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朗气清。

四十九层的建筑,耸立在H市最繁华的地段,环绕周边的商业区地带,全部归属锡南国际,这里,是宋辞的地盘。

顶楼,简约的欧式装修风格,以黑灰白为主色调,毫无暖色。冷硬,单调,简洁,这是宋辞的喜好,跟他的性格一样,简单又粗暴!

当然,秦江只敢在心里评价,对待这位伺候了七年的老板,他一个商流老手,都只有战战兢兢的份,想起来都是眼泪,扯远了。

“宋少,报社来电话,今天的新闻是不是照例压下来?”身为特助,不管是锡南国际净值几个亿的大case,还是宋老板的感情问题,他都要处理的妥妥的,好心累啊。

宋辞头都没抬,简单指示:“不用。”

“额?”秦江特助摸不到头脑了,按照惯例,这种娱乐版块的花边新闻肯定是往死里打压啊。

宋辞难得耐心好,又补充了一句:“头版。”

啥?头版?秦江更丈二了,平时那群金融主播们好说歹说嘴皮子都磨破了,宋大少也没赏个一点半点版幅。今天下红雨了吗?宋大少居然主动要上头版?还是娱乐头版!

秦江琢磨着:“那照片?”托了宋老板的福,昨天晚上狗仔们都拍疯了。

这要毁尸灭迹,又是一番欺压良民呐。

不想,宋辞抬起眸光,神色莫测地吩咐:“登出来后把所有的报纸都送过来,不准流到市面上。”

额……

这是个什么打压法,照片准登不准发?媒体们会抓狂好吗?登出来送到锡南国际来自己瞻仰吗?难不成只是想和阮姑娘同框?

秦江觉得他真相了,他敢打赌,今天宋辞所有的反常的现象一定都和阮江西脱不了干系,谁知道昨天两个人单独在车里密谈了什么,那位阮小姐,实在不简单。

“我会通知报刊。”想了想,掂量一番后,秦江还是觉得有些话不吐不快,便大着胆子上前,“宋少,那位阮小姐明显在撩你——”头顶睃来一道冷光,秦江立马斟酌用词,“咳,那位阮小姐明显对宋少有想法,一天内两次三番地出现在宋少你面前,恐怕目的不良,绝对是有备而来。”总结完,请示,“宋少,要不要我去查一下她的底细。”

“不用,出去。”

宋辞回得很果断,很强硬。

“……”这话没法接了,秦江觉得阮江西就是来勾宋辞的,不过宋辞愿意!他还能说什么,吞了所有顾忌,默默不吭声,乖乖出去,没走两步——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记住一个人?”宋辞问得有些迟疑,好像不确定,却似乎有些迫切。

宋少以前从来没有这么没主张过,也从来没有问过这么掉智商的问题。

秦江顿时有存在感了,想也不想就回答:“日记,写日记!”

宋辞沉默,眼中浓浓的黑色,瞧不出情绪。

秦江凑上前几步,猜测:“宋少是怕忘了阮小姐吧。”记忆只有三天,从前天晚上电影节到现在已经过了35个小时,他家老板,从来没有这样为他的记忆未雨绸缪过。

一个黑皮的本子砸响秦江,宋辞怒喊:“滚出去!”

恼羞成怒!分明是虚张声势!秦江觉得自己又真相了,接住本子,揉揉被砸到的脑袋,满肚子怨念地出去。

关上办公室的门,秦江舒了一口气,翻了个大白眼!还没顺气呢,里面又砸出来一声冷冰冰的话:“把本子拿进来!”

“是。”推开门之前,秦江翻开本子瞄了一眼,满满几页,全是阮江西的名字。

完了完了,宋辞栽得狠了。

陆千羊一大早就来找阮江西,只是那身行头阮江西没看明白,黑色风衣,宽沿草帽,大得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还有HelloKitty的口罩,江西不解:“怎么穿成这样?不热吗?”

外面快三十度了……

“我都快中暑了!”陆千羊一把扯下口罩,直奔阮江西家厨房,打开冰箱门就把头钻进去了。

阮江西惊住了。

“我本来以为昨晚你那风头一出,今天狗仔队会从你家门口排到公司的,事实证明,我失策了。”拿起冰箱里的冷水,大灌了一口,“丫的,热死老娘了。”

阮江西略微迷茫地看她。

“你不会没看新闻吧?”陆千羊抖了抖脑门上的汗。

阮江西点头。

“江西,你多少有点身为公众人物的自觉啊,微博也没有,新闻也不看,过得跟山顶洞人一样。”吐槽完,说正事,“恭喜你,你昨天晚上和宋辞见报了,娱乐版,金融版,全部是头条,虽然没有一张照片,但阮江西三个字已经彻底杀进大家的眼球了。”

对此,陆千羊很振奋,阮江西除了面无表情,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给陆千羊递了一块毛巾,然后非常认真地问:“我在给狗狗做早饭,需要多做一份吗?”

陆千羊绝倒在沙发上,她家艺人,太没有斗志和热血了,她现在怀疑阮江西进娱乐圈的目的不是想红,是想接机撩宋大少!

陆千羊胡乱擦了一把汗就瘫在沙发上不想动,用脚踢了踢沙发那边在睡回笼觉的某只胖狗,懒得和阮江西讲娱乐圈规则,谈起那只受宠的胖狗:“小的哪敢和宋辞大人同桌吃饭,小的站着伺候就好。”起身抱起被扰了睡眠满脸不爽的宋辞胖狗,陆千羊戳它软乎乎的肚子,尽情地嘲笑,“宋大人最近又丰满了不少啊,是不是在顾白律师那被女人滋润到了,宋胖少好福气啊,真真是雄姿飒爽。”

打从把锡南国际的宋辞和这只胖狗的名字画上等号,以前胖狗的称呼就自动改成宋大人,宋小少,宋胖少之类的尊称了。

可想,宋辞的淫威有多强大。

宋胖少不满,对着陆千羊咧牙齿:“汪汪!汪汪!”挣脱开陆千羊的魔爪,蹦哒到沙发的角落里去补眠。

陆千羊和宋胖少,向来是冤家。

阮江西将做好的早餐放到桌上,又给宋胖少拿了个专属的碟子,宋胖少立马精神抖擞地跳上了餐桌,火腿培根。是宋胖少的最爱。

陆千羊实在是不能更鄙视了:“瞧你这样,锡南国际那位知道了,估计得暴走。”

“汪汪汪!”宋胖少吃得很欢。

“你今天早了一个时辰。”阮江西倒了杯牛奶给狗狗,坐在一边,慢条斯理小口小口地吃。

☆、第十四章:纵宠宋胖少

“汪汪汪!”宋胖少吃得很欢。

“你今天早了一个时辰。”阮江西倒了杯牛奶给狗狗,坐在一边,慢条斯理小口小口地吃。

阮江西,真是太宠这只胖狗了!陆千羊懒得说她,早上在外面积了一肚子的怨气,她大吐为快:“小的不是低估了宋大人的威风吗?就凭你阮江西三个字独占了今天所有的头条与热搜,怎么着今天早上你家门口不被堵个水泄不通那也得人山人海吧,我本来打算早早来扬眉吐气狐假虎威一把,鬼晓得你家方圆十里连个镁光灯都没有,就瞧见几个狗仔,还畏畏缩缩躲在几里之外,一见我进了小区就东躲西藏得没了人影,真心怂,太丢娱记的脸,没有半点我当年的风范,浪费我今天这一身行头,不过话说回来,这H市果然是宋家的天下,那么多头版,居然也只是敲敲边鼓捕风捉影,没有一张宋辞的照片,可见没有宋辞发话,哪个狗仔敢蹦跶,天子脚下,藐视宋辞皇威者,”陆千羊越说越起劲,跳起来在沙发上蹦哒,做抹脖子状,“斩!”

宋胖少听得异常兴奋,叼了块培根,挥舞着小爪子:“汪汪!汪汪!”

陆千羊一脚踢过去:“你威风个什么,我说的正牌的宋大人,又不是你。”

宋胖少不满地用蹄子挠陆千羊,对方不为所动,挠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继续低着脑袋舔牛奶。

阮江西笑笑,又给狗狗添了一点牛奶。

陆千羊爆喊:“别再给这只胖狗吃了,你看它都胖得没有腰了。”

“汪汪汪!”宋胖狗可劲地挠桌子。

阮江西想了想,摇着手里的牛奶盒问狗狗:“宋辞,要不要喝牛奶?”

宋胖狗立马用小胖腿去蹬牛奶盒,一脸狗腿相。阮江西笑笑,给它倒了半碟子牛奶。

陆千羊干瞪着眼,已经无话可说了。她家艺人对这只狗,宠得已经没有下限了,看看都把那只胖狗养成什么德行了,搁古代,就一好吃懒做的二世祖,尤其是阮江西每次喊宋胖少的时候,太……温柔了!

陆千羊坐到餐桌上:“你那么钟爱宋辞这个名字,是不是因为……”她大胆揣测,试着问,“是不是因为他也叫宋辞?”并不是无迹可寻,阮江西这样无欲无求不争不夺的淡然性子,对于宋辞,太热衷了,对于那只叫宋辞的胖狗,太惯了。她觉得,宋辞胖狗可能是沾了那位的光。

若是爱屋及乌,依照阮江西对这只狗的宠爱,她对宋辞该有多喜欢啊。

陆千羊不太确定:“江西,你是不是早就看上锡南国际的宋美人了?”

片刻的沉默,阮江西轻声地说:“是啊,我早就看上他了。”摸了摸狗狗圆滚滚的肚子,将它抱在怀里,“我九岁那年就看上他了。”

九岁?!

“咚——”陆千羊整个人摔下沙发,爬起来,满脸的惊愕,“后来呢?”果然,阮江西和宋辞之间,有好多好多的猫腻,好多好多的奸情。

“后来他生病了,去了异国他乡,我家道中落,然后,”阮江西轻轻摇头。眸间,荒凉成灾,她说,“就没有后来了。”

异国他乡,家道中落,阮江西只用了八个字云淡风轻的语气,陆千羊知道,在这看似风平浪静的文字下,一定藏了一个故事,不为人知,是阮江西与宋辞的故事,陆千羊没有再问,总觉得这个故事,是个悲剧。认识三年,虽说朝夕相处,但对于阮江西的私事,她的了解却是少之又少,她只知道阮江西从小被寄养在顾白律师家里,除此之外,一无所知,阮江西性格如水,从来没有情绪波动,也从来不提及任何她的私事。

原来,阮江西的过去,是这样不能触碰。

“今天有什么行程?”阮江西问。

又恢复了往日心平气和,好似刚才的话题没有被提及。

陆千羊懵了一下,也若无其事一般,逗着桌子上撑翻了肚皮的宋胖狗,说:“九点,旧唐古城试镜,张作风导演的贺岁大片,男女主已经定下来,是唐天王和言天雅,颜编推荐你去试镜女三,戏份不是很多,却是个讨观众喜欢的角色,剧本我带来了,等会你看一下。”从背包里掏了老半天才掏出剧本,递给阮江西,“晚五点《青花》剧组首播庆功宴,咱在《青花》里就露了三次脸,还是不讨喜的狐媚角色,钱导那个老滑头一定是想借着你和宋少的绯闻给剧组造势,你去了也不一定能有什么好事,就算有宋少压着,说你上位的人还是比比皆是,我不建议你去。昨天闹了那么一出,就算有人不认识泪眼天后言天雅也不会不认识你阮江西,贴吧、微博、天宇官网各种途径四面八方都有你的一大波黑粉正在涌进,江西,这次,咱真火了,不是因为演技,也不是作品,就因为两个字。”陆千羊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难得正经了几分,“宋辞。”

两个字刚落,正喝牛奶的宋胖少抬起脑袋,异常兴奋地叫唤了两声:“汪汪!汪汪!”

这只胖狗,真当自己是太子爷啊!陆千羊完全无语了,实在不明白阮江西到底是什么恶趣味,给这只胖得已经分不清鼻子眼睛的胖狗取那样一个威风凛凛的名字。

阮江西却由着桌子上的胖狗闹腾,浅笑莹莹,喃了一句:“上位吗?”顺着宋辞胖狗脖子上的毛,阮江西扬起眉头问它,“宋辞,你觉得怎么样?”

宋胖少撒丫子:“汪汪!汪汪!”一脑袋钻进阮江西怀里,尾巴摇得欢快!

陆千羊石化。

阮江西又问:“你也愿意的是不是?”

宋胖少回应得很响亮:“汪汪!”

阮江西轻笑出声,亲了亲宋辞狗狗的脑袋:“真乖。”

“汪汪!”宋胖少撒欢卖乖,可劲儿地蹭阮江西!

这一人一狗的对话……陆千羊已经插不进话了,她还能说什么!还能更草率吗?陆千羊盯着笑靥如花的阮江西,长叹:“你真是着魔了。”她还没见过笑得这样开心的阮江西。宋辞,额,以及这只叫宋辞的狗,真是阮江西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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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文的妹子们,有花的捧个花场,有评的捧个评场,南子太寂寞了,赶紧出来撩撩我,不然我放宋胖狗了!

☆、第十五章:贵族阮江西

这一人一狗的对话……陆千羊已经插不进话了,她还能说什么!还能更草率吗?陆千羊盯着笑靥如花的阮江西,长叹:“你真是着魔了。”她还没见过笑得这样开心的阮江西。宋辞,额,以及这只叫宋辞的狗,真是阮江西的克星。

下午,旧唐古城外,《定北侯》试镜,只是在片场旁边临时搭了个帐篷,如此草率的试镜现场,却丝毫不影响大波演员的踊跃,这中间,八成有一半是冲着《定北侯》的导演来的,另一半嘛,自然是冲着《定北侯》的男主——唐易。

一个有着收视收割机之称的导演,一个名字常年挂在娱乐头条的天王,《定北侯》未播先火,不管是网络还是媒体,话题度几乎横扫所有热搜,如此阵仗,即便是《定北侯》一个女三的试镜也让演艺圈不少女艺人趋之若鹜。

陆千羊接到试镜通告的时候有种被馅饼砸了的感觉,转念一想,也就不奇怪了,就在昨晚,阮江西与宋辞的话题已经把唐天王与《定北侯》给挤下去了。

不过,这群同来试镜的女人也太明目张胆了,自打陆千羊和阮江西进片场,一个一个都怒目相视,更要不得的是,居然旁若无人地嘴碎起开。

“她怎么来了?”

“谁啊?”

这两个女人阮江西可能不认识,不过陆千羊做狗仔的时候都有过接触,穿黄色裹胸连衣裙的是星皇的刘艺,歌手出道,后来和制作人闹了一段艳照门,然后一炮而红了,刘艺旁边那位是西臣演绎的女演员秦沛沛,演过几部偶像剧,被粉丝封了个甜心教主的称号。

“与宋少一起上头条那位。”刘艺十分不屑,挑衅地睃了阮江西一眼,丝毫不掩饰她的厌恶。

“就是她啊。”高傲地打量着阮江西,秦沛沛笑,“还以为是什么国色天香呢,宋少的品味可真独特。”

“大鱼大肉吃多了,偶尔清粥小菜倒也新鲜呗。”

语气真酸,连空气里都是酸的。

秦沛沛笑着附和:“恐怕这清粥小菜也有些别的本事,不然哪能入得宋少的眼。”

难道如今世道嚼舌根都这么堂而皇之吗?陆千羊听得耳朵都疼了,一屁股做到秦沛沛旁边:“说什么呢?再大声点,说来我也听听?”

秦沛沛冷哼一声,很不以为然:“有人敢做,还怕人说吗?”

陆千羊连连点头,皮笑肉不笑:“姐姐说得是呀。”转头,问安静地坐在另一端的阮江西,“江西啊,带香水了吗?不知道是股什么味,熏得我恶心。”

阮江西只是摇摇头,并不搭话。

陆千羊骂的一手好脏!

秦沛沛当场就火了,大吼出声:“你拐弯抹角骂谁呢?!”

什么甜心教主,分明是骂街泼妇!

陆千羊十分好脾气地回:“那不拐弯抹角了,这位大姐,你嘴怎么这么臭。”皱皱鼻子,表示她很嫌弃。

嘿,要论起骂街,陆千羊向来难逢敌手,真当两年狗仔白干的啊!

秦沛沛气绝:“你——”

陆千羊连忙稳住:“大姐,咱别激动,您老一激动,脸上的粉都掉我身上了,不好意思,我过敏。”说完,捂着嘴,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阿嚏——”

秦沛沛平时装惯了,哪里见过陆千羊这样的女流氓,一时气急败坏,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扬地俯视陆千羊:“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样和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瞧这嚣张的气焰,还真当别人看不出来她上头有人吗?

陆千羊话接得很顺溜:“不巧,我还真知道。”端着下巴,满脸高深莫测的样子,“想当年我干狗仔的时候,在刘成导演家蹲点,有幸见过你几次,才知道原来你有个这么了不起的‘干爹’呀。”特意强调了干爹两个字,陆千羊笑得贼兮兮,十分不怀好意。

秦沛沛大概没料想到阮江西这位流氓经纪人曾经还是个狗仔,登时傻了,半天接不上话。

嘿嘿,陆千羊手里,多的是这种存货呢,她无赖地凑上前,瞧着秦沛沛一脸的猪肝色:“不知道你干爹最近怎么样?你干爹她小三怎么样?二奶和原配处得还和谐吗?”

这个没脸没皮的狗仔!

秦沛沛惊慌失措,妆容都失色了,刻意提高了声调:“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陆千羊痞痞地咧了咧嘴:“嘿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咯。”

秦沛沛恼羞成怒,拉着一旁惊呆的刘艺就绕开陆千羊那个女痞子:“我们走,别听这两个疯子胡言乱语。”刚起身,正好撞上了走过来的阮江西,恶狠狠地吼了一句,“起开!”

阮江西并没有让,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女人的胸:“宋辞不喜欢。”秦沛沛又懵了,红着眼瞪阮江西,她却面无颜色,说得郑重其事,“他不喜欢大鱼大肉。”说着,扫了一眼秦沛沛胸前因气愤更加颤抖的胸。

从陆千羊这视角来看,秦沛沛胸前确实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啊,绝对担得起大鱼大肉。陆千羊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秦沛沛捂着胸前,嘶吼:“阮江西!”

陆千羊觉得耳膜都要破了,阮江西还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你认识我?”她问,“请问你是谁?”拂了拂衣袖,她优雅地端坐,目下无尘的恬静从容。

秦沛沛哑口无声,脸色涨成了翔。陆千羊也惊呆了,她家艺人,怎么能这么优雅地使出秒杀技能呢?

“像你这样妄想飞上枝头的女人在演艺圈我见多了,爬得越高摔得越惨,别太肆无忌惮,免得日后没了宋少的庇护,断了你在这个圈子的后路。”秦沛沛的话越来越尖酸刻薄。

阮江西只是淡淡然:“劳你费心了。”转头对陆千羊说,“千羊,Oushernar的代言帮我接了,我总要给以后留条后路。”

Oushernar今天早上才电话过来问代言的事情,当时阮江西正在给宋胖少洗小鞋子,陆千羊本以为她没有听进去,代言的细节陆千羊也不记得,只是对原本的代言人有些印象,正是这位上头有人的秦沛沛大小姐。

陆千羊想,阮江西这样的女子,一定曾为贵族,便连尖锐的棱角也端放得如此优雅。贵族嘛,谁骂人带个脏字,玩的是不动声色。她笑着答:“遵命!”

秦沛沛已经气得连舌头都缕不顺,涨红着脸,抖着手指着阮江西:“你、你、你……阮江西,算你狠!”跺了跺脚,瞪着三三两两过来看热闹的人群,“滚开!看什么看!”提起包,秦沛沛狼狈退场。

陆千羊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抹了一把笑出来的眼泪,对着阮江西竖起了大拇指,“江西,给你点个赞哟。”

阮江西非常正经地回了一句:“谢谢。”

贵族的收放自如,阮江西简直深谙其道。

陆千羊笑得前仰后翻,扶着肚子问阮江西:“你怎么知道宋辞不喜欢大鱼大肉,偏爱清粥小菜呢?”宋太子爷的口味,那可是圣意,哪个敢随便揣测。

阮江西却是如是回答:“我家宋辞是有些挑食。”说着皱皱眉,似乎有些无奈。

陆千羊愣了一下,然后笑倒在椅子上:“哈哈哈……”

原来那大鱼大肉的口味,阮江西说的不是锡南国际的太子爷,而是家里那只圆滚滚的狗啊。陆千羊直接笑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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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友问我,为毛你家阮阮取名江西,我说,因为我是江西人啊,然后基友鄙视我了。

爱我故乡,江西的妹子们,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另,更新时间调整到晚8点55

☆、第十六章:演技爆棚

原来那大鱼大肉的口味,阮江西说的不是锡南国际的太子爷,而是家里那只圆滚滚的狗啊。陆千羊直接笑瘫了。

之后,再也没有哪个不识趣的女人过来自讨没趣了,耳根清净地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轮到阮江西试镜。

演员们试镜的地方与等候区隔开了,在另一个帐篷里,阮江西走进去,只见最里面坐了三个人,坐在两边还穿着戏服的是《定北侯》的男女主,唐易和言天雅。这两张脸出镜率很高,阮江西并不陌生,那么中间这位自然就是《定北侯》的导演,圈中称为鬼才的张作风导演,微微躬身,阮江西只是简单地自我介绍:“我是阮江西。”

坐在左边的唐易敲桌子的手一顿,饶有兴趣地端坐起开,懒谩的眸子看向阮江西。

“可以开始吗?”阮江西问。

张导指了指帐篷里的几个男演员:“你可以挑一个和你搭戏。”

“不用,谢谢。”很礼貌的拒绝,她并非目中无人。

与一个好的男演员搭戏,远比独角戏好演,更何况现场不缺能快速把女演员带进情绪的男演员,唐易就是最聪明的选择,张导很意外,阮江西是第一个拒绝这样优待的女艺人,他颇有几分期待了:“那你开始吧。”

唐易同样,对阮江西很是好奇。

阮江西走到空地的最中间,环顾了一下现场,随后对张导微微点头示意,继而眼眸一转。

“你终于……断了我最后的念。”她回头,微微睨着城下三军将士,眼眶里,灼热滚滚的汹涌,却没有一滴眼泪,她说,“此生,我没有为了自己生,便让我为了自己而死。”

一步一步,她走下围城,刀光剑影刺进了她的眸光,是冰冷的温度,从不欢颜的她,笑靥如花。

“远之,珍重。”

远之是定北侯池修远的字,此生,常青只唤过这一次。

她倾身,跳下了百米石阶,在她前面,是北魏三十万大军的刀剑,阖上眼眸,一滴清泪缓缓坠下。

这一场戏,是定北侯池修远与常青的最后一场戏,池修远三十万北魏大军兵临大燕城下,而常青,是他安放在敌国的棋子,是北魏最出色的暗卫,她镇守城池,作为大燕的将军,江山美人,他也许会犹豫,只是当他决定挥军大燕之时,常青的结局便已经写下了。

血染城池的紧绷感,久久不能平息。只听见阮江西说一声:“谢谢。”

好精湛的演技!震惊之余,唐易只剩这一个念头。

入戏快,出戏更快,这演技……简直出神入化,张作风眼神一下子就热切了,他拍戏多年,从未见过这样有天分的演员。

“《定北侯》的剧本你看了几遍?”对人物性格拿捏到这种地步,即便是经验丰富的老戏骨也要反复参详剧本才能做得到,张导对阮江西更好奇。

“因为昨天才接到试镜的通告,所以只看了大纲。”

张作风差点没站起来拍手叫绝,只看了个大纲就能有这样深的角色洞悉力,阮江西简直是个天生的演员。张导毫不掩饰他的赞赏:“你很有天赋,这部戏的女二你有兴趣吗?我可以给你一次试戏的机会。”

张导显然有心揽才。

“谢谢,我很喜欢常青这个角色。”

阮江西礼貌地回绝,张导也不生气,倒是很欣赏阮江西这种只挑角色不挑镜头的演员,常青这个角色,是整部剧中最难拿捏的一个角色,所以才迟迟没有定下,显然,阮江西的演技完全能信手拈来。

张导很满意,嘴角都快咧到眉毛了:“方便问一个私人问题吗?”

“请问。”

“你为什么选择了演员这一行?就我看来,你更像表演艺术家。”

试镜现场的一干人等都瞠目结舌,张导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哪一次不是把女演员们骂得一文不值,这样高度赞扬一个人,绝对是前所未有。

表演艺术家?华夏的表演艺术家哪一个不是白发苍苍演了大半辈子才博来这么个头衔。只是阮江西……

她倒宠辱不惊,不张狂,却也不谦卑:“因为我想将我的照片挂上锡南国际的顶层。”

锡南国际的顶层,那个位置上挂的永远都是当季最前线的艺人,令人咋舌的广告费,能在锡南国际顶层露一露脸的,没有哪个不是大红大紫的。

这个答案,似乎也理所当然,试问哪个艺人不想问鼎顶峰。

“你可以回去准备一下,剧组会再联系你。”

目前为止,阮江西是张导唯一给出这样和善回答的女艺人,前面几个都被骂走了,如此一来,这常青一角,张导是意属这位最近绯闻缠身却没有什么代表作的阮江西了。

等到阮江西出了试镜的帐篷,张作风才异常兴奋地外露:“我从来没见过入戏和出戏这么快的演员,她的表演几乎不像在演戏。”问唐易,“你觉得呢?”

唐易点头:“嗯,非常好。”

旁边的言天雅笑:“难得你这个影帝夸人。”

“张导,恭喜你,挖到宝了。”唐易将桌子上的矿泉水瓶子扔进垃圾桶,起身,“就到这里吧,我觉得试镜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了,导演觉得呢?”

张导点头苟同。

“唐易,你去哪?”

唐易回头,给言天雅抛了个邪肆的笑:“需要和你汇报吗?影后大人。”

言天雅失笑,唐易今天有些反常呢。

陆千羊和魏大青在帐篷在外等得焦急,见阮江西出来,脸上一贯没有什么情绪,也看不出状况如何,陆千羊急了,抓着阮江西问:“怎么样?”

阮江西思忖了一下:“导演不错,很敬业。”

这是什么回答?

“就这样?”陆千羊不死心,“我问你试镜怎么样?有没有机会拿到这个角色。”

“应该没什么问题。”

阮江西一般说没问题,那就是板上钉钉了,也是,她家艺人什么演技,碾压一片绝对没有问题,陆千羊这才放心了,对旁边的魏大青说:“小青,去,给我买瓶水压压惊。”

魏大青不想理她了,自顾去开车。

陆千羊心情一好,就爱哼上几句:“一时失志不用怨叹,一时落魄不用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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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后养成中……

☆、第十七章:唐天王本尊

陆千羊心情一好,就爱哼上几句:“一时失志不用怨叹,一时落魄不用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