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沙发上,目光绕到她冰肌玉骨的长白双腿上,那双腿美得真是要命。一瞬里,他额上青筋一跳,腰下裆口一紧。

真他妈要命。

他居然ying了。

徐慕然坐在沙发上,告诉黎语蒖,她现在身上穿的这件最好看。

黎语蒖说:“那么就它好了。”

她转身去刷卡,刷完仍然不见徐慕然起身。她走近他,挑眉问:“不走吗?”

徐慕然并不动身,气定神闲说:“腿麻了,再等下。”

黎语蒖双眉微微一对又松开:“你的腿真脆弱。”她坐到他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问,“哪条麻了?”

默了两秒,徐慕然说:“最好用的那条。”

黎语蒖:“右腿吗?不然我帮你敲几下。”她天真地以为他是右撇子所以说的应该是右腿。

徐慕然提防着她的手臂,如临大敌,怕她过来碰自己。他不小心瞄到她胸口的诱人沟壑后马上略显仓皇地别开眼。他的眼神变得幽沉深邃。

“不用!最好现在别碰我,越碰越麻。”

黎语蒖看着他若无其事的侧颜,嘴角几不可见的讥诮一动。

黎语蒖精心挽了头发化了妆。加上她精挑细选的战衣,她整个人出现在会场时,光彩夺目,妩媚逼人。虽然今日主场是新娘子的,可谁也不敢说她的美丽会比新娘子逊色,尽管她身上没有披着隆重的婚纱。

徐慕然以男伴的姿态陪着她走入会场。他目不斜视,只怕不小心的瞄一瞄,腰下又要不受控制地起了变化。

他们一起出现在孟梓渊和韩雯瑜的面前。黎语蒖大大方方送上礼金和祝福。韩雯瑜看着她的眼神有戒备有惊艳也有无法遮掩的嫉色。

而孟梓渊的神色,徐慕然看得很清楚——当孟梓渊看到黎语蒖时,他眼底有抹痛色一闪而过。

人放弃一样东西而得了更好的东西时,是不会不快乐的。可当他放弃了一个他自以为不是最好的东西——但其实那样东西是裹了石的璞玉,敲掉外壳稍加雕琢后就会大放光彩——这时他会为自己的错手失去惆怅不已,痛苦不堪。

徐慕然细细看着孟梓渊的表情,他知道今晚黎语蒖的目的达到了。

婚宴上,黎语蒖喝了很多酒。

她拉着徐慕然一起喝。

总有人来敬酒,黎语蒖觉得应对这些人很烦,于是对徐慕然说:“我们上楼回房间安静地喝吧。”

徐慕然怔了一瞬。徐大少差点受宠若惊:“确定吗?让我到你的房间去,陪你喝酒?”

黎语蒖起身从桌子中央拿了两瓶酒抱在怀里,回答干脆利落:“走吧。”

到了房间点了灯,黎语蒖直接倒酒。

倒好一杯递给徐慕然,再倒满一杯给自己。

“别说话,陪我喝酒。”她告诉徐慕然。

徐慕然于是不说话,陪她一杯杯干掉杯中酒。

黎语蒖的眼神渐渐开始迷离,酒精把她的脸颊熨蒸得桃花般娇艳美丽。可她不笑,只默默地喝酒,仿佛有无尽的心事,那愁眉轻锁的模样,叫她颊畔的娇艳美丽呈现出戚戚然然的惆怅。

徐慕然看不下去了,她为了另一个男人犯愁的样子真是剜他的心。

“别喝了!你还说他结婚你不难过?”他抬手去夺黎语蒖的酒杯。

黎语蒖闪身护住杯子,双目圆瞪:“我说了,别说话,只陪我喝酒,不然你就走!”

她的样子已然醉了,声音神态都已经开始有些走了样子。

徐慕然眼底浮现痛惜神色。他直接站起身,继续去夺黎语蒖手里的酒杯。

黎语蒖在拉扯间手软失掉了杯子。她也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把手探向徐慕然:“还我!”

她脚下不稳,失了平衡,差点要栽倒,徐慕然丢了杯子猛向前跨步,把她迎在自己怀里。

他在胸口前揽着她,她香软的胸脯挤蹭着他。

他低下头,她仰起头。他们的视线对撞在一起。

她双眼迷离,嘴唇微张,贝齿小舌若隐若现。

他像被万吨的烈酒蒸晕了头,再也把持不住,猛地低下头去,对着她的唇狠狠地吻。

她没有推拒他。她甚至懵懵懂懂地微微张了嘴迎接他。

他于是一丝忐忑也不再有,倾尽所有般去吻她。

他们的唇舌绞缠在一起。她像承受不来这般的疯狂,轻声嘤咛头向后仰。他探手扶住她的后脑,一丝退让的余地都不给她留。

纠缠的吻中流转着彼此舌尖上的酒香,让他们更加容易发醉了。

他忘我地、用力地、倾心地吻着她,丝丝毫毫的空隙都不给她留。

他用力揉弄着她,她洁白的肩,她纤细的腰,她香软的胸脯。他恨不能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他吻着她,一直吻一直吻,想就这样吻到天长地久去。

然而他忽然尝到了舌尖上有咸咸的涩味。

他怔了怔,慢慢松开她,低头小心地看她。

她脸上正挂着泪水。

她居然哭了。

他不由要慌起来。她怎么哭了。

她扬着挂泪的脸,泪眼朦胧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

他一瞬里觉得有重锤在敲他已快软成水的心,敲得稀烂一片,敲得血肉模糊。

他握着她的肩膀,眼底沉痛:“丫头,你看清楚了,我是谁?!我是徐慕然,我不是孟梓渊,别把我当成他!”

黎语蒖怔住了。

然后她一把推开他。

她摇摇晃晃比比划划地叫:“徐慕然,徐慕然!徐慕然你最不是个好东西!你又不喜欢我,干嘛天天缠着我?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徐慕然又走上前来,一把扯住她,强迫她看着自己的脸:“你说我不喜欢你?你认为我不喜欢你?丫头,就算你没了记忆,可你不能这么没有良心,我为你费尽心机做的那些事,你都看不到吗?”

黎语蒖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人却忽然嘻嘻的笑了起来。

她真的醉了。

“所信者目也,而目犹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犹不足恃,这是你徐大少教我的呀,你说的,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那些,那都是假的!”

她甩开徐慕然,发起酒疯:“你们啊,才不喜欢我这样干瘪的女人呢!你们都喜欢胸大的,屁股大的,丰、乳、肥、臀!”黎语蒖低头,捧了捧自己的胸,又拍了拍自己的屁股,痴痴一笑,“可惜我没有,我没有啊!”

她不知道她无意识的醉态,放在徐慕然的眼里,给他腰下裆间的裤子的内部空间增加多少负担。

黎语蒖脚下一软,瘫倒在大床上。

她仰躺着,闭上眼睛,喃喃地叫:“你们都说喜欢我,其实都不喜欢我,你们全是骗子!全是!”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直至安静。

徐慕然慢慢走到她旁边。

她睡着了。长长的眼睫上还挂着未干的水珠。那模样真叫人怜惜得心都发痛。

他蹲在床边,抬手抹去她睫毛上的水露,开口时声音里满溢着沉痛。

“丫头,他把你伤得这样深吗?”

他在她额间落下轻轻一吻。

“别再难过,我会好好陪着你!”

他起身给她盖好被子,调好房间温度,闭了灯,走出房间去。

房门咔哒阖在一起的刹那,黑暗中黎语蒖静静睁开了眼。

她眼底一片清明,没有半点醉意。

返程的飞机本来被定在下午。黎语蒖有事要办,她悄悄把航班改到了清晨。

天刚蒙蒙亮,她已经悄然动身。

她行动轻悄,完全没有惊动隔壁房间的徐慕然。

坐到飞机上以后,临时出了点小小的状况。到了出发时间飞机却并没有起飞。因为心底有疑问急待弄清楚,黎语蒖对于这样的状况一下没了耐心。她着急回国去,她问机组人员为什么飞机还不起飞。

机组人员抱歉地告诉她:“马上就好,有位重要客人刚上飞机!”

终于五分钟后飞机起飞了。

一路上黎语蒖觉得时间过得奇慢无比。好不容易挨到了飞机着陆,她立刻冲下机,沿着出闸的路,先是快步地走,走着走着就几乎跑了起来。

拐了个弯之后,人渐渐变少。再拐个弯,只剩她自己了。这是一条正常情况下旅客不大会经过的岔道,当年她回国时不知怎么心不在焉地就走到这里。前天差点赶不上飞机,徐慕然就是从这里带她走的捷径。她还差一点没认出这里来。她走得急匆匆,抬眼轻瞥间,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可她不敢确定。她现在要确定一下,她当时是不是眼花了。

她跑到当时出事的地方,站定,抬头。

一架摄像头正静静地架在她头顶上,像个眼睛一样,和她对望着。

黎语蒖静默地看着那个摄像头,好久后,她拉了一个工作人员过来,指着摄像头问:“那个东西,是新安的吗?”

工作人员摇摇头:“不是,一直都有。”

“有多久了?”

“起码几年了。”

黎语蒖的一颗心,上上下下地蹿跳着,找不到原来的位置稳稳安放。

她记得的,黎志那时明明是说,她出事时的地点,没有摄像头。

第85章 正文の结局

黎语蒖找到相关工作人员,虔诚提出请求——她想要看一下三年前她回国那天的监控录像。但她的要求被工作人员一脸为难地婉拒了。工作人员告诉她,这不符合流程。黎语蒖问那怎样才能符合流程。工作人员被她美丽的脸蛋上急迫的情绪所打动。人们总是对美女的轻愁没什么抵抗力。他叹一口气,告诉黎语蒖,真要按照流程走下来,她看到录像内容指不定是哪一年了。如果真想看,不如直接找个有门道的人活动活动。

有门道的人。

黎语蒖一下子想到了徐慕然。前天她差点赶不上飞机,亏得有徐慕然带着她走了捷径。他带着她在机场里简直想走哪里走哪里,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主管级别的人对他客客气气。

黎语蒖立刻走到角落里准备拨电话给徐慕然。

结果电话嘟嘟响了两声后,居然被挂断了。

黎语蒖握着手机有点不可置信地发怔。

徐慕然居然挂她的电话。

一个围前围后的人突然体现出拒绝的姿态,这真是件让人很难以愉快心情对待的事情。

黎语蒖不死心,再拨一次号码。

依然只响了两声就被挂断了。

黎语蒖烦躁起来。

她发信息:请接电话,我有急事找你。

然后继续拨电话,却依然难逃被挂断的命运。

黎语蒖在连续的被拒绝中几乎尝到绝望的味道。

她抬脚踹了下墙角:“混蛋!”

身后突然有熟悉的声音响起:“我就站在这里,你看不见,还要一直打电话,还要骂人混蛋,真是岂有此理。”

黎语蒖猛地回头。

徐慕然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嘴角挂着几许讥诮的笑意,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黎语蒖想把手机丢到他脸上去。

这人真是知道怎样能把人逼疯。

黎语蒖问徐慕然:“你怎么会在这?你不会是和我同一班飞机回来的吧?”

徐慕然的回答让黎语蒖觉得人生充满防不胜防,哪怕她走得再轻悄,也没挡住身后跟了一条尾巴。

“嗯,同一班,我最后一个上飞机。”

黎语蒖回味了一下他的话。

所以飞机起飞晚了,是因为眼前这个人?所以看来他在飞来飞去这个系统里是真的挺有关系的。

黎语蒖马上说:“我想看一下三年前的一段监控视频,你能不能帮我?”

徐慕然看着她,眼底一片幽深沉静。

“你确定要知道这段视频的内容吗?”

黎语蒖怔了怔,脑筋飞速旋转:“这段视频?这么说你早知道这段视频的存在、甚至已经知道它的内容了是吗?”

徐慕然不动声色:“是。”

黎语蒖:“你问我确定要看吗,所以这段视频里,有我最好不要去看的理由,是吗?”

徐慕然对她慢慢点了下头。

黎语蒖看着他,审视而思考。半晌后,她坚定地说:“我还是要看。”

徐慕然像是很轻地叹了口气。

“那么,走吧。”

徐慕然带着黎语蒖要到了那盘监控录像。

录像里的视频被点击播放时,黎语蒖握紧了拳头。她有点紧张,仔细看着接下来的画面里将出现怎样的内容。

她看到自己失魂落魄地走到角落处。

以往以她的身手,她是可以察觉到身后有人的。可是那天她状态很不对,她的样子简直就像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她的观感好像都被某种伤心情绪麻痹掉了。于是连有个人影飞快地跑到她身后,她都没有丝毫察觉。

直到那个人影迅速且凶狠地朝着她的后脑勺抡了一棒,她才感觉到剧痛的滋味,她懵懵地昏倒在血泊中。

这段画面,徐慕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可是再一次看,他还是有剜心般的痛。他当时以为她好的出发点拒绝了她,可没想到他的拒绝所带给她的伤痛,从身到心,那样深彻。他曾经想过,如果当年把实情告诉黎语蒖,而不是以为她好的理由推开她,他们一起去面对黑暗,去努力克服障碍,会不会比现在的结局要好一点?

起码她不会那么伤心,起码她不会被人伤了头,起码她不会忘记他,起码她不会在忘记他之后又受到别的男人的伤害。

每每想到这些,徐慕然都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人们总是以自我认知里的为别人好去一意孤行地做着一些事情,而这些事其实给别人带去的并不是好,而是种种伤害。

徐慕然站在黎语蒖身旁,仔细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和情绪变化。

视频里袭击黎语蒖的人带着帽子。那纤细的身影一看就是个女孩子。

黎语蒖想,这个女孩子是要有多恨自己,才能抡出那么大力气把她差点打成脑残。

她让工作人员把视频回放,将画面定格在那女孩抡起棒子的刹那。那个角度行凶者露了一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