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被小慕夏抱着的傅念西,全身都在抗拒。

苏栖不由得开始担心。

俗话说三岁看老……小慕夏这么可爱他都不喜欢……

她儿子不会是真的不喜欢女孩子吧……

后来,事实证明,苏栖是真的想太多。

傅念西不是不喜欢女孩,而是跟他爸一样,是个假正经。

十几年后。

这一年的圣诞,海城飘起了小雪。

海德高中的高三年级,穿着校服的傅念西正认真做着习题。

白色衬衣的纽扣一丝不苟地系到喉结一下,眉眼清冷,像极了他爸。

一个同学急匆匆跑进来,对着他喊:“快,你妹妹又被叫去办公室了!”

傅念西眉眼未抬,早已习惯地问:“你看到了?”

“看到了啊,刚刚路上碰到了,好像是把图书馆一块玻璃给砸了,被教导主任当场抓了个现行。”

傅念西停顿了一下写字的手,略无奈。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傅念苏几乎每隔几天就要被老师训一次。

怎么也是亲妹妹,傅念西还是得去看看。

傅念苏要是哭得太惨,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告状,控诉他这个做哥哥的不管她不帮她跟老师说好话。

论无理取闹,傅念苏绝对是第一名。

傅念西问了同学是哪间办公室后,拉开椅子离开座位,去找傅念苏。

下着小雪的学校,冷寂一片。

在走廊上,傅念西正好碰见和同学走在一块的傅念苏。

这么冷的天,傅念苏竟然……还在吃冰淇淋?

傅念苏看到自己哥哥,不禁停下脚步,笑嘻嘻地说:“咦,哥,巧啊。”

“不巧。”

傅念西蹙着眉头,清俊的脸上流露出不悦。

“看来老师训的还不够,现在还有心情吃这个。”

“为什么……没有心情?”傅念苏满脸不懂,“等等,我什么时候被老师训了?”

“你刚刚不是进了办公室?因为打破了图书馆的玻璃?”

“没有啊,你哪来的假消息。”

看傅念苏这表情,不像是在说谎。

毕竟她每次进办公室,都是巴不得他知道,巴不得他帮忙。

既然不是傅念苏,那刚刚他同学说的是谁?

妹妹……

傅念西忽然想起什么,心内惊慌了一下,立即往办公室方向跑。

傅念苏有点蒙,完全搞不懂自己哥哥怎么了。

十几年来,她都还没见他这么着急过。

晚间的雪越下越大。

晚自习的预备铃响起的时候,傅念西刚巧跑到教导处的办公室门前。

一个短发女孩从里面出来,他适时地停下脚步。

女孩刚被老师训过,这会儿耷拉着脑袋,没看到跟前的傅念西。

直到傅念西冲她没好气地喊了声:“方慕夏你搞什么?”

方慕夏怔愣愣地抬头,见着傅念西冲满怒气的脸,心脏冷不丁抖了一下。

她估计傅念西已经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就弱弱地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跟同学打闹的时候不小心打破玻璃……”

傅念西心内又急又无奈,但既然她已经出来了,他也就只好压下心头情绪,缓了声音问:“没事吧?”

“没事……”方慕夏委屈地眨巴眼,“就是要罚写八百字的认错书……”

短暂的沉默之后,傅念西又恢复平常清冷的表情,说:“马上要上课了,走吧。”

“噢……”

“认错书,我帮你写。”

少年丢下这一句话,往前走的背影那样清隽,方慕夏却忍不住弯唇。

她冲他的背影喊:“傅念西,今天圣诞节,我可以像以前一样住你家吗——”

“不可以。”

听起来是毫无感情的回应。

方慕夏笑起来:“那就这样说定了,我晚上等你一起回家——”

“随便你。”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远。

只是在没人看到的时候,他轻轻扯动嘴角。

☆、番外 瑠夏x方蔚然[1]

番外瑠夏x方蔚然

01

瑠夏的酒量不行, 但偏偏爱喝。

生日那天, 她就喝了个大醉。

方蔚然和傅时津一块走进酒瓶乱堆的包厢里时, 先看的不是傅太太, 而是横躺在沙发上醉的不省人事的瑠夏。

日式卡哇伊的丸子头, 鎏金玫瑰色的旗袍, 精致漂亮,又可爱。

方蔚然是认识瑠夏的。

川岛瑠夏,傅太太苏栖的好友。

日本川岛家的长女,吴氏集团吴涌泉老先生最宝贝的外孙女。

与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这是方蔚然从一开始就很清楚的。

这次生日会, 苏栖似乎也醉的不轻, 颤颤巍巍扯着傅时津的领带,栽到他怀里。

傅时津面色不佳, 横抱起已经晕乎的苏栖离去,将瑠夏交给了方蔚然。

这是工作的一部分,方蔚然不会拒绝。

他走至瑠夏躺着的沙发边, 半蹲下来, 喊了她几声:“川岛小姐?川岛小姐?”

醉呼呼的瑠夏不舒服地皱皱眉头,把头撇向了另一侧。

看来是真的醉的很厉害。

方蔚然没办法,只好从瑠夏手中把她一直握着的电话话筒拿下来,放回到电话座机上。

随后他起来,将身上西服外套脱下, 披在瑠夏身上,然后倾身过去,将她横抱起。

女孩子的身体是很软的, 带着一股甜甜的香气,即使是喝了很多酒,但却没有难闻的酒精味。

这是方蔚然第一次跟女孩这么亲密接触——

哪怕他大学谈过一段恋爱。

在方蔚然的怀里,瑠夏紧闭着眼睛,下意识地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头往他胸上蹭了蹭。

找准最舒服的姿势后,她继续呼呼大睡。

方蔚然却是僵硬住背脊,一下子动也不敢动。

他垂眸去看怀里的人,睫毛纤长卷翘,鼻梁高挺。脸颊上浮着两团红晕,白里透红,可见皮肤细腻。

稍微定了定神,方蔚然才抱着瑠夏,走出包厢。

秋天的夜风很凉,身上遮了件衣服,但瑠夏还是不自觉地颤了颤。

方蔚然下意识将她抱紧,进了车内。

方蔚然一直有很好的职业素养,可是这刻,却忽然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

若是真的有足够的职业素养,他也不至于……动心。

——对于这些,瑠夏并不知情。

她一直以为,一开始动了小心思的人,是她自己。

几个月后的温泉旅馆。

瑠夏在见到方蔚然后,暗搓搓期盼下午的雪下得大一些,更大一些,最好能刚巧把她和方蔚然都给困住。

老天爷特别给面子。

果然在苏栖和傅时津走后不久,鹅毛般的大雪就开始簌簌落下。

山道开始封路,所有人都被困在了温泉旅馆里。

瑠夏开心得不行,拉着方蔚然去前台帮他定房间。

没想到,连温泉旅馆都在帮她——

所有的房间都满了。

瑠夏差点就要笑出声来。

但碍于方蔚然还在自己面前,她强忍着,露出焦急的表情:“方特助怎么办,没有房间了哎……”

方蔚然转头看一眼大门外不断落下的雪花,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打算。

再回头,却看见瑠夏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冲着自己笑:“我房间是双人房,有两张床,绝对睡得下你。”

方蔚然怔了一下。

瑠夏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了,连忙找补:“啊,我的意思是,这场雪今晚肯定是不会停的,这边又没房间了,你没地方住,刚巧呢,栖栖走了,我房间空出一张床……”

她微微红了耳根:“如果你不介意,是可以住我房间的。”

方蔚然几乎没有任何考虑地拒绝:“这样不好。孤男寡女,不合适。”

中文十级的瑠夏揣着明白装糊涂:“啊?什么孤男寡女?这个是什么成语吗?”

“这个……”

“哎呀你别想那么多啦!这里好冷,我快被冻死了,你快跟我来,房间有暖气——”

瑠夏装傻,成功地把方蔚然拽到了自己的独栋小木屋。

屋内的暖气虽然在苏栖走的时候关了,但里面温度还是比外面高了不少。

瑠夏邀请方蔚然在床前边的榻榻米那坐,自己去打客房服务的电话,让他们过来把床单被褥换一下。

做完这些事,瑠夏偷偷去看方蔚然,发觉他正一丝不苟地坐在榻榻米那。

看起来特像一个正人君子。

咦,正人君子是这么用的吗?

应该没用错吧?

瑠夏偷笑,其实她也没想对方蔚然做什么。

她就是私心想要和他多待一会。

哪怕就像现在这样只看着他背影,她都觉得很满足。

“待会服务员会过来换干净的床单,你就放心在这住一晚。”

瑠夏还想说“我绝对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别紧张”,可又感觉这样说了好像有些太刻意了,就把这半句话给憋了回去。

方蔚然闻声回头,表情严谨,却不自然地轻咳了一下:“那晚上就……打扰你了。”

“不打扰不打扰,一点都不打扰!”

瑠夏笑嘻嘻的,乐得跟朵花一样。

两人独处的时候,没有什么特别的话题,瑠夏就在方蔚然不远处坐下,开了电视。

电视看了有一会,服务员过来换床单被套,顺便打扫。

再迟一些,服务员将瑠夏叫的晚餐送了过来。

两人相对而坐吃饭的时候,瑠夏拿出两瓶啤酒,利落地拉开易拉罐拉环。

砰得一声,啤酒罐口冒出白烟。

看到酒,方蔚然就想起第一次送瑠夏回家时的情景,他不禁问:“要喝酒?”

“对啊,”瑠夏点着头,舒服地喝了一口后,说:“你没看过一部超火的韩剧吗,下雪天要炸鸡配啤酒,炸鸡我们是没有了,啤酒还是行的。”

方蔚然:“……”

瑠夏将另一罐没开的啤酒递给方蔚然:“你也喝。”

“不了,我酒量不好。”

方蔚然说着,下意识地提了一句:“你酒量好像也不好,别喝醉了。”

瑠夏愣了愣,眨巴眨巴眼睛,抿着唇就笑了。

“你怎么知道我酒量不好啊……偷偷关注我?”

方蔚然忽然咳嗽一声,解释:“我猜的,上次你醉酒,是我把你送回去的。”

瑠夏却杵着下巴看方蔚然不自然的脸色,慢悠悠喝着啤酒。

没多久,啤酒就被她不知不觉地喝完了。

瑠夏的酒量确实不行,就这么一易拉罐的啤酒喝下去,她就脑子有点晕乎。

她晃晃脑袋,扒着桌角站起来,去厕所。

方蔚然看着她有些走不稳的步伐,略略皱眉担忧。

卫生间里,瑠夏蹲在马桶上,发呆好一会,感觉酒劲好像有点散了。

拉裤子时,她低头看了眼,人一下子清醒。

哎???

大姨妈走了???

虽然她没想对方蔚然做什么,但生理期结束这件事还是让她特别兴奋。

昨天因为大姨妈还有一点,瑠夏都没下水泡温泉,感觉像是白来一趟。

瑠夏上好厕所出来,房间里却没了方蔚然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