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叶人笙和几个没有机票的上了电梯。郭可骁正站在VIP休息室的门口,一脸怡然自得。"等急了吧?快来拿一下。"几个人凑过去开始找自己名字的机票。
叶人笙刚刚凑过去,便听郭可骁状似无意地对她道,"你的好像忘在里面了,进去看一下。"
叶人笙一怔,不疑有他,便走近写着VIP休息室的大门。她拧动门把手,身后传来郭可骁打哈哈的声音:"小叶进去取一下,大家先下去候机吧,不用等她了..."
然后就在下一瞬间,她没有看清门里面的样子,便被一只手拽了进去,狠狠揽入怀里。这个怀抱的温度,她在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都要心痛的怀念。叶人笙还未说话,缠绵的吻便落下来,她被抵在墙壁间无处躲藏,只得抓着他的衣服,似乎随时可能瘫软下去。
"你..."她剧烈的喘气,只说了一个字,却是快要哭了的声音,"你..."
"对不起。"唐熠低声道,轻轻吻上她的额头,"等我。"他只来得及说这五个字,因为叶人笙没法多待。她很快被郭可骁的敲门声提醒,检票快要结束了。叶人笙的指尖缓缓滑离唐熠的手,她回头去看,他扬起嘴角,那笑容像是神祗初降一般,温柔隽永。于是就算叶人笙拼命压抑自己要淡定要低调,登机的时候却仍然笑得像个傻子。是啊,太傻了。曾经她问过自己是不是真的相信他,现在她有了答案。我愿意相信。就算你是骗我的,我也愿意相信。
第十五章 寂静欢喜
叶人笙回家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因为最近心情郁闷都没睡过什么好觉,此时忽然心情放松便在飞机上睡得口水横流,所以下飞机的时候精神奕奕。她坐在机场到家里的小巴士上给路美荷打电话,满意地收到电话另一头神经病似的号叫。"大笙妞你妹的还知道回来?"路美荷兴奋了,"我现在就去接你!""不用啦,下午到姐家**,晚上我们出去High。"路美荷又发疯地怪叫一声"就这么定了"便挂了电话。叶人笙进了自家的小区,掏出钥匙打开大门。叶爸和叶妈正在喝稀饭,一抬头看见风尘仆仆的叶人笙,二老举着筷子,谁都没反应过来。"老爸老妈,我回来啦!"叶人笙高兴地脱鞋。"臭丫头片子回家也不提前说声!"叶妈放下碗,恩,与其说放,还不如说摔比较合适。"笙笙怎么忽然回来了?"叶爸赶紧过来接行李,叶妈在后面碎碎念,虽然没什么好话脸上却是喜气洋洋。叶人笙早已习惯,咕咚喝了一大口水便嚷着要吃叶爸做的小排骨。"你不早说,我们哪有准备,你不在我们两个老家伙都对付着吃一口。"
叶妈一面埋怨,一面拿衣服给叶爸让他出去买菜。叶人笙嘿嘿一笑:"惊喜嘛。"她从包里掏出给叶妈护肤品和特产礼物,又将给叶爸带的两条烟放在桌子上,然后坐在沙发上得意扬扬地炫耀见到了多少明星。叶妈是个资深大八卦,只听得兴趣盎然,然而几个月不见自家女儿,总觉得她多了一些什么,像是印在了眉眼间,说不出的稳重内敛。"笙啊,"叶妈状似无意地道,"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叶人笙顿时满脸通红,自家老妈果然犀利!"哪有啊..."她嘴上敷衍了几句,便找了个借口溜回房间了。叶妈不依不饶的追了进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有男朋友是好事,妈还担心没人敢要你..."叶人笙正满头黑线,便见叶妈脸色一变,话锋忽转:"你在外面没人看着,不是跟人家 同居了吧?""怎么会..."叶人笙心虚地撒谎.打哈哈,却见叶妈又喜笑颜开:"果然是有男朋友了!"......ORZ
于是整个饭桌上,叶爸和叶妈就未来姑爷的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肯定是比咱家笙更魁梧的了,不然哪制得住她呀!"叶妈兴奋地转向叶人笙,"是不是个散打教练?!""恩~"叶人笙假装没听见地狂啃排骨。"我觉得吧,夫妻之间要互补。"叶爸慢条斯理地说,"应该是个斯文白净的小伙子,没准是个老师啥的,是不是笙笙?""恩~"叶人笙继续假装没听见地狂啃排骨。开玩笑,要是告诉他们唐熠是干什么的,估计老头儿老太太俩人一起晕过去。叶人笙做远目状,不过要说他的身材和气质,那倒是综合了很多优质的因素啊某笙不知不觉Yin荡地扬起嘴角,叶爸叶妈对视一眼,更加急了:"到底是哪的孩子,做什么的?""咳咳,八字还没一瞥呢。"叶人笙只好搬出这句话来敷衍,然后赶紧转移话题,"你看了我给你买的柔肤水没...""那就快画下一撇啊!"叶妈完全没有被转移注意力,"你看人家小荷,找了个多秀气的男朋友,我和你爸总能撞见...唉,你要能找个有那孩子一半的人就不错了..."
"你就别给她压力了。"叶爸笑眯眯地道,"咱们笙笙眼光肯定不会差。"叶人笙满头黑线,她也不想的,可这眼光就是意外地太高了...才会有今天这么纠结而幸福的局面...吃完饭,笙哥正帮叶妈刷着碗,门铃便响了。路美荷旋风般地冲进来,十分滑稽地冲叶爸和叶妈点头:"叔叔阿姨好。"说罢她和叶人笙俩人便搂在一起跳,就算在大学时期,叶人笙和路美荷也没有分开这么长时间过。直到两个激动完了,叶人笙这才发现门外还有一个人。肖延清穿着一件很柔和的淡蓝色休闲长T恤,看起来十分亲切"叔叔,阿姨,还有学姐,你们好。"叶爸叶妈赶紧将人迎了进来:"小荷的男朋友吧?哈哈,见过见过,我们笙啥时候能有这么好的---"一句话把肖延清夸了个大红脸,路美荷赶紧三八地道:"哪里啊,大笙妞也搞了一个,都见面了,对不对?""怎么样?小荷你给阿姨说说。"叶妈兴奋了。
"我也没见过呀,我要是见过,那不早就像阿姨汇报了嘛。""咳咳。"叶人笙狠狠地瞟了路美荷一眼,她当即心领神会:"阿姨我们去大笙妞房间啦。"叶妈欣然应允,于是三人便窝在叶人笙的小房间里。路美荷一把抓住叶人笙的手,激动道:"我在论坛看见了!你和令狐住在一起---""嘘!"叶人笙赶紧去捂她的嘴,叶妈正在门外状似无意地摆摆这个碰碰那个,实在是很不高明的偷听手段。路美荷乖乖闭了嘴。叶人笙、路美荷和肖延清陷入了沉思。令狐是唐熠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诉路美荷,虽然她一项口无遮拦但起码是自家姐妹,可这关系到唐熠的事业呢...但如果以后大荷花知道叶人笙一直在隐瞒她,肯定会怪她的。叶人笙无奈地叹气,其实如果她是路美荷,也会对这件事生气...路美荷吃得正High,感觉到叶人笙诡异的视线,登时不爽地道:"大笙妞有屁快放。"叶人笙扶额,死就死了。
她慢吞吞地打开一个网页,耗去了路美荷所有的耐心:"大姐,我要看你家男人的照片,你搜唐熠的美图干什么?"叶人笙已经完全被唐熠的照片吸引去了全部注意力,从网上看自己男朋友的感觉很奇妙。图片上的唐熠貌似是在代言一个品牌的风衣,头发有些凌乱,微风从街道间灌入,风衣领子斜斜地飞起,暗色调的的装饰在周遭渐次模糊,衬得他腰间线条流畅优美。她新鲜地道:"原来他穿风衣这么性感。""你才发现吗?"路美荷不耐烦地道,"别看我家唐熠了,快看你家男人。""我家男人就是唐熠。""你少臭美了,唐熠是我们大家的,快看你家男人!""我家男人真是唐熠...""熠你妹!快看..."叶人笙扶额:"令狐就是唐熠。"屋内安静了。路美荷用看神经病的目光审视地盯着叶人笙:"大笙妞,你出去这一趟,不是被坏人拐走敲傻了吧,那得身手多利落的坏人啊!"叶人笙十分理解路美荷此时的感受,就像路美荷突然告诉她自己的前男友是刘德华一样,是谁都会觉得路美荷疯了。
"是这样的,我跟令狐约好了见面,然后发现他是唐熠,相处之后觉得还不错。"叶人笙淡定地瞎编。如果把深山遇险、病房真相再讲一遍,估计路美荷会直接把她扭到神经病医院去。屋内又是一阵静默。"可是...他是明星啊。"这次开口的是肖延清,"你们...""恩,是的,不过明星也是人,也可以玩网游、谈恋爱。"叶人笙摊手,"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告诉你了,到时候不要怪我不够意思哟。"路美荷瞪着眼睛,看来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这个爆炸性新闻。肖延清在旁边玩电脑,叶人笙按着手机跟唐熠发信息,没事还举到路美荷面前让她围观,可惜那个139的号码无名无姓,除了继续得到路美荷怀疑的眼光外实在没有其他说服力。叶人笙灵机一动,拿出唐熠给她的签名,表示自己真的认识唐熠。然而得到的只是路美荷愤怒的号叫,认为叶人笙拿了个假签名骗她。笙哥抚额,只好放弃了让她相信的想法。唐熠忽然要了她家的地址,说是要寄给她生日礼物。叶人笙怔了怔,这才发现她的生日赫然便是在下个星期,没想到连她都忘了,唐熠竟然记得一清二楚。
话说他是怎么知道的?其实不重要了,唐熠一定有的是办法知道。于是某笙的表情表情变得甜蜜而诡异,看得路美荷混身发冷。没过几天,快递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送了过来,寄件人落款处只有一个唐字。没想到竟然还早到了一天。叶人笙满心欢喜,三下五除二拆开,里面是一个黑色丝缎的礼盒,散发出一种旧时古雅的香气,里面是一对玲珑剔透的翡翠耳钉。叶人笙脑子里轰的一下,疆在原地不动了。好漂亮的耳钉,浑圆碧绿温润典雅。可是...她没耳洞,她没耳洞,她没耳洞...
于是听说叶人笙要打耳洞,路美荷大中午的就跑过来围观。"我说大笙妞,出去一趟回来你都变得不像你了。"路美荷表示很悲伤,"你是不是被外星人置换了啊?""少废话。"叶人笙的表情很壮烈,"姐就是想问,疼吗?""高一时我拉你去你死活都不肯打的。"路美荷酸溜溜地道,"小时候胳膊骨折都说不疼。""那是骨折嘛。"叶人笙满不在乎地道,"这可是用针把肉扎穿啊!听起来就恐怖。"于是路美荷安心了,她还是那个思想与感官都与常人迥异、毫无女人气息的笙哥。下午叶人笙与路美荷出去逛了一圈,回来时笙哥耳朵毫不意外的肿了,上面镶嵌着两枚闪闪发亮的耳钉。"果然不疼。"叶人笙兴高采烈地道,"用一把小枪直接把耳钉打进去,好神奇。""恋爱中的女人啊。"路美荷酸溜溜地叹气,"人家送你一对耳钉,你就乖乖地去打了耳洞。快让我看看宝贝是何模样。"叶人笙献宝似的从最喜欢的饼干盒子里面翻出那个黑色丝缎盒子,路美荷打开时惊呼了一声:"哇,像是有年头了呢。"
"是吗?"她紧张地抬头看去。路美荷将整对耳钉拿了起来,"咦?下面好像还有张字条..."......这真的不能怪她,对女生饰品一无所知的笙哥怎么知道耳钉下面的软垫是可以整个掀起来的啊...字条上的笔记干净落拓。"生日我会来,代我向伯父伯母问好。"叶人笙瞪着眼睛张着嘴巴,原地傻眼了。
于是第二天叶人笙一只处于思绪游离状态。
叶妈被她这幅摸样深深的刺激了，便加重了餐桌上心领沟通的力度。然而无论她如何碎碎念，叶人笙仍然眼神直勾勾的没有反应，甚至把她最讨厌的姜吃到嘴里也毫无察觉。
事态好严重！
叶妈瞟了叶爸一眼，试探性地问道：“笙啊，你是不是和男朋友生气了？”
笙哥手里的碗“当”的一声掉在桌子上，叶人笙把嘴张成O型望着叶妈，瞬间爆发了：“妈，你说什么呢？谁男朋友要来啦？！”
话音刚落，某笙就心虚地溜回房间了。
叶爸和叶妈面面相觑：这就是不打自招的典型嘛。
叶人笙在屋内，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里说不清是紧张多谢还是期待多谢。可是…唐熠真的回来吗？心里说不清是紧张多谢还是期待多些。可是…唐熠真的会来吗？会坐到她家的客厅跟叶爸叶妈说话？
哎呀，这感觉好奇怪——
他脸红心跳地打开手机，想问问唐熠几点到，但从昨天起唐熠的手机就一直关机，难道是在飞机上？或者有什么事情在忙？再或者不想接她的电话…
叶人笙觉得自己仿佛得了强迫症，干吗要这样在意呢？她得淡定，不能在自己二十三的岁的生日上表现得太奇怪，尤其是在路美荷已经认为她精神很有问题的时候。
终于，日落余晖。路美荷提着蛋糕冲进门来，肖延请没有出现。用大荷花的话说，今儿要不醉不归，他在的话肯定要碎碎念不让她喝的。虽然路美荷说这话的时候是一脸不耐烦的表情，但明显也有些甜蜜的意味。叶人笙怕自己喝多了不省人事，但也许是叶爸的菜做得太好吃，或者是气氛太热烈了，一时冲动，当她手里的辈子注满黄色冒泡的液体时，叶人笙一口就灌下去了，微微的苦涩让她整个人都舒畅起来。
这或许也是种变相自虐。
人这种东西真的很奇怪，如果唐熠没有说来，她根本不会去想。然而他说了来却没有来，她就偏偏失落了起来。
其实没什么的，他身份特殊，哪里有空来她家这么个小城市…
是她太过在意了。
一杯酒接一杯酒喝下去，叶爸小憩了，叶妈在沙发上躺了，路美荷醉醺醺地在阳台跟肖延清说着肉麻死的情话，叶人笙懊恼地发现，她仍然没有醉。
想醉的时候偏偏不醉，这是要闹哪出啊！
“大…大笙妞。”路美荷直着舌头，笑得贱贱的，“时间不早了，你又老了一岁，嗝！”“你比姐老三个月好不好？”叶人笙满头黑线道，“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他来接我。”
然而叶人笙认为，虽然肖延清会来，但让路美荷自己下楼去仍然很冒险。初秋的凉气很重，叶人笙披了件毛衣外套，架着路美荷就下楼了。
她扶着她在小区门口等了一会儿，肖延清从出租车上下来，两人寒暄了几句，便接了路美荷匆匆离开了。叶人笙望着渐渐远去的车灯，心中忽然为最好的朋友快乐起来。
大荷花终于也有了那个可以一生一世依靠的肩膀，叶人笙想。她嘴角是笑着的，可此时此刻这种想法却让她感到有种莫名的孤独。
他还是没有来。
一阵夜风刮过，叶人笙转身，手刚刚插进兜里，熟悉的音乐便响起。
是唐熠的电话。
“喂？”叶人笙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我。”
“你在哪里？这么晚了机场还有车吧？要不要我去接你？吃饭了吗？你手机怎么一直…”
“笙笙。”
两个字，忽然打断了她所有的怨念。
“恩？”
“我在你家楼下。”
叶人笙这辈子都没跑得这么快过，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直接可以去客串闪电侠。她家楼口的照明灯坏了，但昏暗的光线仍然将唐熠身上那件风衣完美地勾勒出来。叶人笙一头扑进他怀里，凶巴巴地吼道；“你再晚一点儿我生日就过完了！”
“飞机晚点，在机场也出了一点儿小麻烦。”唐熠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喝酒了？”
“恩…”叶人笙挠着头看向别处。
“以为我不会来吗…”唐熠垂下头，“不信任我，要惩罚。”
…
于是一个惩罚过后，叶人笙双颊嫣红，气喘吁吁，站都站不稳了。
“喝这么多酒，也要惩罚。”
…
第二个惩罚过后，叶人笙抗议：“我爸我妈也喝了的，过生气是特例嘛。”
…笙哥你太狡猾了，惩罚之前怎么不说啊？
唐熠咪起眼。
“狡辩，看来惩罚力度不够。”
…
然后，各种惩罚实施完毕，叶人笙站在楼下吹了会冷风才决定上楼。
“真的要告诉我妈妈？”她不确定地导，“她可是很三八的——”
“伯父伯母已经知道你有男朋友，这样遮遮掩掩的不太礼貌，对我印象也不会好。”唐熠拉着她的手，“你爸爸妈妈又不是外人。”
虽然叶人笙心里很忐忑，但唐熠这句话实在是太他妹的顺耳，于是乐颠颠地将他带上了楼。
叶妈开了门，看都没看门外一眼，晕乎乎地又倒在沙发上：“把小荷送走啦？”
“咳咳。”叶人生闻着满屋的酒味儿有些尴尬，“老妈，这是我朋友。”
“朋友？哪个朋友？”叶妈嘟囔道，随意地转过头看了一眼，然后呆了呆，又缓缓转了过来。
“伯母好，我是笙笙的男朋友。”唐熠扬起嘴角，杀伤力绝对百分百。叶妈果然中招了，她赶忙站起来招呼唐熠进来坐，然后拿拖鞋的空当儿还目不转睛地盯着唐熠看，好像他脸上有朵花儿一样。
“老妈，你是在生产拖鞋吗？”叶人笙满头黑线道。叶妈猛地回神儿，双手一拍，大喝一声：“你是不是演那个《千山飞雪》的——”
“莫朝熙。”唐熠轻声道，“没想到伯母看过我的戏，我恨荣幸。”
叶妈表情愣愣的，似乎没搞清这是做梦，还是做梦，还是做梦…
叶人笙感觉将唐熠让进了，趁着倒茶水的功夫，她看见叶妈贼兮兮地溜进屋里悄声叫着：“老叶，老叶！家里来客人啦。”
回答她的之后叶爸的鼾声。
然后叶妈再出来的时候，面上多了几份尴尬。她坐在沙发上笑的见牙不见眼，直勾勾地盯着唐熠，眼神都不转一下。
许是唐熠被这种目光包围惯了，坐在那里一片淡定，仍然笑的怡然自得。叶人笙对他崇拜的五体投地，若是换做她，早就忍不住插叶妈双目了。
“老妈。”叶人笙使了个眼色，“老妈！”
“啊？”叶妈回过神儿，又瞅了叶人笙一眼，那神情中尽是心花怒放，好样的笙！妈就知道你厉害着呢。
叶人笙满头黑线：那么大岁数了，你收敛一点好不？
唐熠默默地喝茶，装作没看见他们母女互相飞眼神的诡异情形。叶妈咳嗽一声，面色忽然正经起来：“莫朝熙…嗯，莫少侠…嗯不对，哈哈，只记得你戏里的名字，你叫唐什么来着？”
“唐熠。”他很优雅地放下茶杯，“熠熠生辉的熠。”
“唐熠！”叶妈瞬间激动了，“那个跟文娱公司老板闺女传绯闻一起过夜的…”
“妈，那只是绯闻。”叶人笙及时救场，“都是假的。”
“哦，这样啊。”叶妈面色缓和下来，但表情却没有刚才那么亲切了。自家老妈这个表情总不是什么好兆头，叶人笙嘿嘿地笑着，还没想好说什么，便听叶妈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拍戏啊。”叶人笙继续抢答，“就是一个剧组——”
“又没问你！”叶妈凶巴巴地冲她吼着，“屋里呆着去！”
叶人笙顿时想泄了气的皮球，担忧地看了唐熠一眼，站起身来。叶妈瞬间又变了一副脸色，笑眯眯地对唐熠说：“你给阿姨讲讲。”
虽然她很想偷听，但鉴于叶妈可怕的眼神，叶人笙只好窝回自己屋里，心里七上八下的。过了一会儿终于又憋不住，叶人笙把水杯里的水全倒进马桶，然后佯装去客厅的饮水机接水，故意不看叶妈和唐熠，耳朵伸得异样的长。
岂料叶妈和唐熠不知说了什么，两人竟然一起笑了起来，尤其是叶妈，笑得尤未开箱：“我就知道！哈哈，我就知道结婚前她整容了，她们都不信！”
…
叶人笙无语地回房喝水，敢情这老太婆在听八卦！
于是就这样，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叶人笙打了个呵欠，看了眼墙壁上的钟，时针分针都归向了“12”，已以很晚了。
客厅终于传来拖鞋响动的声音，叶人笙没有受到传召，急得脖子都快伸到门口去了。
“笙啊，来送送人家”。
叶人笙高兴地奔过去，叶妈很亲热地挽着唐熠的手，气氛看起来还是很和谐的。
“伯母不用送了。”唐熠礼貌地道。这么晚了她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没事没事”。叶妈呵呵一笑，“这一片只有她欺负别人，没人敢打老叶家闺女的主意。”
......
叶人笙满头黑线，赶紧推唐熠出了门。
夜色一片静谧，只有树叶沙沙作响。叶人笙一出楼道就好奇地发问了：“你们都在说什么呀？笑得那么开心？”
“没什么。”唐熠别过脸，“就说了你一年级把男生打哭的事情。”
叶人笙怔了一下唐熠别过脸是在笑。她登时很懊恼：“我老妈…八婆一个。”
“你跟你妈妈真的很像。”
“谁跟她像了…”叶人笙气鼓鼓地道，“凶巴巴又爱唠叨，每天猜八卦…”唐熠牵着她的手，目光久久地落在叶人笙细软的头发上，伸出手轻轻揉了揉。
“你妈妈说，你很优秀，是她的骄傲，她很高兴我能选择你。”
叶人笙的脸腾地红了：“怎么…”
“不过她同时表示，如果我敢玩弄你的感情…”唐熠似乎没忍住想笑，“她就要拿你家最长的擀面杖将我揍得粉丝都认不出。”
…
她嘴角抽了抽，刚想开口，却见唐熠忽然转过身来。
“我终于知道，什么样的环境可以造就这样的你。”他凑近，垂首，在她头顶轻轻一吻。
仿佛有一道电流从头顶直接灌入脚底，叶人笙感觉浑身软绵绵的，像是在飘。
“就在这里吧，离宾馆不远了。”唐熠轻声道，“我还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出来。”
“没关系啊，”叶人笙急忙摆手，坚决地道，“我送你回去。”
其实她只是舍不得跟他在一起的时光。这真的不能怪她，叶人笙忧郁地叹了口气，见面不过一个多小时，大部分时间还都被叶妈霸占了。
但是就算一路上气氛温馨和谐，晚风也由叶人笙主观地从凌冽变成了爽朗，然而一切都改变不了唐熠住的旅馆真的很近的事实。
叶人笙依依不舍地和唐熠道别，郁闷地爬回去了。
唐熠说服郭可骁接受了叶人笙家所在地某个品牌的代言，所以一直在商谈，他可以再这里呆一个星期。
可惜拜托太过危险，唐熠的事业正直如日中天，贸然上街大概会发生踩踏事件。于是叶人笙郁闷了，在对叶妈信誓旦旦地保证她不会到唐熠的宾馆去造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尴尬局面之后，叶妈终于同意她大晚上去跟唐熠约会了，不过只给她两个小时。
两个小，那够做什么的啊…
笙哥咆哮完之后，发现她也真的想不出做什么，不过只是跟唐熠见上一面说一会儿话，她这一天就像是有了意义。
然而意料之外的是，叶爸对于叶人笙和唐熠的事情非常反对。
跟叶妈不同，叶爸一直是非常温和的老好人脾气，所以叶人笙一直觉得自家老妈那过关了，老爸那边就可以一笑而过。可惜这次叶爸却意外地坚决，在他看来，唐熠就是个靠着身份、脸蛋、玩弄女孩子的家伙，叶人笙无语凝噎。叶爸也不肯再让唐熠到家里来，叶妈收到叶爸影响，本来投的支持票貌似也收回了。
叶妈唯一仁慈的地方就是告诉叶爸叶人笙那两个小时是去晚练了。
所谓晚练是相对晨练的那个…我们都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