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胡杨一听这话,立刻不高兴了,“我为了小年的事,跑前跑后,付出了多少?他不是我的顾客,我也不是他的亲人,我所做的都是义务的,都是出于情分,怎么到头来,我不居功,反而倒还有错了么?”

“我们没有的意思,”墨窦替田蜜回答胡杨的质问,“只不过今天你去看守所见年拥军的时候,他还一切良好,在你离开之后,他就发病了,这时间上的,我们不能不考虑。”

胡杨的双眉下沉,目光从墨窦移向一旁的田阳,然后是田蜜,气呼呼的哼了一声:“我和年拥军的交谈你们有录音记录,可以去听,看我是不是说过什么太过分的话!要是你们这么讲的话,我也可以说,我去看守所的时候,他的精神状态就很不稳定,我也可以怀疑是不是你们给了他什么精神折磨!”

“没错,你有立场做出这样的质疑,但你觉得我们这样相互指责下去,有意义么?”田蜜耐着性子劝道。

胡杨看了看她,垂下眼皮,沉默了半晌儿,长出一口气,重新抬起眼睛:“好吧,抛开刚才的那些不谈,我再帮你们,不对,是再帮小年一回,等他恢复了,不管他会不会怪我,以后这件事我不会再管了!我不想惹一些没根没据的非议。”

田蜜点点头:“没问题,以这件事里面你的立场,我们谁也不能要求你必须做什么,就算你现在仍旧不想管年拥军,我们也绝对不会阻止你离开这个办公室。”

胡杨不应声,询问年拥军所在的审讯室在哪里,田蜜和墨窦带着他过去。

走到审讯室门口,胡杨停下脚步,拦住墨窦准备开门的动作,一脸不满的对他们说:“你们记住,说我对小年造成了精神刺激,这是对我专业水平的一种侮辱。还有,我对刚刚那位陆向东的话无法原谅,我知道他不归你们管,但是还是希望你们知道,我很愤怒。”(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反常

不管胡扬的态度如何,当他面对年拥军的时候,情绪终究还是缓和了下来,又恢复了一贯的耐心和柔和态度。只可惜,年拥军却依旧是失忆中,对胡扬显然也没有什么记忆,从头到尾冷冰冰的,不理不睬,无论胡扬在一边磨破嘴皮的劝说,也只是躺在地上瞪着天花板,不说话,不理人,别说重新拿来的饭,就连水都不肯喝一口。

僵持了很久,胡杨终于放弃了,从审讯室里退了出来。

“现在唯一能盼望的就是小年快点恢复过来,否则我也无能为力。”从审讯室出来之后,胡杨的态度好转了许多,语气里也多了一些歉意,“刚刚我的态度有些不好,希望你们别见怪,我也是真心替这孩子着急。以往我见过他发病失忆时候的样子,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病,就连我也没有经验。你们说的对,这件事归根到底,我是有很大责任的,如果不是我谈话方式当,刺激到了他,或许他就不会发病了。”

胡杨首先把姿态放低,田蜜他们就算对他之前的言辞再多腹诽,也不好表露出来。

“你也别那么说,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的。”事到如今田蜜也只好说些囫囵话儿了。

胡杨看着田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犹豫了半天才问道:“田警官,有一件事我想要咨询一下。我知道我和年拥军没有任何直接或者间接的亲缘关系,也不是律师或者其他什么法律工作者,但是他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不知道我能不能代表小年提出要求,请你们对他的刑事责任能力进行鉴定?”

他的要求让田蜜有些犯难了,也不知道该如何答复。只能求助的看向其他人。

在她的概念里,关于刑事责任能力的鉴定只是针对有精神类疾病的患者,以及病理醉酒之类情况。年拥军这种暂时性完全遗忘综合症实属特例,完全没有先例可以参考,这让田蜜这种参加工作没有多久的菜鸟犯了难。

不仅仅是她。就连在场的人里头工作经验最丰富的田阳也对胡杨的这个请求不知道该如何解答。

“你认为年拥军杀了人?”陆向东在一旁半天没吭声,现在见其他人面面相觑。被胡杨的请求难为住了,没有人开口,便慢条斯理的开了口。

胡杨有些厌恶的看了看他,显然还在为之前的事情不高兴,然而陆向东此刻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攻击性或者不礼貌,他也只好端着风度,压抑着心中的不悦。.回答说:“当然不是!从我个人主观的角度出发,我宁愿相信这件事另有真凶,小年这孩子绝对不会杀人害命的。”

“既然如此,这么有信心,干嘛问刑事责任能力鉴定的事?”陆向东显然是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防患于未然,小年现在的情况你也亲眼所见,”胡杨隐忍着不快,对他说,“我不能不考虑,万一最不乐观的事情发生了。你们找不到证据推翻小年的嫌疑,那到时候怎么办?他现在的各种情况都对他未来的处境不利,如果我不帮他未雨绸缪,以他一个孤儿的。还会有谁来帮忙?我宁愿把不可能发生的情况也预先考虑到,总好过到了紧要关头手忙脚乱,没有了分寸。”

“这件事现在我们也不能马上给出答案,这样吧,给我们一些时间,会尽快给你消息的。”田阳觉得事情重大,不能轻易许诺,只好谨慎的先留有余地,没有满口答应。

胡杨对他这样的答复倒是不怎么,就算他不是公安系统或者从事法律工作的人,但毕竟四十多岁,丰富的生活阅历也让他多了许多常识。

“那好,今天也不早了,我先回去,小年这边如果有什么情况需要我,请立刻打电话给我!我会尽快赶过来的。”他转头交代田蜜。

“不是说以后都不会再管他的事了么?”陆向东在一旁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

胡杨似乎有一瞬间产生了还嘴的冲动,随即又压抑了下去,最终只是对陆向东挤出一个没什么温度和诚意的笑容:“气话怎么可能当真,更何况,惹火我的并不是小年,我不可能让那孩子来替别人的态度买单。”

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得到他和陆向东之间,却又碍于眼下的情况,只能视而不见。

胡杨走后,陆向东脸色冷冷的坐着,田蜜在一旁瞄了半天才凑过去,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了几下。

陆向东回过神来,看着田蜜,等她开口。

“你不会还在为胡杨刚才的话生气呢吧?”田蜜觉得陆向东的表情很凝重,好像没什么明显情绪的脸庞正在暗潮,“本来就是同行相斥,更何况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话说回来,你刚刚不是也取得了‘战斗胜利’了么!”

陆向东听了她的话,看了田蜜一眼,一言不发的起身,穿外套,对她招了下手:“我送你回家。”

“哥…”田蜜扭头看田阳。

“我和墨窦还有点事儿,你和陆博士先走吧!”田阳立刻回答。

既然如此,田蜜自然就有些欣欣然的恭敬不如从命,穿好衣服跟在陆向东身后走出办公室,下楼去。

天早已经全部黑了下来,院子里的光线有些昏暗,陆向东的车停的有点远,两个人默默的朝车位走着,田蜜一边走路一边走神儿,冷不防被一块凸起的石砖拌了一下,要不是及时拉住身旁的陆向东,就要狠狠的摔个嘴啃泥了。

“好险!”田蜜回过神来,连连抚着胸口,“我还能更倒霉一点么?这一天里头,先被人拉着摔了一跤,又被人泼了一手热菜汤,这会儿又差点摔个‘五体投地’!真是够了!”

“否极泰来。”陆向东被她拉着胳膊,姿态有些僵硬,倒也没有太排斥。

田蜜扁着嘴巴叹了口气:“借你吉言!但愿如此!如果今天我的不走运能换来明天的调查顺利,那我也认了!”

“明天什么打算?”

“联络吴亮的朋友,看看能不能找到桂秀琴之前提到的那个,当天晚上吴亮约见的朋友。丰收院的那个小伙子不也说看到了一个‘胖男人’么。”田蜜已经计划好了天的工作。

陆向东对她的决定没有异议,不知道是不是疲倦了,不想下班之后继续聊工作,所以并没有说什么把话题继续下去,田蜜这一天也被折腾的不轻,也没继续拉着陆向东讨论案情,一路上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广播里的音乐。

距离田蜜家还有一段路的时候,陆向东把车停在路边。

“下车走走吧。”他对田蜜说。

“好啊。”田蜜答应的干脆,拉开车门跳下车。

“今天这么多不顺,你就不怕走着走着又摔一跤?”

“该来的躲不掉,而且,你不是说否极泰来么,没准儿我走走还能捡钱呢!”田蜜满不在乎的开着玩笑。

两个人顺着街边朝田蜜家的方向不紧不慢的走着,过了下班高峰期的街道空荡荡的,没有什么行人,街上的路灯终于维修好了,黄色的光晕洒在马路上,头顶的夜空也格外干净。

静谧的街上,脚步声变得分外清晰,田蜜走着走着,忽然噗嗤的笑了出来。

“我先把话说清楚哦!恐惧症我已经克服很多了,而且经历了这么‘多灾多难’的一天,我现在就想好好的回家歇歇,睡个好觉,你可千万别试图治疗我,再想出什么鬼主意吓唬我哟!”她开玩笑的警告陆向东。

陆向东却没有笑,原本没什么情绪的脸在听到田蜜的玩笑话之后,反而更阴沉了一点。

田蜜本身就不是一个心细如发的姑娘,她仅有的谨慎和细腻都只在工作的时候才能得到发挥,再加上的笼罩,陆向东情绪的变化她完全没有留意到,自己的玩笑没有得到回应,也没有多想,只当是陆向东一贯的阴晴不定而已。

“安长埔,在那边怎么样?”陆向东沉默了半天,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没想到他突然问起安长埔的情况,田蜜愣神儿了几秒才回过神来:“他挺好的呀!”

“会担心么?”陆向东眼睛看着前面,脚步不知不觉间放慢了。

“还好吧,说一点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他那么大个人了,不至于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田蜜自然的随口回答。

陆向东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又重新沉默下来,田蜜看他似乎兴致不高,索性也不开口,两个人默默走路。

走到楼下,田蜜想告别,站住脚,一转脸,看到陆向东正看着自己,以为他会对自己说什么,就仰脸看着他,等他开口。

等了半天,陆向东就只是那么沉默的看着她,眼神专注,细细的打量,却又一言不发。

田蜜渐渐感到不自在起来,呼吸也愈发急促了,她本能的向后退开一步,轻咳一声,问:“你是有什么事么?”

陆向东还是不吭声,依旧那么看着她,就在田蜜几乎被盯得发毛,快要绷不住的时候,他忽然开了口。

“晚安。”

说完,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开了,留下傻在原地的田蜜。

感谢卓尔法师和卓尔法师之子的粉红,一下子就是四张,砸滴小莫都有点晕了,嘻嘻,鞠躬致谢!(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旁观者

陆向东的莫名其妙让田蜜完全猜不出他到底是搞什么名堂,一头雾水的回了家,还被田妈妈盘问了半天,因为老太太在等田阳兄妹下班等的着急,在阳台张望,恰好看到田蜜跟一个高个子男人回来,两个人在楼下站了半天。

田蜜着实费了半天口舌才让田妈妈相信,只是因为田阳事情没有处理完,所以单位的同事送自己回家,顺便聊几句工作而已。

这话也不全然是谎言,顶多是真话假话对半开,不是田蜜有心要对田妈妈撒谎,实在是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对自己的感情发展还一团乱麻,理不清个头绪,如果让田妈妈搀和进来,只会更加头大。

好不容易摆脱了田妈妈的盘问,田蜜也没闲着,抽把之前调查出来的与吴亮关系比较密切的朋友信息整理了一遍,把认为需要重点了解的做好标注,打算天抓紧时间,无论如何要力争有所。

第二天一早,陆向东就把车停在楼下等着,电话也没打一通,要不是田蜜习惯性的朝楼下张望,搞不好都没有发觉。

发现他已经来了,田蜜自然不可能慢条斯理的坐在家里,让人家在外面枯等,抓起一袋牛奶,嘴里咬着面包就冲出了家门。

“怎么到了也不打电话给我啊?”田蜜坐上车,一边解决自己的早餐一边问。

陆向东原本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听到她上车,才睁开眼睛。

“因为我想多安静一会儿。”他很没诚意的回答。

这种答案田蜜会相信才有鬼,她总觉得这几天陆向东有些不对劲,以往他虽然阴晴不定,做事也总是出其不意。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慵懒的样子,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不放在心上似的。

可是这几天,他却不是这样。

尽管表面看起来还是老样子,情绪无论好坏。都转瞬即逝,没有什么大起大落。但田蜜却看得出,也感觉,他心里好像有很大的压力一样,似乎被什么事情牵绊住。

如果放在别人身上,或许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发生在陆向东身上,就比彗星撞地球更让人惊异了。

“我想问你一件事。*.先说好哦!如果我问的你不爱听,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不许不高兴哦!”田蜜问题还没问出口,先把条件摊出来。

陆向东点了点头。

“你妈又纠缠你,给你出难题了?”田蜜小心翼翼的问。

陆向东古怪的看着她:“为什么这么认为?”

“因为我觉得你这几天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好像心理负担很重的样子,所以…我就是随便一猜!”田蜜很怕不小心踩到雷区。

还好,陆向东的情绪很平稳,只是淡淡的挤出一丝笑意,摇摇头:“她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哦,那就好。”这个答案推翻了田蜜之前的猜测。也让她没有办法再刨根问底下去,只好作罢。

“你需要先去公安局,还是别处?”

田蜜从包里掏出地址递给陆向东看了看,陆向东瞄一眼。发动汽车,开出小区,朝目的地驶去。

他们首先找到的是一个和吴亮有着父辈交情的朋友,名字叫做刘辉,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多岁,在某事业单位里工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个性太过木讷内向,人到中年依然只是个科员,田蜜和陆向东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他,因为同单位很多年轻的工作人员乍听到刘辉的名字,居然都不晓得单位里有这么一个人。

刘辉不仅名字大众化,容貌也属于掉进人堆里就找不到的大众脸,好不容易找到他,说明来意后,他显得极其惊讶,对于吴亮的死讯,他完全不知情。

“老吴死了?”刘辉使劲儿瞪着两只原本就不大的眼睛,眼眶几乎快要因为惊讶而裂开,“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死的?”

田蜜只好把能够公开的情况大体的对他进行了一番说明。

听完田蜜的话,刘辉的嘴巴半天都没有合上过,怔了好半天,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老吴这人,怎么就摊上这种事了呢!唉!”

“你和吴亮认识很久了吧?”田蜜等了半天,偏偏刘辉除了感慨那么一句之外,再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便断定他是一个闷葫芦的性格,只好主动发问。

刘辉果然属于被动型,不问不说,被问到了倒也不憋着:“哎,打小儿就认识。”

说完,就又不吭声了。

好家伙,这还是个抽一鞭子走一步的主儿!田蜜心里暗想。

“既然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你对吴亮和他的生活一定很了解吧!”

就像简爱里面罗切斯特先生说的那样,山石来到佛洛伊德面前的,你只能帮助佛洛伊德到山那里去。刘辉不问不说,田蜜就只好一步一步引导着他,来获取信息。

“这个,我可说不好。老吴以前什么样儿,我知道,后来什么样儿,我不敢说,还有他近几年的日子,我也一点都不清楚。”刘辉有些为难的回答。

“最近你们联系不多?”

“不是不多,是很久都没有联系了。不然,我不不至于连他死了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发生过矛盾?”

“我们俩能有啥矛盾。”刘辉苦笑着摇摇头,“他老婆不爱让他和我来往,可能是觉得我这人老没出息的,怕老吴和我在一块儿,会受影响吧。”

“你说的老婆,是齐冰,还是桂秀琴?”这个问题很重要,田蜜必须问清楚。

“桂秀琴。”

“齐冰你也认识么?”

“那咋能不认识呢,我父母和老吴的父母是邻居,别人介绍他和齐冰认识那会儿我就认识齐冰了。”

“你印象中,齐冰这个人怎么样?”

被问起齐冰来,刘辉脸上满是同情:“齐冰是个好女人呐,要不是…唉,算了,人都死了,不提了。”

“你是说吴亮因为嫌弃齐冰的精神病家族史,提出离婚的那件事么?”田蜜猜出刘辉欲言又止的内容会是什么。

她果然才对了,刘辉愣了一下,点点头:“是,就是这事。本来俩人挺好的,结果吴亮就是过不去这个坎儿。齐冰年轻的时候挺精神的,我去年见到过她一回,已经不像个样儿了,真是作孽。”

看得出来,刘辉对齐冰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这里面或许有过去齐冰没有发病前的印象分数,毕竟他和吴亮都多年缺少往来,齐冰那边就更不用说,对于她发病后的的状态完全没有概念。

“听刚才的意思,不光是齐冰,吴亮后来再婚的妻子桂秀琴,你也是认识的喽?”田蜜抛开齐冰,把话题转移到了桂秀琴的身上。

刘辉听到桂秀琴的名字,五官不由自主的向脸的中心微微皱拢,点了点头。

“你很不喜欢桂秀琴对吧?”陆向东盯着刘辉,目光集中在他的脸上,“除了她不喜欢吴亮和你接触之外,还有其他让你对她心生厌恶的事情。”

这句话他用的是笃定的陈述句,没有一丝疑问的味道,刘辉略微有些惊讶的看着他,都忘了该怎么回答,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神情十分尴尬:“这事儿,我看还是不说了吧,老吴刚死,个大男人,背后嚼舌头根子说人家老婆的事,不太好。”

“这没有什么好不好的,吴亮是你的老朋友,现在一切都应该以找出杀害他的真凶为重,你对吴亮身边人的了解和看法对我们而言很重要。”田蜜见他有心想打退堂鼓,赶忙鼓励他。

刘辉被田蜜这么一说,也不好意思再推脱,又叹了口气,说:“这话让我咋说呢!其实就是我个人的主观看法罢了。当初吴亮刚离婚没多久,跟我说桂秀琴特别主动的接近他,对他特别好,有些感动了,我就跟他说,让他好好了解一下对方,次结婚就很草率,第二次不能再那么冲动了。”

“你在吴亮和桂秀琴结婚之前就对桂秀琴印象不好?你们之前认识?”刘辉的弦外之音被田蜜捕捉到。

“哎,我和桂秀琴以前是中学同学来着。”刘辉一脸无奈,“可能是后来吴亮和她说了我对吴亮说的那些事,所以她才会特别不喜欢我和吴亮往来吧。”

“你对吴亮说过些什么呢?对吴亮和桂秀琴影响大么?”田蜜不禁好奇起来。

“我也是听另外一个同学说的,桂秀琴嫁给吴亮的时候,都是老姑娘了,之前其实有过一个到了谈婚论嫁地步的男朋友,结果还没过门儿呢,就和准婆婆闹得天翻地覆,婚事就吹了。她那时候和对我说这件事的那个同学一起,不小心撞见了我们班上一个女同学的老公出轨的事,本来两个人说好不管闲事,瞒着不说的,结果桂秀琴出尔反尔,添油加醋的跑去和那个女同学说了,搞得人家妻离子散,家不成家。”刘辉此刻已经不再掩饰对桂秀琴的鄙夷,“打从那之后,我就觉得这女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落井下石

“你这么看,会不会有些主观呢?”田蜜不喜欢桂秀琴这个人,但也不愿意轻易而武断的给人定性,“毕竟对方的丈夫外遇这种事,作为妻子,早晚有发现的,搞不好拖得越久伤害越大,桂秀琴或许也是为了对方着想呢?”

刘辉撇着嘴角,对于田蜜的观点显出些许的轻蔑,大概是因为性格的缘故,倒也没有表露出很多,只是晃了晃脑袋:“小姑娘,我知道做人要时常心存善念,凡事不要先把人往坏了想,但是有些事都是一丁点一丁点的细节累计在一起的,是不是主观的把人往坏了想,这一点我心里很清楚。*.

“能具体说说么?”见刘辉这么笃定,田蜜确信他一定还知道一些关于桂秀琴的事情。

谁知道刘辉却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有一些我也只是道听途说。”

“说说看吧!我们有分寸!”田蜜不气馁,继续鼓励他说出来。

刘辉看着田蜜一脸诚恳的样子,有些无奈,却又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再继续拒绝面前的这个年轻小姑娘,只好开口说道:“是这样的,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女同学就很优秀,那个年代不像现在这么开放,很多时候人的感情都特别含蓄,尽管这样,她还是很多男生背后悄悄谈论的对象,毕业后,有的人直接走向社会,参加工作,有的去念大学,社会地位和生活状况就开始慢慢拉开差距了。那个女同学一直还是比较顺利的,念不错的大学,找了不错的老公,工作也体面,同学聚会的时候一直是班上女生羡慕的对象。”

“桂秀琴因为这些所以很嫉妒她?”田蜜听到这里。大概猜出了一些端倪,借着刘辉端茶杯润喉咙的空档儿插嘴问。

刘辉喝了两口茶,吐掉随茶水喝进嘴里的茶叶渣。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慢悠悠的说:“桂秀琴是一直都挺嫉妒人家的,不过是从上中学那会儿开始就嫉妒上了。这个不是我一个人嚼舌头,我们当时一个班的学生谁不知道她处处不如人家。还总想和人家别苗头啊,不过人家覃芳不稀罕和她一般见识罢了。”

“覃芳?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生活事业都如意的女同学吧?”田蜜对刘辉嘴里冷不丁冒出来的这个新名字有些陌生。

刘辉点头:“对,就是她。覃芳那个人其实还是挺心高气傲的,平时和我们这些不太入流的同学虽然也客客气气的,但是始终不怎么亲近,后来毕业之后混的也很好,往来就更少了。她嫁了个老公,是大学里的老师,原本不知道让我们那一班女生多羡慕呢,同学聚会的时候覃芳的老公还来接她,两口子恩恩爱爱的。那个时候桂秀琴刚刚和未婚夫一家闹掰了,灰头土脸的,看到覃芳风风光光的离开之后,借酒装疯说了不少风凉话。”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住了,抬手朝自己的额头上拍了一巴掌:“哦。我还忘了说一件事。桂秀琴过去的那个未婚夫家我们也七拐八拐的算是认得,听那家人说,当初桂秀琴被退婚,一声不吭就走了。也没哭也没闹,结果没过三天,男方家放在院子门口的几大盆花花草草,就都被人用硫酸给烧死了!有邻居说在那之前看到桂秀琴在附近出现过,还拿着个棕色的玻璃瓶。你们说说这个女人得有多狠?听说从那之后,那家人就怕了她了,不管她在外面怎么臭他们的名声,都不敢还嘴,生怕把她惹急了,下一次硫酸就泼到人的身上。”

“那你是怎么断定桂秀琴把覃芳的丈夫有外遇这件事告诉覃芳,不是出于好意的呢?”田蜜听了刘辉的讲述,微微皱了皱眉头,在笔记上画了一道线,面上倒也没流露更多,轻描淡写的把问题带回到桂秀琴和老同学丈夫外遇这件事上。

“我是听和桂秀琴一起撞见那件事的女同学说的,她说她看到之后第一反应是惊讶,然后觉得很后怕,因为覃芳两口子在我们那班同学心目中,简直就是成功的代表,就是典范,结果连她那个模范丈夫都出轨,所以忍不住害怕自己家里头的也不老实。但是她说桂秀琴当时表现的特别兴奋,只差没当场笑出来了,那个简直压抑不住的喜滋滋的模样,就算瞎子都看得出来,她有多开心。桂秀琴跑去跟覃芳说这件事之后,还时不常的去打听打听情况,说一些落井下石,覃芳知道另外的那个女同学也一起撞见了,还跑来问,搞得很尴尬。”

“那个和桂秀琴一起撞见这件事的女同学,和你说的还蛮细的嘛。”田蜜没想到刘辉居然知道的这么详细。

刘辉的脸微微红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讪讪的说:“啊,其实,那个女同学,是我老婆。”

田蜜听了他的话,有些忍俊不禁,觉得这个略微有些蔫的中年男人其实还蛮逗的。

“那后来呢?桂秀琴把事情告诉了覃芳,之后发生了什么?”她继续问。

刘辉重重的叹了口气,惋惜的说:“还能怎么样,覃芳那个人本身就心高气傲,知道之后没多久,听说就把婚给离了,一个人带着孩子离开了c市,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反正这么多年,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同学聚会什么的也从来没再见过她。我老婆一直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桂秀琴那是做损呢。”

“那桂秀琴不喜欢你和吴亮交往,她自己呢?和你老婆有没有什么私交?那你老婆对她和吴亮的事情了解么?”

“不了解。”刘辉一口否定了田蜜的问题,“原本她和桂秀琴也不是多要好的,只不过就是泛泛的交情,本身就是同学,加上我和吴亮父一辈子一辈的关系,所以才和桂秀琴走的比较近,自打桂秀琴不安好心的跑去报信儿,我老婆就有些不喜欢和她往来了,后来桂秀琴又总嫌我没能耐没出息,不愿意吴亮和我来往,我老婆就更不高兴,基本上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和桂秀琴有什么交往了。”

不知道是不是怕田蜜和陆向东不相信,说完之后他又补充一句:“否则的话,我也不可能都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吴亮和他儿子被人害了这么大的事!”

田蜜把刘辉讲述的这些都记录下来,再多的细节刘辉也是一问三不知,挖不出更多信息,于是她就和陆向东谢过刘辉的,留下联系方式之后离开了。

从刘辉那里离开之后,她又联络到了几个和吴亮关系比较密切的朋友,逐一进行了走访调查,从中了解了一些信息。

从这些朋友的口中田蜜和陆向东得知,桂秀琴正如刘辉之前提到过的那样,对吴亮的交友情况干涉颇多,凡是在她看来带有“没有出息”、“胸无大志”、“得过且过”、“一事无成”等等标签的人,一律会被归为“狐朋狗友”,然后严加防范,反对吴亮和他们交往,所以这其中很多人都是和吴亮曾经关系密切,近两年却只是经常电话联系,随便聊聊近况,却没什么实质性、交往。

只有一个人,是吴亮的朋友,同时也算是大红灯笼饭店诸多原料供货商中的一个,因为生意往来的缘故,并没有很受桂秀琴的排斥,因此对吴亮一家的近况了解稍微多一点点。

根据这个人的描述,桂秀琴早些时候对吴亮可谓是“家教森严”,尽管吴亮想方设法拜托桂秀琴的干涉和约束,始终还是束手束脚,也或许是因为在家里被约束的太厉害,所以才用了一种不理智的方式——外遇来获取短暂的自由和释放。

然而纸永远包不住火,事情没有多久就败露了,起初吴亮是并无悔意的,甚至认为离开桂秀琴或许会更好,众人无论怎么劝,都于事无补,桂秀琴也着实闹腾了好长一阵子,搅得家里更加鸡犬不宁,原本认识他们的人都以为这夫妻俩只是哪一天去换离婚证的问题而已的时候,吴亮忽然度大转弯,想通了,不再闹着离婚,反而开始好好表现,试图与桂秀琴重归于好。

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陆向东提出了一个田蜜碍于性别原因而问不出口的问题——关于桂秀琴之前提到的,吴亮因为“不行”所以不肯离婚的事。

这位与吴亮关系比较密切的朋友对这个说法只是付之一笑,说,这件事他的确听吴亮提到过,但事实上,吴亮的“不行”并非身体上的,而是一种心理上的,或许是因为对桂秀琴给予自己的压制产生的抵触,所以在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吴亮在某种程度上存在着心理障碍,无法让自己对桂秀琴提起兴致,所以才演变成了后来的所谓“不行”。

不过后来吴亮也对这位朋友提到过,他认识的一个经历颇有些坎坷的朋友,给了他很大的启发,让他反思了许多,开始念桂秀琴的好。

至于这个因为自身经历坎坷而让吴亮有所反思的人到底是谁,吴亮也没有具体提及,只说找介绍给朋友认识。然而这个机会还没有到来,他就先死于非命了。

田蜜在走访的中途,接到了程峰的电话,让她结束调查之后无论如何要回局里一趟,有重要的事情。

程峰语气之认真,让田蜜心里头十分忐忑,难道是案子又出了什么岔子么?

感谢墨卿吾筒子滴粉红票,以及一只偷懒的狗和benbendi童鞋滴评价票!群抱抱!(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测试

对吴亮朋友的走访调查花费了几乎一整天的时间,待到田蜜把各方获取的信息东拼西凑汇总到了一起,时间也已经是傍晚了。

“时间也不早了,刚才师兄打电话告诉我,让我这边之后无论如何得回局里一趟,有重要的事,你要是累了就自己先回家休息吧!我从这儿做公交车回局里挺方便的。”从最后一个受访者家中出来,田蜜没有直接上车,她留意到了时间的问题,于是站在车边对陆向东说。

陆向东拍了拍车顶:“上车吧。”

既然他这么说,田蜜也就没矫情的继续推辞,开门上车,两个人朝公安局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