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于意苦笑了一下,双腿不停地颤抖了起来。

58、千年健 ...

58.千年健

之后几天,棠于意时常去陶家,只是并没有见到陶然,他也没有刻意去找他。

正月十五之后,陶然便又要离开京城,不过这次是要去比同安更远的泾州。陶老爷很相信陶然,若是泾州的生意也做开了,说不定以后便让他负责陶家的生意也是说不定的。

这天一早,陶然整顿车队准备出发。正是这时,却忽然听得远处的嘚嘚马蹄声,等离得近了,才看见来的是一辆马车。马车稳稳地停在陶家的门前,帘子掀开下来一人,却正是棠于意。

陶老爷此时正好出来给陶然送行,见棠于意来了,有些惊讶,继而笑道:“我还当你是说笑的,没想到还真的来了。”

棠于意躬身行礼,道:“偏巧最近也闲得很,只是要麻烦陶公子这一路照顾了。”

陶老爷拍拍棠于意的肩膀,道:“只要别把陶家的家产也败光了便好。”陶老爷转头对陶然道:“小棠会和你一起去泾州,你们路上可要相互照顾才好。”

陶然有些惊讶地抬头看棠于意,却见他正笑着看自己,一副十分好相处的样子。陶然可并没有想过要带谁通行,若是他先前便知道棠于意也要和自己一起走,他是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阻止的。

可是现在陶老爷都已经答应了,陶然便不能说什么了,只得点点头,心中自然是不痛快的。

棠于意没有随行的马车,也只带了一个照顾起居的小厮小六,所以便和陶然坐同一辆马车。

从出发开始,陶然便没有再看棠于意一眼,也没有跟他说一句话。显然棠于意也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也不主动去惹晦气。两人都看着窗外,听着辚辚车声,想来这一路应该是十分漫长吧。

傍晚十分,一行人到了一处投宿的客栈,只是平时投宿的客人并不多,所以客房不够,只能两人分一间,而棠于意和陶然分在了同一间。

陶然没有什么话,稍稍擦洗之后便上床睡了,另一半的床空着,是给棠于意留的。

只是棠于意却有些露怯,他怕自己太过想探知陶然是不是孟华笙,而做出过分的事情来。只是他一直这样站着也不是解决的办法,若是不睡床又显得他不够坦荡了。

棠于意只得躺在了床上,只是半个身子都在床外十分不舒服。

这一路本来就颠簸,棠于意又病着,所以是真的有些吃不消,天快亮的时候忽然咳嗽了起来,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他越想忍着便咳得越厉害。

陶然背对着他动了动,然后坐了起来看着他。他的眼睛漆黑明亮,有些好奇地看着棠于意,道:“要喝水么?”

棠于意想,如果陶然真的是孟华笙,那么还真的是世事无常,报应不爽。两年前,孟华笙身体孱弱,夜半咳血不止,如今形势却完全转换了过来。

这想法只用了一瞬便在他的脑中闪现了出来,他苦笑,对陶然道:“如果不麻烦,请帮我把桌上的药拿来。”

陶然点点头,然后越过棠于意下了床,过了一会儿,他便一手拿着药瓶一手拿着水杯回到了床前。

“给你。”他把东西递到棠于意面前,看着他喝了水吃了药,然后却站在床前等了一会儿,道:“还要水么?”

棠于意摇了摇头,有些歉意:“打扰你休息了吧。”

陶然没有应声,把杯子放回桌上便也上了床,他依旧是背对着棠于意,疏远冷漠。

棠于意却是再也睡不着,他看着床顶,心中什么都没有想,却又觉得事情太多,让他纷扰不得心安。

又走了几日,两人依旧没有什么话说,一整天一整天的沉寂。

棠于意的小厮小六很粗心,衣食起居都照顾得不周全,有时候熬药也会熬糊,加上他又鲁莽,所以棠于意的身子不但没被照料好,反而还给他添了许多麻烦,所以出发几日后,棠于意便把小六遣了回去。

只是如此棠于意便没有人照顾了,他自己一边咳一边熬药,让人看了颇有些心酸。所以同行的人看不过便时常来帮他,其中最热心的便是带队的焦大叔。

这日焦大叔又来帮棠于意熬药,他见棠于意脸色煞白煞白的,问道:“我说小棠啊,你这风寒患了多久了,这么拖下去可是会把身体拖垮的啊。”

棠于意苦笑道:“有些时日了,原先我可是鲜少患病的,却也不知这是怎么了,病了偏就好不了。”

“从来不得病的人好像确实是得了病就不愿意好,你也不要太担心,我看你年轻力壮的,好好养着总会好的。”

棠于意笑着点点头,道:“这些日子麻烦焦大叔了,非亲非故的您却这么照顾我。”

焦大叔急忙摇摇手,道:“我哪里帮上了什么忙,只不过做些杂事罢了。只是我有些好奇,在京城吃得好住得好,你怎么就偏要跟着我们来吃苦?”

“在京城呆久了,便觉得干什么都无趣,趁着年轻到处走走总是好的。”

“说来也怪,我总觉得小棠你和我们家陶公子像是有什么缘分似的,却又觉得你们像是冤家。”

棠于意挑眉,道:“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若是说具体的,我是没看出什么来,只是陶公子平时对我们很好,即便是看见个陌生人有麻烦也要帮一帮,可是似乎对小棠你有些冷漠,像是故意这样做似的。”焦大叔似乎也想不通为什么,他皱着眉头又道:“我这辈子可是看过不少人,看人还是很准的,我总觉陶公子想避着你。”

“哦,也许我和陶公子是上辈子有缘。”他虽然这样应付了过去,心中却是千回百转。故意避着他么,那倒是真的好,避着总比无所谓要强上千倍百倍。

又走了五六日,眼看便要到泾州了,棠于意的身体早已经吃不消,傍晚十分便倚靠在车壁上昏睡了过去。

风掀起车帘灌了进来,吹起了棠于意的头发,头发拂过陶然的脸颊,有些痒。

他本是看着窗外,此时眼神却有些不同了,他转头看着棠于意,只是看着。他看了许久,然后又移开目光,而刚才发生的事情便像是风一样消失在不知名的地方。

这天中午,他们一行人终于到了泾州。

落脚的地方是租来的旧院落,看起来有些荒凉。其他人都到酒楼去了,两人则是留在院落里休息。

院落虽然破落,但是当初选择这里也是因为地方大可以放货,所以两人需要走好长一段路才能到住处。

陶然走在前面,棠于意则跟在后面。走了一会儿,陶然首先开了口问:“老爷交代我让你帮忙,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事情?”

只是却没有人回答他,他停下脚步转身去看,棠于意却就在他的面前。只是棠于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也有些涣散。

陶然正待再要开口,棠于意却已经直直地向他压过来。两人一下子摔在地上,而棠于意死死地压在陶然身上失去了意识。

陶然的后脑勺磕在了地上,脑中“嗡嗡”作响,加上棠于意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他一下子也懵了。他使劲儿伸手去推棠于意,棠于意却纹丝不动。他的呼吸就在陶然的耳边,灼热,让人心意烦乱。

地上很凉,陶然看着天空渐渐暗了下来,然后大雪便倾泻而下。雪花落在他的脸上,落在棠于意的头发上,然后渐渐融化。

不知过了多久,陶然的身体已经都没有了只觉,棠于意忽然动了一下,然后双手支着地抬起了身体。他见陶然被自己压在了下面,也是愣了一下,然后便站了起来,又伸手过去想拉陶然。

只是陶然并不领情,自己站了起来,转身先走了。

棠于意扶额叹了口气,心中也有些不爽利,一半是因为自己现在变得实在太没用,另一半则是因为他在陶然身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而陶然对他很无情。

59、血余炭 ...

59.血余炭

陶家在泾州有三家酒楼,生意不好不坏,也只是和别家平分秋色而已。

到泾州的第二天,陶然便是请三个酒楼的掌柜账房吃饭,只是吃饭的地方却不是陶家的酒楼,而是泾州最大的酒楼玉雕楼。

几个掌柜账房一听是在玉雕楼吃饭,心中都有些想法,三个掌柜四个账房都到齐了,他们之间都是想当熟稔的。

“刘掌柜,你说这从京城来的陶然有什么厉害的地方,怎么就让咱们老爷对他那么器重呢,连咱们这些老一辈的人都要往边上站。”孙掌柜和刘掌柜是最开始到泾州来的,所以两个人的交情好一些。

还未等刘掌柜回答,李账房便忍不住了,道:“这陶然神秘着呢,他刚到陶家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他的来历,倒像是忽然从天上掉下来的,也不知道能不能信任。”

刘掌柜点点头,道:“我京城的亲戚也和我是这样说的,但是这陶然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要是这次来泾州也能让咱们陶家的酒楼成了泾州第一的酒楼,那自然咱们都服了他,若是不能,只怕他也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

他话音刚落,雅阁的门便从外面推了开来,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稍微高一点,披着白裘,脸色苍白,微微笑着。而另一个则要矮一些,身披黑裘衣,眼神冷厉,一点情绪也无,想来这便应该是陶然了。

他们早就听说陶然喜欢穿黑衣,不喜欢笑,眼神如鹰,如今一见却知道说的一点也没有错。

几个人都站起来拱了拱手,陶然也回礼,道:“各位长辈请坐,今日本就是随便聚聚,大家不要拘谨。”

听他这样说,掌柜们便都坐了,不过大家心中都知晓这绝不是什么随便聚聚,否则为何偏偏要选在这玉雕楼里聚。

陶然又介绍道:“这是棠公子,老爷特意交代让棠公子也一起来泾州打理生意。”

棠于意躬身行礼,笑得十分和善,一看便和陶然不同,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几个人也急忙起身回礼,然后大家才算是落了座。

几个人寒暄了片刻,然后陶然便指了指墙上挂着的牌子,道:“今天陶然请客,几位请尽管点喜欢吃的菜。”

几个人朝着她指的墙上看过去,却见菜牌上的菜他们都没听过,更不要提吃了。

刘掌柜面有难色,对陶然道:“这玉雕楼多亏还是泾州最大的酒楼,怎么菜名都这么的古怪,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菜。”

陶然见几个掌柜账房都是一副茫然的样子,这才道:“几位可有人知道这些菜都是什么吗?”

孙掌柜是个急性子,问道:“陶公子想要说什么直接说就是了,我们是不知道这些菜是什么的。”

陶然面色稍稍平和了些,道:“我们看泾州的菜名时,并不知道这菜究竟是什么,所以也不知道哪个合吃,哪个不合吃,这就和泾州的人到我们的酒楼去是一样的,我们酒楼里的菜都是按照京城酒楼里的菜原样照搬来的,泾州人以前没吃过,自然有些人便不愿意尝试了。”

刘掌柜一听,觉得陶然说的并不是全对,反问道:“可是有些客人明明来了酒楼吃饭,只是吃过一次后便再也不来了,这恐怕不是因为菜名的问题了吧?”

陶然点点头,道:“这是我要说的另一个问题,这就是口味的不同。”

“口味?”几个掌柜一听,有些不懂了。

陶然手指蘸水在桌子中央点了一个点,然后又直直往下面拉,拉到了桌沿又点了一个点,道:“桌子中间的点是京城,而这边的点就是泾州,两个地方相距几千里地,人们喜欢吃的东西自然是不一样的。有哪位可在泾州的酒楼饭馆吃过饭菜?”

孙掌柜道:“刚来泾州的时候我去吃过,那家实在是难吃,菜都是酸不溜丢的,难吃得很,后来又去了几家,菜也都是酸的,哪里有咱们酒楼的菜好吃!”

孙掌柜一说,其他几个人也急忙附和,其中一个账房笑道:“我开始还以为他们个个都打翻了醋坛子,这酿醋的可要发财了!”

几人哄笑一番,便听陶然道:“酸不是一两个泾州饭馆的问题,即便是玉雕楼的菜也都是酸的,因为泾州的人就喜欢这个酸味,可是咱们不喜欢,所以咱们的菜一点都不酸,所以他们即便来咱们的酒楼吃过了,也不喜欢咱们酒楼的菜。”

陶然这一说出来,几个掌柜心中可就炸了锅,陶家酒楼可是在各个地方都有的,菜色都是原模原样从京城的酒楼那里扒过来的,可是没见过哪个酒楼生意不好,可是偏偏在泾州就是不管用,若真的像陶然说的,那这酒楼可就开不下去了。

刘掌柜见大家都沉默不语,心中也有些打鼓,问道:“要是真像是你说的那样,那泾州人的口味总不会改变的,咱们的酒楼可不是就要关门了吗?”

陶然见大家都动了脑筋,便也不再卖关子,道:“既然泾州的人不能便,那便只能我们变。”

孙掌柜一听有些沉不住气了,急道:“酒楼里的这些菜色,可都是陶家琢磨了很多年才捉摸出来的,怎么变?难不成每个菜里面都要倒半坛子醋!”

刘掌柜在桌子下面蹬了孙掌柜一脚,让他不要这么性急,谁知孙掌柜急起来谁都不理会。

“陶公子,我们几个一直都按照老爷的吩咐做事,勤勤恳恳不敢有半点欺瞒,怎么你刚来便说让我们改,老爷知道这事么?”

陶然倒是已经料到了这样的情况,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态度倒是十分恭谨的:“我出发的时候,已经把我的想法跟老爷说了,老爷怕你们不信任我,便让我带了他的亲笔信来。”

孙掌柜当下便接过信展开,上面的内容的确和陶然说的一丝不差,他有些泄气, 把信递给了刘掌柜。

陶然知道,即便他们知道陶老爷也是这个意思,恐怕也因为是自己提出了这样的想法,所以心中多有不服气。

他诚恳地看着几个人,道:“陶然承蒙老爷知遇之恩,愿意听候老爷差遣,等泾州的事情解决,陶然自然会离开,绝不敢居功。”

几个人没料到陶然会这样直率,倒显得他们几个长辈不能容人了。刘掌柜急忙打圆场道:“陶公子快别这样说,你的能耐我们早有耳闻,咱们都是受了老爷的恩情,自然会尽心竭力。只是以前从来没有过改变菜谱的事情,实在让我们不能不担心。”

陶然笑了笑,并不把这种敌对放在心上,道:“在泾州以前没有,但是以后绝不会少了。”

以后只怕除了泾州,还有其他的地方也不喜欢酒楼里的菜,到时候自然要改变,而泾州将会是最好的榜样。几个人听懂了这个意思,便少了许多顾虑,自然也不像开始时那样排斥陶然了。

正事谈过之后,几个掌柜却无论如何都不像在玉雕楼吃酸不溜丢的菜,于是他们便到了陶家酒楼去吃,却是由孙掌柜做东。

菜上齐了之后,孙掌柜便不停地敬陶然酒,陶然推辞不得只得喝了。谁知其他几个掌柜竟也纷纷敬酒给陶然,热情得吓人。只是这热情里有七分是真的高兴,剩下三分却是妒忌不服懊恼。

陶然的脸上很快便让上了两片绯红,再喝下去便要醉了,偏偏又有一个账房来敬酒,却是被棠于意挡住喝了。

几个掌柜便转而去敬棠于意,几轮下来棠于意便喝多了。不多时,桌上便只剩下棠于意和陶然两个人。棠于意趴在桌子上,而陶然也有些醉意朦胧。

小厮扶着两人上了马车,被晚风一吹陶然便醒了大半,他上了马车见棠于意倚在车壁上,眼睛紧闭着,十分难受的样子。

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棠于意的头狠狠地撞在了车壁上。他皱起了眉头,然后四处摸索抓住了陶然的手,陶然挣了挣却没有逃脱,便听棠于意喃喃道:“华笙。”

“华笙。”

陶然一下子僵住了,他转头去看棠于意,却见他依旧是昏睡着的,眉头紧皱着,仿佛遇见了什么烦心的事情。

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陶然竟然一点一点凑过去,冰冷的嘴唇轻轻贴在棠于意的嘴唇上。

陶然抬起头,看着棠于意的脸,然后忽然有些懊恼。他使劲儿抽出自己的手,然后再也不看棠于意一眼。

陶然回到屋里划上门,脱下一件一件衣服,然后把裹在胸前的白布也解了开来。浴桶里已经放满了热水,他走进浴桶里,捧了一掬水泼在脸上,然后这张脸便变了一个样子。

变了一个样子倒不是长相变了,而是脸上的棱角变了,不再硬朗,倒应该是一个女子的轮廓。

60、辛夷 ...

60.辛夷

接下来几天,棠于意和陶然几乎走遍了泾州各个有名的饭馆酒楼,而今天这条街上的饭馆是最后剩下的几家了。

两人一早便坐上了马车往街上走,只是行人越来越多,坐马车有些不方便,两人便下了车步行。

昨夜刚刚下了雪,地上都是行人的脚印,两人便走得有些艰难。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饭馆,里面却已经坐满了人,两人等了一会儿才算是有了一个位置。

“两位客官要吃点什么?”小二熟练地擦了桌子,又给两人倒了茶水。

“今天生意不错啊,我们刚来泾州,不知道小二哥觉得你们店里哪个菜最好吃?”

那小二一听,机灵地报了一串菜名,棠于意点了一道没听过的菜,又点了一道大家都在吃的菜,小二便下去了。

如今又剩下两人,便谁也不说话了。陶然看着窗外,而棠于意时不时瞄陶然一眼。

菜很快上来,两人各尝了一口,没听过的那一道依旧是酸口的,只不过菜是泾州特有的。而另一道菜却是偏甜的,这倒是让两人有些惊讶了。

两人只吃了几口,然后便离开了饭馆,去到下一家。这样走了一天,这条街上的饭馆酒楼他们便都吃了个便。

傍晚的时候两人正往回走,忽然听得身后传来飞快的马蹄声,说时迟那时快,棠于意凭着感觉拉了陶然一把,险象环生地躲开了那辆马车。只是陶然撞在了棠于意身上,让他险些背过气去。

棠于意缓过来先是检查了陶然一番,见他一脸凝重,便问道:“是伤到了吗?”

陶然摇摇头,转头看着棠于意道:“那辆马车一下都没停。”

没停便是不想停,是故意想撞陶然的。

马车的事情过去之后,两人出门便格外小心,陶然也让酒楼里的几个掌柜小心有人来找麻烦,只不过后来并没有再发生什么,这件事便也无从查起了。

两人时常一起商讨菜名和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准备请几个泾州当地的大师傅专门做泾州的菜。等一切都想好了之后,他们便选了刘掌柜的酒楼先试一试,谁知效果竟然非常好,客人比先前多出一半来。

接下来另外两个酒楼也是如此,很快陶家酒楼的名声便响亮了起来,相信再过不久,陶然便可以离开泾州了。

连着几日的忙碌让陶然有些疲惫,只是越是这样的时候他却越睡不着,身体实在熬不住了便只得去找了大夫开药,然而效果甚微,让陶然备受煎熬。

这日早上,棠于意看见陶然的时候,见他依旧面色憔悴,便把一个盒子递到了陶然面前。

“这是我自己配的安神香,里面放了辛夷,你点上试一试,说不定有效。”

陶然犹豫了一下,然后便接了过来:“谢谢。”

棠于意笑笑,眼中却闪过了一丝精光。

当晚陶然便点上了安神香,谁知这香竟然十分管用,刚点上一会儿他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