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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的笑脸,他忍不住摇头,困难的地方还没有开始呢,她才会笑得如此满足,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在公司前方,他停下车,“你现在下车。”

她有些不解,他解释,“你想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和我之间的关系?”

“哦…”解下安全带,下了车。

“自己去找杨助理。”他丢下一句话,开着车离开。

她看着他的车,半响也没有回过神来。和她想象中差距有点大,她还没有能反应回来。

还是很认命的去公司找杨助理。她发现这个看上去精明能干的女助理一直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最后才开口,“听说你是个高中生?”

“是。”她很诚实的点头。

女助理立即露出鄙夷,“知道了。”心里想着也不知道靠着什么样的关系进来,给她说要进来一个高中生是她的上级,她根本不知道这个女孩有着什么样的背景,只是显得厌恶,“隆江国际”啊,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人进公司。

“那请问我需要做什么?”

“做什么?”女助理拔高了音,“要做的事多着呢!你以为公司养闲人啊!”

才进公司的第一天,她就感觉到了明显的低气压。同进公司实习的是几个名牌大学生,或许是因恰好一个学校,那几个女生很谈得来,直接将她边缘化。于此同时,那几个女生一直在她面前说着,“哎,学得好怎么都不如那些生得好的人,我们读xx大学毕业还是被精挑细选后才允许到这里来实习,别人只需要一点点关系,这世界,可真不公平。”“可不是嘛!某些人什么都不会…还好意思进这公司…”“要相信,这个世界上的厚脸皮很多…”

江绿茵每次听到这样的言语,全都当做没有听见。也不理会对方,更别说会吵起来之类了。

或许是那几个实习生这样说多了,那些正式工也带着有色眼镜看她。不少人都去打听她的后台是谁,听说是什么亲戚亲戚的亲戚的朋友什么的之后,立即对她不屑起来。

江绿茵每天所做的事是这群实习生中最累的,要为他们端茶送水,同时打印资料,复印资料,还得翻译很多材料。

她只以为这些都是必须要做的事,也并不埋怨。

只是她们常常刻意的为难她,一会儿指出这点错误,一会儿说出那里的错误,“这么简单的东西你都不会?我看小学生都会吧!”或者就是“你这个都不懂,你来公司做什么?”

她通常都是沉默,在下一次的时候,减少错误。

不过“错误”一直都存在,“我喝咖啡不加糖,你放些糖做什么?”“我的咖啡要加奶,你为什么不加,你针对我吗?”这样的话,每隔一个小时都能听到一遍。

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她才会稍微露出一点忧伤的情绪。原本以为,可以看到江承誉,这才兴奋的跑来。谁知道,她根本看不到他,在这个小部门里被人欺负。

她果真软弱可欺啊。

在下班时,江承誉没有忘记等她,还是在公司前的某个路口。

她上车后,他扫她一眼,“工作如何?”

“不错。”她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很好啊,我学会了很多东西。”

江承誉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眼中隐隐含着诧异,并未显露,“那就好。”

14、现在进行曲(三)

东川,深秋,医院,现在。

回忆像一条线,串联着过去和现在。记忆中错综复杂的往事全都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网,怎么都分不清理不断。那些旧照片定格的一个个事件,全都划过她的脑海,害怕,彷徨,快乐,欣喜,忧伤,全都是关于一个人。

她依旧穿着病服,脸色相对于之前好转了很多,至少纪城铭再看到她时,不会再联想到鬼片了。

纪城铭靠在病房门口,打量着她,并不深入。他比较好奇的是自己的心态,在她还未清醒过来时,他根本记不得还有她这号人物的存在。每天工作,每天忙碌。永远有处理不完的文件。永远有开不完的会议,永远有解决不完的问题出现。他在那么多的“永远不完”中反复的徘徊着。何况他和她不怎么熟,忘记掉她,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他好奇的地方在于,她醒了之后,他似乎有意识的开始“惦记”她的存在了。

不过不要误会,那与感情从来都没有关系。

他是一个对于过往,从来都用“过去了,再计较也没用”之类话来定义的人。

不过这样的定义,也包含着条件,比如那件往事,真的不可避免,没有办法改变,只能够往那最坏的方向发展。一旦那件事明明可以改变,却变得最坏,他便会一直耿耿于怀。

他人生中,最耿耿于怀的事,莫过于向思嘉离开了他。

他对向思嘉的感情很发杂,他唯一的妻子,唯一宠过的女人,唯一准备过一生的女人。

她原本,可以不用离开,可以有机会。

他自己内心深处有着商人的本质,凡事都用等价来思考问题。向思嘉离开了,有江绿茵的原因。如果江绿茵就此沉睡,也就相当于一种弥补,至少表面看上去很公平。然而江绿茵醒了,可向思嘉不会回来了,从某一角度上来说。他纪城铭就亏了,他不喜这种感觉,简单点,他认为江绿茵应该付出一点代价来弥补他心中的那些不平。

江绿茵虽然脸色没有那么难看,身体却还是很消瘦,尤其是手,看上去有几分吓人,青筋能清晰可见,目光之所及,似乎还能看到那一截一截的小骨头。

他仍旧站着,不言不语。

他听说她又沉默了,不说话,不配合治疗,也不出病房一步。

多听话的病人啊。

他走进病房内,拿出一盘磁带,放进影碟机里。一会儿后,电视巨大的屏幕上便出现一些人影,话语也响起。

纪城铭看了她一眼,拿着遥控器,将声音调大了一点。

音像中传出熟悉的声音,她终于抬起头。卷缩着的身体,演绎着一幕略带坚强,消瘦的身体似乎不太合作的古怪样子。

他对上她的目光,姿态优雅,含笑。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她现在说话,已经不那么干涩,恢复到之前柔美清和的声线。

她眼中有防备,倔强,不认输。

他的嘴角一勾,“看你闷,给你找点乐趣而已。”

她咬着自己的嘴唇,原本血色很少的唇瓣此刻有些发白,“纪城铭,我记得我没有得罪过你。”

“是吗?”他还是笑着,“也许你失去了部分记忆吧!”

她歪过头,不想看到他,可是电视里的声音还在继续,她想忽视掉这个很难。

他也歪歪头,貌似很为难,“你说你哥快结婚了,你要不要回去祝贺下?不过你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回去呢?江家在四年前就宣布了你已经死亡。你要不干脆直接出现在江承誉面前,给他一个惊喜,看看会不会出现一个喜剧加灾难片的效果。”

她的唇更加白。

屏幕上是一则被整理过的关于江承誉和蒙雪订婚恋爱的娱乐消息,循环状态,反复播放。江承誉的笑脸,蒙雪的幸福微笑,一次次划过屏幕。

江绿茵牙齿发颤,他是故意的,想要激怒她。

“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吗?”

他这样的姿态,让她害怕,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很好玩吗?把我玩弄于鼓掌之间。”

“这个我很期待,让我试试看把你玩弄于鼓掌之间,我会不会觉得很好玩。”

“你…”

“好好养着。”

她偏过头去。

“比如,好好养着身体,否则怎么去见你心心恋恋的人?”

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远。

“不要哭,江绿茵,你不可以哭。”她将自己抱得更紧,躺在床上,眼睛一直看着屏幕。

江承誉,他在笑,他在宣布着和另一个女人结婚。

她咬紧牙关,还是无法避免心脏传来的痛楚。

痛,真的好痛。

即使是回想出车祸的瞬间,也比不上江承誉宣布要和别的女人订婚痛。

怎么就可以伤害她如此之深。

四年了,对于她还是一片空白,对于江承誉,是不是意味着足以遇到另一个女人,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结婚生子。她不过就算他生命中出现的一个过往,过去了,什么都没了。

还是痛,还是害怕。

四年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仰着头,收好自己的眼泪。

既然上苍不肯让她在床上一辈子沉睡,那她就好好活着,活出属于自己的生活。

这样的想法才起,便有了最现实的问题。她没有钱,甚至不知道自己除了身上这件病服还有没有别的衣服,外面的世界究竟发展成了什么样子她不知道。城市现在发展什么,方向是什么,她通通都不知晓。

一切都未知。

不过,纪城铭接下来的几天里没有再出现。她试着小心翼翼的要求照顾她的护士做些事,发现她除了不被允许出医院,算很自由,另外但凡是她吩咐的事,也都能得到满足。

她要了几套衣服,让人安排一笔记本电脑。

她得通过电脑,了解这个对她而言有些陌生的城市。

只是,拿到电脑,开机,打开网页,她第一件事,在搜索引擎里输入的是——江承誉。

还是没有办法忘记,还是没有办法释怀。

满屏,全是关于他订婚的消息。

她咬着自己的手指,不是错觉,这一切那么的真实。她心爱的男孩,将会成为另一个女人的丈夫。

曾经,她以为,这辈子他会永远陪在她身边。

承诺啊承诺,你不信,它就是永恒,你若信,它便是谎言。

不过她很快收好自己的情绪,快速查找着关于江家的一切。

从无数碎片中将信息凑齐。

四年前,江晖病发死亡,原配连文瑶立即宣布有江晖遗嘱,让人诧异的事件出现,某律师拿出江晖的一遗产转让协议,上面写着将其所拥有的15%股份转移到旗下养女

江绿茵手中。协议具体内容不得而知。在宣布协议的前一天,养女江绿茵出事故,江家开追悼会,并言明江绿茵旅游出事,现已经死亡。

江晖去世后,江家大权落到连文瑶以及其子江承誉手中。

她呆呆的看着屏幕。

原来,纪城铭没有说谎,她是真的回不去了。

江绿茵已死。

江绿茵已死。

她的手捏紧。

额头上的冷汗滑落,当初是连文瑶让她去多伦多,江承誉也同意。

那是不是一场预谋?

她不敢想象。

原来纪城铭还真的救了她,真是好笑,真的很好笑啊。

她的人生,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看着一张江承誉年少的照片,“你会这样对我吗?”

会不会呢?

她竟然不确定。

她该相信他,还是该不信。

犹豫了,不敢做任何的决定。

窗外的天空。纯白如新。即使入秋,天气依旧温和,只是吹来的风有点湿冷。她额上的发,落下,她也没有理会。

什么是不变的呢?

只有外面的天空吧,在一万米以上的高空,没有大气层的地方,天空永远都一致。

不能相信和一直会改变的,是人心。

不仅是别人,她是同样。

作者有话要说:留下脚印吧,空白评让姐姐好暴躁

15、现在进行曲(四)

天气,雨。

东川,纪家。

才下过一场雨,路面上浮着一层水,向着低凹处流去。天上的云层发黑,却并不厚。雨来得很慢,阴阴柔柔了许久,才像一个小媳妇似的赶来,去得也很慢,大雨中雨小雨,最后停下。车与地面摩擦,溅出无数小水珠。

车窗的玻璃上,小水珠正向下滑落。

江绿茵的手不停滑动在车窗上,冷冰冰的触感。下了这场雨,气温骤降,按照这个天气这个时间,大概不会再回温了。她从未有这样的预知,这一年的冬季,注定会出奇的冷。哪怕现在离冬天似乎还有一点远。

开车的是一个陌生人,不苟言笑。

即使她的目光多么具有探究性,对方依旧纹丝不动。

不是没有尝试过从医院逃出去。

外面有点乱,当时医生护士是这样说的,乱什么呢,原来无数人拉着横幅,写着“diaoyudao是中国的”如是云云的去游/行/示/威。有人的地方,就有乱,何况是这么多人的地方。总会有着一些投机取巧的人,借着这样的局面发泄着黑暗的一面,打砸日本车和物,搞得人心惶惶。甚至有人故意到一些日/本店去吃喝,完事后直接走掉,一句“谁让你卖/日/本菜了,吃了我还想吐,还没让你给精神损失费呢!”

。这个国家,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人多,总有一些人会在无时无刻拖着后腿,内战,消耗同胞的爱国热情,于是大家都开始冷漠了。

这样的状况,并非第一次见,几年前的渔/船事件出现后,也有那么一次浩浩荡荡的游行。当时许多高校都有禁足令,唯恐这些学生一起加入,但凡参与者全都记入档案。

真是熟悉的一面,如果不是她手中冰冷的温度,还以为自己还在四年前。

是啊,事情总是在不停的循环着,过了这一次,再来下一次。

就好比抵/制日货。抵制了几天后,人们又跑去买,过了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件,又开始抵制,于是乎反反复复的循环。

似乎任何事都是一样,一天又一天的循环,能坚持的人,少得可怜。

她微微的一叹,谁都这样吧,只要不涉及自己的利益,都可以袖手旁观。

她往沙发上靠了一靠,让身体得到放松。

思绪杂乱。迷茫。

就好比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已经被关得太久,几乎忘记了外面自由的味道了。

她杂乱的是对未来无限的未知,她迷茫的是不知道纪城铭会如何对待自己。

除了知道自己还活着。什么都不曾剩下。

可悲的地方在于,她竟然要靠着纪城铭生活,靠着纪城铭来了解这个一半陌生一半熟悉的城市,真是个天大的讽刺。

车停在一栋别墅里,她下车。

别墅很精致,环境很清幽,这别墅的主人会是一个非常安于享受的人。

她安静的站着,打量着这栋别墅,设置精巧,可以抬眼看到二楼阳台上的一些花盆,有些还在开着不知名的小花。别墅外围有绿油油的蔓藤植物。围绕着别墅的一面墙。另一面有着许多高大的竹子,再外层又是一些绿色的植物,说不出名字来。

像世外桃源一般。

她以前听说过关于纪城铭的事,只是他的传闻除了公司和八卦,涉及家庭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