男人,虽看得出得到过救治,但还是残留了不少伤疤,臂上身上,甚至腕处有一道从大臂至手腕的剑痕,痂落之后方长出新肉,极其骇人。

天凉缓缓朝那脸面看去,只觉那张脸,有些似曾相识,好似在见过似的,再细细的看,竟发现与花音和锦瑟,都有着三分的相像之处,只是没有比锦瑟的轮廓更硬朗一些,又比花音的秀气多了分男子的锋利。

“这就是我到凤京要找的人”,帕丽立在桌旁,默默一笑,“七年前,我十五岁独自游玩中原时识得了他,曾与他私定下了终身,约好一个非君不嫁,一个非卿不娶。

后来我回了北瑜,一直候他来娶我,等了一年,却没等到任何消息,到了约定的日子,我再去中原寻他,才知他为武林大家之子,夜间遭人袭门,他的爹爹惨死,家道中落间,人荒马乱全都散了,他为了传承家族,必要重拾靳家在武林中的地位…

所以,他要我给他一年时间,待到他达成目标时,再来风光迎娶我。

我又候了一年,这一年的武林大会,他败的惨烈,浑身是伤的下了擂台,遭了众人嗤笑和侮辱,得了辱没家门的称号。

他带伤,拼着最后的气力来到草原,告诉我,不必等了,他不会娶我,也不准备再要我了。

他要走,我不依。

因为我知道,依他那士可杀不可辱的榆木脑袋,定是觉这一次的失败,已是永生耻辱,离开后,可能便再也无求生的心思,所以我拦着他,与他打了起来。

他那一身的伤,险些死在我手下。

那时,北瑜刚经历了与中原几场战争,草原处处都在抓中原人,我担忧之下,只好将他打到不能动弹,偷偷藏了起来,慢慢的帮他治伤。

一个月的时间,伤治好了,他也渐渐恢复了从前的雄心壮志,决定再战武林大会,誓要夺回靳家名声。

我开心下,与他把酒言欢,却不知他的酒量竟那么差,一杯脸红,两杯迷惑,三杯就失了神智,那一夜,我把除了心以外的身,都给了他…只是,他不知罢了。”

天凉一愣,“不知?”

417不想再等

【417不想再等】

依帕丽的性子,却也做的出这样暗中将苦往腹中吞的事么?

帕丽苦笑,“我其实没那么傻,早预料到的,他一定会想走,只是没想到,伤才一治好,他就离开了,走的那么快,连一句告别的话,都不曾予我讲。

我向来不是轻易放弃之人,从那时起便一直出草原寻他。

江湖寻人,如大海捞针,我找了整整两年,都不见他任何踪迹,不想在我心灰意冷之时,却没想在东璟海边,碰到了他。

我那时,想说出那夜里发生了什么,可他却告诉说他这两年,拜了名家,学了很多东西,终究明白,仇恨非能掌控一切,而那些曾经的名利,也早已不重要,更也不再在乎,他已断了儿女情长的心思。

从前的他,总是心事重重,言行举止积满郁气痛楚,似是肩头永远背着家族与复仇那些沉重的东西。东璟海边,他向我说那些话时,却是我从没看过的一种坚定和淡泊。

我想,他变了,问他,为什么不能娶我?

他说,他有更重要的人需要守护。

我没问那个人是谁,只问他是不是比我重要?

他说是。我便走了。

我放弃了,对这个男人,也不再找这个连曾经姓名都抛弃了的男人,我想要将他彻底忘记。

所以,我决定了要和其他部落的王子大婚,这个王子,虽说已有三个妻子,却是一直待我极好,他来向可汗一共求婚了十八次,每次都被我驳回,每次也都不怪我,只是送上礼后便默默返归。

上次我去凤京,也正是可汗对我至今不婚忍无可忍下,受了他的聘,吩咐了要我即刻大婚。我去凤京,不过是一时心底反抗,为了逃婚罢了。后才觉,如此躲避也不是办法,也许这世间,再也寻不到第二个向我下聘十八次的男人…我就决定嫁了。”

“可这个时候,他却又出现了”,天凉接话,面有叹息。

帕丽却是淡淡一笑,“前几日,我也觉天意弄人。现在,我想开了,我叫你来,本想求问你救人的事,可现在,我只想要你把他带出草原,送他回中原。”

“我总能感觉他的身上好似有一股奇怪的气流…也许寻顾子语和可靠的人来看一看能救治好他,你不等我就醒他后再…”

天凉急语,被帕丽打断,“他现在,除了能呼吸,什么都不能做,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到我讲话,知不知道又是我救了他。我只知道现在希望你把他带走,扔了也好,救了也罢,只是不要再让他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天凉讶异,“你真的,放得下?”

“当然放不下”,帕丽抬手握起,放在胸口,“从我捡到他的日子,这里,每晚都疼,护理他身上外伤时,更是从没有过的难受,我等他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得下?可我怕了,怕自己撑不到大婚的日子,做出可汗不能容忍的事,害了可敦,害了部落,也引起不必要的战争。”

天凉犹豫,“其实,我是希望你能等一等的。”

“我不想等了”,帕丽摇头,麦色肌肤上一双黑亮的眼睛尤其坚定,“七年,我等了够久了。”

天凉默了一默,不再相劝,她道:“好,我马上安排人,把他接走。”

帕丽闻言,这才放心道:“关于他和我的事,我希望你能保密,除了你我之外,谁也不要告知。六年前我做事没那么谨慎,草原上救治他时,曾被人瞧见过,虽然后来一直没起什么波澜,但那时北瑜却是打了败仗的,查到有内奸,也做了处罚,可我担心当初埋下祸端,他若再出现,有人会居心叵测,图谋不轨的做文章!我直到今日才带你来的原因,也是如此。这木武做下的掩饰,若被我主动带入了他人,便再无感应的效用,就算有人来,我恐怕也难以察觉,不保他的安全了。”

天凉道:“我现在马上寻人来接他。”

“我隐在暗处守着,等你的人来了,再离开。”

帕丽同意后,便与天凉一起出了那废墟…

天凉上马车后,她便朝天凉摆了手,自己坐在了废墟旁难以察觉的暗处,轻轻吐了一口气,面色多了离愁。

她没有,再进去看他一眼的勇气了。

帕丽抱着双腿坐在草地上,靠着一块废木,眉目闪烁,眸中多出一层水光…

修玄法,离尘世,靳家往事皆已抛。

他说自己早已抛下从前,说自己也已忘了那些家族仇恨,武林抱负,那些过去,早已随着他弃下名讳时,埋葬入土。

“阿乐…”帕丽许久没唤这么名讳。

她唇边扯出一个微笑,萧索,却美丽。

“我马上,要嫁人了…”

天凉想起简少堂和厉天啸都没有参加今天的蹴鞠庆宴,反而全在樊聪那儿的营帐里,她想了想,便决定将此事交给办事稳妥的大哥,朝那营帐方向奔去。

近一个时辰的功夫,赶到了目的地,天凉见了厉天啸后,说了被所委托之事,看着地图说准了方位,嘱咐万事一定记得小心之后,便架马车,匆匆回了皇宫去——

毕竟,某个**自己被勾引的男人,还将自己心尖儿用细绳拴着,令她做什么都定不下心思,只想赶回去解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