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色肌肤的女子,抓着她狠声咆哮,“厉天凉,你与东璟勾结,结兵攻我部落,你暗算我,你不配称我的朋友!”

拳头如雨片纷纷砸落,一下下,狠狠砸在天凉的腹上,脸上,颈上,胸上…每一处都用尽十分力气。

是帕丽。

她果然还是回来了。

天凉没有还手,只是侧首着她一拳又一拳,嘴角不觉已涌出了咸腥。

“你有什么话要说!”帕丽怒吼着,揪起天凉的衣领。

天凉睁开眼,看到帕丽一张容颜如染了火一般,眸也如沁了毒箭,毫无保留将愤怒全射向了自己,便知道,她对自己不仅仅是愤怒,还有着被背叛后的悔恨欲绝,她没有挣扎,擦去嘴角血腥,抬头平静叙述道:“是我信错了人,你也信错了我,全是我的错,冤有头,债有主,你打我罢,我绝不会还手。”

帕丽牙一咬,恼怒下,抬起手便是打了天凉一巴掌,“我皇城要毁了,我古诺要灭了,我可汗要亡了,我可敦和弟弟们还要作为俘虏困在你们营帐里备受屈辱!你以为,打你就够了吗?”

“我知道,这远远不够我对你们北瑜造成的伤害,可若不挨你这些打,以后,我也会良心不安”,天凉转回脸时,右颊已有五个指印,她神色却始终平静,“可敦被关在东璟营帐,你们孤身二人想入帐营救,根本不可能救的出人。”

帕丽对她主动说出可敦位置的举动略微不解,立即拿出匕首威胁,“你又打什么心思?”

“我到此地,并非有早有预料,更不可能一早就知晓会碰到你们,至少我现在所说的话,你可不必怀疑这又是一个阴谋”,天凉稍顿,静劝,“我可以帮你,救出可敦。”

“你以为到现在,我还会信你?”

“你若信了,我便下手去做;你若不信,我便随你处置,信与不信,选择权在你”,天凉眸色清明,“我本不欲再搀连这北瑜与东璟之战,但毕竟,我欠你一个交代,所以无论你有何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

帕丽盯望了她许久,终于道:“你当初助我逃婚,可是有意而为之?”

天凉摇头,“当时我助你的逃婚计划,被人看破钻了缝隙,设出了攻北瑜的计策,后我又错信于人,使之形势一错再错,以致今日成了一发不可收拾之态,此次战争,我确实要背上大部分责任。”

“责任…”帕丽此时已冷静许多,哼笑一声道,“实话言,我与几个年长些的弟弟,一月前便开始受训加勤练习带兵术,是因可汗与喀图集兵,所要攻的第一个目标,便是西凤…这也是,当初我为何答应你逃婚的原因,死了这么多人,战争的责任,谁也背不起!”

天凉沉默片刻,”若没有那场逃婚,那么现在,便是另一场侵战,北瑜对西凤的侵战。”

“所以我这次来,并不是要向你寻是非对错”,帕丽目光泛冷,“我是要救可敦和我的亲人!”

“我很想帮你。”天凉这么说。

帕丽安静,眸光复杂看她。

天凉当然知道帕丽想救人的急切,可她更清楚帕丽对自己无法信任,这种时候,自己说什么都多余,只能静静对峙着,等待帕丽做决定。

“你刚才说我要你做什么都尽量满足”,帕丽递上手中,匕首冷命:“要我信你的话?若我现在要你死,你也照做?”

天凉什么也没说的接过她手中的匕首,快而猛烈朝脖颈处划去——

刀尖划破肌肤,眼见就要划破喉管。

天凉眼睛未眨一下。

帕丽也是冷眼旁观。

正在刀尖深入,天凉脉搏肌肤处沁出血珠时,前后分别有两道掌风袭来,击上了天凉的手腕,将匕首击落在地——

刀尖上,还残留着天凉的血。

她并不意外帕丽袭来的掌风,可身后那一道掌风,是怎么回事?

蓝光闪烁,后方落下了一道小小的身影,焦急呼喝声响后,小包子已慌切扑了过来,立即心疼的用小手捂住天凉的伤口,为她止血——

“包子,我没事…”

天凉想说什么,只听后方不远处的灌木丛中忽有动静,随后便窜出一道高大身影,快速冲至他们身边,双手急促的摸着小包子,颤声低喊:“少宫主,可是少宫主?”

“玄离,你没有离开…”

“玄叔叔,果然来了…”

帕丽与包子同时出声。

天凉却不由一怔。

玄离?

这个男人,不是花音同父异母的哥哥,靳乐么?

(感谢赠送默默金牌礼物和红包的所有亲,本章是加更^_^)

462道不同不相为谋

【462道不同不相为谋】

天凉蓦的想起,帕丽曾说过靳乐在那消失的年头里,曾经抛弃自己的姓氏,改名换姓,靳为他本性,这么说,这个叫靳乐的男人,当年随着的名家高人,是君无寻。

她看着紧抱着小包子问平安的玄离,面色难免惊讶而不可思议…有时候,费力去找的东西总是踪迹难寻,却能在不期然间便能出现在你的面前,令人恍悟不已。

原来这个叫做玄离的关键人物,早已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玄离…”帕丽看着目色无光的男人,面有不解,“那时听了古诺里因我起了乱势,我决定易容回古诺打探情况,你也说要去寻一个重要的人,我以为你回中原去了…”

“我怎么放的下心令你独自参险”,玄离一叹,松开了包子,“其实我要寻的人,本就在这草原之上,只是我知你天生倔强,为了不让我牵扯进这乱事,定会一意孤行要独自回古诺面对,所以这些日子,我只能暗中随你,护你安全。”

帕丽这才想到自己几次大险都莫名轻松脱难的情景,不由眼眶微热,将脸转向了包子,低问:“这个孩子,是你要寻的人么?”

玄离低声一应,转头再向包子,尊敬唤道:“少宫主,属下未能如护宫护主,致得琅邪宫护卫性命全失、少宫主行踪不明颠沛流离,属下有罪,请少宫主责罚。”

玄离半膝跪地,责声言语。

“玄叔叔,这不是你的错”,君小宝并未多言,只是扶他起身,低问:“玄叔叔的眼睛,可是我五叔君无意所伤?”

玄离一怔,愕然抬头,“少宫主…”

“下琅邪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我也寻到了娘亲。”包子说着,转过了身道,“娘,这是玄叔叔!”

天凉早已见过靳乐,如此一由介绍,想了想,勾头道:“我们见过了,再做一次自我介绍,我是厉天凉,或者,你可以叫我陆蓝。”

“陆…姑娘…”玄离脸色一震,似在觉不可思议,出口的语调断断续续,“你难道…记忆…”

“我并没有记起什么”,天凉平语答,“所以待会儿,要向玄公子讨教了。”

“帕丽姨”,包子突然转脸,向看着天凉的玄离更是茫然的帕丽,平静说道,“看你这一身装扮,便知你已易容成兵士,混于古诺军队参战数日,如今是何战况,我想帕丽姨一定是比我们更为清楚的不是么?如今,古诺皇城不保,可汗被困东璟兵阵,无论你古诺可敦在不在东璟手中,北瑜已注定败势,没有任何挽留余地了。既然如此,我娘便没有多此一举,再为你设险境的动机,她诚心想帮你而已,只看你可否应来,又想不想救人罢了。”

包子将形势分析的很透彻,讲的毫不遮掩。

天凉自然也知道现今是怎样的局势,只是她无法向帕丽亲口去言,毕竟毁的灭的,是帕丽的国,帕丽的家。

“娘亲是怎样的人,帕丽姨心中总是清楚的,否则,也不会比我早一步去出掌袭开那匕首了不是么?”包子眉目笃定,提声道,“俘虏向来是在兵急时有用,待到大胜之时,便没有任何用处,谁也无法再能保证可敦和那些王子的性命,帕丽姨,时间拖不得,你即刻做决定罢。”

君小宝言语丝毫不隐晦,甚至有些逼迫的意味,可这些话说出后,天凉才知道,这种时候,逼迫比道歉有用。

“好。”帕丽低应,“我接受。”

答应时,身子微微在发颤…

玄离默默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抚,“别怕,这一次,我哪里都不去,陪你到底。”

帕丽这才安下的三分的心,看着玄离点了头,毕竟是因为有玄离在,她才能撇去那一分不安与害怕,接受了这可算作是敌人的提议。

天凉摸了摸包子的头,起身向玄离和帕丽说了西凤营帐位置后,便与包子一起骑马先归,回营进行打点。

“娘亲,疼么?”

路上,包子看着她脸上被揍的伤痕,忍不住心疼询问,“包子感应到这里有玄叔叔哨息,出来寻玄叔叔时,听到东璟士兵议论说娘亲从先生帐里冲出,骑快马飞奔出了营…是不是,先生欺负娘了?”

“他没有欺负我…”天凉摇头,“只是这几日与他相处的多了,娘发现了一件事。”

君小宝歪起脑袋,“什么?”

“道不同,不相为谋”,天凉扯出淡笑,“我与他本非一类人,如此下去,太累了…”

“娘…”包子踌躇出语,面色微闪间有些欲言又止。

“这样下去,娘会累坏的”,天凉知道包子也许是出言想劝,便笑着话,“心累,则老的快,从前我壮志酬筹,心带鸿鹄之愿,现在觉得,活的轻松,比许多东西都重要。”

包子见她满面疲惫,想起一路上多少次娘亲为人担忧的模样,想起有时夜间醒来,娘亲会立在甲板之上默默为人祈祷平安的模样,又想起娘亲在不为人知下,偷偷收集很多医书查找有没有关于血痕两个字时的认真…他薄唇微微一抿,收回了目光中那份踌躇,不再多加言语了…

“厉家人已归,要劳烦包子你帮忙了,虽说关押可敦的营帐虽层层戒备,但悄无声息把人带走倒也非不可能,只是…”天凉神色微转,“只是不能留下证据。”

“包子明白”,君小宝笑的灿烂,“娘亲放心罢。”

天凉则看着包子自信的小脸,心中才终于多出几分安慰——

却也不禁心酸。

那个曾经令她如沐春风的男人,现在提起独自面对四个字,她竟会有些彻骨寒冷的后怕起来…

463玄离解疑(一)

【463玄离解疑(一)】

东璟与北瑜的仗还在持续的打着——

天凉和包子回西凤营帐时,正见东璟一批军队凯旋胜归,她眉头一蹙,便在侧方保持一段距离,缓缓随了过去,这一靠近,她便看到军队囚车后带有不少被关押、和被绳索囚绑的俘虏,而人群中,竟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小巧身影——茶茶!

天凉心头一惊,险些驾马冲上前去。

好在包子理智,夺走缰绳,摇头,劝了下来。

大部队停滞。

天凉坐在马上远观,望见圻暄立于高处迎接,递酒犒赏将士。

他笑意淡泊,眉目舒卷,无波的面容在扫向那些俘虏们时,甚是未变动一下,也没有任何怜悯表情。

这种平淡,类似于残忍。

将士们开始入营,俘虏们则全被带入了囚禁之处。

天凉心怀愤怒的望圻暄时,恰巧见他转过了面,正对着她的方向。不知,他是否看见了自己,她只觉那一张面目,好似在笑,又好似,带着了淡淡的嘲讽…

“我们回营!”

她猛而厌恶转过头,拉回缰绳,带着小包子,一起回了西凤营帐,不再回头去看立在高处的男人一眼——

包子偷偷转眼去看,果然见在娘亲调头那一刻…白衣如玉的男子,也消失了。

他轻轻一叹…

俊秀稚气的小脸儿上,也多出了几分与年龄不符的感伤。

晚膳前,帕丽与玄离终至,两人都穿着西凤军服,做了易容,特别是玄离,即使是眼已失明,却还是可以听音辨向,伪装的毫不露馅,安全潜入了天凉的营帐之内。

天凉将营帐图交给帕丽后,细说了营救之事,帕丽听后,便戒备的看了四周,确定天凉没有埋伏任何人和陷阱后,独自坐在角落里等候,一言不发。

包子给玄离倒了茶,坐了下去,等待天凉主动发话。

天凉看着沉默饮茶的玄离,不知为何,那多次盘旋于心想要弄清的疑惑,此一刻,竟变的如此平淡,失了迫切,她淡淡道:“玄公子,说一说六年前你所知道的事罢。”

“六年前…”

玄离放下茶杯,低声一叹,开口道,“六年前,我从这草原上离开,独自奔向东璟,为家仇而寻名师,我打听到四玄最强的君家三公子常年居住琅邪山,便前去琅邪山脚之下拜师,虽言艰难,整整十五日的磨练,主上也没有同意我入门君家,却仍是将我这个满心仇恨的人留在了琅邪宫内,悉心教导,赐我玄姓,单字一个离字,只望我能放下尘世仇恨,用心修习。

那时,我确是见过陆姑娘。

姑娘你虽年龄尚幼,却时常教导我,不要束缚于过去,言语间成熟有理,令人只觉惊奇。

我至琅邪时,姑娘你已在琅邪宫待过一段时日了,只是非每日都上琅邪,待了一些时辰便会下山,隔了三五日才会出现一次,那时主上对姑娘的身子极其照料,毕竟姑娘你那时…”

“等一等”,天凉打断玄离的话,“君家七月十五消失,是六年前我从悬崖掉落,消失的第二日,在那之前,我的记忆中明明与君无寻素不相识,怎么可能有你所说的待过一段时日,和他对我照料一说?”

“玄某记得很清楚”,玄离微顿,“我入琅邪,正是桃花满天时,陆姑娘你那时…已有孕,近四个月了…”

“有孕…近四个月?”

天凉低呼一声,面目更是不解,“你是说我并不是掉落悬崖后才识得君无寻,而是在那之前,便已与他有了交集…”

可为什么,她没有半点印象?

她陆蓝没有半点印象就罢,醒来时,这幅身体也没有任何关于这些的记忆啊!

天凉有些乱了。

“陆姑娘不要急,听玄某将话说完。”

玄离并无意外,声音很是镇静,“其实君家,一直派别纷争极为严重,主上也是无心参与君家庄中的争斗,才一直在琅邪宫落住,过着云游四海,隐姓埋名的闲散日子。

七年前,主上到西凤游玩时,正逢年初大雪,遇见了姑娘,那日是姑娘十二岁生辰之日,姑娘很怯弱,躲在雪地中无人以伴,主上便陪了姑娘整日度过生辰,彼此打了照面,得了相识。

再后来半年间,君家开始对主上继承之事纷纷浮出了不同的声音。

玄气之由,君家在继承人以及血脉传承上,一直极为注重,这一点在继承者身上体现尤为明显。

主上那时早已至婚嫁年龄,却常年不近女色,迟迟不谈婚事,更是无心过问君家事,因此,质疑声纷纷四起,几个主事的大伯们都出现了反对的声音。

君家老尊主无耐之下,吩咐君家人开始吩咐寻找最合适的女子为主上婚配——与君家继承婚配的女子除了外貌端正,身无疾病外,最重要的一项,则为满阶而纯正的武气,否则,诞下的儿女则有六成的可能会失了玄息,便也失了继承的资格。

天下女子数名,但在十八九岁便达满阶,又家传武息纯正的女子,却如凤毛麟角般少见难寻。

老尊主派数名君家人隐于各国打探寻,寻了许久,未见一个满意人选,几斤失望之时,却从西凤得来了意外的喜讯,那是一名曾因犯下错而被责赶出君家的掌事君越送来的人选,君越偷偷打探到了君家寻人消息后,便以此为回君家契机,将姑娘你的生辰八字和特征,送至了君家海上山庄。

除了姑娘年龄尚幼之外,老尊主对姑,皆甚为满意。

464玄离解疑(二)

【464玄离解疑(二)】

老尊主本意,是将姑娘十三岁后接至君家,好生候养三年,再言婚事。

可不料,随着时间的推迟,纷争愈演愈烈,尊主身体越来越弱,主上性子更是过于淡泊,没有半点争夺之心…尊主担忧君家从此走上没落之路,而失了古幽的信任,便终于下决心,在姑娘十三岁时悉心安排,伺机制造出机会,将姑娘接往琅邪宫内,令姑娘与主上,行了房。”

“行?房?”

天凉端着茶的手一颤,险些跌下,她放下杯不可思议喊,“照你这么说,君无寻也是个识大体懂事的男人,难道就这么依照安排,对十三的我下了手?”

靠,怎么想都是禽兽才干出的事啊…

“姑娘可记得我刚才说,你虽年纪轻,心态却极稳重,行为举止也常常令人感慨过于成熟?正因为尊主了解主上的性子,所以才在姑娘你的身上下了重药,必须由主上才能解的重药,否则,姑娘将当场暴毙身亡。当时行房之事,主上是征求了姑娘同意的。也是姑娘主动要求的。”

玄离叹息,“姑娘没了关于主上的记忆,才觉此行为不可思议,其实你不知,主上常常对此愧疚,照料姑娘时,总是悉心周到至极致,姑娘性子刚烈,有时故意刁钻了,主上也是百求百应,尽心尽力的宠着。

不知姑娘与主上是否为天生姻缘。

那一次机缘巧合下,不过半月,姑娘便测出了喜脉,也是从有孕之后,姑娘来琅邪的次数愈加频繁了。

当我至琅邪遇见怀胎三月的姑娘时,姑娘你已常常三言不离主上名讳,与主上感情密切如夫妇了。

这是我至琅邪前,所知君上与姑娘的事,玄某也只是闻听段落,详情难言,但大体,是如此没错。”

玄离说到这里,静了一下。

天凉怔怔的,抬手摸住了腹…

虽对玄离所说的她还有很多问题,可不知为何,却莫名觉好似真的曾有某月某日,男人带着好闻的味道与她一同坐于凉亭,品茗谈天,双手不自觉叠交搁放在她的腹上,目光对视间,她为孩儿名讳争执,他望她争执而浅笑似的…

有这样的时光吗?

她不敢确定。

却有这样的感觉。

被君无寻陪伴过的感觉。

“关于陆姑娘所言记忆之事,这要从君家那场大劫有关”,玄离没有给天凉喘息的机会,继续叙述,“在姑娘有孕第五个月,君家老尊主病逝,主上也带姑娘入了君家山庄,确肯了继承身份。无耐仍是有人心有不甘妒恨,将目标偷偷转移至了姑娘身上,暗中实行了多次暗算。

那多次暗算,却是因主上保护得当,姑娘未得半分损伤,也因想让姑娘安心养胎,主上并未告知姑娘这些烦心琐事。

后来,主上查清了心怀不轨之人是哪堂主事后,便不动声色的将他整个堂脉之人,全部设上了玄障,令他整个族系之人,无法擅自靠近姑娘。

但毕竟,事难有万全。

一次古幽急诏中,主上须前行古幽数日。

临行前,主上以自身玄气为附着,将姑娘护在了琅邪宫的闺房中,再三嘱咐安妥候他回来,才行离去。

那时君无意年龄与姑娘相仿,也并非如现在一般冷厉无情,他其实与姑娘算作小有交情,也并不知这其中争斗,君无意依照长辈之命,向姑娘书信一封,引得姑娘出了闺房,去了相约之地,便糟了暗算之袭昏迷,醒来后,便误以为落了胎,失了孩子,逃回了西凤。

再后来,七月十五日之日,正是主上从古幽归君之日,姑娘失子心痛,前一夜便单独潜入了君家海上山庄,夜间偷偷在岛屿缺口处埋上火药,愤怒间点燃火药,带剑独身拼杀,而也因姑娘闯入所造成的混乱,一直争斗的几个掌事纷纷借此由开始厮杀,君家山庄一夜之间,陷入了残忍的争斗和自相残杀之中…

主上带我赶回之时,姑娘已倒入血泊,一身伤痕怵目惊心,就连被主上抱起那一刻,都在哭着还我的孩子…

我从未见过主上如此生气,如同地狱阎罗,步步血腥。

主上向来待人仁慈,即使见君家自乱成势,岛间炸声四起,也面色平静,只是听到姑娘哭喊着孩子时,终于起了势,动了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