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繁有人罔顾我的存在,给他送小礼品,意图诱饵政策,甚至通过不道德贿赂方式,问取他的手机号码,短信攻势。

我倒也不闻不问不管,因为严子颂会乖乖将不正当收益上缴,或许是为博得我的信任。每次瞄见他毫不在意的将另一些女人的心意展示在我面前…我想,我战胜的不过的时间,在对的时间,出现在他面前。

有时兴起,依旧会一个人去学校的情人湖那葬花,然后看着成群结队的情侣,想着我和严子颂,如谁的歌里在唱,暧昧得刚刚好。

也许他表现尚佳,总觉得再往前走一步,会破坏此时的美好。这些日子我也翻阅了无数的爱情理论书,各式各样,晕头转向。然后想,我到底胜在哪一点?也不过是脸皮厚一点,在那个冬天,跑到他的小屋子里洗碗做饭,或许就给他送去一点点暖意。但万一不是我,是不是谁都可以…

总归是迷惑。

日子如水流淌,但再怎么流淌,严子颂始终陪着我。

雷震子态度开始180°大转变,一而再再而三的抱怨她家的黄荣不如我家严子颂。女人毕竟是虚荣,我并没有否认,我家严子颂…

有些话听在耳里,甜在心里,有些行为看在眼底,懂在心底,我所依仗的,是严子颂如今对我的纵容。

然而这段时间他没再试图踏前一步,一切顺其自然,日间的如常陪伴,晚间一两个电话,偶尔的点水偷香,还有放纵我的故意妄为。

这样过去了三个多月,突然一股冷空气来袭,气温突降,一夜之间,短袖换长衣。

只是我特别记得那个早上并非因为天气,而是一辆小轿车停在我宿舍楼下,说是来接我。

那个司机说,是蔡总有请。我想破头没想通透,我平凡的人生究竟认识哪个蔡总,想了想,我逃了一节课还是坐上了车,决意会一会这个人。

我们城市房价很高,尤其是市中心,一切都是金钱堆起来的。

所以当车子停进专属停车位的时候,我就寻思着任何公司能在这地皮弄一写字楼的,我都写个服字。

搭电梯,上升,出电梯,直到那司机让我在某办公室前的沙发上坐下,并由前台小姐给我斟茶的时候,我突然多了些兴奋,觉得自个愈发接近真相。

生平最讨厌一种人,明明是你找人,还让人等你。

沙发很软,茶叶很香,秋风很凉,睡意很浓,开始想睡。我想如果蔡总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会不会在我躺下去的时候,突然走出来对我一见倾心,二见衷情,三见不离不弃,毕竟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然而事情真相是,蔡总是严子颂的娘亲。

我走进有我们教室一半大的总裁室的时候,突发感慨,因为严子颂住的是巴掌大的破房子,如今天又冷了,他的拖鞋也该换了。

蔡…伯母就望着我,还是先前标准的冷脸,双手交叠放在桌子上道,“蒋晓曼。”

我眯眯眼笑,“蔡总。”

“你可以叫我阿姨。”

“没问题啊,蔡总。”我一向出了名的配合。

“…”她顿了顿,“你和小颂,在一起多久了?”

我笑容未减,“蔡总和严子颂在一起多久了?”

她默了一会,“他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的事?”

“譬如?”我眨眨眼,突然敛了敛笑容。

“他父亲,以为那样就可以留下我。”严子颂的母亲,此时望着我的目光,犀利而具有穿透力,甚至让我看到了真诚。

我知道,奸商奸商,无奸不商,或许她只是瞧我涉世未深,每句话每步路都设计过,但又或许,她仅仅是有感而发…不管她出于什么理由,突然和我说这番话,我望着她,竟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相信。

然后她突然勾起一抹浅笑,“你我都不是可以被留下的女人。”

“…”

我看着她,看着这个应该年过四十却年轻干练的美丽女子,她对我说,你我都不是可以被留下的女人,她用了“你我”这两个字,她强迫我理解她。

我轻轻往只坐了半边的椅子上靠后几分,因她的用词,突然找到和她相处的平衡点,坐得稳稳当当的问她,“你当初为何会嫁给他?”那个留不住你的男人。

她轻轻吸了口气,“身处年代不同,我们看到的东西和想法都不一样。我只能告诉你,和严子颂的父亲结婚,是我这辈子最错的抉择,而因为这个抉择,我失去了我的儿子,我现在,只想挽回他。”

“唔…”我望着她,发现所有的人,都习惯把过去收起来一部分,藏在记忆里。只是也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坐在我对面的这个女人,并非我想象的那么坏。正如我初次见她时的印象。“所以,阿姨找我所为何事?”好吧,蔡阿姨。

“小颂他喜欢你吧…”

要死,这年头怎么个个都是明白人…“这个你得问他。”矜持还是要的哈,我瘪瘪嘴,严子颂不就矜持到三个字狗屁字不也还没憋出来。

她又是顿了顿,也是轻轻的往身后的大转椅上靠了靠,像舒展下筋骨,随后稳声道,“当初以为他小不懂事,就没顾忌他,反正他不哭也不闹,后来发现他安静过头,意识情况不对已经太晚…那个时侯我正打算离婚,也说过很多重话,最后…悲剧收场。”

“所以,阿姨把他交给了他舅舅。”

“他奶奶家的人天天来闹,他父亲去世,加上公司家里一大堆事要忙…如果是你,你又会怎么选择?”她看着我,嘴角的笑有一丝无奈,“原本打算事情一安定下来,就接他回来,可是再怎么安定的日子,也等不回来他,我并不想逼他。”

不想逼他么…我突然笑了笑,觉得即便事情真相不是如此,就这么被欺骗也不错,蓦地唤了她一句,“阿姨,”不待她开口,我又笑笑,“我原本以为你是道明枫。”道明寺他老母。

“道明枫?”蔡阿姨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我耸耸肩,偶像剧她自然不解,“我是说,你反对我们不?”

“我儿子,和他的父亲一样偏执。”

她突然意味深长的说了这句话,像是要提醒着我什么。提醒着,她儿子,和她会执拗到底,和我也会纠缠不休罢。

只是,她和严子颂的父亲是悲剧结局,那么我和严子颂呢?如果我还爱他…

我想蔡…阿姨的意图很明白,她想重新赢回她的儿子,好吧说得更明白些,她想通过我重新赢回她的儿子。

然而,现在严子颂只是我的男的朋友…

我…靠,居然身份不明。

我琢磨了下,现在我根本没立场管这个闲事,这个混蛋,说是追我,也像是照做,照做了吧,嘴巴又不说。

明明走了一大步,却还剩一小步始终不肯往前跨,我想他在等我软化吧,只是我明明软化了,他又在等我溶化…o(╯□╰)o

奶奶个熊,我突然一口怨气的翻了翻书,自习室里那声音异常清晰。

往后数三排一对情侣笑眯眯的亲亲热热目中无人,望前数三排一个女同志捂着手机自以为小声的叽叽喳喳笑意融融,其余的同胞居然也忍耐下来,翻动着手中的书,也不知看进去没看进去。

啊!真无聊。

还想着,突然有人拍了拍我肩膀,抬头一望,突然一张脸在我面前放大,我靠,我花了两秒钟原谅他吓我,毕竟是个帅小伙。

这位同学笑容和煦的望着我,开口,“同学,可以借我一只笔么?”

我歪着头睨着他,三秒钟后我意识到,这位同学在和我搭讪,他手里老大一本《中级财务管理》还插着两笔套…

我习惯性微笑,觉得这理由挺可笑,然而还未笑完,一支笔突然横在我和他面前,再一转移视线,严子颂面无表情的站在旁边,不知什么时候,竟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

“给你,走人。”四个字干净利落。

我呶呶嘴,冲帅小伙笑笑,然后竖起我手中的笔,“你随便拿。”反正大促销时买的,一块钱一支,十块钱一盒。

帅小伙就走了,我难得一见的意图搭讪对象。害我突然有照镜子的冲动,抬头瞄了眼严子颂,突然憋了口气,又把头耷拉下来,继续翻书。

严子颂就死靠着我坐下,贴得老紧。

我旁边有两人,也挪不过去,索性收拾包袱走人。

严子颂不乐意了,贴在我后面走,来拽我的手,我想他大概不知道我见过他妈,不知怎么的还有点心虚,就甩开他,懒得搭理他。

听到他在后面说,“你得贴上标签…”

标你的头,我堵上一口气,持续不搭理。

从我们教学楼出来,到校道有老高一层楼梯。

不知是否因为学校路灯太暗,我下楼梯前有一步险些踏空,差点扭到脚,然而跟着身后的严子颂,突然从我身边蹿上前,自个无敌风火轮一路滚下去…

害我跟个疯婆子似地跟在他后面往下跑。

到底下我一把托起他的头,望着他猛紧张了一把,瞥见他把歪了的眼镜往鼻架上挪了挪,突然对我说:“蒋晓曼我残废了,你养我一辈子。”

我顿了顿没说话,他突然挤出个笑脸,又道:“要不,我还给你洗衣服做饭?”

真情告白

“要不,我还给你洗衣服做饭?”

我看着他,他的头还枕在我大腿上,头发因滚动有点凌乱,衬衫领口的扣子没扣好,因此某种程度上的春光乍泄,让微凸的胸口若隐若现。

眼镜在他调整之后,不知何时又滑至鼻梁,尤其是那双勾魂桃花眼,迷离中迸出灼热的火花,在昏昏黄黄的路灯下,看得我真是心痒难耐…

我一点也不怀疑,这个年代,男色也可以乱天下,尤其世上还有我这种疯狂女人。

我低头冲他白皙脸蛋就是一口咬下去,听见他暧昧之至的闷哼一声,我又猛地咬了他另半边脸,涂他一脸口水。

然后双手死命揉他头发,揉到他莫名其妙一头雾水,我就瞄着他,久久的,久久的,出奇不意的吼了一声——

“汪!”

“…”他看着我,模样有点茫然。

我学狗狗叫是非常像的,先气聚丹田,稍肆挤压喉腔,发声时上颚放轻松,下颚收放自如,吼出来的声音,具有十足的穿透力及满分的相似度。

小时候我们某街坊一只体积庞大的狼狗,就常常被我的吼声吓得鬼哭狼嚎屁滚尿流,当然啦!那家伙怎么哭也就是狗叫。

要不是看它被绳子牵着太可怜,我早就跑过去震撼死它!

“蒋晓曼…”= =

“嗷——”我面带凶色,换了个吼法,皆因狗吠不气派。哼哼,昔有柳氏河东狮吼,今有我蒋晓曼楼梯口狼嚎,严子颂,我问你怕不怕!

校道时有人经过,皆投以热切的目光。

想我这辈子要是害怕这些,早就在囧囧有神的目光之下囧死了数千次,何足为患,摇头摇头,何足为患啊!

我甩了甩头发,大吼一句,“你刚刚说什么?”

奶奶的,我突然雄心万丈,慷慨激昂!

别以为我不懂事,我TM当然知道私定终生需要多找几个目击证人。

今天小妖怪要是搞不定我,我就搞定他!!

“我说…我…”想严子颂一生人总是风里来雨里去的,今天还是被我的气势汹汹唬住了,居然憋红了脸,跟我玩起纯情来,憋着个“我”字就是没接下去。

我就依照自我感觉,挤出一个有点凶却不矫情,还带着一丝可爱的表情,就是我也不知道什么表情的表情,吼,“说!”

“我…”严子颂突然偷偷摸摸的拉扯我衣摆,意图拉回我的理智,从前他不戴眼镜可以无视众人,今天总算看清楚众人的八卦嘴脸,估计先前摔下来之后,那有点小女人般说话姿态摆得太自然,现在后遗症上来,完全是别扭的模样——

更何况,他脸上还有我的牙齿印和我的口水。

哼!你严子颂是我蒋晓曼的人,这个烙印今儿个算是打上了!

看以后哪个母色狼敢打你的主意!

“严哥哥,”我突然娇滴滴唤他一句,然后更凶地吼,“说!”

严子颂深情的望着我,突然擦了一把脸颊,蓦地把眼镜一摘,说出他这辈子对我说过最严厉的话,他说,“我都摔残废了,你不养我一辈子?”

“你哪残废了?”

“…”他顿了顿,突然摸了摸脚,然后从我大腿上爬起来,与我面对面坐直,就抓着我的手往他胸口一摸,“还有哪?”

人群里一阵骚动,都TM被严子颂肉麻到了。

我顿时一个激灵,被他狠狠电了一下,却是难得矜持的嗤了一声,“那我养你,你干嘛?”

他想了想,看来也是豁出去了,“给你洗衣服做饭。”

“还有捏?”

“…带孩子…”

“没啦?”

“其他的你说了算。”

“说你喜欢我。”

“…”严子颂望了我一眼,突然凑了过来,没戴眼镜自然得这姿势才能把我看清楚,他望着我,瘪瘪嘴,桃花眼迷离含情,带着三分忸怩地开口篡改台词:

“我爱你。”

“…”我脑子嗡的一声没反应过来,“啊!”我猛地扑过去冲他就是一顿好打,边打边吼,“肉麻的家伙,恶心家伙,混账家伙…你要再敢说一句我就灭了你!”

“蒋晓曼?!”

蓦地一声惊吼,我应声扭过头去一瞄,借由路灯我竟然瞄到消失已久郭小宝目瞪口呆的模样。

而在我没开腔的情况下,突然听见他淡定自如稳如泰山的开口道,“我不是郭小宝,你认错人了。”

“…”

切,我懒得理他,回头甜蜜蜜的望了眼严子颂,蓦地瞪大眼指了指他鸟巢一样头发,惊恐捧脸,“卖糕的!谁把你头发搞成这样?”

隐约听到众人崩溃的声音…

是你啊

是你啊

是你啊啊啊啊

托我的福,严子颂和我一起出名了。

那件事不知怎么就传开了,然后郭小宝那一吼,有人隐约记得我的名字,反正就是蒋姓女人那一对,号称A大最变态情侣,自此盛名远播,流传千古。

可怜严子颂一朵妖花就这么凋零在我手里。

事情到后来已经发展到无所谓原谅不原谅的问题,感觉好像这辈子就只能和他这么耗着了。

话说回来,严子颂摔出了经验,摔出了水平,反正四肢未断,五脏俱全,还有心思和我谈情说爱。

倒是他那句我爱你,严重震撼到我弱小心灵,想来想去,也只能这么办了,谁叫他是我的劫。这后来嘛,事情就传到了我们宿舍的耳中,每个人冲我说起这件事这句话,我都淡淡摆手,声称没什么,哼哼,怎么可能告诉你们我一直在暗爽?

晚上严子颂就给我打电话,在电话里问我,“那…你现在是不是我女人?”

我眯眯眼,抿抿嘴笑,吼他,“汪!”

严子颂突然柔了声音,轻轻的叫了一句,“喵~”

o(≧v≦)o

他电话那头隐约听出是黄荣声音,“我靠!阿拉蕾,你使出一招帮我老表把蒋晓曼给灭了!”

回头雷震子在我旁边抠了抠鼻孔,老戏重演,“蓉儿,你能有你老表一半,我昨晚也就多脱一件衣服了。”

真情告白

“要不,我还给你洗衣服做饭?”

我看着他,他的头还枕在我大腿上,头发因滚动有点凌乱,衬衫领口的扣子没扣好,因此某种程度上的春光乍泄,让微凸的胸口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