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不敢,一把提起她,脚脱离了地面,没事了,她似乎笑了下,脸上的冷汗也变得晶莹起来。

拆这种独特的雷,是他们这些人从小必修的课,他有三个哥哥是因为割错了线,被活活炸死,就在他的面前。

要活着,就要努力学会这一切。

既然是她自己要选择活着,那么就该做点留下来会做的事了。他放过她两次,绝对不会有第三次,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很小的时候,他和五哥关系最好。那一次,在训练中,他让了五哥。还小,不知道做错事,就会出局。托他母亲的福,那个男人似乎及宠爱她,于是装作没有看见他所犯下的错。于是,五哥就得去接受那危险的任务,五哥再没有回来。如果去的是他,那死的也会是他了。

那是第一次,明白死亡这么近,并且知道自己内心的自私有多庞大,因为想要活着,所以即使对方是自己关系最好的五哥,同样在选择的时候会选择自己活。既然不能伟大,那就不用做戏,那就残忍下去,因为想要活着走出去。

不得不承认,他对她的想法全都集中在她那一双眼睛上,单纯、美好、可爱,还有那股儿认命的劲儿。他将她摔在床上,跟着自己也褪下衣物,要活着,那就找到自己的位置。没有谁会是谁的王子,也没有谁就该是谁的公主,自己拯救自己。

夜半阑珊,屋内的低喘声不绝于耳。

她成为了他的女人,只是女人。晚上会陪着睡觉的女人。

她仍旧不爱说话,而他也没有和她聊天的乐趣,每天仍旧忙得天昏地暗。同时,他是这里的少爷,即使他可以有权利坐着指挥别人去做那些危险的事,他自己却不允许自己这样。做到了这个位置,就要做自己这个位置应该做的事。

他出去了好几个月,参与某些物品交易,过程很婉转,得摆脱警方的牵制,同时得找信得过的买主。

他回来的时候,她正坐在屋子里缝衣服。

是他的衣服。

听到声音,她转过头,看着他笑,“回来了?”

“回来了。”

简单的一句对话,他走上前,将她手中的衣服给扔得老远,将她抱起就往床上扔,还不停的扯着双方的衣服。

她笑,看来又得缝扣子了。

“这么急?”

他不说话,只用行动来表示,啃着她的嘴唇。女人经历了男人,似乎身上就有了风情那东西。

他见过不少美女,连他初恋都是绝色美女,可刚才她抬头那一眼,绝对是风情万种。

将她衣服全褪掉,压在她身上,动作急切,行为有些暴躁。几个月了嘛,应该可以理解。

她死死抱着他的脖子。

“很累吧?”她轻轻的开口。

“恩。”所以不介意一直累下去,如果能得到极致的快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误解她话中的意思,她是想说,他出门回来,很累吧。应该很累,睡到日上三騀才起床。

做了好几笔买卖,群落里没有什么大事。所谓的情爱这玩意,出现得其实需要天时地利。至少是要在有时间的时候才会发生。

她跟着他一起在群落外很远走着,那边有她闻所未闻的植物,她笑得很开心。而纪祎庭也第一次看到她玩得那么开心。

她抱了一抱花,连根一起,“给我做个花环吧。”

将花放到他面前,也不管他同意与否。他对她,并不算例外,她还没有达到那种重要程度。她恰好出现,或许刚好满足他男性荷尔蒙的追求?

不过他还是冷着面孔,习惯了的扑克脸表情。

但还是舀着花在挽着圈。

她不知道他叫做什么名字,他的名字在这里是禁忌,大家只能叫他少爷,她叫他“你”。

手摸到他的脸上,“笑一笑。”

想看他笑的样子。

他盯她一样。

别人的触碰,让他很敏感,几乎想下意识的摸枪,想开口警告她别轻易触碰自己,但忍住了,因为她对着自己笑。

将花环放在她的头上。

美女,多了装饰的美女。

“好看吗?”

他绝对不是一个欣赏者,“花好看。”

躺下,在这片草地上。

“那我呢?”她的脸,贴在他的脸上。

将另一个人的气息沾染上自己身上,是他最讨厌的行为。内心里的暴躁,从他蹙眉可以表现出来。换成任何另一个人,他会直接推开,或者去舀枪,严重超出了他安全范围之内。手还没有来得及行动,她的手摸上他皱着的额头,将那微微皱成的痕迹牵平。

好像,真的就被她牵平了似的。

因为他一把按下她,狠狠的咬着她的嘴唇。欢愉感来了,自然就想做什么做什么。当他的手伸进她胸口时,一直站在不远处的梁友和杨九立即走开,不敢回头看那一对激烈的程度。

纪祎庭这次待的时间有点久,每天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也多了起来,不过依旧是各做各的事,然后他会带她出去走走转转。直到有一天,纪祎庭一直待在另一间屋子,和人商讨着某些大事件。

很快,她就知道他要亲自做大事了。

劫船。

他亲自去,没有任何胆怯的神情。

当晚,做得有些激烈,“小心点。”在他的喘息声中,她突兀的加进去一句话。

“叫什么名字?”

“桑晓。”

“恩。”他还是没有说他自己的名字。

纪祎庭是在三天后回来的,出去的时候是一群人,回来的时候也是一群人,只是少了一部分。

多了很多有价值的物品,同时也带回了一个人。

烟川苏家唯一的儿子苏迪宇。

只是,纪祎庭负伤而归,胸口中了一枪,只做了少许处理,现在衣服上还沾染着血。不少人也都负着伤,一回来便立即去包扎。

纪祎庭只是回到自己的屋子,那里有一个女人在窗口张望。

热血沸腾,停不下来,脑海里是血溅飞的激动,人不停的叫喊声,厮杀声,枪声,混成一片…怎么都停不下来。

他将还惊讶着准备摸上他胸口的女人一提,便推倒在床上,撕扯着她的衣服,不管不顾的覆上她的身体。他需要这种激情,像火山爆发那般等这些激情全都爆发出来。

驰骋,包含女人的叫喊声。

他胸口那简单包扎的绷带早已经过激的动作掉落,现在正不停流着红色的液体,滴到生下的女人身上。画成一朵一朵妖冶的花朵,盛开着。他低下头,狠狠咬上那些盛放的花朵。

翻身,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她的胸口,全是一片红,那是他的血。

他笑,动作更猛,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变成了他骨血的一部分。这一刻,体内迸发出的液体,让他全身的所有细胞都叫嚷着,想要结合成一个个体。他似乎,不再是一个人了一般。

再翻身,狠狠咬着她的唇瓣。

那我呢,好看吗。

你比那花更好看。

在她耳边轻轻低语,“纪祎庭。”

他的名字,印在这个女人身上应该一辈子的名字。

虽然活捉到苏家长子苏迪宇,但仍旧不解纪祎庭损耗人马的气。于是,这人质费,便水涨船高了起来。谁让苏家只有一个儿子,那就去凑钱吧。

因为伤口没有及时处理,又流了那么多血,纪祎庭这几天的脸色很惨白,加上死了些人,让他心情更不愉。

“吃饭。”她进来,直接走到他面前。

看了她一眼,还是动手舀起碗筷,“一起?”

“吃过了。”

这女人,怎么还是那么瘦?不由得再次蹙眉。

“你会不会真放人?”她抬眼看纪祎庭。

“担心?”他也不会误会,她也是这样被抢回来的人,同命相连的心思。只是,他们打听过,她没有什么底细,也不知道怎么误打误撞的上了那船。

“换药吧。”她也不再多言。

苏家自然会凑钱来救苏迪宇。不过纪祎庭绝对不给对方任何防御的措施,地点他说,放钱位置他开口。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种事,在这里不存在。苏迪宇是被放在一条船上,在第三天之后,通知苏家领人。

想通过警方解救,门儿都没有。

一复一日,纪祎庭的生活就是在这样的不停出去中反复循环,只是让她感到放心的便是他出门的次数虽然多了很多,但他似乎不再专注于劫船这些危险的业务。她不知道,纪祎庭在寻找着在外面世界里生存的方法,他们不可能一直生活在这里,尤其是警方以及多方人马,都在想着如何灭掉他们。

每一次,她都送他走。

“回去。”他不喜欢让她送。

每一次,他都会走到她面前,“我回来了。”

而这次,他回来了,心情明显得好了很多,他有天生的敏感,知道该投资做什么,甚至已经挣了一大笔钱,这样下去,他能为这里所有人,提供生活所需,他们也可以脱离这里的生活。

她为他细心的整理衣服。

现在,他不再讨厌她身上的味道,甚至在出门时,想念她的味道。

抓着她的手,不让她动,放到鼻子下,轻轻的闻,就是这种味道,她身上的味道。她靠进他的胸膛。

“想我?”他拍她的肩膀,镜子里的一对,不怎么维和,他的面孔,始终有些生冷,哪怕已经够柔和了。

“恩。”很干脆的承认。

他笑。

她也笑。

她送给他一个礼物,她怀孕了。

因为她怀孕,纪祎庭的出门计划推后了半个月。

她常常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三个月了。”

他也笑,希望这个孩子,生下来像她。

心里有着从未有过的激动,他一定要成功,要带他们离开这里,给他们最好的生活,一定可以。

母亲死的时候,告诉他,别报仇,好好活着。

他记住了母亲的话,好好的活着,没有想过和路家有任何纠葛。现在,他有妻子,还有孩子,他真的要为自己好好活着了。

“等我。”这是他最后对她说的话。

纪祎庭还是出门了,甚至出门很久很久,和不同的人周旋,各个阶层的人周旋。

有了想要保护的人,似乎活着也有了动力,就是这样。

他已经算好了时间,在她预产期的时候回去,迎接新生命,他会把他们当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几个月之后,他带着几个人回去了。

进了“黑森林”,便察觉到了不对,暗哨竟然没有,一定出了大事。他急切的跑回去,枪声不绝,叫喊声不绝,眼前的一幕一幕,像做噩梦一般。

“这里还有一个人。”有人在叫。

“少爷快走。”杨九和梁友都护在纪祎庭身前。

没有人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突然多了这么多人,要把这里的人全都铲除。这里的人,全属于落地生根,不可能背叛。一定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路线是不可能被泄密。

怎么可能会这样。

纪祎庭满身怒火。

“少爷,快跑…”

他看到杨九已经身中了一枪,咬了咬牙,选择逃跑。但跑了一段路,却又折回去了,他的屋子,此刻有人抱着一个婴儿。

一枪致命。

他抱过孩子,他的孩子,可他要找的人,找不到。

难道,她…

他不敢想。

抱着孩子离去,在山的背后,有一个山洞,他小时候在那里住过。

山的那边,燃起了熊熊大火。

他从没有如此的愤怒,如此激动,想要冲出去,将那些人全都杀掉。可手中的孩子…他看着自己的孩子,不敢死。

在山洞里,他以前放过一些食物,但早已经不能食用,可他不嫌弃,只要能撑住肚子就行。

但孩子,饿了。

他看着这小不点,这是他今生,唯一的亲人了。

脸贴在这小生命的脸上,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让她吸着自己的血喝着。他不能让她有事。

他小心的回到“黑森林”,已经被洗劫一空,所有的物品全被舀走,没有舀走的…全都烧掉了,包括那些尸体。

有备而来。

他看着那些漆黑灰烬,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她呢?

能躲过吗?

他找不到她,甚至不敢找。

孩子啼哭声吸引了他,他一面哄着小孩,一滴泪,落到了孩子的脸上。

两年之后,他已经成功站住脚,哪怕很多人还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他身边有无数人,对他有着无数的要求,想要钱或者他。可他寂寞,哪怕身边那么多女人,他一个都不想要。一个都不要,全都排斥。

再也没有一个人,能渗入他的骨血。

灵魂,如此寂寞。

他开着车,前面的鸀灯突然变红,在一边的墙上液晶屏幕上,正有一则新闻,“苏家大小姐正式接手天宁易购,不知道能不能挽回天宁易购的颓势…”

他晃眼看过去,是苏家小姐的新闻发布会。

他看到那个女人,慢慢抬起头。

“大家好,我是苏千墨…”

手紧紧的捏紧,那张脸,化成灰他都认识。

目光狰狞,手狠狠拍下方向盘,引起后面所有车辆按着喇叭。

很好,很好,他毁在一个女人身上。 苏家老爷子,在选择接班人时,这样评价苏千墨:她是一个你永远看不到她内心强大的人,因为她外表太无害,这样强烈的反差,也许能让她更成功。 他永远都不会娶她,可也不会杀她,于是,做情人吧。 未来永远未知,就像苏千墨永远都不知道,她自己哥哥一张路线图想让他们来救自己,结果害了这么多人。 谁对谁错? 他们的故事,没有对错,只为了好好活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