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原地,桑桑走也不是,坐也不是,赵暄看桑桑不动,也不管她,把衣带拉开,桑桑一愣,忽然想到那一天在山里的情景 ,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赵暄唇角若有若无的泛起一阵笑意。

桑桑跑出了赵暄的卧室,立在房檐处,撇了撇嘴巴,想到赵暄的表情,叹了口气 ,石韦真的很烦,赵暄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不过,依着赵暄的表情,桑桑觉得自己不能走的这么快。

换好衣服,赵暄走出内室,看见桑桑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他也不管,把摇椅搬了出来,拿着一本有些破旧的中庸,慢慢的看着,暮春的风懒洋洋的吹在赵暄的身上,他惬意的打了个呵欠。

桑桑看了他半响,最后挪着板凳,小步小步走到了赵暄的面前,把小板凳搁在赵暄的旁边,慢吞吞的坐了下来。

“暄表哥。”桑桑叫了叫他,赵暄轻轻的唔了一声,浑不在意的翻过一页纸。

“太阳都要下山了,你就别看了。”桑桑小声的说道。“容易伤眼睛。”

赵暄抬头,红云灿灿,倦鸟归巢,桑桑看他起身,又跟在屁股后面过去了,听见后面细小的脚步声,赵暄说不出来心里是个什么感受,“我要去歇息了。”

“睡怎么早?”桑桑瞪了瞪眼睛,天都还没有黑呢。

“不可以吗?”赵暄瞥了桑桑一眼,把书握在手里。

桑桑讪讪的笑了笑,“当然可以,当然可以,不过,那啥,要是有好办法,咋们也可以商讨商讨。”

瞧着桑桑讨好的笑容,赵暄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是慢条斯理的声音,“一点都不想嫁给石韦。”

桑桑闻言,连忙重重的点了点头,“一点也不。”

看着桑桑拒绝的这么干脆利落,赵暄心里居然有些满意,站在桑桑面前,“如果苏家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告诉你。”

“什么条件。”

*****

苏木看着桑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自己这个父亲居然如此无用,连女儿都保护不了。

苏陈氏没有这么多想法,她望着坐在旁边的桑桑,东奔西走了几天,声音也很疲倦,“桑桑,赵暄的要求我答应他,你说。”

想着赵暄的话,桑桑坚定了眼神,对着苏陈氏和苏木说道, “爹娘,宋大人以前一直和苏府交好,如今却避而不见,是何缘故。”

苏木一闻言,闷闷的坐在椅子上,“还不是石偷那厮,定给了宋大人好处。”

桑桑又说,“宋大人现在,明显就是苏石两府互不相帮,可这样,石韦胆子更大了,今天居然都把那大箱子放在我家大门口。”

苏木收在袖口里的手紧了紧。

“可他不管,我们苏府明显就落下乘了,女孩儿不比男人,名声都被他毁了,这以后,要是他长期磨下去。”苏陈氏咬牙切齿,石韦俨然已经成了她最恨的人。

往常接触下来,觉得宋亦随和可亲,没有官架子,虽然有些懒散,但和上任钻到钱眼里去的林知州,不知道好到哪儿去了,如今却是恨死了他的懒散。

"其实这件事的关键,还是宋大人身上。“桑桑抬头,看了看那钩月冷冷的天。

“可,宋大人立场是朝着石韦靠过去的,”苏陈氏也不知如何是好,“我们苏家在青州也算富贵,到底不是做生意的,我倒是想,可是估计比不了石韦。”

苏木一惊,“夫人,难道你想行贿官员。”

苏陈氏横了苏木一眼,“你说呢。”

桑桑想着赵暄说的,只看着苏陈氏道,“如今宋大人不是不想管,他自己也是焦头烂额,不过若是能帮他从石老爷那儿得到更多,说不住能帮他度过目前这个麻烦。”

桑桑细细补充道,“去年青州小旱,收成不好,更别说税银和粮仓了,如今钦差奉旨巡查江南各地,查账查粮,这是都知道的事,上一任大人的贪,可是留了一个巨大的烂摊子给宋大人,宋大人去年想补,可没法补,如今钦差大人看到这些疏漏,可不会找调任的林大人,只会找现管的宋大人,谁让宋大人懒,想着混满三年,把这个摊子扔给下一任接手的,可如今,却是行不通的。”

桑桑一说,苏陈氏忽然懂了,“石家可以帮她补上这个烂摊子。”

石家是青州大户,做的是粮食,布匹,盐的生意,而且他们家可不是干干净净发的家,如果要查他们家,只要挖一个口,自然能顺藤摸瓜,如今的宋大人,就算想和稀泥,也得想着自己,何况石家是个黑心挖肺的。

“如果能让宋大人知道得到石家能够填上这个亏空,和现在一些小利比起来,他会心动。”苏陈氏抿了一杯茶,说的久了,她有些口干。

苏木有些纠结,“可,宋大人万一直接和石家合作了。”

“不会的,偌大的家财怎么能舍得给人。” 苏陈氏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苏木一眼,望着桑桑的眼神有了几分坚定,“我去和苏大人谈。”

“娘,你……”

“我明儿个就给宋夫人递上拜帖,就是拼了我的命,我也要见到宋大人。”

苏陈氏也了解过知府宋亦,他算不得什么好官,但是也算不得恶官,苏石两府,如今他站在石家一面,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嫁娶一事,有心甘情愿的,自然也有强买强卖的,也算不得大事,既然石家收买,他乐的接受石韦的好意。

桑桑又想到赵暄的话,这个世界上没有说服不了的人,只有……够不够动人的筹码。

不过赵暄出的点子也够狠,直接让人一无所有,说不得还要砍头坐牢,但想到石家的人,也是咎由自取。

想到这儿,桑桑皱了皱眉头,是不是她在赵暄身上压的筹码不够,所以赵暄还没有接受她。

照着赵暄教给她的,桑桑说完就出了长荣堂。

穿过常常的弄堂,桑桑眼光不动的看着冷月,注意到廊檐边上有一个身影,叫了叫暄表哥,些想问而不敢问。

赵暄忽地停住脚步,红灯婆娑下,月影横斜,他淡淡道,“说。”

桑桑这才鼓了鼓勇气,她食指绞着手帕,想到赵暄衣袍皂靴的痕迹,她问她,“暄表哥,你这几日是不是出府打听着这一件事了。”

“嗯?”赵暄微微低头,神色不明的睨着桑桑。

“我,你,”桑桑帕子攥的紧上几分,“若不是如此,你怎么对石府这么熟悉,还有宋家和他的牵扯,暄表哥,你是关心”

桑桑剩下的几个字还没有说完,赵暄忽然呵了一声,紧接着,他阔步而走,桑桑讶然的望着他越走越快的步子,立在原地,抬头望了望月亮。

忽然一笑,“有些人口是心非。”

话毕,桑桑听到一声阴蛰的嗓音,“苏桑寄,你只能我亲自折磨。”

桑桑身形一颤,一动不动,半响后才敢抬起头来。

赵暄站在走廊下,带钩子的眼神望着她,宛如野兽。

翌日黄昏。

苏陈氏终于从那宋府回来

桑桑看着她那疲累的眼神,心里担忧,苏陈氏笑的畅快,“明日,石韦再来,宋大人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桑桑心里一喜,总算能摆脱那个缠人的大混蛋了。

可到了第二日,事情却并不如宋大人预料的那样。

石韦还是来了,不仅如此,他爹石峰也来了,两人不像以前那样,横冲直闯,先是非常彬彬有礼的命令下人敲门,再请门房禀告苏大老爷。

说石峰带着石韦叨扰府上,做的是有礼有节,挑不出一点毛病。

苏木一听着截然不同的做派,居然抓不出一点问题来,手上的青瓷茶杯没抓住,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那热水湿透他的前袍,他也不动。

苏陈氏眉头一拧,和桑桑两个对视一眼,宋大人倒戈相向了。

半个小时后,石韦得门房的回复,老爷身体欠安,不便见客。

父子俩也不纠缠,命人送上补品,又到,“小儿明日再来拜访。”

苏陈氏听了,咬碎一口银牙,这石韦定要长长久久的和苏府磨上了。

她想到昨天,宋大人可是同意石韦再闯苏府的时候来抓个现行,以此挖出一个小口,来查石府。

虽然嘴上没有明说合作,彼此也都心照不宣,可转头就把苏府卖个干净。

一家人正在愁眉不展,这个时候,一个家丁脚步混乱的跑了过来, “不好了,二少爷要被抓到官府里去了。

“怎么回事?”哐当一声,苏陈氏手里的玉碗掉到地上去,碎了一地的瓷片,瓷片的尖尖角顶在地板上,尖锐极了。

“是这样的。”小厮说的很快,“二少爷今儿个挑了个地,就是马市口旁边的那个窄巷,想给咋们家出一口气,没想到。”

剩下的话,小厮不说,苏陈氏几个都估摸到了,“没想到技不如人,被人捉了,送官去了。”

小厮头压得更低了一点,这个事儿,可不就是这样,要是二爷几个武艺过人,把石韦几个好好收拾一番,再悄悄的离开了,就算两家心知肚明,没抓到人,二爷死不承认,那个能把他给抓了。

苏陈氏的头痛病又犯了,苏泽兰扶着她,给她力度适中的揉着穴道,桑桑起身问道,“人现在在哪儿?”

“在去官府的路上,我听石韦说二爷目无法纪,扰乱青州治安,要让他吃上几天的牢饭。”小厮忙不迭的说。

桑桑心下嗟叹,她这个二哥,太冲动了,被人抓了个现行,虽然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如今恐怕不能善了了。

“就该把他关上几天。”苏陈氏呼出一口恶气,“这小子,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没有那个金刚钻还要去揽那个瓷器活儿,以后看他还长不长点记性。”

苏木在屋子里满满的踱步,走来走去,苏陈氏看的头更晕了,干脆歪过头,手撑着脑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搓着手,苏木想了半天,“夫人,要不要我去看看叶儿。”

“去什么去。”苏陈氏没好气的说,“苏叶他就是该好好受点罪了,不然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哪儿都是家里啊,事事都宠着他,趁着现在他年纪小,受点波折最好。”

苏泽兰还是有点不放心,“那要是,二弟他。”

苏陈氏让苏泽兰坐下,自己站了起来,“那石家人就等着我们上门,现在不能去,反正苏叶又不是什么大罪,宋亦也还没有傻到这个地步,把你二哥弄的缺胳膊短腿。”

桑桑很赞同苏陈氏的话,让二哥吃点苦头,受点教训也好。

刚想着,另外一个小厮又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脸红粗脖子道,“不好了不好了。”

现在的苏陈氏一听到不好了三个字,脑子就开始钝痛,脑子嗡嗡嗡的响着。

桑桑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什么不好了,你给我说清楚了。”苏陈氏呵斥道。

苏陈氏在苏府里,向来是最有威严的一个,家里老爷和气,是个万事都乐呵呵的弥勒佛,太太是不好糊弄的,这要是往常,小厮一听到苏陈氏的厉声呵斥,早就脸发白,如今却是一点都不怕,只是急声道,“石韦告二爷,当街行凶,要害他的命。”

第一个小厮是苏叶被石韦逮住了就急匆匆的跑回来了,这个小厮却是一路跟着石韦到了官衙,打探清楚了才回来的。

桑桑脸色一白,杀人罪可不简单。

第21章 换人(入v通知)

苏木本来摸着几缕胡须,闻言,差点给拔掉了,他也感觉不到疼了,两眼发直,“这可怎么办啊,夫人。”

苏陈氏扶着案桌坐了下来,矮肩塌背的,也顾不得咬牙切齿了。

桑桑手心冒出了细密的汗,咬了咬舌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问家丁,“说清楚一点,不是一开始只说目无法纪,扰乱治安吗?怎么现在又按了一个行凶杀人的罪名。”

要是前者,苏叶本就是这个毛病,送去府衙,最多关他十天半个月,要是混的不好,再打一顿板子,也就放出来了,可要是给他挂上了杀人未遂的罪名,岂不是要把牢底给坐穿。

小厮跑的脸红气喘的,长呼了一口气,“是这样的,石韦说他正在路上走着,二爷拿了好大一根木棍,从天而降要砸他的脑袋,要不是他反应机敏,恐怕如今就浑身是血的躺在那儿了,还有卖豆腐的王老二当时正好从那窄巷子里过,又说,人证物证俱都在,让宋大人给大安子民一个王法呢。“

“混账东西。”苏陈氏听了,脑子里像是钻了两把大刀,一把恨不得把苏叶这个不成器的给宰了,另外一把,就恨不得弄死了石韦。

按照苏叶的暴躁性子,想去教训一顿石韦那是很有可能的,但是要说他敢杀人,恐怕还要借给他十个胆子。

这样一想,苏陈氏就更加的生气了,要是苏叶真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收拾了石韦一顿,她还要夸他一番,如今,可不是把刀子都递到人家手里去了。要不是自己生的,苏陈氏真想不管了。

“娘,现在怎么办啊。”苏泽兰担忧道。

苏陈氏按捺住心里燥火,朝着婆子吩咐道,“备车。”

“去哪儿。”苏木下意识问道。

苏陈氏白了苏木一眼,“去衙门啊。”

“我也去。”桑桑急匆匆的道。

苏陈氏看她一眼,有些犹豫,这石韦可不是冲着桑桑去的吗,她要是去了,不行,“你就待在家里。”

在她心里,儿子女儿都是她生的,没有为了儿子舍弃女儿的说法。说完苏陈氏就带着苏木两个人朝着门口去了,今天石韦不讲理,她也就泼出这张脸不要了。

桑桑在后面想了半天,看着苏陈氏远去的背影,磨了磨牙齿,一股气的撵了上去,“娘,我得去。”

“听话,你给我回去。 ”

“那石韦就是冲着我来了,我要是不去,说不得今天硬要把二哥的罪给判了下来,我去了,咋们先磨一磨,最起码也有个再商量的时间。”

“夫人,我看桑桑说的有理。”苏叶劝道。

苏陈氏挑了挑眉,前后上下的打量了一番桑桑,叹了口气,“上车吧。”

一家人急急忙忙的朝着府衙里赶去,街道两侧熙熙攘攘的人群,往日里桑桑看了只觉得欢喜,今天听着又只感觉烦躁不堪。

到了府衙,一家子下了车,浩浩荡荡的全是人,围观的老百姓见正主来了,忙忙的向两侧退去。

苏石两家这段热闹,可是今年的青州最热闹的事情,围的近了的人看见一个身姿娉婷的少女,想必她就是苏二姑娘了。

桑桑跟在苏陈氏后面,往里面走,越近听到的争吵声也就大了,桑桑不自觉的伸了伸脖子,忽然听见一嚎啕大声,“石韦,你赔我表哥的命来。”

这气势如虹的声音,是她……二哥的,可是她二哥不是苦主吗,怎么这么气势汹汹。

表哥?表哥是哪一个,不知为何,桑桑心底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不仅仅是桑桑,就连苏陈氏和苏木闻言,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奇怪。

然后桑桑的脸顿时就白了,她二哥手里抱了一个人,他嘴角染着红,把素白衣襟染的红红的,而从上半张脸的容颜去看,是赵暄。

桑桑也顾不得其他了,急忙忙的跑到堂前,连礼都忘了行,只呆呆的看着苏叶旁边的白衣少年,声音怔怔,“二哥,暄表哥怎么了。”

苏叶眼睛红的冒血,“桑桑啊,那个石韦居然当着宋大人的面,想要打死暄表哥。”

什么……

桑桑蹲在苏叶的旁边,赵暄的脸色极白,那红红的血就更加的渗人,她看在眼里,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慢慢的就蓄了一股水汽,眼泪珠子滴答滴答的掉了下来 ,全落在了赵暄的眉眼处,那微凉的的珠子,一颗一颗,滴的赵暄心里的酥痒感觉全都冒了起来。

这不是桑桑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哭,他能猜到,她此时如果说话,是瓮声翁气的,鼻头还会开始发红,眼睛里水汪汪的。

一滴眼泪,就像是滴入水池的墨,改变不了所有的颜色,但是终究还是浸染了一点点,再也恢复不了以往的颜色。

“大夫呢。”桑桑的声音里不自觉的带了哭腔,脑子里是一团乱,“二哥,暄表哥到底是怎么一会事。”

不仅仅是桑桑在问,苏陈氏也忙问,“暄哥儿这是怎么了。”

苏叶一擦眼睛,“刚才暄表哥看我来府衙,便在门口问了一句,哪里知道石韦那厮,尽是不管不顾的打了暄表哥。”

苏叶是一个机灵货,刚刚赵暄吐血前看他的那一眼,说来也怪,就一眼他居然猜到了是什么意思,你讹我,我就讹你呗,还比你更凶更厉害,他甚至对苏陈氏桑桑眨了下眼,暗示她俩,但是桑桑担心赵暄,只顾着催问大夫了,没注意到。

苏叶又说,“我知道,我们家和石府不愿意结亲,他们心底怀恨在心。”

“你血口喷人,”石韦怒道,“不过是他缠上来,我推了他一下而已。”

跟着石韦和苏叶的眼神,苏陈氏大概也猜出来了,依对赵暄的了解,这很有可能是他能做出的事情,碰瓷一起碰,就看谁不要脸。

既然台阶都给自己垫高了,苏陈氏的戏唱的也就更厉害。

反正赵暄这个情,她领了。

苏陈氏狠命的揪了一把大腿,朝着宋亦一拜,“大人明鉴啊,可是众目睽睽之下,我家暄哥儿口吐鲜血,生命垂危的。”

“宋大人,石韦说我谋他命,可是他身上无一点伤口,反而小民。”苏叶也接着苏陈氏的话说,“小民的胳膊和腿,全都是被石韦弄出来的伤啊。”

桑桑太过难过,回来了这么久,她是真的把赵暄当做她的哥哥对待了,又听苏叶这么说,看着石韦的眼神,恨不得剜死他。

石韦愠道,“桑桑,那是我功夫好,豆腐王可是看到了,你二哥拿一大棍,袭我脑袋。”

“大人,民妇有一言,豆腐王看见苏叶袭击石公子,在场的百姓可都看到了,石韦让赵暄昏迷不醒,可谓是当着大人的面行凶啊。”苏陈氏道,“你可要明鉴啊。”

苏陈氏的话一出,下面便有老百姓应了,“苏夫人,我们都看到了,是石韦推的。”

“啧啧,下手够狠啊。”

“人家是一文弱书生,石韦可是一壮汉啊。”

这个时候,一人带着大夫带了。

“劳烦姑娘让开一下。”老大夫说,桑桑蹲在赵暄的身边,着实有些纠结。

看着大夫来了,石韦呵了一声,“大夫一检查便知,爷我说过,我可没有想要他命,桑桑,你要是答应嫁给我,我可以既往不咎你二哥的罪责,毕竟都是一家人。”

石韦坚信自己是轻轻一碰。

闻言,赵暄的指腹在地上动了动,面上丝毫不露,但是心底那股子阴蛰快遮不住了。

“呸呸。”苏叶啐道,“做梦。”

桑桑早就连忙挪了地方,让大夫看看赵暄,又听见一安慰之声,“苏姑娘,林大夫的医术可是青州数一数二的,您放心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