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先生不愧是工作狂,很快他就接口,补充:“也正是这样一批人在养活各大企业,不得不说,学会观察客户,了解他们的心理需求,也是做生意的一大关键。”

他们一唱一和,两句不离生意经,成功把l太太一对绕晕。

也只有苏牧在点头附和,肯定他们的观点。

祁连显得很难办,她可不需要这样的节目效果,只能再将话题引回来:“不过,钢琴声究竟是真是假?”

她话音刚落,房间的灯突然黑了,但走道的路灯没坏,很显然是灯泡坏了。

他们出门去找人,联系狐仙宅的看门老伯,询问有没有备用的灯泡。

老伯一手拿灯泡,一手拿手电筒,从外头的院子抓瞎进来,嘀咕:“狐仙娘娘发威哩!可不好惹,你们别进屋子去了,在外头拍,拍花花草草,山山水水的,干啥要拍那屋里头的玩意儿。”

祁连也不知道怎么跟老人家解释,只能呵呵干笑两声,帮他换了灯泡以后,暂离了那间房间。

今晚的节目录制就到了这里,大家各自回房休息,明天才是正式录制的日子,得好好养精蓄锐。

白心躺到床上,累了一天了,她浑身腰酸背痛。

节目组还算人性化,虽然同房,但好歹有两张床,毕竟情侣不是夫妻,单摆一张床也太尴尬了。

苏牧无论在哪里都能适应,此时已经进浴室洗澡,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白心很困了,她的眼皮上下开合,稍有不慎就能晕过去。只是她的脑海里还残留着之前的片段,一直幻想着所谓的钢琴声,也不知自己有没有幸能听到那种灵异之声。

但多半都是骗人的,这种无稽之谈,不信也罢。

她昏昏欲睡,忽然眼前一黑。

白心受到了惊吓,猛地坐起,看了也漆黑一片的浴室,这才知道是停电了。

真倒霉,怎么又出现了这种事?

她待会儿要怎么洗澡?总不能臭烘烘的一团裹着被子睡吧?

“白小姐,能不能麻烦你用手机给我照个光?”

“好的,没问题。”白心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两下点开手电筒键,这才察觉不对劲了。

那个,苏牧的出浴图什么的,她好像一点都不感兴趣。

白心说:“苏老师,我把光照门口了,你出来吧,不会看不见路。”

苏牧沉默了片刻,解释:“我需要你进来帮我拿一下睡衣,我有轻微的夜盲症状,在昏暗的情况下几乎没有夜视能力。”

难怪会让她打灯了。

夜盲的话,一旦在暗处,眼睛就如同瞎了一般。就算是轻微的程度,那和半瞎也没什么区别。

白心只能站起身,往浴室里走。

她刚走两步,又察觉出不对劲了。

她喉头干渴,咽了一口唾液,心想:苏老师让她帮忙拿衣服,也就是说,他没穿衣服?!

虽然白心能打能扛,武力值高过一般的异性,甚至是出于职业需要,男性-生-殖-器也见过不少。

但她好歹还是黄花大闺女呢!能不能不要这么奔放!

白心窘迫了,她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白小姐,你知道热水器是需要电才能加热的吗?也就是说,我现在没有在温水浸泡着,再不穿上衣服,我极有可能因为受冻而生病。”

白心豁出去了,她一把推开门,抓住衣服就往淋浴的小隔间里丢,随之逃之夭夭。

不过两秒,又传来苏牧咬牙切齿的声音,“白小姐,你是在报复我吗?”

“嗯?”白心不明就里。

“你抛掷的力度有问题,衣服都湿了。算了,你进来帮我照一下光,我自己出去找衣服。”

“呃,好的。”白心尴尬地回答。

原先她只要递衣服就好了,现在她却必须要兢兢业业,伺候苏牧沐浴更衣,还不能闭上眼睛,以免带错路。由此看来,事态越来越严重了。

白心又进了浴室,她把手机递给苏牧,低着头,说:“苏老师,你拿着,用好再还我。”

她已经尽量只看地,不看苏牧了。

但手电筒清冷的光像是一面镜子,总能完美映照出苏牧的轮廓,还原在地砖上。

她看到苏牧用宽大的毛巾遮住腰部,身上除了那处以外,不着一物。

很明显,他的皮肤很好,肌理紧致又白嫩,还透着冷冷的薄荷味,让她无所适从,只觉得尴尬。

白心躺到床上,用枕头遮住脸,示意自己绝不会偷看。

苏牧换衣时,发出布料摩挲的声音,悉悉索索,如夏日蝉鸣。

这些声音卷入白心的耳朵里,几乎无孔不入,让她情不自禁幻想出某个画面,一张脸颊燥热不堪,持续升温,濒临极限。

“好了,你不用当鸵鸟了。”苏牧冷然道。

他在讽刺她的样子难看,像是受到惊吓,将头埋在沙丘里的鸵鸟。

白心松开枕头,干咳两声,企图找些什么话题掩过这一段。

这时,屋外突然传来琴声,低迷而又浅缓,不算好听,但却着实诡异。

白心打开门,与闻讯而来的l太太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那声音是从走道尽头传来的,声源应该是在钢琴房内。

难道真是狐仙回来老宅,弹一曲钢琴祭奠爱人?

他们蹑手蹑脚走过去,在房门前停了下来。

那声音就近在耳畔,隔着一层门的距离。

只要他们推开,就会融入那个世界,就能得知狐仙存在的真相…

白心握上门把,猛地推开门。

就在这时,琴声又戛然而止了。

屋内漆黑一片,显然是和外头一样,还在停电期间,所以什么人都没有。

沈薄突然出声,说道:“这架钢琴不是电钢琴,需要人手弹才能出声。何况,现在停电了…”

他欲言又止,徒留无限遐想。

l太太吓得要哭出声,她哆嗦着说:“刚才我真的听到了,你们也听到了,对吗?”

白心点点头,“是有琴声,不是幻听。”

“所以说,这是狐仙作祟吗?”l太太几乎要尖叫起来。

祁连问询赶来,说:“不好意思啊,这里的电路出现了问题,我们已经派人在修了,很快就好,大家先回房间休息一下吧。”

“主持人,这里是不是真闹鬼啊?”

“什么?”祁连不解。

“刚才真的有狐仙的钢琴声…”

“这…”祁连也犹豫了,但她也只能赔笑,说,“总之,大家先回屋吧,有事我们之后再说,可以吗?”

“嗯,好的。”白心配合地离开了,其他人也三三两两从房间中退出,迎面与闻讯而来的看房老伯打个了照面。

老伯还在埋怨着,“说了不听哩,娘娘会生气,天威哩!”

白心心不在焉,她还沉浸在刚才的事情里久久不能自拔。

究竟是怎么回事?

突然停电了,屋内没人,但出现了诡异的钢琴声。

究竟是谁在弹琴?

真的是狐仙吗?

这些谜团一个又一个困扰着她,拽着她往漩涡之中渐行渐远。

“你在想什么?”苏牧突然打断她的思绪,问道。

白心抬头,舔了舔下唇,问:“苏老师,你觉得狐仙真的存在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关心这些。”

“但我很好奇,那个琴声是从何而来的。正如沈薄所说,那架钢琴不是电钢琴,需要人为弹奏才能出声,就算是电钢琴伪装成普通钢琴,没通电又怎么可能发出声音?”

“万事皆有可能。”苏牧只说了这一句,就不肯再说了。

“你有什么发现?”

“我需要验证一下。”他话音刚落,又退到了狐仙的房间,趁众人不注意,按下了灯的按钮。

白心觉得这样鬼鬼祟祟像是做贼,浑身不自在,她小声问:“你看,灯没亮,现在停电了,怎么可能有电?”

苏牧掩上门,和她一齐坐在椅子上,说:“先等一等。”

“在这等?”

白心不明白苏牧要做什么,只是想到要在狐仙房内待上一整个晚上,她有点心惊胆颤。

她侧头,小心翼翼窥了苏牧一眼。

他的眉眼在昏黑处晦暗不清,五官被阴影笼罩,也少了些许锋利,显露出柔和来。

他总是这样风轻云淡,从未对任何事物紧张过。

第三十九集

第三十九集

白心也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她的手撑着头,由于困倦,下巴时不时朝下一点,险些昏睡过去。

有人说话还好,但苏牧怕打草惊蛇,偏偏让她一句话都不要开口,装作一个守夜的小哑巴。四周静的如同海中孤寂的灯塔,只有呼啸的风声,没有任何人可以陪伴与解闷,甚至连空气都凝固住了。

白心的余光处全是苏牧,他仿佛睡得安稳,一动也不动,更不会像她一样情绪波动,糟乱地想要砸东西泄愤。

她睡不着,泄气地瘫倒在椅子靠背里,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像是被压扁凹陷的平菇。

苏牧被吵醒了,他茫然睁开眼,眼底有一丝迷蒙。他侧头,看了白心一眼,哑着嗓子,温和问:“需要靠我肩上睡吗?”

他没有称呼她为白小姐,许是刚睡醒,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连态度都不像日常那样锐利嚣张,温温柔柔的,说话都带着春日的暖风。

白心考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那我就睡一会儿,我熬夜会头疼,辛苦苏老师了。”

“嗯。”苏牧不再多言,他往白心边上靠了靠,方便她枕着肩膀。

苏牧自己又闭上眼,休憩了一会儿。他不像是白心,永远精力充沛,为坏事忧愁,为好事欢喜,甚至会因为即将揭开谜底这种事,焦虑地睡都睡不着。

白心有点不好意思,她小心翼翼凑过去,先是沾了一点他肩上的衣料,后来又贪婪地更贴近一些…

他的睡衣是棉制的,虽不像绸缎一样腻滑,却质感柔软,十分舒适。她忍不住将脸靠上去,闻着那股苏牧独有的清香,昏沉睡去,几乎是一瞬间,陷入了黑甜。

睡梦期间,白心还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自己睁开眼,天空中群星璀璨,夜空黑的如墨,但空旷荒凉。

她察觉到了冷,有人抱紧她。

原来是苏牧。

她枕在苏牧的肩上,又亲昵地坐在他腿上,由他拢住自己,气氛暧昧。

这真是…

白心吓了一跳,一下子睁开眼。

她发现,屋外走道透入一丝光线,应该是来电了。

不过一会儿,这间屋子的灯也啪嗒一声亮了起来,照的她眼睛酸涩,没回过神来。

苏牧点了点头,说:“好了,回屋吧。”

白心急忙站起身,跟上几步,问道:“哎?我们不等狐仙的钢琴声了吗?”

“我已经知道了真相,就等明天来证实。今天就到这里了,回房睡觉吧。”

“哦,好。”

他们一齐离开了房间,临走时,关了狐仙房的灯,也蹑手蹑脚掩好了门。

这一晚,苏牧睡得极好,白心却因为认床,彻夜无眠。

天刚蒙蒙亮,节目组的人就来提前拍摄。

l太太是存心要秀恩爱了,一大早就和l先生穿情侣装,拿着情侣牙杯一齐在门口刷牙,呼吸新鲜空气,刷完牙还不忘自拍上传微博——“和l君一起刷牙,怀抱大自然的感觉真好。”

白心想了想,也学他们的样给苏牧拍了一张,发到musol那个账号上去,配上文字——“昨晚有幸,听到了狐仙宅的午夜钢琴声。”

像苏牧这种人,说些稀奇古怪的案子才符合他的性格。

而白心扫了一眼福山治子的微博,新的博文则是这样的——“遇到了一名姓沈的绅士先生,很温柔很帅气,好像还是musol先生的哥哥哦。”

看来,沈薄在女人堆里很吃香嘛。像这种害怕被扯上绯闻的女星,都忍不住要炫一下甜蜜。

白心笑得意味深长。

“你在淫-笑什么?”苏牧最近的用词很有问题,白心都在想他是不是被小林传染了,不是说她禽-兽,就是说她淫-笑,她明明是温柔甜美的笑容好吗?

白心不满了,“苏先生,可以说女孩子爽朗地笑,温柔的笑,但是绝不能说一个女孩子淫-荡地笑!”

她生气了,所以喊先生,连老师都不喊。

苏牧了然,“哦”了一声,表示明白了。

“也就是说,我以后为了讨女孩子的欢心,得说一些违心的形容词,譬如说你笑得很甜?”

“…”白心保持沉默,绝对不能生气。这里天色大好,风光无限好,她要冷静,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畅想一下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