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顿了顿，眼底里慢慢溢出一抹倨傲却理所当然笑。
“并且，我拿是满分。”说完，把卷子和卷宗一起收好。看着谭沫有些苍白小脸，雪上加霜：“谭小姐，你不要介意，这也许就是智商2和18差距。”
谭沫仰头看他！他清亮眸子里，清晰是她模样。
他刚刚确实听到了，她和慕荷谈话。
她微微咬唇，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弱弱问：“那我合格了吗？”
洛涵眸光一闪，随即眼底里透着笑意深，可是脸上却毫无表情，她还不知道她是唯一一个进了复试？她还不知道昨天夏警官就极力要把她留档案室？
不过，想和他洛涵抢人？他们可能还要再等一等。
洛涵没有回答谭沫问题，声音低沉悠扬，缓缓道了一句：“我饿了。”
谭沫…
这之间有什么必然逻辑关系吗？
半晌：
你饿了，和我什么关系！
就这样，谭沫不知不觉和她这位准上司一起进了一家中餐馆。
小小包厢里，洛涵点东西并不多，但却样样精致。
他慢条斯理，极其绅士开始品尝每一道菜。不缓不急，每道菜，好像都极荣幸似被他“临幸。”
可是，谭沫坐他对面，却食不知味。
这复试，是过了还是没过？杀人讨厌就是凌迟处死，缓缓，让你慢慢被折磨死。
谭沫漂亮眼睛盯住洛涵。不放过他任何一举一动。
可是行为分析，对眼前这位大神——根本没用。
对面人却优雅将螃蟹肉一点点剔出来，回头再看那肢解过螃蟹，竟然像没动过一般。
好吧…这些谭沫都没有注意到。
终于，这火辣辣热烈烈注视让洛涵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是觉得，我比这饭菜有吸引力？如果你想以色当食，我不介意。不过，你可以等我吃完之后再看我，不然，”他故意向谭沫方向靠了靠，俊雅眸子也锁住她，嗓音微微压着浅笑，“我会不好意思。”
再低情商也听得懂这句话啊！
谭沫脸一下子就红了。
她轻咳了两声，自我掩饰：“…我还不饿…”
洛涵不看她，“嗯，那你自便。”
这顿饭，饿得前胸贴后背谭沫就看着洛涵“慢吞吞”以低于龟速速度把面前几样精致菜色悉数送进口中。
终于等到大Bss吃完了，谭沫觉得她就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饭后，洛涵扫了一眼很没精神谭沫，说了一句：“晚上来我家。”
不会想歪人，应该都不是正常人。
可是，谭沫却心有余悸问了一句：“难道，还有加试吗？”
洛涵手斜□裤袋，高大身影俊雅清逸。
他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是加班。”
谭小姐高兴了：她被录取了！
第五章
洛涵家外环一座高级别墅区，虽然离市中心很远，但是环境非常安静，谭沫评价：嗯，很符合洛涵清冷气质。
进门前，洛涵特意将车窗放下，示意保安记住谭沫这张脸。当然，如此倾国倾城容颜，保安是一下子就记住了。谭沫却感慨道：教授当真是一个高薪职业…
洛涵住别墅，装修典雅而别致。屋内装潢偏冷色系，层层叠叠窗帘将窗户遮得严严实实，棚顶高挂着繁复水晶灯将屋内照得通明，分不清白昼，一张巨大长沙发横客厅，大得不像话电视挂墙上，还有一把老藤椅，放了沙发旁边，与这个房子整体感觉显得格格不入。
专业习惯让谭沫看着这些整理得规规矩矩东西，心里暗暗品评洛涵这个人：低调，高傲，做事干净利落，逻辑性超高…还没等她总结完，洛涵便开口说：“与其你想通过观察来研究我性格，你大可以通过直接问我来得到准确答案。”
谭沫觉得很有道理，轻轻凑过去：“嗯，那你简单总结一下你自己吧。”
她倒是毫不客气。
洛涵很高，站谭沫面前，阴影恰好可以将她整个人包裹住。他身上有淡淡青柠味道，他稍稍低头，水晶灯打她脸上，华美光晕，将她容颜衬托得清雅致，洛涵如墨色眼睛里闪出一抹难以明察情绪，他淡淡开口：“你问我，我就要回答你？”
谭沫一愣，然后颇自信说：“那就不用了。我自己看得懂。”
一直倨傲难近洛涵忽而嘴角微勾：“谭小姐，你是说笑吗？”
你看得懂？
谭沫煞有介事道：“嗯，你看，你这房间摆放东西，每一样都很整齐，还有…”
没等谭沫说完，洛涵就打断了她：“谭小姐，我家每天都会有钟点工来打扫。”
谭沫哑然…然后十分淡定开口：“所以说啊，这个打扫阿姨性格很严谨…”
洛涵不打算这个问题上再浪费时间，他正色道：“你去沙发上等一下，我们马上开始加班。”
他从书房回来，手里除了拿了几本厚厚卷宗外，还有一副扑克牌。
洛涵把关于这个案子卷宗递给谭沫，“黄宗祥是N公司董事长，也是我们这次案件关键人物之一。N公司私下倒卖毒品还有走私枪支牵扯金额庞大。近他那边应该是进了数额巨大毒品，但是具体藏什么地方我们不知道。已经了解到是，那些毒品正慢慢流通到市面上，就目前抓到那些小贩子，我们推测这次他进毒品数量惊人。同时黄宗祥和美国那边一个大毒枭有很深渊源，其实，也是想借着这次机会，拿到可以逮捕他证据，把他送进监狱同时搜集到多资料，也有助于FBI美国那边办案。”
洛涵喝了口清水，继续：“黄宗祥这个人，很好色，也很爱赌博，这个月19号，他会去澳门赌场，而3号，是他6岁生日。关于他家庭状况，黄宗祥只有一任妻子，可是他妻子很多年前去世了。而黄珊珊，是黄宗祥唯一女儿，但是他们父女关系并不好。他妻子过世后，黄宗祥并未再娶妻，但却花名外。而这次生日会，一向不出席有关黄宗祥任何活动黄珊珊也会来参加。至于原因，可能是她想把她现热恋男友借此场合正式对外公布。”
洛涵顿了顿，看到谭沫正认真研究手里材料：“所以，这次你任务是澳门赌场里吸引他注意。并拿到他生日宴席邀请函。这样我们可以有机会进入到他家里，据技术部人入侵他家内部监控，黄家老宅应该是有一间屋子里藏有我们想要资料。”
谭沫抬头，许是刚刚讲话并没有注意两人距离，抬头便看到洛涵灿若晨星眸子，正看着自己。
她不自向后退了退：“可是，我不会赌博。而且，你确定要我去吸引那么个老头子注意？我连续两个月相亲八次，没一次成功…”她连一个正常年龄普通男子都吸引不了，让她去吸引一个年过半百老狐狸？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可行性很低。
洛涵把扑克牌打开：“没关系，赌博可以学。”
至于那方面，这记录着实很让洛涵有些吃惊，转念一想，却又合情合理。
他状似安慰她道：“没关系，他若看不上你，我们就不走这条路。”
“还有PLAN B？”谭沫问到。
洛涵简单“嗯”了一声，转移了话题。
虽然谭沫智商很高，但是毕竟是第一次接触赌博，她心里把握并不是很大。
“你把澳门赌场里常见这几种玩法，弄懂即可。主要是把21点玩好。”说完，修长手指将扑克牌摊沙发上。
“黄宗祥喜欢玩21点，因为他觉得21点这个玩法可以充分体现人脑聪明程度。但是，其实只是基本概率论应用。而这个，也是你用来接近他，吸引他注意力佳方法。”
洛涵随意抽出一张牌：“其实21点玩法，主要是用数学方法来估计，你是要加牌还是不加牌。6以下牌就算小牌，7以上牌就算大牌。一张21点赌桌大约有十个座位。你要做到，通过对概率估算，来掌握整张赌桌要不要补牌话事权。你要记住每个赌局小牌出了多少，大牌出了多少。然后来算，接下来是要补还是不补。”
谭沫有些犹豫开口：“不好情况是我无法掌握话事权，好情况是，我能够掌控这张桌赌局，但是我怎样会避过dealer眼睛？”
很好！
洛涵继续：“黄宗祥是个老玩家，他本事不见得就差，谁是高手，几场下来，他心里就会有数，所以，dealer发现你之前，他就会注意到你，不过，你也要表现得够出色才行。对于这方面，他可是‘求贤若渴’，基本上一些厉害玩家，他都有结识。这也说明他本身牌技很不错。”洛涵把牌重洗了洗。
“那我们开始吧。”
谭沫融会贯通能力，让一直沉默洛涵微微勾起嘴角，嗯，很聪明，也足够机智。
练习得有一会儿了，本来消失了饥饿觉再次席卷而来，且来势汹汹。
谭沫下意识摸了摸空空肚子，她看了一眼还打算继续再训练她几次洛涵，她想开口问他要不要吃点夜宵。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
洛教授？Bss？老板？老大？
洛涵瞥了她一眼，极淡口吻：“叫我名字就可以。”
…这家伙是神人吧…
“洛涵，你要不要吃夜宵？”
“如果是你做话，我可以考虑。”
“…当然是我做。”说完，谭沫便奔向了厨房，看着那抹纤细背影，洛涵把头靠沙发上，眸色澄澈。
要不要把这次任务危险性和她强调一遍？她会不会被吓到然后不干了？可是，她是他见过适合这次任务女性：非常聪明，非常美丽。
本来这次招助理目并不是让她来做这个任务，洛涵本打算亲自上阵，可是，当他餐馆里第一次遇见谭沫时候，这姑娘反应速度，判断力，观察力，和逻辑分析能力，就让他决定，这种任务，还是女性来做成功可能性大。他本来不期待面试助手可以像她这般优秀，没想到是：
翻简历时候，竟然后一份看见了她！
洛涵知道，这次，是上帝眷顾他。
谭沫冰箱里发现了不少好食材，金枪鱼罐头，芝士，黑胡椒，火腿，鸡蛋，应有有。
正她忙活着煎鸡蛋时候，洛涵出现了她身后，他把两盒牛奶倒进杯子里，放进了微波炉，睨了她一眼：“难道你想喝冰牛奶？”
她有没有常识？冰牛奶对胃非常不好。
谭沫笑着摇摇头，她现是饥不择食，好吗？
洛涵不语，看着面前谭沫娴熟煎鸡蛋，开罐头，洒黑胡椒。不一会，三份很有卖相三明治便被端到了餐桌上。
刚想伸手谭沫却被洛涵叫住了。
“我想，用赌博方式来分这三块三明治是再好不过了。”洛涵悠然自若把扑克牌一摊：“赢一局就吃一块三明治。嗯，开始吧。”
谭沫无语：她可以发表一下意见吗？
她这个菜鸟怎么可能赢得了洛涵这根老油条？
果然，前两局，都以谭沫惨败而宣告结束。洛涵慢条斯理解决掉两块三明治，看着可能随时会饿晕谭沫，顿时觉得平日里无聊生活忽然多了那么一丝乐趣。
以三明治为筹码赌博比赛中，谭沫竟然赢得了后一块三明治，她有些不敢相信：“看来我还是很厉害，嗯，”她还故意再次确定：“竟然这么就可以打败你了。”
洛涵十分不屑哼了一声：“那我们可以再试试。”
结局显而易见。
谭沫很疑惑问：“刚刚你为什么故意输给我？”
洛涵唇角微翘，心情貌似很好，声音却依旧凉薄：
“因为我饱了。”
谭沫果腹后逃离了洛大神家，可是，她为什么要拒绝洛涵送她回家这个方便条件？她走了好远还没看到一辆出租车…太失策了。
谭沫走后，洛涵等了约十分钟，去车库提了辆车。
刚刚谭姑娘义正言辞开口：“没事，我自己能解决事，一般不麻烦别人。洛涵，你就先休息吧，明天见。”如此信誓旦旦。
洛涵心想：他是不是应该怀疑一下她观察能力，刚刚他开车载她进来时候，她难道没发现，这个别墅区附近根本就是很难打车吗？况且，住这里业主们全都是私家车，基本上很少有出租车往这里开。她是高估了自己腿部执行能力，还是太小瞧这个小区地理位置？
很，洛涵发现了还龟速前行谭沫。她好像走累了，随意坐路边，长发被风轻轻吹起，她坐那，手里举着手机，老远就能看到屏幕那抹淡淡亮色。
她翻了半天，才发现，除了慕荷，老妈，老爸，还有那天通知她面试和今天复试电话，她手机里连个送外卖电话都没有。
人生原来可以这么失败…
这么晚了，让爸妈派车来这种高档别墅区里接自己，回家肯定会被审问好几次。她从小就被教育，不要和那些富二代们走得太近，他们忌讳就是官商勾结。谭沫看着通讯录上慕荷那两个字，犹豫了。
如果，这个点给她打电话，她一定会马上赶过来，然后一路上，用各种语言暴力凌迟她…而且，前些日子因为相亲连累她事，慕荷一定会旧账一起算到她头上。
默默叹了口气，谭沫打算，还是先闭目养神一会儿，方法总是会有，就如同面包总是会有一样。
她刚打算闭眼，就听到有人叫她名字：谭沫。
声音习习凉凉，低哑醇厚。
是洛涵，他开着一辆银色宾利，穿着还是他们刚刚吃三明治时那件白色衬衫，整个人气质出尘。
洛涵淡淡开口，落谭沫耳里却不那么舒服：“谭沫，好巧。”
谭沫思忖片刻，气势很弱应他：“一点都不巧。”
这委屈声音却仿佛一把小锤子，轻轻敲了洛涵心上。
他冰凉而低沉嗓音响起：“嗯，上车，我送你。”
第六章
洛涵被谭沫乱七八糟各种指路半小时后把车停了路边。
“你，下车。”
“…”
谭沫双手紧紧握住安全带，做事要持之以恒——不下。
洛涵忽然将坐得笔直她转过来，面向自己，语气很迫人：“你到底住哪？几环？什么小区？或者起码给我个路名。不要一直叫我左转右转，可以吗？或者说，你住什么见不得人地方？”
车内空间不大，谭沫想，她要沉着，千万不能把她是大院里人事透露出去。
晚归，这事不好。
此外，她懂得，高干子弟身份不宜广而众知。
可是，她除了知道她住那个地方叫军区大院，她真不知道，还能怎样称呼那个各种司令员，政委们住地方。
有没有什么街道离她住那个地方比较近呢？
她琢磨了半天，不情愿开口：“下车可以。不过，你先帮我拦一辆出租车。”
洛涵微微眯起眼睛，一股危险讯息悄然传来。
“谭沫，现你有两种选择，一，自己下车。”他看向她，眸子里闪着狡黠光芒让谭沫看不懂他情绪：“二，我把你拎下车。”
谭沫慎重权衡利弊后，慢慢解开安全带，“嗯，洛涵，你保重…”她忽然能明白，以前慕荷总是对她说“保重”二字时，是怎样一种心情：那是一种祝你一定别犯事犯我手上意思！
被蚊子抬走了谭沫，终于打到了车。
“师傅，军区大院。”
开车师傅看着这位明眸皓齿小姑娘，微微咋舌：这是正经官二代啊！
洛涵其实并没有走远，看到谭沫上了出租车后，他保持了一个不近不远距离，跟后面。待看到她下车，和士兵打了个招呼进了大院后，洛涵才明白，为什么，刚刚她死活都不说她住哪。
谭沫…谭…
大脑里迅速搜罗出一连串谭字打头高官。哦。原来是谭司令孙女。
洛涵手指轻轻敲了敲方向盘：那这次任务，交给谭沫，就再好不过了。
连续几日高强度训练，谭沫21点已经练得差不多了。明天就要去澳门了。谭沫房间里收拾东西，她把爸爸和妈妈给她买小礼服，找了几件，带上。又装了些必需品。
谭沫想了想，决定还是给洛涵打个电话。前几天，洛涵拿着她手机，很理所当然把他号码设成了1号捷键，美其名曰：我们必须保持紧密伙伴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