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拧眉:“会。”

阮江西更担忧了,不安地看着宋辞。

他低头:“所以你搂着我。”

陆千羊等人真是无力吐槽了,宋辞要不要这么随时随地不分时间、不分场合地说出这么惊世骇俗的话,这不是摆明了借机邀宠吗?

阮江西居然还依着宋辞,众目睽睽之下,搂住了宋辞的腰。

下一秒,也不知道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喊了一句:“常青,快放开那个宋哥哥。”下半句更让人吐血,“让我来!”

宋辞脸黑了,阮江西却窝在他怀里笑,他直接把阮江西抓进怀里藏严实了才往会所里走。

秦江悟了,比起被女粉丝追捧,宋辞更不满阮江西被人看了去,秦江留下收尾,依照惯例:“可以拍照,但请遵守宋少的规矩,不能见报。”

媒体瞬间集体用眼珠子剜宋辞的这位特助,据说,宋少的这位特助已经被媒体界的朋友们一致列为了黑名单,那是恨得咬牙切齿。

张作风也咬牙切齿:“白忙活了。”不让登报,那还怎么炒作。

言天雅却笑着摇头:“导演,不要小看了姑娘们的战斗力,可不比媒体的笔杆子差。”

果然,诚如言天雅所言,姑娘们的战斗力席卷覆盖了整个网络。

“这颜值,爆表了。”

“定北侯杀青了,好嗨森,我要高歌一曲: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博主,把楼上那个鬼哭狼嚎的拖出去阉了。”

“唐天王依旧帅得天下无敌。”

“天雅女神和唐天王要是没有奸情,我就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宋辞大人帅瞎了我的眼,宋大人,求霸屏,求出道!”

“常青姑娘,你在摸塘主大人的腹肌吗?快放开让我来!”

“常青姑娘,求现场直播摸腹肌。”

“摸胸肌。”

“摸肱二头肌。”

“往下,往下,往下摸!”

“定北侯约起!”

“萱女神呢?跪求萱女神霸屏!”

所有霸屏的照片里,完全不见叶以萱的身影,作为定北侯的女二,在收官庆功宴上却不见之露面,这便引人揣度了,莫不是定北侯剧组真的把女二给砍了。

锡南国际会所门口,女人被保安截下来,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不好意思,会所今日不对外开放。”

女人取下墨镜,斜睨了保安一眼:“你看清楚我是谁!”

这趾高气昂摆谱的,不正是疑似被砍了戏份的定北侯女二。

保安大哥依旧面无表情:“抱歉,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外边还有三三两两未散去的人群,叶以萱脸面罩不住,却也不敢发作:“我是定北侯剧组的演员,跟他们是一起的,让开!”

保安大哥有点犹豫了,自然是认得这位对方。

正在此时,另一哥们过来,完全没有避着叶以萱的意思,传达上级的指令:“剧组打过招呼了,除了一位输了官司去做社会服务的演员,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秦特助还特别吩咐了,不要把老板娘看不顺眼的猫猫狗狗放进去。”

叶以萱不就是那位前不久输了官司,至今还在做社会服务的演员,不就是那让阮江西看不顺眼的猫猫狗狗。锡南国际的保安大哥说话真直接。

叶以萱的脸臭滴哟。

保安大哥刻不容缓,拿出对讲机,说:“把这位小姐请出去。”

叶以萱脱口而出:“你敢!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叶氏的大小姐,谱子真大呢。

“哟。”

这流里流气的语调,一听就知道是阮江西那位地痞流氓般的经纪人。

她从自动玻璃门的门缝里探出一个脑袋,痞痞地笑:“这不是我们整完了脸又被法官大人送去社会服务所回炉重造的叶大美人嘛,改头换面得太彻底,一时眼拙没瞧出来,见谅见谅。”

若论戳人伤疤,还没哪个比得过陆千羊,哪里有伤,她就喜欢往哪撒盐。

叶以萱彻底被激怒了:“陆千羊!你这个贱——”

怒红了眼,跟个泼妇一般无二,陆千羊才懒得听泼妇骂街呢,直接打断了,学着她家艺人的优雅,高抬贵手:“拖出去。”

叶以萱喉头一哽,被呛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待她缓过气,两位保安大哥一人拖一边,把人拎出了十米远,然后扔了一个凶狠的眼神以示警告。

这办事效率,锡南国际的人,就是牛叉。

陆千羊拱手,客客气气的:“麻烦两位兄台了,老板娘那里我一定美言几句。”说完,她就乐颠颠地跑去老板娘那里邀功:“报告老板娘,闲杂人等企图浑水摸鱼,小的已拖出去毙了,报告完毕!”

阮江西问:“叶以萱?”

陆千羊笑嘻嘻,心情很爽歪歪:“是。”

“千羊。”阮江西语气有点无奈。

陆千羊立马举手投降:“我知道,不要用粗暴的方法嘛,小的保证,下次我会淑女地把她拖出去。”

阮江西被她惹笑了,说:“我只是想提醒你注意媒体,不要被拍到了。”

她家艺人,什么时候这么老奸巨猾了?陆千羊觉得,这样暴力却不失文明的阮江西太讨喜了,一把抱住阮江西:“老板娘圣明,小的遵命!”

才刚抱住,领子就被人扯住,然后一股大力把她拽开了阮江西身边。

“谁准你动手动脚了。”宋辞冷冰冰剜了陆千羊一眼,然后把阮江西抱进自己怀里。

哼,小肚鸡肠的男人。陆千羊偷偷翻白眼。

“怎么这么快?”

就是在刚才,秦江接了个电话便匆忙把宋辞叫了过去,分明秦江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可是宋辞不到十分钟就回来了,由此可见,宋辞有多离不开阮江西。

他解释:“没什么大事,不用管。”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细细擦着自己的手指,又擦了擦阮江西的胳膊,反复了几次之后,把手帕扔进了垃圾桶,这才搂住阮江西的腰,往贵宾电梯那边走。

陆千羊呆在原地,看了看被宋辞扔进垃圾桶的那块高档手帕,又摸了摸自己的衣领,最后看了看刚才她抱过的阮江西的胳膊,陆千羊突然恍然大悟了,宋辞大人这是在嫌她脏呢。嫌她脏?!就他宋辞和他女人金贵是吧?陆千羊等到电梯门合上,才蹦了一句:“握草!”

------题外话------

定北侯终于杀青了,在我脑中,定北侯基本是成型的故事,我只给了定北侯三个片段,不知道你们看了什么感受,如果真要写成一本书,我觉得我要写哭一大群妹子,第一个就是我,诶,其实顾司机骨子里,是后妈呀

☆、第二十四章:现在要不要摸我

除了宋辞和阮江西,纪衍因为有活动还没到场,此时,会所里已经喝成了一团,没办法,锡南国际会所四十八楼的酒,不多喝几口,那就亏大了。

张导这会儿也多喝了几口,拿着杯子晃晃悠悠过来:“江西,这杯酒我敬你,定北侯能请到你,我很荣幸。”

阮江西懒懒地窝在沙发上,撑起身子要去拿酒杯,宋辞伸手把她搂回来,安置在自己怀里,端起阮江西的杯子:“她不喝酒,我代她喝。”

这宠女人的劲儿!

张作风暧昧地朝阮江西挤眼神:“还是江西的面子大,我干了,宋少你随意。”

宋辞扬起酒杯,一口饮尽,放下杯子便将阮江西抱到一边,整个挡住了张作风的视线。

哟,反应这么大,不就对着阮江西挤了个眼神吗?瞧宋少这醋劲儿,张导笑笑,很识趣:“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

可偏偏有人不识趣,陆千羊端了两盘甜点坐到阮江西旁边,她话多,天南地北各种小道消息一股脑地给阮江西灌。

“啰嗦够了?”

宋辞语气很嫌弃。

陆千羊干笑:“呵呵,够了够了。”她绝对不会承认,她是故意缠着她家艺人晾着宋大人的。

然后陆千羊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宋辞捧着阮江西的脸,要她就看他一个人。

真是够了!

宋辞心情这才不免好了起来,就着阮江西的杯子,抿了一口红酒,那品酒的姿态,简直让陆千羊喝不下酒,男人,魅惑成这样,也真是一种灾难。当然,阮江西的关注点不在这:“空腹喝酒对胃不好,先吃点东西。”

然后,阮江西就把陆千羊还没来得及动勺子的那盘甜点端到宋辞面前了。

宋辞放下酒杯:“那你喂我。”

“咳咳咳咳……”陆千羊被一口奶油给呛到了,憋红了脸,被秀了一脸恩爱,她没胃口了,放下勺子,摸了一把嘴巴,她实在忍不住提点一句了,“还是悠着点,这还有个喘气的呢。”

宋辞抬眼:“把她拖走。”

“……”陆千羊还没反应过来,后领就被人提起来了,一转头,就看见唐易那张她觉得很欠抽的俊脸,她嚎,“有屁就放,别拉拉扯扯的!”

这流氓,跟了阮江西这个正规淑女三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没眼力的家伙,别妨碍人家亲热。”唐易懒得多说,直接把人拖走。

陆千羊脾气上来了,用鼻子一哼:“干什么呢?别动手动脚的,姑娘家金贵的身子是能随便乱摸乱碰的吗?”

唐易好笑:“我摸你哪了?”

陆千羊眨巴眼:“要我说出来吗?”

这厮,完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相,从她嘴里,哪里有正经话出来。

唐易没少见她流氓,拿她没办法,松手:“得得得,我不碰你。”

陆千羊横了一眼:“这还差不多。”整整衣服,撩撩头发,大大方方对她家重色轻友的艺人甩了个脸色,然后扎堆进了玩骰子拼酒的大军。

唐易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跟上去,他哪里放心,陆千羊这只刁羊,酒品和酒量一样差到惨不忍睹。

阮江西笑:“他们两很合适。”

宋辞无关痛痒:“都很聒噪。”说完,将勺子递给了阮江西,“喂我。”

“好。”

分明不爱吃甜的人,却听话得很,阮江西一勺一勺喂,宋辞便一勺一勺吃,偶尔就着同一个勺子,让阮江西吃他留在勺子里的一半。

宋辞不让她喝红酒,她便让侍应送了一杯饮料,抿了一口:“很好喝,甜甜的。”然后,小口小口地喝着,很快一杯便见了底,她又要了一杯,问宋辞,“你要不要尝尝。”

“嗯。”

阮江西将杯子递到宋辞嘴边,他却抓住她的手,俯身含住了阮江西的唇角,舔了舔:“味道很好,不过这不是果汁,喝多了也会醉,你尝尝就好,不要贪杯。”说着,又截住阮江西的唇,细细舔舐,唇齿间有淡淡酒香萦绕,清香,醉人。

不止浅尝辄止,宋辞食髓知味,捧着阮江西的脸,与她纠缠亲昵了许久。

阮江西推他:“很多人在看。”不知是不是那醉人的酒惹了祸,她脸颊绯红,眸光蒙了淡淡水汽,微醺。

宋辞意犹未尽,亲了亲她通红的脸:“那去没有人的地方。”

等到陆千羊在酒桌上玩了几局回来,就找不见阮江西的人影了:“小青,江西人呢?”

“宋少带走了。”魏大青很单纯,“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陆千羊满脑袋有色颜料,很笃定地断论:“还用说吗,去做少儿不宜的事。”

魏大青一脸惊讶。

陆千羊有点嫌弃魏大青出身豪门还这么傻白甜,讽他:“没见过世面。”

魏大青转过身去,喝他的白开水,一点都不想和这只羊比这种少儿不宜的世面。

唐易阴测测地问了一句:“你见过?”

说起这种话题,陆千羊很带劲:“那当然,当年我当狗仔的时候,没少躲在床底下听肉搏大战,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语气,那是相当的骄傲。

这就是她所引以为傲的世面,真是让人恼火,唐易忍无可忍:“陆千羊!”

哟,哪来的火气?

陆千羊想了想,然后很善解人意地拍拍唐易的肩:“不要灰心,你先天条件还是有的。”

先天条件?唐易很难说服自己不往某方面想。

陆千羊刚才赌骰子输了几杯酒,嘴里就没个遮掩了,一时得意忘形,继续胡侃:“也不要嫉妒,那种事见多了就无师自通了,回头我们喝一杯,我给你传授点实战经验。”

连魏大青这种从来不骂人的五好青年,都忍不住在心里大骂流氓了,就陆千羊这脸皮和道行,真无人能及了。

唐易咬牙切齿:“我这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实战。”

然后,陆千羊就被唐天王揪走了,一顿嗷嗷乱叫之后耳边才清净,魏大青大灌了一口白开水,不禁感叹:“一定是去做少儿不宜的事。”

诶,世风日下啊!

房间里,灯光杏黄,气温微暖,刚刚好,落地窗横跨了一整面墙,吹进来几缕夜风,冬天的晚上,风吹得凉。

宋辞从后面抱住阮江西,亲了亲她耳朵:“累的话去床上睡一会儿。”

阮江西歪着头蹭宋辞的脸,发梢落在他肩上,摇摇头,声音懒懒散散,有些飘零:“我不累,想吹吹风,才喝了一杯就有点头晕了。”

宋辞有些懊恼,很心疼她:“以后不给你喝酒。”亲了亲她有些发烫的脸,走过去将窗户又推开了几分,再将阮江西抱到临窗的沙发上,把她裹进毛毯里,“还冷不冷?”

阮江西摇头,将手从毛毯里拿出来,搂住宋辞的腰,蹭了蹭,饮了酒精,嗓音比平时沙哑而慵懒了几分:“这里的装修风格和外面会所很不一样。”这间包厢独立在四十八楼的最靠北,装修不似外面的奢华,非常简约,只有黑白色调,阮江西抬头看宋辞,“像你的喜好。”

“这是我的休息室。”

阮江西用力嗅了嗅,她笑着点头:“嗯,有你的味道。”

宋辞忍不住低头亲她浅笑的嘴角,片刻后,让阮江西枕在自己腿上,他指着窗户外:“那条走廊可以通往锡南国际的顶楼,从这里,可以看到整个锡南国际。”

窗外,灯光斑驳,暗影浮动里隐约能看到宋辞所指的走廊,对面,便是锡南国际的本部。

阮江西笑盈盈地仰头看宋辞:“他们说,这一带最繁华的地段都是你的。”

宋辞点头:“以后是你的。”

阮江西笑得眉眼弯弯。

“江西。”

“嗯。”她轻声应他。

宋辞从后面抱着她的腰,下巴搁在阮江西肩上,扶着她的脸,看向窗外灯火阑珊里的建筑:“那座八十九层的建筑是我的地盘,是H市最高的地方。”

那是锡南国际的本部,是宋辞的天下,她怎么会不知道,已不记得曾经多少次徘徊在外,只是清楚地记得她从未有幸与他碰面。敛了敛眸中的暗影,声音很轻,似从远处传来:“我知道,以前艺校的导师说过,锡南国际是H氏最高的地方,视野最好,也是H氏最贵的地方,所以顶楼只会挂当下一线艺人的宣传海报,因为锡南国际的广告费贵得令人咋舌。”

所以,那年站在锡南国际的外面,她仰头看着最高的那处,红着眼对顾白说她要当艺人。

那年,她才十七岁,只觉得那栋楼,好高好高。

她喃了一句:“那个位子太贵了。”眸子暗影沉沉,遮住了满眼清光,她有些走神了,若有所思。

唇角一痛,阮江西回过神来,宋辞却轻咬她嘴角,似乎在惩罚她分心,说:“一天一千万。”

阮江西失笑:“太贵了,我付不起。”

宋辞吻去她嘴角轻微的调侃,十分认真地说:“我明天就把海报换成你的,以后,那里让你承包。”

阮江西躲开宋辞的亲吻,笑弯了唇角,玩味又调皮的语气:“秦江说,你不会做亏本的生意。”如若让她承包了,宋辞恐怕要损失一大笔。

“是,我不喜欢亏本。”他用手指抬起阮江西的下巴,指腹落在她脸侧,轻轻摩挲着,亲了亲她眉心,说,“广告费用你来抵。”

阮江西摇头。

宋辞脸沉了:“你不愿意?”

阮江西继续摇头:“就算不抵广告费,我也是你的,你还是亏了。”

宋辞嘴角轻扬:“我愿意。”若是为了阮江西,宋辞不介意血本无归,反正他所有拥有的一切,连同他自己都是阮江西的,还有什么是舍不得的。

“以后再挂。”阮江西轻轻柔柔的声音,“等我站得很高的时候,我就在那里占山为王。”

分明嗓音软软,却总能让宋辞毫无立场地退步。他的女人,有时候太固执,自立倔强得让他心疼,点头,宋辞答应她:“好。”附身凑近她,宋辞强势地要求道,“不过我要提前收费。”

话落,吻住了她,宋辞不满足浅尝辄止,他很用力,暴烈而急切地在她唇齿间攻城略地,气息纠缠,他不免忘情,手探进了毛毯里。

许久过后,宋辞替她整理了衣服,连着毯子将她整个人都抱进怀里。

阮江西脸色潮红,眸中凝了水,似乎了倦了,有些昏昏欲睡,声音轻而哑:“当时定北侯试镜的时候,张导问过我一个问题,他问我为什么要当艺人。”

宋辞拢了拢她耳边的发:“答案呢?”

“我说,我要把我的照片挂在锡南国际的顶楼。”她如此回答,眼神清澈,却只见水雾迷离,望不清深处浮动。

宋辞沉吟了许久:“为什么要把照片挂在那里?”

她扬起头看宋辞,似真似假地调笑:“那样的话,你坐在这里,抬头就能看见我了。”

分明是玩笑的话,她眼底,却有沉沉浮浮的光影,那样灼热浓烈的视线,全部都是宋辞的倒影。

宋辞与她视线交缠:“江西,你是不是很早之前就认识我?”他在试探,他不敢忘记顾辉宏的话,一次一次写在笔记本里,不是不曾好奇,只是舍不得怀疑,舍不得质问,也舍不得揭开这层阮江西千方百计掩藏起来的过去,他害怕,万一,阮江西的伤疤下,是血淋淋的,那要怎么办。

阮江西笑着,点头:“嗯,我很早之前就喜欢你。”

她答非所问,许是有意蛊惑,她分明知道宋辞最受不得她的甜言蜜语。

视线偏离,宋辞刻意不看阮江西,问她:“你是在哪里见过我?是——”

叶家两个字还没来得及出口,阮江西却回答:“上辈子。”

美人心计,有意引诱,阮江西一定是故意的,她在隐藏。

宋辞抓着阮江西的手,轻咬了一下:“你耍赖。”

阮江西立刻摇头:“不是,千羊说女人要会说甜言蜜语。”

聪明,又会耍诡计,将宋辞的心软拿捏得十分精准。

宋辞恼她:“强词夺理。”更恼她不对自己坦诚,却终归是舍不得勉强她半点,“不想说也没关系,反正不管以前,以后你是我的就可以了。”

若是他想知道,查出来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只是,如果她真想埋藏那些过去,宋辞想,即便他以后知道了,也定会舍得揭露她。

阮江西沉默了许久:“也许是真的,我这么喜欢你,可能真的是从上辈子就开始了。”

宋辞挑眉:“甜言蜜语?”

“实话。”阮江西目光灼灼。

那时候,她三年不曾开口说话,顾辉宏总是抱着她一遍一遍叮嘱她说,她是去阎王殿里走过一遭的人,活过来了,便是下辈子的事了,过往如何,已经是扔在三生石上的上辈子了,她已经快要模糊了记忆,只记得上辈子,她是那样喜欢那个精致的少年。

宋辞凝着她的眼,红了呢。他附身,亲吻她眼睛:“我不管你上辈子下辈子,我只管你这一辈子。”他突然不想知道那些过往了,反而恨不得全部埋葬了个干净,只剩阮江西就好。

阮江西闭上眼,往宋辞怀里钻,等到眼中温热褪去,才抬眼看宋辞:“千羊说得也不无道理,甜言蜜语容易让人心软。”

宋辞只说:“我想换了你的经纪人。”

之后,宋辞抱着她,窝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得聊着,偶尔,宋辞会忍不住与她亲吻,却绝口不提那些她口中的上辈子。

她赢了,她的宋辞舍不得她将伤口剥离,她赢了,却依旧这样害怕将有一日,如果他知道了真相……

唐易打电话过来时,阮江西刚睡醒,只听见宋辞语气恶劣:“她在睡觉,不要再打过来吵我们。”

“睡觉?”唐易明显想深了,“回去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现在老板娘都带到会所了,用不着藏着掖着吧,就等你们两。”

宋辞直接掐断了电话,听见阮江西喊他:“宋辞。”

“吵醒你了?”宋辞伏在床边,亲了亲她有些惺忪迷蒙的眼。

阮江西揉揉眼睛,摇头:“是唐易的电话?”

“嗯,别管他,你再睡会儿。”手指落在阮江西眉心,宋辞轻轻给她揉着,问,“头还晕吗?”

指腹凉凉的,很舒服,阮江西惬意地摇摇头,眯起了眼睛:“我们溜了太久了。”她抓着宋辞的手,用额头蹭了蹭手心,问他,“我们要不要回去?”

宋辞摸摸她的脸,十分欢喜地从眉头流连到唇角,再又折回额头,动作专注,却漫不经心地回答:“随你。”

脸上被宋辞拂得痒痒的,阮江西却不动,十分乖巧地任宋辞做这么孩子气的举动,想了一下:“那再玩一会儿回家。”

宋辞依她:“好。”把阮江西从被子里抱出来,又拿来她的外套给她穿上,一边整理她被压乱的头发,一边轻声与她说话,“唐易那小子玩得很疯,你看着就好。”

阮江西笑,问宋辞:“那你呢?”

“我不玩。”宋辞在她外套的腰间打了一个很丑的蝴蝶结,似乎不满意,又拆了重新弄,低着头,随口解释了一句,“我怕玩死别人。”

阮江西只是笑笑,并不说什么,她不曾怀疑,宋辞对她从不撒谎,大概,他真会玩命。不过,阮江西想,只要玩的是别人的命,不是她家宋辞的,那又何妨。外人都说她心软,只是,他们都不知道,事关宋辞,她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宋辞见她沉默,扶着阮江西的脸与她对视:“不过如果你想玩,我也不介意。”

阮江西笑着说好,宋辞给她拢了拢头发,阮江西突然问道:“那女人呢?”

几乎未经思考,她脱口而出,这么类似于追根究底拈酸吃醋的话,阮江西说完便觉得羞赧了,偏开宋辞的视线,阮江西小声解释:“千羊说有钱的男人没有几个不玩女人的。”阮江西想,她并不大方,也不懂事,是个小气的女人。

宋辞错愕了一下,大概没料想到一贯温柔体贴的阮江西会如此,稍许,宋辞很郑重地告诉他的女人:“你真该换经纪人了。”宋辞自始至终都觉得,那个姓陆的,会带坏他的女人。

阮江西抿了抿嘴角:“你还没回答我。”

她极少这样斤斤计较,大概,真介意了。

宋辞不禁嘴角拉开淡淡的笑意,托着阮江西的下巴:“我有洁癖,我身上任何一个地方都只有你能摸。”

阮江西笑,低头窝进宋辞的怀里,宋辞却再次抬起她的脸,视线密密笼着她的眼,问她:“现在要不要摸?”