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子脸有些犹豫,用吃不准的语气说:“我记得他出门好像是坐出租车走的,因为当时我一直盯着看他的假发,觉得特逗,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附近出租车流动性大么?”田蜜问,担心即便瓜子脸的记忆没有出错,也一样不容易找到当天载汇款人假发男离开的那个司机。

“出门往北走一百多米吧,那有一个出租车点儿,平时经常听着三四辆等人的出租车,你们可以去那边问问,我们也不能确定。”小眼睛回答。

这种事情,自然是碰运气的,出租车流动性很大,即便瓜子脸并没有记错,那辆出租车也有可能只是路过的车辆,恰好遇到了乘罢了。

过了一会儿,年长的储蓄员把复印好的单据拿给田蜜,田蜜和墨窦对三个人道过谢,离开了这家邮政储蓄所,并且按照她们的指点,出门向北走,走了一百多米,果然看到了几辆出租车停在那里。

过去和几个正开着车门一边乘凉一边闲聊的出租车司机打过招呼,说明来意,几个出租车司机倒是表现出了极高的配合热情。

“我这人没啥文化,不懂多少大道理,我就知道,我开车是为了养家糊口,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和爹妈等着我完好无损的拿着车份儿钱回家去呢!前阵子那个长途车爆炸的事儿,把我家里头老老小小的可都吓得不轻,我老婆现在一天好几通电话,就怕我车上遇到那种变态的乘。”一个司机一边用毛巾擦着汗津津的脸,一边对田蜜和墨窦说,“所以说,只要能帮到你们,早点抓到那个炸车的王八羔子,我肯定没有二话的!”

其他几个司机也随声附和着。

田蜜一边向他们道谢,一边掏出手机,让他们看刚刚从储蓄员那里存来的那张照片。

结果第一个拿手机看照片的司机才看了一眼,就噗嗤笑了出来:“哟!这不是那个被天上掉的馅饼砸着的那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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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神秘女人

“你认识他?!”田蜜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顺利,听了这位司机的话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喜出过望。

谁知道那个司机却把手一摆:“我可不认识这人!”

“刚刚不是你自己才说完,这是那个被天上掉馅饼砸到的么?怎么又不认识了?”这种前后矛盾的表述让田蜜几乎抓狂。

她恼火的样子似乎让那个出租车司机觉得很有趣,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笑了:“你这小姑娘性子还挺急的啊!我说我不认识,又没说我不知道!这人我们这哥儿几个都知道,但是具体是咋回事,是什么人,我们不太知道。”

“具体说说呢?”墨窦连忙问。

司机说:“是这样,这人是我们这儿每天一起排活儿的另外一个司机载过的乘客,因为那家伙看着太不正常了,所以我才有印象,太具体的我还真就不知道。那天我们那哥们儿可能也是觉得好玩儿,开车拉着他经过的时候特意停车在这儿和我们说了几句话,其实就是想让我们借机会瞧一眼那个男的,然后就走了。”

“那什么叫被天上掉馅饼砸中?”

“啊,这个我还真知道,那哥们儿拉完那一趟活儿回来说过,好像说是那个人帮别人汇款,汇完之后对方给了他五百块钱的好处费!”司机砸吧着嘴,“啧啧啧,你们说说,汇个款能用几分钟啊,五百块钱就到手了!遇到这种事,不是被天上掉馅儿饼砸到能是啥?!”

“记得挺清楚的么,这可是两三个月前的事情了啊!”墨窦开玩笑一样的试探。

司机满不在乎的一笑:“我这脑子虽然不咋聪明,但是记性还不错,再说了。别看我们一天天拉的乘客不老少,实际上也无聊的要命,难得遇到点儿稀奇古怪的事情,想记不清都难。”

假发男被人重金雇佣就是为了到这附近来汇那五万块钱给孟庆伟,这件事本身就透着诡异。一笔并不算很大的款项。竟然有人宁愿出价500块来找人汇出,除了逃避视线这个理由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么?

并且,假发男当日在邮政储蓄所存钱拿的是现金,这说明那个雇佣他的人必然就在周围,银行的储蓄员没有见过其他人和他在一起,那个雇主是等在外面的。.或许会和假发男一同乘车离开。

否则,把五万块和五百块的诱惑力孰重孰轻是显而易见的,田蜜绝不相信那个花钱雇佣假发男汇款的人会对假发男的信任度那么高。除非他们早就认识。

“当时车上还有其他人么?”她问那个司机。

司机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看到,又扭头问了问其他人,答案都是一样的。

“要不,我给那哥们儿打电话。让他过来,你们自己问问他吧!”司机想了一个好主意。边说边摸手机出来打电话。

“那位司机师傅是出车去了么?”墨窦问另外一个的哥。

对方一听,乐了,直摇头:“那老家伙没那么勤快。说是今天家里头有亲戚朋友去串门儿,车也不出了,在家里打麻将。”

“妥了!我告诉他,说出了大事儿了,警察现在急着找你调查情况呢,你赶紧过来吧。不然麻烦大了!”打完电话。那位司机有些为自己的小聪明感到洋洋自得,“我这么一说啊。他一准儿屁颠屁颠儿的就跑来!等着吧,他家也没多远。”

田蜜听了几乎快要吐血,对于这种虚张声势的行为十分不赞同。

“你这算哪门子帮忙嘛,我们就是想找他询问一点关于那个戴假发男人的事,你说的那么夸张,就不怕他一害怕,干脆跑了躲起来?”

“不会!你想太多了!”司机似乎觉得田蜜的说法实在太夸张了,“你是不知道他那人!除了懒之外最大的特点就是胆儿小,知道我们平时管他叫啥不?我们都管他叫耗子!你见过耗子见猫都堵到家门口了还能嗖嗖跑的么?早就吓到腿软了!”

田蜜无可奈何的看着这位司机,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打电话吓唬那个外号叫耗子的司机,无非也是想帮她和墨窦的忙,出发点是好的,但是这种说好听点叫虚张声势,说难听点简直就是胡说八道的行为实在是不可取。

想了想,田蜜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这个时候如果摆出一副正义脸来谴责这位司机的行为方式,实在是有些挫伤对方的积极性,毕竟说到底,他的出发点也是好的。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一辆出租车以几乎超速行驶的速度朝这边开了过来,方才那个负责打电话的司机已经出车走了,其他在场的司机倒也还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车牌照,伸手一指,告诉田蜜他们:“来了!”

出租车在路边停下来,车门一开下来个矮胖的男人,一脸的紧张严肃,下车之后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只有田蜜和墨窦是两个生面孔,却又都没有穿警服,一时之间也愣住了,吃不准的问:“你们俩是警察?找我?”

田蜜对他笑了笑,试图缓解一下对方紧张的情绪:“对,我们找你想要了解一点情况。”

“我咋啦?警官,我是不是犯啥错误了?刚才来的一路我都在想,可是真想不起来最近自己犯过啥错误,要不,你先给我点儿提示!我要是真干了啥,也得给我个争取主动的机会呀。”

他这话把一旁的的哥都给逗笑了,忍不住糗他:“叫你耗子你还真就成了耗子了!瞅你那小胆儿!你要是根本没干过啥坏事,你害怕个啥么!人家警察过来你来问你那个之前做过你车的,穿得破破烂烂还白捡个大便宜的人!”

“谁?”耗子没听明白,一脸困惑,不过从整个人的状态来看,倒是的确放松下来不少。

“这个人,据说他当日乘坐过你开的出租车,是这样么?”田蜜把假发男的照片调出来,将手机递给耗子。

耗子拿过来一看,顿时松了一口大气:“嗨!他啊!记得记得!这老驴!居然骗我,在电话里说什么警察要找我调查啥事儿,吓得我肝儿都直打颤,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啥事儿能让警察来找的!弄了半天就为了这家伙啊!”

“关于这个人的事情,你记得清楚么?”田蜜看他答得痛快,心里头觉得有戏,介于之前那位司机给自己的落差,又不敢一下子报太大的希望。

“记得!这人我还能不记得!我从来都没遇到这么走运的人!”耗子感慨了一句,忽然又觉得不大对劲儿,“他咋啦?是犯事儿了还是出事儿了?要不然你们警察咋会跑来我这里调查情况呢!”

“他没出事,我们只是想要找到这个人,向他也了解一些情况。”墨窦不想对他说起太多细节,“你还能记得那天他坐你车的经过么?”

“我得想想,这个人我就记得很清楚,具体的经过,你们问起来我还真有点儿卡壳!”耗子有一点为难。

“没关系,你慢慢回忆,越具体越好。”

“那行,那我就捋着想捋着说啊!”确定事不关己,耗子整个人早就松弛下来,神情也自然多了,“那天我忘了是刚从哪里送完人回来这边,想回这儿继续排活儿,然后经过前头那家储蓄所的时候,被人招手把车给拦下来了,拦下来之后那人让我停车等人,然后过了一会儿,那个戴假发的就出来了。”

说到这儿,耗子自己顿住了,又推翻了重说:“不对不对不对!刚开始那个人让我等,我问得等多久,结果告诉我说不知道,我一听就没同意,那人就从兜里掏了二十块钱,说让我等,我一看这划得来啊,就等了,后来戴假发那个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才出来。

“之前拦你车等人的那个人是男是女?是为了等假发男所以才叫你停车在那里等的么?”田蜜问。

“女的,就是为了等那个戴假发的,但是那女的没坐车,在车上给戴假发的点了五张百元大票,然后就下车了,让我送戴假发的去他想去的地方,然后我就把戴假发的拉走了。等送到地方我才知道,那个戴假发的其实是个卖烤地瓜的,这老小子算是得着个大便宜,前前后后一个来小时,比他卖两天地瓜赚的还多。”耗子的话语里多多少少带着一点嫉妒的成分。

“那个先拦下你车的女的长什么样儿,还能记得么?”田蜜怀着一线希望问,时隔三个月,她不敢期望耗子连对方的长相也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耗子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就记得年纪应该没有多大,顶多三十多岁儿,别的都没印象了。”

“那你把假发男送去哪里,还有印象么?”

“具体的我也还是记不住,不是我不想配合你们,是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仨月了,”耗子抓耳挠腮的想了半天,说出了一个笼统的区域,“大概就是那一片儿,哦,对了,那个戴假发的在车上的时候把假发摘了,我发现他是个鬼剃头!”

第三十九章 地瓜王

耗子口中俗称的“鬼剃头”,实际上就是医学上的的斑秃。>这个特征倒是为田蜜和墨窦的寻人提供了很大的方便。

据耗子回忆,当日他送假发男去的地点距离此处也不算远,墨窦和田蜜两个人二话不说,立刻开车找了过去。

三个月的时间足以冲淡人的记忆,根据耗子所能提供出来的模糊范围,到达目的地之后,两个人只能在周围打听起来。

在不知道问了几条街的小摊贩均无果之后,田蜜几乎快要绝望了,甚至怀疑耗子是不是压根儿就记错了特征,否则为什么他们问过的人,都没有人知道一个在附近卖烤地瓜并且有斑秃的男人呢?照理来说,这样的两个条件放在一起,能够同时满足的人必然只有极少数,应该会很容易锁定目标的。

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他们两个边走边问,还时不时拿出田蜜的手机,给被询问的人看照片,直问得口干舌燥嗓子冒烟,却依旧没有结果,于是两个人决定休息一下,喝点水,免得该找的人还没找到,他们两个就先中暑倒下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在路边小树荫下面支着一把大太阳伞卖冷饮的摊子,田蜜和墨窦赶忙过去买了两瓶冰镇矿泉水。

拧开盖子,迫不及待的灌下去几大口,一阵沁心的凉意从喉咙里一直弥散到全身各处,田蜜一身的暑气终于被驱散了一点,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你们俩是卖保险的还是推销员啊?”坐在冰柜前卖冷饮的大娘看两个人汗流浃背的样子,好奇的问。

田蜜和墨窦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我们工作起来倒是真和你说那两种人差不多!”田蜜随口开了句玩笑,顺便打听起来,“大娘。你在这里摆摊儿很久了吧?”

“是啊!我呀,夏天在这儿卖冷饮,冬天卖热饮!现在不是都将就那个顺应市场的供需要求么!”大娘估计平日里摆摊经常和人闲聊,应答起来不仅油滑,说话还一套一套的。

田蜜被这个说话时髦的大娘逗得直乐:“那你知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一个卖烤地瓜的男的。头上有斑秃。”

“哦,你是说地瓜王呀!”没想到大娘倒像是真的知道有这么个人。

“地瓜王?!”墨窦一口矿泉水差一点喷出来,急忙咽下去,呛得直咳嗽,“他这么有名气这么有规模啊?都已经‘称王’了?!”

“嗨!他哪有什么名气和规模啊!叫他地瓜王,是因为他姓王,卖烤地瓜!所以老街坊开玩笑。就叫他地瓜王!”大娘笑着把手一挥,不大在意的说。

“你和这个‘地瓜王’是老邻?熟悉么?他的摊位在哪儿啊?”田蜜一听这位卖冷饮的大娘不仅知道假发男,似乎还很熟悉的样子,连忙问。

“你们找他干啥?要是推销啊啥的,就甭找他了!他真没那闲钱!家里头还有一个傻老婆和小儿子需要养活呢!”大娘有些防备的看了看田蜜他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大娘你误会了!”田蜜失笑,拿出自己的证件给她过目。“我们是公安局的,找他是希望他能帮忙提供一些线索。”

大娘看了看田蜜的证件。恍然大悟,随后又一脸神秘的问:“你们找他给你们提供线索?有奖金么?”

“这…”墨窦和田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用问也猜到,这位大娘一定是早些时候看到过关于某些a级通缉犯的悬赏通缉,所以才会做了这样的联想。

“别支支吾吾的,我把他摆摊的地方告诉你们,你们该问什么就问,不过他要是真帮到你们了。该给奖金啥的。可千万别小气,这老王是个好人。听不容易的。”大娘一本正经,严肃的叮嘱田蜜和墨窦。

两个人为了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解释说明,只好含含混混的答应着,从大娘那里拿到了地址,立刻赶过去。

两个地方相距倒是不算很远,走路估计有个二十多分钟也能走到,两个人开车只用了五六分钟就到了,停好车按照卖冷饮大娘的指引寻过去,并没有如同期盼中的那样找到假发男本人。

“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咱俩被那个大娘给逗了?可是她没必要这么做啊!”田蜜私下望望,被周围空旷旷的人行路给弄傻了。

“那个大娘应该是没有说错,”墨窦摇摇头,一指前面不远处人行路边上的地面,“你看那儿!地上的印子!”

田蜜仔细一看,别说,那里地上还真有很明显的印子,一旁还有几块半截儿的砖头,看起来应该经常有人支摊子在那里。

“平时应该是在这里的,可能是因为什么原因没出摊。”墨都猜测。

田蜜的脸色立刻凝重起来,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被人弃尸郊外的孟庆伟:“你说,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墨窦也做出了相同的联想,听她这么一说,立刻转身朝停车的地方走:“走!咱回去找那个卖冷饮的老太太去!她不是和假发男是老邻么!肯定知道他家住哪里!咱上他家里头找人去!”

于是二人又开车折返回去,第二次找到卖冷饮的大娘,大娘倒是对假发男没有出摊位的事情并不惊讶。

“这大夏天的,愿意吃热烘烘的烤地瓜的人本来就少,不出摊也是正常的,再说了,没准儿他家里又有什么事了呢!”大娘嘴上这么说着,倒也没有藏着掖着,把假发男的家庭住址说给了墨窦和田蜜。

假发男的家住得并不远,这一点倒是在田蜜和墨窦的预期之内,毕竟以他的谋生方式而言,想住的太远也不大可能。

假发男家住在一栋只有三层的小楼里面,从楼外墙上早就掉的斑斑驳驳的油漆字来看,这里曾经是某个工厂的职工家属住宅,只不过那个工厂都已经早就解体,不复存在了。

在楼外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锁着一辆三轮车,车上还架着一个被漆成墨绿色的大铁皮桶改造成的烤炉,看样子这应该就是假发男平时用的烤炉,炉子和车子都在家,那么照理来说,假发男一定也应该在家。

这栋楼因为落成时间已经很久,建筑结构还保留着当时的时代特征,采用的是在楼外的开放式走廊,田蜜和墨窦在楼下就隐约闻到一股熬煮中药的味道,随着上楼,那味道也变得愈发浓郁起来。

爬上三楼,刚刚拐进走廊,一个身穿小白背心,后脑勺有几块硬币大小的不规则斑秃的瘦弱背影就出现在田蜜和墨窦的视线里。

应该就是假发男了!田蜜心里猜测着。

那人蹲在地上,一只手拿着个塑料扇子正乎哒乎哒的扇着,等田蜜他们走到跟前才看到,他身前是一个小电炉子,上面坐着一个脏兮兮的砂锅,浓重的中药味就是从那砂锅里飘出来的。

“你好,打扰一下。”男人很专心的盯着眼前的中药汤,根本没留意到有人过来站在自己身后,田蜜只好向前俯下身,轻声唤了一句,没敢大声叫,怕吓到他。

那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后有人,抬头惊讶的看看田蜜和墨窦,眼神里写满了茫然,对眼前这两个陌生人的来意很是惶惑。

“你们找谁?”他问,一开口就听得出浓重的地方口音。

田蜜还真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他,首先她必须要确定对方的身份,可是,该怎么问?难不成要她问“请问你是不是假发男”?

于是,她另一激动,把手机掏了出来,调出那张照片递过去:“照片上这个人是你吧?”

男人扇扇子的动作没有停顿,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接过来,又意识到自己手心里汗津津、湿漉漉,连忙在自己的背心上蹭了一把,接过来看了看,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嗯啊,这个是俺。”

“我们是c市公安局重案组的,有些事情想向你了解一下。能和我们聊聊么?”见对方承认了,墨窦也亮出身份,问道。

假发男看起来更加茫然了,迟疑了几秒钟,从地上站起身,不知道是蹲得太久两腿发麻,还是起身太急血压骤降,刚站起来他就打了个晃,多亏墨窦在一旁及时伸手拉了一把,否则搞不好就摔倒在地了。

假发男站稳身子,不好意思的冲墨窦咧嘴一笑,两步走到家门口,把门打开,对田蜜他们说:“你们先屋里坐会儿,俺把药熬出来就进去!要不怕火候过了!”

说完又急急忙忙蹲回到小电炉旁边,专心致志的看起锅来,一边还继续乎哒乎哒的给自己扇着扇子。

没辙,田蜜和墨窦只好按照他的提议,先到屋里去坐。

假发男的家很小,看起来好像只有四十几平米的样子,有一个小小的厨房,厅和卧室是在一起的,中间拉了个布帘子就算是分隔。

田蜜和墨窦进屋后,拉了两把塑料椅子坐下,对另一头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个孩子的白胖年轻女人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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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老天有眼

“你好。”田蜜同她打了个招呼。

女人对田蜜的招呼置若罔闻,并不理人,只是自顾自的低头哼哼呀呀的逗着怀里的孩子,时不时从身旁的小塑料盆里摸一粒葡萄扔进嘴里吃。

田蜜讨了个没趣,索性也不开口,和墨窦两个人略有些无聊的坐着,打量打量四周。

这个家几乎可以说是家徒四壁,完全没有什么家具,更不用谈什么像样不像样的问题,床的上方,还吊着一块很大的塑料薄膜,上面隐约还有一点点积水,塑料薄膜的上方,天花板上大大小小的泛黄水印说明了这间位于顶楼的房间天花板漏水有多么严重。

“哈哈哈哈。”白胖女人忽然发出一连串开心的大笑,冷不防倒把田蜜和墨窦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田蜜来不及多做反应,赶忙起身冲了过去,原来那个女人自己吃葡萄吃的开心,竟然把一粒又圆又大的葡萄塞进怀里婴儿的嘴巴,眼看着那小婴儿被葡萄噎住,喘不过气来,一张小脸都憋得涨红发紫,女人却仿佛觉得很好笑,开心得不得了。

田蜜冲过去一把冲女人怀里抱过婴儿,又是拍又是扣,好不容易把孩子嘴巴里的葡萄弄了出来,终于摆脱了窒息感的婴孩立刻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咋啦?咋啦?”假发男闻声从门外飞奔进来,一进门看到田蜜抱着大哭的婴儿,女人坐在床上一脸不高兴。

“我给儿子吃葡萄,儿子高兴的只蹬腿,还作怪相逗我呢!结果她把孩子弄吐了,孩子就哭了!”女人气冲冲的告状。

“你这不是胡闹么!他那么一丁点儿大个孩子,还没满百日呢!哪会吃葡萄!你当心噎死他!”男人嘴上埋怨着。口气却并不重,从田蜜手里接过孩子一边轻拍哄着,一看女人那边已经阴沉了脸,连忙说,“葡萄你不是爱吃么。爱吃你就多吃,吃没了俺再给你买!”

女人这才重新露出笑容,喜滋滋的捧起小塑料盆,吃起葡萄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男人哄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安抚好怀里的婴儿,这才一脸羞愧的说。“俺老婆她…”

他伸手朝自己的脑袋比划了一下,很小声的说:“这里不大好使,你们别被吓着了!刚才多谢你了!”

田蜜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气。*.

“你们找俺啥事儿?”男人这才想起来问田蜜和墨窦来访的目的,“你们咋会有俺那张照片的呢?”

提起那个形象,男人似乎有些尴尬,咧嘴拘谨的笑着。露出一口黄牙。

“还是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吧!”田蜜没急着开门见山,“我叫田蜜。这位是我的同事墨窦。”

“我叫王武。”男人连忙跟着说。

田蜜这才又把手机掏出来,指指上面的照片,笑着问:“看样子对这张照片上的造型。你印象还挺深的嘛!”

王武不好意思的一边晃悠着怀里的孩子,低下头,把脑袋尽量凑近身体,抓了抓一头凌乱且有些油腻的头发。

“我们今天过来,其实是想了解一下是谁雇佣你去汇款的。”墨窦对王武说。

王武一听,脸色立刻很难看起来。扭头看看坐在床上吃葡萄自己哼哼咧咧唱着歌的老婆。犹豫了一下,起身把身后的布帘拉上。刚刚坐下,又觉得不妥,便重新站起身来,对田蜜和墨窦小声说:“咱能门外头说这事儿么?”

田蜜和墨窦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倒也不介意谈话的地点,反正这个王武长得瘦瘦小小,怀里还抱着个小婴孩儿,估计也不可能搞什么花样。

三个人来到屋外,王武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又鬼鬼祟祟的四下望了望,才对田蜜和墨窦说:“对不起,警察同志,俺有点害怕,你们能不能先告诉俺,到底咋地了这是?”

没有陆向东这个解读他人表情的高手在身旁,不过田蜜和墨窦还是轻而易举的就能看得出来,王武的害怕并不是做戏,他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说起话来声音哆哆嗦嗦,不算长的一句话,他甚至差一点因为牙关打颤而咬到自己的舌头,连怀里的孩子也跟着他的身子一起抖动着。

虽然身处于六月如火的骄阳下,他却好像被浸泡在冰水中一样寒颤不停。

瞧他这副模样,田蜜也有点犹豫了,拿不定主意的看着墨窦。

不告诉王武为什么要跑来调查他?这个男人已经紧张成了这副模样,现在遮遮掩掩的不说,反而好像故弄玄虚,给他更大的心理压力。可是如果告诉了他,说那个他当日帮忙汇款过去的人已经被人杀死在郊外,并且整件事情与前阵子轰动c市的长途车爆炸案有关,王武会不会直接被吓昏过去呢?

墨窦也皱起了眉头,思量了一分钟,还是决定坦诚一些。

“王武,这件事有些复杂,有可能和前段时间发生的一起爆炸案有关联,所以需要你为我们提供一些帮助。”他对王武说。

从王武的表情上来看,墨窦的这句话听在他的耳朵里,和被雷猛地劈中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他整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足足愣了半天,才眨巴眨巴眼睛,哭丧着脸问:“俺会进监狱么?你们先给俺透个底!求求你们了!俺丈母娘有病了还在住院,家里头媳妇又不能照顾自己的生活,孩子也还小,要是俺得进监狱,好歹先给俺点时间找人托付家里的事!俺保证绝对不跑!”

“王武,你先别慌,要不,你还是把孩子先送回屋里让你媳妇儿照看吧!”田蜜看他抖得筛糠一样,心里忍不住担心他会不小心把孩子也给摔了。

经她这么一提醒,王武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连忙点点头,哆哆嗦嗦的扭身进屋去,不一会儿一个人走了出来,手里头还把装葡萄的那个小塑料盆也给端了出来,似乎是怕方才的那一幕险象再次发生。

“坐下说吧!”田蜜指指墙边的几个小板凳,自己先坐了下来。

墨窦和王武也坐下,王武把小塑料盆往一旁一丢,垂头丧气的说:“原本还以为是老天有眼,在俺缺钱的时候给我雪中送炭了呢,结果到底还是发生俺最担心的事情。”

“你现在什么都还没弄清楚,别急着担心。”墨窦拍拍王武的肩膀,“这么说起来,那天你帮人汇款的事情,记得还是挺清楚的喽?”

“那是啊,这种事儿一辈子能遇到几回!哪能说忘就忘了。”王武垂头丧气的回答。

“那就先说说那天的事情经过吧,从对方怎么找上你的开始,好好回忆回忆,越具体越好。”田蜜鼓励王武。

“平时俺都是在外面买烤地瓜的,然后忘了是两个多月还是三个月出头的一天,俺正在街边摆摊,过来个女的,说想找俺帮个忙,跟她到银行去给一个啥人儿汇款,俺没答应,说还得看摊儿呢,她就说要是我肯帮她,她就给俺五百块钱。”王武朝身后自己家的小屋瞥了一眼,一脸的无奈,“你们也看到俺们家的这个样儿了,俺家里头穷,也没念过多少,三十老几了也没人愿意嫁给俺,后来好不容易才娶到俺媳妇儿,她年轻时候生过病,脑子不太好使,但是人特别好,还给我生了个大儿子,丈母娘平时也一直帮我照顾着家,正好那阵子丈母娘病倒了,住院花销也挺大,俺也正急着想多赚点钱,就动心了。”

说着,他很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田蜜和墨窦的表情,一副底气不足的样子。

“继续说。”田蜜鼓励他,不做任何表态。

“后来,俺就把摊子让旁边人先帮忙看着,跟那个女的去了,也没用上多一会儿,事儿就办好了,她就把钱给了俺,俺就做车回来继续看摊儿了,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的。”

“那个女的长什么样子?还记得么?”

“听苗条的,好像是穿了一身蓝色的衣服,头发梳得挺利索,脸…挺尖的,戴个老大的大墨镜,长相根本看不出来。”

“那,有没有什么特征呢?仔细想想!”田蜜不甘心,鼓励王武努力回忆。

王武没辙,只好又冥思苦想了半天,终于又想起了一个细节:“哦!想起来了!那女的下巴上好像有个痦子!”

“你是说痣?在什么位置?”田蜜一听,心头一紧,这个特征让她联想到了另外一个女人。

“差不多,这儿吧!”王武想了想,在自己下巴上指了一个位置,“不太大,好像还没有大米粒儿大呢!”

“和这个人像么?”墨窦听他说也看了他的比划之后,一皱眉,表情也有些严肃起来,拿出随身携带着的郭欣照片递给王武。

王武接过来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用手遮住照片上郭欣的眼睛,眯着眼拿开些距离看了好一会儿,才不是很确定的说:“好像有点像,但是我也不确定。”(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女人心海底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