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丝这种反应也就罢了, 就连黑粉都认定两人的确是在一起了。因为于菡是电影咖,比人气, 是不如谢竹星的,在国内甚至都算不上一线, 但在公众眼里是逼格很高的文艺女神,家世在各大八卦论坛早就被扒得底朝天, 她名字里有个“菡”,又被外媒叫过“东方荷花小姐”,网友们习惯称她为“荷花姐”,谢竹星的黑粉就冷嘲热讽“笑看谢白莲抱上荷花姐大腿”, 还给这对CP起名叫“联(莲)合(荷)”。

于菡的经纪公司和辉星都发了官方声明,表示“两位只是朋友”,还买了营销轮澄清帖,然而收效甚微。非但如此,“联合CP”还有了少量CP粉,混剪了谢竹星和于菡的影视作品,还上了当天B站首页热门榜。

在家里给自己疗伤的王超,哭哭啼啼抹了大半天眼泪,好不容易睡着了,还梦见和谢竹星打架,打着打着,谢竹星说“没意思,不打你了,还是女的好”。

他“哇”一声就哭醒了,醒了就被“联合”CP喂了一口屎,又一阵嚎啕大哭,哭完还摔东西,拼好的乐高都被他摔散了。

王锦知道他心情不好,听他在楼上乒乒乓乓的吵,没掐他,连说都没说他。

还给他买了新乐高。

他良心发现,想想二哥又没错,还是别折磨二哥了,医患关系这么紧张,要爱护医生。

于是他再哭就蒙着脑袋,也不摔东西了,安安静静的折磨了自己两天。

这个礼拜,他有一个巧克力广告要拍,周末还要参加一个拼盘演唱会,都是一早就签了合同的。

但是他的电话打不通,刘聪明找不着他,干着急也没办法,照以前的经验,他一不高兴就嚷着要退队,现在没队可退,自己的挑子自己撂,只怕是更干脆。

结果拍广告的当天,王超居然自己出现了,虽然无精打采,可还是配合的化妆、换衣服。

刘聪明一接到消息,就赶忙过来了,当着化妆师服装师的面没办法说,终于等人走了,就想赶快和王超解释一下那天的事,刚说了俩字:“小谢…”

就被王超一句吼:“别他妈跟我提他!”

刘聪明道:“不提就不提,那我跟你说说于菡。”

王超大怒:“刘聪明!你是不是想挨揍?”

刘聪明正色道:“于菡是我的女朋友。”

王超瞪圆眼睛。

刘聪明把那天他如何喝大了,如何被人撺掇着叫谢竹星去于菡家的事儿说了,又说:“我喝晕了,没听太真切,就听见他们提起你了,猜也不是什么好话,小谢还差点和他们吵起来。”

王超也不是真傻逼,想想就知道于菡的朋友圈里会说难听话的能有谁和谁,一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玩意儿。又想起那天早上,他讽刺谢竹星巴结上了于菡,谢竹星问他“你就是这么想我的?”脸上是那样的表情,那时他还想,个马屁精,被拆穿了还笑屁啊你笑?

马屁精当时心里很难过吧,又要绷着不可以哭,所以才对他笑。

笑屁啊笑。

火速拍完了广告,他拍过的所有广告,再没比今天更顺利了。

一下来,他就扭扭捏捏的对刘聪明说:“哥,你帮我打个电话,问他在哪儿?”

刘聪明高兴道:“刚才就问过了,他正和季杰一块吃饭呢。”

季杰已经从备胎情伤里走了出来,状态还不错。

他叫谢竹星出来吃饭,以为王超会一起来,结果只来了谢竹星,只说和王超“分了”,就不再说了,问季杰最近的状况。

季杰下个月要去参加一档歌手云集的音乐节目,最近就忙着练歌和健身。

他不想提起Mango,就也不问王超了。

两人从出道前聊到出道后,聊到第一次登台,第一次拿奖,聊到红起来的二辑,再聊到单飞不解散的现在。

笑笑闹闹,又不经意间会眼睛一酸。

季杰从前的理想是赚很多钱,请最好的护工照顾有阿兹海默的奶奶。现在他能请得起了,他奶奶春节后被确诊得了癌,不到半个月,人就不在了。

两年前的谢竹星一门心思想出道,希望有朝一日能大红大紫,不然对不起自己北漂的岁月,也对不起被亲戚讥笑“供儿子学什么艺术?花那么多钱也不会有出息”可还是愿意支持他的父母亲。现在他成了正当红的小鲜肉,亲戚们再讥笑不出,看不起他的换成了另外一拨人,连他最在意的人也不相信他是个堂堂正正的人。

娱乐圈很奇妙,时间像飞起来一样转瞬即逝,驻足回忆起来,过去又变得无比漫长。做艺人也很奇妙,衰老得很慢,又老得很快。从二十二岁到二十四岁,短短两年,像过去了十几年甚至更久,得到了很多,失去的好像更多。

王超被热情的服务生带到包间门口,也不敲门,把门推开一条缝,暗中观察。

房间里,季杰醉眼惺忪,嘴里叼着根筷子,哼唱着师妹团水果女孩的一首歌。

他旁边,谢竹星已经趴在了桌子上。

王超就推开了门。

季杰一张嘴,筷子掉下来,道:“队长。”

王超不知道谢竹星睡着了没有,小声道:“包子,你们喝了多少?”

季杰却说:“我已经不是包子啦。”

王超忘了,小包子前不久拔了两颗后槽牙,和包子脸永远说再见了。

他有点怯,不想惊动谢竹星,季杰却一掌拍在谢竹星身上,道:“你家大屁股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也很咸

第100章

第一百章、永不解散

谢竹星没有醉到不省人事,只是酒入愁肠有点头晕罢了, 被季杰一巴掌拍醒, 就直起身来, 季杰示意他看另一边, 他转过头来,看到了王超。

王超别别扭扭的,说:“你们俩偷偷喝酒,居然不叫我?”

谢竹星想了片刻, 才回了句:“你还不是来了?”

季杰扶着椅背站起来,道:“你们俩聊, 我去下洗手间。”

只剩下谢王两人。

王超拉开谢竹星旁边的椅子,侧身坐下,说:“刘聪明都跟我说了, 你也是, 跟我解释清楚不完了吗?鼻子底下长嘴是干啥使的?给你缝上算了。”

谢竹星木着一张脸。

王超按住他的肩,道:“醉了呀?”

谢竹星道:“没有。”

王超晃他道:“那你倒是说话。”

谢竹星道:“别动, 头晕。”

王超不晃了,手还按在他肩上, 吭哧说:“那个啥,你跟我道歉, 道完我就送你回家。”

谢竹星语气平平道:“我道什么歉?”

王超瞪眼睛,道:“你说那是你的房子,让我从你家里出去!装傻是不是?”

谢竹星抿了抿嘴唇,问他:“是不是我道了歉, 你就跟我回家,然后我们就还像以前一样,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王超想要台阶,还要嘴硬:“想得美,我说是你道歉我就送你回家,我可没说我要回你家。”

谢竹星却说:“不用你送我回家。”

王超道:“得了吧,你这样还能开车吗?”

谢竹星看看他,道:“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他说这句话时,平静又认真。

王超:“…你几个意思啊?”

谢竹星道:“还是你提出来的,孙子都当了。”

王超动动嘴唇,脑子有点卡住了,谢竹星这是在嘲笑他吗?

他想了半天,道:““你是不是还为了那个好莱坞的电影生我的气?可是这事儿没黄啊,你再等几天,片方会通过公司找你签合同的。你有没有意思?就为这么个龙套,至于吗?”

谢竹星垂下眼睛,说:“不至于。”

王超把手从他肩上拿开,端了他面前的水喝了两口,不高兴道:“那你好好的这是要干啥?我错了我就承认,也保证以后再也不吃饱了撑的干这闲事儿了,你现在这摆脸色给谁看啊?还拿分手威胁我?我说分手那还不是被你气的?我才不分手,就不!”

他大声嚷嚷,语速还快。

谢竹星慢吞吞道:“那你就不吧,反正我要分了。”

王超憋气得很,说:“别在这儿说醉话了!分屁啊分!你连我戒指都收了,现在说分手,要不要脸?”

谢竹星摸了摸无名指,道:“戒指在家里,回头我再还给你。”

王超的胸膛起伏不停,两只手都用力握紧了,他感觉到了,谢竹星没在开玩笑,也不是想和他继续吵架。

谢竹星是认真的,想和他分手。

他不明白,问:“不是为了电影,那是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了?”

谢竹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说:“我累了,不想和你好了。”

王超更不明白,那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了?

谢竹星道:“我想活得轻松一点,不用防着你到处撩妹,不用再担心你和你家里看不上我,不用再被人背后戳脊梁骨说我卖菊,我的房子虽然比不上你家那种豪宅,可把我爸妈接过来一起住也足够大了。”

王超听傻了,愣愣的问:“那…我呢?”

谢竹星看看他,竟然笑了一下,说:“你也能更过得更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玩儿什么就玩儿什么,怎么舒服就怎么来吧,你本来就有一辈子不用长大的资本,别再为了我委屈你自己了。”

王超想说他没觉得委屈,又说不出来,他是没有觉得委屈,可是谢竹星有啊。

他明白谢竹星的意思了——是说他们俩“不合适”。

季杰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该和好了,才磨磨蹭蹭回来了。

结果进门就发现气氛不对,比刚才他走时还要不对,犹疑着问:“怎么了?还没说清楚啊?”

王超低着头,没说话。

谢竹星道:“清楚了。”

季杰看看他,又看看王超,还是觉得不对。

谢竹星问:“结账了吗?”

季杰道:“结过了。”

谢竹星道:“那走吧。”

季杰:“…哦,哦。”

谢竹星站起来往外面走,王超一声不吭的跟上去。季杰跟在两人身后,故意落后了几步。

到了餐厅外面,季杰说:“我打车,队长,你送小谢哥回去?”

王超还没接话,谢竹星道:“我跟你一起打车走吧,顺路的。”

王超斜着眼睛看他。

季杰觉得不太妙,有点怕他俩打起来。

谢竹星居然客客气气的对王超说:“队长,你别管了,回去路上慢点开车。”

王超突然一步跨过来,揪住他的衣领,一口咬在他嘴唇上,很快从咬人变成了亲吻。

此时是下午三点多,大白天,这家餐厅还临街,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

季杰吓了一大跳,忙上前去想拉开两人,费了半天劲也没成功。

王超不撒手也不松嘴,边亲还边哭得一塌糊涂。

谢竹星像截木头似的一动不动。

已经有路人拿出手机在拍了。

季杰急出一头汗,灵机一动,张开双臂把谢王两人一起抱住,大声道:“Icedream万岁!永不解散!”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这么晚,这段情节写起来很挣扎,不是卡文,是想法太多难以取舍,等完结再和大家分享这一段心情,谢谢各位

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章、迟立冬

三个人光天化日在马路边抱成一团的“惨相”被人Po上网,ID家团饭们伤感不已, 也有黑粉和小部分路人怀疑是炒作。

可是当事人近期都没有发布新动向或新作品, 辉星娱乐也没有对此事发表任何官方态度。

刘聪明先问过了季杰, 得到不太明朗的答案, 才又分别去问两位当事人。

谢竹星道:“分开了,这回是真的。”

王超说:“他说啥就是啥吧。”

刘聪明又问两人接下来的打算。

谢竹星:“该工作就工作,没工作就歇着。”

王超:“没打算。”

刘聪明劝了几句,电话里的两人好像都无动于衷。

谢竹星甚至找理由挂了他的电话, 不想多说。

王超问他:“上次说的那部超级英雄电影,对方还没联系公司说想找他演吗?”

刘聪明说没有。

王超心里也没底了, 道:“行吧,就这样,挂了。”

刘聪明不放心的问:“你现在在哪儿啊?”

王超道:“在家, 别替我操心, 我好着呢,分手又死不了。”

和刘聪明聊完, 他把手机扔在枕边,用被子蒙着头, 哭也哭不出,心里难受得想死。

过了会儿, 他露出脑袋来,又拿了手机,拨王齐的手机号,问:“大哥, 晚上一起吃饭?”

王齐道:“你又捅什么娄子了?”

他憋出两声笑来,说:“你还没看新闻吧?今儿下午我跟…”他哽了一下,从前没想过,会有一天连念出这个名字都有如凌迟,“跟谢竹星闹分手,被人给拍到了。”

王齐还真没看到这新闻,道:“闲着没事儿闹什么分手?”

王超胡说八道:“我不想搞基了,搞够了,还是女的好玩儿。”

王齐以为他胡闹,道:“说你渣你还渣上瘾了!”

王超用被子角蹭了蹭眼睛,说:“反正我不喜欢他了,不想跟他好了,这事儿又不能勉强。”

王齐那边正有事,和旁边的人说了两句话才道:“我现在有事要做,先不听你瞎扯。晚上迟立冬约我吃饭,你到时候一起来。”

王超和迟立冬也算比较熟,很小的时候就见过,这人是王齐高中练散打时候的队友,比王齐打得好,进过国家队,拿过世锦赛奖牌,有望参加奥运会的种子选手,后来不幸受伤,无奈退役,现在在做药材生意,和王齐的交情一直很好,十几年间从没断了来往。

晚上,他和迟立冬先到,王齐还没来。

他叫人:“迟哥。”

迟立冬还挺意外:“你哥叫你一起来的啊?”

王超道:“嗯。”

迟立冬好像有点失望,客气道:“从你去当歌手,就还没见过,有快两年了吧?长大了,比以前稳重多了。”

王超哪是变稳重了,是没心情闹腾,道:“还行吧,你现在还做药材生意?”

迟立冬道:“这两年主要在做虫草。”他说了个虫草的牌子,电视上天天在广告。

王超也不是真关心人家做啥,问问就算了,随口说:“你晒得够黑的,得自己满山去挖虫草啊?”

迟立冬笑道:“那倒不用,就是跑过几次西藏去收虫草,高原紫外线厉害。”他看了看自己胳膊和手背,“也不算很黑吧?不比你哥白?”

王超槽道:“跟他比?他学名可叫王碳。”

不一会儿,王碳本人来了,进门就提着王超后衣领拖起来,先踹了两脚。

迟立冬前好多年就见过他揍弟弟,见怪不怪,嘴上劝:“有事儿好好说。”坐在那里动也没动。

王超挨了两脚,没哭没叫,老老实实坐下,听王齐训他:“你就整天给我瞎胡闹吧,上回揍你都白揍了是不是?让你好好对人家,你听进去半个字没有?还你不想跟人家好了?我要是他,早不跟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