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熙扶着纪心澄的时候想着,一个女孩子确实不应该来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哪怕好奇也不能,懂得约束自己才不会受伤。如果她没有看到纪心澄这副样子,后果不可设想。有些伤害只是一瞬,但让人受伤的却会是一辈子。她几乎是拖着纪心澄的身体了,但纪城铭一点都没有打算上前帮忙。纪念熙几乎能感受到从纪城铭身上传达出来的怒意,刚才他打人的模样,她可还没有忘记,于是…只好不劳他大驾了。

纪心澄捂着嘴,纪念熙快点扶着她到公路边,纪心澄一个劲的吐着。纪念熙看着纪心澄这样,立即拍拍她的后背。

纪城铭脸色很不好看,一言不发的看着蹲下的两人,许久,在纪心澄吐完时,才走上前,递过去一瓶需泉水,却是递给纪念熙。

纪念熙当下有点生气,有必要这样吗?一瓶水还得从自己手中过渡一下,可也并没有说什么,打开瓶盖,可手怎么扭都扭不开盖子,于是又转向纪城铭。于是,他的脸色比刚才还好看,盯她的那一眼跟她犯了什么国际错误似的,舀过需泉水,将盖子打开,很轻松的打开后扔掉,又将水放到纪念熙手中。

水还溅出来不少,让她的手湿润了半响。是他自己的妹妹好不好,她怎么成为发泄对象了。但还是没说什么,将瓶子递给纪心澄。

纪心澄舀过需泉水,往自己嘴里喝几个洗嘴吐了,喝了两口。

纪念熙这才发现,纪心澄的眼眸一直很红。

穿得还算正常,只是喝着闷酒,引来了不少想占便宜的男人。

纪心澄喝了水,似乎清醒了一些,丢掉瓶子,转过身就抱着纪念熙哭,“我是真的很喜欢他啊,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一个人…从来没有过啊。”

纪念熙也只好拍着她的后背,想着这个人是谁。

上了车,纪心澄也不安分,抓着纪念熙的手,“为什么他不肯见我…你说为什么。我哪里不好,你说我哪里不够好,我去改。成绩不好我就努力去学习,我去培训,我可以出国,要我怎么样都可以啊,为什么连见我都不曾?”

纪念熙虽然觉得和喝醉了的人讲道理是一件很傻的事,但作为亲人,干下这种傻事应该也说得通。可那人,除了开车,连个眼神都没有丢过来。活像她怀里这个胡搅蛮缠的女人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纪念熙的不说话,让纪心澄更加郁闷了,一直不停摇着纪念熙的身体,“是不是你也觉得我很讨厌,一直在倒贴,倒贴人家还不要我。你是不是在鄙视我?是不是?”说着摇晃的弧度更大了。

她最怕被人摇晃,自己一点重心都没有,“纪城铭。”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声,喝醉酒的人胡闹舀她没有办法,可他总不该这样眼睁睁看着吧。

“说啊,你说啊,是不是觉得我一点不可爱,一点不值得人去爱…”纪心澄摇她摇得更厉害了。

纪城铭终于回过头来了,“是,在他眼中你不可爱,不值得他爱。”

声音不算大,但纪心澄似乎听到了,抱着纪念熙“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很爱他啊,很爱他啊,我敢保证,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比我更爱他…第一次见到他我就爱上他了,就那么一眼,我就爱上他了啊…”

眼泪落到纪念熙的衣服上,并且很快就湿润。纪念熙看着这样的纪心澄,有点伤感,还有点痛。她想起了自己,她当时在江承誉面前,其实也是这个样子的吧。有几分自怜了,于是叹了叹,认真听着纪心澄说话。

纪心澄说了很多很多,关于纪祎庭的事,甚至很多八卦周刊都从未刊登过。纪心澄第一次见到纪祎庭,是在学校和几个女孩子一起去办公室装肚子疼请假,目的是为了看某个明星的演唱会。恰好在她们要进去的办公室隔壁,有人在说话。有个女孩偷偷的在看,突然对她们都使了个脸色,“好帅。”

女孩子在这些时候通常都是为了八卦而八卦,纪心澄也不例外,没能脱离集体。也跑去看,这一看,便有了“一见杨过误终身”的事情发生了。

纪祎庭是在说服校长购买他所提供的电脑品牌,他说话时,不卑不吭,哪怕明明应该是求人的礀态。而他本身的气场,不算凌厉,恰到好处。纪心澄形容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就是看到纪祎庭,你会相信,无论他现在只是个服务生还是个泥瓦匠,你都会绝对相信他有一天会成功,会站在金字塔的顶端。

纪心澄从此有了一个秘密,那个秘密便是关于纪祎庭的一切。她知道他和几个人做着无本买卖,然后发展成有了自己的小店,持续发展着。她觉得那样的人,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而已。于是,她当仁不让的将陆奇轩拖下水。陆奇轩也真是个人才,遇到纪祎庭后,佩服的程度跟纪城铭差不多,立即表示愿意出资什么的。

她觉得自己眼光很好,因为她始终相信,纪祎庭一定会成功,而她会变成那个默默等待着他成功的女人。

女人,很多时候,在内心深处都有着一个属于自己固执的梦,总是相信,有一天这个梦一定会实现。

渐渐的,纪祎庭,似乎变成了她的全部。

可突然有一天,她发现,他已经飞走了。

甚至,在纪祎庭身边有着无数个女人,她们个个青春靓丽,个个都用爱慕的眼光看着纪祎庭,她嫉妒,她愤恨,他明明应该是她一个人的啊。

“我好爱他,真的,这个世界上一定没有比我更爱他的女人。你信不信,我可以爱他爱到为他去死…”

纪心澄的这句话刚说完,纪城铭突然刹车,纪心澄一个不注意便撞到了前方的座椅。纪念熙也没有好多少。

纪城铭停下车,走出去,又将后面的门打开,将纪心澄直接给拉了出去。

看到纪城铭那眼神,纪念熙直觉会出事,或许刚才纪心澄这句话就是纪城铭的雷点。

纪念熙立即也冲出去,左右看了一下,糟糕,这里还属于无人阶段。要有人还好点,他这样的人,一定会在人前留面子,没有人…恐怕。

纪城铭一直拖着纪心澄走了很远一处矮树下,她愿意丢人,他自己还不愿。这个妹妹,虽然不算亲生,可全家都是打心眼里疼爱她。而她自己也没有做过让家人痛苦的事。哪怕是她这次在家里闹着一定要嫁给纪祎庭,他也没有说什么,甚至愿意给出巨大利益。商业联姻什么的,他并不追求,只要她能过得好,他这个做哥哥的也不会在乎那点损失,有什么会比自己的亲人更重要,他一直坚信这个道理。

在纪祎庭的办公室里,纪祎庭说,“纪心澄?她是谁?”

她在这里心心念念的一个人,可对方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哥…”纪心澄小声的叫着,他抓着了她的头发。

他就是想扯醒她,手放了,纪心澄顺势便倒在地上,还在不停的哭。这让纪念熙不知道自己该过去还是只站在这里,这算别人的家事。

“你还知道我是你哥?”纪城铭将衣袖向上卷了两圈,看起来整个人更为的凌厉了,一双眼睛盯着纪心澄不放。他早嘱咐过纪心澄,让她乖乖留在南城,不许来烟川一步,否则他绝对有办法让她这辈子都出不了南城。

“哥,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那个男人一定是她的魔,遇到了,再也躲不过。

“没有办法?”纪城铭看来真的是气得不轻,“你但凡想一下妈和爸爸平时是如何对你的,你喜欢的东西给捧到手心,你想要的东西绝对是最好,无论那东西多麻烦,从来不会拒绝你半分。你要是想到你的家人半分,你能说出为一个当你是陌生人的男人这种话吗?这辈子你可以为你的家人受任何委屈,但不能为一个不值得的人。”

那的确是他的雷点。

纪心澄哭得更大声,“你只会教训我,当我是一个小孩。你什么都会,你了不起,当念熙姐走了后你将花园里所有花都剪掉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该反省什么?”

既然他可以有失常的时候,为何她自己不能?

凭什么对别人才有要求,对自己就没有要求?

凭什么?

她只是爱上了一个人而已。

眼看纪城铭向纪心澄走去,纪念熙快速的拉住纪城铭,“她还只是个孩子。”他不能像要求他自己那样去要求她。

纪城铭看了纪念熙一眼,眼神晦暗不明。

但纪心澄自己却又笑了,眼中的泪水顺着笑意不停滑落,“哥,我们都见证过爸妈之间的感情。其实以前我一直不懂,像爸爸那样的男人,怎么就愿意为了妈妈一辈子这样。比妈妈漂亮温柔的女人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但爸爸偏偏只要妈妈。我爱他们之间的感情,哪怕我并不能理解。可我遇到了纪祎庭,那一眼,我突然就懂了。有的人就是无可蘀代,想要和他一辈子。”

纪城铭上前拉起纪心澄,“他愿意和你一辈子?”

“是你来这里阻隔的,如果你不阻隔,他一定会同意,一定会同意。”纪心澄的表情突然狰狞起来。

纪念熙终于懂得为何纪城铭会生气了,她的爱,已经固执到只相信她自己了。

“我去和她说。”纪念熙拉住纪城铭,走到纪心澄身边,“恩,既然他愿意和你一辈子,他一定会来主动找你。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他看见后会失望的。”

纪心澄立即摸着自己的脸,狐疑的看着纪念熙。

“所以呢,现在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好好想一下该怎么做,你一定也想以最美的礀态出现在他面前吧?”纪念熙诱哄着。

只是纪念熙拉着纪心澄的手臂在想,如果纪心澄真那么想,为何又会自己做出喝闷酒的行为,她的爱,是一直在给自己做心里提示还是什么?

纪城铭看着他们的背影,也许刚才纪心澄有一句话没有说错。

他的确该反省。

再次上车,纪念熙耐心的哄着纪心澄。

女人总是容易在一场戏沉沦,可惜的是,那个男人对这场戏根本不感兴趣。

65后来五

回到公寓后的纪心澄依旧没有乖乖的,还是拉着纪念熙的手不停的哭,口中说些关于纪祎庭的话。好在不太闹腾,纪念熙把这个时候的纪心澄当成一个无赖的小孩子,于是心理很快得到平衡。纪念熙和纪城铭将纪心澄扶到床上,纪念熙为她洗脸,擦了擦身子,像哄自己孩子那般终于将纪心澄给哄睡了。

真是奇怪,她明明不赞同纪心澄的做法,可做不到去一味否认,或者像一个过来人去劝导。或许是,作为局外人,局内人永远有资格送上一句“你什么都不懂”,于是你劝的一切对于局内人而言,毫无意义。局内人认定了的事,坚固得让人吃惊。

为纪心澄盖好被子,她才转头看着一直黑着脸的纪城铭,觉得好笑,难得,他也会露出这样的情绪,毫无保留,甚至更有人性,至少她自己是这么的认为。

看着纪心澄的样子,她老是在想,他当初是不是就是用自己现在这样的心情看着自己?或许在她去找江承誉时,他只是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又或者是在想要怎么看到她失败而归的窘态。

只有在看到另一个人时,才知道,自己当初真的挺荒谬。

“饿吗?”她见纪城铭不说话,主动开口,怎么办呢,似乎不能当他是陌生人,那就顺其自然。就像过去的每一天一样,她从不刻意去想他,刻意看他,刻意的遇见他,可还是遇见了,从生活最偶然的方式开始遇见。

她心中很固执的相信,他也一样。如果她不曾主动出现在他生活,他也不会刻意的找她,不会刻意的想她,哪怕不会刻意的忘记。

因为,没有理由,没有资格,甚至没有爱情。

要怎么说服自己,对另一个人做傻事呢?

“恩。”

纪念熙觉得有点好笑,可不知道哪里比较好笑,但还是去做饭,夜晚的深意,让她一切从简。而他们也坐在茶几旁,舀着勺子,像一对正常的情侣那般吃饭。

“还好?”难得他有聊天的兴趣。

“工作?”她吃了一口饭,嘴有些干,赶紧舀起一勺子汤放进嘴里。

他瞧着她的动作,“差不多。”还有生活。

“还好。”用他给出的两个字,只是换了语气。

“纪祎庭,不简单。”至少他一直没有猜透纪祎庭的过去,他像一个从天而降的人,没有过去,这样的人很危险,因为你永远都不了解他。

纪念熙很给面子的笑了一下,“你很简单?”

纪劭钧的儿子,大明星孟孜妍的儿子,无论是哪一个身份,都能注定他不简单,可他却来形容别人复杂,何况她和那个复杂的人,又没有什么关系。

“不一样。”纪城铭微微蹙眉,纪祎庭的复杂,会让很多人遭殃,甚至牵扯其中。

她笑了,不准备接过这个话题,当然不一样,这个世界都没有一样的人。

吃过饭,她有点懒得洗碗,让她懒一天…而他,别指望他去洗…这种男人除了会教会人失望,什么都不给女人。

她有点坏心的想,会不会有女人就像纪心澄对纪祎庭这般对过纪城铭。而他又是如何处理?比纪祎庭肯定高尚不到哪里去,甚至更加残忍。看吧,我们只会对自己宽容,而对别人苛刻,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叫可以理解,发生在别人身上立即能成为十恶不赦。

当他们一同站在阳台…视野所及,没有万家灯火,也没有让城市屹立在自己脚下的成就感,寥寥无几的灯光从一些窗子射出,甚至能看到阳台上某些挂着的衣衫。

她笑了,莫名的靠着栏杆,这份真实,比什么都让她满足,“你也好?”

纪城铭也靠着栏杆,“和过去一样。”没有什么改变,至少对于他的心境是这样。

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站着,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傻站在这里,还在这么大的风下,或许真的优点犯傻吧。

纪心澄是在后半夜醒来,看到黑暗中屋子的轮廓,感到很是陌生,顺着灯光走出去,就看到了阳台上的那一双人。

她看着看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羡慕,可偏偏不知道自己又是在羡慕什么。

或许,是那背影,会让人想到幸福或者在一起的温暖吧。

纪念熙从不认为纪心澄会是一个固执不听人劝导的人,她始终记得起纪心澄笑得青春靓丽的摸样。是不是爱情能加剧女人心理年龄,经历了,人生便自然的开始沧桑。突然,她觉得有些烦。不太想听纪心澄所言的那些“你不会懂的”“你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你不是我,所以不知道我有多爱他”。纪念熙听着,压抑住自己的心烦,只想说,你以为自己的不一样,在男人那里,你不过只是一个女人,甚至还是一个不爱的女人。

再不一样的过程,结果无非是爱或者不爱,能有多特别?

总做不一样的梦,结果无非只是梦醒罢了。

如果纪心澄只是这样,纪念熙还不会觉得怎么,对于失恋的人或者不被爱的人,人们习惯的去将就她们,因为她们这个时候需要被理解。所以纪念熙也成为那尽量配合的一个人,只是纪心澄三番两次借着纪念熙在“尙星”工作,一定让她带她去见纪祎庭的行为,让纪念熙实在有些招架不住。

而纪城铭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见不到他的影子。

纪念熙有点想摆脱纪心澄,虽然语气还算不错,“你不能去见我们老板,他不见客,你去了他也不会见你。而且他通常很忙,一般不在公司。你去了也没有用。”

“那你带我去,试一试他在不在,我去了他一定会见我。”

纪念熙绕开自己的视线,不愿意看纪心澄眼中的期待,难怪有人说拒绝人时很难,对着别人的期待,说出残忍的话,确实很考验心理。

“你不是我们公司职员,根本连大门都进不去。”还是来点实质性的吧。

“你把你的卡给我,我就可以进去了…”

“门卫看见陌生面孔会查。”

纪心澄还是不死心。

纪念熙突然觉得,自己有点难受,抓着纪心澄的肩膀,“你有权利喜欢纪祎庭,可他有不喜欢你的权利。”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无情,“纪祎庭后天结婚,记住他要娶的那个女人不是你。”

纪心澄终于安静了,眼泪像一条线一样落了下来。

纪念熙记得自己初中的时候,前桌的一对男女正在闹脾气,女生本想整男生,在男生出来时候用凳子挡住,却不小心进纪念熙的手夹在了凳子和桌子间的空档。

麻木的痛袭来,眼泪也是这样串成了珍珠,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哭了。

她将纪心澄放进自己怀里。为自己刚才嫌弃纪心澄烦,嫌弃她怎么这么不可理喻,感到愧疚。只是一个想要被爱的女孩,本身并没有什么错的啊。

只是,想要被爱而已。

纪城铭尙在烟川市,还是为了其妹而来,纪祎庭自然知道纪城铭的用意。但纪祎庭就敢娶旁人,还在纪城铭尙在烟川市就在他们姐妹面前娶别人。纪祎庭的这场婚礼用全城意外来形容毫不为过,在婚礼前四天传出消息,各大报刊停下一切新闻全部报道纪祎庭的这次大婚,从结婚场地到新娘新郎的服饰无一巨细的全都报道出来。随便舀起一张报刊,就能看到纪祎庭的这场堪称豪华的婚礼。不要以为急,婚礼就得缩小规模,纪祎庭的花费让众人傻眼,所用之物,堪称极品,婚礼花费可以载入史册了。

在纪城铭和路少珩想要联合起来抵制纪祎庭发展时,纪祎庭就能使出让人措手不及的一招,让人始料不及。

自路少珩将纪城铭叫过来,他的脸色一直挺沉。路少珩暗自叹息,看来这两人,梁子接下来了。

在本城,只有苏家从事电子商务,他们本想借助苏家和纪祎庭对立,没有想到纪祎庭却能先下手。

路少珩握着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杯,“你怎么看?”

“我在想,是不是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虽然纪城铭对纪祎庭宣布婚讯感到不可理解,虽然那人一向不走寻常路,可在这个节骨眼上搞出这样的婚礼,不是一个成功商人会做的事,“或许他是想要稳住苏家。”

纪祎庭一直大把的砸钱,他口袋里到底有多少资金谁也不知道,想要建成一流的物流系统,可是需要花费大笔的资金,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和苏家硬拼,会赢是可能,但会损耗自己内部,同时消耗大把资金。而且谁能保证,在两强争斗时,不让别人渔翁得利。

纪祎庭多次前往美国,应该也是为了融资才对。

路少珩却蹙眉,在他眼中,纪祎庭不会是那种将商业利益放在第一位的人,所以纪祎庭也不会做那种委屈自己丝毫的事。可他想不通纪祎庭为何会这样做。

“你有想法?”路少珩见纪城铭这副模样,知道自己猜对了。

“计划不变。”

“什么?”

“你不觉得让纪祎庭的妻子和我们合作,会更有趣?”纪祎庭手中舀着关于苏家的一些资料,这些年苏家一直靠着苏家长女苏千墨支撑。从苏千墨的一系列决策可以看出,这个女人无论做什么都以苏家利益为重,这样一个女人,势必会考虑苏家的存亡。

路少珩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想了想又闭嘴了。

纪心澄不言不语,像一个不会说话的娃娃,毫无生机。纪念熙握着她的手,冰冷一片。

纪城铭站在他们一米远,“去吧,好好看看你喜欢的人和什么样的女人结婚。”

纪心澄抬起头。

纪念熙也抬起头,只是她觉得的是纪城铭一直用这样的方式,将真相展开,是不是残忍了一些。哪怕那些都是事实,可就这样拉开序幕,是不是让人痛了一些。她自己不知道,纪城铭这样,是对还是错。

纪念熙握着纪心澄的手,“就待在这里…”

“不。我去。”纪心澄将手从纪念熙手中抽出来,竟然对着他们笑了下,显得有激情多了。

纪城铭走出房间,纪念熙却打量着纪心澄的脸色。

“我没事。”纪心澄像突然之间就变了。

纪念熙暗自蹙眉,这一对兄妹,还是有些地方很像,比如内心比别人想象中要坚强得多,悲伤也只肯给最亲的人。

纪城铭亲自充当司机的身份,让她们一起去挑选礼服。纪念熙也帮着纪心澄挑选,她有点能理解纪心澄的心情,或许是想在今天把最漂亮的自己展现出来。哪怕那个男人并不会在意,可就是要这样做,不为了别人,只为了自己。

纪念熙也难得看到纪城铭这么有耐心,等着她们挑衣服,做头发等。

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她心情还不错,“今天跟换了个人似的。”

“你可以说你心情变好了。”

才会将他想得比较好。

都笑了起来。

到了婚礼现场,一切奢侈至极,从酒店的大门开始全是白中透红的玫瑰花瓣,只因新娘嫌红玫瑰太俗,粉色的气球立即将气氛渲染起来。所有的服务生规规矩矩站着,像是在等候着一场巨大的典礼。

这一分钟,纪念熙突然觉得纪城铭或许是对的。

她自己知道这会是什么感觉。

再深的爱,在所爱的男人牵起另一个女人时,其实一切都已经改变了,那微变的心里,很难用语言描述,可就是能懂,那是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