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附近的平房,都是自己烧炉子取暖的,陆向东打量了一会儿房顶一丝烟都没有的烟囱,皱了皱眉头:“看起来最起码这房子一整天没有住到过人了。”

“不会是跑了吧?”安长埔有些心里不踏实了。

“猜有什么用啊,走,咱打听打听去”田蜜招呼他们去向左邻右舍打听。

不打听还好,一打听,得到的答案简直让田蜜他们哭笑不得。

有的说:“好些日子没见啦,搬走了吧”

有的说:“不是犯事儿,已经被警察局抓起来了么?”

最后,在七嘴八舌围了几个热心大妈,却一点有价值线索都没法提供的时候,一个端着水杯拿着牙刷,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的从自家大门里探出脑袋,问:“你们找张锦?”

田蜜对他点点头。

“那你去山上找他吧”男人随手一比划。

安长埔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猜测他的意思:“你是说学子路、21世纪中学那边?”

“对,”男人笃定的点头,“那边儿有个王老赖,张锦那个烂赌鬼肯定在王老赖家打麻将呢准准儿的”

男人刚说完,他身后就传来一声愤怒的女声:“你倒是听清楚的啊还说平时没和姓张的那小子出去鬼混”

男人闻声缩回头去,不再露面了。

“怎么办?”田蜜看看其他两个人,询问他们的意思。

“那就看看去吧”安长埔说。

第一卷 死神之手 第三十三章 逃窜

第三十三章 逃窜

开车去21世纪中学那边的路上,三个人都很安静,谁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田蜜忍不住了:“如果张锦真的在那个什么王老赖家,你们觉不觉得他去的这个地点,有些太敏感了?怎么就那么巧,周小月是在21世纪中学遇害的,听刚才那个人的口气,张锦在那个什么王老赖家打牌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张锦没有固定工作,绝对有充足的时间闲着没事儿挂在网上,还有当日我们在山上排查的时候,居民都说没有看到什么生面孔出现,张锦当然不算生面孔因为他经常在那附近出入这些放在一起,简直巧合的让人想不怀疑都不行”

“现在说这些还有些为时过早,或许就真的只是巧合而已。无论怎样,等见到张锦之后再谈都来得及。”陆向东的反应不似田蜜那般热烈,反而好像不抱太大希望一样冷淡。

田蜜有些扫兴,好像很多时候她和陆向东都是一副水火不容的状态,每次她一腔热情的时候,陆向东总是当头泼她一盆冷水。

“我记得有的人说过,巧合背后必然有个精心策划的导演”田蜜搬出陆向东的话来堵他的嘴。

陆向东倒不大在意:“这话是我说的没错,但我没有说绝对,有些时候巧合就真的只是巧合而已。”

“哈不愧是高材生,话都是两边说的,无论怎么讲,理都是你占的”田蜜语气里带着讽刺。

“你过奖了,我也不知道警校的教学设置里还有‘夹枪带刺’这一项,不过现在看起来,你学的不错。”以陆向东的毒舌,田蜜的攻击力实在是小case而已。

安长埔看着两个人因为一点点事情就你一眼我一语的充满了火药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表情异常尴尬。

“那好,我倒很想知道,为什么你就觉得张锦经常活动在21世纪中学附近可能是单纯的巧合?”田蜜今天如果不问出个所以然来,是不打算善罢甘休了,她倒想知道知道,陆向东到底是真的有别的考量,还是存心想要在自己面前彰显智商优越感。

虽然田阳也经常会半真半假的说她是傻丫头,可是田蜜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过,只当是一句戏言,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

偏偏陆向东每次讽刺她的智商,她都会忍不住火冒三丈。

陆向东仿佛也看出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决心一样,没有像田蜜预期的那样用一句“用自己的脑子想”来敷衍,而是颇有耐心的说:“因为从刘静和何秀山的描述中,我们得到的张锦这个人的人格形象,与这两起奸杀案的作案风格不相符。以张锦这种会因为不合而殴打女朋友,会当着众人的面,在公开场合与异性发生肢体冲突的冲动个性,我不认为他会是本案的幕后真凶。”

“难道你的这种判断归类,就没有例外的时候么?个性冲动的人,就必然选择激情犯罪,或者其他粗线条的方式,绝对不会计划周详么?”田蜜提出质疑。

“有,但是不多见,并且效果往往会大打折扣,”陆向东一指田蜜,“就像你们女人选衣服一样,对风格的选择,源于内心已经形成的审美眼光,通常而言,选择比较统一的风格类型,已经是一种本能,即使偶尔想要突破自己,改变形象,也大多会搞得不伦不类。”

“有道理,也就是说,让冲动型的人实施犯罪的时候,他们本能就会选择更加直截了当,更加激烈的方式,就算想要试图用不同的手法掩饰身份,也会因为个性的缘故露出马脚,不会像这次的凶手那样,在细节上下了那么多心思”安长埔十分赞同陆向东的说法,话一出口,就看到田蜜那边的脸色已经是多云转阴,赶忙追加一句,“不过世事无绝对嘛没准儿这个张锦就是个例外,咱还是见到他本人之后再说吧”

陆向东很给面子的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田蜜则气呼呼的谁也不理。

很快,他们就来到山顶,在中学门前的小广场附近找了个地方停好车子,步行穿过门前广场,朝民居方向去,经过校办工厂门口的时候,还被几辆拉货的车给拦住耽搁了一会儿。

“看不出来,一个中学的校办工厂,效益好像还蛮不错的。”田蜜看着顺着陡坡路朝山下方向开去的货车随口说。

安长埔附和道:“是啊,我之前听说,不少建筑公司都从这个厂子进钢窗呢回去有空的时候留意一下,搞不好连咱们局的那些窗子也是这儿产的呢”

虽然之前他们在这附近排查过一次,但是哪一家是外号叫做王老赖的,还真无从得知。

于是田蜜想了一个好办法,她找到了当日向他们提供了周贵线索的那个食杂店老板,老板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对山上居民非常熟悉,田蜜刚一开口提起“王老赖”这个名字,他就立刻做出了反应。

“他啊认得认得这山顶上不认得谁也不可能不认得他啊”老板鄙夷的撇了撇嘴,“就是个大赖皮,二流子成天什么帐都能赖你们要找他?”

“我们是想找他的一个牌友。”

“他哪有啥牌友啊”老板嗤笑,“一个出了名的赖皮不过他偷偷开麻将馆儿倒是真的按圈数抽红收钱呢听说赚的不少,一点儿也不比我这爿小店儿收入低”

说完之后,老板咽了口唾沫,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这事儿你们可千万别说漏了啊就算抓赌抓了他,也别说是我给说出去的再怎么着也是邻里邻居的…”

“放心,我们是重案组的,聚赌不归我们管,”安长埔说,就在老板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又补了一句,“而且我通知相关部门同事来处理的时候,也不会提到你的。”

按照食杂店老板的指引,三个人很快就找到了王老赖的家。

敲开王老赖家的大门,出来开门的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谢顶男人,脑袋上几绺稀疏的头发油腻腻的趴在脑顶。

看到门口站着三个陌生人,男人戒备的打量着来人,身子堵在门口没有让开。

“你们找谁啊?”他问。

“你是王老赖?”安长埔率先开口,脸板的死死的。

从那男人问话的语气就听得出来,这又是一个一身油滑的老泥鳅,如果让田蜜这种年轻小姑娘开口,必然唬不住,搞不好还会给他更多耍滑头的机会。

王老赖一看这架势,有些戒备的嗯了一声。

“我们是来找人的,请你配合。”

“找什么人啊,我们家就那么几口人,小家小户的,除了我老婆孩子,就是我老娘,没别人了,你们谁啊?要找哪个?”听了安长埔的话,王老赖并没有丝毫放行的意思。

田蜜竖着耳朵听了半天,这一大早周围人家都已经开始纷纷出门上班上学了,王老赖家的院子里依然静悄悄,没有一丝动静。

若像食杂店老板说的那样,王老赖以经营地下麻将馆为营生,那此刻估计是经过通宵的砌长城,现在赌客们要么刚刚离开,要么就还没有起来。

安长埔从身上拿出证件给王老赖看,王老赖一看,脸上的肌肉顿时松动开了,笑嘻嘻的说:“弄了半天是警察叔叔啊,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一大早上你们跑我这破家来敲门,有啥事儿啊?”

“放心,有事儿,但今天我们不是为了你的事儿,你现在要是还继续不配合并且阻挠我们的工作,那这事儿,我们也只好算上你了。”安长埔半陈述半威胁的对王老赖说。

王老赖脸色的表情很复杂,有些左右为难的味道,放人进去,他不想,但同时又更加不想被与己无关的事情牵扯进去。

说话的功夫,没等王老赖做出决定,之间一侧墙头上忽然有一个人噌的从墙里面翻出来,脚一滑摔在地上,又仓惶的爬起来就跑。

安长埔顾不得那么多,立刻追了过去。

“刚才跑那个,是谁?”田蜜一见此状,脸色也严肃起来,大声问也有些失措的王老赖。

“应该是张锦…”王老赖朝安长埔追出去的方向看了看,“是我一小哥们儿,昨天在我这儿…玩儿来着,你们来找人,他可能以为是追债的找上门来了呢…这位警察姐姐,你们到底想要找谁啊?”

田蜜对王老赖油腔滑调的无赖举止十分厌恶,听到他那奇怪的称谓皱了皱眉头,朝旁边一指,似笑非笑的回答:“就是找张锦,你还真是他的好哥们儿,配合的不错嘛堵在这里不让我们进门,替兄弟争取时间逃跑?”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这个帽子扣的可真吓坏了王老赖,他连忙摆着双手,摇着头,“我要知道你们是冲那小子来的,刚才就把人揪出来在门口等着你们大驾了真的我和他没有多深的交情,就是…就是…牌友,牌友”

“今天我们来,不是为了你那麻将馆的事,但如果因为你的行为影响了我们的工作,后果你自己想。”田蜜不理王老赖鸡啄米一样的点头,“还有,你开麻将馆的事,我会转告负责的同事,你好自为之”

王老赖还想求情,这时候,安长埔已经揪着张锦的领子,把他给拉回来了。

第一卷 死神之手 第三十四章 伤口

第三十四章 伤口

“你小子,跑的还挺快”安长埔把张锦拽过来,说话里还有一点点喘粗气,“不光跑的快,反抗也跟挣命一样”

被安长埔钳制住没办法脱身的张锦,此刻也变了态度,嬉皮笑脸的对安长埔说:“人民警察爱人民,这位大哥,你能把手松开,表现一下你这个警察对我这个人民的关爱么?”

“别跟我油嘴滑舌谁家人民看了警察吓得跟见鬼一样死命逃跑?”安长埔不吃这套。

张锦立刻替自己申冤:“误会啊这可真是误会我以为是我欠人家钱,被人家堵到门口了呢”

“你逃跑是不是误会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找的人就是你,这一点很清楚,没有误会。”田蜜问,“张锦对吧?”

“对。”张锦有些紧张的看着三个人。

王老赖也在门口同样紧张,又多了几分好奇的看着他们。

“你和李云什么关系?”田蜜又问。

“我和她以前是男女朋友关系,现在压根儿就没关系真的”张锦听到田蜜问起李云,脖子一挺,来劲了,“那娘们儿要是惹了什么事,你们可别找我我和她八百年不往来了,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这八百年还真是弹指一挥间啊”安长埔讽刺的说,顺便拉起张锦的胳膊,把他的衣袖往上一拉,“喏你们看这个”

田蜜一瞧,张锦的小臂外侧上赫然是几条抓伤的痕迹,破皮流血的地方虽然已经结痂,周围的皮肤却依然有些微微红肿。

“走吧,跟我们回公安局做个笔录吧。”安长埔拉下张锦的袖子,从身后推了推他,示意他往前走。

张锦还是不情愿,被安长埔松开钳制之后,倒是不敢跑了,但也不愿意配合的和他们走。

“你们能不能先告诉告诉我,李云那娘们儿咋啦?”他不甘心的问。

田蜜看了看他:“你没看昨天晚上的晚报?”

“没事儿谁看那玩意儿啊没兴趣”张锦摇头。

“算了,别和他说那么多废话了,回局里再说吧。”安长埔对张锦的言行举止格外厌恶,加上他们这一跑一追,胡同里其他户人家也纷纷开门出来看热闹,继续逗留下去终归是不妥的。

田蜜也同意,于是跟在安长埔和张锦身后,朝外走。

坐在车上,起初张锦还有意向问东问西,后来渐渐没了声音,田蜜扭头朝后排一看,居然睡着了

“估计这小子昨天晚上打麻将打了个通宵”安长埔说。

一路从山上开回公安局,一进院门,他们就被眼前的阵势给吓着了。

公安局楼门前围了足有十几个记者,把原本就不算宽敞的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怎么来了这么多人?”田蜜都傻眼了。

“估计是看到昨天晚报的报道,今天都想来挖内幕了吧”安长埔也有些惊讶,“自打去年破了毕夏的那桩案子之后,好像咱处理的其他案子还没有这么受媒体青睐的呢”

“因为这个够变态够耸动呗”田蜜叹了口气,“这年头,连新闻都那么偏爱重口味”

车子停在公安局院子里,安长埔摇醒睡得迷迷糊糊的张锦,张锦睁开眼,一看车外的阵势,也吓了一条。

“这,这什么情况啊?”他有些惊慌失措的问安长埔,“这咋跟电视里头演的记者招待会似的呢”

“怎么办?”田蜜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如果只是他们还好,现在带着个张锦,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趁机拍照,之后大肆杜撰,把张锦这个现在连嫌疑人都不能确定的角色硬生生给刻画成一个变态杀人狂,若最终排除了张锦的嫌疑,那已经造成的社会影响和名誉损害,始终是无法弥补和挽回的。

陆向东转过身,看看后排也呆若木鸡的张锦,对他说:“你看到外面那些记者了,如果呆会儿我们押着你下车,他们必然会把你视为嫌疑犯,或者我们不押着你下车,但是你试图逃跑,他们依旧会把你视为嫌疑犯。”

“那,那我不跑,你们也别揪着我不放,我自己跟着你们走,这样是不是就行了?”张锦的反应很快,立刻明白了陆向东的意思。

“这话是你说的,你如果出尔反尔,那酿出来的苦酒,也只能你自己喝。”陆向东的话似乎有些警告,又完全出于实际。

张锦连忙点头答应,只差没有当场赌咒发誓了,从他的表情上看,他是真的感到担心和害怕。

“那好,咱们走吧。”陆向东仔细看了看他,对田蜜和安长埔说。

虽然和张锦已经达成共识,田蜜和安长埔也不敢掉以轻心,如果他的确是与案无关,自然不会想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嫌疑,就算他真的是嫌疑人,并且脑子够聪明,也会老老实实的和他们走进去,以此消除警察对自己的部分戒心,但只怕他是那种莽撞型的,按照陆向东的话说,就算那种运用了与个性不符的手段实施犯罪,现在又忽然恢复了一贯的个性,趁着人多杂乱的时候逃跑,那估计想追也要费一番功夫了。

陆向东第一个走下车,一马当先的大步走在前头,身后跟着田蜜,张锦走在田蜜后边,安长埔垫后。

等在公安局门前的记者知道这个案子自然是重案组负责的,虽然没有看到程峰那张熟面孔,不过陆向东和安长埔他们也是颇为熟悉的,尤其陆向东,毕竟那一起轰动C市上下的连环大案能够告破,这个犯罪心理学专家也功不可没。

而且看他此刻那信心满满的姿态,估计一定可以挖出不少信息

于是,记者们立刻涌上来,围住了陆向东,田蜜记者们只顾着去采访陆向东,还没有来得及注意他们,赶紧回头拉了张锦一把,示意他跟着自己从人群一旁绕过去,径直走进楼里。

他们才回到重案组办公室,刚刚把张锦带到审讯室去,陆向东就已经跟了上来。

“记者呢?”田蜜不放心的朝他身后张望了一眼。

“打发了。”

“怎么打发的?”

“你是想浪费时间跟我探讨这个问题,还是先处理里面那个?”陆向东指指田蜜身后的审讯室。

“我只是想确定你不会透露了不该透露的信息。”

“想知道这些,就等着看明天的报纸吧。”陆向东回答。

田蜜扫兴的撇着嘴,闪开身让他先过去,自己到一旁去打了一通电话给王纯,确定她现在手头没有正在忙的工作之后,请她过来一趟。

和王纯说妥,她才推开审讯室的门,走了进去。

这时候,安长埔说明了李云的死亡事实,正在向张锦确认前天晚上他的行踪。

“说吧,前天晚上,8、9点钟之后一直到午夜,你人在哪里?”安长埔抱着怀,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张锦。

张锦摸了摸脖子,眼睛轻轻的向左瞟了一眼,说:“我在王老赖家里打牌,从下午一直打到早上才回家。”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在说谎。”陆向东在一旁看着他,平静的说。

张锦的双手握着膝盖,一脸佯怒的瞪着陆向东,否认道:“我没撒谎”

“哦,是么,可是现在连你的手都在告诉我你撒谎了。”陆向东完全不把他的回答当回事。

“你搞什么啊?神神叨叨的你是警察还是看相的啊?”张锦有些恼怒的大声质问。

陆向东的态度依旧很平淡:“恼羞成怒对你没有好处。”

“他不是警察,不过从某个角度说,倒可以算是看相的”田蜜故意说的很玄,“这是我们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就算你一言不发,或者编一个再天衣无缝的谎话,他都可以仅凭‘看相’就把你彻底看透”

张锦听了田蜜的话,嘴巴都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了,半信半疑的打量了陆向东半天,没吭声。

“而且,我们能准确的从王老赖家里找到你,就说明对你的情况已经有所掌握,如果你撒谎,由我们来戳穿,那可就被动了。”安长埔适时的补充一句,“你应该知道,撒谎对你会起什么样的作用。”

“行行行我说实话还不成么”张锦有些烦躁的抓抓脑袋上的短发,“我前天是去王老赖家打麻将来着,但是打到晚上八点多就不打了,之后就回家,看电视睡觉去了。”

“有人能够证明么?”

“没有,我就自己一个人儿谁能给我作证啊?难不成找个鬼啊我又不会捉鬼想问鬼,你们自己请道士去”张锦没正经的说。

安长埔气得正打算训斥他几句,审讯室的门响了,王纯走了进来。

“田蜜,你找我过来什么事?”她进屋扫了一眼三个人,对陆向东点头笑笑,问田蜜。

“哦,是这样,我们想让你帮忙鉴定一个伤处。”田蜜示意安长埔。

安长埔心领神会的起身到张锦身边,把他的袖子拉上去,露出小臂外侧的伤处。

王纯立刻明白了,走上前仔细的观察了张锦的伤疤一会儿。

张锦莫名其妙的被安长埔拉着胳膊给王纯检查,表情有些紧张,又有些茫然。

“你的伤是怎么弄的?”王纯检查过之后,抬头问张锦。

第一卷 死神之手 第三十五章 谁伤害了谁

第三十五章 谁伤害了谁

“我不知道是咋弄的”张锦把胳膊从王纯手里挣脱出来,急忙把袖子拉下来。

安长埔一听他这话,也有点动气了:“胳膊是不是长你身上的?自己的身上怎么多了几道伤口,你不知道谁知道?”

“哎,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啊”张锦不认账,“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男人嘛,这么点儿小伤口,不疼不痒的,谁会留意啊稍微刮破一点皮儿就哭鼻子抹眼泪的那是娘们儿干的”

他这话一出口,就惹来田蜜一记白眼儿。

张锦连忙讪笑:“那啥,我不是说你你,还有你——”

他一指王纯:“你们都是女中豪杰”

王纯丝毫不把他的马屁放在眼里,一指带着伤痕的胳膊:“回答我的问题。”

“我都说不知道了”张锦不高兴的拉长了脸。

“田蜜,我觉得有必要对比一下DNA了。”王纯没再和他纠缠,扭头对田蜜说。

田蜜点点头,安长埔那边已经很配合的站起身来,走到张锦身边,拍拍他:“走吧,先去采集样本,然后回来再说”

“凭什么啊凭什么啊?”张锦有些慌了,一边躲开安长埔的手,一边把身子死死的坐在椅子上,好像恨不得屁股底下能生出一条树根,把他和椅子连在一起一样,“我不去你们凭什么要求我去?”

王纯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对他们说:“这样吧,我那边还有点事没做完,要不我先回去,等你们做通了他的工作,再带他去找我”

既然如此,田蜜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答应,送王纯先离开,张锦看法医走了,又来了劲头儿。

“你们凭什么怀疑我啊?凭什么要我做什么测试啊凭什么啊”他现在俨然就是一副无赖相。

“你和李云之前是男女朋友关系,对不对?”田蜜问。

张锦脖子一挺:“那又怎么了?犯法啊?”

“李云因为被你殴打,提出分手,之后你又反悔,曾经到李云的家和工作的出租车公司去捣乱寻衅,这没错吧?”

张锦嘴巴张开又闭上,把脸扭向一边,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李云遇害当晚,你的行踪没有人可以证实,法医在李云的指甲里找到皮肤组织,你的胳膊上恰好也有抓伤,你觉得用这些作为理由,够不够充分?”

田蜜的话说完,张锦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试图挤出个笑脸,脸部肌肉却格外僵硬,挣扎了半天,他说:“我跟你们说实话吧我胳膊上的伤,还真是被人挠的,也真是被女人挠的可是吧,那个女的可不是李云啊”

“刚才不是还说自己不知道怎么弄的么?”安长埔问。

张锦一脸为难:“我好歹也这么大个大老爷们儿,要是跟你们说因为打麻将被一个女的挠伤喽,多没面子啊我这伤吧,真是打麻将那会儿挠的,我刚才也没撒谎,就是因为和这个女的起了争执了,还被她挠伤了,我才觉得没面子,牌也不打了就一个人回家睡觉的”

“谁能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