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有好好休息吗?”桑桑又问他。

来二据实以答, “没有。”

来二想到那一天,他们刚到青州,然后就得到了苏姑娘去的地方正好被洪水淹了,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李暄的脸瞬间就变了,就像是被剥了脊背样,丧失掉了整个人的精力,明明他上一分钟,还在运筹帷幄。

幸好的是,没有尸体,就不能说苏姑娘不在了。

想到主子当时的癫狂状态,已经急的吐血,来二简直不能想像万一苏姑娘真的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他家主子会怎么样。

幸好是,苏姑娘大难不死。

桑桑忽然有点想回去,监督他劳逸结合,只是脑子又开始钝钝的痛,桑桑估计,这是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的原因,回去了,说不得还要李暄分心,就叮嘱来二,“你要让他注意自己的身体。”

只是桑桑有些狐疑,让来二叮嘱,李暄那个脾气,他能行吗。

“遵命。”来二直接应了。

桑桑按住自己胸口的位置,心里的那股不舒服从离开李暄就越发的强烈,桑桑皱了皱眉头,要是不好好休息,下次等李暄忙过了,再找他算账。

不仅如此,她还记得他骂自己笨,以及哄骗自己是她相公。现在暂且看在他是为了老百姓分忧的原因,不予计较。

桑桑想着,马车就停了下来,苏陈氏他们听到消息,早早就站在了门口。桑桑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不过落在苏陈氏他们眼中,和那天桑桑被抱走的时候,烧着一张红红的脸,呼吸微弱的似乎随时都能停止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桑桑。”苏陈氏拉着桑桑的手,劫后余生的叫着她的名字。

桑桑拍了拍苏陈氏的背 ,安慰她没事了。

“娘,我们先送桑桑回房间休息吧。”苏泽兰说。

苏陈氏点了点头,“是该好好休息。”

桑桑的春繁院,一直都有人收拾,桑桑坐在床前,看着一家人紧张兮兮的表情,为了安他们的心,她努力表现的精神抖擞一些, “我好的差不多了。”

苏家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终于不那么担心了。

一家人说了一会儿话,见桑桑终于没有大碍,想让她多休息一会儿,就出去了,苏泽兰留下来陪着她。

桑桑精神了这么久,其实也有一些累了,只是还有一些事还不知道,“姐姐,二表哥他们一家还好吗?”

苏泽兰点了点头,一想起那天遇到的水灾,她简直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她抚摸了一下桑桑的头发,“幸好世子爷来了。”

在山洞里困了九天,粮食尽绝,还有要把桑桑搬出去的村民,虽然他们针对的不仅仅是桑桑,还有几个身体不好的人,要是李暄再晚来一会儿,可能桑桑就被硬抬了出去。

苏泽兰又想到那天看到李暄的情景,她看了一眼桑桑,为她开心。

不管怎么说,李暄很在乎她,李暄看见桑桑的第一眼,眼尾都开始泛红,脸色也都变了,苏泽兰坐的近,清楚的看见了李暄失控的手指,在颤抖。

他是真的很在乎桑桑,只是……可惜了二表哥。

苏泽兰认真的对桑桑说,“他很在乎你。”

他是谁,桑桑当然知道,她抿了抿唇,有一种甜蜜的感觉。

桑桑在苏府养着,打听李暄的消息,陈家湾的水灾不是最严重的,更严重的还是它旁边的上林村,现在的暴雨已经停了,陈家湾的水也退了泰半,只是上林村的洪水依旧源源不断涌着。

李暄从京城出发的时候,领的是督查江南各地政绩的旨意,现在发了水灾,除了工部水利方面的官员到了,还让李暄彻查上林河坝决堤一事。

青州每年都会拨出一笔专项款治理河道,今天的雨虽然大了一点,但是按照堤坝的承载量,这样的水位还是能承受的了。

这是桑桑回到苏府的第三天,吃完午膳,桑桑就让人煲老鸭汤,眼看暮色西垂,桑桑带着忍冬去朝着李暄住的别院去了。

两条街距离,桑桑也不让人套马,这一次的事情,让她明白自己的身体有多差,她计划每天都要锻炼,让自己更健康一点。对于这一点,苏家人自然是乐见其成。

桑桑到了别院,先问守门的小童,世子回来了没有。

桑桑昨天也给李暄送了一次汤,可惜李暄没有回来,她就把汤给伺候的人了,今天听见小童又说李暄没有回来,桑桑忍不住有些失落。

她有些想见李暄,于是她就给小童说,她要等世子回来,桑桑回到了那天她醒来的那间屋子,她站在窗棱前,凭窗而望,可惜只看到了花花草草。

坐的久了,桑桑就有些累,她回到桌前,摸了摸一下汤蛊,也冷了。

桑桑扶着额头,枯坐在凳子上,也不知道坐了很久,轻微的脚声响了起来,忍冬坐在桑桑边小凳子上,厚沉的影子把她笼罩,她下意识的就要站起来行礼,李暄抬起手,示意她出去。

忍冬咬牙看了一眼李暄,又偏头看向桑桑,桑桑还没有完全复原,身体本来就没有康复,容易疲累,她趴在桌子,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李暄动作轻轻的坐在了桑桑的旁边,他垂眸看着桑桑,桑桑睡的久了,偶尔还打了一个小呼噜,李暄将她耳朵的头发撩开,就坐在那儿,很久很久以后,桑桑动了动,她吸了吸的鼻子,歪过脖子,冲着她笑了笑,半睁开眼睛,“你回来了啊。”

李暄收回自己的手,想嗯了一下,又看见桑桑闭上了眼睛,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李暄摸了摸她的脸,桑桑的脸很嫩,比他碰过的鸡蛋还要嫩软,就那么一下,他的指腹收了回来,他的手有些粗糙。

李暄又看了半响,最后起身,把桑桑打横抱起,放在了床上,桑桑感觉有人抱起了她,她睁开眼,眼神微微茫然,“暄表哥?”

“睡吧。”李暄把薄被给桑桑搭在身上,力道很轻很轻的拍了拍桑桑的肩。

桑桑又睡过去了。

她的呼吸渐渐稳定下来,李暄站起身走出去,开门的时候,李暄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终究还是打开了门,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忍冬站在门口,李暄使了一个小丫鬟,带她去休息,又吩咐道,“好好照顾小姐。”

月色凄冷,李暄立在石榴树下,仰着头,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天亮的时候,桑桑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拍了拍脑袋,门口传来敲门声,桑桑让她进来,抬头一看,是熟人,春桃。

桑桑按了按脑袋,问春桃,“世子爷昨天几时回来的。”

她记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有看到李暄的影子,就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用手锤了捶脑袋,嫌弃自己为什么没有醒过来。

第76章 害怕

“会后悔吗?”后面站着的人问他。

后悔吗, 他不知道,只是此时的他想这样做。

李暄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曾经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想要的,一定都会是他的, 如今看来, 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后面的人也并不需要他的回答,问完了这个问题, 空明双手合十,淡淡的说,“ 贫僧准备今日离开。”

巷子里的人再也看不到一点点背影,李暄转过头来,看着空明,有一个问题他已经问过他好几次了, 但是今日仍然想再问一次, “你真的不知道办法?”

空明的回答还是和以往一样, “云臻已经去寻了。”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前人造祸, 后人承担。

空明又叹了一口气,他慈悲的看着远方, “本来该贫僧赎罪, 是杀是刮, 悉听尊便。只是贫僧还想拖着这副有罪之身, 去帮一帮那些能帮的人。”

那一年他为了一个女人,给皇室下咒,如今虽悔却晚。

李暄复杂的看着他,声音淡淡的问他,“ 那你们侍月族的人,知晓吗? ”

空明摇头。

他都不知道的事情,他们怎么会知道,只是看着岑寂的李暄,空明难得偷换了说法,“这些年,贫僧再也找不到侍月族的入口,或许……他们知道吧。”

“为什么你不知怎么回去?” 李暄皱眉道。

空明叹了一口气,“ 侍月族避世而居,那一年,离族的人太多,或许留守族内的人害怕被人泄露他们的住所,迁到别的地方去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换了入口处的五行八卦阵法,但是空明并不准备告诉李暄。

毕竟情这个字,对眼前的少年来说不啻于雷霆海啸,或许比他目前的一切都重要。

他是从少年这个年龄过来的, 他懂,所以更不能说。

负在背后的手慢慢收紧,李暄眸底深不可测起来。

李暄不再说话了,空明转身慢慢的下去了。

***

接下来的两天,桑桑都没有看到李暄,也没有去别院找他,最近天气也好了,天色渐渐放晴,苏泽兰看桑桑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打算带她出去走一走。

两姐妹决定一起去街。

好几个月都没有来过八宝街了,但是八宝街还是原来的味道,前段时间因为下雨,街上很多门店都人烟稀少,一眼看去,泰半都关了门,这几天天渐渐的晴了,虽然附近有几个村遭了水灾,可青州城内没有受波及,再加上大家做生意都是要吃饭的,于是这几天天气一好,街上又都热闹起来。

但虽说逛街,桑桑并没有什么心情买东西。

只是不想家人们担心,桑桑表现的兴高采烈。

两姐妹带着丫鬟随意的走着,逛了几家店以后,到了一个首饰铺子,苏泽兰看中一对珍珠耳环,正让老板取出来给她看,桑桑打了个呵欠,朝着店铺外看去, 忽然愣住了。

就在铺子的前面刚刚走过去一个人,男装打扮,凤眼黑眉,身材也和记忆力的人差不多。

桑桑叫了一声忍冬,“郡主来了青州吗?”

忍冬啊了一声,楞了半拍后,想起桑桑口里的郡主是李娴,回道,“没有。”

这几天虽然没有去别院,但是郡主若是来了,应该会告诉她们。

看着那个人越走越远,桑桑想起记忆中她撇着嘴说的话,好想离开京城,四处去逛一逛。

李娴……她不会是偷偷跑出来了吧。

这样想了之后,桑桑就站不住了,她看着外面,随口给忍冬说了句要出去看看,就追着那个背影跑了过去。

桑桑庆幸这几天锻炼过,要是以前,她走上几步路就气喘吁吁,根本追不了人,桑桑一路叫着李娴,一路追了过去。

李娴逛够了八宝街,朝着自己住的客栈走过去,她来这边几天了,也知道这儿有一个小巷子,可以直接穿过去,于是她打算抄近道。

这个巷子是两条街背靠背而空出来的,长而窄,很少有人经过。

李娴走进巷子里,一根竹竿倒了下来,她后闪了一步避开,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个高廋的影子趁着她后退的时候,快速的伸出了手,捂住她的口鼻。

桑桑走进巷子里,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第一反应就是后撤叫人,刚转身,前面的人就注意到了,一个人从墙上跳了过来,桑桑救命两个字还没有喊出,那个人从袖口里拿出了帕子,用同样的方式,捂住了桑桑的口鼻。

桑桑昏过去了。

桑桑再次醒来的时候在一辆马车里,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车上林林总总的坐了好几个女孩,她的嘴巴没有被人捂着,她的腿脚也没被人绑着,可她全身都没有力气,软趴趴的一团。

可能是身体太软了,或许是变故来的太快,桑桑都没有慌乱,镇定的很快。

桑桑猜,她们很有可能是被喂了什么不干净的药。

抬头朝着车厢里面其他的姑娘看了一眼,桑桑心里不知该喜还是忧,她旁边坐着的姑娘不就是李娴吗,李娴的双眼紧紧的闭着,桑桑又看了几眼,六七个女孩有一两个是醒着的,也和她一样,倦倦的坐着,并没有什么力气,神色慌张。

桑桑唯一清楚的就是自己被绑了,只是不知道绑到了哪儿去。

又过了一会儿,旁边的李娴动了动,桑桑估摸着,她可能是要醒了,偏头去看她。

李娴刚睁开眼,就看见桑桑,动了动唇,想叫桑桑的名字,一点力气都没有,半天也只说出一个含糊的字来。

桑桑休息了一会儿,力气微微恢复了一些,对李娴摇了摇头,指腹划过她的手心,画了一个叉。

她不知道这群人到底知不知道她和李娴认识,如果他们认为自己是偶然经过那条巷子,和李娴并没有什么关系,他们对她和李娴坐在一起防备就会少不少。

只是,似乎……他们也并不需要自己的防备。

李娴反应过来了,她没有叫桑桑的名字,只是问她,“我们,是在哪儿?”

声音有些小,和平时那个明媚清脆的嗓音差很多,似乎是很艰难才从嗓子里冒出来的,桑桑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

李娴醒了以后,不一会儿的时间,马车里的其他小姑娘也都相继醒来,桑桑扫了几圈,有八个姑娘,看打扮的话有一半的姑娘衣服料子并不错,有两个一般,还有两个就很简陋,不过桑桑在大家的脸上都看到了一个共同点。

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大小,而且都长得很漂亮。

在发现了这个共同点以后,桑桑镇定下来的心情开始波动了,这群人撸了一群漂亮姑娘。

他们想干嘛!!!!

卖钱这个念头在桑桑脑袋中一闪过。

桑桑垂下头来,姑娘们醒了,一开始没有力气,大家想说话都很累,恢复了一会儿后,有了点力气,就有人小小声音的议论,桑桑能听出她们的胆怯害怕。

桑桑掐了掐手心 ,她也很害怕啊,两辈子加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给掳走来了。

马车停了下来,下一瞬,桑桑悄悄的抬起半个头,进来了一个长眉长眼的中年妇人,妇人扫了他们一眼,然后从最近的姑娘开始,掐开她的下巴,每个人被强迫喂了一颗不知名东西。

轮到李娴的时候,李娴努力挣扎,还恶狠狠的盯着妇人,甚至在她撬开她嘴的时候,她还骂了几句话。

妇人的力气特别大,这是她掐开桑桑嘴巴时她的感受,桑桑甚至不知道她给自己吃的是什么东西,黄豆大小,颜色黑黑的,有些苦,然后她又接着睡了过去。

桑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一个晚上,马车似乎停下来了,没有车轱辘滚动声音,也没有颠簸声,桑桑能听见在马车外面猎猎的风声,以及外面的交谈声。

“等会儿她们醒了,先别喂药了,让她们喝点粥。”这个人声音很尖。

“差不多两天没吃东西了,也该让她们垫垫肚子,不然路上死了几个就不好了,我们侍月族就指望她们了。 "

“林姨说的对,还有好几天的路呢。”

“记得如果有一个姑娘闹,人也不缺,正好杀一杀其他人的威风。”

这是什么意思!

桑桑侧耳听着,她感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桑桑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依旧是睡着的,果不其然,桑桑发现有人掀开了帘子,人没有进来,大约片刻后,桑桑听见了他们的讨论声。

“药效差不多了,左右就是这个时候该醒了。”

桑桑在姑娘中混合着醒来,约莫片刻后,那天看见的中年妇人吆喝她们下去,这个时候,桑桑才发现原来不止是她们一车的姑娘,还有另外一车姑娘,也都年轻漂亮。

她们被吆喝着坐在一边,桑桑挨着李娴,夜里的风又大又凉,他们生了一堆火,桑桑坐的远,搓了搓胳膊,她有些冷。

“你们到”李娴本来就不是安静的性子,醒来就要闹。

桑桑的眼皮猛地一跳,想到刚刚那句示威的话,急忙扯了扯李娴的袖子,努力的冲着她摇头。

李娴疑惑,她心里虽然有些慌张,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也就不是很怕了,总会有人来救她们的,到时候她就要这些人好看。

敢绑郡主,不要命了!

不过看见桑桑这么着急的眼神,李娴其余的话又卡在喉咙里。

她们两个坐的远,刚刚李娴的两三字声音还是有人听见了,那个拿刀子的人阴阴地笑了一下,又发现这边安静了下来,就转开了目光。

李娴的声音闹了一瞬就消失了,但还有其他大胆的姑娘。

桑桑又听见了一道愤怒的女声,“你们这些贼匪们究竟想干什么,我祖父乃是朝廷命官 ,你们绑了我,就不怕我家里人报复吗?”

她眼皮重重一跳。

姑娘的吼叫声很愤怒,说的久了,还有几个姑娘小声附和。

桑桑看着那几个绑了她们的人,他们低头不语,见状,那个姑娘以为他们是被自己吓到了,气势也就更加盛气凌人,这个时候,桑桑发现李娴动了,似乎也想要站起来,桑桑扯住了她的袖子。

李娴不满。

与此同时,桑桑听见了脚步声,沉重又缓慢,桑桑歪过头,身材高廋的男人走了过去,他一个字都没有多说,桑桑的瞳孔骤然一缩,那个人直接把刀子戳进了姑娘的胸口。

山林里猛然安静起来,鸦雀无声,静静的,偶尔有什么鸟雀飞过,吱吱有阴森响着。

高廋的男子把刀拔了出来,桑桑朝着那儿看了一眼,穿着茜色衣裙的姑娘倒在地上,她的眼睛睁的很大。

没有人敢说话了,桑桑缩成一团,看着他们把姑娘的尸体抬走,她抱着膝盖,牙齿忍不住的发抖。

李娴也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草菅人命,她想,如果刚刚是不是她先出声了,死的就会是她了,想到这儿,李娴的脸顿时卡白一片。

很冷很冷,桑桑分到了一碗粥,粥熬的黏黏的,这群人从始至终没有对她们说过任何话,但是刚刚的事情发生以后,没有一个姑娘敢去看他们了。

没有责骂打辱,直接就杀人。

他们让姑娘们把白米粥吃完。

才目睹这一切,有些姑娘身体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但是在他们阴冷的眼神里,逼着自己喝完了。

桑桑也不例外,她有些想家,想爹娘姐姐,她还想李暄。

桑桑努力喝完粥以后,抱着膝盖,头埋在腿上,视线黑了起来,她吸了吸鼻子,忽然眼泪就留了出来。

暄表哥,你什么时候来啊。

她快镇定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