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要拖延时间,她相信幕容池一定会来救她的。。

 

她咬着唇,心里默念,幕容池,你会来的,不是吗?你一定找的到我的,每次你都能找到我,不是吗。

 

他的名字,现在就是她的希望,但是也是绝望。

 

“你现在又想以皇上来威胁哀家吗?”太后再次走了下来,脸色很是难看,凌厉的语气里竟是杀意。

 

“你当真以为,哀家这个位置是白坐的吗?你以为这个位置是谁都可以坐的吗?”她冷冷一笑,想到十几年前那一场宫廷阴谋,她到底还是胜了,不仅除去了两个女人,还稳住了自己的皇后之位。

 

回头看了看大殿上那个栾榻,她仰头得意的笑起来,细纹密布的脸瞬间纠结,“你当真以为,皇上就能找到你。他将连你的尸首都找不到!不要以为,他真的是宠了你了,你也太高估自己了。他不过是一时贪念,被你用药迷了心智而己。作为皇上,他定能定夺利弊之处。像你这样不男不女的妖孽,又是大厥的奸细,若皇上明察了也不会放过你。”

 

“是吗?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事实上,她也恐惧了,既然她能在幕容池眼下动她,那太后一定做好了一切布置。

 

“在哀家这里就有不透风的墙!”太后宣示到,“给哀家拉下去。”

 

“不,放开我,放开我。”她本能的扭动着身子,想要阻止被带走。

 

她清楚,出了这个大殿,就是她的坟墓。

 

“我不走,你们放开我!放开我。”连番的挣脱,扯乱了她的衣衫,放在怀里的那一块玉也在挣扎中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是什么?”太后身子一僵,又忙奔了过去,“快给哀家呈上来。”

 

她看花眼了,是吗?那块皇族祖传的玉怎么可能从他身上掉下来!

 

柳若慌忙的附身去见,指尖在碰触到那块的一刻,她的身子再次一晃,没有来得及捡起来,就倒在了地上,眼泪带着绝望低落在地上。

 

“这个,这个是什么?”太后的身子也在发抖,似乎己难以抑制内心的怒火,竟伸出手去扯宋希濂的衣服,语无伦次的问,“你的吗?谁给你的?哪里来的!”

 

看着太后手里那块羊腊玉,宋希濂想起在黑风寨的时候从幕容池身上拿到的,有看了看太后激动的神情,只得说道,“是皇上赐的。”

 

她当然不敢说是偷的了,说不定太后又给她冠以一个偷窃的罪名,那就是人赃俱获了,她无以狡辩。

 

只是,她宋希濂却不知道,这块玉的意义。

 

“皇上赐的,他怎可能赐给你!”太后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天要塌下来了。这一块祖传的羊脂玉,只有后宫之主才可以配得,当年先皇没有赐予任何人,直接将玉给了幕容池。

 

却没想到,他竟然将这块玉赐给了大厥进来的妖孽。

 

“哈哈哈,”她似哭似笑的表情,让在场包括宋希濂都吓了一跳,只见她低头捧着那块玉,带着苦涩的笑容哭诉,“先皇啊,皇儿真是被迷了心智啊,这可如何是好?”

 

他不宠幸后妃,不封后,不纳秀女,现在却把这块宛若凤印的玉,给了一个奸细。

 

“不要拖下去了!”紧紧握着羊腊玉,太后再次沉了脸,竭力的平复心里的伤痛,大声的说道,“把门都给哀家守好了,把这个奸细就地处决了!”

 

“什么?”

 

是自己听错了吗?就地处决?

 

“为了我幕容江山,哀家甘愿下地狱,亲自送你!”说着,她一转身,迈着颤颤发抖的步子走上栾榻,对香杳说,“去拿断肠药!”

 

“不”听到这里,宋希濂才明白,她无路可走了,知道慌乱的喊道,希望有人听到她的呼救,“不,你不可以这样。幕容池,幕容池……”

 

幕容池,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

 

“把他的嘴堵上!”太后大喝一声,那些宫人慌忙用丝绢堵上了宋希濂的嘴,却又被她吐出来。

 

“给他喝哑药!”

 

“太后,皇上来了,皇上来了,快要到卿熙殿了。”一个宫人跌跌撞撞的奔了进来。

 

“幕容池,幕容池……”宋希濂急忙大声的唤道。

 

“喂!撬开他的嘴。快!”太后屏住了气息,算计着幕容池到来的步伐。

 

看见宋希濂死咬着牙关,几个大汉干脆就撬开了她的牙齿,将那药水给她獾了下去。

 

苦涩带着血腥味刮过她的喉咙,宛若一条火蛇一样串进了她的身体,所过之处,都是一片烧焦过的疼痛。

 

“呃……”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只要一发声,声带就像被火烤一样疼痛,到最后,连声音都没有了,像是梅燕的呜咽,最终掩埋在了大梅的咆哮里。

 

“皇上驾到!”殿门口远远的传来了通报声。

 

“把他拖到后殿,先关起来!”太后一扬手,那群人拖着宋希濂绕过屏风,进了后殿。

 

 

 

第二百一十九章

 

唔……她呜咽着,挣扎着不进去,回头试图穿透那半透明的屏风,看向大殿的门口。

 

模糊的镜像中,深秋的落叶徐徐飘下,落在那个神色匆匆的人影上。

 

幕容池,我在这里……

 

幕容池,我在这里,你知道么?

 

她张了张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得任由人拖着进了内殿。

 

“参见皇上……”众人齐齐跪下,以额触地。

 

“皇上不是进大厥太子吗?这么快就回来了。”太后接过香杏端来的茶,小抿了一口,脸上笑容和蔼,仿佛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刚才我们柳若在唠嗑呢,现在平阳公主都知道叫奶奶了。”

 

“是吗!”幕容池冷冷的应了一句,深如子夜的眸子扫视了一番整个大殿,心里空寂如林,恐慌也因为这个平常情景而更加的慌乱。

 

心里的这种恐惧让他想起十几年前那一场宫廷厮杀,那个时候,同擅的实物如同现在一样平和,就像波涛暗涌的大梅表面却是平坦如镜。

 

他就在那样静溢的环境中,被进出了宫去师父那里,但是等他回来的时候,他失去了自己的母妃。

 

那个客栈,等他回去的时候已经空无一人,就连同包大胆等一干人都消失了。而她的房间里,一如既往的整拮,只是,枕头上多了一份书信。

 

不辞而别,无念!

 

书信?怎么可能有书信。她根本就不识字,何来的书信。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自己的预感告诉他,她出事了。

 

谁才能在他的眼皮下动她,可以让一个人凭空消失,还做的天衣无缝,让徐安一时都无从查找。这样完美的让几个人消失,应该是经过怎样的安排!

 

连书信都准备了!

 

可是,正式因为这些过于完美细节,却恰好暴露了他们消失的本质。

 

而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做得如此精致安排的人,会是谁?

 

他太眸,子夜般的黑瞳发出危险的气息,看向笑容如初的太后。

 

“柳若,你让嬷嬷却把平阳抱来,哀家想她了。”她看向柳若。

 

“太后。”柳若身子一征,用哀怨的眼神看向太后,眸子了瞬间嗜满了泪水,“太后,还是……”她一张嘴,就被太后的眼神逼了下去,只得低头任由泪水滑落。

 

“皇上,今天怎么气色不好,要不要让太医来。”

 

“不用了,太后脸色也不怎么好。”他下巴微微扬起,半眯着眼再次看向太后,她和蔼的笑容下竟有一丝慌乱。

 

这么多年来,他知道这个女人只会笑,何曾慌乱过

 

警惕探宄的目光再次扫视了一番殿内,刚才那一句话后,殿上的所有人似乎都有些不安,低头,幕容池身子一晃,随即大声问道,“这是什么?何来的血渍?”

 

“哦,那是刚才有一个小宫女打烂了哀家的瓷瓶,给伤了手。”太后指了指旁边还没有收拾的花瓶碎片说道。

 

“是吗?”幕容池上前了两步,瞧着那瓶子渣子说道,“看来伤的不清啊,留了这么多血。来人,带那个宫女上来,让太医给她看看。”

 

“皇上,这是何体统,太医怎能给那样低贱的婢女看伤!”

 

太后急忙的起来身,声音颤抖的阻止道。

 

幕容池冷冷一笑,目光从花瓶碎渣上移开,在次寻找那血渍,最后定格在屏风的后面。

 

那里面是太后居住的内殿,常理来说,即便是皇上也不能直接这样闯进去的。

 

被人藏在暗处的宋希濂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外面的谈话,她也相信幕容池一定感觉到自己失踪了,斜睨了一眼脚边的巨大瓷瓶,宋希濂试图用挣脱几个大汉的钳制要去踢那瓶子,却突然听到一人低声在她耳边警告到,“太后让你不要耍花招,不然你黑风寨的人都要和你去陪葬!”

 

“……”她抬起头看向身后那个汉子,眼中怒气恨意腾烧。

 

这些人竟然那黑风寨威胁她!看来,底细早就被查清楚了,所谓的奸细,魅惑,蛊惑,不过是要处死她宋希濂的理由罢了。

 

“太后,那血渍怎么到了内殿?”说着,一拂袖,幕容池跨步就往你里面走去,却又突然听到太后惊呼,“哎哟,平阳。”

 

随那声音看去,果然看见瑞宁宫的嬷嬷抱着平阳公主走了进来,太后一脸欢喜,飞快的走了下去,抢在柳若前面,伸手接过平阳,竟她搂在怀里。

 

柳若一看,包在眼里的泪水再次滚了出来,站在太后耳边,用哀求的声音小声的换到,“母后,她现在是皇家唯一的后人啊。”

 

话一落,太后脸立马一沉,冷看着柳若,嘴角却又勾起一抹笑容,“哎呀,平阳,你看你母妃想你了,快点让母妃抱抱你。”

 

幕容池回头瞧了背对着他的几个女人,脸上没有丝毫变化,一跨步子,绕过了屏风直闯内殿,也在那一瞬间,外殿突然传来了婴儿惨烈的哭泣声。

 

 

 

第二百二十章

 

宋希濂呼吸一滞,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一直憋在心里的痛顿时化成泪水。

 

幕容池……你能看见我吗?我在这里。

 

正当他又要走近一步的时候,婴儿的哭啼声传来,惊走了她所有的希望,只得张了张嘴,眼睁睁的看着他飞快的折了出去。

 

“柳若,你怎么做母妃的,孩子都抱不穗。”殿中传来太后愤怒的呵斥声,在婴儿,和女人的哭泣声中,显得格外的尖锐,刺耳。

 

听到平阳的哭声,幕容池转出屏风,顿时下了一跳,慌忙冲过去,将平阳抱起来,仔细一看,孩子的额头一片淤青,还渗出了血渍。

 

“这是怎么回事?”幕容池咆哮道,心疼的看着怀中一直哭闹的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