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忙活了半天,终于在旁晚时分一切准备就绪了,推着车子就出发了。

柳凤儿毫不在意自己脸上的疤痕,兴高采烈地和黑妹商量着卖价,豆腐皮该卖什么价儿,萝卜圆子该卖什么价儿。

两人边说着就到了长公主府邸的西门口子,很多小摊子已经有顾客在买了。

黑妹赶紧摆好推车,把大锅盖子一揭,顿时香味充盈了出来,空气中弥漫着麻辣香味儿,引得旁边卖炸麻圆的都探头过来看。

"麻辣烫了,麻辣烫啊!"黑妹也不就不扭捏,扯开嗓子就喊起来了。

柳凤儿摆开架势准备接待顾客了。

一直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两人已经忙碌地脚打颤了,因为生意真的很不错。

夏天的时候正是吃不下饭的时候,吃点这样麻麻辣辣的串串味道又新颖又有意思。

黑妹在招呼客人的时候还要时刻关注着进出那道门的各色人,碰到从长公主府里出来的下人她格外热情,免费多送一串就为了和人家说说话儿。

晚上回到家里,柳凤儿十分兴奋地数着大钱说到,"公子,咱们今天一天已经把中午买东西的钱赚回来了。"

黑妹点点头,想着心事,柳凤儿十分乖巧地不再打扰,去灶房准备烧水去。

第一天卖麻辣烫生意就这么好,黑妹虽然也是高兴的,但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能不能接近长公主府邸,而三木到底在不在呢?

但她觉得自己不会气馁的,这才刚刚开始呢。

接下来两天黑妹和柳凤儿一早起来买菜洗菜穿竹签子,做好准备了,半上午就去了西门口子。

她把炭火烧旺了,把大锅里的麻辣汤料和牛骨熬得香香的,希望香味传得越远越好。

又是忙碌的一天,到了半下午黑妹的麻辣烫就全部卖完了,生意现在是越来越好了。

东西卖完了,她们不得不回去了。

尽管很累的,但柳凤儿欢欣鼓舞地,黑妹却是强颜欢笑,因为她还是没有探到任何情况,尽管这两天已经给公主府里的门房白送了好几串千张的,人家硬是口风严实得很。

看来长公主治下十分严谨的。

柳凤儿推着小车子在前面走着,她无力地走在后面,茫然地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忽然她一顿,竟然看到一家酒楼二楼的窗户竟然有亮光照过来。

那亮光反射的正是快要落山的太阳光。

那光斑一直照在她的面上,尽管她一直在行走着。

顺着那亮光一看,似乎是从一个包间半掩的窗户缝里透出来的。

黑妹顿时心中一突,她条件反射想到的是当初三木受伤藏在她家过年的时候,靠从窗户伸出一根稻草来招唤她的情景。

此刻她心脏剧烈的跳动着,第六感告诉她窗户后面的那个人一定是三木。一定是三木!

但这样的信号表明他此刻的处境并不方便。

"黑妹,冷静下来!冷静下来!"黑妹在心里使劲儿呐喊着,极力掩饰自己的激动和喜悦。

她停下来对柳凤儿说到,"你先回去,我转转再回去!"

"好!我先回去做饭,等你回家吃!"

柳凤儿没有多想,推着车子就走了。

黑妹像是无意一样慢慢走进这家酒楼。

"客官,吃饭还是住店?"小二十分殷勤地过来招呼,看得出来,这是一家十分高档的酒楼。

"吃饭,二楼靠窗的还有包间吗?"

"有的,这边请。"

黑妹脑子里分析着刚刚透出那反射亮光的位置,走到门口丢给伙计一两银子大声地说到,"小二,赏给你的,我先去趟茅房!"

黑妹在茅房外面等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终于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一步步走来。

他一身华服,衣襟,袖口都绣着繁复的银丝丝线章纹,华美而精致,勃发出至高无上的贵气,他的面容依旧那样出尘绝俗,他的眉眼依旧那样清亮飞扬,眼中潋滟水光渀佛就要溢出,就那样带着颤抖看着黑妹一步步走来。

黑妹看着他感觉心脏快要停止跳动,快要忘记呼吸,她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声音,因为哽咽的泪水已经灌满了鼻腔。

"三木——"这一声轻轻的呢喃中袒露出她心中太多的情绪,离别的思念,想念的委屈,再见的欣喜,欣喜中的忧虑——

他的眸光灿若星辰,轻轻叹息着走近,擦肩而过时说到,"租下二楼最贵的客房,等着我!"

黑妹先是茫然地看着他,过后立马明白过来,轻轻点头,迅速离开。

这家酒楼的客房都在后面一栋楼里,一栋三层的小楼,后面的窗户和前面的回廊对着的都是客栈的院子,只有前面酒楼一栋楼正门和侧门有出口。最贵的客房就在三楼。

黑妹坐在房中心情十分忐忑地等着三木,欣喜的是她终于再次见到他了,忧虑的是他见她一面搞得如此神秘,大费周章,看来他的处境并不妙。

足足等了好半天,感觉太阳已经下山了,这才听到回廊上有了响声。

"我没醉,别扶着我,滚开——"

是三木的声音。

黑妹欣喜地站起来就要去开房门,手刚刚搭上门框顿时一停,她差点露馅儿了,赶快冷静下来坐在房中,静静听着外面的声响。

开门又关门,一会儿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在回廊上离开,往楼下行去。

黑妹就那样使劲儿忍耐着,等待着。

又过了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走到了门边,倾耳听着门外的动静。

毫无声响,心中疑惑着,三木在干什么,怎么还不来找她,却忽然被拥进一个怀抱。

黑妹惊吓得几乎就要失声喊了起来。

她顿时欣喜着低呼,"三木!"

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

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林三木挑眉俯望着怀里的人儿,嘴角微微莞尔,"如意!"

这一声久违的呼唤让黑妹觉得自己忽然柔情万分起来,血液中的彪悍和强劲儿瞬间抽离,只能让她此刻深情款款地看着他的眉眼。

"想我没!"三木在她耳边呢喃,那样热烈渴望的气息让她不禁全身颤抖。

她有好多好多话想问他,比如他和长公主的关系,或是和驸马的关系,为什么不回家,是不是被囚禁或是要挟了,他又是怎么知道她来京城找他了——

但此刻在他急切的拥吻下,她意乱情迷,什么问题都想不出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他温热的唇舌和熟悉的气息。

她感觉自己身子变软,看着那张靠得很近的脸,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感受到了他的呼吸,她轻轻叹息着,任由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迫,灵巧的舌头缓缓的渡了过来撬触着舔着她的唇舌,内壁——

"如意,如意——"他就那样在她的耳后,唇边,颈窝,呢喃着,轻咬着。

如此狂热急切的吻让黑妹的头脑昏昏然,等到身上一凉才察觉自己已经被褪去了衣物,头顶男式的束发也被拆散,上半个身子已经袒露,而三木正执拗地执着于她的胸口。

"三木,三木——听我说,三木——先听我说,三木——"黑妹被胸前酥麻刺激得语不成句,而他偏偏还恶毒地在那顶端的花-蕾上一咬,惊得她一声低呼。

而他的手沿着后腰已经渐渐下滑,剥花分柳一样,她的衣物分散落地,"我现在等不及了,真的无法回答你的问题,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三木的迷-乱和喃喃低语让黑妹心坎一软,"有多想——"

她话音一落,已经被他一把抱起,一边走向床榻一边暗哑着声线说到,"马上就让你知道有多想——"

话里的渴望和欲念让黑妹为之颤栗,却心满意足。

华被锦帐内,平素清雅似兰,高洁如莲的林三木,象只猎豹一样,抵着身-下的黑妹霸道而执拗,他操控着主动权,攻城掠池,侵占掠夺,狂-野而激-烈,完全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在他强悍而激烈索取下,她思念良久的的身-体抑制不住得颤抖着,攀附着,他的撞击如同她的思念一样让她从身体到心里都在叫嚣着,此刻这个世界只有她和他

98、身份真相

第九十八章无论你的身份如何,都是我的上门夫婿。

撑掌低唇掠过她胸前如玉双峰,小腹热浪渐渐平息。

三木粗重的喘息还在耳边,她觉得自己的泪流了出来,是重逢喜悦的泪,还是再次缠-绵交颈后的感动。

他轻吻着她眼角的泪水,"傻姑娘,离别的时候也流泪,重逢的也流泪,是不是被我要狠了!"

后面一句话说得黑妹娇羞万分,一想到刚刚他在她身上强劲的索取掠夺,她双颊滚烫,双眸泛光,缩进他的怀里。

此刻的她再没有往日张牙舞爪的彪悍了,三木看着她只有在他面前呈现的这一面,心中甜蜜温情,嘴角扬起完美的弧度。

好半天,等到两人渐渐从激情中平复下来了他说到。

"如意,长公主是我的姐姐!"

三木的语气淡淡的,渀佛就象是在说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黑妹顿时从他的怀里拔出自己的脑袋,睁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同父同母,亲姐姐!"三木看着他又说到。

黑妹惊呆了,顾不得现在还光着,一下子坐起身子,"那你不是皇子?"

她脑子一下子炸开了,震惊万分地看着他。

林三木看着她身上袒露出的红红紫紫,轻轻拥了他到怀里,手指爱抚地摩梭着这些印子。

"还疼不疼!"

黑妹摇摇头,此刻她哪儿还有心思管这些,这样一个炸雷一样的消息让她瞬间乱了方寸,现在只一心等着他说下去。

"我自幼长在锦城最大的绸缎山庄锦啸庄里,我一直以为奶娘就是我的母亲,直到我十二岁我奶娘去世我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的奶娘只是我母亲身边的一名宫女——"

这是一个皇宫里被立为太子的皇子遭受迫害而死,爱儿心切的后妃一心不想自己的皇儿赴太子的后尘,托付信任的宫女送出孩子的故事。

黑妹觉得自己象听天方夜谭一样,可又觉得一切是那么的正常,她一直觉得三木的气质隐隐带着贵气,觉得他不象是那么简单的人,但没想到他竟然有皇家血脉。

林三木不叫林三木,他应该姓萧,萧是皇族姓,是已故先皇的第二个儿子,而他也是当今皇帝同父异母的哥哥。

"那你——"黑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我之前参加同济会作劫匪都是我姐姐安排的,我答应为她做点事。"

"同济会的人发现你是卧底所以才追杀你,让你那次受伤,我在白家才遇到你的?"

三木点点头,黑妹想到这里一切都相通了。

"在我们大叶山后山桃花林里,是你姐姐,长公主舀我要挟你回京城来挣皇位的?"黑妹很快反应过来,在醉江楼她听说书的说过,大唐国历来是按长幼立位的,如果三木的身份得到证明那皇位应该是他的,"你想做皇帝吗?"

她望着三木,紧张兮兮地期待着他的回答。

"不想,"他好笑地看着黑妹,他知道她的心思,"我的母亲只想我做个普通人,而我自己也只想做个普通人。"

黑妹心里不可察觉地松了一口气。

"那现在怎么办,刚刚你假装醉酒送你回房的那两个人是长公主派来监视你的?"

三木点点头。

黑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拉开薄被,"你喝酒了,那不是又要过敏了?"果然三木洁白的胸膛上红斑点点,她就要起身,他笑了笑,搂住她,"不要紧,我已经喝过蜂蜜水了。"

在他怀里她沉默了下来,她怎么好开口让他去对抗他唯一的亲人,更何况还是当朝的长公主,但她也不想违心地说她就这样放开他的手默默离开。

"皇家没有任何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三木说到。

"真的?"黑妹一喜,"那长公主凭什么要你挣皇位。"

"我姐姐早就知道我的存在,暗暗在朝中经营多年,有些势力罢了。"

"可他证明不了你的身份,再有势力如何?"

"不,有一样东西可以证明。"

"什么东西?"

"那块我送给你的玉佩,那是先皇聘娶我母亲进宫时候的信物,本是一对,一块给了我姐姐,一块在我手中。"

"可先皇不是——"

"还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太皇太后。"

"你的奶奶?"

"对!她年事已高,在益阳别宫修养,已经不理世事。"

"那长公主知道吗?"

"她只知道这块玉佩是她和我相认的信物,并不知道玉佩的来历。"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她还在找证据,我也在劝说她。"显然三木还是忧心忡忡的。

这里面不仅仅有劝说长公主的事情,还要一旦被皇帝杀绝代风吹草动三木将面临到生命的威胁,这也是长公主为什么一直将他软禁在府里的原因。

而黑妹更是觉得他跟随自己回家的路遥遥无期,但他的安全更重要。

"三木,你不要再出来了,自古坐上皇位上的人哪有什么亲情而言,一旦皇帝知道长公主的谋划,会还不犹豫地杀了你!"

黑妹想想都觉得胆战心惊,绝望无比。

舀出那块玉佩,"如果你真的不想当皇帝就毁了这块玉佩!"

三木看了看,这块玉佩算是对自己亲身母亲最后一点的念想吧!

"既然已经送给你了,就你做主吧,想怎么样都行!"

两人又说了些话,黑妹这才知道三木在她卖麻辣烫的第一天就知道她来了,熟悉的五香粉的味道穿过长公主府邸的高墙让他获得了欣喜,他当时又喜又急,既高兴能见到黑妹了,又担心她的安慰,这才想办法从酒楼的窗户用镜子反射光暗示黑妹。

等到天色渐晚,两人这才各自满腹心事地离开,尽管黑妹还有许多话要说,但现在他的安全更重要。

而他们彼此都要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黑妹头重脚轻地回到家里,怀揣那块玉佩心神不宁,晚上睡觉的时候一直噩梦连连,一会儿是客房床榻间两人激烈的纠缠,一会儿是三木被杀的场景。

柳凤儿显然是个尽职尽责的丫头,默默甘蔗自己活儿,从不多问一句。

这两天卖麻辣烫也是她一个人去的,黑妹在家中思前想后,过的万分煎熬。

这天下午柳凤儿还没回来,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忽然王明再次上门拜访。

"黑弟,你脖子怎么——"

王明看着黑妹的脖子十分担忧地问到,她纤细的脖颈上到处是青紫的印子。

黑妹心里咯噔,她脖子上肯定被三木留下了许多吻痕的印子,而她一直是男装打扮,领子本来就低,现在王明看到了是不是要暴露她是女人的身份了。

忽然又听王明说到,"你这小院子里有一方水池,招惹蚊子些,晚上最好把屋子熏一熏——"

原来王明以为黑妹脖子上的印痕是蚊虫咬的,真是单纯的少年啊!

黑妹真觉得自己再隐瞒自己是女人的事真的就有些过分了,可又觉得无从说去,再说王明见过那块玉佩,他要是知道了她和三木的事情那他就会无故受到牵连。

忽然突生一个方法。

她舀出那块玉佩,对王明说到,"王大哥,这块玉佩的事情你没有和任何说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