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野反射性地闭上眼睛，感觉司寒牵起他的手，搭在自己宽厚的肩膀上，让他靠着，然后把他捞到床沿边。
“喂……”这就有点让人害怕了，但宋星野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好像被抽了骨头一样。
“相信我。”司寒的声音充满安抚性。
急需安抚的人鱼一阵舒适，身体比脑子更早一步地靠着强壮宽厚的男性怀抱。
宋星野呼吸着司寒的气息，隔着衣服感受着温度和力量，浑身焦躁不安的血液就立竿见影地舒缓下来，好像被注射了镇定剂一样，脑子一片空白且安静。
“谢谢寒哥……”宋星野在司寒耳边无意识地长舒了一口气，闭紧的双睫微微颤动，说道：“我的心跳速度终于开始恢复正常了。”
刚才的频率快得像要爆了一样。
司寒没说话。
在宋星野看不见的反方向，他的双唇抿着一条直线，额角上分布着一层汗珠。
在他怀里安静的人鱼，呼吸频率逐渐减缓，身体如同飘在水里一样，没有用一点力气，就是完全靠着他。
不重，但是很熬人。
宋星野完全放松之后，腿并拢摆在司寒身侧，冷不丁地变成尾巴，长长的尾鳍拖到地板上，偶尔因为舒适而晃动一下。
“……”司寒已经整个人呆住，他保持单膝跪在床边的姿势，感受到那根尾巴在身边的存在感，而且尾鳍还不时地扫过他的脚踝……
不同于在水里的微凉触感，尾巴在岸上微微温热，包括鳞片覆盖的地方，随着宋星野往他这边靠，整条鱼挤到了他怀里，使得他往地上一坐，双双跌落。
宋星野就睁开了眼睛，有点茫然地看着司寒，但还没看清楚就被摁到了肩膀上。
“喂……”宋星野挣扎，就听司寒淡淡道：“闭眼，想我帮你就乖乖听话。”
宋星野就不敢挣扎了，因为离了司寒他就要忍受刚才那种既羞耻又丧到极点的失落。
长尾巴压在司寒腿上，害司寒想起来却无从下手，只好无奈地要求宋星野：“把尾巴收回去。”
宋星野动了动尾巴，不好意思地说：“我控制不了。”
司寒：“……”
司寒朝没有尾巴的那一边轻吐了口气，做了一下心理建设，才握紧拳头，把手臂从尾巴下面穿过去，用手臂托起来。
鳞片和手臂直接接触，连宋星野都感觉到，司寒的体温不正常，不过话到嘴边，他这个人很识趣地不哔哔。
床上没有可以靠的地方，司寒把宋星野挪到一张双人沙发上，自己坐下，让宋星野靠着他。
这个视角很明显，怎么都不可能忽略宋星野那条存在感十足的白色尾巴，而且尾鳍太长了，垂在地面上直接接触地板……
虽然地板不脏，但司寒看不过眼，犹豫了不久还是用手捞起来，而宋星野的尾鳍接触到他的手之后，竟然卷了起来。
温温软软的触感贴在掌心和手背，让司寒的脑袋空白了一下，原来人鱼的尾鳍是这种触感。
思忖间，半透明的不规则尾鳍，丝丝缕缕地缠在司寒的手指间。
司寒：“……”
司寒望着天花板。
脑海中想起那些酒桌上听到的荤话，说人鱼的尾巴有一百种玩法……他的耳朵红得滴血，快窘死了。
脑袋靠在别人胸前的小宋，很配合地垂头闭眼，以免双方尴尬。
期间他有很多话想说，比如‘寒哥你心跳得好快’‘寒哥你是不是发烧了’‘寒哥你舍己为鱼的样子真帅’等等，但是他有种预感，这话说出来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所以宋星野选择闭嘴。
印象中已经过了很长时间，司寒低声问：“恢复要多久？”
“不知道。”宋星野的声音哑哑地，听起来还没恢复正常。
“嗯。”司寒就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安静地熬过折磨人的假性发情症状，宋星野的尾巴自动变回双脚，随着重新获得自由的脚趾在空气中蜷缩了一下，他长舒了一口气宣布：“寒哥，我好像好了。”
司寒低沉地嗯了一声。
虽然人家没有催促，但是宋星野很有自知之明，赶紧撑起身体从人家腿上下来，非常窘迫惭愧地说：“谢谢寒哥，我可重了吧？”
话还没说完，身形就摇晃了一下，最后扶住他的还是司寒——他的脸再一次地贴着司寒的怀抱，鼻子差点没撞扁。
宋星野一阵脸红耳赤：“抱歉。”
对方直接把他放到沙发上，声音低低：“坐好，自己在这里休息，我出去，有事就喊我。”男人交代完一通，一阵风似的起身出了房间。
这期间宋星野连司寒的脸都没见到，更别说眼神交汇什么的，总之他感受到了一股明显的嫌弃。
“唉……”宋星野躺在沙发上休息，一闭眼就睡着了，因为刚才消耗了不少能量。
一转眼就到了中午，小两口上来咋咋呼呼地找宋星野玩：“宋星野搞什么鬼啊？说休息一下人都不见了。”
当看到司寒在餐厅看书，才放小了声音：“哥，你在这里看书啊？”
“嗯。”司寒坐在窗边看书，身上亚麻色的常服好像换过了一套，但是思路他们没有注意。
秦少凡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东张西望：“寒哥你见到我野哥了吗？”
司寒：“他在睡觉。”
司路一脸不可思议：“他是猪吗？这种时候也能睡着。”说着去开门：“我叫他起来吃饭。”
秦少凡也想去，司寒喊了他一声：“你先去换衣服吧，浴室只有一间。”
“哦好。”秦少凡也不傻，一会儿司路肯定会跟他抢浴室，虽说不用抢他也肯定会拱手相让。
司路一进来，宋星野就醒了，他从沙发上坐起来打了个哈欠，满眼生理泪水地瞅着司路：“锦鲤，几点了？”
“我靠！！”司路直接扑过去掐他的脖子：“宋星野！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司寒站在门边，目睹两条鱼缠斗在一起：“……”
平时打架一把好手的小宋竟然占据了下风，震惊了他自己，被司路揍得死要面子地说：“要不是我刚睡醒没力气……唔……”
司路恶狠狠揍了他一下：“下次再喊我锦鲤试试！”
司寒嘴角抽了抽，想去救宋星野的行动收了回去，因为他出手的话司路会更生气。
“啊……”宋星野看到了司寒，求救：“寒哥救我。”
“你死了这条心吧。”司路的行凶工具是抱枕，砸得宋星野起不来：“我哥不会救你的。”
话音刚落，司寒在他后面提着他的衣领，往后拽了一下：“好了。”
宋星野刚经历了假性发情，万一被司路打出个好歹。
宋星野趁机起来，逃离大白鲨司路的攻击范围：“谢寒哥，寒哥你镇住他，我去个洗手间！”
司寒闻言，唇角压了压。
“哥！”司路气呼呼道。
“别闹了，一会儿吃饭。”司寒心不在焉地拍了下弟弟的头，转身出去。
司路愣在原地。
刚才……他哥摸他的头了？！
船上唯一的洗手间，门紧紧地关着，宋星野叹了口气，准备等待，然后他凡哥嘹亮的歌声吸引了他。
“凡哥，开门！”
“啊啊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夜不流泪~”
“操。”宋星野捂住耳朵。
又是这首歌，这个首歌宋星野都快听吐了，不想接受荼毒的他，转身回到餐厅。
司寒和司路坐在那里，一个看书一个玩手机，发现宋星野回来，都抬头看了一眼。
宋星野对司路有心理阴影，立刻走到司寒身边坐下：“寒哥，谢了。”
“嗯。”司寒应了声。
两个人的窃窃私语，看得司路火大：“哼！”
就知道他哥和宋星野和好之后会是这种场面，他哥又成了宋星野的哥！
可是他哥不是不喜欢人鱼吗？
不过司路很快又想开了，宋星野浑身上下除了有尾巴之外，有哪一点像人鱼了？
“饿不饿？”司寒动手，给宋星野倒了一杯水。
“谢谢。”里面有柠檬的味道，宋星野尝了一口，竟然还是甜的：“加了蜂蜜？”
“嗯。”司寒应了声。
好，对于他这种能量消耗过度的状态来说实在是太刚需了。
宋星野又喝了两口才说：“哎我好饿，饿死了。”
“小路。”司寒对弟弟说：“出去喊爸，吃午饭。”
司路：“哦。”
他走了之后司寒把书收起来，空出桌子给厨师上菜：“这是我爸上午钓的鱼。”
厨师用炖的方式把鱼炖成一锅，味道鲜美扑鼻，看得宋星野流口水：“好香啊。”
司寒拿勺子舀了一碗汤，接着又扒了鱼肚子上的一块肉，放到宋星野面前：“你饿了可以先吃。”
“哇，谢谢寒哥。”宋星野一阵受宠若惊，但还是乖乖地坐好，看着走过来的司家父子说：“等大家一起吃。”
人到齐了之后，司路看到只有宋星野面前有一碗汤，毫不意外地看了眼司寒：“啧啧！”真是醉了，怎么有人可以偏心眼偏成这样！
“凡哥我想喝鱼汤。”司路立刻向男票眨眼。
“好的哟。”秦少凡站起来服务大家：“我来帮大家盛鱼汤，咦……这少了块鱼肚子？”
司路轻哼：“别找了，在宋星野碗里。”
如无意外的话，肯定是他那冷酷无情的哥惯的。
第27章
本来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事, 没什么，可是经过司路这么一说, 大家都看着宋星野面前的碗, 果然看到一整块肥嫩的鱼肚子肉，可以说是整锅炖鱼里面最好的那块。
宋星野也看了一眼，脸色窘迫惭愧, 连忙双手端起送到司先生面前：“司叔叔，这碗给您吃，钓鱼辛苦了。”
司先生一下子就笑了，摆摆手给他送回去：“哎，钓鱼的乐趣就是把成果分享给大家, 别客气，快尝尝好不好吃？”
于是鱼肉又推回了宋星野面前, 宋星野真不好意思, 转手送到司寒面前：“寒哥你吃。”
司寒瞅了他一眼，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眼神怪瘆人的，弄得宋星野不敢造次, 把碗又移回了自己面前。
司路：“那么好一碗鱼肉，你们都不吃给我。”
秦少凡指着他面前：“这块也不错, 小路快吃。”
开玩笑, 司寒那边明显是激流暗涌，他怎么可能把祸水往自己小两口身上引。
“司叔叔，听小路说您喜欢吃鱼头, ”秦少凡这个前途未卜的半子，对自己的未来岳丈百般尊敬：“您请。”
“谢谢啊。”司先生看看鱼汤，又看看长相精神的小伙，眼神挺温和的。
“我喜欢吃鱼尾巴。”司路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碗里的鱼尾巴，说过一次男票就记住了，每次吃鱼都冒着得罪人的风险，首先把鱼尾巴给他留着：“凡哥喜欢吃鱼鳔，凡哥我给你夹鱼鳔。”
秦少凡一脸幸福：“小路对我真好。”
宋星野：“那寒哥喜欢吃什么？”
司路立刻抢答道：“我哥不喜欢吃鱼。”
司先生一边喝汤一边听小辈们说话，闻言哈哈笑道：“你哥不是不喜欢吃鱼，他只是小时候被鱼刺哽过。”
哈？被鱼刺梗过？
大家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司寒，满脸写着，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寒哥。
司寒接过也有鱼肉的汤，说了句：“谢谢。”
对他们的目光并不以为意，这很符合他们对司寒的印象了。
不愧是社会人。
然后宋星野回忆了一下，他们出去旅行的时候，确实没有怎么点鱼，就算有，也没有注意过司寒吃没吃。
哎，太不关心朋友了，需要反省反省。
果然，司寒只喝汤，没有动碗里的鱼肉。
看着挺浪费的，宋星野小声说：“寒哥你不吃给我？”
司寒看了眼他，委婉拒绝：“锅里还有很多。”他们几个肯定吃不完，宋星野没必要吃他碗里的剩肉。
宋星野也没有勉强，他就是在家习惯了，花颜颜总是念叨不能浪费食物，突然就听秦少凡说：“咦，有鱼蛋蛋，野哥，这是你最爱吃的。”
“哎？”果然宋星野眼睛一亮，但是鱼蛋蛋有点少，他不好意思吃独食，万一其他人也喜欢吃鱼蛋蛋呢？
司先生见他犹豫，很和气地说：“小伙子，喜欢吃就吃多点，别客气。”钓鱼爱好者，看见自己的劳动成果得到大家的喜爱，这可比钓到大鱼还开心呢。
“好的。”宋星野笑着点头，秦少凡给他舀的鱼蛋蛋，黄灿灿的一块！
司路说：“爸！野哥不是小伙子，他跟我一样是人鱼。”
宋星野：“……”
司先生点点头：“我知道。”虽然他年纪大了，可是人鱼和人类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这是异性之间的雷达，跟年龄没有关系。
“想聊天可以吃完饭再聊。”司寒把汤碗放到桌上，磕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声音，夺回众人的注意力。
大家就顿时安静下来。
众人心想，原来司路说得没错，司路家最严肃的不是父母长辈，而是司寒……
成功打住这些人越飘越远的话题，司寒对厨房的人说了句：“麻烦给我们一人盛一碗饭。”
秦少凡：“今天的鱼这么好吃，我野哥肯定要吃三大碗。”
从没吃过三大碗的宋星野愤怒：“不会聊天请你闭麦。”
司路闻言，直接把自己和秦少凡的精彩聊天记录发给宋星野，并diss：“你以后的对象有我凡哥这么会聊天我直播吃主机。”
宋星野吃了一口鱼蛋蛋：“电脑跟你有仇？”
不是直播吃键盘就是直播吃主机的，宋星野心想，我就不一样了，我打赌输了只能直播吃土。
饭桌上又聊上了，司先生笑眯眯地吃饭，人呐，年纪大了就喜欢儿孙绕膝，和乐融融。
安安静静的饭桌还真不喜欢。
早知道也说服太太一起来，司先生想着，然后看了眼一板一眼用餐的长子，正好司寒也掀了下眼皮，对上父亲迷之关爱的眼神：“？”
司先生会心一笑，继续吃东西。
司寒：“？？？”
琢磨了下，他往自己旁边看了眼，心下了然。
活泼青春的几个大孩子，兴致勃勃地聊天，这是家里很少出现的情况，而他父母喜欢热闹，私底下常抱怨他太闷，连带着司路也没有别家孩子活泼。
现在好了，司寒心想，这里有一堆足够活泼孩子。
吃完饭后，不活泼的他，准备端着水和电脑，到房间里面休息工作。
活泼的三只喧噪鸭子正在讨论晒日光浴，为谁给谁抹防晒油吵了起来……
司路：“宋星野自己抹！”
宋星野：“我背上我怎么抹？”
司路：“摸得到的地方抹，抹不到的地方就算了呀！”
宋星野：“你是想鲨了我吧！”
不抹好防晒油就躺上去晒，那不叫晒日光浴，那叫晒鱼干！
“不行。”宋星野说：“司路帮我抹。”
司路把自己的双手给男票看：“凡哥你看我这双手像是干活的手吗？”
秦少凡握起来亲了一口：“好看！漂亮！”然后对宋星野说：“野哥我帮你抹。”
宋星野想说你家锦鲤不答应，就听到司路哼唧：“不行，我不能让我男票去帮别的人鱼抹防晒油。”
听着很有道理。
司路不仅拒绝了他还给了他一个死亡选项：“你可以喊我哥帮忙，反正你也不把自己当人鱼。”
而他哥也不喜欢人鱼，纯洁！
宋星野没这个想法，但他还是看了眼在吧台上倒水的修长身影，对方背对着他们，压根不屑参与他们的幼稚话题：“算了，烤鱼干就烤鱼干吧。”
“噗嗤！”司路笑了出来：“好吧，要不你说一句路哥好帅我帮你擦？”
其实他也不是有意为难宋星野，就是习惯了跟宋星野拌嘴。
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种吵架都不会生气的人！
对司路来说可太新鲜了。
“这有何难？”宋星野清了清嗓子马上要叫。
“哎。”秦少凡打断他：“不行。”在他眼里野哥还是野哥，追求者绕操场三圈的野哥，完全不能跟司路看成同一类哎：“还是我帮野哥吧，小路。”
反正他们之间又不是没有互相看过。
“不行！”司路又来一句不行：“你确定你要帮一条尾巴很漂亮的人鱼擦防晒油？”
秦少凡的好奇心蠢蠢欲动：“野哥的尾巴很漂亮？”
司路叉腰拧着他的耳朵：“你还敢打听？”
“哎哎哎。”秦少凡马上把自己的好奇心掐死，对宋星野说：“野哥，寒哥一向疼你……”
“咳……”司寒咳了一声，隐约呛到了。
“我也疼寒哥OK？”宋星野说着，赶紧跳过去吧台看司寒：“寒哥你没事吧？是不是呛着了？”
秦少凡和司路小声交流：“溜了溜了。”两个人手拉手悄悄离开餐厅，出去享受阳光海水日光浴。
宋星野的手在背上轻抚，每一下都抚得司寒神经绷紧，他狼狈地抽出纸巾擦拭唇边的水迹：“没事，你跟他们去玩吧。”
宋星野叹了口气：“他们不带我玩。”不过哎：“这就是电灯泡的下场，你看到了没？”
要是上次司寒没有同去，小宋指不定已经被那次旅行的狗粮噎死了。
“我没事了。”司寒不着痕迹地弄开他的手，顺便往旁边的高脚椅上挪了一下，再次端起水喝了一口水。
“哦哦。”宋星野一开始确实挺在乎两人的性别问题，但是自从听到司路说司寒不喜欢人鱼，他在司寒面前又自在了，也坐在高脚椅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寒哥，你为什么不喜欢人鱼？”
这么隐私的问题，可能对方会不想聊，宋星野已经做好了司寒不理他的心理准备。
果然，司寒投来了意味不明的目光。
这不就是不想聊吗？
作为一个识趣的人，这时候就不应该再问下去了。
而是应该迅速转移话题。
就在宋星野打算聊一下最近的时政八卦的时候，司寒不徐不疾地自言自语了一句：“为什么不喜欢人鱼？”
说起这个问题挺久远的了，除去之前说过的那些原因，影响着司寒不打算娶人鱼的原因，其实还有一个。
“嗯。”宋星野看着他，满脸期待。
过了会会，神情严肃的男人，不像开玩笑地提了句：“中午，我爸说我不吃鱼的原因，你记得吧？”
“记得。”因为被鱼刺卡过喉咙：“这不是真的吧？”宋星野笑了。
天鸭，在他眼中牛逼轰轰的寒哥，怎么可能因为小时候被鱼刺哽过，就一直不吃鱼，不可能的。
“真的。”司寒说。
“咳咳……”准备吹彩虹屁的宋星野，硬生生挤出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笑完之后懵逼：“可是这跟你喜不喜欢人鱼有什么关系？”
司寒就没再细说了，只是告诉他：“一样的道理。”
？？太深奥了叭？
宋星野想了一下就没再想，毕竟他不是思考型选手，于是点点头，喝了口水：“好，那我去晒鱼干了。”
他跳下高脚椅，白皙的侧脸和清瘦的身形从司寒身边经过。
“宋星野。”司寒喊了他一声，眼睛微微斜着：“ 你确定你适合晒太阳？”
“为什么不适合？”宋星野抬起自己最近白得发亮的手臂，不带任何骄傲地说：“我现在想晒黑都难。”
但这不是晒不晒黑的问题，司寒好心给他科普：“人鱼的皮肤很脆弱，不做好防晒措施直接在阳光下暴晒，会得皮肤病。”
而宋星野似乎从来不关注这些问题，和他有过一次旅行经历的司寒很清楚。
就连每天早晚两次的足部护理，他都提醒过这个人无数次。
“喏，防晒油。”宋星野捞起桌面上的防晒油，指着logo给司寒看：“慕鱼出品，司路赞助的，据说效果一级棒，你不会信不过自家的产品吧？”
“……”司寒当然信得过，而且那是一款晒日光浴专用的防晒油，司路拿的是特别款，市面上很难买到。
他信不过的只是宋星野涂防晒油的方式，不用想也知道，很敷衍。
就今天海面上的阳光温度，宋星野这样出去晒一个小时，那身皮肤的下场只能是掉皮。
司寒向他伸出手：“给我。”
宋星野一脸懵逼，看看司寒的手，又看看自己手里的防晒油：“你要这个？”看到对方点头，他略微不舍地赠出去：“寒哥你也要晒鱼干吗？啊呸，晒太阳。”
“我不晒。”司寒吩咐道：“快去换衣服，我帮你。”
宋星野愣了下，然后竖起他的爪子：“OK！就这么说定了，我去换衣服，等我！”
说着一溜烟不见了。
可不嘛，好不容易抓到一个靠谱的帮手，可比屈服在司路的淫贼下苟活舒服多了。
还是那条泳裤，还是那条浴巾，宋星野也不嫌弃，司寒却皱着眉，拿了另外一条干爽的浴巾给他。
宋星野习惯性地抱着嗅了嗅，然后愣住，耳朵红红地看了眼司寒，因为，这条浴巾是司寒的，上面满满都是司寒的味道。
也注意到他乱嗅的举动，司寒呼吸滞了滞，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在前面。
“哎，这都什么事啊？”宋星野抓抓耳朵，极度尴尬地披着满是司寒味道的蓝色浴巾，跟了上去。
船头上的阳光更好，保镖们也戴着墨镜在晒太阳。
但是船尾安静隐秘，背风。
宋星野疑惑地跟过来，发现司路他们都不在这里，然而一看到躺椅他就不计较了，这里也挺好的。
而这时，在最顶层晒太阳的小两口，突然看到司寒带着宋星野鬼鬼祟祟地来到船尾，他们对视一眼，举起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
两人蹲在栏杆前，居高临下地偷看。
首先，司路可以肯定，他那冷酷无情的哥，不知道什么时候让人搬了一张躺椅在这里。
其次，他那冷酷无情的哥，对傻乎乎的宋星野说：“躺下。”
妈耶，赤激！
宋星野不愧是傻：“先正面躺还是反面躺？”
司路&秦少凡：“！！”死死地捂住对方的嘴，不能发出一丁点声音。
司寒：“都一样。”
宋星野：“哦。”
在游轮上晒日光浴确实是第一次，也不能怪小宋手足无措，于是他把浴巾取掉，放在椅子底下的置物处。
然后趴上去，以免尴尬。
不久之后，听到司寒打开防晒油的声音，很显然对方没有直接挤在他背上，而是挤在掌心……嗯……掌心……
咦？
宋星野等了会会，就在他想抬头问问的时候，司寒的掌心终于和他那急需防晒的背，顺利会师。
宋老师心想，下一个动作就是把防晒油推开了吧？
这很简单，他这种智障儿童也会。
但是等半天，他寒哥的手和他的背若即若离，好像他的背烫手似的。
宋老师寻思着，我的背也没带钩子。
“寒哥？”宋星野抬头的瞬间，司寒的手摁着他的脑袋：“别动。”
另一只有防晒油的手，终于在宋星野的背上……缓缓推开。
作者有话要说：寒哥：赤激
第28章
既然是第一次享受日光浴, 那么自然也是第一次享受有人给自己抹防晒油的服务，说真的, 宋星野没有多想, 就是很普通的感觉，有点痒，有点舒服。
关键是这个替他抹防晒油的人是司寒, 要是被司路他们知道，肯定会羡慕嫉妒恨。
上面的司路两口子心想：不！我们不羡慕！我们惊悚！
看着他哥的手掌，在宋星野背上来回滑过，司路死死地捂住秦少凡的嘴巴，眼睛瞪圆, 不敢置信。
吃瓜归吃瓜，可是这个瓜吃的司路胃酸胃胀, 一点儿也不舒爽！
全家人都知道, 司寒不喜欢接触人鱼，但凡有人鱼靠近他，都会礼貌温和地避开，既不回应别人的追求, 也不干涉别人的举动。
就连身为弟弟的司路，也因为是人鱼, 即使是小时候, 也没有跟司寒一起在一个池子里玩耍过。
爸妈宽慰司路说，你哥就是这样的性格，但是并不代表他不爱你, 他也很爱你的呀。
是这个道理，司路知道。
可是现在他不确定了，宋星野也是一条人鱼，可他哥却对宋星野百依百顺，甚至愿意半跪在地上给宋星野擦防晒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